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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楚瘫坐在地上,回想和男朋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两人从上大学起就在一起,一直到毕业工作,中间经历了风风雨雨,却在这时遭受这般背叛,何楚楚的心揪的一阵阵的疼痛,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 野蛮女友一型的何楚楚怎么都做不到视而不见这样,要不就学电视上家庭伦理剧里面的原配夫人,勇于反抗,彻底打击小三。 何楚楚痛苦的挠挠头,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谁能来救救我。 想起什么,赶紧拿起电话,话筒里响起闺蜜小荷庸懒的声音。 “喂,谁啊?” “我,楚楚,我该怎么办?” 小荷的声音明显抬高。 “什么怎么办,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 “啊,在家里。那你看,我这还有点事,我晚上给你打过去哈。” 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何楚楚不由的垂下了头,真是倒霉到家了,这种时候,一个支援的人都没有,真是苍凉呢。 从外面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还伴有悦耳的口哨声,何楚楚知道是男朋友回来,抹抹眼泪,从屋里迎上去。 进门的马俊一抬头,看到何楚楚,显然愣了下。 随即又换上幸福的微笑,张开双臂就要拥抱何楚楚。 何楚楚只是淡淡的笑笑,挡开迎面来的拥抱,走到客厅坐下。 整个房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笼罩,压得何楚楚的喘不过起来。 男子意识到何楚楚的冷淡,也不理,往卧室走去。 “等等,这几天有你的兄弟来么。” “没有啊。” “为什么没有?” 马俊回过头望着何楚楚,一脸疑惑。 “我说,你在想什么,没人来就没人来,还问为什么没有?” 何楚楚意识到马俊在说谎,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的脾气自己早摸的一清二楚,每当马俊说谎是,如果受到质问,一定会先黑脸的。 “马俊,我真的希望你的兄弟带女人来这里过夜过!” “带什么女人啊,真是没事找事。” “马俊,那你自己去看看,卧室的垃圾筐里是什么,不是别人,那就只有是你了。” 听到这句话,马俊忽的怔住了,想到卧室里自己没有收拾好的东西,紧张起来,心里直埋怨自己的粗心。 何楚楚看马俊不做声,也不解释,心里气氛急了,站起来,走到马俊面前。 马俊沉默的看着面前流着泪的何楚楚,心里有些心疼,抬起手要帮何楚楚擦眼泪。 何楚楚甩开马俊的手,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马俊,你解释啊,我要听你的解释。” 马俊咬咬嘴唇,还是不做声。 “你解释啊,你解释啊。” 何楚楚在马俊的胸前烙下小碎拳,此刻,马俊如果解释了,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 看马俊没有解释的想法,心里一急,只听啪一声,马俊的脸上现出五个红指印。 马俊抹抹脸,还是不做声。 何楚楚没辙了,脾气也发了,心里冷静下来,想起一句话,如果你的男人喜欢上另一个女人,那么离开他吧,因为他如果足够喜欢你,心里再就不会有空隙容得下别人。 那么现在,眼前的马俊也是如此吧。 何楚楚抹抹泪,转身走出了家门。 谁料马俊也跟了出来。 此时就一起站在大街上丢人。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马俊呆了半天才开口,开口就雷到了何楚楚。 “你也太逗了,这样还要拜托我什么事。你赢了,你说。” 何楚楚生气的时候有个自己都郁闷的习惯,无论别人让做什么,都会做。 看来马俊对何楚楚也是了如指掌。 “她说,她想得到你的祝福。” 说完后,恐慌的看着何楚楚的表情变化,何楚楚直接僵住了,旁边的看客也开始小声议论开。 “这什么男人啊,出了轨还要求前女友去祝福他和小三。” “是啊,是啊,这女的也太大方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何楚楚没有半点想法,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样。 半晌,从何楚楚的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马俊看到何楚楚点了头,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边拨号边说,“这会她还在睡着呢,马上叫醒马上叫醒。” 何楚楚心里凉了一大截,这会做什么都只知道点头,什么都没多想。 马俊把何楚楚拉到街旁的一个咖啡厅,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何楚楚一直在愣神,也不看马俊一眼,马俊一直看着门口,又看看何楚楚,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何楚楚回过神来,看着马俊,问道。 “能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楚楚,我们在一起很久,这我也知道。可是,一直以来,我没有见过你温柔的一面,你有些男孩子气,有些野蛮,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累了,却还要先哄你,我真的累了。” 何楚楚静静的听着,每个字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般,怎么都抓不住。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何楚楚无力的问道。 “是个娇小的丫头,很甜美,会在我下班的时候做好饭等我,会在我烦心的时候安慰我,总之,是我现在想要的女人。” 马俊描述着,一脸幸福的感觉,何楚楚将这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却已经累得无力去生气,无力去责备。 “是么,那个女生一定很温柔,很会照顾人,可是,当初,是谁说喜欢的就是野蛮女友,果然,一切都是会变的。” 何楚楚无力的看着落地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是小荷。 何楚楚的眼泪涌了出来,小荷来了,小荷来安慰自己了。 小荷拐进店里,在何楚楚的对面坐下,挨着马俊。 何楚楚费力的眨眨眼睛,疑惑的看着马俊抓住小荷的手。 突然,何楚楚像开窍一般,读懂了眼前所有的事情。 她直直的看着眼前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咬紧嘴唇,渗出血来。 一片沉寂。 小荷先开了口,“楚楚,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爱情,是由不得自己的,从很早之前我就很喜欢马俊,所以我们……” 何楚楚摇摇头,转而笑了起来。 “够了,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呢。我真心祝福你们,真心祝福你们,只是,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咖啡馆,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何楚楚的身上,何楚楚却觉得好冷,轻飘飘的走到街边,要过马路,轻轻撇了一眼交通灯,是绿色的,就迈步向前走。 穿过马路,却不知道再往哪里去了,世界这么大,如此嘈杂,哪里可以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何楚楚大脑一片空白,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走了好久,走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里是哪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的何楚楚站在一个古香古色的街道上,四周全是古代建筑,哦,回想了半天,这里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古建筑群,政府花巨资维护的,平时门口都设有门卫,也算是个景点。 自己曾经和马俊来过这里,那是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安静和散发着清香的古典气息,后来,又来过这里几次,还摸出来一个后门,想必,自己是顺着平常的路来到了这里,也好,在这里歇歇,整理下情绪,晚些时候再回家吧。 何楚楚若有所思的在庭院里走来走去,忽然,瞥见一个厅的门是敞开的,好奇心驱使她探头仔细望了望,在厅中居然有一个花轿,一时来了兴致,失恋这天做回花轿,说不定能冲走霉运。 想到这,掀开帘子,便坐了进去。 一坐到花轿中,整个人觉得很不舒服,感到胸口憋屈,喘不过气来,怎么了,何楚楚感到不对劲,要出来,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识。 第002章 出嫁 剧痛渐渐消失,却感到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何楚楚心里从观音问候到佛祖再到上帝,怎么还是没有重力感,放弃了挣扎,一种伤感袭上心头,亲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同事们,连天天嚷着让人加班的老板都觉得亲切了呢,失去自己,他们肯定会过分想念的。 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眼角滑下,身体变得冰凉,是要失去知觉了么。 “不要啊——”何楚楚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用最后一点力量直起身子。 只听见“咚”一声,好痛。 何楚楚下意识睁开眼睛,捂住额头,眼前是什么,一道横梁,自己要自尽嘛,自然而然想到宫廷剧,可是这道梁有点细啊,再往看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一规则四方体,绣着雍容华贵牡丹的锦缎绸面,还在一晃一晃的运动,貌似,轿子。 急忙看看自己,大红色绸缎的喜服,裙摆上绣着欲飞的凤凰,提起裙摆,脚上套着精致的红球绣鞋,绣鞋的前方,一块红帕子,那丝线的图案纹路一看就是高档货,摸摸自己的头上,发髻,自己出车祸之前扎的是马尾啊。 外面好热闹啊,吹吹打打的,很喜庆,就像是电视上古装剧中的婚礼。 脑子里出现婚礼这个词的时候,哄的一下,短路了。 半天回过神来,也就是说,这是花轿,也就是说,何楚楚是新娘,也就是说,这是自己的婚礼,也就是说,自己要结婚了。 天啊,谁能告诉何楚楚,这是什么情况。 被恶搞,被劫持,被人抓去拍戏? 都不像啊。 自己该怎么办? 百度,打114,找警察叔叔? 没电脑,全身上下摸一遍,也没找到手机。 心里告诉自己要镇静,先暗地侦查下情况吧,按常理,轿子旁应该有陪嫁丫头,那就从你下手了。 何楚楚偷偷掀开窗口的帘子一角,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和何楚楚年龄相仿的女孩跟在轿子旁边,略施粉末,瓜子脸,柳叶眉,一种古典气质明显有别于旁边看热闹的大妈大婶们。 看面相,挺善良。 何楚楚深吸口气,掀开帘子,咳嗽一声。 美女先是一脸惊慌,反应过来后赶忙凑过来,看来这鱼饵扔的还行,何楚楚赶忙堆上笑脸。 “小姐,您醒了。” 这是什么话,何楚楚彻底糊涂了,就算说也应该说怎么乱动风景区的东西,算了,先不想这些,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我之前一直没醒么?” 赶上睡美人了自己,这个问号在何楚楚脑子里面都要堆成山了。 “小姐,亦王爷下了令,就是您没醒,也要把您绑上轿子,没办法,小姐,您命太大,阎王爷不收。” 美女说着说着抹开泪来了。 亦王爷,何楚楚命大? 什么跟什么啊都是,何楚楚哭的心都有了。 “查府出了事情,得罪了亦王爷,这错也不该小姐来承担啊,小姐从昏迷中醒来福大命大,一定要撑住,奴婢珍珠会誓死守在小姐身边的。小姐快带上喜帕,快到王爷府了。” 说完就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不要走啊不要走啊,事情还没搞明白怎么就退下了呢。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现在只能祈求自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赶快转起来吧。 来捋一下这件事情,自己的男朋友出轨,出轨的对象是小荷,然后自己出了咖啡店,走到了一个风景区,然后看到了轿子,接着就进去了,在轿子中身体感到不适,然后就来的了这里? ! 亦王爷,小姐,这些都是古时候的称呼,难道是在古代,难道自己赶潮流的穿越了,这完全非主流,完全范特西啊。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何楚楚这没见过大场面,经历过大风浪的都市小白领怎么招的住啊。 可是在经过十分钟的纠结后,何楚楚决定接受这个事实,在没有办法解释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屈服与这个自己都觉得傻到极点的结论。 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是和那个鬼都不知道是谁的亦王爷结婚,何楚楚这刚沉痛的失恋啊。 啊,脑子里一团乱,这搞得是什么飞机。 “落轿——”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把这两个字扯得无比高亢,何楚楚一团糊涂的脑子被吓得瞬间清醒。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大道理忘记了。 掀开窗帘偷瞄一眼,苦笑一下,这是校场验兵还是成亲,怎么这么多士兵,堪比戈壁滩的小白杨。 估计这么逃跑,面子丢尽,小命也难保,算了算了,顺其自然,见风使舵。 这八个大字是人民数千年来总结下的生存宝典,不能保证事情会变好,那就不要再让它往坏的方向发展。 花轿已经落地,谁能告诉何楚楚下一步怎么做,冲出去还是在花轿里坐成化石,这么半天还没一个出个声,自己的陪嫁丫头珍珠妹妹呢。 心里刚念到,就听见帘外传来珍珠压低的声音。 “小姐,亦王府到了,您戴好喜帕,王爷来接亲了。” 喜帕喜帕,何楚楚摸摸头上,什么都没有,刚刚才见到的。 左右找了一圈,就在自己的脚下嘛,赶忙拿起来,灰尘都没顾得什么掸一下就罩在头上,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加速心跳,呼吸都要停止了。 随即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倒是很沉稳,看来这个亦王爷少说也有四十多,虽说自己也有二十好几,但这种程度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哼。 低头看到喜帕下面的明亮,何楚楚知道帘子被掀开,闭上眼,深呼吸,虽然自己现在感情麻木,但就这样被嫁出去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感到有人探头进来,真想一巴掌打回去,又不知状况,搞不好自己触犯了什么亦王爷,丢了小命就得不偿失,还是乖乖听由老天的安排。 何楚楚的手被一双大手牵起,一丝丝温暖顺着手指蔓延全身,手心感受到他指尖薄薄的茧子,看来这个亦王爷也不是文弱书生的样子,更难对付。 任由亦王爷牵着,先是上台阶接着是青石砖平地再是过拱桥最后又是上台阶的,看到脚前的门槛何楚楚终于松了口气,估摸着都走了半个小时了,这亦王府的大小还真不是盖的,花轿就不能直接抬到喜堂么,轿夫们太省事了。 抬脚跨过朱红门槛,喜堂里立马响起了乐声,还是百鸟朝凤这个唢呐名曲,这些人的欣赏水准是有多古老。 还好程序都和电视上演到的差不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先不计较什么,就当演戏了。 谢天谢地,终于被送入洞房,新郎亦王爷被人拽着喝酒去,只有何楚楚和陪嫁丫头珍珠。 听到关门声,何楚楚一手扯下喜帕,倒在床上。 珍珠转身看到何楚楚的样子,扑的跪在地上,吓得何楚楚从床上跳起,以为有什么新情况。 “小姐,您还是戴好喜帕等亦王爷来吧,这样被人看到了是会被……” 珍珠边说边看向门外,一脸警惕。 何楚楚嘿嘿笑了声,将珍珠扶起,按到椅子上,倒了杯茶硬塞在她手中,又搬了个圆凳坐在她对面。 “珍珠,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被甩了,然后进了轿子,结果醒来的时候就在花轿里,逃也逃不了,现在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我这么说算是解释清楚了么,你懂了么?” 何楚楚一脸真诚的看着珍珠,结果看到小丫头比自己还困惑的摇摇头。 不放弃,再来一遍。 何楚楚加上手势,还用上了肢体语言,结果还是,摇头。 “总之,我何楚楚不是你家小姐,我连你家小姐是谁都不知道。明白?” 珍珠瞪大了眼睛,何楚楚想她是听懂了,刚要松了口气,转眼珍珠掩面哭了起来。 “小姐,我知道您是自杀未遂,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才胡言乱语,可是老爷夫人还有余王府都还在亦王爷手里攥着,这个亦王爷做事手段残酷至极是整个络绎国都知道的事情,为了余府上下,您一定要振作啊。” 自杀未遂,余王府,残酷至极,这些和何楚楚有关系么。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珍珠,回味着她说的话,似乎自己还是某个纷争中的关键人物,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杀青一个烂俗小三完胜的电视剧,又有另一个不知哪朝哪代,伦理剧还是偶像剧的电视剧等着呢,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是一穿越剧。 帮珍珠擦干眼泪,换上一脸无辜相。 “珍珠,我因为身体太虚弱,有点失忆,我有些问题,你要正确详细的回答我,我才能拿定主意为余家做点什么啊。” 珍珠看何楚楚似乎正常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地。 经过约摸一个时辰拐弯抹角FBI级别的问答,何楚楚大致了解了整个纷争,证实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国家—络绎国。 当前局势是皇上年老,各大皇子中,亦王爷和至王爷是有力的王位继承人,现在都在拉拢政权,至王爷手下已经拥有四大辅臣中的墨翰林和崔太师,亦王爷因为脾气暴烈手段凶残只有秦将军支持,父亲余尚书有意投向至王爷,亦王爷却突然求皇上赐婚迎娶余府掌上明珠,余楚楚不从,自杀未遂,昏迷中被强制送上花轿,再后来就是何楚楚这个倒霉的人物出现。 毫无疑问这是个政治纷争,该死的亦王爷想通过这个小姐来控制余尚书最终获得政治权利,可怜的小姐啊,也许已经香消玉殒,运气好点可能和何楚楚一样,灵魂穿到了何楚楚的时代,代替何楚楚生活,天啊,那她岂不是极端不适应。 除了姓不一样,名字一样,这倒是挺好适应,那么长相呢。 想到这,何楚楚扑到镜子前,虽是铜镜,还是看到自己熟悉的五官,还好还好,要不天天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多别扭。 “哎——”对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一口气,即使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正遭受着失恋和背叛,但还是自己的高科技时代好啊,一定要想尽办法回家才是。 第003章 挑衅 “自视清高的余府千金如何落到了这步田地。” 冰冷戏谑的声音在何楚楚身后响起,何楚楚条件反射地开启自我保护系统转身挥起巴掌,却被人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 睁大眼睛,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盯着除马俊以外男人,准确的说是美男子,比自己还白皙的皮肤,好看的眉眼中透出一种让人胆怯的霸气,高挺的鼻梁,嘴唇即使含着冷笑也很迷人,典型的欧美混血范儿,这要拐现代就是一巨星。 “你看够了没有?” 又是冰冷的语调,吃冰长大的吧,亦王爷。 不过刚刚是在强势围观他,失态了失态了,怎么一看帅哥免疫系统就会降到零下呢。 不能软弱,反击开始。 何楚楚怎么也是一二十一世纪的职场小青年了,不能输给你这个古人了。 “亦王爷,您这样轻薄女子也不对吧。” 何楚楚瞥了一眼那张巨星般的臭脸,目光落在被他紧紧箍住的胳膊上。 这人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用这么大的力,是有多大的仇。 孰料臭脸王爷根本不吃这一套,丝毫不在乎何楚楚的任何情绪,开始一步步紧逼,何楚楚只能后退,嗵——何楚楚的后背一阵吃痛,另一只手向后摸索下,天,抵到墙,没得逃了。 珍珠呢,何楚楚向前看去,房门禁闭,偌大的卧房除了眼前这个兽类外,鬼影都没一个。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何楚楚之前整个心力枯竭,这会又要处处提防以保全自己,这是苦命。 兽类男看到何楚楚左顾右盼的样子,倒是得意起来。 “不用找了,这里只有我们。我何时轻薄你了,就是轻薄了,又怎样呢,亦王妃。” 是啊,何楚楚怎么就没想到,夫妻这样,合法的不能再合法了,况且人家还没做什么。 这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既然是你的亦王妃,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何楚楚的心里泛着嘀咕,越来越觉得二十一世纪的生活美好了,先不说男女平等,最起码自由啊。 让我回去吧,我要是能回去,就什么也不计较了,管他谁和谁在一起,只要自己还活着,生活还是会继续的。 “尊重,一个自身难保的小女子在本王爷面前还想谈尊重,你以为这是在余府么,就是在余府,恐怕也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吧。” 心里憋了半天的火成功地被他挑衅的话语引燃,本小姐什么都不知道的来到这,之前还受了那么些罪,现在担惊受怕还被羞辱,刁钻刻薄的功力像师太的祖师爷。 “这就是你控制我们余家的手段么,从一个女子下手,果然是你卑鄙的作风。那么我楚楚告诉你,余家就是在你手里,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看你在朝廷上如何立足,没有政权的支持,我看你如何得到天下。” 吼出这段类似于古装剧台词的话,卯足劲要挣脱禁锢,却感到他越握越紧的力道,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盯着他。 眼看他眉眼中聚起的怒气,何楚楚无助的闭上眼睛,一阵疾风掠过耳根,响亮的耳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火辣的灼烧感迅速晕开。 何楚楚回过头,狠狠的盯着面前站着的冷酷王爷。 现世报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几个小时前自己打了马俊耳光,这会就有人替他换了,啧啧,整个脸火辣辣的烧着,下手还真是卯足了劲了。 “我说错了么,亦王爷,对女人也下的去手,哦,我忘了,像你这种人,不残忍又怎么坐的上这么高的位置。” 何楚楚咬紧嘴唇,强忍住眼泪。 “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以后还敢在本王爷面前放肆,就不是这么轻的奖赏,也为你的父亲想想吧,余府其实就在你手上。” 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末了,回头看何楚楚一眼,说道:“在这里禁闭三天,好好磨磨你的耐性,才能做个合格的亦王妃啊。” 何楚楚的脑袋嗡嗡作响,看到一个模糊地身影向自己奔来,应该是珍珠吧,朝她笑笑,晕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嗓子像爬了蚂蚁般难受,动动嘴唇,稍稍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水,给我水。” 何楚楚发出沙哑的声音。 微微张开嘴,水流过何楚楚的嘴唇,划过喉咙,甘甜如饴。 睁开眼睛,看到端着杯子趴在床沿的珍珠,一脸急切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朝她笑笑。 谁知小妮子被何楚楚的举动吓到,扑到何楚楚身上一边抹泪一边吵吵:“小姐,吓死珍珠了,小姐,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吗。” 何楚楚心里叫个苍凉啊,你现在就是给自己个火箭,自己都不一定穿的回去。 以前看寻秦记,里面的项少龙穿越回来,还需要用闪电和什么电阻圈做媒介,自己一个较弱女青年,对着一窍不通,如何是好。 还想着珍珠挺得住趴在她怀里大哭一场呢,看着梨花带雨的珍珠,更是没辙,看来还真应了一句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珍珠在何楚楚身上泪奔了十分钟之久,看她还没有要打住的意思,只能一脸抱歉地将她推开。 掀开被子下了床,在珍珠狐疑的表情下,这翻翻,那抖抖,想找个表看看时间,倒腾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古代,还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好吧,何楚楚问上天总可以吧,心里暗地夸奖自己聪明一等地走到窗前,想看看亘古不变的太阳公公的位置,刚到窗前,僵住了,太阳的影子都不见一个,整个天灰蒙蒙的,除了知道现在是白天外,上午下午何楚楚是分不清了,简直是不给力。 满脸堆笑,回过头温柔的问珍珠:“现在什么时间?” “回小姐,申时了。” “额……那个,申时是什么时间?” “就是申时了。” 人工咨询也不见得是个好办法,申时,申时,何楚楚的脑子灵光一闪,老妈曾说过何自己是申时出生的啊,那就是五点左右。 没文化真可怕啊。 咕—— 何楚楚的肚子发出不雅的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从穿之前闹情绪都没有吃饭,确实委屈了自己的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填饱自己在说。 珍珠显然是懂何楚楚的,让何楚楚等等就离开了,回来时端了一份米粥,何楚楚看到盛米粥的碗时直接想泪奔。 所谓的碗就像茶杯般大小,古时候的小家碧玉都是猫一样的胃口,怪不得个个林黛玉似地。 先不管,接过米粥,风卷残云的速度,十秒钟扫光,肚子还在咕咕叫,垫底都不够啊。 何楚楚无辜的看着珍珠:“好像刚好是吃饭的时间,厨房就这么些吃的?” 珍珠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又开始啜泣:“小姐,我也没有办法,王爷的命令三天之内不给您任何东西吃,刚刚您吃的是我的饭,是奴婢的错,怎能让小姐的千金之躯吃着这种粗粮。” 听完何楚楚都要翻白眼了,挨了打还没有饭吃,自己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得罪谁了。 苦笑一下,从前夜被打到今天,何楚楚实在是身心俱疲,连发火的力气都拿不出来了。 武斗又敌不过冷酷王爷,要找条其他路让自己活下去。 换上一副严肃相,认真的问珍珠:“这种日子如何过得下去,昨天被打,今天明天还不定是什么命运,跟着这个禽兽一样的男人,说不定哪天就是你我的死期。靠我们俩个弱女子翻身是不太现实,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可以帮到我们?” 何楚楚满怀期待的看着珍珠,珍珠琢磨了半天,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顾虑?还是那个人有能力但不肯帮?” “是至王爷……” 一瓢冷水浇灭了何楚楚的希望之火,这两个死对头,至王爷又怎么会帮亦王妃呢。 “连小姐都知道不可能了,虽然之前至王爷和小姐已经相知相许,可是事到临头,至王爷早将余府的人视为仇人了。” 相知相许,这个情况有点搞笑,怪不得出嫁前余楚楚要死要活,原来是心里住下了人,怎奈天不收,真是为难这个烈女了。 如此看来,至王爷确实是不能指望了,自己人呢。 “余尚书,额,不,我父亲?” “小姐说笑呢,从至王爷打算对余府下手前,就已经派人对老爷夫人严密监视,老爷夫人无论做了什么,至王爷都了如指掌。” 好吧,指望自己人这条路也毙了,那就灭了何楚楚,老天,真想给你用条件交换点什么。 等等,条件,交换。 “条件,交换。” 何楚楚兴奋地呢喃道。 这个自己在行,就像生意场上,来场谈判。 “小姐,你还好吧。” 何楚楚对珍珠挤了下眼,扳着她的肩膀,感到她的背猛然打直,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 “珍珠,我想到了,我们会生活的很好的,相信我。” 珍珠被吓得不轻,迟钝了好一会儿,茫然的点点头。 “那么,告诉我,亦王爷在哪?” 受惊的小妮子还没缓过神,只是木木的指了下右边。 何楚楚拍拍她的肩,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对她说:“不要跟过来,我去和亦王爷谈判,相信我。” 说罢,转身往门口走。 回头看一眼珍珠,那丫头埋着头不说话。 第004章 谈判 刚跑到门口,埋头撞上一肉墙,谁这么不长眼挡本小姐的路,抬头一看,面前一兄弟,身材魁梧凶神恶煞无比彪悍,八成吃化肥长大的,堪比南天一柱。 刚想强攻,但看着气势何楚楚也不讨好,素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来个美人计。 打好小算盘,何楚楚换上一副甜腻腻的笑脸,对魁梧哥柔声道:“哥哥,小女子有急事要见亦王爷,您带个路行么。” 回想自己都二十多的高龄了,还自称小女子,不禁一身鸡皮疙瘩,这要是让那些九零后们知道了,还不直接指着自己鼻子嘲笑。 “回王妃,奴才叫御风,奉命看守,王爷有令,您不能离开这里,王爷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请王妃回殿。” 魁梧哥冷冰冰的打回何楚楚的全部柔情,真是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还害得本小姐浪费那么多的表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何楚楚也不是吃素的,杏目一转,利索的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抵住玉颈,手稍稍用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挺平玉面,美人计不行,那就破釜沉舟的来手苦肉计。 这一幕显然超出御风预料,意料中接下来应该是妇人家常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遇到何楚楚这个狠角色,也慌了。 御风慌乱完就要伸手夺玉簪,何楚楚敏捷的后退一步,大喝:“站住。” 狠心又将玉簪刺入一点,奶奶的,还真是痛。 “识相点,带我去见亦王爷,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吃罪不起。” 御风一脸焦急,摊平双手示意何楚楚稳定情绪,何楚楚强忍住要笑场的欲望,情绪投入,视死如归的表情绷起。 御风退一步何楚楚进一步,最终在锦书院门口停下了。 整个阑干窗户都用紫色檀木精雕而成,好气派,这种兽类还有那么点品位。 从门口看到里面的淡淡烛光,这里就是亦王爷的书房了。 何楚楚摆摆手示意御风停住,御风摇头,抬手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御风没了辙,只得老实地立在门口。 何楚楚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环顾一圈,没有见到亦王爷,靠近文案,随手拿起桌上的宣纸,轻声读出上面的诗句:“葇荑在君手,芳心倚何处?” 额,这是冷酷王爷写出来的,不知是写给哪家小姐的,太肉麻了,还是古代呢,这么露骨。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风掠过,一只大手箍住了何楚楚的脖子,一只则箍住了她的腰,全身立刻没了力气,玉簪落在了地上。 “御风?放开我。” 何楚楚惊叫一声,背后的人并不应声,偷袭者低下头靠近何楚楚,呼吸形成的气流划过耳根,痒痒的,升腾起一种暧昧的气氛。 见何楚楚并不反抗,偷袭者伸出舌头点了下她的耳垂,紧接着温热包住了何楚楚的整个耳朵,不过何楚楚也不是什么素女,这点前戏对她来说还造不成什么大脑短路,眼看箍住腰间的那只手开始向上游走,急忙叫停。 “亦王爷,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板起脸,何楚楚冷冷地说道。 后面的人放开何楚楚,绕到文案后面的椅子前,正是亦王爷,正对着何楚楚,淡定的坐下,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吃何楚楚豆腐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倒是有点胆识,怎么不嚷嚷人轻薄了你呢。” “在这个地方,敢轻薄我的也只有亦王爷你了吧,连这点我都猜不到,如何做好亦王妃呢,您说是不?” 反将一军,心里就是痛快。 亦王爷抽动嘴角笑了笑,撇开臭脾气不说,这个笑倒是稍稍一点吸引何楚楚。 死女人,自己在想什么啊,真是无YY不欢的色女,谈正事要紧。 “亦王爷,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谈生意,你有资格么?” “您最清楚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么,而且对您来说,是笔只赚不赔的生意。” 亦王爷似乎猜到什么,并不接话。 “我可以做到让余尚书,哦,不,我爹站在你这边,但我有要求……” 何楚楚慢慢走到亦王爷面前,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嘴凑近他的耳根,刚让你吃我豆腐,该自己反捞一笔了。 “我要自由,该有的我都要拥有,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呵呵,我以为余家千金对金银那是深恶痛绝,可是你的要求听起来可不像这么回事啊。” 亦王爷有些嘲讽的看着何楚楚,估计这回何楚楚在他心里,早已经把余楚楚以前树立的形象给坍塌了,不好意思啊,自己现在在这无依无靠,只能傍眼前的了。 “亦王爷,人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我还是要懂得,况且跟着亦王爷做交易,亦王爷也会本着君子的秉性善待我,但是只怕哪一天,亦王爷没有闲情,出尔反尔,要了我的小命,那我可就亏大了。那么现在,我自然要恶俗一点了,人还是要生活的好些,才不至于亏待自己。” 何楚楚柔情万种的说出来这些自己听着都满身疙瘩的话,平时怎么看不出自己又演反派姨奶奶角色的潜力。 亦王爷反手将何楚楚箍紧,身体紧靠着他,甚至感到他的稍稍有些快的心跳,看来还是在色诱时刻,男人的防御力最低。 “看来清高的余千金还是很有眼力,本王同意。” “还有,不要再挑战我的毅力,否则我如何有闲情理清思路去劝我的父亲呢。” 亦王爷的手渐渐松开,何楚楚挣脱出来,高兴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头:“亲爱的亦王爷,你要记住咯,你做到这些,天下,就在眼前了。” “还有,我饿了,叫人送东西到我的房间,谢谢配合。” 说罢转身离开,不再理会他的表情。 走在回廊上,夏夜的风吹过面颊,为何被禁锢在他怀里的那刻觉得异常安心,不去抵抗,也在那么一瞬间忘记了马俊,为何没有说出事成之后离开王府的条件,是因为想有个依靠,还是… … 甩甩头,不想再想,眼下如何说服余尚书又是个大难题,在此之前,何楚楚也要努力找寻回家的路才是。 情绪不好,吹了会风才往回走,走到门口,就闻到了菜香,何楚楚直奔桌前,一桌好菜,光看都多有食欲的,他真的照做了,看来今天的牺牲的色相还是有那么些价值。 珍珠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满桌珍馐,何楚楚好不容易把她按在座位上,要她一起吃饭,这么好的事情,她还宁死不从,搞得何楚楚强忍口水软硬兼施,费了大半天功夫做思想工作,可怜自己的胃了。 两个人张牙舞爪,风卷残云之后,一脸酒饱饭足的腐败相。 “小姐,你怎么做到的?” 看着珍珠现在都疑惑的表情,好像刚刚吃的美味都是假的一样。 “我早说过,我不是你家小姐了,但我会帮助你们完成该做的事情。” 何楚楚极力撇清,严肃的对珍珠说。 糟了,珍珠又开始哭戏了,何楚楚满足的伸个懒腰,站起身,踱步到窗口,不去理会这个水做的丫头,看着外面的月亮,好似一面玉盘,发着清明的幽光,或许现在何楚楚最熟悉的,也只有它了。 “你知道吗,我想回家了,在几千年后,有个吵闹却温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避风港,那里有这里没有的东西,灯,电脑……还有朋友,亲人,疼我的老爸老妈,就是你们所谓的爹娘。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的心死掉了一次,可是只要我活着,生活还是会继续的。或许是上天选择了我让我来到这里,那么我会尽全力的帮助你们,保护你们,等所有都安定下了,上天或许会让我回去,就像要完成任务的天使一样。而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我会当做是一场旅行,也真好,能在这样难过的时候换个环境,我会好起来的,大家一样。” 解释了一堆,何楚楚已经不再期望珍珠理解,长叹一口气,月亮似乎也懂她的伤感,钻进云里。 “小姐,我懂了,我应该早就意识到你不是我家小姐,言行举止作风,可是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可是不管你是谁,您都是珍珠的主子,奴婢自会尽全力照顾您的。” 呀,原来还是忧郁能抓住人心,没白浪费自己的感情。 转过身,狠狠抱住身后的珍珠,欢呼着抱住她。 躲在窗下的御风纳闷个半死,什么电脑,灯,天使… … 这些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这个余千金好像是假的,飞速报告王爷。 亦王爷听完御风的话,皱起眉头,这个丫头的作风确实与大家闺秀大相径庭,难道真是假的。 “御风,暗地去余府查证,在此之间,这个丫头还是王妃。” 御风领命退出,只剩亦王爷单独留在书房,对着跳跃的烛火若有所思。 她似乎不再为至王爷寻死觅活,在新婚之夜要掌掴新郎,又颇有心计的提出交易,确实蹊跷,如果她不是余楚楚,她又是谁呢。 为什么从牵起她手的那天起,每天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想她手的温度,想她倒在地上含恨的眼神,想她现在还萦绕耳边的呼吸。 亦王爷无奈的摇摇头,冷酷的脸上露出淡淡无奈的笑,虽不是女人,足以倾国倾城,牵绕人心。 第005章 路见不平 翌日早,风和日丽。 何楚楚睡的正香,却总觉得人在旁边盯着她,朦胧中睁开眼睛,一个帅哥站的跟雕塑一样看着自己。 何楚楚模模糊糊的以为是马俊,随口说道。 “你要去上班了么?” 翻过身继续睡,但感觉不对,眨巴几下眼睛,脑子高速转动得出一个结果,自己完了。 立马翻身,拽住被子裹在身上,还好没有裸睡,要不便宜被占大了。 这个人还真有意思,一声不吭就进别人的房间,珍珠呢,珍珠也不知道拦一下么,或是叫醒自己也好。 冷酷王爷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何楚楚面前,完全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上班是干什么?” 上班,自己有说这句话么,这该死的脑袋,一定是刚刚犯了迷糊,把臭脸的大体轮廓当成马俊了。 “那个,上班就是上朝。呵呵,亦王爷,您这样擅闯我的闺房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您的革命同志。” 何楚楚一副弱女子的样子,胸前挡着杯子,堆起假笑,看王爷眯眯眼,一副不解的模样… … “啊,说的难听些,就是同党。” 王爷点点头,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下,又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开玩笑,我能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忘了我朝的习俗?” “啊哈哈,我朝习俗啊……这个……” 这是什么情况,一大早跑过来考何楚楚的人文地理,还有什么习俗么,昨天珍珠是给自己说了那么几件婚后要做的事情,不过昨晚因为个人发泄喝了点小酒,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个,我因为身体太虚弱,再加上您一大早这么吓我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 何楚楚眨巴着大眼睛,装的楚楚可怜,心里硬生生憋着一肚子气,随随便便闯进闺房不说,还随机开始知识问答,这不是考验自己么。 上学的时候就最恨临场考试,上班的时候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噩梦,可自从来到了这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和知识问答作斗争,感情我何楚楚就在开心辞典的现场啊,那导演倒是先给个小丫姐姐做个伴儿也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希望王妃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连我朝数百年来的风俗都忘了,如何是个大家闺秀呢。” “喂,我是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靠这个东西判定的好不好?一大早就看到你这张臭脸,心情都好不起来,当然脑子里都是空的啊?” 臭脸抽动嘴角不屑的笑笑,挪挪身子靠近了何楚楚。 何楚楚顿时感觉到压力。 “喂,不要离我这么近好不好,你以为逼我我就会回答你的问题。” 何楚楚强装镇定,其实心里面咚咚直跳,自己的这个榆木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灵光突现,突然开窍,珍珠明明跟自己提过的,快点想起啊,要不真的是死定了。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回娘家,是有这么一条,这是第三项,去王宫拜见长辈们,不对,这是第二项。 “你到底是谁?” 亦王爷逼近眼前的女子,想起早上御风带回的消息,整个婚礼从头到尾没出任何差错,上轿的是余家千金。 那为什么,现在这个女子一脸恐慌呢。 “哦,是去国恩寺祈福。” 谢天谢地,何楚楚想起来了。 亦王爷顿了一下,抖抖衣襟,坐正身子,面无表情代替了刚刚要吃人的死相,不过,这个转变倒是很好笑。 “呵呵——”我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你刚刚摆在我面前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我真是想不起来了么,只是逗逗你而已,要知道,作为当朝才女,络绎国的历史本女子都能倒背如流。” 又将一军,一大早让何楚楚心情这么好,真是谢谢眼前这位帅哥的不速来访。 “再说一句,一个要成大事的人,被人从脸上读出表情是大忌吧。” 冷酷王爷盯着何楚楚,何楚楚心里毛毛的,呀,气场就是比我强。 “立刻启程去国恩寺祈福,做好一个王妃该做的。哦,既然余才女把本朝历史都能倒背如流,改天有时间给我背背吧。” 说罢掸掸袖子转身离开,何楚楚暗地里心里叫个懊恼啊,这张嘴怎么得到便宜就不知道飘哪去了,干嘛要说什么倒背如流,这下好了,又要拽着珍珠恶补历史,血的教训第一条,言多必失。 既然得了令,好好做才能显示自己的诚意,幸亏是独自去国恩寺祈福,否则和那冷酷王爷坐在一个马车了,不晓得又要恶补什么了。 速速起床让珍珠帮自己梳洗完毕,换上贵妇装,华丽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天生的古典气质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此合适,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那个该死的马俊竟然说甩就甩了,还说本小姐野蛮,本姑娘还就是野蛮了。 走到门口,马车已准备妥当,永远挺着一张面无表情的画皮的王爷立在马车旁,真是浪费了精致的五官,如果笑一下,估计整个王朝的女人都要疯了吧。 倒是很绅士的扶何楚楚上了马车,帘子放下的那一刻,他压低声音的警告何楚楚:“逃跑是没有用的,同党。” 哎,浪费感情,还以为会说个路上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心里那个凉啊。 还没坐稳,听见骏马嘶吼一声,国恩寺一日游开始了。 何楚楚坐在马车里,打量着四周,绫罗锦缎的卧榻,底板和四周是紫檀花雕木,上面刻着属于皇家的白鹤图腾,辉煌却不显奢侈,倒落得有些隐隐的高清。 这是固执残暴的冷酷王爷的调调,顿时心里充满鄙视。 唉,也就只能在心里鄙视咯。 “王妃,王妃!” 珍珠拉拉何楚楚的袖子,我缓过神来。 “王妃,就要过玉龙街了,可是最繁华的一条集市,您以前最想来的地方呢。” 繁华,那就是热闹了,对上口味了,何楚楚立马打起精神。 掀开车窗锦帘一角,向外看去。 还真是热闹啊,这条玉龙街少说也有四十米宽吧,平整的青石板上马车来来往往,两边便是商人们的货架或是地摊,中间人头涌动,生意买卖兴隆,和谐社会啊。 “这个时候也有这么好的社会风气,真是不得了。” 何楚楚不禁感叹。 “喂,臭婆娘就不能让路么。” 一声大吼在吵嚷的人声中显得尤为突出,也顿时让整个街面安静了下来,马车忽然停住,何楚楚一个没抓住平衡,一头撞到了另一面的车壁上。 是谁这么没眼色,本小姐美好的一日游也敢来添堵。 袖子一拢,打开厢门,掌握个情报先。 只见一个大汉驾着马车,一脸凶相,恶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妇人,这妇人的脸上沾着灰,模糊看不清岁数,但身材一看就是大妈的级别,那少说也有40岁了吧,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实在可怜。 妇人估计被大汉一声吼吓到了,迟迟没有起身。 大汉一副怒气攻心的样子,直接甩下来一鞭子,这一鞭硬生生抽在了妇人身上,麻布衣服顿时裂开一道,血慢慢渗出来。 人渐渐围过来,何楚楚的马车算是停在了看客的最前面,这,不说点什么太不像我何楚楚了吧,我可是典型的大女子主义呢。 何楚楚提起裙摆,下了轿子,径直走到妇人跟前,将她搀起来,大汉刚张开口,似乎要骂何楚楚一顿的样子,但眼睛看了看立在马车前的带刀侍卫,赶紧闭上了。 哇,看来何楚楚还是有那么点派头的,虽然是沾了臭石头的光。 “我不管你是谁,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说的过去,我想络绎国也是有法有纪的。” 何楚楚冷冷的盯着这个头上都要冒虚汗的大汉,心里那个得意。 转头对一个侍卫问道:“这种人,应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杖二十!” 还真有关于这方面的法纪,人权政策贯彻的太好了吧。 “来人,杖二十。” 我冷冷的下了命令。 大汉抹了把头上的汗,赶紧下了马车,跪倒何楚楚的面前:“王妃千岁,小的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是哪路仙姑,这才有了眉头,亦王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是墨贵妃的下人,替宫里办事的,您给个三分薄面。” 何楚楚一听火了,怎么着攀关系是古今通吃的事情,还真是你命背,张嘴说的就是我不耻的事情。 “那就和你那墨贵妃告这一状吧,杖责二十。” 围观人群一阵赞叹,看来本小姐做的还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侍卫也是利索,直接拖到了路边,噼噼啪啪,二十下开打,听着那大汉的惨叫,何楚楚表面镇静无比,其实内心早就High翻天了,这就是权利啊。 妇人猛然跪下,不断给何楚楚磕头,何楚楚慌了神,使出吃奶劲把她扶起来,看她泪光泛滥的样子,真是心疼啊。 “好了,不用谢了,你赶快回家梳洗下吧,我还赶着有要事。” 让珍珠给妇人塞了些银两,便上马车让车夫启程,时候也不早了,干正事要紧,否则怎么向亦王爷交差。 走了一阵,何楚楚探出头一看,围观的都散开了,只剩那妇人还站在那里,想是受了惊吓。 第006章 老情人 在马车上左摇右晃,整个人晕忽忽的,眼皮子不争气的开始打架,后来直接就放弃斗争,倒在软榻上就会周公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珍珠无情的摇醒。 迷迷糊糊掀开帘子一看,两边全是参天大树,传说中的国恩寺呢? 下了马车,往前一看,何楚楚只觉得一阵眩晕。 好吧,你是国恩寺,那也不用修这么多的台阶表示你的地位有多么崇高吧,妈呀,你当你修在珠穆朗玛峰顶的么,来个电梯要的不。 心里咆哮归咆哮,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无奈的挪开步子,踏上朝圣之路。 半个小时艰苦的挪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何楚楚只觉得两条腿酸软无力,刚想往前迈步,谁知力不从心,身体往前倾,心想这下完了,看来要亲吻大地了。 二十厘米,十厘米… … 啊—— 身体的自然落体运动骤然停住了,像是跌进了一个怀抱,坚实而有安全感,这个味道貌似也有点熟悉,何楚楚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离自己鼻尖只有3公分的脸,愣住了。 不得不承认,何楚楚又开始犯花痴了。 但这张脸实在是熟悉,和臭脸王爷倒是有七分相像,眉宇间透着的英气让整个脸看起来很明朗,还有少许威严的感觉。 恩,真是帅啊。 “王妃,你没事吧?” 后面赶来的珍珠关切的问。 “啊,啊,没没没事”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应道。 珍珠帮何楚楚整理衣服,看到何楚楚继续对着帅哥发愣的样子,顺势凑到她的耳边说:“这个就是至王爷。” 额,吞了口口水,情何以堪,来了个帅哥,还是老情人,还是个成了敌人的老情人。 “至,至……” 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大脑短路。 至王爷猛的抱住何楚楚,用足了力气,像要把何楚楚揉入身体里般,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还能听到你这样叫我,我真的好满足,楚楚。” 什么,这两人在这古代也太肉麻了吧,至,楚楚,谁说古代封建制度害死人的。 咳咳,此时此景是甜蜜,可以太用力了吧。 何楚楚鼓足吃奶的劲才推开至王爷,吃我豆腐,看你帅就算了吧。 扫了一眼立在身后的侍卫,没看见一样,估计是主子没发话,遇到这么奔放的场面,只能装呆了。 这事要是被侍卫禀告给那个臭脸,虽然何楚楚和他没多大关系,但名义上也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被整死到不至于,被整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脑子里浮现那张臭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脑子飞速一转,看来划清界限是上上之策。 何楚楚可没有小荷那么好的功力,对男人一流的不行。 “至王爷,其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至王爷看到何楚楚脸色突然变得冷冰冰,居然抬起手来抚摸她的头发。 这种细微的亲昵举动直接让何楚楚脸红到了耳根,真是,是不是来着的时候脑袋撞坏了,怎么就从个大龄青年变成了纯情少女了。 “楚楚,这不像你,你清高,淡雅,执着,你认准的事不是别人可以改变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着至王爷急切的眼神,那信任的神采,原来在权势中游走的人也有那么真诚的一面。 那么一瞬间真的是感动至极,或许他们的爱已渗入心脏,要不,何楚楚的心怎么隐隐作痛呢。 何楚楚缓缓低下头,该怎么说服这个痴情的人,那份爱,深刻到弥漫在了余楚楚身体的每个细胞中,怪不得这个可怜的女子要以死明志。 “今天是祈福的大日子,他就这么让你一个人来。” 天,救我吧,我快溺死在至王爷温柔的眼神中了,这对一个心里脆弱的失恋女来说,是致命的诱惑,红果果的诱惑啊。 “这,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楚,这国恩寺祈福是要男女一起来的,他既然担不起丈夫的责任,这种挂名的你自然也是不稀罕,所以,这就是我来的原因。纵是要背负骂名。” “纵是要背负骂名,只是因为爱……” 何楚楚看着至王爷温柔的双眼,这是怎样的男人,余楚楚又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唉,天不作美。 “恩。” 至王爷看何楚楚呆住的样子,会心一笑。 牵起她的手,向国恩寺大殿走去。 何楚楚回头看了看下人,个个又看着地面,这是非礼勿视啊,还是默许啊。 那温暖的手,似乎怕何楚楚下一秒反悔挣脱一样,握的如此用力。 跨过大殿的门槛,真不愧是皇家艺术,左右是镶金大柱,墙面是白玉祥云浮雕,大殿深处是观音大士的雕像,脚下是有纹理的大理石面,香烟氤氲,黄色幔帘随风飘起,似梦似幻。 “楚楚,你又看呆了,你来过这里的啊。” “哦,是是是啊。” 一句话说的何楚楚满头大汗,心理素质不够好。 两人走到雕像面前,在蒲团上跪下,至王爷终于肯放开何楚楚的手,他的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我要天下,只为楚楚!”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何楚楚听到,这个王爷还真是豪气,为了一个女子,就大动干戈。 心里在想想那个臭脸,看来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夺去了余府千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政变,战争,兄弟相残… … 有人说一个人的占有欲,可以如同山洪猛兽般,一旦爆发,就会吞没一切。 而那个臭小子,和这个稳重的男人,谁会赢呢。 看着观音大士,双手合十,趁这个清幽的环境,何楚楚静静的想,我该怎么办。 为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个依靠,说的难听点,就是找个饭票和房子,何楚楚没有选择的继续了那个荒唐的婚礼,却又遇到了这个千金的旧情人,感受到了两个人要死要活的爱情。 自己该怎么做,现在完全没有下一步,也没有戏剧性的出现一个高人告诉自己该怎么找到回家的路,原先身体的主人也没有托梦告诉自己该怎么做的想法,无助惨了。 在抛去一切杂念后,所有的事情有条理的在何楚楚的脑子中过滤了一遍,结果却让自己更加迷糊和绝望。 那么何楚楚的愿望就是,我要回家。 默默地在心里不停地重复,希望神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帮到自己。 睁开眼睛,感觉到左边炽热的目光,男人痴情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这个就是一例,何楚楚想,可不要连累我被臭脸大卸八块。 回头对至王爷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刚要开口。 又被他扶起来。 “楚楚,我带你看个东西。” 说完,可怜的何楚楚又被拽起走。 楚楚是被拖党么,要反抗,貌似反抗无效。 那就跟着剧情走吧,说不定送自己套房子呢,在现代社会可是个一等一的好东西呢。 想杂二十一世纪,那套房子还是租的,现在,谁在里面安逸着还不知道呢。 绕过观音大士的雕像,又出现了一个门,怪不得有穿堂风呢。 走出门,是个大荷塘,满是荷花,各种颜色,美不胜收。 如果这里可以抚琴唱歌和着清风,真是不错的世外桃源。 “这个地方真是清雅。” 何楚楚不禁感叹。 “这句话你走到这里都会说。” 哦,这么巧,看来余千金和自己气场太和了。 顺着荷塘的长廊,俩人到达了荷塘中心的一个亭子,简单的设计,很配整个荷塘清新淡雅的气氛。 站在亭子中,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柱子上也没有雕刻的痕迹,他要带自己看什么。 “楚楚!” 何楚楚停止找寻,回头看着他。 只见他的摊开手掌,掌心有颗穿着红线的珠子,哇,这是什么玛瑙宝石么,当定情信物。 “楚楚,这是我亲手打磨的琉璃珠,这下可以和你打磨的那颗交换了么。” 感情何楚楚脖子上的余千金自己的珠子,难倒这个国家有交换琉璃珠作为定情信物的风俗,回去得翻翻,是不是还有别的陪嫁饰品,可以充当小金库。 “这是最值钱的珠宝了?” 至王爷有点疑惑,摇摇头,似乎是看何楚楚不满意他的工艺品,脸色稍稍不太好。 不过何楚楚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对,怎的就在至王爷面前犯了自己生活中财迷的小毛病。 “啊,你别多想,我们交换珠子吧。” 何楚楚心一软,换就换了,心想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余楚楚,她是果断会换的,那就应该顺她的心意发展才对。 不管怎样,现在的灵魂是借宿在她的身体里,能为她做一点就为她走一点,况且,两个楚楚之间还有那么些心里感应。 至王爷轻柔的帮何楚楚把脖子上的珠子换掉,小心儿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如果何楚楚可以回家,如果余千金也可以回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本着助人是快乐之本的精神,那这个帅哥的信物何楚楚就帮忙留着了。 “王妃,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要回府了。” 远远听到珍珠的声音,看见她站在长廊的那一头,一副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不该打扰他们的表情。 真是救世主啊。 “这就来,拜拜。” 何楚楚立马转身走人,这个地方再呆下去,非腻死不可。 留下一个悲情的至王爷,对不起你了,考虑到自己的处境,还是早走的好。 第007章 活色生香 坐上马车,又是好一阵子颠簸,当然不出意外的睡过去了。 再次被叫醒就王爷府门口了,何楚楚忽然想起什么,抓着珍珠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王妃,你不舒服么?” 额,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演戏的天分。 “不是,今天在国恩寺的事情,那个臭王爷不会知道吧。” 珍珠摇了摇头。 “王妃,说实话,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您的一举一动我想亦王爷都是知道的,不过小的是不会告半分密的,请相信奴婢。” 看着珍珠诚惶诚恐的脸,看来现在对何楚楚来说能活下去都是老天的垂爱了,何楚楚也真是低估了这个时代FBI级别的皇家密探。 管他呢,又不是自己暗中联系至王爷到国恩寺的,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心里坦荡就可以。 回自己的阁殿还要经过前厅,那个臭脸会不会就在那等着逮我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着。 蹑手蹑脚潜进前厅,谁都没看到,一个家丁都没有,看来今天颇得老天眷恋。 干脆挺直身子,大摇大摆穿过前厅,这一关过了,就看他有没有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守株待兔了。 越想越阴暗,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转过院中的假山,突然撞上一个人,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定睛一看,是管家丁伯。 大白天搞什么飞机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基本的涵养何楚楚还是有的,立马堆起笑容。 “丁伯,你这么急干什么去啊?” “王妃,我都等你好久了,您可回来了。” 丁伯一脸焦急的看着何楚楚,这下惨了,肯定是臭脸派来的。 “是王爷让你来的吧?” 丁伯无奈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两个连续的动作先让何楚楚上了天堂又让我下了地狱,了不起啊,不带这样哄人的。 “王爷在春风院喝醉了酒,指名让你去,说是要让自己的王妃来照顾。” “春风院?” “恩,就是那个京城第一妓院。” 何楚楚瞬间冒火,老娘就算是同党,这个要求也太过了吧,自己寻欢作乐,还要去照顾,这个王爷是什么逻辑。 “那他目前是正在喝,还是已经喝趴下了?” 在何楚楚看来,这两种情况,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后者,喝趴下的话,第二天什么都不会记得,更别说记得前天晚上谁把他带回去的。 “回王妃,王爷喝酒就算是醉了,还是有理智的。” 得,上天的垂帘到此结束,偏偏这个臭脸醉而清醒。 “那我要是不去呢?” “我想王妃还是去的好吧,你在国恩寺的事情,王爷也是知道的。” 看着丁伯一脸高深莫测,老狐狸呢。 好吧,何楚楚承认,丁伯赢了,果然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就是得服软。 忍住怒气,但愿现场不要让自己看到限制级的画面,如果那么不给面子,直接阉了你个臭脸。 调整下呼吸,又得坐马车了,可怜的屁股。 到春风院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何楚楚下了马车,还真是个典型的妓院一条街,一路走过,可是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气氛,浓烈的脂粉味儿和从各个妓院内传出的女人的娇笑声,销魂呢。 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都要去妓院里逛逛,但没有一个去接自己的老公回家的吧,想到这,何楚楚觉得自己无比可怜。 果断的踏进春风院的大门,果断无视那些公子小姐们异样的眼光和红果果的嘲笑,果断跟着管家上楼,杀千刀的臭脸。 边走边了解下情况。 “管家,他在哪里?” “姚千千小姐的房间里。” “姚千千?” “恩,就是那个京城第一艺妓。” “艺妓?” “是,卖艺不卖身。” “对亦王爷一样卖艺不卖身?” “这个……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厢房,和其他厢房有个隔断,看来档次还真是不一般。 管家不再向前,示意何楚楚自己敲门。 何楚楚上前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耳朵贴在门上听听,有细微的喘息声,YY本性使然,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香艳的场面。 这是公然的给何楚楚带绿帽子呢,全国上下,那个人不知道余楚楚和亦王爷已经结为夫妻了,传出去,何楚楚的人就丢大了。 既然你们不给我开,自己开门。 有点小怒,一脚踹开房门。 然后,呆住了。 YY变成现实,红果的两个人叠在床上,臭脸看到我,居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那个姚千千确实有几分姿色,也在努力配合。 懵了一样,一瞬间,何楚楚的脑子断了路,在自己面前的臭脸和姚千千变成了马俊和小荷,何楚楚的心炸开一般痛,不知是因为坐太久车的缘故还是怒气冲上心头,身体开始发抖。 何楚楚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任思维游走。 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咚一声,背后传来撞击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痛楚,这下回过神来,知道是撞到了门边,也因为疼痛,意识可是清醒,眼前依旧是香艳的画面,只是主角又变了回来。 怒气也骤然变成了淡定,是啊,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心早已丢在了二十一世纪,连这个身体都是载体而已,这里什么都不属于自己,可是胸口却有点堵住的感觉。 现在该怎么办,该逃走么。 不,既然臭脸邀请,又这么辛苦演动作片给观众看,自然是看下去。 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给杯子里倒上茶水,面无表情的欣赏这出限制戏。 平心而论,两个主角还是不错的,男人帅女人漂亮,动作也合格呢。 这个姚千千不是卖艺不卖身么,看来是认准了公子哥才肯献身。 想到这,何楚楚突然笑了起来。 床上两个人听到笑声,也停了下来。 臭脸在床沿上坐下,手一挥,姚千千便乖乖起床,穿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 “你看的很开心呢。” “王爷说笑了,既然王爷请我来看这出,我自然要给你面子看下去。我对你不感兴趣,穿上衣服吧。” 臭脸说话冷,何楚楚语气还冷,房间都要变冰山了。 臭脸随便套了个长袍外衣,走到何楚楚对面坐下,领口半开,可以看到隐隐露出的肌肤,如女人般的细腻,脸上带着少许汗珠,透出性感的感觉。 “王妃盯我这么久,看来还是有那么些兴趣的。” 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何楚楚回过神来,这是在想什么,看着他又开始犯花痴。 “来,王爷,累了吧,先喝口茶休息下。” 何楚楚拿起茶杯,给眼前这个气息还不太均匀的劳动者到了杯茶。 “王爷生活很风流啊。” “此话怎讲?” “香玉满怀的,京城第一艺妓都拿的下。” 何楚楚戏谑的看着臭脸,同时接受寒光的洗礼。 “哦,你是吃醋了?” “醋倒是没怎么吃,可是如果传出去,您是不是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可刚刚进来的时候,你的表情可是十分痛苦的?” “那是王爷看错了,如若说真的,可能是我想起来小时候见到的可怕场面,这种事情,不也挺可怕的么。” 臭脸直直的盯着何楚楚的脖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惨了,那颗至王爷给的珠子没有取下来。 臭脸拿起珠子,摩挲了两下,脸上一副鄙夷的神色。 “我的王妃,我想我做的事情并不为过。” 这是什么逻辑,他的意思是绿帽子对绿帽子抵了,但如果外面的人论起这件事来,岂不是笑扁我了,看来要自己来点气势,怎么样也得拿回点主权。 “好,我们互不追究。” “那可不行,我是王爷,来吃个花酒,没有人会说什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而你做的是让我颜面何存。” “这……” 早知道上学的时候就多看点书,多参加点辩论赛了,上班的时候就和那一群八婆吵吵架,现在嘴怎么这么笨。 “如果不是看你对我还有点用处,现在你应该已经葬在大海里了。” 浸猪笼。 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何楚楚突然想起了至王爷说的一句话,果然绝处可以逢生。 “我的这件事情还不是你引起的。” “哦?” “整个络绎国都知道,婚后需要同夫君一起去国恩寺祈福,而你,就这么同意让我一人前往,被别人钻了空子,还将错误归在我身上。” 不过细细想想,当时得悉自己可以一个人出去时,是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看看臭脸,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那就乘胜追击,颠倒是非耍无赖这种事我很专业。 “后者,你又来这里喝花酒,找小姐,哦不,找烟花女子,也算是伤了我的心。而从大局出发,总的来说我对你还是有用处的,这所谓的用处也就在于我父亲,那我与你交换条件的那晚,我们似乎也谈拢了条件,何不在此约法三章,确立你我各自的权利和利益。” 还是不反驳,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管他呢,说不定自己哪天就会被他整死,还不如先立个字据,事成之后,保自己一条小命。 站起身,在旁边的书案旁坐下,挠挠头,拿起毛笔,虽然不太会用,还是刷刷的写起来。 第008章 约法三章 写好后拿给亦王爷看,谁知臭脸谱子摆的大,接都不接,那姐姐就委屈下,读给你听。 “既然王爷太累,没劲看,那我就来给你读。” 清清嗓子。 “第一,甲方需提供乙方所需一切,当然乙方不会有任何敲诈行为。 第二,所有需要双方都出席的活动,甲乙必须相互配合。 第三,为尊重各自面子,双方不得互戴绿帽子。 第四,甲方不得干涉乙方自由。 第五,甲方不得侵犯乙方,不得要求同房。 第五,合作结束后,乙方要离开,甲方需痛痛快快写休书。 第六——” “够了!” 臭脸拍了下桌子夺过合约书,自己看起来。 “那个,甲方是你,乙方是我……” 何楚楚战战兢兢的补充。 屏住呼吸等臭脸看完了,想从他的脸色中读出点意见。 “你不觉得所有的条例都是对你有利的。” “啊,啊,那就加上乙方尽快完成任务。” “还有,这第四条甲方不得侵犯乙方,不得要求同房。我的王妃,你真是才思过人,如何想的出这一条,那你的清白之身还准备留给谁。” 臭脸挑衅的看着何楚楚,我自然不是傻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既然嫁了进来,自然不再多想,以前的我为了至王爷死过一次,恩情就算清了。而你,我没有爱上也不会爱上,抢夺你也拿的去我,可是也请你想想我现在的秉性,那么也就知道后果了。至于以后会遇到什么人,无论是谁,如果真心相爱,我知道怎么做。” 何楚楚挺着一张脸,以上这些话也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那么第六条呢,你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 “亦王爷,你也是为了江山才和我有交集,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所以,我们好聚好散,我不会怕外面的闲言闲语,我只想自己幸福。” 无力的说完这些话,长长地舒一口气,满脸期待的看着臭脸。 “好,那就再加上所有情况均由甲方决定。” 等等,加上这条的话,岂不是说以上全都是甲方说了算,说给他戴了绿帽子,那就是带了,什么不平等条例额。 “否则,所有都作废。” 好吧,忍你一回,但愿你不是个是非颠倒的人。 “好,我同意。” 袖子一挥,从臭脸手中夺过合约书,又加上了后面所说的两条,只应该是何楚楚记忆里最早的不平等条例了。 这种寄人篱下,还要受人摆布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摸摸了脖子上的珠子,失望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想你的老情人了。” 何楚楚失神想事情,都没有注意臭脸为了监督加条例,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看到何楚楚摸着珠子叹气,以为何楚楚想念至王爷了。 这点小动作都会误解,俩个人之间哪里有同党的信任。 “加完条款,跟我回府。” 说完转身走了。 跟这个冰块坐在车里的感觉,紧张十足,他稍微抬下手何楚楚就哆嗦一下,自己算是遇到狠角色了。 回府的路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下车的那一瞬间,何楚楚腿都是软的,神经高度紧张的后遗症。 和臭脸一起穿过前厅,便要分为两个方向,何楚楚去自己的阁殿,他到他的书房,这荒唐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何楚楚心里都开始庆祝了。 “站住!” 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不是吧,又怎么了。 “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 这个还想帮余千金留着呢,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怕是做不了这个好事。 “让我再重复一遍么?” “哦。” 何楚楚边应声,边取链子。 取下来,放在臭脸摊开的手掌中。 谁知臭脸接到链子就扔到了假山丛中,脾气还真是有够臭的。 何楚楚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至王爷,你的这份心我回头得空再给你捡回来哈,找不到就不关我的事了。 “把这个带上。” “什么?” 臭脸摊开另一个手,是和以前那个一摸一样的珠子。 “这是你的?” “是的,如果丢了,你的命也就没了。” “可是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了?” 何楚楚一脸狐疑,这个臭脸不让我带别人送的,还给我了他的,是不是表示,他喜欢我。 而且他还百般刁难我,不是说男生都是这样表达自己爱意么。 “你喜欢我?” “你配么?” 一句话把何楚楚打到谷底,不喜欢也不至于损人啊。 戴就戴。 何楚楚一把夺过来,戴在脖子上,感觉到珠子贴到皮肤的清凉。 “你让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记得要签合约书,我把你当君子,希望你不要做小人的事。” 说完,转身走人,终于要解放了。 走了几步,放慢脚步,转过身去,也看不到臭脸的踪迹了,赶紧回到刚刚到过的地方,还好是假山,不是草丛,很快,何楚楚便找到了被臭脸扔掉的珠子。 珍珠,不知道你有没有把饭准备好,我这会都饿得前胸贴肚皮了。 冲回自己的房间,看见珍珠立在桌旁,桌上不负众望的摆着一桌美食,哈哈,还是珍珠对我最好。 突然想到马俊对我说的话“回家的时候,会为我做好饭。” 唉,原来这桌菜不仅仅可以填饱肚子,还有一种浓浓的归属感,看来自己的感情确实太粗糙。 “珍珠,就你最好了。” 眼眶泛着泪,附上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丫头显然还没有适应我的后现代生活模式,对何楚楚的这个拥抱是大吃一惊。 何楚楚也没时间去调整她的心态,切入正题,招呼珍珠坐下和自己一起吃饭。 珍珠端着碗看何楚楚狼吞虎咽的样子,小心的问道。 “王妃,你真的这么饿?” “恩,我从早上去国恩寺祈福,就在车上吃了点点心,回来又被丁伯拉去受罪,我容易么我。” 说这句话,差点被嘴里的饭噎死。 “丁伯带您去受罪?” 光顾着吃饭,来不及说话,只能点点头了。 可不是么,现在脑子里还有那副限制级的画面,还好我对这个臭脸不感冒,要是真的喜欢他的话,就是一天一个刺激了,这脆弱的心灵怎么受得了。 “王妃,吃慢点。” 珍珠一脸心疼的样子,何楚楚看了真感动。 古代的女子果然柔情似水,对人体贴入微,反观自己,惭愧惭愧。 咽下饭,细细的给她解释。 “那个臭脸,居然去嫖妓,然后说喝醉酒让我带他回家,我去时他正和那个姚千千鬼混,混账!” “不是吧,王爷在新婚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 珍珠跟听鬼故事一样,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何楚楚装出一副委屈的嘴脸,点点头。 “他是想给我个下马威,算是报复我在国恩寺和至王爷的事情。” “那他是在吃醋了?” “是啊,我也觉得,就问了他,他说我不配,不过,给了我他的主子,把至王爷的那个扔掉了,但是,这个有什么意思么。” 何楚楚指指脖子,珍珠看了看,和发现新大陆一样。 “亦王爷给了你他的琉璃珠!这是皇家子女定情的信物。” 果然不出所料,何楚楚取下珠链,仔细端详这个珠子,好像从带上去就感觉不太一样,一直是冰冷的。 难道和那些琉璃珠质地不一样。 “珍珠,不要大惊小怪,这个和我以前那个没什么不一样,就是一直感觉很冰凉。” “冰凉?” 珍珠挠挠头,在想什么。 “哦,是平凉玉,全透明,但是四季都是冰冷的。” “值钱不?” 珍珠开始语重心长的给何楚楚普及珠玉知识,感情只有这么一块玉,被碎成三块,分别给了三个王爷,至王爷,亦王爷,还有一个在朝中没什么政权的厉王爷。 回想一下,至王爷送自己的,戴起来没什么异样。 看来还是臭脸出手大方,这么个稀世珍宝也敢送,豪气,比较符合自己这个财迷的胃口。 等下,自己不是要找陪嫁物品么,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让珍珠拿出所有从尚书府带出来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饰品都有,金步摇,簪子,哇,眼花缭乱的。 翻了半天,兴高采烈的坐在一堆箱子之间。 珍珠看何楚楚莫名其妙的忙半天,以为自己的主子神经不正常了,一直不解的摇摇头。 忽然间,珍珠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 “王妃,您还是早点洗浴吧。” “怎么了?” 以为还有什么传家宝要告诉我,谁知道是让我早点洗澡。 失望之极。 “明天要去进宫向皇后请安,一众女眷都会到场的。” 额,这个是大事啊,那些个女人在宫里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类。 赶快洗澡,赶快准备。 洗完澡后,为了配合明天蛇蝎座谈会的气氛,试穿了不下十套衣服。 不是觉得这个有点哗众取宠,就是有点喧宾夺主,怎么就没个非常不起眼的衣服,算了,直接给一套隐身衣就好。 最后终于挑中一件淡紫色长裙,玉兰花纹理,锁边也是用淡紫色,给人一种淡淡的高贵姿态,好了,就这个样子。 最重要的事是,好好睡一觉,留足精神给明天,否则几个时辰的神经紧绷谁受得了。 第009章 赴会 第二天早上,被珍珠叫醒收拾妥当,吃了早饭,准备出发,在往前厅走的路上何楚楚还在想臭脸会不会和自己一起去,有个人,怎么说也有点底气,虽说对他没有好感。 到了前厅,出乎意料的看到臭脸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貌似在等自己。 何楚楚的心里立马开始一泻千里的感激。 有这等好事,顿时心情大好,一脸笑容的走到臭脸旁边。 “王爷,这是要陪我去见皇后啊?” 臭脸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你真是太君子了,昨天才出台政策,今天您就能贯彻了。” 拍马屁的工作在职场上一向做得都得体出色。 “我是去上朝。” 瞬间何楚楚的心情跌落谷底。 感情刚刚的个人的猜想都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费力的揉揉额头,这岂不是自己一人去上演宫心计,想当初看那部电视的时候,差点没把电视砸掉,对于你争我斗,何楚楚本来就不是很擅长,要不,也不至于倒霉的穿越到这里。 “那岂不是我一个人,面对那么一堆善于宫心计的女人。” 何楚楚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试图博取同情。 臭脸从上到下瞅了何楚楚一眼,一副鄙视的表情。 “这句话还真应该从你这清高的尚书千金嘴里说出来。” 额,这不是清高的问题好不好,是实力不够,斗不过她们啊,下场会不会很惨。 要不直接用真实性格火拼算了,直接看不习惯就骂,实在不行就开打,左右巴掌开工,但估计,下场最惨的是自己,再说,何楚楚觉得自己也没野蛮到那种程度呢,基本的知书达理还是能做到的。 想想那场景,就够自己折寿十年的。 何楚楚哭丧着脸,干脆一屁股坐这儿不要去了。 “怎么,这是你该做的事情,你要违约?” 臭脸绷着脸,还带着点嘲讽的微笑,此时此刻,何楚楚只觉得他的那张脸着实欠扁。 “有点,违约有什么代价我们还没有说呢。” 何楚楚突然想起来,只是制定了条例,但并没有具体说违反了该怎么处罚,那今天请假行不行。 封建主义太凶狠了,以前觉得职场太恐怖,现在比较起来,职场就跟幼稚园一样。 “在我手上违约的人都后果,我想整个络绎国都知道吧。” 何楚楚败了,从珍珠那听到一些事情就觉得够毛骨悚然的,连尚书府说监禁就监禁,满朝文武大臣敢怒不敢言的,自己还是乖乖的吧。 权衡利弊的这一段时间,臭脸已经挥袖走出大门了,一路小跑跟上,跟臭脸一路坐车同行是冷了点,但总比走过去的强。 珍珠搀扶何楚楚上了马车,就坐在了马车前沿,还关了前窗,这可好,没有个说话的人,难不成和这个臭脸大眼瞪小眼,那干脆让人参加X-Factory去吃臭虫好了。 何楚楚刻意转过脸去,不看他,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难不成他真的是喜欢自己的,何楚楚不禁叹了口气,喜欢又怎么样,喜欢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要么背叛,要么失去,换来的总是心碎。 好奇心驱使何楚楚回过头来,刚好对上他狭长的眼睛,敛着冰冷的寒光。 臭脸并没有移开视线。 反而贴近何楚楚的脸,何楚楚吃了一惊,他是吃错药了么,还是自己脸上有花。 臭脸往前进,何楚楚就往后退,已经退到不能再退的地步,何楚楚僵住了,臭脸也停住了。 臭脸的鼻尖离何楚楚的鼻尖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何楚楚甚至能感觉到臭脸的呼吸,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皮肤还真是好,光滑如瓷,每一部份都是完美的,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要不自己怎么这会全身哆嗦。 “余楚楚!” 何楚楚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叫我呢。 “恩!” “你到底是谁?” 白痴的问题,何楚楚心想,想唬我,老娘是吓大的。 “王爷,你吃错药了么,我是余楚楚。” “余千金好像并不是你这样。” “死过一次的人,自然要不一样了。” 何楚楚冷冷的说道。 古有凤凰浴火重生,每次都更加绚丽,而人在重创之后,必会做出改变来表示自己远离曾经的痛苦,这是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臭脸远离何楚楚,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另一边。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何楚楚也觉得,对于千金周边的人来讲,变化是大了些,到时候被余尚书认出来,才叫个计谋失败呢。 臭脸不再和何楚楚交流,直接闭上眼睛养神,为了防范他下一个动作,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瞪了一路,眼睛都酸了,所幸臭脸没有再来个突然袭击。 马车停下来,臭脸没有任何绅士风度,自己先下了车,撇都不撇何楚楚一眼,本小姐自立自强,直接蹦下车,珍珠在一旁睁大眼睛。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适应自己的Style。 不管了,反正在臭脸这个合作伙伴,和视为家人的珍珠,何楚楚一点都不想伪装,每天都在一起,或者每天都会遇到,再装下去,不仅自己觉得累,别人看着也不舒服呢。 其实在一开始何楚楚也很挣扎,是凡事顺着余千金的高雅风格走,还是做自己,与其每天都端着架子,倒不如轻松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而且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会不一样”的借口还是行得通的。 自己就是余楚楚,任他余祖宗八代,都无懈可击。 “我下面要做什么?” “去栖凤宫。” 就知道问臭脸一百遍也是搞不出来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关键问题是,栖凤宫在哪。 臭脸看到何楚楚拿捏不定的表情,鄙视的笑笑。 “及荓的时候不是来过么。” 又不是我及荓,哼。 何楚楚低头哼哼的踢开一颗脚下的石子。 抬头一看,臭脸又自顾自的走了。 只能低声嘟囔一句:“陪我一下会死么?” 何楚楚心里满是失望,这么大一个皇宫,你是让我找到天黑,坑我啊。 “王妃,珍珠陪你来过的。” 听到这句话,何楚楚真想以身相许给珍珠,每每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都会得到珍珠的帮助,这丫头真是天使呢。 何楚楚高兴的盯着珍珠,又一个大熊抱。 “珍珠,你是天使呢。” “天使是什么?” “就是总是能救我的那个美丽的天使,和王能的主一起的。” 珍珠不好意思的笑笑,略显慌乱。 没有再问什么,带着何楚楚往臭脸的相反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走到一个独立的阁院,朱红漆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凤栖宫。 门口立着一排宫女,何楚楚刚走近,一个宫女就迎了上来,将珍珠拦了下来。 “亦王妃,奴才要留在外面,凤栖宫里自有合格的奴婢照顾您。” 什么,珍珠留在了外面,那自己真的就死定了,谁知道里面都是谁谁谁啊。 何楚楚刚想反驳,却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至王爷。 这个场合遇到他,是不是应该回避。 “楚楚……弟媳,怎么不进去?” 听到至王爷对名称的突变,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心里稍稍的有些空落,是我自己的感情,还是本身这具身体做出的回应,何楚楚自己也搞不清楚。 “这就进呢。” 赶快低头往里走,心里泛起疑团,臣子都要去上朝的,这个至王爷来这里做什么,他能来,那么臭脸呢,算了算了,和至王爷在一起,念着旧情,也应该会指引少许的。 甩开至王爷一段距离,来到前厅,就有个宫女上前,指引往后花园走。 这里的宫女还真是仗着主子身份地位高,除了叫了何楚楚一声亦王妃以外,一路上不带搭理的,害的何楚楚想刺探点皇后的习惯都只能作罢,算了,随机应变。 来到后花园,假山层叠,中间开放着不知名的各种花朵,各个娇艳欲滴,带着早间的晨露,散发着阵阵幽香。 透过假山的空隙,还可以看到一个幽清的湖面,湖中还有个亭子,山水的巧妙融合,也凸显了凤栖宫的大气。 十来个贵妇人模样三三两两的立在花丛中,指着花朵说着什么,美丽的脸映着各色的花朵,各显风华。 “你还真有闲情。”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何楚楚一跳,臭脸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旁边。 何楚楚瞅瞅不远处的至王爷,这不随便破坏缘分么。 “你不去上朝,来这里做什么?” “已经退朝了,我来请安。” “退朝?” “父皇身体不适,只讲了几个重要的事。” 心里还是舒服一些,怎么也是革命同志一起承担。 “你最好尽快完成你的任务。” 额,关键时刻真是扫兴,关于这个任务,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宫女开始禀报:“亦王爷和亦王妃驾到。” 齐刷刷而来的注目礼,我感觉向前迈的每一步都万分沉重。 每个人的目光汇聚在何楚楚身上,而自己,却步履艰难。 该死,千万不能紧张。 臭脸突然握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吃惊的看了臭脸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感受到臭脸掌心传来的温度,想起也是由这个手牵自己走进礼堂,又给自己一个荒谬的婚姻,不禁莞尔一笑,天意弄人。 这样一来,分散了些注意力,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第010章 宫心计 跟着臭脸的脚步走到一个贵妇人的身边,这个贵妇人估摸四十多岁,美丽的脸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始终带着笑,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亲和力,又不失威严。 臭脸弯下腰:“皇后千岁,孩儿来请安。” 何楚楚也赶紧学着:“皇后千岁,孩儿来请安。” 皇后莞尔一笑,其他的贵妇人也都聚了过来。 “亦儿新婚还真是甜蜜,给我请安还牵着手呢。” 其他的贵妇人都小声笑了出来。 何楚楚赶紧抽手,但是臭脸却加大了力道,明显不想让何楚楚得逞,何楚楚只能一脸尴尬的跟着笑。 “至儿,你也过来了,快来,见过你的弟媳。” 皇后看着何楚楚身后,何楚楚忽然觉察,自己把刚进门碰到至王爷这码事给忘了,何楚楚碰到了,臭脸自然也就跟着碰到了,原来拉自己的手,一半做给皇后看,一半是要做给至王爷看的。 至王爷大方的走到皇后的身边,请了安。 何楚楚讪讪的笑笑,弯下腰:“至王爷万福。” 何楚楚弯着腰,眼睛看着地面,不敢和至王爷对上眼,怕又看到那一抹柔情,自己心里难受,以至于表现在情绪上,在臭脸和众长辈面前越了礼数。 过了好半晌,至王爷才闷闷的回一句:“起来吧。弟媳。” 何楚楚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像落下了块悬空的大石般,总算没在至王爷这里出差错。 至王爷看了看何楚楚和臭脸牵着的手,一改沉郁的面容,爽朗的笑开了。 “弟弟,新婚甜蜜啊。” 臭脸一句话也不接,还真跩。 何楚楚只能抱一羞涩一笑,帮臭脸客套一句。 “皇兄说笑了。” 至王爷忽然止住了笑,怔怔的看着何楚楚,眼神里还含着少许怒气,什么情况,何楚楚搞得云里雾里,感情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怎么合适。 臭脸也明显感觉到至王爷表情的变化,握着何楚楚的手加重了力道,何楚楚感到手上传来阵阵撕绞的痛,自己规规矩矩按照礼数做了的,这算什么,小小的惩罚? 何楚楚心里想的憋屈,怎么觉得自己这一声皇兄是刺到了至王爷,你个臭脸干嘛对我下手。 反手使劲掐了掐,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听话好惹的。 臭脸或是感觉到何楚楚指甲的威力了,带劲将何楚楚胳膊一拽,一个中心不稳,径直靠进了臭脸怀里。 臭脸抚着何楚楚的下巴讪讪的笑道:“我的王妃,我不准你看除我以外的男人。” “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宫女通报:“墨贵妃驾到。” 墨贵妃,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何楚楚细细的想想,貌似听谁提起过。 电光火石之间,何楚楚知道,自己完了。 拦了她家下人的马车不说,还教训了那个马夫,人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今天这主人是来者不善。 看着墨贵妃拿捏着架子向何楚楚走来,何楚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臭脸贴到何楚楚的耳边小声说:“她可不好惹。” 旁人看来似乎是两个人在秀甜蜜,殊不知是臭脸在幸灾乐祸,轻轻挪着步子,一脚踩到臭脸脚上,看到臭脸撇起的嘴角,心里一阵暗爽。 皇后先发话了:“妹妹一向不喜欢听后辈请安,怎么今天来了兴致?” 墨贵妃笑笑,做作至极。 “姐姐,我这是来看你的呢。” “哦,那姐姐真是很高兴啊。” “但主要的事情是,我想让这个了不起的亦王妃请安。” 一句话把皇后撇到了不重要的位置,还是因为我,我情何以堪。 说完,墨贵妃站在何楚楚的面前,勾起嘴角笑笑。 墨贵妃还真是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大红色的长裙,和皇后的淡雅和亲和气质明显不同,确是给人一种摄人的妩媚,不过此时看何楚楚的目光可是寒到了骨子了。 何楚楚卑谦的弓下腰:“墨贵妃千岁。” “今天怎么没有力气了呢,倒是拿出你在我的家丁面前的腔调啊。” “妹妹。” 皇后喝住了墨贵妃。 墨贵妃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 “可知那车上载的可是淮南河鲤,皇上最近身体需要调理,我特地差人急送,可到最后,因为这个死丫头耽误,活鲤死了,东西不新鲜了又如何呈给皇上。这是罪一,其二,滥用私刑,鞭笞我的家丁。” 墨贵妃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大家估计被何楚楚做的事吓到,都安静的看着何楚楚。 何楚楚的脑袋瞬间变成真空状。 一阵沉默,至王爷开了口。 “墨贵妃,儿臣倒是也听到过一些百姓对此事的言论,说是您的车夫撞了一个妇人,还用鞭子抽打她,可有此事。” 墨贵妃语塞。 “这样一来,便是您的家丁不对在先,鞭刑也很合理。整个事情发生也没有耽搁几分钟的路程,那河鲤想必是到达京城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你……” 墨贵妃被堵的气都不顺了。 “事实上,不知你有何居心。” 臭脸不说话则以,一说就惊人,不过也能想到,对皇后说话都用冰冷的语气,别说是这个连何楚楚都心生厌恶的墨贵妃了。 大家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臭脸。 “父皇最近龙体欠安,多年的哮喘又再犯,如何让父皇吃鲤鱼,是想加重父皇的病情么。” 墨贵妃不知道该说什么,拂拂袖子,连个再见都不说就走了。 何楚楚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一则信息,哮喘发作期间是不可以吃鲤鱼的。 一句话秒杀整个事件,一场胆颤心惊的闹剧完美落幕,看不出,臭脸的头脑还真是好用。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又转到了眼前斗艳的百花上。 一个太监哒哒的跑来,在至王爷耳边说了句什么,至王爷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皇后娘娘,西莽国来使,父皇让儿臣和皇弟去一趟。” “去吧。亦王妃也去和皇上请个安,稍后再过来和哀家聊聊天。” 聊聊天,真是和蔼又可亲,还有点渗人。 又弯腰道了别,还是被臭脸面无表情的拖走,你是面瘫么。 何楚楚心里面暗暗诅咒。 不过看走在最边的至王爷,脸色也不是很好呢。 走到凤栖宫门口,珍珠看到何楚楚和臭脸紧握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王……王妃,我们,这……这是去哪?” “给皇上请安。” 珍珠乖乖的尾随在何楚楚的身后,时不时的瞄瞄自己的主子,时不时的看看臭脸和至王爷,这气氛,连何楚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多时就到了正殿,皇上在大堂中正襟危坐,虽说可以看出来有些病态的苍老,但是威严的感觉还是蛮压得住人的。 正殿中央站着5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裹着头巾,穿着大长袍,粗犷不羁的络腮胡子,倒有几分蒙古人的样子,他们应该就是西莽国的使者了。 其中四个拿着粗陶坛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正殿里除了服侍的奴才,也没有其他大臣,站在皇上旁边的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欣长的身材,贵族利落的气质,和皇上也有三分相像,只是看着使者淡淡的笑,有点嘲弄的意思。 这个不会就是厉王爷吧,何楚楚在心里仔细推断了一番。 皇上和那个年轻人看到一行三人进来,年轻人随即作了揖:“三弟恭请两位福安。” 又看又看何楚楚:“皇嫂福安。” 看来何楚楚的脑筋还不是一般的灵,端着架子,欠了欠身子,也当回了个礼。 皇上端详了何楚楚半天,目光不出所料的落在了何楚楚和臭脸牵着的手上,爽朗的笑起来:“看来我儿新婚亦是甜蜜啊。” 何楚楚心里倒了一肚子的苦水了,能说什么呢,只能表面笑笑。 “三位皇儿都在,我这可有了难题了。” 皇上咳嗽了两声,厉王爷赶紧递上茶杯。 “三位王爷,如今我西莽国发展势头也是相当雄劲,我想我帮在未来的某天定当有实力不再依附贵国。” 看没有拿坛子的使者踌躇满志的样子,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我国国君遵照以前的合约奉上了贡品,但不知道贵国是不是有本事拿到。” “朕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他给朕了什么好东西。” 皇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受了冷嘲热讽依旧四平八稳,佩服。 “确实是一件好东西呢,是我国的镇国之宝,夜明珠。” 虽然没有见过,但夜明珠这个词我是听过的,是个不错的宝贝。 “东西便在这四个坛子之中,其中三个坛子中放的是剧毒赤练蛇,如果贵国有勇士有胆量将其取出,自是送与你们了,如果没有,那是就当是贵国不愿笑纳本国的心意了。” 使者说完,一脸得意。 原来这些坛子里放的是毒蛇,从抱坛子的使者脸上,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痕迹。 这样一来,找不到破绽,只能靠运气,这赤练蛇是极具攻击性的,稍有异物靠近,只要是碰到一点毒液,即可麻痹神经而死。 真是拒贡的高招。 看看这三个王爷和皇上都面无表情,显然是被难到了,何楚楚也努力在大脑中搜索着,怎样排除其中一个或是怎样,降低个概率也好。 然而这里没有一个大臣,皇上显然是想看这三个皇子的本事了。 第011章 考验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臭脸放开了何楚楚的手,想往前迈一步,却被至王爷按住,这个动作让何楚楚很困惑,这两个不是水火不容么,至王爷这么做是不想让臭脸冒险还是不想让臭脸抢他的风头,但是他拦住臭脸之后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古怪。 正殿内还是一片宁静。 终于,厉王爷迈出了一步,缓缓走到皇上对面,鞠了一躬:“皇儿愿意为此事做个试探,如若出了事情,请父皇和皇兄莫要担心。” 真是勇猛啊,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放点国歌做背景乐。 皇上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声叹息,挥了挥手,让他去做。 厉王爷在每个拿坛子的使者身边转了转,仔细观察,貌似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径直走到玉案前,端起放在桌角的酒杯,将酒淋在了自己手上。 这是做什么,消毒么。 据何楚楚的现代知识,蛇看不到东西,却可以感应到温度,难不成厉王爷也知道这一点,想借酒来降低手的温度,这样再伸进去试探,便可减小被咬的风险。 不过,蛇还有个特性,就是迅速而敏感,手又不可能被酒降温成冰块,他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厉王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走到第一坛子前,使者看厉王爷闭上了眼睛,随即打开了盖子,厉王爷一脸淡然的将手伸进去,转了一圈。 此时的正殿气氛紧张,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几秒钟后,厉王爷拿出手,看来他并没有被咬,他空手退出来,也说明这个坛子里没有夜明珠。 还真是没有好运气,看来还要摸下一个坛子了。 但何楚楚现在好奇的是,感情这厉王爷是哈利波特,懂蛇语,能交流? 厉王爷走到下个坛子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很不走运的是,依旧空手而出。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厉王爷可以全身而退,难倒蛇还会躲他不成。 蛇躲他,是不是因为这杯酒的原因。 那么蛇害怕什么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在现代看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镜头,端午之时,许仙让白娘子喝下了雄黄酒,结果害白娘子现出了原形。 蛇怕雄黄。 这酒里说不定就有雄黄。 何楚楚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厉王爷懂得不少。 不过厉王爷在第三个坛子这交了好运,拿出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大堂里悬着的心都放了下去,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五个使者,一脸的不快。 “哈哈,皇儿好胆识,居然做成如此大事。” 皇上高兴的夸赞道。 使者虽是一脸不快,也得附和的称赞。 何楚楚悄悄的问身边的臭脸:“你们平时喝的酒中有雄黄么?” 臭脸点点头,一副不解的表情。 “蛇怕雄黄,厉王爷淋了酒在手上,即使伸进坛子,蛇也自然避之。” 刚说完,一抬头,全部的眼光的都聚到何楚楚这里。 使者露出惊异的眼光:“原来连女人都知道这个,看来贵国不容小觑啊。” 皇上高兴的拍拍手,对何楚楚说:“亦王妃就留下,和我们一道用膳吧。” 不是吧,在现代的时候就超讨厌和老爸一起赴宴,一堆男人在饭桌上高谈政治,自己只有闷闷吃饭,时不时还要陪着干笑两声。 臭脸帮何楚楚回应:“父皇,楚楚还要陪母后呢。” 什么,楚楚? 这么叫我,他是吃错药了? 不过这个理由还真奏了效,皇上对何楚楚当庭释放,何楚楚端着架子仪态万千的走出正殿,全身心的松了口气。 郁闷的是,还要去和皇后闲聊,不管您出什么招,我何楚楚都见招拆招了。 在凤栖宫门口,珍珠又被杯具的挡在了宫门外。 凤栖宫的宫女一副责怪的口气对何楚楚说:“亦王妃,皇后在花园等候多时了。” 何楚楚表示无奈,又不是自己要拖这么长时间,果然,主子有势,下人们也跟着趾高气扬。 何楚楚一脸歉意的笑笑,回头看了看珍珠,只能再次把她留在这里了。 何楚楚加快步子走到花园,只见皇后立在花丛中,拿着花洒浇花,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暖暖的笑。 看到何楚楚进来,将花洒递给旁边立着的侍女,笑吟吟的朝何楚楚走来。 或许是已经见过一次面了,第一次的紧张感荡然无存,甚至还觉得这个皇后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何楚楚欠下身子,施礼请安。 皇后急忙把何楚楚搀起来:“丫头,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不必多礼了。” 何楚楚这下才注意往四周看去,那些个贵妇们应该是请完安各自回宫了。 没了那个较劲的墨贵妃,觉得空气都清新起来了呢。 “是,皇后。” “如何还叫我皇后呢,是母后了。” 皇后始终用一种温暖的目光看着何楚楚,有一种和母亲在一起的感觉。 “是,母后。” “呵呵,这就对了。” 在二十一世纪,何楚楚也没有结过婚,这样开口还真是有点别扭,婚礼上改口都是要给红包的,在这里,不捞个提心吊胆就不错了。 “今天墨贵妃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她自打进了宫,就没让别人消停过。” 皇后在说到墨贵妃的时候,没有笑容,但也并不生气,想必这宫中的光景,早已将皇后磨练到将所有的表情放在内心,按情景,需要什么再理智的拿出什么来面对众人。 何楚楚大气不敢出一下,现在自己对宫中情势一无所知,还是闭嘴不评论。 “但是,不要去招惹她,你还太小,如何斗得过她,不过也不要害怕,还有我在,看那至儿和亦儿,都愿意站在你身后保护你。” “母后,让您见笑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就像人常说的那样,一些事是会越描越黑的,看何楚楚面露难色,皇后觉得有趣,轻轻的笑出声来,别样的韵味,别样的美,整个花园的百花都失去了颜色。 “听说你的学识让使者刮目相看。” 不是吧,消息也传得太快了,这里难倒到处都是这个宫那个宫的眼线,宫心计,真是不容小觑。 “不用害怕,你会习惯的,正殿里有几个奴才是我的眼线,我放他们在那里,也只是想多知道些东西。说不定你的身边,也有那么些眼线呢。” 皇后见何楚楚不说话,以为是吓到了。 “好了,不说这个。上次还是在及荓之礼上见到的你,今日,竟出落的如此美丽了,我那嫁到番邦的女儿,也有你这么大了呢。” 何楚楚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是金。 “至儿和亦儿的关系,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何楚楚是从珍珠那了解了这三个王爷的家史,爹都是皇上不错,换句话说就是同父异母。 至王爷和臭脸的母亲是亲姐妹,因此两人长的有七分相似。 而厉王爷的母亲,比较特殊,是个平民女子,本来在诞下皇子后是要接回宫封妃的,但被其他妃子阻挠,又染上顽疾,在宫外含恨而死。 但何楚楚不解的是,母亲是亲姐妹,孩子们应该更加亲近才是,怎么成了一个抢了哥哥的心上人,而哥哥又恶狠狠地要抢江山。 古人云,女人心海底针。 今天看来,男人的世界,真是让人弄不明白。 何楚楚皱皱眉头,接着沉默是金。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恩?” 何楚楚一脸疑惑,这样关系突变,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么。 “你现在也已是皇家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或许你还能帮得上什么忙。因为母亲是亲姐妹,他们自小就很亲近,在八岁之前,不论做什么都是在一起的,骑马射箭,学习玩耍。但是在亦儿八岁生日那天,不知是谁在至儿带来的糕点中下了毒,亦儿的母亲尝了糕点,随即身亡,至儿的母亲因为妹妹的死忧伤过度一起走了。从那时起,亦儿一直认为是至儿的母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而至儿一并被看做共犯了。” 真是个人称绕口的故事,还好何楚楚头脑调理清晰,否则就被他母亲,他妹妹,他姐姐这些个人称整的晕头转向了。 “那么,后来呢?” “后来,俩个孩子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很少像今天这样站的这样近过。他们是皇上特爱的儿子,而哀家只有一个女儿,就一直将两个孩子是为己出,女儿很早就嫁到了番邦,也幸好有两位儿子的陪伴和依靠,我才能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在这皇宫之中,只有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母亲。” 皇后的脸色暗淡了许多,何楚楚注意到当她提到自己的女儿时无奈的神采,还有说到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时眼神中闪过稍纵即逝发狠的光,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她心中沉重的哀叹和不幸,这就是后宫,充满各种争斗的地方,只希望自己以后不要投入到这种地方,虽然身在这里,但何楚楚从小接触的是一个完整的爱,没有阴谋,没有争夺。 “那么,这下毒之事真的是至儿的母亲做的?” “这后宫之事,谁又说得清呢。” 皇后摇摇头,没有给何楚楚一个确切的答案。 的答案。 第012章 回府 “您说我或许还可以帮上忙?” “哀家知道,你不愿意嫁给他,但今天看到你和他牵着手来请安,我打心眼里高兴。” 皇后完全不理会何楚楚的问题。 “说到这,哀家想问你个问题呢?” “母后尽管问好了。” “现在,在这两者间,你喜欢谁了呢?” 何楚楚满头黑线,这个皇后还真是八卦。 至王爷不错,英俊非凡,王者之气,对余千金情深意重,但并不是对自己。 而臭脸,是自己一开始打定主意当饭票房票的人,对他,亦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见到他会紧张,会心跳,那这样,算是喜欢么。 每次面对臭脸,都会想起以前那段失败的感情,痛过,就不会想爱了。 “这……” 何楚楚考虑半天,还是不要发表任何意见的好。 皇后抚抚何楚楚的头发,笑笑:“已为人妇,在感情方面却还是个孩子呢。” 何楚楚只能笑笑,心想这要是在现代,在以前生龙活虎的时候,两个帅哥自己都吃定了,可现在不在自己的地盘上,稍微做错一件小事,说不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还是低调点好,顺其自然。 “在哀家看来,其实,你选对了。” “母后说的我不太懂。” 自己选了么? 何楚楚当初是没得选择的嫁给了臭脸。 “孩子,至儿爱你没错,但在我看来,他更看重大局,他想要天下。” 何楚楚点点头,至王爷想要天下,这点自己也知道。 “亦儿,如若让他治国,必定众多大臣不服他残忍的手段。但是,他是将相之才。” 臭脸的手段残忍这一名声也太出众了,但愿不要让自己见识到。 至于他是不是将相之才,因为没有看到他做什么公事,自然也是不了解。 “最棘手的是厉儿,从小温顺,但或许也是一种隐忍,这种人,就像是大海,表面平静,其实底下早已涌动。” “然后呢?” 皇后没事干嘛对我做三个人的鉴定呢。 何楚楚纳闷了。 “哀家知道你不解我为何要说这些。皇上龙体一日不胜一日,已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大臣们找合适的靠山,这三个皇子便是他们选择的对象。国家是要交给可靠的人手里的,这样百姓才能够安心生活,整个王朝才能繁荣鼎盛。” 听完这些,何楚楚心里大概也有个眉目了。 皇后摆明了就是支持至王爷做继任国君,臭脸做辅助。 是个不错的蓝图,可是,想达到简直难于登天,就这两兄弟的关系发展,总有一天是要决一死战的。 “母后的意思我稍稍明白了,但是,我一个女子,又能做什么了?” 不管有没有的自己的事,先推脱了再说。 “错,你是最关键的人物。” “我?” “正是。” 何楚楚也不笨,细细想一下,也是知道她的想法的。 自己是两个兄弟之间的一个纽带,如果自己能劝至王爷放弃,又能想法设法让臭脸放下莫须有的恩怨,那整个结局就皆大欢喜了。 皇后想的真是轻松,可是,要做到,谈何容易。 何楚楚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局面的维系完全是靠感情,但感情这种事情,自己早已拿不准也不想去懂。 皇后不再说话,低下头,摆弄身边的一株月季。 何楚楚突然间很佩服这个女人,能把事情想的如此透彻,果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过了一会,皇后抬起头,对何楚楚说:“最近总觉得有些累,哀家想休息了,你也该好好考虑下我说的事情,你回去吧。” 让我回去,好啊,何楚楚满心欢喜,还就怕她留自己用膳呢。 立马屁颠屁颠的道了别,等何楚楚出来,马车已经凤栖宫外候着了,能回家的感觉真好。 马车上,松了口气的何楚楚疲惫的问珍珠。 “国恩寺我去了,这皇宫我也来了,余尚书那什么时候去呢?” 珍珠摇摇头,说:“这种事情是王爷说的算,不过也就是这两天吧。” 现在的何楚楚全身无力,和以前稍有风险的职场不同,这里每天打的都是心理战,每天都站在风口浪尖,对着每一个笑面虎,这样下去,头发都会熬白的。 想起和以前的朋友肆无忌惮的玩耍,K歌,购物,大笑,和马俊撒娇任性小小的争吵,和老爸老妈没事拌拌嘴,甚至是和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吹胡子瞪眼,也变成了美好的事情。 这些,本应填满青春的美好统统被一个奇怪的轿子毁掉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怎么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伤脑筋。 何楚楚揉揉眉头,心里无限伤感。 “王妃,你没事吧?” 珍珠看出了主子的异样,何楚楚看着珍珠,越发觉得这丫头顺眼,再加上这些日子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很是感动,丫头脾气这么好,生的又水灵,在二十一世纪,活脱脱一个抢手货。 “珍珠,我问你一件私事儿哈。” 珍珠一脸警惕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一脸坏笑,这是要挖掘八卦之前惯有狗仔表情。 地球人都知道,办公室是滋生绯闻的地方,而绯闻的传播,就要依仗人们的嘴上功夫,往往早上吃饭时闺蜜们说的一小句话,被别人听到了,下班时再听,就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版本。 “王妃,我有什么私事啊,我的每一件事情,王妃知道的比我都要清楚呢。” 想想也是,古时候的丫鬟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府伺候皇宫贵族,命都卖给了主人,还能有什么私事。 但自己可是半中腰穿越过来的,之前的事情是一分都不知晓,本着狗仔队的精神,没有八卦也要制造八卦。 “小丫头,你忘了,我不是你们家小姐,那么,你之前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小姐只是借给我用她的身体,但记忆是一分一毫都没留给我,害的我现在做事做人都这么辛苦。” 何楚楚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珍珠,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珍珠也是看在眼里的,又因为她是皇家贵族的丫鬟,自是知道其中艰辛。 “王妃说的没错,您是不了解我。那我就讲讲我,其实我一个丫鬟,生活经历也很简单。” 珍珠露出自卑的神色,眼睛都不敢看着何楚楚。 “我十岁因为没了爹娘,在街上流浪,幸而命好,遇到了正从宫里回府的至王爷,至王爷那时与小姐关系就很好了,念到小姐没有称心的丫鬟,就让我进了余府,从此就一直跟着您了,之后就一直和小姐在一起,陪她读书,伺候她的饮食起居,等她因至王爷懂得爱后,却赶上权势斗争,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何楚楚捕捉到珍珠在回忆往事时眸子中透露的伤感,何楚楚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本来想问八卦来着,怎么扯到了余楚楚身上,这样不是徒添伤感么。 何楚楚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珍珠以为因她谈起前主人,心里生了气,赶忙认错,何楚楚苦笑着摇摇头:“你在想什么呢,这里,我才是个外人,你和余楚楚主仆情深,我不会生气的,反而有点羡慕,放心,我们以后也会这么要好的。现在,我在想怎么去见余尚书呢,自己的爹怎么可能认不出亲生女儿。” 珍珠也点点头:“是啊,性格很不同。但是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性格有所改变也是说的过去的。” 这不正是自己用的借口么,不想再说什么,扭头看着窗外,看一个个快速闪过的陌生的脸,心里真不是滋味。 很快到家了,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何楚楚也不觉得饿,加上心情不好,这顿也就省了,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倒头睡一觉,一觉起来,努力生活。 谁知一觉醒来,月亮都爬上天空了。 在床沿失神的坐了半天,被咕咕叫的肚子抽回神,中午饭空过去,晚饭一定要吃的,不知道这时候的厨房还有没有伙食。 找了半天珍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填饱肚子要紧,自己去找厨房,就算厨房没有现成的,也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抄着小路,出了自己的庭院,其实何楚楚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姑且向平时没去过的方向,说不定就碰上了。 走了一段路程,连个可以问路的家丁都没有。 埋头向前,穿过一个石拱门。 一股清新的荷花香气迎面扑来,抬头一看,一个规模不小的荷花池,月光洒在水面上,让何楚楚想起了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幽静而美丽。 池中心有个八角亭,还有点点灯光,貌似有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看造型和动作是在喝酒了。 整个画面和谐的跟画一样,名字就叫寂寞好了。 但这个背影越看越眼熟,想清楚后,倒吸一口凉气,臭脸。 何楚楚掂起裙子,转身悄悄溜人。 谁料背后响起冷冰冰的声音。 “站住。” 只能转过来,因为离好远,要发表意见还只能大声喊话,所以,沉默。 “既然来了,就坐坐,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心。” 听他的声音也并不是在很大声的讲话,怎么做到的,难倒武林秘籍中的千里传音真的存在,那么说这个臭脸还是个武林高手。 果然深藏不露。 何楚楚就是跑,也会被他抓回来,还是乖乖就范好了。 算自己倒霉,一脸极不情愿的踏上小石桥,走到八角亭。 第013章 醉酒 停在臭脸背后,真想一脚把他踹下池子。 “来这里做什么?” 肚子一阵咕咕声,看来不用动嘴回答了。 “坐下来。” 何楚楚看看桌子上,一个糕点都没有,只有酒,难道让自己空腹喝酒。 “喝酒么?” 臭脸扬起瓶子看着何楚楚,这个帅哥的脸怎么这么欠扁。 看何楚楚不接,臭脸冷冷的笑笑。 怎么,不喝酒看不起我,啤酒一打都不在话下,害怕你。 何楚楚愤愤的想。 潇洒的接过酒瓶,直接就灌到嘴里。 酒精在胃里蔓延开,有种烧心的感觉,舌尖留着淡淡的桂花香,口感着实不错。 尝到不错的味道,又接着喝了几口。 臭脸直直的看着何楚楚,似乎有点错愕。 估计从来就没有见过对着瓶子喝酒的女生吧。 “皇后对你说了不少的事情吧?” 何楚楚咽下一口酒,点点头。 “她是不错的皇后。” 这句赞赏可是出自真心,作为一个国母,她有国母的姿态,还有睿智的头脑,虽然何楚楚也是个女人,但对皇后,处于真心的佩服。 “此话不假。” 臭脸也赞同这样的说法。 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不停的给自己灌酒,氛围还真是奇怪。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何楚楚看看桌下摆的空瓶子,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功劳。 站起身,觉得有点晃,但还是坚持走到亭子边的柱子旁,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整个身子都靠在柱子上来个自我放松。 看着平静的水面,看着水面倒映的月亮,忽然想起一首诗,不禁脱口而出。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自己又嘿嘿笑两声,现在何楚楚的头脑已经进入不受控制状态,喝得差不多的,都是一样的感觉,话很多,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臭脸?你想妈妈么,哦,你们不叫妈妈,就是你母后。” 没听到臭脸的回答,何楚楚就自顾自的开始演说。 “臭脸,我在叫你啊,都不回答我,算了,我告诉你,我好想我的妈妈,想我的家,想那些曾经爱过我和我爱的人,虽然他们背叛我,可我就是没骨气的想他们,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是何楚楚,但不是你们挣来抢去的那个楚楚,我们不同,我比她优秀。嘿嘿。” 何楚楚不经意的向右边扭过头,却看到有张张熟悉的脸,一惊,身体失去平衡,直愣愣的向前倒去。 很倒霉的是,何楚楚所站得位置就已经接近亭子的边缘了,虽然旁边的那个人也试图拉住她,但是还是晚了,何楚楚掉下池子不说,还把那个无辜的人一起拖了进去。 虽然自己喝醉了,但因为熟识水性,再加上有人一直拖着何楚楚,自己的脑袋并不在水里,所以心里一点都不慌张,酒醉半眯着眼睛,看到眼前这张英俊的脸,色心大起,直接亲了上去。 感到对方没有动作,却也没有拒绝,玩耍的心骤起,小心翼翼的将舌头探了进去,谁知,对方开始回应,过了一会,彼此分开,只是拥抱着。 臭脸紧紧的抱着何楚楚,双手撑着亭子的边缘,何楚楚感觉到他全身的炽热,冰凉的池水包裹着何楚楚的身体,理智一点点的恢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因为觉得太不可思议,愣住了,怪不得人们常说酒后乱性。 何楚楚虽说是感情空白期,但也不想让自己和亦王爷的关系变得乱起来。 脑子中回想起皇后说的话,如果自己真的愿意去爱,那么会爱谁,至王爷还是亦王爷? 爱上至王爷,是因为他眼中透出柔情,可自己清楚地知道,这抹柔情只为余楚楚沉淀。 而亦王爷,在从一开始,接触到的就是何楚楚,何楚楚的生活方式,何楚楚的性情,何楚楚的脾气,那么,到底该选谁。 呸!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确立目标去逃离,结果还在心里给自己办我们约会吧。 看来真的是喝醉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不想推开他? 脑子里一团乱,姑且不管这些,就让自己在这个男人怀中,依靠片刻。 感到刺眼的阳光,何楚楚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这是在哪里。 和自己的寝宫完全不同,再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难不成这里是臭脸的寝宫,再看看身上,只剩下亵衣了。 天啊,难倒昨晚我们真做了不该做的事,剧情不带这样发展的,太恶俗了。 何楚楚在床上撒拉着脑袋,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除了头痛无比以外,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古代的酒也太醇了,后劲太大,以后还是注意点的好。 那么,昨天喝醉后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是一阵思索,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后,何楚楚放弃了,这顿酒喝得直接短暂性的失忆了。 不管了不管了,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如果说了,自己这会应该在乱坟岗,怎么可能还是这种待遇。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何楚楚紧张了一下,拿被子围着身体,握紧拳头,要是臭脸那个家伙,就直接挥起拳头和他讨个清白。 随着开门声,听到珍珠的声音。 “王妃,王妃。” 何楚楚松开拳头,抹抹掌心的汗,真是白担心了,想着还能来场血雨腥风的家庭争斗,这下不用施展自己的花拳绣腿了。 换言之,保住小命了。 珍珠寻到内室,看到床上失神的何楚楚,赶忙跑到跟前。 “王妃,你没事吧,亦王爷和你?” 看着满脸惊讶的珍珠,何楚楚顿时觉得温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关心呢。 面对这个问题,早上的那点时间,除了用来回忆,没有做什么检查。 这下,来看看床上有什么痕迹没。 心中怀着忐忑揭开被子,眼睛紧紧的闭着,然后猛然睁开,一片晃眼的白色映入眼帘,何楚楚激动地泪如泉涌,真好,真好,保住余楚楚的清白了。 “珍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珍珠一边给何楚楚穿衣服,一边给何楚楚灌输淑女学说。 “王妃,您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这样,对自己身体不好,虽说可以被宠幸,但是也……” 没等她说完,何楚楚的头就大了,什么叫被宠幸,感情一二十一世纪的职场少女穿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是为了要被宠幸,自己现在找回家的路还来不及呢。 “等等等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好不,还有,你随我来到这里,难倒不希望我被宠幸,这真是很奇怪的想法,难不成,你喜欢我?” 何楚楚自己想想也觉得奇怪,从一开始,珍珠似乎都不怎么支持自己和亦王爷在一起,这点完全有悖于常理,难不成这个时候就有了女同。 珍珠显然被何楚楚吓到了,腿一软跪到地上,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烈,赶紧将她扶起来。 “王妃,不是的,小的只是心疼您,您情定至王爷,中间的辛苦珍珠都是看在眼里的,珍珠只希望王妃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至于王妃说的我喜欢您,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呢。王妃,您千万别生气,千错万错小的不该多嘴。” 听珍珠唯唯诺诺的道歉,何楚楚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也能体会到珍珠作为下人生活的辛苦,不过珍珠对自己的这份情怀,让自己感动不已。 “珍珠,对不起,我也不对,你说的话都是对我好,只是有时候自己的脾气很大,我会注意的,我也知道你们家小姐喜欢的是至王爷,可是现在我是我啊,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生活,但也会顾及到你们家小姐,放心,余府的事情,我自由拿捏的分寸。” 何楚楚亲昵的揉揉珍珠的脑袋,珍珠才破涕为笑,何楚楚看着珍珠,忽然觉得她好像自己的妹妹,总是像自己家人一般为我着想,真是人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哦,王妃,我差点忘了,是王爷让我来的。” “那个臭脸?” 何楚楚惊了一下,不过还算好,没让自己一早上就看到他的那张臭脸倒胃口,也算是他有自知之明。 “是,王妃,王爷让我来给您更衣,然后一起去拜月山。” 何楚楚转过头,疑惑不解的盯着珍珠,珍珠眨眨眼睛看着我。 “王妃难倒不知道?” 珍珠啊,自打自己来到这里,每天都是随机应变,难倒这里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节目现场么。 珍珠看何楚楚一脸无知的样子,换成了无奈的表情。 “拜月山是途经余府老宅子的一座山,风景很好,王爷说您最近因为想家,心情不太稳定,先带您去拜月山游玩几日,然后顺道回余府看望二老。” 何楚楚抽抽嘴角,冷笑一下,这算什么,老板年底组团旅游,福利还真不错。 “王妃,您真的也不知道拜月山?” 珍珠看着对拜月山不感冒的何楚楚,有点失望地问何楚楚。 “珍珠,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们家的小姐了,我又怎么会知道拜月山,不过从名字我知道它是座山。” “恩,好吧,穿戴好了,王爷在客厅等您呢。” “不要啊,珍珠,现在可不可以不见他?” “王妃,您还是赶快去吧。” 第014章 争吵 一路嚎叫的走到饭厅门口,这珍珠小丫头的劲怎么就这么大,何楚楚本想反抗,二话不说一路把小姐拖到门口,谁说古时候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看来这个就是内含小宇宙的。 珍珠则一脸对社会无害的无辜表情,唉,好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咳咳。” 清清嗓子何楚楚优雅的抬起右脚的裙摆,脸上堆着高雅的笑容,徐徐的迈过门槛,姿势堪比亚洲小姐,一抬头便看到臭脸一副无表情的表情,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小子不说话当然好,一说话肯定对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现抛出核弹般的点评。 还是先说点好话,看能不能堵住他的嘴,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想到这,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加明媚。 “王爷早啊,这么早就下了朝,真是辛苦了。” 臭脸撇了何楚楚一眼,拿起面前的白瓷茶杯抿了口茶,又放下杯子,隔了好半会儿,也没做声,何楚楚正想着这小子还有那么君子的一面,知道体恤人,不去揭短,尤其对自己这个革命女同志。 “王妃起的也挺早,本王对昨晚很满意呢。” 刚坐下喝口茶,全因为臭小子这句话喷出来了。 还好坐的角度不同,要不喷臭小子一脸,他还不把自己的头给砍了。 但就这句话来说,这臭小子也太腹黑了,明明什么红都没见,居然信口开河,诋毁良家女子的清白。 “喂,亦王爷,一大早起来就要吵架么,我们昨晚出了喝酒以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的你别乱说,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何楚楚气愤的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冲臭脸大声嚷嚷。 “是么,我的王妃,你被本王宠幸,传出去是件好事,怎么在你看来,就成了丢人的事情了。” 臭脸一副稳坐江山不动的样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呛的何楚楚不知道怎么还口,在这个朝代,作为妻子被丈夫宠幸,在合情理不过了。 “少来,你比别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信口雌黄。”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关系?” 坐在上座的那尊臭脸还是不急不忙,优雅的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还含在口中回味半天,吞下去的时候,还做出无限享受的表情。 来硬的不行,玩柔中带刚何楚楚擅长。 “呦,亦王爷,都说您是络绎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这智商也不在话下,可惜,今天在我看来,都是世人看走了眼。” “此话怎讲呢。” “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王爷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听闻府中的下人说王爷一直以来宠幸的都是烟花巷里的姚千千,想必,王爷是喜欢她的吧,如若不喜欢,按您的性格,早吃干抹净走人了。” 何楚楚盯着臭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气场,唉,吵架什么的最烦人了,而且还和这种在朝野中爬滚多年的冷酷王爷,说话都得悠着点。 臭脸抻抻月白色的长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点一点的向何楚楚逼近,在离何楚楚鼻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怎么,吃醋了?” 何楚楚看着臭脸脸上荡漾开得意地笑,顿时觉得和他比气势,看来自己是自取欺辱了。 何楚楚向后退一步,离开臭脸的震慑范围。 “王爷,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您以为的自作多情,真让我不好意思了。至于我和您的关系,您自己在心里筹划了不下千百回了吧。利用我控制我爹,这也是个好主意,但也不失是个蠢主意。” 何楚楚用余光瞄到臭脸有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心里的胜利感油然而生。 何楚楚顿了顿,接着整理自己的思路。 “你不想,如果我不愿意和你保持同志关系,自杀了呢,这样,你的手中没有任何筹码,我爹以及朝中倾向我爹的那些小官们儿,还会对你有所忌惮么。” 何楚楚看着不做声的臭脸,开始在自己心里为自己鼓掌叫好了,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有才过。 臭脸不在意的笑笑,“在你昨天跟我说的话当中,我好像能听出来,你很想活下去,也很想回去。” 额,这下好了,听到这句话,何楚楚知道这小子开始放下君子的架势,摆开小人的招式,现在真想抽自己嘴巴子,安安静静的跟他吃顿早饭不就好了,转来转去,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何楚楚不说话,臭脸开始核弹式的攻击了。 “还有,心都死了呢你,不容易啊,和至王爷之间的爱真是惊了天地,泣了鬼神,可惜,现在,你只能呆在这里,帮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何楚楚都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还有心死了这句,八成酒后吐真言,说了和马俊有关的话,此时被臭脸误认为是和至王爷的感情,真是酒醉误事。 这种事情就和明星们的八卦没什么俩样,如果我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保持沉默才是王道。 何楚楚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吃自己的早餐。 臭脸似乎觉得自己斗败了何楚楚,也没有苦苦相逼。 一顿美味佳肴就在沉默中度过了,何楚楚实在是懒得理一早上起来忽视大好晨光没事找事的人,臭脸和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那更好,落个耳根清闲。 饭罢,臭脸招手让珍珠到他面前,珍珠俯下身子,听臭脸吩咐了些事情,臭脸起身就离开了,这叫什么,人就在跟前都懒得理,这情形莫不是传说中的冷战。 何楚楚别过脸去,看都不看一眼。 珍珠目送臭脸离开后,赶紧跑到何楚楚跟前,还没说话,眼泪就涌出来了。 “王妃,你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这般和他吵架,惹火了他该如何是好。” 看着这个眼泪,何楚楚头都犯晕,绝对是女生的必杀绝技。 “放心吧,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想和我撕破脸,哎呀,珍珠,别再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我就是憋不住那口气,看他那嚣张的吃人样。好了好了,下次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何楚楚撒娇的晃晃珍珠的胳膊,珍珠这才破涕为笑。 趁着孩子不计较自己的冲动顶撞,先转移她注意力,别一多想,又为了自己闯祸担心。 “哎,珍珠,他刚刚跟你说什么来着?” “王妃,他说他还有公事要办,让我们先出发,他办完是之后自然会追上我们。可是王妃就坐在亦王爷面前,亦王爷应该对您直接说了便是,小的上前听王爷吩咐事情,这样逾越了规矩,该罚的。” 说着垂下头,扬起巴掌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楚楚对着古时候的规矩真是没了折。 一会眼泪攻势,一会体罚攻势,大清早的谁受得了。 赶紧制止珍珠的自虐行为。 这丫头对自己下手可真狠,这会脸上泛起五个清晰的红色的指印。 安抚了珍珠后,和她一起回卧房整理行李,只见珍珠将何楚楚平时穿过的和没穿过的统统塞进木藤箱子,整理下来,光衣服就两大箱子,首饰也不例外,又是一大箱子。 “我说珍珠啊,我们这是搬家么,只是归宁而已,又不是出国游历,几年的衣服你都给我备上了。” 虽说这些行李何楚楚一根手指头都没沾,但看着珍珠忙里忙外也觉得累得够呛。 珍珠听完,无奈的摇摇头。 “王妃,刚开始你说你不是我们家小姐,打死我我都不信呢,可是这些日子,你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我是完完全全明白了,您和她真的是不同的人。这路程都得半个月,您和亦王爷要在拜月山待一阵字,再在家里住些日子,那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了。” “什么,路程都得半个月,全做马车,那岂不是可以提前给我的屁股送终了?” 我听路程惊住了,更别提想到那主要交通工具——马车的时候,那种要死的心情了。 “王妃,从这到拜月山就得一个星期左右,您路上可得坚持住。” “等等,我有问题。” 何楚楚疑惑的皱着眉头问珍珠:“余尚书也算是当朝大官,怎么就把老宅子选在了那么远的地方?” “说实话,当初选宅子这件事情,还是您建议的,您知道老爷在卸甲归田后不想再参与朝中的政治,还有朝中官宦之间的恩怨,就选了离京城远的地方。谁知这个优点倒先被亦王爷用到了,用岳父岳母突病的借口,将老爷夫人软禁在老宅子里。估计您这一去,事情就能缓解些了。” “这个臭脸,实在是太霸道太专横了,这朝中的人也是一个个不争气,不知道上折子进谏啊,他坑的还是朝中的元老尚书,这么说来,那些个小官,他还不是想捏死人家就捏死了。” 我气愤的站起来拍桌子。 “这您也是看到的,朝中没有人敢对亦王爷怎样,除了至王爷,哦,对了,至王爷反对过这件事,但最终还是没成功。” 至王爷,倒还真是为了余家出过面,这等好男人,何楚楚也是欣赏的。 不如,就用这余楚楚的身份,不顾一切的和他继续相爱,话说回来,他当长期房票靠山也是蛮不错的。 转念再一想,立马对自己啐了几口,呸呸,现在面对一个臭脸都招架不住,别说再来个和臭脸有过节的,自己可不想故事的结局太暴力,等找到回家的方法,安安静静回去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半睡半眯中,捋清了自己的首要任务—角色扮演,听到厅里有响动,睁开眼瞥见珍珠又拖进来一个箱子。 “珍珠,还没装完那?” 珍珠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点点头。 “还有在厅中的那些礼品,是王爷要送个咱府上的。” 何楚楚往大厅一瞅,又是珊瑚又是珍珠的,还有那些个发着光不知道叫什么的,这个臭脸还真舍得花大手笔孝敬。 “王妃,您的意思是,不装了?” “怎么可能,人家都送了,岂有不装的道理,统统装上。” 何楚楚大手一挥,又得这些丫鬟一阵子收拾。 第015章 遇刺 吃完午饭,才启程,古时候的天气虽说非常宜人,但正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有威力的,何楚楚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吃了就睡,因为怕热,直接就脱掉了外面的一层风衣,留了一件薄纱裙,晕晕忽忽的睡过去了。 到了晚上,珍珠叫醒何楚楚,何楚楚一脸无奈,本来就热,再加上马车里闷死人不偿命,睡了醒醒了睡,来回一折腾,头疼的不行。 掀开帘子,外面已经黑透了,何楚楚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透过火把的光,似乎在一个林子里,除了前后跟着的两纵队侍卫,没有任何人,林子里传出嘎嘎的声音,像是乌鸦的鸣叫,听的人骨子里渗的慌。 “我们停到这里做什么?” “王妃感觉还好吧,马匹从进林子就有点躁动,不知道是怎么了,怕万一马儿发了狂,伤了王妃,就先歇一歇,给它们饮些水再走。” 珍珠看何楚楚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揉太阳穴,晓得主子坐车闷到了,赶紧绕到后面,给何楚楚做头部按摩。 “好吧,我头痛得厉害,我们先往前走一走。” 珍珠走到前面,给领头侍卫说了几句,领头侍卫一招手,从纵队里出来两个侍卫,意思是跟在两人身后,保护两人。 其实,何楚楚是想自己清闲的走走,透透气,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个人保护还是好的,管他是为了保护还是监督,现在再加上头痛,什么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何楚楚一边走,一边感慨着美丽而又静谧的大自然,虽然头痛,但还掩饰不住喜悦。 “珍珠,这的夜景还真不赖,你们真幸福。” “王妃,珍珠可不知道您这幸福指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你们现在居住的环境,简直是仙境呢,就拿这里来说,在这样的燥热中,还能透出一丝清凉,真是难得呢。看着齐天高的大树,我现在就像爱丽丝一样。” 看珍珠一脸不懂得表情,算了算了,不难为她了,估计她的脑子里正在想爱丽丝是什么呢。 侍卫拿着火把在前面走,珍珠扶着何楚楚走在丛林小路上,在火光照到的能见度内,全部都是齐天的树木,抬头向天上看去,星光闪耀,清晰地就像天幕垂在眼前一般。 这样的静谧的美景,在二十一世纪哪里见得到。 林间的风徐徐吹来,撩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何楚楚闭上眼睛,深呼吸,贪婪的闻着属于大自然的从未被污染过的清新味道。 “小心!” 何楚楚正沉浸在自己的田园情结中,身后跟随的侍卫一个扫堂腿将何楚楚和珍珠撂倒,紧接着一阵疾风擦过耳际,听到身后一阵闷响,此刻的何楚楚已经倒在地上,惊恐的转回头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侍卫倒在地上,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血顺着伤口流下,侍卫挣扎了两下,手指向落在不远处的火把,艰难的呢喃“快,火把。” 这一切变故仿佛只是发生在一眨眼间,此刻的何楚楚脑子因为惊恐已经变得一片空白,想站起身,浑身没有力气,在前面走着的另一个侍卫快速将手里的火把灭掉,闪电般跃身到跌落的火把前,刚要去灭,却呈半蹲的姿势径直向前倒去,在他的身体将火把盖掉之前,何楚楚看到穿透他身体的那只厉箭,俨然沾着血光。 一瞬间,整个树林又变得万籁俱静。 珍珠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将何楚楚拉起,往一边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实在跑不动了,再次瘫软,靠在一棵树干上。 “珍珠,不要跑了,没有用的。他们一定知道我们在哪?” 珍珠紧紧的贴着何楚楚,自己能感觉到她的战栗,拉紧珍珠的手。 “珍珠,不要怕,我们的人就在后面,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何楚楚贴着珍珠的耳朵对她悄悄说,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和她相互依靠了。 现在只希望大部队觉察到前面异样,赶过来救她们一命。 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不吹了,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这些袭击者为什么不射箭了,射了箭,何楚楚和珍珠就必死无疑,难倒他们有所顾虑,他们的顾虑是什么呢? 何楚楚的脑子被刚刚那俩箭吓得也不痛了,现在高速飞转着,努力在分析这件没头没脑的袭击事件。 平时宫廷剧和推理戏也没少看,没想到这些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天啊,自己穿过来可不是为了死的。 对哦,何楚楚的脑筋一转,不是为了死的,那就是要抓活的,这都是哪家仇家啊,光刚刚射箭的那两把刷子,就不像一般的绿林好汉,只是为了劫财劫色,这样看来,就是臭脸在外面惹到的仇家,也算自己倒霉,嫁给这样一个人。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既然不敢伤我,就先耍耍你,让你露个面,就算被人抓,也要知道是谁做的。 何楚楚鼓起勇气,学着电视上的剧情,先跟敌人喊话。 “喂,你听着,我知道你是想杀我,我就在这,来啊。” 珍珠一把将何楚楚按住,一脸惊恐。 何楚楚知道她现在很害怕,抱抱她,趴在她耳边,安慰她,让她镇静下来。 何楚楚将珍珠护在身后,将她夹在自己和树干之间,这样前后都无法受到袭击,何楚楚明白袭击者的猎物是自己,不想珍珠白白出事。 “你真是个缩头乌龟,只知道在暗地里袭击别人,你是有多见不得人,什么武道侠义,敢做就要敢当啊。” 还是没有人回应,这是什么人啊,倒真是能够沉住气,看来蛮像专业的杀手。 哎呦,看自己的好命,穿越过来没过几天安稳日子,谁也没惹过,居然就有杀手来追杀,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了。 “喂,不要惹我骂你哈,缩头乌龟,废人,连女人都不敢惹。” 原本寂静的树林忽然发出沙沙的声音,杀手似乎换了地方。 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个,这下真的死定了。 “王妃,不用再耍小聪明了。” 从头顶上的某棵树上,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间出声,吓了何楚楚一跳。 “那小人,你来说说,什么叫我耍小聪明?” 何楚楚放底声音,努力掩饰我的害怕,但声音听起来还是在打颤。 “您骂了半天,不就是再等救兵么,我可以好心告诉你,不用再等了,就连拉车的马都没办法赶来救你了呢。哈哈!” 整个树林就像立体声的音响般,杀手的笑声不断地回旋回旋,何楚楚一愣,这下糟了,后面的侍卫多半已经被暗杀,听他说来,连匹马都没能够侥幸逃脱。 “你也太过分了,看来,你已经有把握活捉我了。” 何楚楚用尽最大力气去抵抗内心的恐惧,可于事无补,没有了救兵,和珍珠已经到了绝境,只有等着活捉了。 “王妃,你还真是看得清形势。希望你也不要再挣扎,乖乖的。” 何楚楚听到前面传来脚步声,貌似只有一个人。 珍珠在自己身后,因为过度害怕,两人都屏住呼吸。 杀手在不断接近,何楚楚的心都要从嗓眼跳出来了。 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他的轮廓,他一点点向何楚楚逼近,手上没有拿任何凶器。 在杀手离何楚楚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何楚楚看到杀手背后突现的一点寒光,扬起又落下,杀手像软了一般倒在地上,在他的身后,赫然立着另一个人,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熟悉的人。 臭脸! 他怎么赶来了。 何楚楚心里面别提有多激动了,现在的心情,感谢完所有的中央电视台加地方台都无法完满表达,激动之余,都忘了如何表达,再加上刚刚紧绷的恐惧感,何楚楚愣在那里,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然后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直接跪在了地上。 臭脸从杀手的身上迈过来,一把将何楚楚打横抱过,何楚楚只知道哭,全身不停地颤抖,将脸深深的埋在臭脸的胸膛,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赶来的御风将珍珠搀起来,跟着臭脸,不做声,直往回走。 过了半晌,回到了刚刚马车停下来的地方,何楚楚从臭脸的胸膛抬起头,果然像杀手所讲,侍卫们全部被杀,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但马儿还活着,臭脸将何楚楚抱到马车上,想到刚刚还活生生的侍卫们现在都已经变成尸体,原本止住的泪又喷薄而出。 臭脸不做声,听到何楚楚的啜泣声,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何楚楚一边哭一边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刚刚还活着,现在都怎么了。” 臭脸一边帮何楚楚擦眼泪,一边回答她:“没事了,没事了,楚楚,我来晚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只看到臭脸的嘴一张一合,何楚楚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把侍卫们叫醒,我们回家好么,我求你了,去把他们叫醒。” 何楚楚生气似的不停地捶臭脸,不停地捶,手都没了知觉。 “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楚楚,不要再想了,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在何楚楚眼里,似乎是马俊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带着一脸焦虑,担心的看着自己,何楚楚伸手摸摸他的脸,很温暖,很安心的温暖。 “是你,我好害怕,不要走好么?” “恩,我一直都在。” 忽然之间,何楚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渐渐合上没有力气的双眼,进入梦乡。 第016章 改变 “楚楚,楚楚,醒一醒!” 听到有人叫自己,何楚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女人的脸又模糊渐渐变得明显。 “啊——” 何楚楚惊叫着坐起来,天啊,映入眼帘的,是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一张脸,听老一辈人说过,人身体在十分虚弱的时候,是会遇到灵异事件的。 那自己眼前的,就是余楚楚了。 那么自己现在在哪里,头痛死了,从穿越到这里到此刻,何楚楚最讨厌的两个问题就是我在哪里,我该怎么做。 抬头扫视四周,像置身在晶莹剔透玻璃状的房子里,何楚楚躺在地上,房子没有任何的摆设,余楚楚看何楚楚醒了,依旧温柔地笑着,让人有暖暖的亲切的感觉。 何楚楚收起惊恐的表情,同样报以微笑。 “你还好吗?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余楚楚把何楚楚从地上扶起来,搀着她走到窗户旁边,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色,一片洁白,一片晶莹,没有一花一草,整个世界像是覆盖上了白色的雪花。 何楚楚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的心里现在有很多的疑问,我在这里,你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会一一回答你的。” 余楚楚和善的微笑,应和着一片洁白的世界,让我觉得很恍惚,很晕眩。 “你是余楚楚?” 何楚楚翻了半天晕,就抛出个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自己都觉得丢人。 余楚楚却没有嘲笑自己,诚恳的点点头,恩,真是善良的女子。 “你还活着么?” 对于其他的问题,何楚楚觉得这个问题是最为关心的,如若她还活着,那她的灵魂可能就和自己的灵魂进行了互换,换句话说,她生活在了现代。 而此刻,可以理解为,两个人只是在进行灵魂穿越的对话。 这个假设,是自己希望听到的结果。 何楚楚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余楚楚,余楚楚轻轻地摇摇头,心瞬时变得空落落的。 眼前这个女子干净而美好,怎么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呢。 “你好像懂我要问什么要说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好了。” 总感觉余楚楚有一种可以看透自己心里想法的感觉,如果这个假设可以成立,那就让她告诉自己她知道的事情,何楚楚在这立了一会,就觉得累得慌了。 “是的,说起来,我们似乎是一样的人。我们身上有相通的地方,所以在你见到至王爷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即将和爱人分离时心里的痛楚,那个痛楚,是我心中的感受。你来到这里,也是命运安排,这时的你正躺在床上,亦王爷守着你呢。” 躺在床上? 何楚楚很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了,记忆中最后一幕是臭脸将自己抱到了马车上,看来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亦王爷快马加鞭感到了拜月山,你们现在就在那里休息。” 天,何楚楚一句话都没有说,余楚楚就感知到自己心中的问题,太神奇了吧,难不成她成了仙女? “我也没有成为什么仙女,这个地方,是寄居灵魂的地方,只是寄居,我一直想跟你说几句话的,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待你我之间的机缘巧合。之后,我会踏上奈何桥,但我不会去喝孟婆手里那碗汤,这样,我可以记住至王爷的样子,下一世,我会去还我欠他的一世柔情。” 看来,至王爷和余楚楚之间的情分还真是不浅,那这一世的至王爷怎么办呢。 “楚楚,我知道,你从穿越到这里,就将亦王爷当作了依靠,这样,你是喜欢亦王爷的吧。我和至王爷这一世的情分,在我自杀的那一刻,就已经完结了,你不必再为我,而变得三心二意,这样,违背了自己内心本身的情感,是不会幸福的。” 何楚楚心想,自己是一个现代人,这里的生活与自己格格不入,要走还来不及,怎么会将情感寄托在这里,前面受的伤还没有缓过劲来,没事再狠狠抽自己的心脏一鞭子,这种赔本生意怎么都不能做。 余楚楚能够感受到对方内心的挣扎,只是淡淡的笑着,温柔地看着何楚楚。 “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难倒要因为一时的痛楚,放弃真正的幸福,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够再回去,但在这里,爱过一场,也算是轰轰烈烈的活过了。” 这话还真是符合余楚楚敢爱敢恨的性格,要不,这丫头也做不出为保住真爱自杀的事情,这份勇气,自己还差得远。 “这件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衡量了,最后一件事情,必要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至王爷,我的父母,和珍珠。你也该回去了,至此一别,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当余楚楚的话落下的时候,人也随之消失。 至此一别,永不再见。 心里怎么这么有点堵,就像和好友离别一般,感觉没了什么东西。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身体也突然没了力气,何楚楚再一次的跌倒在地。 “喂,死女人,眼珠子一直在转,怎么就不睁开呢。” 一个吵吵的略微稚嫩的呻吟直冲耳膜,什么死女人,在叫谁啊。 何楚楚睁开眼睛,想小凑一把热闹。 抬起眼帘一看,场地突然被换了,这又是什么地方,房子里的陈设像是古时候的客栈,这里该不会是大漠吧,那这客栈可是电影里的龙门客栈了? 床边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帅哥,秀气的眉目,长长的头发扎成髻子,挽在头上,有点飘逸的感觉,但这个小孩子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小受。 “你还知道要醒啊,死女人,见过能睡的,没见过这么能睡的。” 何楚楚想,自己狠能睡么,记忆中自己最能睡的一回,也就十六个小时,还是在上学的时候,以后从来没有打破过这个记录。 回过神来,何楚楚觉得重点不在能睡上,而是这个小屁孩对我的称呼,他居然敢叫姐姐死女人,刚睡醒就让人气不顺。 “不要愣了,我就是在叫你,死女人,你知道么,你睡了四天四夜了。” “你个小受,你竟敢叫姐姐死女人啊。” 何楚楚一把扯开被子,下了床准备扑到小受的面前扯扯他的嘴巴,教导教导他如何尊重年长,不知道这小受的父母是何人,怎么这么没有家教。 气势都聚起来了,谁知脚一挨地,腿就软了,直接趴在地上给小受行了个大礼。 何楚楚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力气起来,确切的说,就是有力气,都觉得丢人,还不如扒开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听到小受嘲讽的笑声,越发觉得这人丢大了。 一片尴尬之际,门吱呀一声不知被谁打了,稳重的脚步走到何楚楚的旁边,停下了,将趴在地上的人重新抱到床上。 何楚楚嫌丢人,从听到有人进来就一直闭着眼睛,但还在保持着行大礼的姿势,不过不睁眼也知道,是臭脸,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何楚楚已经熟悉了他身上的味道。 “你还不肯睁眼睛么?” 臭脸帮何楚楚把被子盖好,用冷冰冰的语气问话。 何楚楚只有睁开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除了这个表情,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是用无奈,还是恐惧,还是对刚刚行大礼时的害臊。 “流溢,怎么可以这样对王妃,就是问候,也应该是你行大礼的。” 还好臭脸没有开涮自己,还帮自己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受,够意思。 “喂,你个臭脸,我和你十几年情分,就被这个死女人给破坏了,你也太够义气了啊。” 哇,别说其他的,这个小受在给人起外号这一方面,和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再看小受因为生气拧起的眉头,看的心里爽爽的,还稍微觉得这孩子有点可怜,不过话说回来,小受和臭脸十几年的情谊,怎么胳膊肘往自己这里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流溢,不要闹。” 臭脸不吃小受抹鼻子擦眼泪这一套,还在教训他。 在这个时候,何楚楚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帮小受找个台阶下,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当然是收了这个小受。 “那个,没事的,你们俩这么亲,我们第一次见面,谁给谁行礼还不是一样的。” 何楚楚讪讪地笑笑,企图帮小受说句好话。 “死女人,这句话倒挺像人说的哦。” 这是小受式的赞扬么,但为什么何楚楚听到这句赞扬,无比的想去掐爆他粉嫩的小脸。 “老娘有名字的,你要是喊不顺老娘的名字,叫个劳什子王妃也是可以拿来听得。” 看着小受没礼貌的样子,何楚楚再次爆发了。 又准备掀被子揍人去。 臭脸看何楚楚和小受之间燃起战火,赶紧把何楚楚按住,结果小受就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从何楚楚面前飘出去了。 “楚楚,不要和他闹了。” “什么,我和他闹,从一开始就看我不爽啊他,唉,还有,什么,你叫我什么,谁允许你叫我楚楚的,我们的条约上也没有写这条吧,他是谁啊他?” “他是流溢,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也算是他的长辈,稍微忍让点,我一会就会跟他说,下次他见了你就会毕恭毕敬了。” 臭脸今天真是坏了脑袋了,居然一直和颜悦色的看着何楚楚,看何楚楚变了脸,居然还给她解释。 “你今天怎么了,怪怪了,算了,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要吃饭。” “厨房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你在这别动,饭菜一会就上来。” 何楚楚看着臭脸,一脸狐疑的表情,对自己这么好,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第017章 苏醒 不一会珍珠端来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好像想对何楚楚说什么,看到何楚楚和亦王爷大眼对小眼的坐着,只能作罢,立在了一边。 说实话,何楚楚是被臭脸今天对自己的转变持黄鼠狼给鸡拜年惊到了,这小子是吃什么药了,这倒让自己想起了以前老板,要Fire人之前笑的跟朵菊花一样灿烂,准没什么好事。 何楚楚来回打量眼前这个勉强抬着嘴角微笑的男人。 “笑够了没啊,多假的,你还是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冷点,不过帅气啊。” 听了何楚楚的话,臭脸的嘴角就耷拉下来了,再坚持一会,他估计就该抽风了。 不过这种态度被何楚楚拆了台,也怪没面子的。 “喂,从我旁边起来啊,坐到我被子上,我怎么出来去吃饭啊。” 臭脸挪了挪屁股,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吃,得,被何楚楚一句话说的跟按了撤销键一样,要不再来个数据恢复。 不过想想那微笑背后说不定隐藏着无尽的阴谋,何楚楚的脊背都是凉的。 趁着刚才那会儿工夫,也恢复了些力气。 双脚下地迈开步子,跟走在棉花路上一样,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体会到了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漫步的感觉,要真是能多余半点力气,何楚楚这会倒很想试试滑步来着。 抬起头看看臭脸吃饭时偏过来的眼神,算了,要真是滑步过去,估计他直接把自己送到神经病院,不过,貌似这里也没有神经病院这样的机构,万幸。 珍珠看何楚楚站半天出神,以为主子没有力气了,赶紧上来搀扶,此时此刻,何楚楚真的很想通过各大电视台感谢珍珠的照顾,这种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姐妹之情,可以荣登感动络绎国榜首了。 走到饭桌前,臭脸像没看到何楚楚在旁边一样,自己吃自己的。 得,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何楚楚看男人那脸就是电子书。 不等珍珠给自己盛饭,何楚楚看着满桌的珍馐,食欲大开,拿起筷子开始慰劳自己艰苦困顿了四天四夜可怜的肠胃。 臭脸显然是被何楚楚的吃相镇住了,终于抬头看了看对面不顾淑女往嘴里塞东西的女人,摇摇头,鄙视一眼,继续吃。 “喂,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刚刚那态度真是假的?” 何楚楚边往嘴里塞吃的,边问臭脸问题,说的含糊不清的,看看臭脸皱起的眉头,感情自己说的是外星语么。 咽下口中的饭菜,又口齿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臭脸习惯性酷酷的冷笑一下。 “你是的我的王妃,我那样对你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我之前说的你要对我好,是让你尊重我。刚那态度是什么啊,您笑的我后背都发凉。” 何楚楚打了个嗝,继续下筷子,忽然间想起什么:“我想问你些事情。”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想起树林沙沙的声音和黑衣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情景,何楚楚仍然心有余悸,也没了食欲,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臭脸。 臭脸看本来兴冲冲吃的了翻天的何楚楚放下筷子,无比认真地盯着他,也停了筷子。 “我猜到你要问什么了?” “恩,那你就说你知道什么?”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吃饭吧!” “不要当我是傻子,他的目标是我,我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倒是让我对你的勇敢刮目相看,如果不是你和他对话,那种情况下我也拿不准他的位置。” “我知道我自己很有胆,我不想听这些没多大意义的,我想这件事在这几天,你也调查的很清楚了。” 臭脸变得面无表情,似乎不想和何楚楚讨论这件事情。 “是你的仇家是么,我听说你做事手段残忍,那么,以前的仇家找上门来,也是很正常的。” 听何楚楚说他做事手段残忍这件事,臭脸臭臭的笑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 “这件事你倒是听得真切,但我告诉你,这才还真不是什么仇家,不过,也算是仇家,我此生最大的仇家了,哦,对了,也是你此生最大的冤家。” 这话什么意思,你敢做还不敢让人们议论下了,虽然一些事情在人们口中相传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失真,但事情不会空穴来风的,何楚楚这个人一贯以来说话直点,也不是什么缺点啊。 什么他此生最大的仇家,我此生最大的冤家,你仇家那么多,自己又怎么知道哪个是两个人之间有交集的地方。 等等,何楚楚脑子在电光火石一瞬间开始了扫描。 至王爷。 怎么会,至王爷是余楚楚的爱人,怎么舍得杀余楚楚,不过也对,杀手一定要活捉自己,这就是关键。 难道真的是至王爷,他傻了么,怎么用这种办法。 “你是说至王爷?” “头脑很不错。” 臭脸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何楚楚的头脑一直很灵光好不。 “一边去,少拿我开涮。你怎么知道是他?” “不是他,是他派来的人,他抬起手臂时我迎着月光看到他小臂上的图腾……” “图腾?” “恩,你介不介意好好看看我给你的珠子,上边也是有图腾的。” 何楚楚一脸不解的从脖子上取下珠子,仔细看了看,剔透的球体上有不易察觉的纹路,像是朱雀。 “你狠不在意这颗珠子上,这个朱雀是我府上所有力量的图腾,不论是丫鬟还是守卫,你看不到,只是那些图腾很隐蔽罢了。” “我没有唉。” 何楚楚庆幸的抬高嗓音喊道,这玩意和现代的纹身是一个道理,几次都想去纹一个什么图案的,但都因为怕疼作罢。 臭脸看着何楚楚的脸,淡淡的说。 “印上这个图腾,永生都是图腾主人的人,我不会笨到看不出你看不上亦王府的。” 何楚楚没有很仔细的听这句话,而是默默的想图腾和杀手之间的关系,如果是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身份,而白虎图腾就这么轻易被人看到,多少让人不解,至王爷在三大王爷都按兵不动的时候,突然挑起事情,显得很不理智。 但别人又为什么对自己下手,还要活我,怎么想都与理不合。 “为什么他要暴露图腾呢,你不觉得这很不合情理么?” 何楚楚皱起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试图和臭脸讲道理,分析整个事情。 臭脸一脸讪讪的笑,你丫天生一卖笑的啊,整个一天都看他的各种笑了。 “没什么不合情理的,你在我这里,多呆一秒他都会发疯的,他都会无比痛苦,你知道么。如果换做我,我早就在成亲的那天劫人啦,你的至王爷做事从来都很稳重,不过这次,也是急了。” 怎么又扯到了余楚楚和至王爷的旧情上去了,简直胡搅蛮缠。 何楚楚本着帮他仔细分析的好心,愣是被糟蹋了。 “真是和你说不通,算了。” “说不通?这件事我先不去追究,但总有一天,总账是会算的。到时候,那个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不要伤心呢。” 臭脸又一次发挥了他不讲理的本事,抬脚走人了。 珍珠看到臭脸走人,赶紧凑上来安慰何楚楚。 “王妃,不要生气,亦王爷的脾气确实是怪了些,您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别又气坏了身子。” 何楚楚看看珍珠,若有所思的问她。 “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那你告诉我,我们回到马车里后,发生了什么都?” “您是指什么事呢?” “全部。” “我们就来到了拜月山,这个地方叫做新月山庄,这的主人是亦王爷的挚友流溢居士。” “这就是全部?” 看着珍珠一副我坦白了一切的样子,本想从后来发生的事情里找点线索,看来没有希望了,令何楚楚诧异的是,这个小受居然还是个居士,真是文化人都藏名山大川中。 “那之后臭脸一直都在这个山庄里,没有什么行动?” 珍珠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王妃,亦王爷在这几天不管是在马车里还是在山庄里,一直都是守在您身边的,没怎么离开过。” “你确定了,没离开过,当然,那种如厕之类的就不算了。” 珍珠又想了半天,每次在等待珍珠开口的这段时间,何楚楚都满怀期待的。 “王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终于让何楚楚没有白期待一回,有那么点眉目了。 “说,只要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管说。” 珍珠还是一脸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表情,看的何楚楚真想掐她的大腿提醒她快点招来,不要再吊胃口了。 “是这样的,这期间您一直发着低烧,似乎是那天惊吓过度引起的心力枯竭,别说吃饭了,连水都咽不下去。” 何楚楚回想了一下,刚刚起来的时候貌似没有那么口渴,但这种感觉从生理学的角度讲,不科学呢。 “所以,这期间,一直是亦王爷给您喂水。” “他?!怎么喂?!” 何楚楚吃了一惊,咽不下去,然后臭脸给自己喂水,这种情况只有嘴对嘴往里送了,何楚楚受惊般睁大眼睛,指指嘴唇。 珍珠郑重的点点头,证实了何楚楚的想法。 这个天杀的臭脸。 第018章 下厨 又吃了一点饭,回味了一下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从臭脸帮自己教训小受,微笑面对,招呼吃饭,到追问事情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火,这短短一段时间自己所经历的转变匪夷所思啊,何楚楚想问问苍天,自己是招谁惹谁了么。 最雷人的当属自己昏迷过程中,臭脸的慈善之举,真够不客气的啊。 想想都觉得自己每天的处境都提心吊胆,臭脸不在的时候会没命,在的时候,清白不保,还让不让人有活路呢。 这种思想混乱的时候,还是睡觉比较好,谁知眼睛一闭,睁开的时候就到了第二天的正午,肚子开始咕咕响,昨天吃的饭早被消化完了,今天这顿这个点还没人送过来,看来自己又一次因为招惹了臭脸,被遗弃了。 又在屋里找了一圈珍珠,也不见踪影,这下,是完完全全的被遗弃了。 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空着肚子,这叫哪门子的度假啊。 算了,自己去找,随便在厨房找出来个什么就吃什么,要真能找出来包泡面,自己就感谢如来佛,观世音菩萨和上帝了。 这个新月山庄还真不小,何楚楚循着常理往后方摸索,折腾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厨房,正午饭点已过,只有两个丫鬟摸样的在打扫卫生,看到何楚楚,赶紧跪下请安。 何楚楚将两人搀扶起来,相当和蔼和亲地对她们笑笑。 “现在还有吃的么?” 鉴于现在肚子正在抗议,何楚楚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齐齐疑惑的看看何楚楚回答。 “膳食早在一个时辰以前送到了前厅,王妃没有去用膳么?如果没有,我们立马为您做您想吃的。” 额,感情自己是错过了饭点,自己可是个视饭如命的人,怎么来到这后天天误饭点呢。 不过,更凄凉的是,臭脸和小受,没有一个人来叫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过了,就是来看看,来看看你们这蔬果的储备怎么样,我们估计要住一阵子呢。” 何楚楚讪讪地笑着,尽量保持微笑,怎不能跟她们说自己错过了饭点,搞得现在还在饿肚子,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们大牙。 “回王妃,厨房的蔬果一些事在山间自己种的,另一些是从各个地方加急运送过来的,每天都是新鲜的,庄主对这些要求很严格。您尽管放心,食材足够的。” 听完,心里那叫一个欢呼,有了材料,等这两个丫头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再怎么不精通料理,随便炒两个菜还是可以的。 何楚楚躲在厨房旁边的园子里一段时间,看到两个丫头离开厨房,高兴地奔向福地。 万幸万幸,门只是合上,没有锁,那得抓紧时间了。 往菜架子上一看,不禁高兴地蹦起来,真是应有尽有,跟个小市场一样。 而且材料和现代没什么区别,鸡蛋,西红柿,葱… … 而且看起来非常新鲜,就连米都是大粒的,饱满且晶莹剔透,和现代的泰国香米没什么区别,那么,做点什么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米饭蒸上。 想着蒸米饭,棘手的问题随之而来,这火可怎么生,在现代,都是高科技,燃气或者煤气的,阀门一拧,按钮一按,就可以了,这灶台要怎么倒腾,何楚楚看到旁边的柴堆,唉,太麻烦了,但不生又不行,肚子抗议半天了,在屋子里连个糕点都没有找到,又不能没有尊严的去找臭脸讨吃的,小受就更不可能了,他那个眨巴眨巴的眼神,每次看自己就像欠了他几万两黄金白银一样。 还好这里什么都有,何楚楚捡了几根细柴,放在锅的下面,打起火折子,塞在柴火的下面,谁知火折子呼的就灭了,折腾了半天,只见烟不见火的,熏得自己两眼泪汪汪,什么成果都没有,真是挫败,一屁股坐到厨房的地上。 正在和自己生气,一个白影掠到何楚楚身边,何楚楚还没反应过来,就将何楚楚抱出去了,可怜的厨娘王妃下一秒就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谁啊这是,何楚楚擦擦被眼熏得流泪的双眼,真是克星啊,从见到他自己就没太平过,先是行了大礼,这又被摔在地上。 “喂,有你这么对人的么?” 何楚楚拍拍屁股,站起来,打打身上的土,这个死孩子下手还真是不留情,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 “我本来想把你扔到井里的,你是想烧了我的厨房么。死女人。” 何楚楚回头看了眼厨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烟雾缭绕的,是有点像火灾事故现场,但也没办法,谁知道那柴火能搞出那么大的烟。 “喂,我只是用一下而已。用得着发那么大的火么。再说了,你和臭脸吃饭怎么不叫上我,要不,我也不至于来这受罪,还要自己想方设法做饭。” 其实何楚楚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毕竟,这是人家家的地盘,什么招呼没打就制造了这般光景,就像一个人冲进自己卧室将里面翻一遍,自己也会火冒三丈,有种被侵犯的感觉。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来这受罪然后?” “然后还要自己做饭!” 这孩子,是不是耳朵不好,何楚楚刚刚吼了那么大声,还要再重复一遍。 “这倒是一件奇事,余家千金还会做饭,这在皇家贵族里面,绝对是闻所未闻的。” 何楚楚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时候的小姐们估计连厨房都不会进的。 管他呢,我是我,我何楚楚还就是不同了。 “是啊,这样,先不要追究我会不会做饭,我现在肚子饿了,总得填饱自己吧。” “那好,我也没有吃饭,你做,不好吃我再和你算账。” 这都是哪更哪啊,前一秒还在吼,说烧了他家的厨房,下一秒就开始蹭饭了,思想也太跳跃了。 “怎么,不愿意?” 小受直勾勾的看着何楚楚,一副期望的样子,看着这种表情,何楚楚能说什么,现在在你的地盘上,当然是答应了。 “知道了,但是,你得帮个小忙。” “小忙?” “恩,帮我把火生起来,如果我生,你就可以彻底的告别你的厨房了,你也看到了不是么。” 何楚楚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真诚地说,如果再让自己去点那个火,宁可去后山采果子吃。 “恩。” 天,是眼花了么,小受居然点头了,这个给何楚楚唯一印象就是难搞的小受居然点了点他高贵的头颅,他的形象在何楚楚心中瞬间变得无比高大,原本柔弱的肩膀看来,将就点也是不错的港湾。 何楚楚和小受再进到厨房的时候,烟也散的差不多了,小受熟练地堆起柴,点起火,不到十分钟,火势熊熊,这是什么,人品决定的么,感情自己人品这么差。 小受搞定点火的任务,拍拍手,一脸得意地看着何楚楚,然后伸出四根手指,在何楚楚面前晃了晃。 “干嘛?” “最起码四个菜,我在园子的榕树边等你,快点哦,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四个菜,额,何楚楚本来只想做个西红柿炒鸡蛋的盖浇饭的,这下好了,估计要拿出毕生绝学来搞定这个小受了,但还是很有自尊的点点头。 看着小受从自己面前从容飘过,何楚楚顿时为自己刚刚点头的行为表示严重悔过。 在厨房折腾了一会,终于出锅了四道菜,这次做菜还挺有感觉,最后还附加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放在托盘里,卖相看起来还真是不错,自我感觉良好的,就是味道不知道怎么样,管他呢,就这样了。 将四菜一汤摆到榕树下的石桌上,再看躺椅上坐着的小受,都已经睡着了,自己做这顿饭用了很久了么,不至于吧,都是加快速度了的。 他睡了,那也懒得叫醒了,爱吃不吃,我自己吃。 刚拿起筷子,小受坐起来,吓了何楚楚一跳,小受来到跟前坐下,看了看菜色,疑惑的皱着眉头,何楚楚指指第一道菜。 “哝,这个,雪山飞狐,这个满园春色,这个,玉脂翡翠,这个,金沙玉粒,最后这道汤,还没名字,你起个吧。” 其实何楚楚是脑子转不过来了,这几道菜,是最简单不过的西红柿粘糖粉,炒青菜,煎豆腐,炒玉米粒,最后一道汤也是最普通不过的,但何楚楚的脑汁确实是不够用了,即兴编出前四道菜的艺名已实属不易,就把汤的名字交给小受去卖弄文化吧。 “恩,那猛龙过江好了。” 哇,这个小受和自己是不是有心灵感应,何楚楚脑子里闪过的恰好也是这个名字,其实从某方面来讲,两个还是很合得来的。 “尝尝先。” 把筷子递给小受,何楚楚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下筷子,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把菜送到口中,然后咽下去,停了半天,小受若无其事的扔出一句。 “还不错哟。” 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最起码小受不会铁青着脸跟自己说我要对你不客气咯,看他吃的面无表情,但筷子不放下,表示还是蛮欣赏自己的成果,何楚楚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第019章 送饭 看着小受吃饭的样子,还很可爱呢,但是,要不要就这么埋头吃饭,理都不理别人的样子,还真把人当成厨师了。 “喂,吃这么香,你真的没吃饭啊?” 小受终于肯停下筷子,看何楚楚一眼了。 近距离看着白嫩的皮肤,能掐出来水一样,浓眉大眼的,再搭配薄薄的偷着少许性感的嘴唇,真是绝佳的小受脸。 “我真的没有吃饭,中午饭已经撤下去给了下人,说来奇怪了,一顿丰盛的午膳,没有人去吃。” 回答完问题,小受继续吃饭,几盘简单的菜都能吃得这么香,看来平时日子过得是要多腐败有多腐败啊。 午膳没人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没人吃饭呢,都跟我一样,睡过了?” “谁都跟你一样啊,我是下山办事,回来就晚了。至于臭脸,我就不清楚了,据说是在房间,还没有出来过。” 何楚楚疑惑不解,平时在亦王府,臭脸是一直保持很好的作息,这次怎么就松懈了呢,难不成真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吵架,影响了心情,这人未免也太小气了。 “哦,在我看来,是累的,前几天一直守着你,很少睡觉,是人也支持不住吧。” 何楚楚想,这不是存心让我愧疚么,这几天自己一直昏迷,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珍珠说一直是臭脸守在旁边,自己不怎么相信,这会儿,又是这个小受提供了证词,看来这事儿是真的。 唉,怪不得脾气那么暴躁,严重缺乏睡眠的后果。 “照我看,你们俩哪里是契约关系,明明就是互相喜欢,你看看,我一说他累的,你就面露担心的神色,所以说,趁早把那至王爷忘了,臭脸比至王爷更靠得住呢。” 这个小受,真是吃饱了撑的吧,开始总结何楚楚和臭脸之间的关系,而且总结的还这么不靠边,当自己是情圣还是哲学家啊。 “一边去吧你,我巴不得离开这里,不管是至王爷还是臭脸,都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我和臭脸,就只是契约关系,我靠他生活,他靠我拿下我爹,然后皆大欢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个小小年纪,懂什么啊,小受。” 急着撇清这些复杂的关系,说的就有些急,一急就把不该带出来的称呼也带出来了,心里小紧张了一把,但转念一想,他不会懂这个称呼蕴含的意思,没事没事。 谁知和预料刚刚相反,小受在听到前面的话时还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听到称呼,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一脸狐疑的盯着我。 “你再重复一遍刚刚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恩,那个懂什么啊。” “不是这个,最后两个字,死女人,你不知道最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么。” 看着小受的表情极其认真,这孩子不会又回到第一次交锋时那样,变着法子整自己呢吧。 “小小小……受。” “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称呼。” 这可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何楚楚和他昨天是第一次见面,今天也就是第二次,就知道他叫做流溢,是新月山庄庄主,臭脸的挚友,此外,大脑系统还未增加他的资料,剩下的也就无从知道了。 “这个称呼是我姐姐叫我的,而且只有她这样叫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姐姐。” 小受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一个名字而已,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只有他姐姐这样叫她,那她姐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如果知道的话,自己就有回家的希望了。 “那,你姐姐又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么?” “是男人都会喜欢的美男子。” 这个解释虽然被小受说的美化了很多,但大体意思还是符合现代的,他的姐姐知道现代的用语,换句话说,他的姐姐是现代的人,我的个亲娘,何楚楚想到这变得激动起来。 “你姐姐在哪?” 小受突然低下头,眼神变得伤感起来。 “不知道,六个月前突然就不见了,不见了踪影,我一直在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的。”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复杂。” “复杂也要解释。” 小受一脸坚定,看来他很爱她姐姐,何楚楚的脑子里已经分析了整件事的大概。 “那你先告诉我,你姐姐这些年是不是有突然大的转变?” “这个,有,在两年前生了场大病好了之后,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变得很活泼,她也会做饭,虽然只做过一次,不过明显是会的。在六个月前,爹让她嫁人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她很抗拒,然后就突然失踪了。” 小受像突然想起什么,把何楚楚拉到园子湖中心的亭子里,停在一根柱子前,指着一处让她看。 何楚楚仔细凑上去看了看,然后,愣住了,是清清楚楚的英语字母,I will miss you。 抹抹自己的眼睛,更加仔细的看着这些字母,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足够证明自己的假设,在自己之前,还有人穿越到了这里,但据小受所说,她在六个月前又忽然失踪,她去了哪里呢,此刻何楚楚保证,自己比小受更想知道他姐姐的下落。 何楚楚和小受干脆在亭子里坐下,想了想,不知说了这件事之后,他会不会相信。 “你姐姐从来没给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么?” “没有,这个是姐姐不见之前留给我,给丫鬟说留了话让我看。”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姐姐教过我这种稀奇的东西,不过就这一句。坦白来讲,据我所知,你从嫁到亦王府的那刻,也像换了个人一样,你和我姐姐的转变非常相似,能告诉我,这种偶然是为什么?” 小受和臭脸的关系还真不浅,听他说的,似乎知道自己嫁到亦王府之后所有的事情。 “那我想先问个前提?” “什么前提,别卖关子,一下子说完。” “你喜欢哪个姐姐,改变之前的,还是改变之后的?但是看你这着急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把姐姐娶回家吧。” 在这种时候,看着小受露着焦急神态的脸,何楚楚忍不住想逗逗她。 谁知小受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了。 “如果不说实话,我可不想跟你说下去,在这种事情面前,我得了解全部情况,才能下定论,你不说,我也不说。” “那好,我告诉你,我喜欢她改变后的样子,我们是姐弟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古怪。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种想象力倒是和我姐姐很像。” “此话怎讲啊,小受同志。” “我姐姐每天见我都摸我的脸,就像摸小狗一样,然后说我这种美男子没有男人要就太可惜了,反正就是和那些正常的小姐们不一样,是很不一样。” 自己怎么就变成那种想法古怪的姐姐了。 “还有,你这个雪山飞狐我是见过的,姐姐给我做过,我还看她做过呢,过程简单的像写个字一样,你还好意思累的像做了天大的事情。但是,你们两个做出来的菜的味道,都差不多的。” “好吧,好吧,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们两个的厨艺呢,你姐姐和我是有共同点,但又不是完全一样,我说我经历过的,给你借鉴下。我在自杀之后到过了仙女们住的地方,呆了段日子,受到仙女们的点拨,做了一些改变,我想你姐姐也是吧,是一个好人的话,在危难的时候,自然会得到神仙的救助,至于她不见了,或许她是在躲那门婚事,这也是一种反抗的手段。” 何楚楚没有将心里所想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瞎编了点美好的,易于理解的,如果如是说了,够小受郁闷半天的。 小受回味了半天何楚楚说的话,没有过多的疑问,仿佛觉得是那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抬起头来。 “喂,把桌子上的饭菜让丫鬟拿到臭脸的房间,他还没有吃饭呢。死女人。” 吩咐罢,转身就走,何楚楚纳了闷,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么,怎么成了下人了,上一秒还在求自己,下一秒又绷起个脸来吩咐人做事。 “那你可不要把我说的话告诉臭脸啊。” 何楚楚扯着嗓子在小受身后喊道,谁知小受酷酷的摆摆手,来个看心情。 好吧,算自己倒霉。 找了半天,连一个丫鬟也没有碰上,眼看菜也凉的差不多了,最后也只能自己看大少爷端过去。 走到门口,敲敲门,没有人应,推推门,居然被我推开了,探着脑袋看了看里面,没见人影,不会还在睡觉吧。 将饭菜放在桌上,往卧房看了一眼,看到了摆在地上的鞋,那么人应该在了。 今天大发善心,好事做到底,饭给臭脸端来,总不能让它凉了吧。 走到床边,臭脸果然还在熟睡,像婴儿一样,俊秀的外貌,如若不是那么爱发脾气的话,在自己心里印象还是个花美男的。 只是,臭脸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点苍白,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心里升起对他的少许愧疚。 何楚楚摇摇他的胳膊,臭脸受惊般迅速醒来,右手紧紧掐着何楚楚的脖子,何楚楚惊叫起来,惊恐的瞪着臭脸,臭脸看到是何楚楚,立马松开,何楚楚倒在地上,大脑被这突来的袭击吓得一片空白。 第020章 戏弄 臭脸倒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摇摇头,从床上下来,见何楚楚还不从地上站起来,也没搭理,径直往桌子面前去了。 臭脸刚坐定,小受就跑进来了,对着臭脸问。 “怎么了,我听到那个死女人的尖叫了。” 臭脸指指瘫坐在地上的何楚楚,小受一脸惊恐与不解来到何楚楚身边,把何楚楚扶起来,何楚楚打打身上的灰尘,生气的瞪着臭脸。 “让你送个饭而已,怎么送到地上了,是不是你有意献身与臭脸,结果他不领情,然后将你无情的推搡在地上。”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电视剧,要不真得看看是什么电视剧把小受弄得这么白痴,他当自己是琼瑶笔下的男猪脚啊。 “还好意思笑,还不是你让我来给这个死人送饭,结果让我弄个自取其辱。” 看着小受一脸得意洋洋的傻笑,真想抓花他的美人脸。 “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的,在我看来,你和他才是最合适的,小受,我走了,免得看见某人心里添堵呢。” 说完何楚楚拔腿就要走,却被小受一把拽住,何楚楚往外挣扎,小受还是不放手,何楚楚一个使劲,他个害人精直接松了手,何楚楚结结实实的又来个狗啃屎。 “流溢,你个混蛋。” 何楚楚坐在地上,一个手指着小受,大声骂道。 小受却不以为然,在何楚楚身边蹲下,贴着何楚楚的耳朵,耳语道。 “死女人,笑一笑,我是在帮你呢。” 何楚楚愣了一下,这个小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后脑子瞬间作出判断,听他一回,这孩子和自己又没什么仇,不至于回回都害人把。 何楚楚接到指示,微微一笑,因为和小受挨得很近,从远处来就像结尾接吻一样。 小受看到何楚楚照他说的做了,又撩一撩何楚楚耳根的头发,然后打横将何楚楚抱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 何楚楚保持微笑,咬着牙小声对小受说,小受鸟都不鸟自己,径直将何楚楚抱到饭桌前坐下。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臭脸,突然停下筷子。 瞪着眼珠子看两个人。 “下来。” 何楚楚看臭脸的脸色变得铁青,不敢惹臭脸,只能乖乖地从小受的怀里下来,老老实实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嫂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造次。” 小受朝何楚楚暧昧一笑,回臭脸一记卫生球。 “凭什么,你可给我说过,她和你只是契约关系。最终都要离开的,和我和这么来的嫂子,我当然要好好关心才对啊。是不是,嫂子。” 小受故意在嫂子这个称呼上加重了语气,何楚楚看看他,又看看臭脸臭屁忽忽的脸,只能尴尬的笑笑。 “但是现在还是在契约关系中的,所以,臭小子你的手还是给我安分点。” 额,这个臭脸还真是霸道,看他看小受凶巴巴的眼神,何楚楚心里一阵爽快,谁让小受你个臭小子刚把姐姐我撂了个狗啃屎,现在被训训,活该。 何楚楚和小受很无聊得盯着臭脸吃饭,臭脸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臭脸,你觉得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小受边问臭脸,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当然知道其中的含义了,知趣的低下头,谁知道他下一句想怎么损自己呢。 “还可以吃。” “什么,就这种菜,还可以吃,你不知道我刚刚吃的时候,都快要吐出来了。” 听了这句话,如果在这个时代就存在汉奸的话,小受毫无疑问是最专业的一个了。 怎么有这种吃完抹嘴走人的人。 “哦,那让这个厨娘滚回家便是了。” “哦,臭脸,你这样说,那我真这样做了哈。” 小受一脸阴笑的看着何楚楚,一副你可以滚蛋回家的表情。 “喂,你们两个,一个吃了大半,一个又把剩下的都吃掉了,这样还要为难那个可怜的厨娘,没良心啊没良心。” 何楚楚看着桌子上早已见底的盘子,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知不知道良心这东西。 “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啊?” 小受终于放过这个可怜的厨娘,开始打别的注意了。 “好啊好啊,正好放松一下心情,大家这两天都够呛的。” 一看小受岔开话题,何楚楚赶紧接话,这个时候再没点眼力界儿,那几年职场就白混了,领导有什么想法,作为下属的一定要顺从,更别说是出去玩这种好事了,当然积极的首当其冲。 “恩。” 臭脸也点了头,看来他也来了兴致,何楚楚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这下看来,他倒还有点生活情趣。 本来嘛,这次来拜月山就是为了放松的,再加上之前遇到的事情,让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倒不如丢下一切,玩一回。 正好三个人也是酒饱饭足的状态,说了就有了兴致,有了兴致就直接出发。 不过看臭脸和小受那样子,就像整个拜月山是自家后花园一样,走的很轻松,跟在两个大男人后面,真是吃不消,不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喘的跟跑完马拉松一样,何楚楚都这样了,臭脸和小受还像没事人一样,步伐轻盈矫健,这练过的和没练的,就是有差距。 沿着石阶又往上走了五十米,何楚楚实在累的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也不顾淑女形象了,手肘撑着后面台阶,头后仰,呼唤前面的两位神人。 “喂,你们饶了我吧,休息一下总可以吧。” 小受先停下脚步,看到何楚楚霸气的姿势,笑得前俯后仰,想想也是,姐霸气起来的姿势是比比个小受MAN的多。 “你还是余家千金,现在这姿势,和行走江湖的女流氓有什么两样,你出嫁之前,远近有名的礼仪小姐到哪去了。” 小受看何楚楚没劲打他,一个劲的嘲讽何楚楚,别说现在没劲打他,何楚楚现在连追上他的劲都没有。 “我忍了,不过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打你一顿,抓花你的脸。” 何楚楚一边擦汗,一边信誓旦旦的诅咒这个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的小受。 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感觉有人来到自己跟前,哟,小受,你还知道在打击过人以后要再伸手扶一把。 抬起头一看,瞬间石化,居然是臭脸。 一瞬间,何楚楚确实不知道刚做何表情,最后决定,来个甜美的微笑,虽然和您老人家总是吵架,八字相克,但想想雷锋同志说过,对待革命同志,要有春天般的温暖。 “把手给我。” 什么,何楚楚没有听错,让自己把手给他,何楚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把手给我。” 是同样的四个字没错,何楚楚心里犯了嘀咕,臭脸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一会跟自己吵的谁也不肯见谁,一会又走温情关怀路线,他到底搞什么飞机。 “哦。” 迟疑了半天,还是让臭脸牵着手,何楚楚起身,被他拽着一步一步上台阶。 前面不远处,小受正靠着石头上闭目养神。 “你干嘛忽然下来牵我。” 何楚楚一脸狐疑的看着臭脸,随时提防他暗算自己,虽然也没什么值得暗算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嘘。” 臭脸食指低着嘴唇,示意何楚楚安静,又指指正在休息的小受。 何楚楚立刻明白臭脸要做什么了,兴奋的冲臭脸点点头,表示各种赞同。 臭脸也冲何楚楚点点头,一把将何楚楚抱起,一个纵身用轻功跃到小受身边,何楚楚非常默契的在小受脸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后臭脸又一个纵身抱着怀里的人儿潜逃了。 小受痛的睁大眼睛看着使坏的两个,估计他死也不会相信臭脸会和何楚楚结盟欺负他,何楚楚开心极了,看着小受气鼓鼓的样子,笑个不停。 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后,臭脸放下何楚楚,傻女人还是笑个不停,臭脸恩恩的咳嗽了两声,何楚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还环在臭脸的脖子上,赶紧拿了下来,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裙摆。 “这件事,谢谢你咯。” “不用。” 满心的感激换来的又是惜字如金的回答。 “你怎么肯帮我啊。”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要不要这么装酷啊,亦王爷。 不知怎的,想起刚刚靠在他身上的情景,又想起遇袭那天晚上他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怀抱,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何楚楚的脑海里,和臭脸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一一浮现,越想越觉得心跳加速,感觉到臭脸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此时竟然没有勇气和他对视,难倒真应了余楚楚的话,自己喜欢他,怎么可能。 何楚楚鼓起勇气,抬起视线,赫然和他对视。 不到两秒,就失败了,低下了头。 两人正在尴尬之际,小受气冲冲的爬上来,站在何楚楚面前两手叉腰,活脱脱一副欠他五百万两黄金的样子。 “怎么了啊,小屁孩。” 想起刚刚他的样子,何楚楚一个没忍住,又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使了什么美人计,让臭脸和你一起欺负我啊,讨厌死了。” “这个我可是被冤枉的,我是一个媚眼都没有抛,他自愿和我结盟的,是你人缘太差啦。整的就是你,不服气哦。” 何楚楚朝臭脸挤挤眼睛,得意的扭扭头,来了劲儿,抬腿往上走。 第021章 遇险 小受受了气,嘴里一边嘟囔着何楚楚不得好死,一边跟着何楚楚和臭脸,看到这番景象,何楚楚心里爽惨了的。 又走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沿途欣赏了拜月山的景色,不同于现代的景区,这里没有人为的制造的景点,也没有什么美曰其名为大众祈福,实际为了赚取香火钱的寺庙,映入眼帘的全是低矮青翠的灌木,还有长在山壁上的苍松,呼吸着带有花香的空气,听着山涧曲水的流淌,别提有多惬意了。 不多时,来到了一个分岔口面前,何楚楚指着前面,问后面因为丧了士气喘着粗气的小受。 “喂,拜月山的一把手,我们接下来走哪条路才对?” 小受停下来只顾着喘粗气,头别到一边,也不理人。 “右手边。” 倒是臭脸开口应了何楚楚,今天的臭脸格外的有风度哦。 “那左手边的路通往哪啊?” “顶峰。”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顶峰呢。” 小受听到何楚楚的疑惑,咧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长着耳朵的人,都能听到笑声中夹杂的鄙视。 “要往顶峰去,还得两个小时的路,你不累,我们还嫌带你上山累呢,真是的,本来我们两个一个飞跃就可以到的,不过还真亏了你,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正眼好好欣赏拜月山的景色呢。” “哼,有武功了不起啊。就你那两下子,走了几步就喘的样子,丢人死了。” 何楚楚用手指在自个儿脸上划了划,比个不要脸的手势给他。 “左边就左边,但是左边有什么呀,亦王爷?” 懒得和小受沟通,恰好这一阵子臭脸和自己合得来,赶紧发展革命同志之间的深刻友谊,免得他老一副臭脸的样子对着自己,长时间这样下去,胃口都会因为这一张脸,变得差许多的。 臭脸怔了一下,明显没有料到何楚楚会问他,但愣过神来,还是回答了何楚楚。 “右边只怕你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走左边,风景很好。” 这是臭脸除了损何楚楚以外,对她说的最长的句子了,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撒花庆祝一下。 针对臭脸对自己的态度,当然要给足他面子。 “恩,好,听你的。” 高兴的回应臭脸的时候,还不忘挑衅的瞥一眼小受。 一行三人向右边抄去,虽然何楚楚觉得登山应该达到顶峰才算真正征服了它,既然臭脸选了右边这边路,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希望让自己看到独好的风景,也不枉刚刚三个小时大喘的阶梯山路。 走了半个小时,和刚刚看到的风景没什么区别,依旧是灌木和苍松,何楚楚有点疲了,放慢了脚步。 小受倒是兴致冲冲的往前走,一副要去探索珍宝的表情。 前面的风景真的那么赞,算了,跟着走就对了。 何楚楚整理下疲惫的心情,跟上臭脸和小受的脚步。 走过一个拐弯处,被呈现在我面前的景色惊呆了,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各位看官,这个表情不是盖得,面前的风景真的是很赞,谁会知道在这群山之间会有一片平整的湖,湖水清澈见底,连湖底的树叶的看得一清二楚,顺着湖水的流势往下看,大量湖水从一个极其平缓的坡度上流过,倒有几分激流勇进的效果。 “拾起你的下巴行么?” 何楚楚正沉醉在这山水景色当中,小受毫不留情的泼我一头冷水。 “就是这里了。” 为了表示自己是见过市面的,故作看过了的表情。 “我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片湖而已啦。” 走到湖边,撩了点湖水,想洗洗手,怎么还暖暖的,感情这个湖是温泉,何楚楚的手再往下面伸了伸,越来越暖和,怪不得看不到这个湖水是怎么汇成的,还是温泉呢,但是温泉在山上,还从来没有见过,仙境啊仙境啊。 “这个水太神奇了,再加上山间美景,是仙境啊。” 何楚楚不自主的感叹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小受一脸很得意受用的表情,何楚楚鄙视一下,不是吧,你就只是建了个山庄在山脚下,不见得整个拜月山都归为私人财产了,要不,我把这地方占为己有,在湖畔边盖个小茅屋,圈个景区,收票算了。 “这个拜月湖是流溢建的。” 臭脸一句话,何楚楚顿时泄了气,自己只是想想而已,小受这么有先见之明。 “嘿嘿,此话不假,死女人,我的拜月湖不错吧。” “恩,还行。” 何楚楚索性坐在地上,开始脱鞋,想泡泡脚。 小受一个猴急窜过来,把何楚楚拎离岸边。 “你想干什么?” “看不出来么,泡脚啊。” “这么干净的湖水,怎么能泡脚?” “不泡脚那你建起来就是用来看的么?” “肯定不是,是用来泡澡的。” “看那,你都可以泡澡,为什么我不能泡个脚呢。” “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凭什么。” “凭我看不爽你。” “I will miss you。” 一番唇枪舌战,最后何楚楚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小受愣了一下,放开何楚楚,一脸无奈的样子,果然,用姐姐这个事情来压制他,最好用了。 “好吧,随便你。” 何楚楚笑嘻嘻的脱了鞋和袜子,把脚伸进水里,暖暖的水裹着疲惫的双脚,真是好放松。 臭脸和小受也坐下来,学何楚楚一样。 原来享乐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喜欢的。 泡了一会,何楚楚觉得挺无聊的,看看有一段可以用来激流勇进的水流,捅捅坐在身边的臭脸。 “我们来玩激流勇进吧。” “什么?” 臭脸不解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当然知道他不懂这些现代项目,赶紧给他解释。 “就是坐在小受的长袍上,顺着水流往下滑,你看怎么样。” 这个年代当然找到不到皮艇这个东西,不过看前面很空旷,除了湍急的水流,也没什么石头,在屁股下坐个长袍,应该可以当做皮艇来用吧。 “喂,为什么用我的长袍啊。” “你的看起来厚啊,比较合适嘛。” “不行。” “恩。” 小受大声的抗议,但意外的,臭脸恩了一声,今天的臭脸真是很给力,超配合的。 小受只有脱了衣服,但怎么也不肯给何楚楚,臭脸也脱了外面的袍子,递给了何楚楚。 “那好,小受,就我和你比赛,但半中腰的那个石头那。” 何楚楚看看前面,不远之处有个类似于坝一样的一层阻隔,刚刚好当做赛事的终点。 “恩,好。比就比。” “那你可不能用耍诈啊,不要用武功之类的。” “知道了,你这个大家闺秀,想出来的东西真是稀奇。” 小受损了何楚楚一顿,但很认真的学何楚楚把长袍做到屁股底下,然后双手像骑马一样,拉住绕到前面的两个袖子。 “出发。” 何楚楚趁小受不注意,赶忙先出发了。 小受也跟上来,顺着向下的水流,飞快的向终点冲去,还真是庆幸这湍流和游乐场的激流勇进没什么区别,下面很平坦,要不自己这屁股就已经开花了。 由于何楚楚比小受早出发,两人身下的水流速度是一样的,何楚楚只要保持直线行进,就可以第一位到达终点。 一个激动,何楚楚走了斜线,往坝的最边边滑去,可恶的是最边是一个缺口,应该是用来疏通水流的,谁知道前面会是什么样的水况,何楚楚顿时慌了神,心想无论如何要在坝前停下来,否则还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 眼看将要滑过缺口,何楚楚松开衣袖,想要用手撑在缺口,阻止前进,但因为水流全从缺口流下,速度和力道相应变大,连想别的办法的时间都没有,被推了出去。 何楚楚抬头往前一看,完了,是瀑布。 感情比赛的前一段就是一死亡的铺垫。 这个小受,建成这样,就是为了在今天杀了自己么。 这个时候,想也不用想,最有用的应该就是大声喊救命了。 “救命啊,救命啊。” 提前松手的衣服,现在已经随着水流到了瀑布口,一个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此刻,何楚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使劲挥舞着双臂,希望可以让他们两个看到自己。 下一刻,何楚楚已经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崖口,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今天真的是天要绝人,自己搬了个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真是蠢,早知现在这境况,当初干嘛要提激流勇进这个比赛。 何楚楚已全然没了希望,闭上眼睛,等待顺着水流,无尽的坠落。 感到身体的落空,风从耳际滑过,撕裂般的痛。 忽然,一个人搂住了自己,又是熟悉的味道,知道自己得救了,这时候才感到害怕,泪像决堤的湖水一般涌出。 “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救我?” 待臭脸和何楚楚降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何楚楚用拳头使劲的捶打臭脸的胸膛。 臭脸腾出一只手,擦着何楚楚脸上的泪。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何楚楚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往他衣服上抹泪水,抬头再看一眼刚刚的惊险旅途,再次泪奔。 呆了半天,终于止住了泪。 “谢谢你了。” 臭脸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何楚楚,终究是自己开的头,何楚楚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第022章 下山 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何楚楚总是很期望小受的出现,却又很鄙视他的突袭,其实这种只有自己和臭脸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且安静的感觉,谈不上很喜欢,却也不排斥。 抬头望天际,太阳没了力气,只剩下残喘的余晖,除了两人所在的位置是靠近深水潭的石滩地,周围全是丛林,也看不到路,水流带来阵阵凉风,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全被沾湿,身体不禁打着哆嗦。 “阿嚏!” 臭脸无奈的摇摇头,去周围的树丛里找了些干树棍儿,堆在一起,从内袖中拿出火折子,甩了甩,点燃了。 何楚楚赶紧凑近火堆,火虽小,但也总比没有强,在这清凉的山涧里,这是最温暖的举动了。 “流溢呢,他怎么还不下来?” 何楚楚纳闷的问臭脸,已经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小受的人影,还等着他带路会山庄呢,自己这个落魄的水鬼样子,再不换衣服会被冻死的。 “他怎么下来?” 臭脸戏谑的看着何楚楚,捉弄般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轻功啊,你怎么下来他怎么下来呗。” 在这两天的相处,何楚楚也多少看出来点小受和臭脸的本事,虽不知他们到底身手如何,但轻功是武功里面最基本的招式,这个小受不会没练过吧。 “他恐高,才不会从上面往下跳呢。” 臭脸拿捏着有小受也行,没他也出不了大事的态度,轻描淡写毁了何楚楚想快点会山庄的美好愿望。 “那,你知道路?” “不知道。” 何楚楚焦急的往半干的衣服上摸来摸去,下意识的想找手机,再一想,现在哪有手机这个装备哦,摸个鸽子出来都不可能摸个那么现代化的机子出来,更别说现在中国移动的爷爷还没出生呢。 “他会从捷径过来,带我们走的。你在找什么?” 此时能回答什么,手机,还是鸽子? 刚刚摸到腰间的时候,还像丢了一直绑在腰上的玉佩坠子,因为很喜欢,所以一直以来带的都是那个,谢天谢地,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额,没什么,好像丢了腰带上的玉佩坠子,挺重要的,所以有点慌。” 臭脸往水潭面上看了看,迈步往水潭里走去,一步一步潜了下去,水慢慢漫过臭脸的头顶,直至不见。 “喂,你做什么,回来,我不要了。” 臭脸也不理何楚楚在岸上的喊叫,况且在水下的他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出来,何楚楚慌了起来,肺活量再好,这个点也已是极限,他不会是被水草什么的绊住了脚,上不来了吧。 越想越害怕,自己的水性也只是半斤八两,也没个帮手,怎么办可好。 想到这儿,心里乱的不行,脑子基本处于死机状态。 想想每次危险的时候,都是臭脸出手相救,这个大好青年,居然为了自己一块玉佩和这个世界说了拜拜,多不值得。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害死了臭脸,又一次的泪奔了。 “臭脸,你出来啊,我不要玉佩了,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水潭依旧平静,没有泛起丝毫涟漪,算了,豁出去了,无论如何,要知道他在哪,是生是死,要不每天每人和自己吵架,那什么找乐趣,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靠谁吃饭。 想到这,决绝的迈开步子,踏进水里,此刻的水已完全不同上面温泉池中的那么暖和,变得刺骨的寒冷,何楚楚忍着哆嗦,一步一步的往下。 在现代的时候,何楚楚本着不怎么娴熟的游泳技术,经常出入游泳馆,为了找乐趣,时不时会睁开眼睛,看游泳池水面下清透的瓷砖,因此,掌握了可以在水下睁着眼睛的本事。 这个本事在这关键时刻发挥了用处,虽说池水冰凉,但因为非常干净,眼睛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顺着石滩的坡度往深水走,水淹没了何楚楚的脑袋,何楚楚努力睁开眼睛看水下的世界,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欠扁的脸和自己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嘴上还叼着一根类似于麦秸的东西,大概可以起到联通水上,可以呼吸的作用,那刚刚自己的眼睛是怎么了,竟然没有看到这个可以作弊的关键东西,那么照这个情形,有点智商的都知道,自己被耍了。 何楚楚水性不好,不能坚持太久,此刻,已到极限,何楚楚摆出愤怒的表情,朝臭脸挥挥拳头,就往回走,谁知臭脸一把抓住何楚楚的胳膊,使劲将何楚楚拽进他的怀里,直接吻上何楚楚的唇,把氧气传递给对方,何楚楚一时间不知所措,心里砰砰乱跳,也回应起来,自己是怎么了,难倒真被余楚楚说中了,自己真的是喜欢他,可是,自己的心,不是死了么。 何楚楚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感觉到他温热的嘴唇,心里升腾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此刻的自己,很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接着,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回应他。 过了一会儿,臭脸松开何楚楚,带她浮出水面,刚抬起头,就看到小受叉腰站在两人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两人一圈,皮笑肉不笑的说。 “该不是我来早了吧,你们俩个什么情况?” 何楚楚的脸腾一下红到耳根,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臭脸也不说话,把何楚楚扶到篝火旁边,还好,火没有熄。 “喂,怎么不说话,两个人这个样子,可不可以让我联想一下。” 天,怎么碰上个比自己还要八卦的人才,当事人不说话,就可使乱邹了,八卦联邦社后继有人了。 让你联想一下,我还让你宏基一下呢。 没好气的看着他,再不说话,何楚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虽然刚刚做的事儿真的也很难启齿。 “好啦,好啦,什么都没有啦,总有一天,我把你的嘴给撕破才好。” “来啊来啊,早知道就不来了,让你们两个在这带一晚上好了,反正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我借口路难走,明天还接你们也是一样的。” 小受一副把这里当做自家后山的样子,太欠扁了太欠扁了,于是,何楚楚一个没忍住,就对小受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喂,你个死女人,真的敢对我下手,臭脸,你管一管那。” 小受气急败坏的指着何楚楚,向臭脸求救。 “多行不义必自毙。” 哇,最喜欢这个时候臭脸的惜字如金了,言简意赅,但也足以体现对自己的无限支持。 “我走,你们随便。” 小受受了欺负,鼓着嘴,甩手走人。 何楚楚赶紧跟在后面,这个时候,不紧跟着,就确实傻了,臭脸也起身,跟在后面。 由衷地讲,不知道是不是小受对两人的报复,走的飞快不说,还挑了一段烂到不行的路,和探险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两人惹了这的土地爷,也只能跟着了,到家再收拾他,居然公报私仇。 走过一段难走的路,剩下的就回到了上山的路了,眼看离山庄不远,何楚楚放松下来,实在是因为太累了,几乎是一个小时的强行军呢,臭脸仗着身体素质过硬,走的一脸平和,看何楚楚慢下来,也放慢了速度。 到了山庄门口,小受趾高气扬的拐向他住的院子,楚楚和臭脸还要一起走一段路,跟在后面的臭脸突然叫住楚楚。 “楚楚,等一下。” 楚楚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所以一路上都保持这距离,没敢怎么搭话,回想刚刚在水里的场景,除了难为情以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如果真的照这样往下发展,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无法抉择,混乱无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着亦王爷和至王爷之间的冲突利益,如若自己真跟了臭脸,至王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惹出事端。 再则自己是答应过余楚楚,要照顾她所爱的人,那关键的照顾对象不就是至王爷么。 何楚楚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刚干嘛要回应他,这个时局,是由不得跟自己的真心走的。 “楚楚,等一下。” 何楚楚故作无奈的转过身,摆出一副不想听臭脸说话的样子。 “我们真正在一起吧,我对以前的事情表示道歉。” “等等,你没什么可对我说对不起,我……” 不等何楚楚说完,臭脸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我知道你的顾虑,即使你忘不了至王爷,你还是我的人,你今天回应了我,就说明还是喜欢我,那么,我绝对不会放手。” 天,何楚楚诧异的看着臭脸,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臭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开天辟地第一次呢。 还没等何楚楚表态,臭脸转身走了,刚刚才在心里夸了他对人稍有长进,怎么下一秒就甩头走了,总之,还是那个没礼貌又冷冰冰的家伙。 打趣归打趣,何楚楚的心里早有乱成一团麻,有时候真的是很讨厌自己的星座,天秤,做任何事情都犹豫不决想东想西,真正对一个人有感觉又会被上一任的伤害吓得不敢迈步,于是所有事情都会懒得去思考,干脆搁置到最后一刻再去裁决。 面对这么些事情,何楚楚第一直觉是,让我睡一觉吧。 第023章 商议 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珍珠便从屋内迎了出来,看到邋遢的何楚楚,头发散着,衣服也皱皱的,一脸疑惑。 “王妃,这是怎么了,早上我听丫鬟们说你差点烧了厨房,然后就和王爷游玩去了,怎么回来的时候成这个样子了?” 何楚楚看看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身衣服因为是好料子浸在水里,都已经皱了,头发也是松散的,再加上现在疲惫的表情,和讨饭的没什么区别。 “有饭么,珍珠,我饿了。” 何楚楚看着珍珠,此刻的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先给碗饭才是正经的。 珍珠当然知道何楚楚的无饭不欢的德行,赶紧把何楚楚搀到饭桌前,何楚楚看着眼前一桌子的丰盛佳肴,下一秒就抛开淑女形象拿起筷子开吃。 边吃边竖起大拇指,恩,恩,真是美味呢。 “王妃,你们去了拜月山了?” 珍珠坐到何楚楚旁边,关切的问道。 “恩恩。” 何楚楚咽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的点个头。 “等等,我想问你个事儿。” 何楚楚是天秤座的女子,平时很难自己拿定主意,更多的时候是问别人对事情的看法,自己才会下决定,现在身边只有珍珠,但也是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妹妹,别人有靠不上,暂且先问问。 “珍珠,如果你是我,我说是我啊,不是你们家小姐,我想找个依靠,应该找谁?” 珍珠听完一脸惶恐,的确,这个时代的丫鬟别说是让说了,对这种找个依靠的事情,想都不敢多想。 何楚楚看出珍珠的顾虑,心想真是封建礼教害死人,还好自己生在自由的年代,要不现在就在刑场了呢。 “你就说吧,你是我的妹妹,不是下人,我说了很多次了,下次不要让我再重复哦,我会生气的。” 何楚楚做出生气的表情,珍珠知晓这个主子不管想法都与众不同的,就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何楚楚提出来的问题。 “恩,那我真的说了?” 这是什么,说之前还要吊人胃口,何楚楚嘟着嘴,意思是我还在生气呢。 “好了,我说就是了,如果是我,我会选至王爷。” 何楚楚看珍珠一脸认真的得出结论,心里犯了纠结,怎的在这种境况下还有至王爷的事儿呢。 “至王爷?” 何楚楚一脸狐疑,干脆放下了筷子,认认真真听珍珠的进一步解释。 “恩,我并不是很了解亦王爷,只是从别人嘴中相传,他孤僻,做事手段残忍,打压别人,至王爷从小都对他很好,但总是被他不留情面的驳回。而至王爷就不同了,和您从小一起长大,温柔,优雅,待人真是没的说,而且现在的形势,似乎是至王爷的前途更加光明些。” 何楚楚突然想到在第一次进宫,皇上要三位皇子去试探时,至王爷突然拽住臭脸的动作,现在看来,也确实是一种善意的提醒,至王爷心胸还真是很豁达,面对总是冷脸还时不时挑衅他的臭脸,都不会生气。 最后再听到珍珠谈到当今形势,心里不由一赞叹,这小丫头,眼界挺远的。 “恩,但你说,你听到的也只是传闻而已呢。” “是的,可如果没有这回事,也就没有根据,又何来的传闻呢。” 何楚楚不禁大量起珍珠,真是个辩论的好苗子呢,以后和臭脸吵架就把这个丫头带上,时不时在旁边提醒两句,自己也不至于每次都败下阵来。 “可是,我怎么有点偏向臭脸呢?” 何楚楚小声呢喃着,没注意到珍珠脸上吃惊的表情。 “王妃,你说什么?” 何楚楚回过神来,看到珍珠吃惊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自己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说了就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我有点喜欢臭脸,至王爷我总觉得不对劲,或许是他那天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但总觉得不是那么的好。” 何楚楚现在想到自己跪在蒲团上听到至王爷的那句话,还是会很纳闷,一个孝顺的臣子,怎么能在父亲还在位的时候,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那天亏了是自己,要是别的人听去了,再告诉皇上,还没去夺天下,命先没了呢。 “王妃,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您与至王爷是定了情的,即使您一直否认您不是小姐本人,但如果是要接受亦王爷,早就接受了,也不会反抗的。” 珍珠激动地站起来,就差指着何楚楚鼻子质疑了,何楚楚一愣,显然这丫头是把自己当初为自尊的抗争看成了余楚楚为爱情的抗争了。 “珍珠,你听我说,至王爷抱我的时候,我是没有感觉的,要说有也有,但其实是你们家小姐的感觉,而今天在水潭,我是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才会回应臭脸的。” 何楚楚不明白珍珠为何就生了气,在现代时,自己就很在意身边朋友的想法,看到珍珠生气,觉得不安起来。 “回应什么?” 珍珠拧着眉毛,自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当然也不懂男女之间所谓的回应。 “这,让我怎么说呢,就是男女之间,哎呀,就是……” 何楚楚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在这里呆了这些天,居然变得害羞起来,真是笑掉大牙啊,不知如何开口,就用手指了指嘴唇。 珍珠看何楚楚忸怩了一阵子,就没什么好的预感,再加上最后看到主子手指在唇上的动作,真正生气了。 “你怎么能和亦王爷亲了呢。” 何楚楚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这亲一下是不行的啊。 等等,珍珠为何生气了。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呢?” 珍珠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调整过来。 “王妃,小的错了,小的是担心你呢,再就是我觉得您是喜欢至王爷的,不可能和亦王爷有肌肤之亲的呢。” “哦,这又是哪门子的错,看看你,一生气害得我比你还紧张呢。我知道你家小姐是喜欢至王爷的,可是我是我,有时候,在臭脸的怀里,我感觉很安全,那天在树林,和今天落下瀑布的时候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呢。你支持至王爷也没错,毕竟是他给了你另一种命运,所以我理解你对至王爷少女对偶像般盲目的崇拜。” “少女对什么的什么?” 珍珠看到主子没有生气,很是高兴,但对最后的火星语一脸不解。 “没什么啦,那你说,我到底要怎样,拒绝,还是,答应呢?” 珍珠没有再答话,和何楚楚一起陷入苦恼,看着何楚楚,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似的。 “王妃,你身上的玉佩呢,就是你最喜欢的玉佩呢?” “哦,好像掉水里了,臭脸下去找,但不知道找到没,被一些事情打岔,就忘了。算了,丢了也就丢了吧,不过怪可惜的,我挺喜欢的。” 何楚楚一脸不舍,在上岸之后,和小受斗了嘴,回来的一路上脑子里又全是接吻的画面,玉佩的事情也就忘记了。 珍珠倒是比何楚楚更焦急,捉住了何楚楚的手。 “王妃,丢了可不行的,那个是老爷送给您的十八岁礼物,老爷送的礼物,您从来没丢过的,而且一直戴在身上,如若是丢了,老爷一问,不就多了事儿。” 何楚楚咽了口吐沫,不是吧,自己和余楚楚真是有心电感应,连她喜欢什么珍惜什么自己都有点同感,这下玉佩不见了,余老爷问起来,自己一个顺口说丢了,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儿么。 可是现在怎么办,唯一的希望就是找臭脸,看他有没有拿到,没有的话,回头再找就渺茫了。 “我去问问臭脸,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 何楚楚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没给别人面子的分开,现在又去求别人办事,只怕这嘴都张不开呢。 另一边,珍珠也默许的点点头。 看来,真得去问问了呢。 何楚楚一脸无奈,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提起裙子去找臭脸。 走到臭脸卧居门口,门是关着的,里面透着光,还好没睡,要不叫醒他就太恐怖了。 何楚楚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小受说话的声音,这么晚了,这两人还你在一起,这是什么逻辑关系,难不成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 何楚楚停住了动作,好奇心促使自己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听听里面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接着便听到了臭脸的声音。 “你调查清楚了么?” “调查了,但不是很清楚。” “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不能说绝对的答案,那个图腾是实实在在归络至天的,但位置,我派过去的人查了查,没有一个人是在那个位置的。” 何楚楚心里打了问号,络至天是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还有图腾,那个人,连起来似乎是在说树林里的事情。 “你觉得会是谁?” “络至天和络厉天中,后者的可能性倒是大些。” “你也这么想?” “什么叫我也这么想?” 屋里突然没了声音,接着耳际边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何楚楚抬起头,站直了身体,看到眼前的带着稍许怒气的臭脸,只能憨厚一笑。 第024章 谈心 臭脸看着何楚楚一脸无害的表情,并没有为难她什么,开了门,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小受本着百年不变的一脸痞相,坐在臭脸对面,看到何楚楚,讪讪的笑着。 何楚楚一时不知道是进还是退,进去好像打扰了臭脸和小受的二人世界,虽然两人是在商量正事,回去吧,玉佩还不知道在哪。 算了,一抬脚,管他是不是合适的时间,踏进了门槛。 等另一个脚他进来,何楚楚身后的门哐一声自己关了,何楚楚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身后有鬼哦。 在往前面一看,小受一边喝着茶,一边拿茶杯盖挡着脸,但那个欠扁的脸上分明挂着幸灾乐祸的坏笑。 “小受,有武功也不是用来吓姐姐的好不。” 何楚楚训斥了小受一句,一心想着拿到玉佩走人,真找不到还得和珍珠合计怎么编个谎,自己没时间和小受在这计较,今天就先放过他。 “你有没有找到我的玉佩?” 臭脸看何楚楚一脸焦急,自己一脸坦然,似乎这事儿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一样。 “求你了,你倒是说话啊。” 何楚楚真是急了,拽着臭脸的衣袖,撒娇般还扭着身子,在旁边静静看着的小受一个没忍住,刚含进嘴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何楚楚看着哈哈大笑的小受,看来是忍不住了。 “喂,小受,姐姐在问重要的事儿,你刚刚那动作是表示对我的鄙视吧。” 何楚楚绕到小受的身边,亲切的拨弄拨弄小受的衣领,在小受身边咬着牙说道。 “恩,还算你聪明,有点眼力见儿。” 小受把何楚楚的威胁当都不当回事儿,还就此事做了对何楚楚的智商鉴定。 何楚楚想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这么厚脸皮的人,简直和难搞的臭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我比你想的要聪明得多,就你们刚刚说的那些,我早都和他分析过,只是他不肯听。唉,话说回来,你这么难管的一匹小野马,也愿意帮别人办事,还是可以调教的嘛。” 何楚楚绕回来,在小受旁边坐下,直接抄起小受的茶杯,押了口清茶。 “可不是,住别人的宅子,就要帮别人做点事儿,你可要看好的这位大爷,他可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放心,不像别人说的那么难搞,什么手段残忍,为人孤僻。” 小受说这些话的时候,斜眼看着臭脸,臭脸则继续面无表情,感情这孩子是个面瘫么。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小受,总感觉这几句总结臭脸的话有点耳熟啊,好像听谁提到过。 “我又不是为了钱和他成的亲,而且明明是他我把逼上贼船。” 虽然现实中何楚楚是爱财的,但清高还是要装一下的。 “你什么意思,你偷听我和珍珠讲话?” 何楚楚总觉得这句话不是重点,再努力回想了下,心瞬间变得苍凉。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小受,害怕他说出其他不该说的,虽然自己也不太记得刚刚的谈话内容,但多少肯定会有些不该被别人听去的,如果小受全盘将听到的托给臭脸,自己担心的事情就会随之而来。 “就是路过,没谁愿意听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再说你不也一样,到了门口不进来,先做出了偷听的行当。” 小受的反将一军确实厉害,何楚楚没有理,也没办法招架,只能怨恨的盯着旁边嘻嘻笑的小受。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要启程去余府别院了。” 臭脸突然插了句话,终结了何楚楚和小受之间的唇枪舌战。 但每说出一个字,何楚楚的心跳就快一拍,生怕是知道了什么,要发怒。 小受悻悻的从位置上起来,显然还很恋战。 但有人下了逐客令,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好像搅和了别人小夫妻的二人世界,朝何楚楚挑衅一笑,施施然走了。 小受出了门,回身对何楚楚和臭脸做了个鬼脸,又关上门,留下一句春宵苦短就走了。 何楚楚换上一副刚刚小受说的话和我无关的表情,等臭脸给个玉佩的下落。 “这个玉佩很重要了?”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气氛很是微妙,何楚楚平视着坐在书桌后面椅子上的臭脸,视线有落在了桌子上摆放着的宣纸和墨,只要臭脸不刁难自己,补充自己发脾气时,真是个花美男的君子形象呢。 想到这,何楚楚的思绪飘飞到了九霄云外,扯了个其他话题。 “我以前见过你写的字,葇荑在君手,芳心倚何处?我很好奇,是写给谁的呢?” 臭脸没有料到何楚楚的思绪如此跳跃,忽然间转到别的话题,觉得眼前的女人又那么些傻的可爱的样子。 “写给你的,成亲的时候握过你的手,就写下了。” “我?”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臭脸,像看着外星生物一样稀奇。 看到臭脸点点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你及荓进宫的时候我见过你,从那时起,我就很喜欢你,虽然你喜欢的是别人,但本王爷想要的,最终都会被我拿在手里的。” 何楚楚对臭脸的霸道一脸鄙视,趁他今天晚上反常的温柔,对他进行少许的精神改造。 “可是,你不觉得你这种掠夺一样的爱,并不会幸福么。” 臭脸坚定的望着何楚楚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我比他幸福,因为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以后的每一天,也都是一样的。楚楚,现在的你,摇摆不定,只会让我和他的关系更加紧张,因此,你应该做出决定。” 何楚楚猛的听到臭脸说这么深情的话,很不适应,但心跳速度明显加快,不是吧,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感动。 “这个……” 何楚楚想起皇后的话,如若让臭脸做了自己的依靠,果真会是正确的选择么。 穿越过来这么些天,除了一个突然失踪的小受姐姐,找寻回家的路这方面还没有任何的线索,看来在这里要常住了,几年还是几十年,还是一辈子,都是未知数。 “这是你要的玉佩,我潜下去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它,是缘分吧。” 何楚楚看到臭脸摊开的掌心中的玉佩,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他真的找到了,这样可以给自己省去不少担心的事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人肯为你的一句话义无反顾的投入,真的很让人感动。 何楚楚要紧嘴唇,一方面承载着突如其来的感动,另一反面又努力地保持冷静,就像肩头有两个小人一样。 一个说不可以,保持中立,这样你可以在走的时候很好的脱身。 另一个则说,和他在一起,爱情就是这样,来的时候是挡不住的。 挣扎许久,何楚楚站了起来,从臭脸的手中拿过玉佩,不徐不慢的戴在腰上,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对臭脸问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是小受对你说了什么?” 臭脸眼中闪出一丝不安,但何楚楚没有捕捉到。 “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络亦天发誓,会用心对你的。” 何楚楚听到这个答案,舒心的笑了,好吧,摒弃所有的曾经,什么马俊,小荷,婚后的暴力,至王爷,统统都变浮云吧,老娘宝刀未老,再次出鞘,生命中的春天再次来临了。 “那站起来,我在你耳边告诉你答案。” 臭脸虽不情愿,还是站了起来,身子前倾,洗耳恭听何楚楚对这段感情的裁决。 “听好了,我会和你面对一切,永远。” 何楚楚说完,害羞的捂着脸,逃似的跑离这个房间,一路小跑到自己的住处,环视一圈,没见珍珠的人,估计已经在隔壁厢房睡了,这样更好,免得被珍珠看到,嘲笑自己都结婚了还像少女一样心头小鹿乱撞。 一夜几乎无眠,冷静下来把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分析又分析,怎么分析都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并不坏,带着些许兴奋,在天破晓的时候,何楚楚才感觉到倦意,睡了。 早上被珍珠叫醒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算下来,自己昨晚睡了两个时辰都不到,反正又没什么事,再睡一会。 何楚楚的身子刚刚再次沾到床板,就听见珍珠说:“王爷说王妃不醒的话就不用回府了,直接在这里和流溢少爷过日子。” 何楚楚听到珍珠说的话,瞬间清醒。 眨眨眼睛,求解。 “王爷说王妃不醒的话就不用回府了,直接在这里和流溢少爷过日子。” 珍珠只能有重复了一遍,后面又补了一句。 “王爷来过了,吩咐我如果王妃不起来,就告诉您这句话。” “威胁我?” 昨天晚上刚刚确立关系,今天就来撂话,一点都不尊重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这以后该如何发展啊。 “那他人呢?” “王爷和流溢公子在前厅用早膳。” 不早说,何楚楚一把揭过被子,早说他们吃早饭不就得了,有了前车之鉴,自己可是直到误了饭点就没戏了。 飞速穿戴好,何楚楚一脸焦急的赶往前厅。 第025章 启程 赶到前厅时,何楚楚已经变得气喘吁吁,趴在门框上喘了半天粗气,抬头往里一看,桌上摆着一大推的好菜,小受和臭脸坐在桌旁,没有动筷子,这可是一奇迹,感情两人知道等一下,尊重一下女性了。 何楚楚看到这番景象,心里甚是高兴,撩起裙子迈过门槛,走到小受身旁,准备坐下,却被小受一把抓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嫂子,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哦。” 小受还悄悄在手上加了力道,何楚楚一阵吃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小受笑的一脸奸相,心里的火被传说中的教养挡了回去。 “你看你,小嘴还真甜呢。” 何楚楚尴尬的笑笑,咬着牙夸奖小受。 “嫂子,你太了解我了,就靠这张甜嘴我才能生活的这么潇洒自在呢。” 小受才不理会何楚楚的冷威胁,这份藏着杀气的夸奖照收不误了。 一边接招,一边把何楚楚推到臭脸的那边。 “咳咳。” 臭脸并不阻止小受的胡闹,还刻意的咳嗽了两声,何楚楚千娇百媚的抛给臭脸一个卫生眼,没有办法,只能在臭脸旁边坐下了,这个位置可真是享尽人家艳福,左边是风华绝代的小受一枚,右边则是冷酷帅哥一个,但何楚楚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背后一个劲儿的直冒冷汗。 “嫂子,吃这个,多吃点。” 小受夹了一根青菜,放在何楚楚的碗里。 臭脸见状,也加了根青菜,两个人一来一往,完全不顾何楚楚的感受和胃口的大小,碗里的菜都堆成尖儿了。 “停。” 何楚楚鹰一般的眼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从进这个门起,就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先不说给自己夹菜,光是等自己吃饭这一条,就足够看出端倪,要搁平时,剩菜都被丫鬟们撤下去了,哪有这般贵宾的待遇。 “说吧,你们有什么阴谋?” 听何楚楚似乎觉察到什么的语气,小受和臭脸终于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也放过了可怜的超负载的碗,何楚楚这才松了一口气。 “嫂子。” “停。” 听到再次叫停,小受开始耍起牛脾气。 “为什么叫停啊,我叫你嫂子是看在臭脸的面子上知道嘛,真是死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亏得还等你吃饭呢。” 小受哼哼了两声,气的不轻呢。 “还敢说呢,要不是等我吃饭,我还真觉察不出来什么,说吧,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给我说啊,要不没有理由对我这么好啊?” 何楚楚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眼神掠过旁边坐着的臭脸,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损自己,更是有问题。 “说的没错。” 臭脸先松了口,小受颓了气般放下筷子。 “你先说吧。” 臭脸戏谑的笑了一下,看着小受,把发言权让给小受,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何楚楚今天心情如何。 “好啊,我这事儿很简单呢,你身上有和我姐姐相似的地方,那么估计你可以找到些关于我姐姐失踪的去向,以后但凡有线索,一定要告诉我。” 何楚楚松了口气,这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儿,看今天两人殷勤的态度,原以为两人会让她去杀人放火呢。 “这是肯定的,虽然这几天你没有少捉弄我,但作为你个女性来讲,我很羡慕你姐姐呢,有这样挂心的弟弟,放心啦,我一定会注意的。” 何楚楚拍拍胸脯,给小受做了个保证。 小受一副满足的样子,他本以为这几天对何楚楚的捉弄,何楚楚会记心上的,谁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豁达的人呢。 “那,该你说你的事儿了,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吧,不要比小受的那个有难度哈,其他的我很难做到的。” 何楚楚一脸担心的看着臭脸,本来臭脸就是一个比小受难搞一百倍的人物,即使按昨天晚上的发展,两个人现在成了男女朋友,两人之间的尴尬一时还是难以消除的。 另一方面,何楚楚也不希望听臭脸提到关于至王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因为至王爷闹得不快,无论如何能避免就得避免呢。 “印上我的图腾。” “什么?” 何楚楚张大了嘴吧,一脸惊慌。 “印上我的图腾。” 臭脸重复了一边,何楚楚回过神来,这算什么,这件事也算是个大事,怎么从臭脸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个命令一样,这件事一定要现在做么,可和他的关系也刚刚开始,所有都处在不确定的状态,打心眼儿里排斥了臭脸的请求。 “现在就要么?” 臭脸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又换了注意。 “你自己考虑下。” 小受咽了口饭,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有什么考虑的啊,纹了吧,纹了之后,我让你看我的。” “你的?” “恩,我的身上也有朱雀。” 以前听臭脸说过,朱雀是亦王府的图腾,小受身上也有朱雀,难不成这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但也没听珍珠提起过呢。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才不是呢,臭脸可是我的恩人,救过我的命,还养活我,我当然是臭脸的人了,是不是啊臭脸,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小受还不忘顺着何楚楚的思路,调戏了一把臭脸,看到臭脸脸色沉了下来,停了那种乖乖的腔调,继续吃饭。 小受的这一举动,帮何楚楚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回想一下,这才一天,臭脸就改了对自己的态度,话说回来,自己也应该想到,像臭脸这样的霸道的人,这样的要求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倒不如逗一逗他,让他嚣张。 “看你表现了。” 亦王爷完全不在意何楚楚的这句话,坏笑一下。 “那就在圆房的时候纹上。” 何楚楚听了满头黑线,小受在一边一副吃饭噎到了的表情。 这个时候,何楚楚也不甘示弱。 “现在你要是敢碰我,我就直接阉了你,什么时候圆房,我说了算。” 小受终于忍不住了,扑的一声,刚塞进嘴里的一口饭喷了出来,撒了一桌子,何楚楚看到,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么好的菜,自己一口没吃,就被糟蹋了。 亦王爷不再说话,面无表情,何楚楚和看不出臭脸对自己刚刚的那个回答作何态度,但觉得自己的拖延政策还没什么不妥,自己现在只是对他有一些依赖和喜欢,但还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像保证的那样,虽然自己也谈过几场恋爱,这种情景形势人物设定下,还是第一次。 “这还能吃么?” 何楚楚瞪着糟蹋了美味佳肴的小受,小受无辜的说道。 “谁让你们两个不自觉,在餐桌上说些露骨的话题,要让别人听了去,早羞得偷了湖,你个大家闺秀,还与自己的相公旁若无人的对圆房讨价还价,真是让小的佩服了。” 何楚楚翻了个白眼,心里把小受骂了千万遍,拿起筷子,开始吃碗里没有被污染的菜。 小受看何楚楚没有还嘴,想讨点好。 “这次你们回余府,所有的护卫都是新月山庄高手,所以,死女人就不用遇到那些事了。” 何楚楚嚼着饭菜心里想,这件事儿倒像是人做的。 用过早膳,下人也准备好了马车,珍珠指挥丫鬟将何楚楚的衣物之类的东西放在了上面,还准备了一些小吃和干粮,以防何楚楚在半路上喊饿。 小受送亦王爷和何楚楚走到马车前,何楚楚还想和他好好告个别,但看见小受一副站着东扭西扭,不耐烦的样子,顿时觉得和这种人分开有什么好伤感的,算了,还是省省力气,珍珠搀扶何楚楚上了马车,何楚楚掀开帘子,看到亦王爷和小受耳语了几句,就上了马车前面的骏马。 车队开动了,何楚楚无奈的摸摸自己的屁股,又是一次舟车劳顿。 “珍珠,我们到余府别院要多久?” 何楚楚总是把珍珠当百度的用,最不济也是个GPS。 “三天。” 估计亦王爷加快了行进速度,之前何楚楚听珍珠说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时间缩了点,也能避免路上出现危险,得到直接好处的是自己的屁股呢。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何楚楚坐不住了,古时候的路实在是太坑人了,再加上这段路程是绕山而行,磕磕盼盼是必不可少的。 何楚楚掀开帘子,对前面骑着马,安安静静行进的亦王爷发着牢骚。 “喂,可不可以停一下,我的屁股太受罪了。” 珍珠听到自己小姐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吓得捏了把汗。 亦王爷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看何楚楚,停了下来,何楚楚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在路上踱着小碎步,放松已经发麻的双腿。 亦王爷拽着马儿来到何楚楚身边,看何楚楚的得瑟样儿,也并不生气,何楚楚跳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停住了,一副可怜听候发落的表情。 “手给我。” 亦王爷伸出手,命令道。 何楚楚愣了一下,把手放在亦王爷的掌心。 亦王爷一带劲儿,何楚楚的双脚离开地面,整个被亦王爷拽到了马上,亦王爷双手握着缰绳,将何楚楚环在胸前。 整个动作从开始到完成用了不到十秒钟,何楚楚僵在了最后的动作中,不敢挣扎。 第026章 归宁 队伍在山路上继续行进,何楚楚被亦王爷箍在怀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里想这匹马儿找谁惹谁了,自己的体重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升,累坏了马儿怎么办。 “这一带风景不错。” 亦王爷自顾自在身后说着话,此时的何楚楚哪里还顾得上看风景,听了身后人评价,环顾了下四周,山路依山而凿,不宽,四辆马车可以并排过的距离,路的另一边是斜坡,斜坡上长满了灌木丛,再往边上就是山涧流水,怪不得一直觉得一场凉爽,原来是山中景致宜人。 “真的很不错呢。” 何楚楚附和道,亦王爷看了眼怀中的人儿露出兴奋的神色,不易觉察的牵动嘴角笑了笑。 但这一细微动作还是被恰好转头的何楚楚看到了。 “真难得,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怎么对人冷着脸,对我也就算了,流溢和你是至交,你也是如此。” 亦王爷似乎不太喜欢这个问题,半天不愿意开口回答。 “难倒就没有高兴地事情么,可以让你开心的事情?” 亦王爷想了想,开心的时候,也就是在母亲还在时,可以在母亲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在宫中横冲直撞,还那时同是孩童的至王爷欺负宫女,看母亲和自己的姐妹在树下吟诗作画,可是谁能料到,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即使是兄弟。 “没有么?” 何楚楚不依不挠的追问打断了亦王爷的思绪,还有么,还有就是有关胸前的人儿了。 “闭上嘴巴。” 亦王爷有些不耐烦了,恼火的命令一声,何楚楚只能闭上嘴巴,这个人真是太情绪化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何楚楚又开了口。 “等等,我想问问流溢说的,你是他的恩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亦王爷对这件事心中并没有什么芥蒂,保持着一贯冷冰冰的语调。 “别看他表面玩世不恭,他是个大家公子,前几年政权纷争,他被牵连了进去,在一次争斗中受了伤,恰好被我撞见,顺手救了他,之后就让他一直在山庄中静养。” “哦,那他就是吃软饭的了,你包养了他?” “包养?” “哦,我是说,一直都是你照顾他。” 何楚楚一个不小心,就蹦出个现代词汇,包养,这个词用在小受身上真的是很合适呢,看那白嫩的小脸,要搁在现代,不少富婆愿意掷千金照顾他呢,要不自己走的时候把小受拉上,回去做他的经纪人,可以大发一笔了。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无尽的沉默,过了一阵子,一直僵坐着的何楚楚屁股又开始犯病,便要求下马回到了马车中,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睡死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珍珠将何楚楚喊起来吃饭。 “臭脸吃了么?” “亦王爷已经吃过了。” 何楚楚掀开帘子,看前面的马上,坐着的是御风,不是亦王爷,回过头来问珍珠。 “臭脸人呢?” “亦王爷在前面马车里休息。” 何楚楚松了口气,知道前面一辆马车是装日常用品和送给二老的礼品的,既然臭脸自己主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就不用愁晚上要和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队伍继续行进,在三天之中一点都不休息,即使到了驿站,除了换马匹和护卫,没有做任何长时间的停留。 第四天的黄昏,到达了知礼县,也就是余尚书二老现在居住的地方,到了门口,何楚楚在珍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腿软的都站不稳,抬头看看门口,赫然有序的立了一排人,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约摸四十岁的妇人,穿着十分讲究,何楚楚心想,这就应该是余楚楚的母亲了吧,朝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点点头。 何楚楚就抹着泪迈开步子像娘亲奔了过去。 “娘。” 立在当中的余夫人听到女儿叫了一声娘,心里酸疼,赶紧上前拥住女儿。 “孩子,没受苦吧。” 余夫人帮何楚楚拢拢头发,心疼这打量着女儿的全身。 “爹呢?” 何楚楚擦干泪水,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爹,怎么这会没有见到呢。 “孩子,你肯原谅你爹了,真好,他就在前厅,他害怕你不愿意见到他,不想出来呢。” 余夫人完全将立在跟前的亦王爷当做空气,看都没有看一眼,扶着何楚楚,进了余府的大门,朝前厅走去。 何楚楚远远看见前厅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品着茶,看来了人,放下了茶杯。 “爹。” 何楚楚这里没心思梳理之前余楚楚和父母之间接下的梁子,想到以前余楚楚嘱咐过自己,要照顾这两位老人,即使没有余楚楚的嘱咐,在这个世界,他们也是自己的父母,自己自然要好好孝顺才是。 前厅里的余尚书听到女儿的叫声,愣了一下,随即迎了上来。 何楚楚一下扑到余尚书的怀里,不知自己入戏太深还是怎的了,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余尚书扶起泪奔的女儿,心疼的看着何楚楚。 “孩子,你回来了,是爹不对,爹当初就是抗旨,也应该将你留在身边,如何能将你送到亦王府受苦。” 何楚楚听得一头冷汗,瞟了一眼一直跟在身边的臭脸,固然不出所料,冷着脸,带着少许怒火。 “爹,娘,这是亦王爷,你们……” 还没等何楚楚说完,就被余尚书打断了话。 “吃饭去吧,饭桌上摆满了你爱吃的菜呢。” 何楚楚看着怒气一点点聚起来的亦王爷,心想大事不妙了。 “你们是把本王当空气么?” 亦王爷冷笑这从何楚楚身后走出来坐在前厅正中央的老爷椅上,看着把他完全视为空气的余尚书和余夫人,一脸怒气。 余夫人变得不自在,惊慌的攥紧了何楚楚的手,另一面,余尚书一副大义凌然,无所畏惧的样子。 “余尚书,我让你在家静养,把你静养成没有教养的老匹夫了么?” 整个前厅鸦雀无声,各个丫鬟都恭敬的垂着头。 何楚楚尴尬的站在前厅,一边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一边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该向着哪边呢。 “老夫是没有教养,但更没有教养的是你这个皇子,这个静养和软禁又有什么区别,皇上年老但并不代表就将权势给你,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呢。” 余尚书慷慨陈词,何楚楚在心里捏了把汗,这余尚书怎么这般顶撞臭脸,照传说中臭脸的性格,他恼羞成怒,做出什么灭门的事情也不为过的。 “那你倒是说说,谁有资格做这个继承人呢?” 亦王爷戏谑的看着余尚书,冷冰的眼神似乎要夺取人的魂魄。 何楚楚不知余尚书的脾气也如此倔强,竟然余亦王爷争论,为了少点事端,拽住余尚书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王爷,给臣妾一个薄面,家父年老,不要再为难他了,我能做到的,让我来说。” 余尚书不解的看着何楚楚,女儿这般话中,要做到什么,要对自己说什么。 想了想,明白了几分,顿时怒了。 “亦王爷,你又如何威胁我的女儿来劝我投在你的门下?” 座上的亦王爷看着盛怒的余尚书,突然熄了怒火,走到何楚楚身边,作势要牵何楚楚,余夫人紧张的拉着何楚楚的手,生怕女儿受到伤害。 何楚楚的心悬在了嗓眼,这是唱哪出戏,难不成在众人面前表演家庭暴力。 亦王爷握住何楚楚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何楚楚的手从余夫人的手中夺了出来,亦王爷牵起何楚楚的手,走到上座坐下,将何楚楚揽在了怀里,何楚楚挣扎着要出去,却被越箍越紧,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何楚楚放弃了挣扎,在亦王爷耳边咬着牙问道。 “安静点,恩爱点。” 亦王爷一边冷笑看着一脸慌张的余夫人和一脸怒气的余尚书,一边回答何楚楚的疑问。 “二位也能看到,我和尚书大人的明珠现在是真心相爱,我会好好照顾楚楚的。我照顾好你的女儿,也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这才像话嘛。如若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她。” 余尚书看自己的女儿在亦王爷的怀中动弹不得,垂下头,压住怒火,不再吱声。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段话的亦王爷,原来自己在他手中,还是颗棋子而已,这个混蛋,前些日子对自己的好,也是为了让自己感动,配合他演这出戏。 何楚楚虽不能动,手还是自由的,咧开嘴对立在面前的爹娘笑了笑。 “是,爹,娘,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亦王爷是爱我的,真的。” 余尚书看的出女儿的话并不是出自真心,低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是要从长计议的,我们先吃饭吧。” 亦王爷这才放开怀中的何楚楚,何楚楚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退到母亲的身边,紧紧的靠着余夫人。 第027章 家宴 一行人走到饭厅,饭桌上已摆上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珍馐,何楚楚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几日忙于赶路,在驿站都没能空下来吃顿像样的饭,看到眼前的盛况,何楚楚喜从心生。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还是爹妈好。 怎奈大家都不肯上座,这可急坏了何楚楚,眼看饭菜就摆在面前,却不能享受,岂不是一种罪过。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用微笑盖住自己猴急的样子,还故意吊她的胃口,半天不往上座走。 虽说亦王爷是余家的女婿,一个晚辈,但毕竟是王爷身份,他不坐下,按照礼仪规矩,余氏夫妇二人也是得站着的。 何楚楚看到亦王爷摆明端着架子暗地里整自己,恭恭敬敬走到亦王爷身边,施了个礼。 “王爷,这该吃饭的时候,不按时吃饭,你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何楚楚一边欠身说话,一边朝面前的亦王爷挤眉弄眼,暗示他配合一下。 亦王爷也给了面子。 “王妃对本王真是关怀有加,本王心里很感动,来,坐下来吃饭。” 亦王爷一把将何楚楚拽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操起筷子给何楚楚夹菜,何楚楚尴尬的看着余尚书和余夫人,刚刚算不算是在二老面前秀了恩爱。 余尚书坐在另一边,余夫人与自己的女儿挨着坐在一起,同样给女儿加了许多菜。 何楚楚感激的看着余夫人,忽然想起妈妈,每次回家吃饭,就把肉啊鱼啊不停地夹自己,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啊。 自己的思绪正在天马行空的感动中徜徉,就被亦王爷重重的踩了下脚,这个死人,每次都破坏人的情绪,利用自己不说,吃个饭都要欺负自己。 回过神来,看到碗里被余夫人堆了一堆,最要命的,是一堆类似于葱的东西,这不是要人命呢么,何楚楚有个挑食的习惯,就是打死不吃葱,这下好了,一不留神,余夫人送上来的都是炸弹。 “娘,这个,我不是很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被人轻轻捅了捅,何楚楚回头一看,是珍珠,额,看来自己说错话了。 “怎么了孩子,你不喜欢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这个气氛,爹不说话,娘你也是,难倒不想念女儿么,见到女儿,也没那股亲热劲儿了?” 何楚楚赶忙转了话题,既然这个余楚楚是余家千金,自然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物,那样,撒娇这件事余楚楚总是会做的吧。 余尚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顿筷子,没说话,余夫人叹了口气,低头吃饭。 “爹,娘,在这个饭桌上,那是一家人吃饭,不要去想什么朝廷,只是我们,我和亦王爷,会过的很好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 余尚书将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放下碗,离了桌子。 何楚楚紧张的看了一眼亦王爷,余尚书这般没有礼貌的离席,很不给亦王爷面子,亦王爷该不会生气吧,谁知亦王爷继续冷着脸吃饭,这等将内心深藏不露的功力,何楚楚很是佩服。 余夫人赶忙追了出去,在庭院中赶上了余尚书,争执了几句,没有起到什么劝说的作用,独自一个回到了饭厅。 “娘,没事吧?” 何楚楚一脸关切,其实心里极其郁闷,一顿好好地饭菜,被余尚书这般一闹,气氛搞得这么僵,除了身边吃得津津有味的臭脸,谁还吃的下去啊。 余夫人坐到何楚楚旁边,一脸担忧抱歉的看着亦王爷。 “亦王爷,我家老爷一直都是这等硬脾气,您在朝廷上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次您拿楚楚做威胁将老爷软禁,确实让老爷心里实在憋得慌,所以,老爷不知好歹发的火,您就不要在意了。” 亦王爷终于将注意力从菜上转到了余夫人的这一席话中,貌似漫不经心的听完,抹抹嘴,若有所思的笑笑。 “余夫人说的这些话我也懂,但如果余尚书从一开始就站在我的身后,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就不用生这么大的气。正像楚楚所说,在这饭桌之上,我们是一家人,你作为母亲,我能体谅你爱护女儿的心情,本王爷说好好待她,自然会一诺千金。你还是好生劝劝余尚书,该怎么做,让他自己心里有个度量。” “是,我会好好劝劝我家老爷的。” 余夫人卑谦的语气,很是让何楚楚难过,无论如何,余楚楚将照顾父母的任务交与了自己,余家现在如此谦卑,让何楚楚实在看不过去。 “喂,络亦天,这是我娘,你能不能说话带点尊重的味道,别的不说,就不能把那你你你字换成您您您?” 珍珠立在后面,听何楚楚说出这些话,吓得腿都软了。 余夫人紧张的看着冲亦王爷嚷嚷的何楚楚,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么,我说你好歹要知道懂礼貌。” “再说一遍。” “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亦王爷始终保持着的迷人微笑骤然消失了,何楚楚带着之前被他利用的怒气,明知和亦王爷顶撞是鸡蛋碰石头,但话已覆水难受了。 “余夫人,您继续吃,我和楚楚在府里转转,给她消消气。” 亦王爷故意将您字咬的很重,像告假般客客气气的跟余夫人说完话,拉着何楚楚就走了。 何楚楚一路上被亦王爷紧紧的抓住手腕,用力拽到后花园中,亦王爷甩开何楚楚的手,冷笑着逼近何楚楚,何楚楚一步步向后退,背部撞在了假山上,一阵痛由心口炸裂开来,蔓延到全身。 “咳咳,你要做什么?” 何楚楚回忆起结婚的第一天晚上,亦王爷冷血的表情,和现在不差分毫。 “你还想活么?” 亦王爷咬着牙,低头看着紧紧贴在假山上的何楚楚,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我,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何楚楚此刻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害怕,生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眼睛因愤怒变得猩红的男子,这个人是在水中和自己缠绵的不可分离,在身后霸道的说我们在一起的人么。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何楚楚的脑子一片空白,有些害怕,身体向后靠,但越往后,背上的疼痛便加重一分。 “我说了什么,你这个人,几天前,还在说我们在一起吧,刚刚,摆明了利用我,侮辱我的家人,络亦天,你太过分了。” 何楚楚感觉自己背后的痛不断加剧,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指尖黏黏的。 亦王爷听完何楚楚的话,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儿还敢反击,在看何楚楚的脸色,变得苍白。 “但是……” 亦王爷刚开腔,何楚楚腿一软,倒在了亦王爷的怀里,背后赫然一片血迹,何楚楚靠过的假山上,一个棱角分明的石头上也沾着血迹,亦王爷瞬间明白了,抱着何楚楚往饭厅掠去。 第028章 包扎 刚到饭厅前的一个转角,迎面碰到了珍珠,珍珠看着亦王爷神色匆忙的抱着何楚楚,托着何楚楚背的左手还带着血迹,呆住了。 旋即回过神来,匆忙拉住往前走的亦王爷,往反方向去了,到了西苑,进了圆拱门,绕过前面的花圃,一个二层的阁楼赫然立在池塘的中心,顺着石桥进入阁楼,到了二楼何楚楚的卧室,珍珠才敢出声询问。 “亦王爷,发生了什么,王妃怎么成了这般,又遇刺了?” 亦王爷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何楚楚,心里一紧,莫名的觉得难受。 “没有,是我的错。” “刚刚夫人在饭厅吩咐下人整理东西,估计没察觉到这个事儿,王妃这严重么,要不我去通报夫人,让大夫来看看。” 亦王爷想了想,余尚书现在的态度,要是再知道这件事情,估计脾气会更倔,何楚楚应该是身体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只要静养就没什么大碍的。 摇摇头,制止了珍珠。 “没事,再过一会儿,你端点参汤过来,她是过度虚弱,没什么大碍的,这里有没有纱布,给她的伤口处理一下。” “伤口?哦哦!” 珍珠听到伤口两个字,一时又乱了起来,这个小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想到这,泪水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亦王爷看到珍珠哭,生了气。 “哭什么,她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会伤害到她。愣什么,快去那纱布。” 珍珠被亦王爷这样一喝,赶紧收起眼泪,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到纱布,递给亦王爷,亦王爷将纱布放在一边,坐到何楚楚身边,将何楚楚抱起来,珍珠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动弹。 “把她后面的衣服剪开,把这纱布斜着缠在她身上。” 珍珠找来剪刀,来到何楚楚身后,看着亦王爷,顿了一下,亦王爷知道珍珠的意思,将脸别到了一边,珍珠把衣服剪开,拿湿毛巾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伤口面积不大,但是由于何楚楚太过使劲,伤口比较深,处理完伤口,珍珠按亦王爷说的,用纱布斜着缠在何楚楚身上,缠绕的时候,何楚楚似乎感觉到痛楚,无意识的抱紧亦王爷,亦王爷本来是看向别处的,这么突然一紧,回过头来看何楚楚是否醒了,这一转头,倒是看到了何楚楚背部的大片春光,又赶紧别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珍珠包扎完伤口,示意亦王爷可以将王妃放下来了,亦王爷别这头,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吩咐珍珠。 “如果可以,给她换衣服,我在下面守着,估计到天黑,她可以醒过来,她醒的时候,叫我就可以了。” 珍珠点点头,亦王爷便下去了。 珍珠看着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何楚楚,在她旁边坐下,撩撩盖在脸上的秀发,无奈的叹叹气。 亦王爷刚下到一层,御风走了进来,看到亦王爷,作了揖,附在王爷耳边说了些什么。 亦王爷点点头,吩咐道。 “小心点便是,我们静观其变,你出去打探了一圈,可知这里有什么有趣的风俗民情?” 御风愣了愣,王爷今天是怎么了,还有了闲心去感受风土民情,不过再回来的路上,是听到这里的人们在讨论明天的节日。 “小的是有听说,明天是花灯节,但小的觉得王爷最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亦王爷听到花灯节,心里想真是巧,全国都有花灯节,只是每个县镇举行的时间不一样,这回还真让人赶上了。 “没事,既然来了这里,当然要散散心,你让人盯紧就是了。” 御风觉得亦王爷的决定有些冒险,刚要说些什么,亦王爷一抬手,制止了。 “我这大厅中休息下,你在门口注意下余家的人,但凡有人要进来,就说我和王妃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 御风得了命令,走到门外把风。 亦王爷则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楼上,何楚楚因为背部的疼痛,一直处在半醒半昏的状态下,游走在梦境中。 仿佛回到了现代,老爸老妈和自己坐在饭桌旁吃饭,俩位老人不停的给自己夹菜,不知怎的,一抬头,老爸老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余夫人和余尚书,余尚书愤然离席,自己站起来大声的指责亦王爷,一直重复一句话。 “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老爸老妈,余夫人,余尚书和亦王爷的面孔不停在脑海中浮现,“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何楚楚觉得好无力,好难过,使劲的想抓住老爸老妈出现的瞬间,但一切都是徒劳。 “爸,妈,别走别走。” 打着盹的珍珠被一阵呢喃声惊醒,看到何楚楚苍白的脸上渗出汗珠,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摇摇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看着一张女子的脸,渐渐清晰,认出这个女子就是珍珠。 “我怎么了?” “王妃,你没事吧,饿么,我去给你端饭?” 何楚楚想起身坐起来,胳膊刚使劲,背后一阵吃痛。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今天穿的那套么,想了想,惊愕的看着珍珠。 “衣服谁给我换的,我记得好像是那个……” “王妃,这不是重点好么?” 珍珠无奈的看着把清白当成性命的何楚楚,这个时候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倒是对谁换掉了衣服感兴趣。 何楚楚这才往吃痛的地方摸了摸,怎么自己被人用纱布包成了粽子,重点真的是在这里,谁干的。 “珍珠,快告诉,是你帮我包的伤口,换的衣服,快。” 何楚楚躺在床上,握着珍珠的手,一脸急切。 看珍珠点了点头,一颗心才放回肚子,又试着撑着胳膊肘,坐了起来,心想,这是什么小姐身体啊,刚刚不就被假山上的棱角搁到,不至于被包成粽子。 第029章 晚餐 “王妃,你饿么?” 经珍珠这么一提醒,何楚楚觉得肚子都在咕咕叫了,本来在饭桌上就没怎么好好吃饭,惹了亦王爷,被拖到花园挨了训,这一觉又睡到了黄昏,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 “恩,恩,恩,帮我端点饭来吧,然后给我娘说我晚上不去吃饭了,就说旅途太辛苦,明天一早过去请安。” 珍珠听完何楚楚的话,正要转身,被何楚楚一把抓住,何楚楚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那个,亦王爷在哪里?” “在楼下。” 何楚楚心里一惊,自己醒了,他不会要继续找麻烦吧,所以自己醒了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最起码在自己没有想到转移他注意力和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不能和他当面对质。 “他问起我怎么样的时候,你要说没有醒。” “可是如果你没醒,我要一直守着你的。” 珍珠记得亦王爷吩咐她的事情,想到亦王爷的冷酷表情,摇了摇头。 何楚楚也觉得不妥,那就得想个理由才行。 “恩,你就说你去如厕。” “可是我要端着饭菜回来呢。” 珍珠都真心觉得何楚楚的理由太牵强了。 “不管了,你就连他的一起端来,就说让他先吃,然后上来叫我,我就下来,能缓一会是一会儿,我得好好想想对策,他在我晕之前可凶了,我总得想想哪不对劲,怎么解决吧。” 珍珠点点头,似乎听懂了何楚楚想打什么算盘,应了一声,就下楼了。 何楚楚坐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一片太平,没什么动静,看来珍珠是过了亦王爷那关了,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得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惹臭脸继新婚之夜后第二次发了这么大的火。 何楚楚觉得,自己怎么就是个如此自省的好青年,大概是办公室的那种环境把自己磨练的都失去了棱角,凡是都想着怎么妥协为上。 何楚楚想了一会儿,还没得出什么结果,腿倒先坐麻了,不管了,先下床活动活动,在窗口透透气,活跃下思维再说。 何楚楚费力的下了床,基于自己低劣的体质,回到亦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制定个健身计划了。 何楚楚走到窗边,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肠胃,不是说在肚子饿的时候,血都在脑子里聚着的时候,想问题比较犀利么,自己想了半天,怎么还得不出个甲乙丙丁,珍珠也出去好一会儿了,面对臭脸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何楚楚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在席上亦王爷是为什么翻了脸,回顾了一下,自己“哦”了一声。 这个原因刚刚在似梦非梦的情景中出现了千百回,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对,就是这句,何楚楚茅塞顿开,这句话应该就是导火索了吧,在现代的时候,被别人说没家教,也是一件非常恼火的事情,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句话上了,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了吧。 何楚楚揉了揉脑袋,等等,好像对于臭脸来说,“娘”是个很敏感的字眼,据皇后娘娘所说,臭脸的娘亲已经不在人事了,而且,这是臭脸耿耿于怀的事情。 何楚楚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对亦王爷来说,相当于在他的完美的俊脸上狠狠扇了一包子,足以勾起他心中所有的恨。 天,自己火一上头,怎么就抛出了这句话。 何楚楚的心跳加快,这么一分析,觉得自己真是活该受伤,虽然自己是野蛮女友型的,但现在,又不是在热恋中,怎么样也要顾虑一下他人的感受。 完了,自己死定了。 何楚楚在窗前踱步,一脸急切。 挣扎了几分钟,脑子里还是没有什么对策,一回头,从窗户看到珍珠捧着托盘已经走到了石拱门口,没时间,男人是冲动刚硬的动物,女人又如水,真的硬碰硬,这招肯定不行的,等等,既然自己和亦王爷是性格完全不同,那么,就来个以柔克刚。 此时的珍珠已经过了石桥,何楚楚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可以解决自己肚子,又可以解决那个又硬有臭的石头的问题了。 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按照何楚楚计划的那样,珍珠走了上来。 何楚楚急切的迎了上去,先询问情况。 “给我娘和我爹说了么?” “是的,已经说过了,余夫人说你要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不想请安,也是可以的,她今晚会好好劝劝老爷的,让你放心。” 何楚楚呼了口气,把两位老人安抚好,假请到了,那这边,就要解决和亦王爷之间的矛盾了。 “他没有把下面的东西都砸了吧?” 珍珠一脸茫然,不知何楚楚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没有生气吧?” “王妃,当时亦王爷抱你回来的时候,一脸焦急,应该不会生你的气。这会儿他在等你吃饭。” “等我?” 何楚楚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家伙还知道等人吃饭。 珍珠点点头,表示是的。 何楚楚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转念一想,这个家伙城府那么深,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凡是还是注意点好。 珍珠搀着何楚楚走了下去,何楚楚故意装的很柔弱的样子,到了亦王爷跟前的时候,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亦王爷看了看,像惯常要损何楚楚时戏谑的笑了一下。 “装的还挺像。” “喂,人家好歹受了伤的,身体虚弱,你还说我是装的。” 何楚楚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再加上亦王爷说的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话刚说出口,意识到自己露馅了,立马捂住嘴。 “喂,你这人也太阴险了。” 何楚楚坐下来,看到桌面上摆着的菜,吞了吞唾沫,埋怨亦王爷。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看到饭菜渴望的眼神,示意珍珠在何楚楚面前的碗里添上饭,何楚楚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另一边,亦王爷并不动筷子,只是看着何楚楚的吃相。 第030章 星空 何楚楚扒了两口,意识到亦王爷一直固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了看连筷子都不动的亦王爷说道。 “你干嘛看着我?” 亦王爷才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菜加到碗里,又放下筷子。 “之前,我不是要利用你,你误会了。” 何楚楚怔住了,刚刚自己是听到从臭脸嘴里说出来的类似于解释的话,不是梦境哦。 “你说什么?”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亦王爷。 “实不相瞒,这步棋对我来讲,很重要,我没有利用你。” 何楚楚一边往嘴里添饭,大脑一边分析亦王爷这可以成为记录的发言。 “我是一个王爷,一些事情开始的,就必须要做下去,要成功。” 何楚楚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试图给他解释的男子,这是平时冷酷无表情的亦王爷么,在回味他的话,冷静下来分析,确实如此,作为一个皇家的子女,既然权利游戏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这一说,不知怎的,想到这里,何楚楚觉得眼前的人好孤单好脆弱。 “吃饭吧。” 亦王爷感觉到何楚楚的情绪变化,不想再在饭桌上谈论这种沉重的问题,免得又坏了人的胃口。 听到肚子咕咕一叫,何楚楚回过神,填饱肚子要紧。 两人无声的吃了好久,何楚楚放下筷子,伸伸懒腰,一副满足的样子,亦王爷也早放下了筷子,面对眼前这个胃容量极大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何楚楚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被亦王爷从位置上拽起来,扯到了伤口,何楚楚皱着眉头,亦王爷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太大,减了些力道,还是将何楚楚拖到了门外,几秒钟的失重反应之后,何楚楚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站在了阁楼的顶上,天,这就是亦王爷口中说的好地方。 四面都是琉璃瓦,两边是大斜坡,站在上面一摇三晃,保持个平衡都不容易,什么破地方啊。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一脸享受的表情坐在屋脊上,自己也只能坐下了,要不一阵风吹来,吹下去了怎么办,自己的身上有条威亚也好啊。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被亦王爷这样突然一问,何楚楚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感情费了劲把自己弄到屋顶上,是想做自我检讨,还是想谈谈心。 “这个?” “冷酷,无情,还有什么?” 何楚楚心里想,这家伙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深刻的么。 “差不多吧,总是一副臭脸,面无表情。但是真正的你,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冷酷,无情,面无表情是你的自我保护模式,从你那么爱损我来看,你也是一挺闷骚的人。” “闷骚?” 亦王爷显然又像听到外星文般,不明所以。 “就是那种外表冷漠,但内心希望折腾的人。从你的朋友流溢也可以看出来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会那么冷血的,最起码对自己人不会。” 亦王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女人,怎么就相处了这一阵子,自己的性格就被她说的头头是道。 何楚楚抬头看着星空,古时的天空就是不一般,连星星都很清楚呢。 “这些星星真好看,看,那是大熊星座。” “什么?” 亦王爷顺着何楚楚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堆星星,真是不懂这个女人说什么。 “是那团星星的名字。” 亦王爷笑了笑,什么时候星星还有了名字。 这抹笑恰好被转头的何楚楚捕捉到,一时兴奋起来。 “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亦王爷听到何楚楚的称赞,合拢嘴角,又绷起脸,面无表情。 “你也不必这样啦,如果你不给我呈现一个最真的自己,我怎么去了解你,还说要和我在一起,我看你是没有诚意呢。” “没有诚意,怎样才算有诚意,这样?” 亦王爷说着说着移近何楚楚,一只胳膊搭在何楚楚的肩上,何楚楚赶紧往一边挪了挪,亦王爷就跟着挪。 “这就是真实的我。” 何楚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亦王爷把胳膊拿了下来,不明白何楚楚为什么要笑他。 “为什么要笑?” “很高兴你在我面前很放松,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作为一个王爷,我懂你的责任和负担的。” 亦王爷不说话,在星光中,何楚楚看到他线条刚毅的侧脸,透出冷峻的美。 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依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经历的那些事情,让自己越来越了解他。 像现在这样,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看着星空,谈谈心,了解彼此,还真是不错呢。 “那么,你了解我么?” 何楚楚想了很久,开了口。 “不是那么了解,在之前是知道一点,淑女,知书达理,但现在看来,只是外面的谣传了。” 何楚楚认真的听完亦王爷的话,不禁觉得好笑,是啊,淑女,知书达理这类字眼,确实和自己不配。 “我是楚楚,但不是余家的楚楚。” 亦王爷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何楚楚,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应该去了解对方,知道对方的。我不是余楚楚,但又是余楚楚,我和之前的她不同,方正你不会懂得。” 亦王爷还是不明白,但似乎也有点头绪,自己曾经派御风调查过,再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确实觉得何楚楚这个人和之前的余家千金大相径庭。 “你不怕你说你不是余楚楚,我会杀了你么?” “不会的,我对你还有用不是么,得到我爹的势力,你可以更接近你所说的成功。再说,我在这里对你也没有坏处,除非你嫌自己府里多了个吃饭的人。还有,你是喜欢我的吧,是我,在你旁边的这个我?” 何楚楚问出最后的问题时,隐约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应该已经红了吧,毕竟,这样的问题女生问起来还是比较害臊的。 亦王爷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是点了点头。 “看吧,我也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没有到很喜欢的程度,不过,能帮你的我都会帮到的,毕竟你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出了事什么的我也好不到哪去,你荣华富贵了,我也能沾上光。” 何楚楚说完,看看亦王爷,亦王爷只是看着星空,没有说话。 第031章 相劝 另一边,东苑余夫人立在余尚书的书桌前,看余尚书临摹字帖,余夫人这样站了半个时辰了,余尚书仍然投入在书法中,或许已经知道意识到夫人的存在,但始终没有抬头。 “老爷?” 余尚书没有听见般,不回应。 “老爷。” 余夫人耐不住性子,将余尚书手中的笔夺了过来,余尚书不得已,抬起头,皱着眉,小愠。 “老爷,在饭桌上对王爷那种态度,如何使得?” 余尚书摇摇头,坐在书案边的太师椅上,余夫人跟着过去,立在老爷的面前,希望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老爷,这个王爷也只是个孩子,你……” 还没等余夫人说完,余尚书生气地打断她的话。 “孩子?是个孩子,在朝廷上由着性子哄了哄皇上,就将我关在这府里,抢走我的女儿,看看他对楚楚那般虚假,我忍不下去。” 余夫人走到余尚书身边,在余尚书胸口抚了几下,平息老爷的怒气。 “亦王爷始终是王爷,虽然囚禁你不对,但如若你支持了他,他定不会为难你我,还有楚楚啊。”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个亦王爷,城府深,手段狠,是个当皇上的料么,皇上当以仁爱为宗,这般人当了皇上,哪里还有天下百姓太平的日子。还有,王爷说过,楚楚变了,甚至这个可能就不是楚楚。” 余尚书最后的几句话,说的很没有力气,毕竟谈到了自己心中的柔软之处。 “老爷,我不许你这样说,王爷上次来拜访我们,提到这件事情,但他没有证据,楚楚还是楚楚,只是性格发生了变化而已,你想想,遭受这样的转折,她忘记了事情,也是于情于理的,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楚楚忘了以前那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她是不是我的女儿,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在席上,楚楚因为亦王爷对我的态度大怒,触怒了亦王爷,这点便是女儿心疼母亲的表现,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余夫人想起何楚楚在吃饭期间因自己和亦王爷打动干戈的场面,心里觉得女儿受了委屈,酸楚的不行,泪水夺眶而出,责怪老爷当初归顺了亦王爷,便不会发生强娶这一事,楚楚也不会自杀,结果还不是落入此人之手。 余尚书面对夫人的指责,无言以对。 万事悔不得当初,但这是小事,如若真的归顺了亦王爷,那现在朝中的势力又是何种局面,余尚书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只求皇上能保重龙体,便能把这王位的纷争缓上一缓。 “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亦王爷已成了余府的女婿,难倒要让他休了楚楚不可,他肯么,话说回来,我们楚楚还受的了这样的事情么?” 余夫人又气又急,拿袖子抹了抹眼泪,看着半天不言语的老爷。 “我心里明白,我自然我会度量好这件事情,现在,我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把亦王爷当家人对待,宝贝女儿还在他那里不是么。楚楚和他在家的这些日子,我们派荣娘过去服侍他们,顺便看看亦王爷对女儿的态度,真的是看不下去的话,老夫就辞了朝廷中的事,带走楚楚,我们就在这里不问世事,好好生活。” 余尚书心里软下来,看着夫人伤心的样子,松了口。 如若真的归顺了亦王爷,自己也可以立在朝廷之上为皇上排忧解难了,歇在家里这么些日子,怕是连公文都不会看了呢。 余夫人点点头,派人传来荣娘,让她马上去照看楚楚和亦王爷。 另一边,西苑阁楼顶。 “你现在在想什么啊?” 何楚楚看旁边的冰山又恢复了刚刚认识他时冷酷的样子,挑起话题。 原本正在想事情的亦王爷一听这个问题,咧嘴笑了。 “干嘛,笑什么?” 以何楚楚的经验,这家伙一笑准没什么好事。 还没预测出什么事儿,亦王爷开了口。 “我在想,我今晚睡哪?” 何楚楚不由佩服起自己,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真是赞那,但这个问题想让自己把这个臭小子从屋顶上踹下去。 “客房!” 何楚楚毫不犹豫的送给亦王爷两个字作答案。 “这个,只怕不妥吧。” 亦王爷又往何楚楚这边挪了一挪,一副我就欺负你的样子。 何楚楚给他回了个大大的甜蜜的笑容。 “没什么不妥,虽然我们现在关系不错,但是,还是客房。” 亦王爷挪了回去,似乎很不满意何楚楚的安排。 “阁楼一层的客房我看不上。” 亦王爷端着姿态,风轻云淡的找到这个理由拒绝。 “你想错了,是别院的客房。” 亦王爷黑个脸,虽然天黑,何楚楚看不太清楚,但看到这幅表情,何楚楚心里还是暗爽的不行。 在亦王爷看来,让他睡客房已经是不可原谅了,还打发到别院,这个女人非要把人整死才甘心。 “你确定?” 亦王爷打算给何楚楚一次反悔的决定,否则… … 谁知何楚楚没有猜到这个混小子的下一步棋,坚定且暗爽的点点头。 亦王爷冲何楚楚阴险一笑,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身体,一个纵身,飘到了地上。 何楚楚登时傻眼,居然来这一套,自己怎么办,难不成自己也一个纵身往下跳,修炼的级数还不到呢,这一纵身下去,和从房顶扔个西瓜下次有什么区别。 要不,自己往后面跳,跳的远点,幸运点,能掉湖里。 何楚楚看着下面继续舒展身体的亦王爷,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别嘲笑谁才好,再抬头看看星空,黑暗啊,恰似现在的心情。 珍珠走到亦王爷身边,左右环顾找不到何楚楚,再一抬头,看到主子坐在屋顶上四面环顾,也看不清表情,不知道何楚楚在做什么。 “王爷,王妃怎么还在上面?” 亦王爷非常认真的回答珍珠的问题。 “哦,王妃说她喜欢在屋顶上看星星的感觉,她想再待会儿,你先送我去别院休息吧,我累了。” 珍珠听了亦王爷的解释,也不去追问。 “那王妃一会儿怎么下来?” “御风在这里,一会儿会接她下来。” 亦王爷看着不远处在石桥柱子上靠着的御风,朝他点点头,御风当然明白王爷的命令,同样点点头作为回应。 第032章 荣娘 珍珠看没什么大问题,就带着亦王爷往别院走,刚拐过假山走到西苑门口,迎面走来一个打着灯笼的女人,五十岁的模样,有点臃肿,面容慈祥,珍珠拽住了亦王爷的一角,亦王爷停住步子,珍珠凑到亦王爷耳根,说了几句话,亦王爷立马掉头往回走,拐过假山,趁女人还没有跟上这段时间,纵身跳上屋顶,何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拦腰抱下。 何楚楚脚一落地,便开始大声嚷嚷。 “你丫,你不是要走么,可不是我求你把我带下来的。” “我非常想走,谁愿意看到你这张猪脸,不是迫不得已才回来的。” 亦王爷还揽着何楚楚的腰,不松手,何楚楚挣扎两下,亦王爷反而越箍越紧。 何楚楚看向旁边站着的珍珠,用眼神求救,珍珠刚随亦王爷快步走回来,还喘着粗气,顾不上何楚楚了。 “你爹娘派了人过来,怕是监视我们的。” 珍珠瞪大眼睛看着亦王爷,刚刚只是给他说这女人是王妃的乳娘荣娘而已,怎的扯上这些事情,但碍于是王爷说的话,自己不能以下犯上的反驳,只能在心里祈祷王妃别被王爷用这种理由占了便宜。 “真的?!” 何楚楚听亦王爷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往石桥那头看去,刚好看到刚刚从假山那拐过来提着灯笼迈着小碎步的老嬷嬷。 心里一时紧张,看来这个臭小子说的是真的。 “她是谁?” 何楚楚贴着亦王爷悄悄问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珍珠喘过来,赶紧小声禀报。 “回王妃,是你的乳娘,荣娘,除了夫人和老爷,这个府里你最亲近的人了。” 是么,自己怎么没有印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是余楚楚的乳娘才对,那我该怎么称呼她。 问题还没问出口,老女人已经走到了何楚楚的面前,何楚楚脸部保持着灿烂的微笑,管他,先蒙个称呼。 “娘。” 脆脆的叫出口,老女人将手里的灯笼交给珍珠拿着,上前握住何楚楚的手,老泪纵横。 “孩子,能听到你这样叫我,真是糟老婆子这一辈子最大的福分了。想当初,夫人没少为丫头你这样叫我生我的气。” 荣娘抹了把泪,看到旁边的亦王爷,赶紧弯了弯腰,做了个万福。 “奴婢见过亦王爷,只顾着和楚楚说话,把您,唉,奴婢该死。” 亦王爷看着楚楚,一脸幸福的笑容,何楚楚也看着他,心想,这小子,是想要演电视剧么,这表情太假太专业了。 一边也不忘配合他,幸福的笑着。 “看看你们两个,这般幸福的样子,奴婢心里高兴,当初楚楚嫁过去的时候,唉,提什么当初,外面风大,王爷和王妃快进屋,着了凉可不妥当呢。” 外面是刮着风,但在这夏日,怎能把人吹感冒了。 何楚楚感觉到从荣娘手心里传来的暖意,心里也充满了暖暖的感觉,这个荣娘,真的是给人温暖的乳娘,怪不得余楚楚都叫她娘了呢。 亦王爷搂着何楚楚,荣娘又牵着何楚楚的手,在这左拥右搂中,三人走进阁楼一层的客厅,珍珠熄了灯笼,放在了一边,御风走到亦王爷身后站着。 何楚楚使劲挣脱了亦王爷的铜墙铁臂,把荣娘按在椅子上,待珍珠端来茶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荣娘倒了杯热乎乎的茶,亦王爷在旁边咳咳作势咳嗽了两声,何楚楚严重鄙视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但还是碍于面子,给这烦人的小子倒了杯。 “娘,你的身体还好么?” 何楚楚也不知道要和荣娘说些什么,但既然是对余楚楚好的人,自然也是好人,自己也应该替余楚楚孝敬孝敬她。 “楚楚,奴婢好的很呢,这次看到你,你的气色也不错了,看来亦王爷没有亏待你。” 荣娘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亦王爷,觉得自己坐在这位置上不太合适,想起身,但都被何楚楚阻止了,何楚楚始终将荣娘按在椅子上,朝荣娘使使眼色,意思是不用介意,不用起身的。 荣娘捂嘴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这样没大没小。 “嫁过去,都做了什么呢?” “恩,做了挺多的事情,去了感恩寺,去了皇宫,都很好,我也都能应付过来。” 荣娘摸摸何楚楚的脑袋,些许日子以前,还把楚楚当孩子,现在,嫁了人,面对皇宫里的人,也可以做很好,真的是长大了。 何楚楚这边也心生感慨,和荣娘在一起,总是感觉到暖暖的感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站在一旁的珍珠欠了欠身子,提醒何楚楚。 “王妃,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荣娘赶紧起身,不知不觉,和楚楚聊得有点久。 “赶紧休息,我睡一楼的客房,这几天,奴婢负责照顾你。” 亦王爷听到这话,斜着眼睛看了看荣娘,心想,余尚书和余夫人派荣娘来的意图,还真被自己猜出来了,另一边,何楚楚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句话对自己来说,像是不祥之兆呢。 “这里的客房这么就都没有住人,肯定落上了不少灰尘,现在打扫起来那么麻烦,要不,我明天让珍珠打扫了,您再来?” 何楚楚想拖延点时间,能让荣娘晚几天来更好,这么热情投缘的一个妈妈级的人物,搞了半天是监视自己的,何楚楚心里多少有点气不过。 “不用了,奴婢哪里有什么讲究,客房我自己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奴婢倒是担心王爷,这些天的长途跋涉,肯定辛苦了,你们小两口儿赶紧歇着去吧。” 何楚楚满脸黑线,这不是把人往一块儿凑么,不留这个混小子在这儿都不行了。 何楚楚一边笑着应承,一边挽着荣娘的胳膊,先将荣娘带到客房,亦王爷没有动弹,依旧坐在椅子上安安稳稳的喝茶。 荣娘和何楚楚走进客房,趁珍珠还没有跟进来,荣娘四下望了望,凑到何楚楚耳边低声嘱咐。 “小心为上。” 何楚楚听到这句话,脑子一短路,反应过来时,泪已潸然滑落。 第033章 同床 珍珠随后进来帮荣娘铺好床铺,稍微清扫了一下屋子,荣娘就让何楚楚赶紧去服侍亦王爷歇息,何楚楚郑重的点点头,心里面忐忑不安,这个腹黑混小子,这下被占了大便宜了。 何楚楚极不情愿地走出客房,亦王爷还在喝茶,一脸坦然,唇边又是似笑非笑的般,身后的御风也已经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下何楚楚和亦王爷,何楚楚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儿,心没来由的扑通扑通直跳。 “御风走了?” 这不很明显的事儿,何楚楚只要一和亦王爷独处就觉得异常尴尬,难倒和这小子天生八字不合,不打就掐,是不是互相损损才有益和谐发展。 “自己看不到么?” 早知道就是这种腔调,何楚楚突然就后悔自己怎么就落到这种人旁边了,太腹黑了,总有一天自己受不了了,就收拾点细软,浪迹天涯算了。 “想什么?” “想什么都要向你报告么?” “那是自然。” 何楚楚看着眼前亦王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很想把他从座位上拉下来,狠狠地踏一顿解解气。 “好啦好啦,上楼睡觉啦。” “恩,这是我今晚最想听到的话。来搀扶本王爷上楼。” 何楚楚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眼前得瑟不已的某人,凑近他,轻轻一笑,在亦王爷耳边呵气如兰,无尽妖娆。 “王爷,有脚有腿,自己走,旁边还有人看着你如何对我呢。我没让你抱着我上去,都是给了你这个王爷面子呢。” 站直身子,何楚楚对自己反将的这一军非常满意。 可在下一秒,就后悔了,亦王爷果真站了起来,一个打横将何楚楚抱起,何楚楚惊叫一声,想要反抗。 “放我下来。” “隔墙有眼,我们总要表现一下恩爱吧,王妃夫人。” 亦王爷不顾何楚楚无声的捶打,虽然真的有点痛,这点雨点大的痛,对亦王爷来说不算什么,再加上何楚楚背后有伤,没捶几下,觉得痛了,收了手,何楚楚心想,既然有人要当马夫,自己看嘛不好好借机享受。 到了二楼,亦王爷抱着何楚楚走到床沿,本想就随便摔在床上考虑到何楚楚背后的伤,才改变主意,将何楚楚轻轻放在床上。 何楚楚一脸温柔的笑容,看着亦王爷,亦王爷浑身不自在,这丫头的眼神不那么简单。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看你说的。” 何楚楚换了个妩媚的姿势,一只手拍打着胳膊下压着的枕头,“好像我一肚子都只是鬼主意而已,不要总把我想的很坏,其实我是个不错的女人呢,不是么?” 何楚楚效仿墨贵妃的媚笑,这一招很有效,确实让亦王爷有种熟悉的厌恶感。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心急?” 亦王爷心里虽然厌恶,不依不饶的逼近何楚楚,何楚楚扯开嘴角笑了笑,拍打枕头的手抚上亦王爷的脸,开始揩油。 亦王爷显然不喜欢这种感觉,身体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但表情上依旧很享受。 “能和姚千千一样服侍王爷,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梦想吧,而这梦想,就在手边,你说,我能不心急么?” 何楚楚扑捉到亦王爷微妙的厌恶的情绪,心想自己怎么都处在一个感情表达开放的年代,你这点小情绪还能逃过一个情场老手的法眼,那自己青春期时候的爱情练习岂不是都没有成效。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马上可以成为下一个幸运的女人了。” 亦王爷的手在何楚楚的腰间游走,眼看游离到了上面的敏感地带,何楚楚微微一笑,一抬身子,将一直压在胳膊下的枕头顺势取了出来,挡在自己的胸前,此刻,亦王爷的手恰好按在枕头上,顿住了。 “呵呵,王爷,请在地上歇着吧。” 亦王爷知道自己被耍了,但莫名其妙的,没有生气,刚刚心中对何楚楚廉价表现的厌恶感瞬间消失了,眼前的何楚楚,又回到了古灵精怪的样子。 “你?!”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廉价啊,切,你是王爷又怎么样,你现在敢说爱我,敢对我负责任么,真是,色狼一个。” “我?色狼?” 亦王爷指着自己,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被一个女子骂成了色狼,气不过呢。 “这个屋里,除了你我,还有人么?” 亦王爷心里有点小火,也不管何楚楚推过来的枕头,装死人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喂,我说,你不是就赖在这里了吧。” 亦王爷转过身,认真的盯着何楚楚,带着怒气,真不知怎的,看到眼前机灵鬼怪的何楚楚,发不出火来。 “你见过王爷睡地上么?别忘了外边说不定还有人监视我们,所以,你去睡比较合适。” “额。还真没有。” 何楚楚上下来回打量了几遍亦王爷,真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地上睡觉是什么滋味,但荣娘这件事情,不能轻易完全相信,留个心眼才行。 “好啦,你睡这就是了,但我也不想睡地上啊。” 何楚楚抱着枕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虽然地上凉快,但估计第二天睡起来,骨头都会散架。 “喂,我还带着伤呢。” 搅劲脑汁,想到个不错的理由。 “那刚刚打我的时候很有劲儿啊。” 由于这几天连续赶路,没好好休息,亦王爷沾到床,困意便袭了上来,摇摇头闭上眼睛,但仍不放弃和何楚楚斗嘴。 “不要这么狠心,我都让你睡上来了,这床很大的,我睡里面就是,中间还有两个人的距离,只希望某人君子一点就可以了。” 亦王爷虽然闭上了眼,但还在听何楚楚讲话,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某人君子一点,自己素来就是君子好不。 何楚楚往里面挪了挪,亦王爷没有动,看都不看何楚楚一眼,何楚楚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始终不放心睡在很外面,离她也相当远的亦王爷。 “不要再折腾了,我倒是怕你晚上兽性大发,轻薄了我。” 亦王爷动动嘴唇,损人不眨眼的说道。 第034章 夜谈 “喂,你还真是的。” 何楚楚被损的气不过,坐起来瞪着旁边看都不看他的腹黑小子。 谁知腹黑小子忽然间睁开眼,把何楚楚吓了一跳。 “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在络绎国,还没有人整天喂喂喂的叫我,算是对你很不错了。” 何楚楚听着亦王爷的话,这叫哪门子哲学,况且说这话的人还对自己有意思,就是没意思,自己还对他有那么点用处呢。 “呵呵,那我是不是应该在这给你作揖叩拜,对您的大恩大德表示感激。” 亦王爷摇了摇头,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何楚楚盯着这个表情,怎么都不像第一次看到那么害怕,相反,衬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有种夺人魂魄的美。 “你看什么?” 何楚楚回过神来,自己最近怎么了,看这个冷血王爷越来越顺眼,自己该不会真的越陷越深了吧。 想到这,何楚楚觉得有点怕,现在的她,经历过马俊的背叛后,变得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不相信身边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猜不透他的思想,猜不透他的动作,猜不透他的心。 “你傻了啊?” “恩。” 何楚楚没好气的搭理他一句。 “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得,十万个为什么来了,这种高难度的题,打死自己都说不出半个字的答案。 “不知道。”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躺下,撇到毯子在亦王爷的身上,自己周围也没有东西盖,怕着凉,索性翻过身子,趴着睡,脸对着亦王爷的侧脸,大肆的欣赏。 “我想在几天前我直接派人杀掉反对我的人就可以了,比如说你爹?” 亦王爷转过脸,看着何楚楚,眼中一瞬即逝的冷光让何楚楚打了个冷战。 “唉,说你想不通,还真是想不通,你知道什么样的人配做君王么?” “我。” 听到这个回答,何楚楚内心都吐血了,这个世界,能这么自恋的还真的非他莫属。 “好吧,你挺合适,但一个朝代的君王,能名垂青史的,是靠仁这个字。我曾经读过一篇文章,就是这么说的。” 何楚楚的父亲是政府官员,受父亲的影响,自己对时事政治也是有点关注,今天这点知识,刚好拿出来卖弄卖弄。 看亦王爷没有发表异议,何楚楚接着开始自己的治国长篇大论。 “君王用硬手段治国,得到的只是短暂的安定,但其实怨恨和不满都被老百姓压抑在心中,这样非常危险,当达到一定的承载量,总有一天会爆发的,这个就和往茶杯里倒水一样简单,水满自溢。” “你是说我挺合适?” 这个人听话只听一半,断章取义的本事倒是很大。 何楚楚气的撇撇嘴。 “不是。” “想不到你这个千金还知道这些道理,你爹交了你不少吧。” “这个,算是吧。我希望不要为难我爹娘,我会按你说的做,帮你顾全大局,我们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平相处了,你才有闲心去处理大事。” 何楚楚终于知道什么叫吹枕边风了,只是不知道这阵风有没有吹进亦王爷的耳朵里。 亦王爷沉默了一会,闭着眼睛不说话,何楚楚心里想让亦王爷就余尚书的事给个态度,手轻轻在亦王爷眼前晃了晃,亦王爷睁开眼,一把抓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用力想将手抽回,亦王爷和她僵持了一会,顺了她的意,猛然一松手,何楚楚滚下床去。 “啊——” 何楚楚躺在地上,揉着自己无辜的屁股,古时候的床干嘛架那么高,要是现代那榻榻米,怎么都不会摔成这样,真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可怜的屁股哟。 在何楚楚还在悼念自己肿起来的屁股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珍珠的声音。 “王妃,您怎么了?” 这丫头的耳朵太灵了吧,就滚落床的声音,她也能听到,耳朵是顺风耳么,何楚楚赶紧接话。 “没事,我下床来灭蜡烛。” “奴婢在下面听到咚一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所以赶上了看看。” “没事,去歇着。” 躺着的亦王爷发话了。 “是。” 珍珠的脚步声渐远,何楚楚扶着床沿站起来,无奈的看着在床上安逸的不行的亦王爷,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本小姐穿越十万八千里受你的气。 刚要往床上躺,听到欠扁的命令。 “熄灯。” 何楚楚气的嘟起嘴,揉着可怜的屁股慢慢挪到蜡烛跟前,攒足一口气,把蜡烛当亦王爷一样,吹灭了。 爬回床上,心里对自己鄙视万分,自己怎么就不能在嘴仗上赢这小子一回,每次都是自己遭罪,难不成真是前世罪孽深重。 “珍珠刚刚打扰了您老人家的休息,您老人家别放在心上行么,她是担心我,听到响声赶紧来看看我。” “看看你?应该是那个监督的人要看看发生什么吧。” 何楚楚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想到荣娘对余楚楚的关心,自然想为她庇护。 “或许吧,一个下人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的,我明天会帮你说服爹,你放心好了,我说服了他,你就让他回朝廷帮你做事吧,不要为难他了。” “恩。” 亦王爷恩了一声,算是应允了,何楚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余楚楚让自己帮忙照顾父母这件事,自己做的还是不错的,可至王爷那边,自己怎么顾得到,管他呢,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道是因为下午休息了的缘故,还是换了地方认床,半天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在黑暗中摆了各种造型培养睡眠,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旁边的人睡得极其安稳,真是文雅,连鼾声都没有,贵族王子的气质呢。 “唉——” “唉——” “唉——” 何楚楚以为亦王爷已经熟睡,想到自己失眠这等无用的事情轻声叹气。 “够了没有?” 冷冰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吓了何楚楚一跳,这个人原来也没睡呢。 第035章 失眠 这时候旁边这一声,把何楚楚吓得够呛,突然间紧张起来,意识到是亦王爷的声音,才缓过神来,这什么人,大半夜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亦王爷这边更是恼火,自己本来就很疲惫了,被旁边的话唠女子谈心谈到大半夜,好不容易闭嘴了,又开始叹气,自己从小习武,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敏感的保持警惕,更别说叹气声了。 “安静点。” 何楚楚才不理会亦王爷的命令,继续叹气。 “你是要我封住你的嘴巴么?” 封住嘴巴,用什么? 拿针缝么,亦王爷搞不好真能做出这种事来,但自己真的是睡不着觉,要是这里有个跑步机,自己现在已经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了,有事做当然就不会叹气了。 “我这也不是睡不着没事做么,我比你还生气呢。” 何楚楚委屈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敏感?难道习武之人都是这样的,有个风吹草动立马进入警戒状态?” 何楚楚疑惑的朝亦王爷的方向看去,打定心思挺尸的人真的不愿意说一句话,哪怕是恩一声。 “那多辛苦,走了这么几天,不知道流溢那个小子怎么样了,有时候觉得身边有个二小子闹腾,也挺带劲的是不?” “你可以回去找他。” 亦王爷听到何楚楚的话,才走这么几天,又回过头想那个小子,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冠名夫君的王爷放在眼里了。 “说的轻巧,我才不回去了,回去会被他气死,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唉,对了,你听过他姐姐的事情么?” “流云。” “什么?” “他姐姐叫做流云。” 亦王爷重复了一遍,慢慢睁开眼,黑暗中,在他美丽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是,何楚楚看不到。 “你知道?” “流溢给你说了这件事情,在温泉边,你用他姐姐的话威胁他。” “额,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也给你说了,那你有没有见过他姐姐呢?” “没有。” “那你真到关于她的事情么,听说的也行。” 亦王爷脑子里闪过一个女子,总是一袭白衣,松散的长发,显得古灵精怪的五官,走起路来一蹦一跳,全身总是充满活力。 亦王爷没有作答。 “喂。你在听么?” 还是没有回答。 “你睡着了?” 亦王爷回过神,朝何楚楚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不去想脑子里的残影。 何楚楚不知道亦王爷是嫌她烦不想回答还是睡着了,没了人搭话,自己又变得无聊起来,开始在心里数绵羊,一个两个三个… … 再次睁开眼睛,被从窗口渗入的亮光灼的睁不开眼,一扭头,眼前赫然是亦王爷雕塑般的俊脸,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石榴红的嘴唇,在晨曦下,显得格外生动立体,平时看起来冷峻的面孔,现在看来,居然有种天使的感觉,有种让人去保护和疼爱的冲动。 何楚楚看着眼前的男子,鬼使神差般抬起手,手指刚要触及他的面庞,被敲门声惊到,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头也扭了回来,闭紧双眼,在心底暗暗紧张,他不会醒来,看到自己刚刚的动作了吧,自己也真是的,刚刚那样的举动,是着了魔么。 何楚楚听到背后亦王爷起身的声音,门外想起荣娘的声音。 “禀王爷,老爷和夫人在大厅等候王爷和王妃多时,用膳的时间已过去多时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何楚楚依旧装睡,亦王爷撇了一眼缩成一团的何楚楚,刚刚的动作还真当自己没看到么。 “起床。” 一大早的第一句话就用命令一般的语气,何楚楚一动不动。 “起床。” 话说了两遍了,何楚楚想了想这位腹黑王爷的脾气,还是起来妥当些,假装被叫醒般,伸了伸懒腰,送亦王爷一个大大的微笑,睁大眼睛看了看亦王爷,又看看彼此之间的距离,想起什么,瞪大眼睛,怎么彼此离这么近呢。 难倒? “你,禽兽!” 何楚楚随手拽起毯子,盖在身上,指着亦王爷,压低声音斥责。 亦王爷不理睬她,径直下了床,走到屏风前,穿外面的长袍。 何楚楚再仔细看了下自己位置,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自己怎么睡到了中间,刚开始不是在床边呢么。 这么说,是自己晚上挪过来了,那么真正的禽兽,应该是自己了,唉,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就这么主动倒贴,就算倒贴,也得看人啊,还贴到了冰山身上。 “咳咳,这个,这个,还不是因为你拿走了毯子,晚上冷,我不自觉就往你那边挤了。” 何楚楚也觉得自己的理由相当牵强,亦王爷穿好衣服,走到床边,一手撑着床,逼近何楚楚,轻轻一笑。 “不用害怕,我的王妃靠近我再合理不过了,还找什么理由呢,禽兽。” 然后潇洒暧昧一笑,拂袖离开,珍珠随后进来,服侍何楚楚换了衣服,洗漱。 何楚楚看着窗外,把手指立在桌子上,想看看什么角度。 但研究了半天,放弃了,古人的哲学还真是学不来,索性问就好了么。 “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王妃,很晚了,早膳过半个时辰了。老爷和夫人一直在等王爷和王妃一起用膳,王爷不来,老爷和夫人是不敢动筷子的。” 珍珠晓得就是给王妃说了时辰,王妃也会是一副不懂得相,干脆每次报时,就按早饭午饭这样算,简单明了。 何楚楚听了回答,赶紧在镜子前坐下。 “快,梳个简单的头,要不会被爹娘骂死的。” 珍珠点点头,拿起梳子,正要开始。 何楚楚一把夺过。 “不用了,给我条彩带就行,我自己来,已经迟了,我自己来个最简单的发型,不能让二老等在那里。” 何楚楚把珍珠递过来的彩带咬在嘴里,将头发三下五下梳顺,将头发一层一层的分开,统一梳成麻花状,用彩带将尾部扎住,一个反手,将尾部塞在脑后分开的头发中,一个现代的贵妇头赫然展现,又挑了朵大点的珠花,插在上面,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恩,现代发型还是挺适合古代的造型的,一边看着的珍珠,看着何楚楚麻利的样子,以及成果,不住的点头。 第036章 亲人 整理完整体造型,何楚楚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珍珠,珍珠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自己都有造型天赋了,改天说不定能靠这个本事发一笔。 没时间多想,何楚楚一心想想把迟到的时间缩短些,整理完就往下跑,亦王爷早已梳洗完在大厅里悠闲的喝着茶,御风就像铁人一样站在亦王爷的后面,不知道辛苦了几天的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何楚楚走到御风旁边,问候了他一下,御风显得有点受宠若惊,赶忙弯腰行礼。 亦王爷站起来,看了看何楚楚,留意到她简单的发型,顿了一下,会心的笑笑。 “走吧,禽兽。” 何楚楚看到御风的表情变化,这小子还真是会帮自己丢人。 亦王爷看何楚楚不动,握住何楚楚的手,撇着嘴角笑笑。 “要恩爱呢,王妃。” 何楚楚同样报以大大的微笑,给这种奸人,如何和平相处,好好在一起呢,看来和平相处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是,王爷。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珍珠和御风走在两人身后,看着前面两人和谐的身影,怎么总是觉得这幅郎才女貌的美好画卷有那么些别扭。 “多亏王妃昨晚的尽心服侍,如果话少些,就堪称春宵了。” 亦王爷转过头,盯着何楚楚,回答道。 何楚楚一直保持笑容,听到这般回家,真想往他脚上踩两下,这个嘴,真是犀利。 身后的两人,听着这种暧昧的对话,只能当耳边风了。 不一会儿,到了大厅,余夫人书看到何楚楚挽着亦王爷的胳膊,笑吟吟的出现在两人眼前,赶忙向前迎接。 余尚书虽然不及余夫人热情,但也从位置上站起来,等何楚楚和亦王爷两人坐下了,才重新就坐。 亦王爷看到余尚书态度的变化,冷笑了一下。 余尚书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亦王爷,老臣昨日糊涂了,对您的态度实在不合君臣之礼,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这件事情。” 余夫人也端起茶杯站起来,附和道。 “亦王爷,大早上没有备酒,就以茶代酒,坐在这桌子旁,您就是楚楚的夫君,以后,照顾楚楚的事,还麻烦你多费心。昨天,是我家老爷老糊涂,您看在楚楚的面子上,忘了吧。” 何楚楚看着眼前的余尚书和余夫人,惊异于两人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桌子下踢了踢一脸太平,安安稳稳喝茶的亦王爷。 亦王爷觉察到何楚楚的小动作,换上副亲切的笑容端起茶杯站起来。 “本王理解余尚书的意思,这杯茶我不收岂不是不给二位千金,我的爱妃的面子,好,本王喝就是。” 亦王爷故意将爱妃两个字咬的很重,还认真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何楚楚,喝了杯中的茶,接着说:“还希望从今往后,余尚书能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把小婿当成家里人,多多支持才行啊。” 余尚书干了杯中的茶,听了亦王爷的话,郑重的点点头,拉着身边的余夫人坐下用早膳。 “余尚书过几天便可会京复职,尚书府的位置我特意求父皇给你留着,你回去,让你手下的某几个人,对我的评论少点就是,不要我一抬手,就是一片非议。” 亦王爷用温和的声音,不温不愠的吩咐,余尚书不多说话,只是点头。 末了,大家都放下筷子的时候,亦王爷问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夫人。 “余夫人可知今晚有民俗节日?” 余夫人赶忙接话。 “是,王爷,今日晚是这个镇上的花灯节,您可以和楚楚去散散心,都怪楚楚和他爹那时将宅子选在这个地方,离京城这么远,不怎么繁华,让王爷您屈尊住在这里,真是我们的不是。” 何楚楚心想,这么个大宅子,跟别墅有一拼了,还住不下这个腹黑王爷了,自己会说客套话,娘更是有一拼呢。 “住还是可以的,下午本王想带王妃出去转一转,到晚上,再看看这里的花灯节,给王妃解解闷。” “谢谢王爷为楚楚考虑。” 余夫人行了个礼,接着说:“在这里,我想求王爷一件事,作为一个娘亲,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楚楚了,我想和楚楚说两句话,不知王爷是否应允?” 亦王爷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拂袖走出大厅门,御风刚好迎面走来,看王爷大厅门,遂跟在身后。 “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知礼镇虽说不大,晚上比白天热闹的多,繁华的地方沿着祈江一路铺开,灯红酒绿。昨天晚上我出去打探了一下,花灯都将被布置在繁华的地方。” “那就将随从部署在周围,不要太显眼,我觉得有人不会让我这么太平的过这一晚上,也不想让我平平安安的回京城,但我偏要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做到的。” “是。” 御风汇报完情况后,离开亦王爷,两人各自回房去休息。 大厅里,只剩下余尚书,余夫人,何楚楚和珍珠,珍珠下意识的站的靠近何楚楚些,以便看情况,帮何楚楚圆圆场。 余夫人换了位置,坐在何楚楚旁边的座位上。 “楚楚,听说你最近身体虚弱,忘了些事情?” 看着余夫人担心的神色,何楚楚心疼的点点头,心里有点微微的酸楚感。 余夫人抚着何楚楚的手,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 “孩子,不用怕,爹同意为他做事,他便不会为难你。” 余尚书疼惜的看着眼前捧若千金的女儿,虽说这趟回来,和家人之间有了些许疏远,但这一举一动,分明透着自己宝贝女儿的神韵,为何之前会有人说这个女子不再是自己的楚楚了呢。 “爹,娘,谢谢你们,你们也受苦了,为了帮我坚持,受了这么多的罪,女儿做出了这般选择,心里也是有数的,爹,您在朝堂上,一定要小心出事,现在的天下,说不定瞬息就做了变化,女儿在这里只求爹娘平安就好。” 何楚楚绞尽脑汁的想一些古人的字眼,煽情的流出两滴泪。 第037章 出门 另一边,余夫人摩挲着何楚楚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唉——” 余尚书长长地叹了口气,一个劲儿的摇头。 立在身边的珍珠欠了欠身,上前有话要说。 “老爷夫人,王妃要回去更衣了,一会儿要随亦王爷在知礼县转转。” 余夫人看着何楚楚,心里舍不得,半天不肯放手。 何楚楚看着眼前悲切的两位老人,心里早已被这份亲情感动的天翻地覆,自然也舍不得离开。 最终,一直端坐着的老爷子大手一挥。 “去吧,孩子,小心为好啊。” 何楚楚点点头,擦干泪,珍珠在身后帮忙提起裙摆,两人离开了饭厅,只剩下身后两位老人面带哀切,若有所思。 走到走廊拐角处,珍珠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才敢悄悄靠近何楚楚。 “王妃,小姐从来没有像你刚刚那般说过话的,只怕……” 何楚楚惊了一下,心中的难过因为过于紧张被抛之脑后,如果刚刚那番话彻底颠覆了余楚楚以前树立下的形象,倒是个不小的纰漏。 “怕什么?” “知女莫如父母,老爷和夫人是表面不说话,心里一清二楚的人。” 何楚楚也晓得知女莫如父的道理,自己平时在家,稍微叹口气,老爸老妈都能觉察自己的不快,但前面已经铺垫原因了,就是因为身体虚弱啊。 “还有,昨日晚宴的时候,你不该说喜欢吃葱的,小姐最喜欢用葱调味呢。” 这是什么小姐啊,这么冲的味道也吃得下去,余楚楚啊,你真是口味不轻呢,这也是自己和她最不同的地方吧。 何楚楚闷闷的想。 “原因我也铺垫过了,我想我对爹娘的保护他们也是能看到的,至于他们怎么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让时间来揭晓了。” 何楚楚不快的摇摇头,真累啊,自己也是出自于内心的想保护二老,希望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地方,也能有个家庭,身边一个总是阴晴不定冷山也就算了,如果对家人还不能坦诚相待的话,活在这个世界还真是累呢。 想到这里,何楚楚就觉得脑子犯晕,才到这个地方几日,就打了那么多场的心理战,要是回到了京城,岂不是会死的更快。 越是有压迫感,越是想要逃离,可是真的逃得掉么,流云,找到你,我才有希望知道我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何楚楚的脑袋里一团乱,看着前方,忽然停下了脚步,眼前就是花园,亦王爷站在里面,一种冷峻的美和满园的鲜花竟然没有丝毫冲突,反而凸显了亦王爷身上的贵族气质,如果要走,可以把这等美男带回去赚钱么。 这时,亦王爷也抬头看到了立在那看着他的何楚楚,这个女子,居然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 “恩。” 何楚楚没有再愣神,很快的反应过来,否则又会被骂猪头。 “马上换衣服,我们出门。” 何楚楚显然还不习惯这种冷冰冰的命令,非常鄙视的看着眼前站在花丛中发号施令的亦王爷。 “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不出去,你可以留在这里。” 一想起自己刚刚出的纰漏,再和余尚书和余夫人呆在一起岂不是非常危险,算了,还是跟一个革命同党在一起的好,再说,自己心里还有话要问题,字字句句关乎自己的前途命运呢。 “是,王爷。” 何楚楚嘟着嘴欠欠身子,换上笑容,领了命令。 刚要抬腿走人去换衣服,身后传来亦王爷幽幽的一句话“这种简单的发髻很好看。” 听到这,何楚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种称赞的话怎么可能从他的嘴中说出。 怀疑的看了看珍珠,珍珠很有默契的知道主子心中的想法,肯定的点点头。 “谢谢了。” 何楚楚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合乎礼仪,不浓不淡的突出三个大字,心中不知怎么了,忽然升腾出奇妙的感觉,轻松,愉悦还是一点点小兴奋,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都难以形容。 珍珠在旁边,也是很纳闷的样子。 “王妃,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这个亦王爷和外面人们口口相传亦王爷不一样,尤其是对你,他很尊重你的样子。” “尊重?” 何楚楚狐疑的看着珍珠。 你“是啊,王妃,你想想,从你真正接触他开始,他也只是威胁了你,并没有冒犯。还有每次你叫王爷喂喂喂的时候,王爷都没有责罚你以下犯上,还有他似乎很给你面子,昨日老爷那种态度对他,他都没有发脾气,你最后还吼了他,但出了事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关心你。” 何楚楚认真听珍珠的分析,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但除了尊重讲不通以为,剩下的什么关心,爱护,仔细想想,都是因为自己要他之间的契约约束的,但其实他,也并不是非执行这个契约不可,自己顶着王妃的名分,亦王爷也没有来强夺身体,这种做法,真的让人猜不透这个男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想了半天,得出的结果还是一团乱,何楚楚索性不去想,就任凭事情发展下去,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会离开这里,一些事情,想明白了,反而会成为一种牵绊,就像刚刚,看到亦王爷立在花丛中的感觉,还有,他称赞自己发型时心中的感受,何楚楚明白自己一直在追求一种中立的态度,可是,殊不知,这种态度正由着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慢慢倾斜。 走到阁楼,珍珠帮何楚楚换了个下摆稍微短点的薄纱长裙,淡绿色,在何楚楚看来,有点属于青楼女子中卖艺不卖身的装束,但这件是衣服中最短的一件了,剩下的下摆都在地上拖着,这样逛街很累赘,没办法,只能不计较颜色了。 “王妃,头发要不要再梳理一下。” 何楚楚看了看镜子,头发并没有散乱,相反,自己和臭脸在发型方面有可以沟通的地方,简单就挺好看,遂拒绝了珍珠的提议,收拾完,珍珠还拿了件披风,昨晚何楚楚也感受到了,知礼县的晚上还是有点冷飕飕的。 第038章 棋子 再次回到刚刚见到亦王爷的花园里,御风也赶来,此刻正和亦王爷耳语些什么,注意到何楚楚来了,点点头立在亦王爷身后。 亦王爷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楚楚,扯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颜色我也不喜欢,但是没办法。” “走吧。” 亦王爷并没有要评论这套衣服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御风抱拳向何楚楚行了礼。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何楚楚看前面头都不往回转一下的臭脸,真是琢磨不透这个人呢,本以为在着装在型方面能有点共鸣,这下看来,刚刚亦王爷对于发型的评价,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何楚楚撅着嘴,不满的跟在亦王爷后面,走到门口,余尚书和余夫人已经站在马车旁等待亦王爷和何楚楚的到来,看到亦王爷的身影,欠身行礼。 何楚楚走到余夫人身旁,撒娇一样。 “娘,不一起去么?” 余夫人捋了捋何楚楚发丝,宠溺的看着女儿。 “花灯会都是你们年轻人去的地方,我们这些老身子骨可走不了多久,逛一会儿就累了。你和亦王爷能够玩的高兴就好。” 余尚书不说话,赞同的点点头。 何楚楚心中总怕再出什么纰漏,能和余尚书余夫人保持些距离更好,兴奋的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 亦王爷先上了马,何楚楚在珍珠的搀扶下,也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向前驶去,何楚楚在窗口探出头,使劲的朝立在门前的二老挥手再见。 马车拐过余府,二老便消失在何楚楚的视线中,何楚楚回过身子,问坐在马车前面的珍珠。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有花灯的地方?” “恩,快一个时辰的路就可以了,我们离知礼县繁华的地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何楚楚听到一个时辰的答案,心里小郁闷了一下,又要牺牲自己的屁股了。 走了一会儿,何楚楚一个人在马车中呆着无聊,打开马车的前门,和珍珠并排坐在一起。 “王妃,你怎么出来了?” 珍珠惊愕的看着旁边晃着脚丫的何楚楚。 “恩,这样还可以和你说说话,你不会无聊,我也不会无聊,再看看旁边的景色,也是不错的事情。” 亦王爷听到后面两个人在谈话,往后看了看,停了下来,调转马头,停到马车前。 “不是又把我绑架上马吧?” 何楚楚心里正泛着嘀咕,果不其然,亦王爷俯下身子,从侧面将何楚楚拦腰抱起,何楚楚斜坐在马上。 “你,又是这样。” 何楚楚抗议的大叫。 “本王怎么你了?” 亦王爷不理会何楚楚的抗议,用平静的语气反击何楚楚。 “你这个人,我很搞不懂你哎,从一开始使用暴力,到现在又对我无比尊重,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何楚楚看着前方,质问身后的男子。 “没什么,你做到了你该做的,我对你的这份尊重也是应该的,从这儿,你应该看到,本王是个正人君子了吧。” 何楚楚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哪有人自己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什么逻辑。 “正如你说的,我完成了我的任务,虽然我知道,我也没尽多少力量,但不管怎么说,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爹也顺从了你,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什么价值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点时候确实很笨。有些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值得信任。你爹归顺我,并不表示他真的就会这样做,我先让他回朝廷,看他表现如何了。在我站在最高点之前,你还是有用的。” 何楚楚回头看看亦王爷,怎么样,自己都逃不过棋子的命运,即使这个人说要在一起,也只是将自己当做棋子看待,自己是怎么了,这种关系不是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的,怎么现在心里涌出的确实失落的感觉。 何楚楚咬紧嘴唇,没有什么话说,但此刻,真的很想逃离这个怀抱,和自己无关的怀抱。 “我想知道,在新月山庄,你的我们在一起吧,是什么意思?” “和平相处,达到各自目的。” “就是这样而已?” “要不然呢,这也是你所想的,不是么?” “那最后我是什么下场呢?” “至于以后怎么处置你,你想有什么样的待遇?” 亦王爷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捕捉到怀里人消极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给我机会,不杀我,就好心给我些银票其他值钱的东西,我会离开。” “你真的这么想?” 亦王爷听到这个答案,心里莫名的有些恼火。 何楚楚点了点头,基于自己和他的关系,不这样想,就太不切实际了,其实,自己想说什么,自己的心里也很模糊。 不知道怎么回答,何楚楚点点头。 “好,只要在我得到皇位之前,尽心帮我,本王自然会放你自由。” 亦王爷用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下,马儿飞快的向前跑,何楚楚显然对这突然的提速不适应,身体向后倾斜,紧紧的贴着亦王爷的胸膛,风从耳旁滑过,何楚楚的发丝飞舞在空中,贴着亦王爷,听着他稳重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却出奇的快。 何楚楚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地出现两个字。 “棋子。” “棋子。” “棋子。” 在这疾风中,何楚楚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身后的男子,花痴他的外表,喜欢他在时的安全感,尽管很多时候他嘲讽自己,但却并无恶意。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何楚楚大声的喊出来。 亦王爷一怔,减慢了速度,马儿慢慢停下来。 何楚楚从马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亦王爷满脸不解,这是什么样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呢。 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安静一下,清理一下思路吧。 何楚楚一口气跑到草地的另一边,实在跑不动了,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仔细的想想,自己误解了他的话,才放任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喜欢上了他,自己的弱智真是不可想象。 臭脸也只是想和自己联手拿下天下,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是棋子的性质是从来没有变过的。 第039章 演戏 风吹过耳际,何楚楚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看着远处还在马上的亦王爷,以前的那些点点滴滴,真的只是错觉而已么。 错觉? 真实? 何楚楚嘲讽的笑笑,这短短几天,自己就丢了自己,这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呢。 从这一刻开始,何楚楚只是何楚楚,那个穿越来的倒霉女青年,从这一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何楚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看到刚好停在亦王爷马后的马车,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酷酷的向亦王爷摆摆手。 “我坐马车,坐马上我犯晕。” 亦王爷看不到何楚楚的表情,看她要坐马车的样子,也没有特别理会,扯扯缰绳,往前走。 何楚楚坐上马车,半天不说话,珍珠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询问。 “王妃,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算是看清楚臭脸这小子的真心了,从此以后,我们也就一合作关系。” 珍珠也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让何楚楚做了这样的决定,前两天还见他们和平相处,这会就换了表情。 “哦,这样更好呢。” 何楚楚不解的看着珍珠,怎么给出这样的评价。 珍珠看何楚楚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连忙解释。 “亦王爷虽说对你的态度有些变化,但他冷酷的本性是没有变得,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小的都为你提心吊胆呢。” 何楚楚感激的给珍珠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这个丫头心疼自己。 “王妃,珍珠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你之前是真的喜欢上亦王爷了?” “这个嘛,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只告诉你哦,我心里是有那么点触动,但今天,我彻底理清了,他是他,我是我,我始终是一个棋子。” 珍珠看着有点惘然的何楚楚,继续问道。 “那对至王爷呢?” “什么,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哦,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两个人的一字一句。” 何楚楚不理解珍珠为何又提起至王爷,自己已经给她解释了千百次自己不是余楚楚,不会对至王爷感冒的话,怎么就没有起到任何作为呢,何楚楚假装生气,珍珠看在眼里,不做声了。 “珍珠,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能回家最好了,不能回家,那就浪迹江湖,亦王爷说,我帮他夺得天下,就还我自由的。” 何楚楚靠在马车的棱角上,心境凄凉。 想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现在,自由就像在现代看到香奈儿一样,奢侈品啊。 打了一会儿盹,何楚楚被马车突然停下的晃动惊醒,撩起帘子,往前看了看,马车停到了一个小驿站的旁边,马上已经没有亦王爷的踪影,这个人,不会让自己独自逛知礼县吧,最好这样,落得个清静自由。 御风此时上前,欠了欠身子,对何楚楚行了礼。 “禀王妃,王爷在驿站里喝茶。” 何楚楚心里觉得好笑,你喝茶关我屁事,老娘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你。 御风看何楚楚半天没有下马车的意思,接着说。 “王妃,马上就要到知礼县的繁华地带了,是靠脚程,马车是要留在这个酒家的。” 何楚楚恍然大悟,原来,御风十来牵马的,自己还一直坐着不动弹,真是丢人死了。 珍珠赶紧下了马车,搀扶何楚楚下了马,何楚楚心里开始徘徊,我是去喝茶还是不喝呢。 心里纠结半天,听到肚子咕咕直叫,一个时辰不是刚吃过饭,这会儿又感到饿了,唉,以前吃货这个称号真不是白得的。 为了肚子,何楚楚大义凌然的走进了酒家,走进酒家木门,何楚楚环顾了下四周,真的有古装戏里大漠酒家的味道,上下两层结构,四周是客房,中间的空旷地带摆着几张木桌子,长条板凳,朱红色的广沿瓷碗,用这个碗喝酒,多少有点梁山好汉的勇猛气概。 这个时候,来喝酒吃饭的人并不多,亦王爷坐在中间的那张桌子旁,有三个大汉坐在靠里的桌子上安静的喝酒,另外一桌是一男一女,二层似乎也有人在,能够听到划拳的声音。 何楚楚走向亦王爷的那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赶紧凑上来。 “客官,喝些什么?” 何楚楚瞅了两眼亦王爷,这人都没给自己叫碗水喝,光顾着自己了。 “水,就水可以么?” 光要水,何楚楚都不好意思张口。 “得嘞,客官稍后,马上送到。” 店小二大声吆喝,似乎对这种要求见怪不怪。 “我说王爷,您就这么自顾自,也不说帮我要碗水呢。” 何楚楚简直气不过,声音有点高,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客人纷纷看向这边。 亦王爷环顾了一圈四周,虽然说不上来,但感觉有点异样,转过头,调笑何楚楚。 “宝贝,我好歹也是王家的大少爷,怎么不帮我添酒,不想领赏钱了。” 什么,赏钱,虽然自己今天穿的这身绿纱裙是有点风尘,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损。 何楚楚火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刚想和眼前这个臭小子辩白几句,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刚刚的话里自称王家大少爷,难倒,一瞬间,反应过来,配合道。 “王大少爷,小的就是想给你撒撒娇嘛,来,给你满上。” 何楚楚顺势拿起桌上的酒坛子,给亦王爷面前的空碗中倒满酒。 靠近的时候咬着牙低声问至王爷:“怎么了?” 亦王爷不说话,不肯解释,只是顺势抓了一把何楚楚的手,外人看来,像楷何楚楚油一般。 何楚楚记下了这个咸猪脚,但依旧保持谄媚的微笑,以前不去北影真是亏了。 大家看这也就是那个商贾家的公子,携烟花女子出来寻乐,纷纷转过头去,继续喝酒吃饭。 喝完这碗酒,亦王爷站起身,何楚楚一脸黑线,心想,我的水都还没有上来,您老不是就要走吧。 果不其然,亦王爷甩了两钱在桌子,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拾了过去。 第040章 要求 何楚楚无奈,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势,只能按刚刚设定的情景继续演下去。 看到亦王爷起身,干嘛站起来,粘在他身边,亦王爷更是顺水推舟,一把揽过何楚楚的腰,两人甜甜蜜蜜的走出酒家大门,立在门口的珍珠和御风跟在两人的身后,和家丁看起来无异。 走了好远,何楚楚一边保持了迷死人的笑容,一边轻声在亦王爷旁边咬耳朵。 “给个解释?” “笨女人,不知道刚刚差点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笨,我要是笨现在你都被我打在地上了。” “酒家里的一些人似乎有些意思。” “你是说那些大汉?” “不是。” “那是那一男一女。” 亦王爷点点头,何楚楚努力回忆那一男一女的面貌和举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猫腻。 “他们是从二层下来的,二层难倒没有位置了么?” 何楚楚没有看过这个酒家的二层,从划拳的声音,也能知道上面有人,但不至于很多。 “那我们现在安全了么?” “我想应该安全了。” 何楚楚听到安全两个字,对着亦王爷的胸口一个肘击,用力有点大,亦王爷松开一直揽着何楚楚腰的手,皱着眉头,揉着胸口。 “真是和流溢一样的混蛋,真是的,不是暴力就是好色。” 身后的珍珠和御风忍不住笑出声,敢和亦王爷说这样话的人,迄今为止,也只有何楚楚一人了。 “下手这么狠。” “一般。” 何楚楚高兴不已,冲珍珠比了个“V”字的手势。 珍珠也不懂,只能讪讪的笑笑。 不一会儿,走到繁华的地方,珍珠贴近何楚楚,悄声说。 “王妃,这里是知礼镇的市集。” 何楚楚点点头,扭头对一边还在揉胸口的亦王爷介绍道:“这里是知礼镇的市集。” 亦王爷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何楚楚一眼:“我知道。” “你知道?” 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亦王爷,这人来摸过底了? “你来过了?” “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太自恋了,看亦王爷得意的表情,一副要和谷歌地图较劲的样子。 街道的两旁都是小摊,有卖油伞,小吃,蔬菜,所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何楚楚好奇的看看这,摸摸那,亦王爷似乎也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也不时地把小商品拿起看看,御风则很无奈的跟在身后,可能是对购物逛街没有任何兴趣,偶尔环顾周围。 何楚楚在胭脂铺前停了下来,古时候的胭脂盒真的很中国风,盒子都是木制的,表面雕着精细的花纹,很漂亮,打开就是扑鼻的香味,这时候的化妆品,肯定都是纯天然,不会伤害肌肤的,想到这儿,何楚楚购物的欲望被勾了起来。 “老板,这个怎么卖呢?” 何楚楚像捧着宝贝一样,高兴的问老板这个胭脂的价格。 老板看来了买家,笑脸相迎。 “姑娘,您真识货,这可是卖的最好的胭脂,茉莉香,不信,你问问。” 老板帮何楚楚打开盖子,何楚楚刚低下头,还没闻到,就被亦王爷一把夺走。 亦王爷一只手拿着胭脂盒子,一只手轻轻的在胭脂上方向内扇了扇,末了,还给一脸不解的何楚楚。 “恩,茉莉香。” “我当然知道,老板说过了的。” 何楚楚真是不懂,闻个胭脂怎么搞的跟做化学实验一样,还怕中毒不成,拿起手中的胭脂,闻了闻,不错,是淡淡的茉莉香,很是舒服。 “那价钱呢?” 老板看顾客对味道甚是满意,伸出双手,摊开。 “姑娘,十钱。” 何楚楚往身上摸了摸,突然反应过来,别说十钱,从穿越过来,没见过一分钱呢。 看了看身边在把玩其他东西的亦王爷,这是个金主,但估计是个一毛不拔的金主。 再看了看珍珠,珍珠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怎么出门也不带钱呢。 “算了,不买了。” 何楚楚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胭脂,正要离开,老板开了口。 “姑娘,您身边的这位公子可是个有钱人,看身上这料子,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 “他?算了吧。” 何楚楚想想,还是放弃了,亦王爷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要是想买,也行。” “然后呢?” “有条件。”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臭脸怎么会自愿当活雷锋呢。 看着放在货架子上的胭脂,仿佛在像自己呼唤,买我吧,买我吧,何楚楚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十钱就想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鬼知道你会提什么要求?” 何楚楚心里大大的感慨,这人真是资本主义思想,恨不得十钱得到一万两银票的回报呢。 看来亲爱的胭脂,我不能为了你,在以后的某一天为你把命都卖进去了吧。 亦王爷看何楚楚果断的拒绝,继续补充道。 “你放心,不会是什么上到山下火海的事情,我很清楚你们女人的能力,大事是做不了的,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让人做事,还损人的人真是少见。 不过既然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可以成交的,但是自己也要抬高点筹码才划得来。 “这样似乎有点不公平。我有个不错的提议呢,王公子。” 亦王爷被勾起了兴趣,点点头示意何楚楚说下去。 “你也知道,我们女人就是喜欢些漂亮的东西,这样一路走下去,说不定我又见了哪件,喜欢的不得了,这样下来,岂不是今天要答应你一百件事情了。这些东西我也有,买不买都无所谓,倒是传出去,别人说王公子做人吝啬,这样有损您的名声。” 何楚楚看了看亦王爷,还在认真听,接着说;“我也有心和王公子做这笔交易,一千换一个要求,但这要求要不违背道德礼义就行。” 亦王爷那边,从何楚楚一张口就知道她想要些什么,一边不说话,是觉得何楚楚讨价还价时露出的机灵色彩甚是讨人喜欢。 亦王爷装作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041章 跟踪 何楚楚看亦王爷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点了头,自己的交涉有了结果,甚是高兴,当下伸出小拇指,竖在亦王爷面前。 亦王爷不解的看着何楚楚,这是什么手势。 何楚楚看亦王爷半天不动,自己先笑了起来,这个古代人怎么知道现代人的手势。 “学我,也做这个动作就是了。” 亦王爷不知道何楚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话的学何楚楚竖起小拇指。 何楚楚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亦王爷的小拇指,亦王爷一愣,何楚楚随即放开。 “你刚刚干什么?” 亦王爷不解的问何楚楚。 “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拉钩,表示成交,快,给我一千钱。”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老板看马上有一笔生意,笑盈盈的对何楚楚和亦王爷奉承。 “姑娘,您这笔生意做的真划得来,这位公子也是大方。您跟着这位公子准没错。” 何楚楚表面上点点头,看着另一边把奉承照单全收的亦王爷,心里默默的画着圈圈诅咒亦王爷。 亦王爷差御风付了钱,何楚楚将买下了的胭脂放在袖笼里,把手伸到亦王爷面前。 “干嘛?” “把钱给我啊。” 亦王爷像完全没听见这句话一般,向前走,何楚楚侧着身子边走边保持着伸手要钱的姿势。 “给钱呐。” 亦王爷停下来,逼近何楚楚,笑着看着她。 “你我之间是有这么一个交易,你买东西,慢慢在那一千钱里扣,如果不放心,可以随时问御风。” 亦王爷头也不转的问御风。 “王妃还有多少钱?” “回王爷,九百九十钱。” 御风一本正经的回答。 亦王爷继续向前走,何楚楚吹了吹额头前的刘海,真是奸诈。 何楚楚继续左看看又看看,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已是正午时分。 眼看何楚楚还在逛街的兴头上,亦王爷一副无奈的样子,逛街真的不是男人的长项。 何楚楚走了几步,回头看亦王爷抱臂立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 “不逛了。” “不逛了,我们今天不就是出来游玩的?” 亦王爷不理会何楚楚的抗议,转身往一旁的酒楼走去。 何楚楚跟在后面,上了楼,找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 “原来王大公子饿了,不早说。” 何楚楚看外面的太阳,已是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 亦王爷摇了摇头,从来没有陪过女人游山玩水,上次陪和何楚楚,出了事情,这次出来夜游花灯会,看来也不会太平。 亦王爷透过窗户往下看了看,市集尽收眼底,中午时分,人不是很多,但商户都还守在摊边,酒店门口的大树下还有一个算命的师傅,扛着自己的帆布招牌靠在树下歇息,旁边卖扇子的摊子旁有一队夫妇在和老板讨价还价,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清脸。 “公子,您吃什么呢?” 店小二的声音迫使亦王爷拉回了视线,转过头,吩咐道。 “上店里的招牌菜。” “好类,招牌菜,爷点什么小酒呢?” “酒就不用了。” “好类,两位客官请稍等。” 店小二撤了下去,亦王爷赶忙看向窗外的街市上的扇子摊,摊前的那对夫妇已经不再了,只是,两人的身影是有点熟悉。 何楚楚看亦王爷手握着茶杯,眼神逡巡着窗外,也看向下面的街道,只是刚刚走过的街道,没什么可看的呢。 “王公子,你在看什么?” 亦王爷转过头,对立在身后的御风耳语了几句,御风点点头,转身离开。 何楚楚更加不解了,马上要吃饭了,干嘛支走御风。 “快要吃饭了,怎么让他走了?” “你不用管。” 何楚楚心里想,不管就不管,他饿肚子又不是我饿肚子。 不一会儿,店小二将菜上了上来,招牌菜是一条松鼠鱼,后面又陆陆续续上了些配菜,这样,也有一桌呢。 何楚楚看着满桌的菜,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开动,犒劳从刚下马车就感到饿了的胃。 亦王爷看着眼前不顾吃相的何楚楚,摇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饭吃完的时候,御风才回来,在亦王爷耳边说了几句话,亦王爷点点头,脸上变得没有表情。 何楚楚捕捉到亦王爷的变化,不解的问。 “怎么了?” “没什么?” “我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亦王爷擦了擦嘴,不以为然的搭话。 “回王妃,要去江边了,这个时候江边有歌舞表演的。” 御风在身后帮亦王爷接了话。 何楚楚一听,半天是出去打听节目去了,这有什么可隐藏的。 顶多是为了他那句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撑撑面子而已。 剩下的时间很富裕,但何楚楚也不想错过歌舞表演,来这里这么久,也没好好看看这的风俗,能看到歌舞表演,也能感受到这里的文化习俗。 亦王爷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何楚楚,走的飞快,赶到江边的时候,歌舞节目已经开始了。 人们在江边搭成的戏台子旁围了一层又一层。 何楚楚扒开人群想往前挤,亦王爷皱着眉头,紧跟在何楚楚身后。 终于挤到了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何楚楚停下来,亦王爷也从人群中挣脱,站在了何楚楚的旁边,珍珠和御风就没那么幸运,只能在外围看着,这一层又一层的人群,看舞台都有点困难,还别说看主子了。 御风和珍珠想挤进去,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在外圈等着。 台上并没有演出,没有音乐,只有三个小孩子跪在上面,打扮的都很体面。 想问问身边的一个大哥:“大哥,这三个孩子表演的什么?” 旁边的大哥看看何楚楚,回答道:“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知礼县的事情,今年知礼县的庄稼糟了蝗灾,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严重过,这都是因为老天对我们发了怒,我们打算献上一个祭品给河神,让他保佑我们。” 何楚楚听完,愣住了,这么说,台上的孩子,都是祭品。 第042章 祭天(上) 何楚楚环顾四周,围观的人没有丝毫怜悯的表情,似乎孩子作为祭品这件事情理所当然。 那位大哥看何楚楚不解,继续说:“一会儿神婆上来,就知道哪家的孩子适合供奉给河神了。” 何楚楚心里窝着火,不想搭理身边这个变态兴奋大叔,拐到台子后面,亦王爷一直不声不响的跟着。 还没到后台,何楚楚就听到哭声,拐过去,看到三对夫妇相互搀扶着,妇人不断地抹眼泪,男人则不断地唉声叹气,何楚楚走到一对夫妇跟前,问道。 “你们是孩子的父母,为什么不去报官,这种事情这样荒谬,难倒就没有人管么?” 妇人擦了擦眼泪,从丈夫的臂弯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说话的这位女子,绝望的摇摇头。 丈夫在一边开了腔:“这个事情就是知县定的,今年蝗灾太严重,我们交不上税,就要拿我们的孩子做祭品,唉,谁又能忤逆老天爷呢。” 其他两对夫妇也默许的点了点头。 何楚楚心里一阵悲切,这个时候,人当然不知道这个世上压根是没有老天爷的,给老天爷送祭品,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封建思想害死人呢。 但为什么爹都没有来管一下这件事情,难倒爹也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县官在何处,我去说?” “姑娘,我很感谢你同情我们,但县官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们惹不起的人,一会儿就看老天爷中意哪家的孩子,另外两家人不就落得个幸运么?” 何楚楚看着眼前压根不想抗争的三对夫妇,心里越发的着急。 前面突然间哄闹起来,似乎是台子上来了人。 夫妇们估计是不忍看到孩子们的命运,呆在后台不肯向前,双手合十,口中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何楚楚拐到前台,想看这神婆如何选择孩子,立在最前面,抱臂暂且冷眼旁观。 神婆和古时候的媒婆装扮无异,穿的大红大绿,颜色俗气之极,头上像修女一般蒙着块灰色的头巾,口中念念有词。 “乡亲们,我已经和老天爷沟通过了,老天爷对这三位子都非常满意,那是你们的荣幸了。一会儿,老天爷会降下指示,挑出他最喜欢的那一个,大家少安毋躁,保持安静,让我能够静下心来,与神明好好沟通,谁要是惹恼了神明,我可付不了责任。” 大家听神婆这么一说,原本哄闹的人群统统住了嘴,周围一片寂静,何楚楚看着跪在台子上不知所措的孩子们,心里觉得很是可怜,但还不知道这个神婆要搞什么鬼,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一旁的亦王爷倒是很坦然,一贯面无表情的看热闹。 “你是个王爷,就这么看这场闹剧,任由它发展下去?” 何楚楚皱着眉头,不满的压低声音质问身旁看戏的亦王爷。 亦王爷没说话,点了点头。 何楚楚叹了口气,臭脸和其他人一样冷血,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拆穿神婆所谓的与老天爷沟通,老天爷选择之类神神鬼鬼的事情。 何楚楚仔细的看着台上,神婆上手合适,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睁开眼,身边有个道童般的孩子递过来一张画着符的黄纸,神婆将纸点燃,扔在一个孩子的背后,在孩子周围转了几圈,一直做怪异的动作,底下的观众屏气凝神看着台上的闹剧,神婆转了一会儿,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遂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个孩子不是老天爷想要的,向第二个孩子走去。 道童再次递过来一张黄色的纸,神婆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底下的群众开始骚动起来,老天爷对两个孩子都不满意,如果最后一个还是如此,岂不是会大怒,这要是降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这要是选不中,还不得再选?” 另一个人附和:“是啊,是啊,那样,不知道哪家的人要遭罪?” 听了这两人的谈话,何楚楚狐疑的转过头,小声插话。 “两位乡亲也不认同这样祭天的做法?” 原本谈论的两个人微微点了点头,旁边的人凑过来,低声说。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父母们会失去孩子,都会心痛的啊。” 这些人还知道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那如果联起手来发对这件事情,说不定就可以救下这三个孩子们。 “那我们大声抗议怎么样?” 接何楚楚话茬的三人立马变了脸色,摇了摇头,低声说。 “这事情可是知县定下来的,谁敢说个不字。” 何楚楚看看身边的至王爷,这里有个王爷,都不摊开身份做事,一个知县怎么就这么拽。 “知县怎么了,是知县就更应该为自己的子民想想啊。” “姑娘,您还是少说几句吧,我们也就当您在这闲聊了,这话要是传到知县耳朵里,您吃不了兜着走,今年新上任的这个知县啊,他可是墨贵妃的亲弟弟呢。” 又是墨贵妃,何楚楚心里自认倒霉,总是和这等蛇蝎女子杠上,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墨贵妃就是天生宿敌,到哪都能撞上。 何楚楚转了转脑袋,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让爹出来阻止,再一想,爹现在是卸任期间,别说管事情了,出门都还要身边这个臭脸的口谕,就算自己求了臭脸,让爹来了,也赶不上了。 何楚楚一边看着台子,且看这个神婆下一步出什么幺蛾子。 神婆走到第三个孩子的身边,像前两次一样在身后扔下了纸,开始转圈,不到一半的时候,孩子的身后腾起一阵烟雾,台下顿时一片寂静,孩子被突然腾起的烟雾惊了神,吓得大哭起来,台子后面的父母听到孩子的哭声,也跟着哭起来,烟雾朝何楚楚和亦王爷所站的方向扑过来,何楚楚闻到刺鼻的味道,这是什么。 何楚楚的脑袋飞速运转,怎么神婆扔了张纸,就能腾起烟雾,孩子的身后应该放有什么东西吧,那是什么能起这样的反应。 何楚楚揉着眉头,都怪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化学,多记几个化学方程式什么的,这种现象不是一看便知的事情了。 何楚楚朦胧的记得当时化学老师做过的实验,是有一个有关于烟雾,对,想到了,是磷,白磷还是红磷就不得而知了,这个刺鼻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那磷遇火便会发光放烟,自己应该不会记错。 那么,孩子的身后就应该有残留物。 台上,神婆将孩子牵起,何楚楚看到孩子跪倒的后方,一堆黑色的粉末,就是它了。 神婆将孩子抱在怀中,高兴的举起孩子的手,向大家宣布。 “老天爷有了指示,就是这个有缘人,这下,大家不用担心以后的收成了。” 下面的看客被刚刚出现的景象吓傻了眼,听神婆这么一说,都以为是老天爷给了指示,齐刷刷的跪下来,一边叩头一边高呼老天爷圣明。 何楚楚因为不知道这儿的祭拜礼仪,大家无预警的突然跪下,独独自己和亦王爷还站着,台上的神婆注意到站着的两位,大声斥责。 “大胆刁民,竟然敢对老天爷不敬,你们是想被沉尸河底,一起祭天么?” 亦王爷不耐烦的看着台上伸手指着自己的神婆,御风得到空子,从后面站了出来,挡在亦王爷的前面。 “大胆,敢对我家公子不敬。” 神婆的脸上闪过惊慌的神采,但看了看台子左右站着的官兵,稳了稳。 第043章 祭天(下) 神婆整理整理一副,端起来一种高傲的范儿,在看台上俯视这三人。 “你们三个是哪里来的,你这公子再大,在知礼县,大的过老天爷,大的过墨知县么?” 御风刚要开口,被亦王爷拦了下来,示意他不要做声。 御风收到命令,不再开口,立在一旁。 何楚楚见状,明白臭脸不愿意将身份暴露,更不愿意出这个头,心里又气又急,站出来和神婆对质。 “明明是你装神弄鬼,说什么老天爷有了指示,你倒是说说,老天爷给你了什么指示?” 神婆一看是个年轻的女子和自己叫板,语气更加轻蔑傲慢。 “哟,你个小姑娘,也敢来质问本神婆,我也是今天高兴,就和你讲讲道理,姑娘,想必你刚刚也看到了这孩子身后的烟雾,那为什么其他孩子身后没有呢,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这孩子特殊,和老天爷有缘分,这一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是不是啊?” 神婆看着台下的人,台下的人连忙点头称是。 神婆看到此景,满意的笑笑。 “什么特殊不特殊,在我看来,你就是一混账。” 何楚楚心里气氛难当,骂人的词不经意的就说出了口。 “看看,姑娘,本神婆跟你讲了理,你却不服,还说我是混账,大家来评评理,这是谁的不是?”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大多数将矛头指向了何楚楚。 何楚楚气不过,一个箭步窜上舞台,还没走两步,就被左右涌上的士兵拦住。 “哟,姑娘,怎么动起手来,如此粗略,我看需要教训教训才是。” “等等。我要与你理论。” 何楚楚看有官兵拦截,台下的臭脸又一动不动,只能让步。 “好,我倒要听听你的理论。” 神婆一招手,身边的道童从台下端了把椅子,坐定,翻着白眼鄙视何楚楚。 何楚楚走到孩子刚刚跪下的地方,念了些黑色的灰烬,拿到众人面前。 “这个是你事先放好的吧。” “胡说,孩子跪在这里的时候,我来都没来,大家都是看到的,本神婆是在孩子们跪定的时候,才上了台,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要看老黄历的,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 台下的人纷纷点头,孩子在这里跪着的时候,神婆确实没有来过。 “你没来,可以让别人放啊。这个,就是你装神弄鬼的关键,这个东西原本是白色的,遇到火便会起烟,这就是你使得旁门左道,如果我没说错,你或者你那道童的身上,应该还有这种东西的吧。” 神婆愣了一愣,显然被何楚楚说中了,心里慌了神,但很快淡定下来,装作不屑的样子。 “你说的大家怎么知道,信口雌黄也说不定啊。” “那就做个试验,让大家看看是不是真的。” 何楚楚看神婆的表情,心里把刚才的设想肯定了九成,只要从这神婆身上搜出点白磷,在大家面前将刚才的事情演示一遍,大家自然就会明白。 想到这儿,何楚楚趁旁边的官兵不注意,冲到神婆的前面,眼看就可以拽到她的袖子,突然从对面闪过一个银色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掠过一阵风,前面的人便倒下了。 何楚楚定下神来,才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官兵,已经死了,从胸口流出殷红的血,一把长枪被弹开在五尺之外,何楚楚回过头,亦王爷已经站在了台子上,仍旧是抱臂旁观面无表情的样子。 旁边的官兵看出了事情,统统走上台子,将两人围住,神婆则吓得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由道童拉下台子。 一个看起来像官兵头领摸样的人走出来,用长枪指着亦王爷,站在身后的御风挺身站在亦王爷的身前,开始眼神比拼。 “你们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亦王爷不作答,拉起何楚楚的手,准备离开。 围着的官兵们齐刷刷的拿起长枪,对着台上的三个人。 亦王爷环顾四周,冷冷的笑笑。 “你们最好给我让开。” 官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亦王爷的气势震住,纷纷向后退了两步。 “大胆,伤了官衙的人,还想走。上。” 头领一声令下,官兵们不得不再次向三人逼近,何楚楚紧张的看着亦王爷,亦王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取了他们的狗命。” 头领继续发令。 听到头领的命令,周围的士兵操起长抢,向何楚楚这个弱女子先发起攻击。 亦王爷觉察到士兵们的意向,握着何楚楚的手稍稍使劲儿,将何楚楚拉在身后,夹在御风和自己的中间。 另一个手一挥衣袖,如麻的银针从袖口飞出,射在攻击者的脸上。 攻击者立马倒地身亡。 攻击还在持续,御风这边没有暗器,用身子护着何楚楚,不曾偏离,但每每出手,攻击者也顷刻倒地身亡。 不一会儿,除了头领和身边的一个喽啰,其他的官兵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看台上,此时的台下,观众们早被吓跑,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何楚楚被夹在中间,没有动弹过,看到亦王爷打斗的过程,心惊胆战。 头领看了看地上兄弟们的尸体,不敢向前,用脚踢了一下喽啰,示意喽啰先上,喽啰回头看看头领又看看亦王爷,刚往前走了两步,腿一软,跪在了亦王爷面前。 亦王爷看着眼前不断战栗的头领和喽啰,冷冷地说。 “我不杀你们,小喽啰,你回去告诉你们墨知县,让他过来赔礼道歉。我的夫人因为这件事情受了惊,你,这个小头头,就跪在这里,像我的夫人磕头认错,直到你主子来。” “是,是,是。” 喽啰一边磕头,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 头领早被吓得失了三魂六魄,听到命令,立刻跪下,不停磕头。 一切安全了,御风从何楚楚身后离开,默默地将尸体一个个踢到台下,何楚楚看着横在地上的尸体,在看看一脸平静的亦王爷,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要怕,都过去了。” 亦王爷一直牵着何楚楚的手,感觉到何楚楚的颤抖,低声安慰何楚楚,何楚楚抬头看看亦王爷,一种熟悉的安全感袭上心头。 何楚楚点点头,亦王爷换了只手握住何楚楚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何楚楚的肩头,将她拥在怀中。 何楚楚将头埋在亦王爷的胸膛,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啊,在树林里遇袭的那天晚上,感受到的,是同一个给自己安全感的胸膛。 过了一会儿,何楚楚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从亦王爷的怀中抬起头,看到一个五十人左右马队,每个人都装备齐全,为首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胖的都要挤出油来的感觉。 看衣着,这个人想必就是墨知县了吧。 墨知县开始一副很傲慢的姿态,近了,墨知县伸长了脖子看看清楚台上人的面孔,赶忙从马上下来,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台子,在亦王爷和何楚楚面前跪下。 墨知县一边向前挪动,一边磕头求饶。 “小的不知王爷驾到,还触怒了王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何楚楚看到墨知县额头上汗涔涔,心里生出厌恶感。 亦王爷看了看爬着来的墨知县,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王爷,小的马上将这个混蛋处死,这个混蛋不知道王爷驾到,还与王爷动手,死一万次都不亏。” 墨知县指着旁边一直磕头的官兵头领,官兵头领听了墨知县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使劲儿磕头,额头都渗出血来。 第044章 花灯(上) 亦王爷看看御风,御风拾起地上的长枪,面对头领,刚要扎下去,何楚楚挣开亦王爷的怀抱,拉住御风。 “不要。” 御风犹豫的看着亦王爷,依他的气力,挣脱个女子还是可以的。 亦王爷摆了摆手,示意御风停下来,墨知县仿佛看见了救星,忙跪着挪到何楚楚身前,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歉。 “王妃,开恩啊王妃。” 何楚楚也觉得头领可怜,一个跑腿的,说死就死了,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太不公平。 只是要打击一下这个墨知县的气势而已,没必要再闹出人命。 “算了吧。”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有点哀求的眼神,没有表态,冷眼看着跪在台子下面后来的官兵。 “墨知县,我倒想知道,你带来的这些兵是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你一个知县,需要这么多的衙役。” 墨知县擦擦头上的冷汗,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回,回,回王爷,小的这是,是,是!” “如果不好好说清楚,本王就认为你是要造反了。” 御风将手中的长枪抵着墨知县的喉咙,何楚楚看着下面的官兵,也觉得奇怪,一个知县,怎么就能带这么多的随从,说是衙役人也不会相信,每个人都士兵的穿着,这点自然也蒙不过亦王爷。 墨知县愣了一会儿,似乎调整好了情绪,说话也不那么结巴了。 “回王爷,这些兵是朝廷征的,您也知道,突兀国进犯我国北方边境,皇上三天前下了旨意,要每个县征兵,小的该死,把这些兵先充做自己的随从队伍了,小的该死。” “你也知道你该死。” 亦王爷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这些字儿,心里更恼火的事,征兵和突兀国侵犯边境这等大事,居然没有一个人飞鸽传书回来告诉自己,其他放在朝廷中的眼线是做什么吃的。 “你摆这个阵势,是要去带兵打仗么?” 亦王爷压住心中的怒火,想从墨知县的口中多探点朝廷这两天的消息,另一方面,不能让墨知县觉察到,自己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个文官,现在只说到了征兵,半个月后才带兵出去,至于是谁带兵,小的还没有收到消息。” “这些本王都知道,说点本王不知道,说不定我还能放过你。” 亦王爷走到台中央,在椅子上坐下,何楚楚和御风跟了过去,墨知县更惨,还得跪着挪过去。 “没有什么了?” “真的?” 亦王爷冷笑着,俯身靠近墨知县,墨知县心里一阵慌乱,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后倾。 “小的似乎还知道些,也就是朝中官员们议论的,说这次带兵是个苦差事,我国国力空虚,突兀国是抓紧时机来的。” “还有?” 墨知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了,只能继续磕头求饶。 亦王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看立在身边的何楚楚,何楚楚频频扭头看后台,似乎刚刚没有见孩子和父母们离开这里。 “饶不饶了你,王妃说了算。” 亦王爷拉过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的表情一阵尴尬,他是说将处决权交给自己,那刚好,正好解决祭天这件事情。 “派人把后面的孩子们请出来。” 一声令下,随从立马行动,将孩子和父母们从后面搀了出来。 随之出来的,还有躲了半晌的珍珠,看到何楚楚,赶忙立在她身后。 父母们紧紧的把孩子拥在怀里,生怕被别人抢走珍宝般。 何楚楚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楚。 走到孩子们面前,擦干他们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拥抱他们,父母们则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会给孩子们带来怎样的命运。 “不用怕。” 何楚楚溺爱的摸着孩子们的脑袋,这时候,距看台一段距离外早围满了群众,大家都紧张的看着何楚楚的一举一动。 “乡亲们,我们不可以愚昧到依靠牺牲孩子去拯救我们的收成,蝗灾只是一时的,大家做好防范措施,就可以减少损失,你们也会为人父母,怎么能眼看着孩子成为祭品。” 底下的观众显然有点被说服的样子,不住的点头。 何楚楚看自己的演说收到点效果,继续说。 “所以,这次的祭天纯粹是神婆的一派胡言,当然,墨知县也有错误,怎么说都得受点处罚,鉴于这件事是只发生了这一次,乡亲们就暂且原谅墨知县,况且,今晚还是花灯会,是个热闹的节日,就让墨知县讨点饷银出来,买点烟花,给节日添添彩,乡亲们意下如何呢?” 群众听到何楚楚的提议,纷纷拍掌附和,有的还高声大叫“好!” 在台上的父母,则感激的跪在地上,何楚楚赶紧将他们搀起来。 “王妃千岁,您真是菩萨转世,我们感激不尽啊。” “快别这么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妥当,快起来,回家去吧,晚上就好好逛逛花灯会。” 夫妇们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子,紧紧的抱着孩子,下了台,往家里走去。 何楚楚满意的拍拍手,看看亦王爷,这次这个权利给的还真是让人满足呢。 “王妃可满意?” 亦王爷温柔的对何楚楚笑笑,何楚楚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谢谢王爷了。” “墨知县,你也听到了,王妃怀着慈悲心肠,饶了你,要不,你单单带兵来对抗本王,就已经是大罪了。不要忘了王妃对你的处罚,今晚,本王也是在这里的。” 墨知县得了便宜,绷紧的脸上换上谄媚的笑容,又磕了磕头。 “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墨知县灰溜溜的从台子上退下去,领着随从弓着腰离开。 周围的群众也纷纷散去。 御风原本冷峻的脸上换上担心的表情,凑近亦王爷,问道。 “王爷,现在身份暴露了,万一……” 话还没说完,亦王爷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立在一边的何楚楚听到一点点,什么身份什么暴露。 “我们之前做的那些戏,也就白演了。” 亦王爷点了点头,戏谑的笑了笑。 “现在就不好办了,走吧。” “去哪?” 亦王爷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楚楚也看不出厉害关系,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肯定被人跟踪着呢,说不定只是自己草木皆兵而已。 “不要走这么快么。” 何楚楚气喘吁吁的跟着快步向前走的亦王爷,亦王爷无奈,放慢了脚步。 “我能问点事情么?” 亦王爷翻了翻眼睛,无奈的点点头。 “说不定是你自己出现幻觉,哪里有什么人跟踪啊。” “我不想给你解释这些,这些方面有问题就问御风。” 有这么懒的人么,何楚楚心里默默诅咒走在前面风度翩翩的公子,再多给他加个外号吧,省话一哥。 不待何楚楚再将问题重复一遍,一直跟在身后的御风就回答了。 “从来的路上遇袭到现在,风平浪静,就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就看尾随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行动了。” 何楚楚微笑着听完,然后表情一点一点僵住,这是什么,被害心理,说好听点,也就是居安思危。 “不至于吧?” 何楚楚怀疑的望着一脸认真的御风。 “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王妃不必惊慌。” 防患于未然,好吧,何楚楚心里感慨了一句,自己刚刚了解这些争斗而已,看到的也只是皮毛,这些皮毛下面隐藏的你争我斗,希望自己不要有机会看到。 第045章 花灯(下) 何楚楚叹了口气,亦王爷转过身,看了看表情暗淡的何楚楚,轻轻一笑,不以为然的说。 “一些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本王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了。” 说罢,转身继续向前走,何楚楚看着亦王爷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纤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刮走,就是这样单薄的肩膀,在朝廷在深宫,把水生火热你争我夺的日子,用那么简单一句话总结概括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何楚楚和珍珠跟着御风和亦王爷走了一阵,越往里走,街道越显得繁华。 “回王妃,王爷已经定了宝月酒楼的房间,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方便王妃能玩的尽兴。” 御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是什么人的举动,还提前定了房间,一派钻石王老五的作风,要搁以前,自己一定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但现在,心里的想法既然已经坚定,就不会再改变。 “谢谢你了。” 何楚楚听说能在花灯节上玩的尽兴,心里高兴起来,刚刚的事情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劲的冲御风点头道谢,御风这一辈子没接收过别人的谢谢,再加上道谢的人又是亦王爷的王妃,况且真正的金主还在前面走着,这个如何是好,只能不停的还礼。 果然,亦王爷不满的转过头来。 “这些事是本王吩咐下去的。” “哦,哦,哦,我忘了,不好意思,钻石王老五,谢谢哦。” 何楚楚赶忙改了方向,笑嘻嘻的看着亦王爷。 “什么?” “谢谢你啊。” “不是这句。” 亦王爷对何楚楚满口的外星词汇真的是很无奈,早该从一开始就将这女人定位成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女人。 “你是说钻石王老五啊?” 何楚楚下意识的捂住嘴,自己是现代人,难免蹦出点不同寻常的词汇,放在这个朝代,当然听不懂了。 现在亦王爷对自己的尺度放宽,不计较很多事情,那么这点词汇还是可以说的,看着亦王爷一脸不解的样子,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亦王爷本着省话一哥的样子,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也不说你是老五的意思,钻石,是很值钱的东西,钻石王老五就是说你是个有钱人。” “我?” 亦王爷觉得可笑,扯开嘴角温柔的笑了,御风看到亦王爷的这一表情,顿时僵化。 亦王爷什么时候因为一句话表现出温柔的样子了,这种情形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看来,亦王爷对这个王妃的感觉,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 不一会儿,四人走到了最繁华的地段,远远看见一座四层的酒楼,非常气派。 何楚楚指着前面的酒楼,张大嘴巴。 “这个?” 珍珠点点头。 “这不是个小县城么,在我看来也有京城的一半繁华了。” 珍珠小声在何楚楚身边解说。 “王妃,这个是知礼县最好的酒楼了,但不是最繁华的地方,最繁华的地方在城西的粉巷。” “粉巷?” “是烟花之地。” 其实对于余楚楚选择此地作为老宅子的落脚点,也没什么不解的,余府的地段算是知礼县的郊区了,周围的环境非常幽静,那种古典静谧的感觉自是没话说,这城中是另一番风光,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自己也看了不少的古装片,其中最热闹的地方不是集市就是烟花之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何楚楚听完解说,一脸镇定,走进宝月酒楼。 小二见四人,捅了捅正在算账的老板,老板立马从前台走出来,笑脸给亦王爷和何楚楚行大礼。 何楚楚看亦王爷看都不看老板一眼,自己上前将老板扶起。 “小民见过亦王爷,见过亦王妃。”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 何楚楚惊讶的问道,亦王爷听到这么白痴的问题,不屑的撇一记白眼给何楚楚,意思是还不是托你的福。 “回王妃,王妃救了祭天的那几个孩子,还惩罚了墨知县的事情,全县都知道了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王妃长的是一颗菩萨心肠。” 何楚楚受了夸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也不忘还亦王爷一记白眼。 “好了,你如果饿了,就让珍珠服侍你先吃饭,不饿,就去一楼的客房休息,我先休息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很饿类,那你不吃饭么?” 何楚楚对亦王爷的安排很满意,礼节性的问问他吃饭不。 “现在不饿。” 多说一个字你会死么,何楚楚不止一次这样鄙视亦王爷了,不吃刚好,自己和珍珠吃饭落得自在,不用随时被这个冰山影响食欲。 亦王爷吩咐罢,就转身上楼,御风跟在身后,走进客房,御风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关上了门。 亦王爷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的握着茶杯,盯着桌子上放着的植物,不说话,但御风知道,这是王爷生气的样子。 “王爷。” 亦王爷看了一眼御风,放下杯子,愤怒显而易见的写在脸上。 “废物。” “请王爷责罚。” 御风慌了神,看到亦王爷生气的样子,跪在亦王爷面前。 “起来,不是说你。” 御风听到命令,站起身,亦王爷紧咬嘴唇,冷冷的笑了笑。 “征兵,突兀国冒犯,这些事情本王一概不知,怎么回事,她死掉了么?” “王爷,请息怒,或许因为一些原因,消息来得慢了。” “慢了?这不是小事,这些时日,信鸽飞十个来回都够。她不知道传消息,其他人呢,难不成,本王离开的这段日子,都被那两人收买去了。” “王爷,或许这中间真的有变故。” 御风也觉得奇怪,这种重要的消息,却没有线人传出来,或许,消息传了出来,没有到,那就是这传递的路上出了问题。 “本王也想到了。” 亦王爷紧紧盯着眼前的植物,伸出手抚摸两下叶子,紧紧攥在手里,碾成碎末。 扔在花盆里,权当作化肥了。 “一路上,有人尾随,信鸽自然到不了我们的手心,我们大意了。” “是。” 御风点了点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京城的线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背叛和疏忽这种是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回去,即使肯让本王回去,本王也会被派去抵御突兀那帮祸害。” “王爷,我们该怎么做?” 亦王爷抬起头来,叹口气,这个时候,有种办法,就是让对手得逞一半,将自己弄伤,这样,父皇不会派自己上战场,但,一旦自己伤了,很多事情就搁置了,即使是假伤,也会耽误一些事情,所以,下步棋如何走,确实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要不,我们假伤?” 御风想的比亦王爷浅显的多,亦王爷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策略。 “假伤,把握不好尺度,我们说不定就真的不能活着回去了,那我想用软势力的这个想法,岂不是全盘落空。这个王妃白娶了,余尚书也白收了。” “但话说回来,王爷似乎挺喜欢这个王妃的呢。” 御风看着紧缩眉头的亦王爷,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多了嘴,低下头。 “只是给人增添的乐趣而已,没当真。” “哦。” 御风觉得,亦王爷的这句话,似乎不那么真。 “你马上去驿站,放飞鸽给丁伯,一定要让着信鸽到丁伯手上,让他将京城的情况告诉本王,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盯到你。” 御风领命,刚要出门,亦王爷叫住他。 “莫急,先吃饭,等天黑,人聚起来的时候再出发。” 御风点了点头,随亦王爷下了楼。 第046章 夜游(上) 下了楼,看到何楚楚正埋头吃饭,珍珠则坐在她的对面,和她同桌进餐,左右环顾,看到正下楼的亦王爷,赶紧将筷子放下站起来,恭敬的低着头。 看到这一幕,亦王爷眉头都拧了起来,这样的丫鬟太没有教养了。 何楚楚意识到状况,把珍珠拉到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这就是你的丫鬟,礼仪还真是浅薄。” 何楚楚朝亦王爷翻了一记白眼,说话不带刺会死啊。 “浅薄又怎样,她可不是什么丫鬟,我可是拿她当妹妹对待呢。” “在本王面前,懂点规矩。” 亦王爷不想和何楚楚针锋相对,冷冷的看了珍珠一眼,对珍珠警告道,珍珠吓得向后缩了缩。 “我说你,你太……” 还没有说出来后面的字,珍珠就在何楚楚身后偷偷拽了一下,何楚楚回头一看,珍珠一脸彷徨,不断地摇头,暗示何楚楚不要顶撞亦王爷。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无奈的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埋头吃饭。 亦王爷坐下,拿起旁边的筷子,正准备夹菜,看着眼前的景象,真是觉得好笑又无奈,桌上摆的六个盘子中,只剩下一个盘子中还有几片青菜叶子。 “干嘛,是你说不吃的,不要有意见。” 何楚楚看到面前的亦王爷摆出一脸你是猪么表情,不以为然的说道。 “真是猪啊。” “你这样算是看不起猪么,没有猪,你吃什么啊。” 何楚楚继续呛亦王爷,亦王爷放下筷子,戏谑的笑笑,盯着何楚楚,一字一顿回敬她。 “本,王,就,是,看,不,起,你。” 过了两三秒,何楚楚才反应过来,接着上句话,也就是说自己是猪的意思么,果然,自己怎么总是呛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亦王爷,枉做女人那,不如找棵大树,自挂东南枝算了。 “切。” 何楚楚心情不好,又说不过亦王爷,不过还好,刚刚填饱了自己的肚子,这会儿,趁亦王爷要吃饭的空挡,可以去休息会儿,要给晚上的花灯会攒点精神了。 擦擦嘴,何楚楚起身走人。 “干嘛去?” 亦王爷盯着何楚楚。 “给晚上攒点精神,到时候逛垮你。”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无奈的亦王爷和强忍着笑的御风。 “笑什么?” 亦王爷将注意力转移到强忍着笑的御风身上。 “回王爷,小的只是觉得王妃非常俏皮可爱而已。” 亦王爷挥挥手,店小二围上来,吩咐店小二备几份小菜,又要了一壶茶,招呼御风坐下,悠闲的看着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喃喃道。 “这个珍珠似乎有点相当主子的意思。” “王爷,您看上珍珠了?” 御风奇怪的盯着亦王爷,不明白亦王爷说这句话的意思。 亦王爷对御风的反应真是无奈至极,这个属下在做事方面利索无比,但在感情方面,是个白痴呢。 “我是说,她似乎有左右主子的倾向。” 御风听了,松了口气,自己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 “依小的看来,珍珠也只是有保护王妃的想法,提醒王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而已,很多时候,王妃的话确实会冲撞到他人。” 亦王爷品着茶,事情是不是就真的是这样呢,主仆情深还是怎的。 饭菜很快端上来,因为御风接下来要去办事情,亦王爷便吩咐御风尽快吃饭,自己则慢悠悠的品着茶,时不时看看门外。 吃完饭,天就完全黑下来,但由于今晚是热闹的花灯会,街上的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亦王爷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流,眉头紧锁。 “王爷,御风去了。” “半刻钟足够了。” “是,倘若这段时间出事情,门口的商贩中有我们的人。” “恩,小心为上。” 亦王爷嘱咐道,御风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混入人流中,不见了。 本来以为御风将随从藏在酒楼之中,现在看来,一直往酒楼里看的,是自己的人,亦王爷想到这一点,赞许的点点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换了身装束的御风回来了,走到亦王爷身边行了礼。 “回王爷,事情办好了。” 亦王爷放下手中的茶杯,赞许的点点头。 “叫王妃下来,我们该出发了。” 亦王爷说到出发的时候,邪邪的笑了笑,今天晚上的节目,应该非常精彩才是。 “是。” 御风领了命,上楼将已经进入美梦的王妃叫醒,待何楚楚和珍珠下楼,亦王爷的颜色已经有点难看了。 御风连忙解释。 “王爷,王妃刚刚在熟睡,所以……” “本王知道,王妃是猪。” 亦王爷像小孩子一样的语气,逗笑了何楚楚,这个冰山王子,说白了,还不是小孩子一枚。 “从楼上下来,就用了这么久,不是猪还会是什么。” “我可是刚起床呢,不要扫我的兴。” 何楚楚看自己不接话,这个臭脸的损话是不会终止的,立马打起进攻的架势。 不按常理出牌是亦王爷一贯的风格,你想吵得时候,本王反而没有兴致跟你继续下去。 拂拂袖子,走出酒楼,何楚楚看自己讨了点小胜仗,脸上泛起得意的神情。 知礼县的夜景和现代的夜生活有一拼了,街上挂满彩色的花灯,各式各样,有生肖,有宫灯样式的,做工精细,每个彩灯都惟妙惟肖,何楚楚觉得新奇,拉着珍珠来回跑,亦王爷对这一切没什么兴趣,也不刻意关注什么,可苦了御风,一路上要不显露的留意主仆的安全。 走到了下午搭着台子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祭天的荒谬活动了,取而代之的是地方戏,戏台子前围坐这一群老人,年轻人则三三两两聚在河边,放花灯。 平静的河面飘着零零散散的莲花灯,中间的蜡烛闪着微光,带着人们的许下的心愿,借着微风,向下游飘去。 本来就有些文艺的何楚楚看到眼前只出现在史剧中的情景,不由的被这份美丽打动,叹了口气。 “这些莲花灯真漂亮呢。” 何楚楚兴奋的指着湖面上的莲花灯,兴冲冲的对亦王爷嚷道。 亦王爷只是安静的看着湖面,听到何楚楚兴奋的声音,暖暖的笑笑,这种情景,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小时候,总是在深宫中,除了御花园,似乎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长大后,搬出皇宫,有了自己的王府,去过很多地方,但这种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希望的节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何楚楚看到亦王爷的表情,知道亦王爷对这种氛围也不讨厌,挽着亦王爷的胳膊,摇一摇,亦王爷僵了一下,随即熟悉的坏笑又出现在脸上。 “王妃是想和本王花前月下了。” 何楚楚头上冒出三条黑线,这种人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估摸着亦王爷这会儿心情不错,何楚楚借势撒娇。 “王爷大人,王公子心情不错的话,给我买盏花灯。” 何楚楚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嘟起小嘴,在外人眼里,两人就像是新婚中的夫妻,旁边来来往往的群众通过下午祭天的事情,也知道这对男女是传说中的亦王爷和王妃,纷纷小声议论。 “这王爷和王妃真是甜蜜呢。” “是啊,是啊。谁说亦王爷冰冷无情,那些都是传言呢。” “恩,亦王爷和王妃都是菩萨心肠呢。” “是啊,是啊。” 议论的声音虽小,但有些还是钻进了何楚楚的耳朵里,何楚楚满头黑线,尴尬的不行,另一边,亦王爷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是选举,给他攒人气么。 第047章 夜游(下) 何楚楚看着旁边的亦王爷,真是有够阴险,感情自己这样刚好帮他做了戏。 不过现在自己不就是和他在一条船上么,虽然帮他坐上皇帝的位子,有悖皇后的意思,但在皇后的宠爱,和自由之间,自己想都不用想就能做出选择。 想到这,何楚楚无奈的笑一笑,旋即温柔的看着亦王爷,继续撒娇。 “王公子,你不是买不起花灯吧。” 亦王爷听到这句话,有点被何楚楚激将到的意思。 “买,当然要买,王妃就是喜欢天下,本王都要帮你拿到。” 何楚楚身体一震,这句话,在那佛前,至王爷也说过的。 “我只想要那花灯而已。” 何楚楚沉下脸,撒了这么久的娇,累都累死了。 干脆来硬的,直接将亦王爷拖到卖花灯的地方。 “多少钱一个?” “小的见过王爷王妃。” 卖花灯的老板受宠若惊的跪在地上,何楚楚将老板搀扶起来,自己这会儿是不是特有明星的范儿,走哪都有人认识。 “王妃要的话,尽管拿好了,这盏,这盏是用丝绸做成的,非常符合王妃高贵的身份,来,这是毛笔,只要把愿望写在丝绸上就可以了。” 说着,赛只笔在何楚楚的手里,何楚楚坳不过,陷入思索,写些什么比较好呢。 想了半天,没什么收获,亦王爷有点不耐烦了,夺过笔,在莲花灯上写了六个字。 写罢,递给何楚楚,何楚楚看了看,是络亦天,余楚楚六个字,不知怎的,何楚楚心里沉了一下,随即蔓延开一种空虚的感觉。 “王爷和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呢。这盏花灯确实是姻缘灯来着。王妃,一会儿就是烟花表演了,知礼县的百姓可要谢谢你呢,给节日添了不少气氛呢。” 何楚楚听到有烟花表演,来了兴致。 “烟花表演?就是墨知县的处罚了,哪里看比较好呢?” “王妃,您看,前面的石桥上都挤满了人了,肯定是那里了,王妃放了莲花灯,就赶快去找个地方吧。” 何楚楚向前方看了看,赶紧放花灯,去看烟花。 何楚楚谢过老板,拿着莲花灯往河边走去。 蹲在河边,何楚楚往身后望了望,珍珠,和御风站在身后,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亦王爷,则表现出一副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的样子,这样刚好,可以许下自己真正的愿望。 看着莲花灯,里面燃着蜡烛,透着亮,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民俗美,何楚楚,双手捧着莲花灯,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说。 “老天保佑我,何楚楚,能够全身而退,离开这里,一处世外桃源足矣。” 睁开眼,将花灯轻轻推入水中,花灯顺着水波,慢慢地往下游飘去,收拾起心情,俏皮的笑又回到何楚楚的脸上,回过头,对等着她的亦王爷,珍珠和御风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回他们身边。 亦王爷静静地看着笑着的何楚楚,将散落在面前的刘海拨到耳后,何楚楚调皮的对亦王爷吐吐舌头。 “王爷今晚真的是很照顾我,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呢。” 亦王爷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奇怪的举动,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又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 “花灯也放了,我们回去休息。” 什么,刚刚才到这里,满大街这么多漂亮的花灯,还没来得及看,就让人走,岂不是太可惜了。 “现在回去干什么,不如我们再转转。这里这么漂亮,你看前面那座桥上挂起来的花灯多亮啊,不看多浪费。” 御风看向远方的那座桥,上面人潮拥挤,似乎有把桥挤塌的趋势。 “王妃,上面人太多,不太方便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走了。” 何楚楚不理会御风的话,拽起珍珠,就往石桥的方向走去,再说,一会儿还有烟花看,石桥那个位置是再好不过了。 石桥不是很宽,四辆马车并排走的宽度,挤满了人,亦王爷和御风距离何楚楚和珍珠两人有些距离,亦王爷觉得有点不对劲,御风挥着手示意何楚楚等等,何楚楚被人群挡着,也看不到,即使看到了,都很困难,自己被人夹着,只能顺着人流往上走,还好,珍珠还在身边。 “王妃,我们回去吧,这,这桥上人太多了,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万一挤到你怎么办?” 何楚楚找了一处地方和珍珠站定,珍珠急切的往后看看,想拉何楚楚回去,何楚楚也看看身后,没有见亦王爷和御风的人影,这两个大男人这么大的劲儿,还挤不过来么。 “没事,没事,大家来这儿,都是为了看烟花表演的,看完,我们就回去。即使找不到他们,我们也能自己回酒楼的,放心吧。” 何楚楚拍着胸脯像珍珠打包票,烟花表演似乎还等等一阵子开始,桥上站满了人,但何楚楚和珍珠站的位置正好是栏杆处,人从这个地方过的时候大多顺着栏杆走,一会要让一会儿要让,让何楚楚很恼火。 挽起珍珠的手,何楚楚准备换地方。 “走,我们换地方。” “可是王妃,亦王爷还没有过来。” “没事,走了。” 何楚楚拖着珍珠的手,想换到另一边,但又被人流夹着,非但没有到另一边,似乎还有被挤下桥的趋势。 不到片刻,何楚楚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群众的力量,真是恼火,怎么就被挤到了石桥的另一端,更郁闷的是,珍珠呢,何楚楚原地转了几圈,也没看见珍珠的人影,看来,以后这种热闹的节日,还是宅在家里比较好。 何楚楚呆在原地,想等珍珠挤过来,抬头望着天空,什么时候才放烟花呢。 正出神,肩上被人拍了拍,何楚楚吓了一跳,转过神来,是亦王爷,一副生气的样子。 “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何楚楚指指人流,冤枉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桥上人挤人啊。” 亦王爷握住何楚楚的手,四处打量一下,后方又是在驿站酒馆看到的年轻夫妇,刚看过去的时候,那对夫妇也正看向这边,年轻夫妇的身边,有三四个干练的年轻人,不像是普通村民的样子。 为了避开人流,亦王爷拉着何楚楚往前走,身后的年轻人和年轻夫妇也一副不满的样子,和二人保持着距离,一直尾随着,亦王爷拉着何楚楚的手,一直往前走,走了约摸一刻钟,仍然被人跟踪着,亦王爷邪邪的笑着,这些人果然有问题。 “怎么了?” 何楚楚一直被亦王爷拖着往前走,心里没有底,谁知会被他带到什么地方。 “不要往后看。我们被跟踪了。” 何楚楚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想往后看,但脖子僵住了。 “那我们怎么办?” “御风在前面等着我们,一会儿你和御风走。” 听着亦王爷定下的战略,何楚楚心里稍微有了底,但还是紧张的蓬蓬跳。 亦王爷拉着何楚楚,加快脚步,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御风和珍珠从草丛中出来,珍珠将何楚楚拉倒草丛中。 “王妃,快,脱下披风,换上我的。” 何楚楚不敢怠慢,慌乱解下披风,接过珍珠的披风,穿上,然后走出来,御风抱着换了披风的何楚楚,径直向西边掠去,亦王爷则揽过珍珠,施展轻功,往东边掠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何楚楚闭上眼睛,缩在御风的怀里一动不动,风从耳际擦过,热闹的声音渐渐远离。 第048章 粉巷(上) 掠过一段黑暗的地方,何楚楚看着前面有亮光,回头一看,也没有人跟上来,心里没底。 “对方有多少人?” “十人左右。” 这边没有人跟着,那么说,那十多人全都冲着亦王爷那边去了,如果被追上,亦王爷就是武功再高强,又如何敌得过十多人。 何楚楚心里慌乱起来,一点点的往下沉。 “放我下来。” 坚定的语气让御风一惊,回头看了下后面确定没有人跟上,停在了一座楼的后面。 “快去帮他,快去帮他。” 何楚楚扯着御风的衣袖,急切的说道,眼眶里泛着泪水,何楚楚拼命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御风心里也很着急,但考虑到亦王爷之前下的死命令,怎么都不能离开王妃,就当做没有听见,看看四处的情势。 “御风,他是你的主子,这会儿我没有危险的,你放心,我会躲在这里,你去帮他。” 何楚楚不放弃,让亦王爷一个人对十多个,肯定是场死战。 “王妃,亦王爷下了命令,我不能离开你一步。” 何楚楚看软的不行,加重了语气。 “御风,你根本就无心护主,如果亦王爷被追上,就是一场苦战,对,那里还有珍珠,这两人都凶多吉少。” 何楚楚想到珍珠是被亦王爷带走的,这会儿,都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御风心里也着急,但仍旧死守命令,不松口。 “御风,我不想以死相逼了,我并不傻,我会知道怎么做,前面转过去,似乎是闹市,我混到里面,在哪家店里躲着,等你们处理好了,再来搜查便是。” 何楚楚转动脑筋,想了个主意。 御风似乎有点动摇,走到前面看了看巷子里的情况。 “王妃,前面是粉巷。” 粉巷,就是珍珠所说的烟火之地。 何楚楚想了想,觉得这还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呢。 “更好了,这里鱼龙混杂,躲起来更简单,你不用担心,快去,我没那么容易被逮到。” 何楚楚推搡着御风,御风想了想,也担心亦王爷的安全,不如就先让王妃躲起来,一会儿会合便是。 御风点了点头,终于同意了何楚楚的想法,嘱咐再三,赶紧往东边去了。 何楚楚挨着墙,挪到巷子口,一个大牌坊立在眼前,还真是高调,烟花之地也立牌坊。 话说回来,自己和这种地方也太有缘分了,这都是第二次光临了。 何楚楚拿出手帕,捂着嘴,往里面走去,前面倒是挺幽静古典,越往里,脂粉味道越浓,灯光越暧昧,每家店前都立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摸着厚厚的粉,边用手帕招着手,边用嗲嗲的声音叫着过往的男子“大爷”。 这些个场面,还真是香艳呢。 走在其中的何楚楚有时也会被门口的女子揩油,走到中段的时候,还有大胆的女子围上来,摸摸何楚楚的屁股。 “呦,女儿家家怎么还来这种地方,你不是来和我们抢饭碗的吧。” 何楚楚赶紧挣脱女子的纠缠,在这种地方躲藏,会被脂粉味儿窒息吧。 没办法,总是在大街上闲逛也不是回事儿,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随便进个店里再说。 何楚楚抬头看了看店招牌,怡红院,这个招牌够红够大够吸引人,顾客应该不少吧,没事,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就你了,还有这个名字,太通俗了,只要是妓院,就是这种名字么,改天自己来给你提个好名字。 何楚楚盯了半天招牌,门口的几个女子忙着招呼客人,没有注意到何楚楚,何楚楚趁这个时候,溜了进去。 进去了,才真正感觉到大型酒肉娱乐场所的奢华。 就像一个大商场,中间架起一个台子,四周全是大红色的幔子,走廊,酒桌旁全是喝酒的男人,每个人左拥右搂着美人儿,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天上人间呐。 何楚楚正张大嘴环视环境,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何楚楚回头一看,一个喝醉酒的胖男人,双眼朦胧,一手拿着酒瓶子,另一个手搂着何楚楚。 “宝贝儿,怎么一个人啊,来,爷陪你。” 何楚楚使出浑身劲儿想挣脱死胖子的怀抱,挣扎了几下,还是失败了。 “放手!” 何楚楚呵斥道。 “呦,宝贝儿发脾气了,要银票是不是啊,爷有,爷多得是。” 说着,从胸口的衣襟里拿出几张银票,在何楚楚的面前晃了晃,吐了口吐沫在手上,数了两张,塞在何楚楚的手里。 何楚楚的火登时冒了出来,这是什么,当老娘是烟花女子么。 “滚!” “呦,死丫头脾气还大。老鸨。老鸨。” 死胖子看何楚楚是个烈性子,大声的喊老鸨。 如果老鸨来了,情形肯定不妙,何楚楚转了转眼珠,用手掩住胖子的嘴,换上谄媚的笑。 “爷,小女子刚刚只是逗爷开心呢。小女子错了,爷就不要生气了,快站在门口都不好,小女子给爷找个位置坐下。” 胖子看何楚楚换了态度,以为是喊老鸨吓住了这个死丫头,得意的不得了。 “你们这些给脸不要脸的小贱货,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早好好伺候爷,爷又怎么舍得跟小宝贝儿生气呢。” 何楚楚被左一声小宝贝儿,又一声小宝贝儿叫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恨不得一巴掌打烂他的嘴。 为了安全起见,何楚楚将胖子引到舞台的正下方坐着,一般人不会来这种显眼的地方躲着,那么我何楚楚便要背道而行。 胖子坐在位置上,拍拍大腿。 “来,宝贝儿,坐这儿。” 何楚楚翻了翻白眼,看看死胖子那俩根粗重的大腿,坐下去,估计和坐在猪身上没什么区别。 “这,爷,小女子腰疼。” “腰疼啊,来,爷给你揉揉。” 说着,咸猪手就往何楚楚腰上伸,何楚楚轻巧的挪开身子,避过了这一手。 “这叫腰疼,别惹爷生气,快,坐下。” 胖子看何楚楚躲的还挺灵活,腰上什么毛病都没有,有点被戏弄的感觉,生了气。 “爷,小女子,真的……” 不等何楚楚说完,胖子又开始扯着嗓子喊。 “老鸨,老鸨。” 何楚楚赶紧用手堵住胖子的嘴,顺势坐在胖子的腿上。 胖子得逞了,摸着何楚楚的后背,何楚楚不想惹事情引起注意,撑过这段时间,御风来接自己,便过去了。 “宝贝儿,爷天天来这怡红院,怎么看着你面生呢,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哦,今天刚来,今天刚来。” 何楚楚随便说,想糊弄过去。 “那好啊,一会儿不就该拍卖你的初夜了么,让爷来帮你开苞吧,爷可是一眼就看上你了。” 开苞,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没想到烟花之地还有个这种变态的规定,平常看电视,古时候的妓女正式开始工作的话,第一晚便是她的开苞之夜,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了个死胖子,还编了个糟糕到不行的谎,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看你出来接客,一定是不讨老鸨喜欢,一会儿爷给老鸨说说,把你拱上台,爷把你开苞之夜买下来,放心,爷会给你个好价钱,所以晚上就好好的招待爷。” 胖子的酒气混着唾沫喷到何楚楚的脸上,何楚楚抹抹脸,不想说什么,要是反抗的话,这死胖子又要喊老鸨了,这么喜欢老鸨,怎么不找老鸨伺候你去,老鸨是你妈啊,何楚楚心里暗暗骂着胖子。 第049章 粉巷(下) 胖子看何楚楚安静的呆在自己怀里,想着自己今晚将得手一个花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停的叫何楚楚给自己添酒。 何楚楚一边给胖子添酒,一边不停的回头看门口,等待御风或者亦王爷来接自己。 自己想在,快要变成望夫石了吧。 何楚楚在心里自己挖苦自己。 舞台上响起了音乐声,向台上看去,一个穿着薄纱坦胸露乳的女子弹着琴,从口中唱出的,也听不懂是什么歌词,不过那种销魂的感觉还是很符合怡红院的特色的,总而言之,就是那种通常在生色场所出现的音乐。 胖子听着音乐,抱着怀中的何楚楚,陶醉的样子写在脂肪堆成的脸上。 “宝贝儿,爷这就叫老鸨来,让你上台。” 何楚楚一听急了,连忙阻止。 “别,别……” 没等何楚楚话说完,胖子又开始扯着嗓门大喊。 “老鸨,老鸨。” 真拿老鸨当你妈啊,没事有事都喊。 何楚楚恨不得扇这顿肥肉两巴掌,要是自己有足够的力气,这会儿说不定就开扁了。 老鸨听到胖子的声音,扭啊扭的走过来,胖子似乎是常客,还没走近,老鸨赶忙打招呼。 “呦,张公子,今天玩得高兴么?” 老鸨走近了,看看坐在张公子身上的低着头的何楚楚,不是自家的姑娘,怎么到这里拉生意了,愣了愣,还是饱含热情的和张公子套近乎。 “高兴,高兴。给,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今晚上,这个姑娘的花苞,爷先定了。” 胖子把银票塞进老鸨的手里,老鸨本来还在纳闷这是哪来的女子,看见银票,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人肯出钱,管他谁家的人。 何楚楚低着头,感觉到老鸨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打量,不敢做声,心里干着急,这会儿还能顶住,再过个一时半会儿,御风还不来接自己的话,该怎么逃出这个地方。 “老鸨,一会儿让爷的妞上台,也让其他人看看,叫叫价钱,不过,最后得落到爷我的手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老鸨摩挲着手中的银票,高兴的不得了,张公子让叫价钱,这是好事,还能抬高点,赚的多点,再加上这个女子是白捡来的,可是个利润大的生意。 “是,是,爷都是老熟人了,我还不知道怎么伺候爷,让爷开心么。” “好了,好了,去准备,去准备,马上就让我的宝贝儿上台。” “唉,唉。” 老鸨一边答应,一把伸出手在何楚楚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还算是个小小的示威。 老鸨走后,何楚楚从胖子怀中站起来,笑着对胖子说。 “爷,因为要上台,小女子有点紧张,小女子去解决一下内急,一会儿过来陪爷。” 说完,转身就走,何楚楚边往门口走,边纳闷,自己走了,这个死胖子连拦都不拦,看来是喝多了,放低防线了。 何楚楚走到门口,正要迈出门槛,四个大汉堵着大门,恶狠狠地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没见过这种阵仗,哆嗦了一下,这个地方好进不好出啊。 “怎么了,想走?” 旁边传来老鸨怪里怪气的声音。 何楚楚回过头,老鸨已经站在身后了。 何楚楚站在原地,老鸨一点点逼近何楚楚,走到跟前,瞪着何楚楚,何楚楚连忙小声辩解。 “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你应该很清楚。” 老鸨淡淡的笑笑,扭了扭手中的手绢。 “进了这个门,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你最好看看清楚我是谁?” 老鸨看何楚楚吓唬自己,上下打量了何楚楚几眼,笑出声来。 “看看你这衣服,和我们这个怡红院太合适了,我们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呢,你看姑娘们穿的衣服,比你身上的好千百倍了,你在这里尽管吃尽管住,生活可安逸着呢。” 何楚楚被老鸨逼得一步步后退,退到门口,都快贴到大汉的胸膛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老娘我可已经收了张公子的定金,你要是能拍到五百两,就让你做怡红院的头牌了。玫瑰。” “玫瑰?” 何楚楚满脸问号,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个玫瑰。 “玫瑰,就是你的艺名了。你们四个,把玫瑰姑娘带到后台,让老娘来给她补补妆,等会儿上台卖个好价钱。” “是。” 后面四个大汉应声后,便架着何楚楚往后台走,何楚楚被抬在半空中,使劲儿蹬腿,老鸨跟在身后,风情万种的扭着屁股。 到了后台,何楚楚被按在椅子上,老鸨拿出胭脂,毫不手软的往何楚楚的脸上抹去,何楚楚挣扎不动,无奈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朴素的脸,硬是被老鸨涂成了猴屁股。 涂完了胭脂,老鸨又拿出红色的彩纸,对着何楚楚命令道。 “张开嘴。” 何楚楚咬紧牙,顽固地摇摇头。 “张开嘴。” 何楚楚还是不动弹,老鸨也不生气,轻蔑的笑笑。 “你不张嘴,就别以为老娘真的就没有办法给你抹上。” 老鸨把红色的彩纸放在自己中,用唾沫沾湿,红色在彩纸上晕开,老鸨用手指沾了沾晕开的颜色,涂在一直顽强抵抗的何楚楚的唇上。 “最好给老娘老实点,给我看着她,一会儿听我说有请美人出场,就把她带上来。” “是。” 四个大汉齐声应道。 吩咐完事情,老鸨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扭着屁股走上台去。 台上正在表演的姑娘看老鸨来了,停了手中的动作,老鸨站在台上,拍了拍手。 “各位公子哥,晚上好。” 麻酥酥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台下客人的注意,一直等着这一出的胖子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老鸨给胖子抛了个媚眼,接着说。 “今晚,可是个好日子,大家又有新人可以看了,这样,先将这美人儿请上台来,让大家验一验。” 后台呆着的大汉听到老鸨的话,将何楚楚带到台上,大汉站在何楚楚身后,也不走。 何楚楚看着早已聚满人的台下,黑压压一片,心里忐忑不安,环顾四周,不见御风或是亦王爷的半点踪影。 老鸨以防何楚楚逃跑,拉着何楚楚的手。 “大家都看到了吧,是个不错的美人儿哦。为了不让各位客官久等,咱们长话短说,美人儿今晚归谁,就看大家的意思了,开始叫价吧。低价五十两。” 何楚楚火大的看着一旁怪声怪气的老鸨,还真的开始叫价啊,叫价也就算了,老娘起价就只值五十两。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御风和亦王爷是出了什么事情么,这个时候都不来,如果真的出了变故,来不了了怎么办。 底下的顾客纷纷开始叫价。 “六十两。” “七十两。” “八十两。” 到了八十两,就停下来了,何楚楚心里十分不爽,你们个酒肉公子,自己就这么点价钱啊,真是不识货呢。 “各位客官,你们看看,玫瑰姑娘都不高兴了,客官们叫的价钱没有什么吸引力呢。” 老鸨也很恼火,还指望能抬点价格,多赚点,谁知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讨彩头呢。 “一百两。” 坐在下面的胖子慢悠悠的举起手来。 “一百二十两。” 另外一个脸上沟沟壑壑,额头冒着油的大叔也太高了价格。 咦,这个长相,还真不如刚刚的死胖子呢。 何楚楚心里想。 “一百三十两。” 胖子看有人和自己叫板,继续加价。 何楚楚在台上皱着眉头看着下面,自己感情就是块儿猪肉么,关键是猪肉涨价都比这快。 第050章 暗战(上) 御风离开了何楚楚,直奔亦王爷的方向,飞奔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人的踪迹,御风停下来,看看四周,处在一片竹林里,除了风儿吹动竹叶的沙沙作响,听不到任何打斗或者是说话的声音,自己的脚程也不慢,亦王爷还带着珍珠,这么些时间,大概也只能到这里,人都到哪里去了,连跟踪的人影都不见一个,难倒已经结束了。 御风猜测了种种可能性,不敢轻举妄动,躲在几根粗壮的竹子后面,莫不是自己先到了,等等再说。 不到几分钟的样子,后方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看来,有人追来了。 御风屏住呼吸,埋低身子,眼睛向着出声的方向,天黑,加上竹林里的竹子非常茂密,月光都撒不进来,御风虽然努力地看向前面,但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还是无济于事。 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爷,您还好吧?” 通过这句话,御风肯定了来者,正是亦王爷,但听这话中,似乎王爷受了伤。 御风学着鹧鸪叫了一声,前方躲着的人,转向这里,也回了一声鹧鸪叫。 “出来吧。” 是亦王爷的声音。 御风赶紧跑到亦王爷的身边,亦王爷的右臂受了伤,珍珠扯下裙摆上的布料,为亦王爷包扎,伤口很深,血顺着亦王爷的手臂往下流,空气中弥漫这咸腥的味道。 “王爷……” 御风正要问亦王爷发生了什么事,亦王爷伸手晃了晃,示意御风别说话,御风点点头,知道后面还有人,靠着竹子,小心提防。 不一会儿,伤口包扎好了,不能说话,还好两人离得很近,可以看到对方动作,御风打了几个手势,询问大体情况。 亦王爷伸了十个指头,之后缩回去六个。 御风点了点头,领会了王爷的意思,是个跟踪者,已经解决了六个。 亦王爷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紧靠在竹子旁的珍珠。 意思是她的主人呢? 御风无奈的摇摇头,做了个躲藏的手势,亦王爷舒了口气,要赶快解决这里,说不定何楚楚那边会出什么乱子呢。 风依旧吹动着竹叶,竹叶不停歇的奏着乐,三人靠着竹子,看着四周,随时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最后四位跟踪者仍不死心,摸索到了这里,双方都不说话,但跟踪者的脚步声明显的暴露了位置。 追踪者显然对这里不熟悉,听脚步声,似乎是分开搜索亦王爷,那,就将这四人逐个击破。 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怎的,一旁的珍珠突然出了声。 但下一刻,就被亦王爷捂住了嘴巴,亦王爷严肃的看着珍珠,珍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 但为时已晚,这一小声的暴露露出了马脚,追踪者显然知道了位置,其中两个向这边靠拢,另外两个要不是转了方向,就是停住了脚步,天太黑,能见度很低,御风和亦王爷只能靠声音分辨方位。 脚步声一点点的近了,应该是两个人,亦王爷和御风四目相望,彼此点点头。 如闪电般挪移到跟踪者身后,一手捂着他们的嘴,另个手中的匕首在跟踪着的颈脖上麻利的划下去,血从脖颈处的动脉喷薄而出,染红了衣袖。 做完这一切,御风和亦王爷轻轻的将尸体放倒在地上,顺势躲在原地,等待下一个猎物。 亦王爷回忆刚刚在躲第一波袭击者的时候,个个下手狠毒,招招致命,似乎每个杀手和自己有天大的仇恨,右臂上的伤,便是杀手从后背投掷暗器中伤的,不过,幸运的是,暗器上没有毒,并不至于致命,但伤口太深,自己已经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要速战速决,解决这里,去另一个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的女人。 亦王爷摸摸隐隐作痛的右臂,刚刚的袭击牵动了手臂上的肌肉,伤口被扯开,又开始流血,剩下的两个人,一定要留一个活口,半死不活也行,只要能开口说话,一定要从他嘴中敲出幕后之人,否则,这次暗战算是白费力气呢。 躲在一旁的御风同样很担心亦王爷的状况,从刚刚的伤口看来,亦王爷伤的不轻,平时亦王爷就有贫血的症状,从叉路口分开怎么也有半个时辰,如果在这里再耗下去,亦王爷必定会虚脱,剩下的两个人,必须一刀致命。 另外两个跟踪者似乎闻到了不对劲的苗头,转向这边,但没有往前走。 亦王爷和御风等了半晌,仔细听竹林里的动静,一无所获,忽然,在亦王爷的正上方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亦王爷抬头一看,两个人正顺着竹竿往下飞速的滑行,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刀尖正对自己。 亦王爷一个飞跃,跨到另一个竹竿上,纤细的竹子经不住王爷的重量,一晃一晃的往下弯曲,亦王爷打了个踉跄,两个跟踪者抓住这个时机,飞身向亦王爷刺去。 御风所处的位置在跟踪者的身后,在跟踪者跃身而起的那一刻,从袖子中拿出两把尖刀,甩了出去,一个正中腰腹,跌落在地,另一个则被刺中了脚踝,强忍痛楚继续袭击,只剩一个敌手,并不会造成亦王爷的威胁,亦王爷轻巧的躲过这一刺,返身一刀,刺中跟踪者的脖颈,跟踪者跌落下去,倒在地上,闷哼一声,断了气。 另一个被刺中腰腹的跟踪者因为痛苦,在地上蠕动着,御风将他踩在脚下,扯下面罩,居然是个女子。 亦王爷来到这个女杀手的身边,冷冷一笑,女杀手被踩着,动弹不得。 “说,是谁派你来的?” 女杀手不说话,但拼命的往另一个跟踪者跌落的方向移动。 亦王爷摆了摆头,御风将另一个跟踪者的尸体拖过来,拿下面罩,亦王爷靠近看了个仔细,似乎有点熟悉,正是在驿站酒店看到的那对年轻夫妇。 这个男杀手明显已经断气,亦王爷惊觉不妙,女杀手断然咬断自己的舌头,歇了气。 “王爷,这女子死掉了。” 御风在女杀手的鼻子下探视了下,没了呼吸。 “恩,保险一点。” 御风领会到亦王爷的意思,拿出一把刺刀,插入女杀手的胸膛。 摸索来的珍珠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趴在地上哭起来。 亦王爷冷漠的看了看珍珠,御风怕亦王爷烦躁,赶紧扶起珍珠,稳住她的情绪。 “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得到些线索,早知道,就不一刀要了这个男人的命了。” 亦王爷愤愤的看着地上的两个尸体,想起什么,蹲了下来,撩开两人的袖子,冷冷的笑了一下。 图腾,又是落厉天的图腾。 “早知道是这样。” 亦王爷自言自语道。 是真的还是计谋,亦王爷在林子里面踱着步,闷闷的想着。 御风觉察到亦王爷的异样,同样撩开袖子看了看,惊住了,和上次在树林中偷袭王妃的人身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王爷,您看?” 御风也仔细分析了一下,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亦王爷摇摇头,显然两人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但,还不能轻易的下决定。 亦王爷忽然想起什么。 “她在哪?” 御风反应过来,只顾着想问题,把王妃这茬给忘了。 “回王爷,在粉巷里躲着。” “粉巷?” 亦王爷皱起眉头,不得不佩服何楚楚这个丫头,藏身的地方都选的如此特别。 “是,王妃说那里人多,混在里面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不会才怪。” 亦王爷揉了揉眉头,这种低智商的女子怎么会被自己遇上,就算遇不到仇家,都会遇到嫖客的。 “你带着珍珠回宝月酒楼,我去找她。” 亦王爷看一直瘫在地上的珍珠,带着她去找简直太麻烦了,不如先让御风把她带回去,好好休息。 御风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是王爷下了命令,又不敢违抗。 “是,王爷,我们的人应该也赶粉巷附近,万事小心。” 亦王爷轻轻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右臂,也不管身上溅到的血渍,赶紧赶往粉巷。 御风本想和亦王爷一起去,照顾亦王爷的安全,但眼下还有个失了三魂六魄的珍珠,只好先将珍珠安顿好。 亦王爷在粉巷口停下,躲在暗处的几个商人摸样的人站出来,齐齐的向亦王爷行礼。 “参见王爷。” 亦王爷打量着商人装扮的男子,低声询问。 “王妃现在在哪里?” “回王爷,小的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跟进去,一家一家的搜?” “回王爷,小的也刚到,在桥那边,遇到了阻拦,但在那边已经全权解决掉了。” “几个人?” “回王爷,十个,从一个喽啰嘴里得知,这次行动他们派出了二十人。” 二十人,自己还真是受到了贵宾待遇,派二十个人来围剿自己,幕后之人还真是给自己面子。 “恩,知道了,现在跟我进去,一家一家的搜,知道王妃的位置,立马向我报告。” “是。” 第051章 暗战(下) 亦王爷走在粉巷的街上,站街的女子纷纷围上来,走近了,看到亦王爷这张完美的俊脸,纷纷往亦王爷怀里依,亦王爷冷着脸,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何楚楚的人影,心里着急,大力的将投怀送抱的女子推出去。 “放肆。” “哟,爷,别生气,不喜欢那种风味的,你看我怎么样啊。” 真是倒下一个,起来千千万万。 亦王爷没有了玩了的心情,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在竹林的一场战斗又扯开了伤口,现在情绪自然焦躁无比。 “滚开。” 亦王爷一心想找到何楚楚,朝着围上来的女子大吼,随从们听到后,赶紧围过来,将亦王爷围在中心,继续向前寻找。 走到粉巷尽头,只剩怡红院最后一家没有搜查,亦王爷走进大门,台上站着的正是何楚楚,台下居然还在竞价。 此时胖子和四十岁大叔正在相互抬杠,价钱已经叫到了五千两,何楚楚无聊的站在台子上,听着越来越高的价格,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接自己,等会儿自己怎么从这胖子或大叔的虎口里逃出去呢,正苦恼着,何楚楚瞟了一眼门口,正好看到进来的亦王爷,何楚楚愣住了,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老鸨看到这一幕,使劲儿掐了掐何楚楚的大腿。 “死丫头,哭什么哭,刚刚还嬉皮笑脸的,这会儿少给老娘触霉头。” 何楚楚狠狠地瞪瞪老鸨,亦王爷是怎么回事,不但不来帮自己逃脱困境,反而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喝茶。 何楚楚心里的委屈爆发,刚好胖子叫到了六千两的价格,何楚楚看着安心喝茶的亦王爷,气不打一处来。 “等等。”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竞价的男人们纷纷看着何楚楚。 “六千两就六千两,我跟你走。” 胖子得了胜利,虽然比预想中的价格贵了许多,但赚全了面子,肥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容。 “哟,既然玫瑰姑娘心里有了人,那咱们就做个成人之美,我宣布,玫瑰姑娘的花苞之夜是张大公子的了。” 台下一片叹息,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何楚楚被大汉带到了胖子面前,虽然比预想的价钱高了许多,但何楚楚的举动给胖子长了脸,胖子的大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容,伸手揽过何楚楚的细腰,何楚楚看了看低头喝茶的亦王爷,连一点救自己的想法都没有,真是好同志啊。 何楚楚生气到了极点,明明看自己被别人这样摸来摸去的侮辱,连阻止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这个臭脸心里是怎么想的。 “宝贝儿,怎么了,放心,不要怕,爷晚上会好好疼你的。” 何楚楚顺势坐到胖子的大腿上,强忍住想吐的感觉,带着笑给胖子添上酒。 “谢谢爷了。” 胖子似乎被何楚楚的举动感染到,来了感觉,打横抱起何楚楚往二楼的客房走去,何楚楚惊叫一声,看着亦王爷,亦王爷则搂着身边的女子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何楚楚这里。 何楚楚在胖子的怀里拼命挣扎,胖子感觉到何楚楚的反抗,抱的更紧了。 “宝贝儿,别急,我们马上就到房间了。” 感情胖子把自己的反抗当做撒娇了,何楚楚明白,在男人上火的时候,乱动是会犯了大忌的,想到这儿,何楚楚只能老老实实的窝着,等到了房间的时候,再找机会逃脱。 被胖子抱到房间,何楚楚被胖子摔在床上,眼看着面前的这座肉山要扑向自己,何楚楚一个轱辘滚到床头,胖子扑了个空,和床来了个亲密接触,何楚楚感到床晃了三晃,胖子因为搁在床边,一阵吃痛,何楚楚听着那响声,还好闪得快,闪的不快这会儿已经成肉饼了,另一方面,自己打心眼里挺心疼这张床的,撑住啊。 胖子因为何楚楚一闪,被床撞痛了胸口,心想非要吃掉这个小妖精不可,笑着脸凑过去,何楚楚使劲儿往床里边躲,一张饼一样的大脸凑到自己面前,看着真够油腻的。 不行,得想办法支开才行。 何楚楚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酒壶,对,就你了,是你这个死胖子逼我的,老娘非要把你灌到桌子底下不可。 回过头来,大脸离自己只有五厘米的距离,这个猪,毛孔粗大啊,都能看见黑头了,何楚楚用脚抵着胖子的肚子,一边调笑般对胖子说。 “爷,你太心急了,我们应该先找点玩意儿助助兴。” 胖子一听,心里乐呵了,这丫头还挺有情趣嘛。 何楚楚满脸堆着笑,心里把胖子诅咒个半死。 “那宝贝儿你说,我们玩点什么呢?” 何楚楚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壶。 “喝酒。” “喝酒?” 面对面前的美人儿,酒对胖子就没有太大吸引力了。 “爷,你不是喝不过玫瑰才没兴趣的吧,想我玫瑰,可是粉巷里喝酒数一数二的人物。” 何楚楚故意说得很夸张,还做出很不屑的表情。 当说道我玫瑰这几个字的时候,怎么这么别扭呢。 何楚楚打了个哆嗦,多半是被自己的语气恶心的,但激将法这招明显有了效果。 “是么,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海量。” 胖子被激将到,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前坐下,招手让何楚楚过来,何楚楚走过去,拿起酒壶给胖子的杯子里斟满酒,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半,熟料胖子眼尖,不满意。 “宝贝儿,你不是要耍诈吧?” 何楚楚讪讪的笑着,又倒了一点。 胖子举起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何楚楚趁他仰脖子喝酒的时候,将酒扬到了背后。 胖子放下酒杯一看,何楚楚的杯子已经空了,连连称赞。 “宝贝儿真是好酒量啊。” 何楚楚故作谦虚。 “和爷比起来,玫瑰差远了呢,今天给玫瑰个机会,让玫瑰赢过你。” 胖子的自尊心还挺强,一听何楚楚要赢过自己,卯足劲儿要和何楚楚拼一场,何楚楚一边温顺的倒酒,在心里暗骂死胖子猪头。 就这样一来二去,何楚楚给胖子斟了不下十几回的酒,胖子杯杯都一饮而尽,何楚楚则机灵的扬到了背后,偷偷会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上都积出来一滩水了,浪费酒水,罪恶啊。 偶尔躲不过,喝了一杯,辣的直烧心呢。 但胖子的酒量真不是盖得,转眼间一壶完了,胖子还挺立在位置上,没有丝毫喝倒的趋势,何楚楚慌了神,拿着酒壶往门口走,却被胖子拉住。 “宝贝儿,往哪走啊?” 何楚楚一边试图挣脱胖子的咸猪手,一边往外挪。 “哦,爷,我们酒喝完了,我去再装一壶。” “不用了,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歇着吧。” 这个台词怎么就这么熟悉呢,何楚楚咧着嘴看着眼前的胖子,胖子喝了这么多酒后,还要做那种事情,何楚楚真是遇到喝酒的对手了。 “爷,不是还没有尽兴呢么,我去去就来的。” 何楚楚说着往门口走,死胖子怎么都不松手,何楚楚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胖子抓着的手,掰开后,胖子又换另外一个手抓,真是服了你了,何楚楚实在忍不了了,火冒三丈。 “喂,松手啊,死胖子。” 胖子虽然酒醉,但意识是清醒的,一听有人辱骂自己,本来嬉皮笑脸的,一下子换了表情,变得凶神恶煞。 一巴掌挥到何楚楚的脸上,何楚楚被打得爬在地上,酒壶也碎了,何楚楚的双手正好压在碎片上,血慢慢地从伤口渗出来。 何楚楚觉得痛,回头一看,自己的手流了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来着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打。 胖子见何楚楚不动弹,愣在那里,高兴地哈哈大笑。 “贱人,你见棺材不掉泪,跟爷玩把戏,你还嫩着呢。” 说着就去拉扯何楚楚。 何楚楚自然不依,死命挣扎,抗拒,愤怒的抬起头来,盯着拉扯自己的胖子。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何楚楚恶狠狠地语气倒是震住了胖子,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胖子不以为然的笑笑。 “宝贝儿,爷当然知道,爷要一亲你的芳泽呢。” 说着,嘴就往上凑,何楚楚奋力推开,手指着胖子,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我是谁,我是王妃。” 胖子撇了撇嘴,地上的女人是疯了,还是傻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哟,宝贝儿,你想当王妃啊,可以可以,跟了爷,你就是王妃了哈。” “你!无耻!” 何楚楚算是遇到真正的无赖了,亦王爷虽然也有无赖的特质,但和这个胖子比起来,君子太多了,可是,亦王爷到底为什么这会儿还不出现,明明看到了自己,却不出手相救,这种袖手旁观的做法难免让何楚楚感到心寒。 趁着何楚楚愣神的空挡,胖子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回过神来看见一个大脸对着自己,又吓得往后躲了躲,胖子看何楚楚不再辩驳,以为何楚楚怕了。 第052章 昏厥(上) 何楚楚被胖子从地上扯起来,打横抱起,再一次扔到床上,何楚楚的手支着床,血流在了白色的床单上,压在伤口,疼个半死。 “贱女人敢在爷面前耍把戏,看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完,就往何楚楚身上扑去,何楚楚手掌太疼,整个胳膊都没有劲儿,胖子倒在自己身上,跟一座肉山压下来没什么区别。 且不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光压也会被这头死猪压死。 何楚楚看胖子来硬的,奋力反抗,使劲儿捶打胖子,胖子捉住何楚楚的两只手,何楚楚动弹不得,但仍旧扭着身体反抗,胖子色心大起,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解何楚楚的腰带,手一被松开,何楚楚立马捂住胸口,胖子粗暴的扯开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浑身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方向,难倒自己的命运真的是如此,那自己看着门口,又是在期待什么呢,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胖子忘情的亲着何楚楚白玉般的脖颈。 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何楚楚睁开眼睛,亦王爷赫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愤怒。 胖子听到踹门的声音,从何楚楚身上下来,被亦王爷的气势吓倒,恐惧的看着门口站的亦王爷。 随即破口大骂。 “谁,敢来坏爷的好事。” 亦王爷掀起衣襟,慢慢地走进来,胖子不知怎的,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叫骂道。 “你是谁,快滚出去,不要坏了爷的好事。” 何楚楚木然的看着接近的亦王爷,他终于肯来了,但现在的自己,全身凌乱,要怎么解释,要怎么说,如若他早来一会儿,自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何楚楚只是看着亦王爷,一动不动,连向他轻轻说一声“救我”的力气都没有。 亦王爷看了看沾着血的床单,眸子里闪过凶狠的光,拿出袖子中的钢刀,上前一步,冰冷闪光的刀尖抵着胖子的喉咙。 “你再说一遍。” 胖子看来着不善,早吓得尿了裤子,但还是不肯丢气势。 “来人啊,来人啊。” 亦王爷冷冷的笑了笑,指了指门口,胖子看过去,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透过纸窗,可以看到站立的守卫,但显然不是自己的人或者怡红院的,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个妞你看上了,就拿去吧。” 亦王爷看了眼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何楚楚,眼里充满怜爱。 转过脸,含着凶狠的光盯着胖子,看的胖子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本来已经不想杀人,今晚,就用你来做终结,跪下。” 胖子一听要杀他,吓得腿一软,乖乖的跪在亦王爷面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亦王爷咬着牙忍着即将爆发的火气警告胖子。 “我也会让你死的明白,床上的女子是我的夫人,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胖子惊恐的摇摇头,看着眼前拿着刀的男子,英俊的脸,月白色的袍子上有点点殷红色的斑点,看清楚了,是血迹,知道今晚难逃一死了,颓丧的低下头,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亦王爷。 “你是亦王爷。” “是,正是本王。” 胖子虚脱了,精神错乱的已经分不清这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失声笑了起来。 “你是王爷,你是王爷,你是王爷。” 说道最后,竟哭了起来。 突然转过身,朝床上的何楚楚磕头,用了很大的力气,头撞击地上发出“嗵嗵”的声音,不一会儿,额头一片红肿。 “王妃,王妃,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侮辱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开开恩,饶小的一命,小的余生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胖子无比热切的眼神盯着何楚楚,何楚楚面无表情,眼里充满愤恨,是对谁的呢,迟来的亦王爷,还是这个该刮千刀的卑鄙无赖。 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何楚楚都有狂抽一顿的冲动,算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胖子看求何楚楚赦罪已经没有希望了,抱着亦王爷的大腿,嚎啕大哭。 亦王爷没有因为胖子神经错乱般的哭泣手软,邪邪的笑容在嘴角闪电般绽放,恢复冷冰表情的时候,胖子已经倒下了,血从伤口潺潺涌出,亦王爷轻轻的踢了踢胖子的尸体,拿起床单一角,擦了擦钢刀,放进袖子中。 亦王爷回头看着何楚楚,一如当初的面无表情,闭着眼睛,完全忽视这一出残忍无比的戏码,听到异样的声音,睁开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胖子,却没有丝毫想法,不觉得残忍,也没有为胖子感到怜惜,亦没有觉得亦王爷做的过分。 亦王爷不做声,叹口气,走到何楚楚身边,看到何楚楚身上的衣服被撕破,用被子裹住何楚楚的身体,何楚楚如木偶般一动不动,亦王爷紧紧地抱住何楚楚,麻木的何楚楚感到亦王爷温暖的怀抱,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血是怎么回事?” 亦王爷低声问道。 何楚楚无力的抽动嘴角笑了笑,没有想到他问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心里的疲惫感如流水般扩散开来,全身都是凉意。 何楚楚不想说话,亦王爷打开被子,想看个究竟,何楚楚挪挪身子,苦笑着闪开。 “王爷,请回吧。” 亦王爷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直直的看着何楚楚。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亦王爷冷冷的抬起头,没有要安慰何楚楚的意思。 “从认识你,你就是个冰山,冷酷无情,没有感情,后来渐渐发现你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让别人掌握你的感情,掌握你的想法,你的下一步动作。我和你在一起那些日子,你就当照顾个朋友,也应该在刚刚胖子抱我上楼的时候出手相救。只是没有想到,你非要等到最后,是,这血是我的。是我的。” 何楚楚紧盯着亦王爷,用力吼出心里的话。 亦王爷呆在原地,依旧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你不如不要回来,等到戏演到最后才来,是为了让我加深对你的感激么,那么你的算盘就打错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宁可没有来过这里,没有遇到过你这个冷血的坏蛋。” 何楚楚大声的哭出来,用手抹抹眼泪,手上的血依旧在流,被何楚楚抹在了脸上,混着泪,和着何楚楚仇恨的眼神,深深地陷在亦王爷无神的眼眸中。 “够了。” 亦王爷张开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你应该知道,是你自己选错了地方。” 何楚楚听罢,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极品了,这也是人说出来的话。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即使流落在这种地方,我也会过得比在你身边好一千一万倍。” 亦王爷眨眨眼睛,看着崩溃的何楚楚,沉默了一下,上前抱住何楚楚,何楚楚撑起双手,想隔开亦王爷,亦王爷加大力道,将何楚楚箍在怀里。 “放手啊,坏蛋。” 何楚楚不能动弹,但嘴还是能说话的,这种走了一个来了另一个的方式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收到教训就好,你话太多了。” 说完,亦王爷俯身,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何楚楚的唇,何楚楚正在气头上,又被人吃豆腐,吃了亦王爷的心情都有,感到亦王爷的舌头要伸进来,一口咬了下去。 亦王爷感到疼痛,也不松口,依旧吻着何楚楚,两人的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过了一阵子,亦王爷放开快要窒息的何楚楚。 何楚楚在亦王爷的怀里喘着粗气,一边气呼呼的瞪着非礼之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何楚楚无奈的看着一直不肯松手的亦王爷。 “没有要做什么,今晚月色如此美好,不如就在这里圆了房也好。” 亦王爷带着一脸坏笑望着何楚楚。 何楚楚心里绝望了,到底自己遇上的是什么人,上一秒冷血到死,下一秒又变得痞里痞气。 “放手了。” “不放。” “放手。” 何楚楚重复刚刚的话。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的眼睛,突然变得很认真。 “你不知道,被本王这样禁锢在怀里,没几个。” “没几个,那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何楚楚听到这句话,心里是觉得有那么点小鹿乱撞的感觉,但考虑到以前的自作多情,今天这种事情,也只不过是他神经错乱般打趣而已,也就随便找了句话敷衍过去。 “恩,说的对,是有那么几个人。从别人那学来的这招还真不错。” “什么招儿?” 何楚楚听不懂亦王爷究竟在说什么。 “女人若是发了脾气,就抱紧她,堵住她的嘴。” 何楚楚突然想到在微博上似乎也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想不到在这个朝代,已经有人总结下了,这种人,肯定是阅女无数的高人来着,不过,话说回来,刚刚自己那股火气不知道发到哪里去了,要不捡回来,继续发。 “你听谁说的?” “不告诉你。” 亦王爷居然玩起了俏皮,简直少见。 第053章 昏厥(下) 何楚楚对卖萌的亦王爷彻底没了想法,对这种有时天晴有时天阴的人,应该直接给予彻底的鄙视,翻了记白眼摇了摇头。 “不说算了。” 眼睛瞟到躺在地上的胖子身上,反应过来,亦王爷刚刚杀了人的。 再看了看大门,是关着的,还好,那就是说刚刚那一幕也没有人看到。 “他真的死了。” 亦王爷松开抱着何楚楚的手,何楚楚重获自由,蹲在地上捅捅胖子,胖子也不动弹。 “真的死了?” 亦王爷对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一向不屑于回答,保持沉默。 “怎么办,杀了人,在这个什么怡红院闹了事儿,杀了人,犯了法,就算逃的出这里,总会有人来抓我们吧,我们怎么办。不如就此散伙,各寻前程吧。” 何楚楚心里感到一阵痛快,谁让这死猪刚刚那样对自己,不过赖好也是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教育教育说不定胖子也能走上正道的,摆脱了刚刚麻木的情绪,现在何楚楚心中满是正义的主张。 另一方面,亦王爷虽然是个王爷,前几次杀的是杀手就不说什么了,但这一次,这个胖子算是个一般百姓吧,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可如何是好? ! “怎么就随随便便要了他的性命呢?从此我们是不是就要踏上亡命天涯了?” “今天二十个人要来取我们的性命,他们岂不是也很随意。要亡命什么的你自己去吧,本王用不上这两个字。外面站着的,都是我的人,我大可大摇大摆走出去。” 二十人,何楚楚摊开手掌,只有十个,还不够数,原来从一早上,亦王爷说有人跟踪是真的,那,不用亡命也是真的? “真的?” “都已经死了,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这个胖子,触犯了本王,也一定要死的。他刚刚抱着我的腿,就是有心刺杀我,当然该死。” “胖子要刺杀你?” 何楚楚突然后悔自己闭着眼睛,没有看清点细节,回头还能用作呈堂证供。 “我说是就是。” 搞半天是假的,何楚楚看着面前说取别人性命就像喝白开水一样清淡的亦王爷,真是无语,转念一想,亦王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朝野之上,不只有多少人惦记着亦王爷肩上的这颗脑袋,这种事,是互相惦记的。 “我懂。” “我之所以来得晚,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你也要知道,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混,有的时候,你反而会被自己兜进去。” 何楚楚顿时无语,绕了一圈子,又回到教育自己身上,这个亦王爷还真是个政治家的材料呢。 “这个我也懂。” 何楚楚无奈的低头认错,怎么自己一个这么有主见的女子,在亦王爷面前充满了挫败感呢。 “等等,你的脸怎么越来越苍白。” 何楚楚这才注意到亦王爷的右臂上绑着纱布,由于刚刚使了刀用了力,又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你受了伤?” 何楚楚指着亦王爷的伤口,脸色苍白的像张纸一样,估计流了不少血了。 “我找找这个屋子里,看有没有药粉,有没有药箱,你先坐下。” 何楚楚将亦王爷按到床上,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最终,居然幸运的让何楚楚在柜子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确实是瓶瓶罐罐。 但是,郁闷的是,哪瓶是,哪瓶不是,何楚楚将每一瓶都打开,嗅了嗅,都没有味道,心一横,将整个木盒子搬到亦王爷的面前。 亦王爷因为失血过多,眯着眼睛积蓄精神,被何楚楚摞箱子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何楚楚将整个屋子里类似于装药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有几个打眼一看就不是,何楚楚也照搬不误。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哪一个是药,但在这之中,总有一个是吧。还得麻烦您老人家看看。” 何楚楚看着桌子上客观的瓶子数量,基数大的话,总会对上一个的。 亦王爷彻底无奈了,这种普遍撒网的事情,还真的只有这种人才能做出来。 亦王爷都没有拿起瓶子看,伸手指了指一个红色的瓶子。 “它?” 何楚楚拿起瓶子,这个瓶子本来自己不想拿过来的,这个红色看起来就很不舒服,谁用这么喜庆的颜色去装药呢。 “是它。” 亦王爷无奈的吐出两个字,看着何楚楚拿着药瓶若有所思的样子,更坚定了她是猪的信念。 “你确定?” 亦王爷不晓得自己的忍耐力这么好,居然可以和何楚楚在一瓶药上争论半天。 懒得说话,亦王爷只是点了点头。 何楚楚打开瓶子,闻了闻,又伸到亦王爷的鼻子底下,示意亦王爷再鉴定一下。 亦王爷再也憋不住,语气中明显带着火气。 “我说是就是了。” 何楚楚吓得往后缩一下,是就是嘛,干嘛这么凶。 把药瓶递给亦王爷,亦王爷并不伸手去接。 “干嘛不接?” “难倒要让本王自己敷药?” 何楚楚反应过来,现在的亦王爷和半个残疾没什么区别,让他别着手自己敷药,太不人道了。 “等等,还有一点,不要是瓶子就用鼻子去闻,很多东西都是无味却还有剧毒,长点心眼。” “你是在教我当武林盟主么,又是政治教育又是这的。” “我们以后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我不想你笨的像猪一样,只要一瓶毒药,就可以解决了。” “知道了。怎么今天就这么多话,你的性格还真是善变啊。” 何楚楚小声的呢喃着,一点点解开珍珠系的纱布条,伤口赫然展现在何楚楚的眼前,大约十厘米长度的肉都翻了起来,伤口浅的部分,已经结了痂,触目惊心。 “你不会觉得痛么?” 何楚楚问道。 亦王爷咬着牙,摇了摇头,算是一个回答。 “不用装男人,痛就叫出来。” 亦王爷听到何楚楚的这句话,愣了一下,依旧忍着痛,不做声。 “怎么受伤的?” 何楚楚清洗这伤口,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血水。 “没什么,在打斗中被对方的暗器划伤的。” 轻描谈写一句话,听不出任何伤痛的感觉。 何楚楚不由得在心里配合亦王爷对伤痛的忍耐力,在经过暗战之后,又来到这里找自己,也够辛苦的,刚刚自己捶打他,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但是,假如亦王爷能把对伤痛的忍耐力放一点到其他方面,自己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了。 终于清洗完伤口,撒上药粉,但没有可以包扎的纱布,何楚楚环顾了一下四周,床幔子还挺干净,便拽了一些,对亦王爷嘱咐道。 “忍一下,我会用点劲儿包扎,这样可以把伤口稍微聚合下。” 亦王爷点点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突然有点心疼的感觉,这种情绪又算什么,估计是老妈看见受伤儿子的感情吧。 何楚楚不再多想,将布条的一端压在手下,另一端开始顺着胳膊缠绕,由于自己的手也受了伤,疼的胳膊微微颤抖,亦王爷觉察到,伸手让何楚楚停住了动作。 “我自己来。” “不行的,这样很不方便的。” 何楚楚坚持给亦王爷包扎,亦王爷沉着脸,一副生气的样子,何楚楚放了手,亦王爷接过来,自己一圈一圈,困难的绕了上去。 最后到了打结的地方,一个手没有办法完成,亦王爷简单的将木条的头头压在下一层布下,何楚楚看在眼里,默默地接过来,双手灵巧的打了个蝴蝶结。 何楚楚看着自己打的蝴蝶结,觉得搞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亦王爷看着突然爆笑的何楚楚,往右臂看了看,看到何楚楚的杰作,一副嫌弃的表情。 “不要这种嫌弃的表情啦。” 何楚楚动作一大,不小心打在了亦王爷的右臂伤口上,亦王爷皱了皱眉头,坏坏的笑浮上面庞。 “王妃真是心灵手巧,本王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奖励,什么奖励,诱人的话我就收。” 何楚楚坐在亦王爷旁边,天真的望着他,亦王爷毫不客气的将胳膊搭在何楚楚的肩上,一副我在思考的模样。 “喂,不要趁机占我的便宜。” 何楚楚提出抗议,亦王爷完全不顾,更甚的是还将身体贴了上去,嘴角带着坏笑,看着一脸惶恐的何楚楚,何楚楚不是不想反抗,但考虑到自己反抗动作太大,有可能会误伤到亦王爷,知道他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动作。 亦王爷看着第一次安安静静对待亲昵动作的何楚楚,有点吃惊。 “这就是奖励了。” “哦,把我夹成肉饼就算是奖励了。” 难得亦王爷像小孩子一回,何楚楚和他打趣道。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依旧带着招牌坏笑。 “不满足?” 何楚楚觉得这些对话越来越不对劲儿,还没来得回答,亦王爷整个身体就压了过来,确切的说,他昏了。 第054章 虚脱 何楚楚使劲晃了晃倒在自己身上的亦王爷,完全没有反应,这下可怎么办,这个屋里,除了挺着尸的死胖子,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何楚楚看了看门口,确实有人一直守在门口。 何楚楚将亦王爷轻轻放平躺在床上,跑到门口,打开门,门口一直守着的人看到何楚楚出来,连忙低头行礼。 “王妃千岁。” “没时间千岁了,快进来,王爷晕过去了。” 守卫露出惊慌的神色,没有料到亦王爷一直是强撑这的,赶紧尾随何楚楚进了房间,关上门。 何楚楚回到床边,摸了摸亦王爷的头,微微发烫,难倒是轻度休克的症状,何楚楚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 守卫走到胖子身边,蹲下身子,手指伸到胖子鼻子下面试探了下,没有了呼吸。 又来到床边看了看亦王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王妃,王爷失血过多,我们要马上回宝月楼找大夫才行。” 何楚楚指了指地上的胖子,满脸忧虑的问道。 “这个胖子放在这里可以么?” “回王妃,胖子我们会带走,这里我们来清理,你扶着王爷,先行下楼,稍稍走一段距离,我们随后回到,这样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何楚楚听了守卫的主意,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同时拖两个人,一个尸体,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确实不好出门。 守卫帮何楚楚扶起亦王爷,何楚楚将亦王爷的左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试了最大力气,拽起亦王爷。 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门口,守卫看何楚楚一个人拖着亦王爷确实费劲,派出来一人和何楚楚共同搀扶。 怡红院这种地方真的不是想出就出的,尤其是女人。 何楚楚走到楼下的时候,再一次和老鸨以及四个大汉打上照面,老鸨双手叉着腰,斜着眼看着何楚楚,似乎要看出个金子来一样。 何楚楚小声问一边的守卫。 “刚刚王爷有没有亮身份?” 守卫摇了摇头。 何楚楚毕竟是个现代人,有着杀人坐牢或者偿命的想法,这种时候,当然低调点,将胖子也带走,消失了证据,也就没什么了。 何楚楚撞了撞胆,看着老鸨,笑了笑。 “这位爷看上我了,我跟这位爷走。” 还好,古代只有蜡烛用来照亮,灯光昏黄,也看不清亦王爷是怎么了。 “哟,死丫头还抢手的不得了,怎么这么快就伺候完胖爷了。” “他睡着了。” 何楚楚沉住气,圆着谎。 “哦,可这位爷没给我银子啊,我怎么可能让他把你这个摇钱树带出去呢。” 守卫听到老鸨叫何楚楚摇钱树,是对王妃的不敬,抬起手,要动手,何楚楚眼尖,咳了一声,侍卫收到信号,立刻收了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爷说了,多少银子都可以,只是现在喝醉了,赶明儿给你。” 老鸨听到这话,仰着头笑了半天,从来做皮肉生意都是见到现钱才放人,哪里有明儿给的道理。 “死丫头,这爷靠不住啊,给点定金也是好的。” 何楚楚恼怒的看着老鸨,是个眼色让守卫架好亦王爷,自己在他的前襟里摸了摸,空的,一分钱都没有。 气氛紧张起来,何楚楚的手伸向袖笼,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有啊,一定要有才行啊。 还好今天上天眷恋了一次,何楚楚的手指触到纸票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心里尝尝的舒了口气,是银票。 老鸨看到银票,眼神立马变得闪光,伸手夺过。 “喂,你也太贪了吧。” 何楚楚明明拿出了一沓,一下子被这个老婆娘全部拿去了,少说也有几万两吧。 “还给他点。” 何楚楚伸出手,老鸨只顾着数张数,才不管何楚楚说什么呢,倒是一边的侍卫冒了一头虚汗,这个时候,还要讨价还价,真是贤淑持家的好王妃呐。 老鸨数完,满意的看着何楚楚。 “看不出,你还真是个敛财的丫头,今儿好好伺候这个爷吧。” 何楚楚咧开嘴,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过去,和侍卫夹着亦王爷走出怡红院的大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头实实在在的放下来。 回头看了看怡红院的大招牌,往下又瞟到老鸨那张数着银票兴奋到飘的脸,在正门口啐了口唾沫,这种鬼地方,等老娘下次来就把这里夷成平地。 侍卫满脸黑线的看着啐唾沫的何楚楚,这真的是王妃么,现实流落到烟花之地,又是讨价还价,最后是唾口唾沫示威,简直太奔放了。 继续向前走,到了巷子口,处理胖子尸体的侍卫已经站在那等着了,看到何楚楚来了,连忙弯腰行礼。 “胖子呢?” “回王妃,已经处理了。” “处理?怎么处理的?” “竹林,之前王爷就是在那里遇刺的,这样不会有人追究。” 何楚楚舒了口气,胖子也太倒霉了,连被杀的理由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好了,胖子的事情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就是抢时间将亦王爷送到大夫那里。 “加快速度,我们回宝月酒楼。” 侍卫领了命,替换何楚楚,架起亦王爷,飞速往宝月酒楼方向赶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包月酒楼就在眼前了,又走了两步,看见御风在酒楼门口来回踱步,脚步声引起御风的注意,御风抬起头看见王妃和被架着的亦王爷,赶忙迎上来,抱起亦王爷,就往客房走去,何楚楚在后面赶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到了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得动弹。 珍珠为何楚楚斟了茶,何楚楚拨开珍珠,探头到正在给亦王爷整理的御风身边,焦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马上请大夫吧。” 御风摸了摸亦王爷额头,皱起眉头,看到何楚楚围上来,一脸焦急,手搭在亦王爷的脉搏上。 何楚楚看御风在把脉,不敢说话,等御风的手从亦王爷的手腕上拿下来,才敢出声。 “怎么样?请大夫吧。” “回王妃,我就是王爷的大夫。” 何楚楚看看御风,不是吧,这两人直接也太有爱了,御风真是全能了,又是做贴身侍卫又是私人医生,深藏不露呢。 “你真可以?” 何楚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很是打击御风,御风朝刘海吹了口气,翻了一记白眼。 “王妃,我确实是,王爷失血过多,发着低烧,脉象微弱,轻度休克。” 何楚楚撇了撇嘴角,刚刚自己也是这样下定论的,自己这程度,也是医生了。 “严重么?” “不算很严重,只是缺血引起反应。” 缺血,那补血就好了呗,再一想,这是在古代,怎么会有血袋呢。 “那怎么办?” “王爷估计要昏睡一段时间,还好现在并不晚,我去抓些补气血的药。在此期间,估计王爷会感到口渴,那就拜托王妃照顾一下了。” 御风说完,转身走了,何楚楚和珍珠守在床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盯着亦王爷。 珍珠看着何楚楚的一身狼狈,找出衣服给何楚楚披上,何楚楚这才发觉自己顶着乞丐般的衣服直到现在,接过衣服,换了下来。 “王妃,您受惊了。” 何楚楚听到珍珠的话,心里涌上一阵暖流,握住珍珠的手。 “天灾人祸,都躲不过的,我还好啦,总比床上那个好吧,看看,平时还能和我顶嘴,现在,像张白纸一样躺在床上,唉。” 珍珠扶抚何楚楚的后背,何楚楚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亦王爷,精致的五官都失去了血色,平时的盛气凌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口气而已。 不知怎的,何楚楚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人,哽咽起来。 “王妃。” 珍珠递上手帕,握着王妃的手,看着床上的王爷,轻轻的摇摇头。 “珍珠,你说,亦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珍珠纳闷的看着何楚楚,看到何楚楚眼里的热泪,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亦王爷,心情也沉重起来。 “王妃,珍珠不敢评价。” 何楚楚含着泪,微微笑了笑。 “恩,我来说,认识他,是他接我下花轿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有薄薄的剪子,带着我往喜堂走。晚上,他很凶的打了我一巴掌,后来,我去谈判,坐在他的腿上,听到他的心跳,当然,不得不承认还有我自己的。后来,是他在新月山庄里对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但是,我被的冷漠中伤,决定放弃我们之间那一丝残喘的暧昧。刚刚,他死命撑着去救我,却还有力气教育我。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喃喃的说道,泪顺着眼角,从脸庞滑过。 “他太敏感,太善变,时而冷漠,时而无赖,但在我危险的时候,心里期待的是他,眼里看到的也是他,怎么办,珍珠,我快要被这份习惯和依赖拖垮了,我说过,我会远离他,我会心如止水,可是,看着他这种样子,我心里好难受。” 第055章 低烧 “王妃,不要这么难过了。” 珍珠握着何楚楚的手安慰道,看着何楚楚伤心的脸庞,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做,保持初心还是选择守护他,前者需要无视他,后者需要包容,我做得到么?”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叹了口气,摇摇头。 “王妃,珍珠不知道什么男女之事,但在珍珠看来,每往前走一步,你就更加痛苦,更加难过,珍珠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王妃。” 珍珠真挚的看着何楚楚,而何楚楚的眼光,只定格在亦王爷身上。 “你说的也没有错,每在这里多呆一天,我的心里就越发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我太弱了吧,真正要命的宫斗什么的,我还没有见过,就已经心里憔悴了。” 何楚楚给亦王爷盖了盖被子,走到窗口,往下看了看,抓药去的御风还没有回来,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有三三两两醉汉,左摇右摆的寻找回家的路。 点点花灯还挂在树上,不过大多数已经灭掉了,晚上被追踪者那么一闹,也没有去关注墨知县的烟花。 “这么闹心的晚上,把我的烟花也给搅黄了。” 何楚楚喃喃的说,话语中透着稍许无奈和惋惜。 珍珠不知何时走到了何楚楚的边上。 “王妃,我刚被御风带回来的时候,就放了烟花,在半空中像花朵一样绽开,照亮了整片天空,很漂亮。” 听珍珠将烟花描述的绘声绘色,不过是想帮自己摆脱糟糕的情绪,何楚楚领会到,欣慰一笑。 烟花绽放的时候,自己正和胖子斗争呢吧。 “王妃。” 珍珠小声的唤着何楚楚,何楚楚转过头,把视线从街上移过来,但珍珠确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何楚楚睁大眼睛看着她,含着笑意,看珍珠纠结的样子,很是可爱。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楚楚低下头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捋了捋珍珠额前的刘海。 “说吧。” 珍珠又想了一下,最终开了腔。 “至王爷托珍珠给王妃捎了话。” 至王爷,这个人好久不见了呢,也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动静,自己努力保持的距离明眼人都看到出来,以才智闻名天下的至王爷也不会不懂吧,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话捎给自己。 “什么话?” 何楚楚虽然对至王爷不感兴趣,但对这个信儿的内容还是蛮好奇的。 “至王爷希望你能够帮他。” “帮他?” 何楚楚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露出厌烦的表情,这种事情听亦王爷说的时候就很恼火,怎么这个时候至王爷来提这一茬。 “是的,至王爷不希望你安抚老爷,但至王爷也没有为难你,只是让你立在中间,不要表态而已。”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珍珠,自己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就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珍珠,你到底在说什么?” “王妃,至王爷希望你能中立,不要帮助亦王爷。” 果然经过简化的语句比较符合何楚楚的理解能力,何楚楚听明白了,轻轻的笑笑,有点讽刺的意思。 “他为什么说这些,什么时候说的呢?” 何楚楚生气的问道,珍珠觉察到何楚楚的不爽,赶忙低头解释。 “王妃,至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从京城出发之前,曾派人给奴婢说过这样的话,我也只是帮忙转达而已,珍珠是余家的人,誓死都是效忠余家的,誓死是效忠王妃的。” 听到这样的话着实让何楚楚郁闷了一下,从第一眼见到珍珠,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妹,现在说什么誓死效忠,都是什么时候的古老思想,再说自己从未怀疑过珍珠。 “好了,怎么扯到这么严重的问题上了,什么誓死效忠啊,我只是问问,并没有生气,我是对至王爷生气,这个时候突然给我传这样的话,把我当什么了。” 珍珠松了口气,不敢再乱说话。 “那王妃,怎么办呢?” 沉默了一会儿,珍珠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办,凉拌。” 何楚楚没在意的回了珍珠一句,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至于怎么办,自己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对策,之前答应帮助亦王爷,现在又多了个余楚楚拜托保护的至王爷,这些事情,真是有够复杂,想想就头疼。 “凉拌?” 珍珠显然没听懂何楚楚的外星语。 “恩,凉拌。放心啊,我能搞定这些。” 何楚楚冲珍珠信心满满的点点头,一副Do not worry的表情,珍珠一头雾水,尴尬的点点头。 床上的亦王爷轻轻呻吟了一声,何楚楚听见了,急忙跑过去,亦王爷双眼紧闭,不知道怎么了,皱着眉头,一副仇恨的表情,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何楚楚怕他牵动右臂的伤口,连忙握住他的手,试图掰开亦王爷的拳头,让他放松下来,还好,亦王爷似乎感觉到何楚楚的抚慰,表情渐渐放松,握着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何楚楚长长地松了口气,替他掖了掖被子,疑惑的望着已经平静下来的亦王爷,刚刚他是怎么了,肌肉筋挛还是想到了什么。 亦王爷的嘴唇懂了懂,呢喃出两个字,何楚楚听得不是很清楚,急忙靠近想听个仔细。 “母亲。” “母亲。” 由于一直是相同的两个字,即使亦王爷说的很模糊,何楚楚还是猜出来个大概,刚刚的表情,原来是亦王爷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何楚楚同情的看着亦王爷,这两个字对于亦王爷来说,太奢侈了,对于自己来讲,又何尝不是呢。 过了一会儿,亦王爷平静下来,不再握拳,不再呢喃,何楚楚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御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各种猜测中,御风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已经熬好的药,一股中药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何楚楚看着碗里的药,黑色的药汁,闻着味道就知道味道非常苦了。 御风听到何楚楚的责备,没有想过要辩解,一旁的珍珠开了口。 “王妃,是你太心急了,御风取药到煎药的时间总共没用到一刻钟。” 御风投过去一记感激的眼神,自己做事从来都是讲求速度,不晓得这样在王妃眼中还是做的不够好呢。 “不到一刻钟?不好意思。”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怎么这段时间就像过了几个小时之久,真是自己太心急了? “那个,赶紧喂药吧。” 何楚楚转了话题,御风大步走到床前,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抬头看了看满脸焦急一直盯着自己动作的何楚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勺子递到何楚楚面前,意思让何楚楚喂药,何楚楚摆了摆头,看看御风,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亦王爷,怎么觉得刚刚那场面这么和谐,还是不要破坏这种有爱的气氛好了。 何楚楚摆了摆手,御风只能继续喂,勺子伸到亦王爷的嘴边,此时没有意识的亦王爷动也不动,两人灌进去的药亦王爷完全不吞,又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连灌了几勺,都是这个样子的,御风和何楚楚用了各种办法,都不奏效。 “怎么办,这样的话,完全没有作用的。” 何楚楚焦急的问御风,期待他能拿出个办法。 “王妃,还有一个办法。” 何楚楚听到御风说有办法,瞪大眼睛盯着御风。 “嘴对嘴的喂王爷吃药。” 何楚楚讪讪的笑了笑,心想,不错哦,真用这种方式喂药,可以看到这两人之间满满的爱意啊。 “好啊,你赶紧喂。” 御风听完,愣住了,王妃这是什么想法,一脸兴奋的让自己给王爷喂药,两个男人嘴对嘴喂药,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过。 “王妃,不是我,是您。” “什么?” 何楚楚愣住了,这角色换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指望能看个世界第一初恋的场景呢。 自己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哦。 何楚楚指着自己,一脸恐慌。 “你是让我,我,我,去喂他,嘴对嘴唉。” 御风坚定的点点头,把药碗递到何楚楚面前。 “只有这样了,王妃,您就委屈一下。” 何楚楚的世界顿时晕眩,就算自己哈这个臭小子,但这种事情牵扯到清白问题,不行,自己得抗住,为了能看到有爱的片段,努力坚持。 “不行啊,要是我不在,还不是你来喂啊。” “那这会儿您在啊,王妃,王爷如果持续低烧的话,伤口恶化的话,身体会扛不住的。” “这个,也太。” 御风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受不了那种可怜的眼神,心一横,一跺脚。 “好吧。但是,有个条件,这件事一定不能被亦王爷知道。” 御风挺纳闷何楚楚坚持要保密这件事情,再说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亲亲我我了,上次在新月山庄,王妃昏睡时,也是王爷嘴对嘴喂得水呢。 看着何楚楚一副吃人的表情,御风点了点头。 第056章 喂药 接过药碗,何楚楚拧着眉毛,满心纠结。 这个,坦白讲,对臭脸是有感觉,但肌肤之亲这种事情还不至于,想了想,把药碗重新塞回御风手里,御风才郁闷呢,如果王爷知道是自己给他喂的药,不直接一刀杀了他才怪。 “王妃,这是救命的事情,您这么善良,怎么忍心看着王爷在这儿受苦呢。” 何楚楚翻着白眼,御风这小子不用来当谈判的,都亏了,看着可怜纠结的表情,还对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太有才了。 “非得是我,要不珍珠你来?” 何楚楚心一横,看着珍珠,将碗推到珍珠面前,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珍珠,连着后退了几步。 “王妃,这种事情奴婢做不得的。” 看着珍珠惊恐的表情,又看了看躺着放空的亦王爷,你自己也看到了吧,碰一下你都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呢,看吧珍珠吓得七魂散了六魂半的样子。 “逗你的啦。御风同志。” 何楚楚也换成无辜的眼神,试图打动御风,御风摇摇头,看来美人计施错了对象。 “王妃,王爷身体已经万分虚弱了,再拖下去如何是好。” “好啦,好啦,但是要记住你刚刚答应的,还有珍珠,你也不能说出去。” 御风和珍珠坚定的点点头,何楚楚重新端起碗,往嘴里喝了一小口,注意力集中在亦王爷的唇上,下了半天决心,刚要俯身去喂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自己吞了下去,一股浓浓的中药特有的苦涩味道自喉咙蔓延到胃里,刺激的何楚楚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这么苦?” 御风大义凌然的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何楚楚赶紧喂药。 何楚楚看了看将目光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御风和珍珠,挥挥手。 “你们两个,都转过去。” 看到御风和珍珠很听话的转过去,何楚楚才放下心来,往嘴里含了药,下定决心,凑近亦王爷的唇,缓缓的将药灌了进去,抬起头来,何楚楚紧张的看着亦王爷,只见亦王爷的喉结一动,药似乎被送下去了,何楚楚松了口气,将剩下的药以嘴对嘴的方式全部送给了亦王爷,终于完成后,何楚楚已经被中药涩的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将脸别到一边的御风,把碗递了过去,御风看着空碗,在看了看亦王爷,面露感激之色。 “谢谢王妃。” “好啦,好啦,记得哦,不能乱说,我去休息了,你来给他清理伤口吧。” 何楚楚再三叮嘱完,拉着珍珠逃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椅子上坐定,老半天心跳还不止,脸色绯红,珍珠给何楚楚倒了杯水,何楚楚握在手里,有少许颤抖。 “王妃,你怎么了,手怎么斗得这么厉害?” 珍珠握着何楚楚的手试了试温度,暖暖的,不像是得病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这会儿有的紧张的感觉。” “紧张?脸色发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珍珠往何楚楚额头试了试,和自己手心的温度无异,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何楚楚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发烧,这种紧张感是从给亦王爷喂药的时候就有的,说是紧张又不像是,反正只要靠近那个臭脸,就会有窒息的感觉,真是个危险品呢。 为了避免珍珠的胡乱猜测,何楚楚洗漱之后,迅速爬上床,头塞到被子中当鸵鸟。 珍珠帮何楚楚掖了掖被子,也在旁边的床上睡下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试过各种造型,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何楚楚无奈的意识到,自己失眠了,这是搞什么,这一天还不够累么,怎么会失眠呢。 挣扎半天还是无果后,何楚楚毅然决然的掀开被子,这会儿时间看看臭脸情况怎么样了,脚刚碰到鞋子,听到响动的珍珠醒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何楚楚。 “王妃,你要去哪里?” 何楚楚停下动作,瞬间想到一个理由。 “如,如厕。” “请等一下。” 珍珠下了床,从屏风处拿来披风,给何楚楚穿上。 “王妃,马上就到秋天了,天气转凉,小心着凉。” 何楚楚感激的冲珍珠笑笑,转身往门口走,珍珠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珍珠,你不用去了,睡吧,我如厕回来去隔壁看看御风和亦王爷。” 珍珠闻言,行了行礼,又折回去钻进了被窝。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掩上门,走到隔壁两人的门口,趴在门缝上往里瞅了瞅,看不到什么,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门被打开,是御风,一脸疲惫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他还好吧?” 何楚楚进了屋,关上门,走到床前看了看亦王爷,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右臂又重新包扎过,恢复的不错。 “王爷只是失血过多,伤口没有化脓感染,恢复的很快,除了伤口愈合的要慢些以外,明天气色就能恢复正常了。” “哦。” 何楚楚松了口气,习武之人还是有点身体底子的,要是自己流那么多的血,这会要不神游在三界之外,要不醒来的时候又是三天以后呢。 “你一直这样守着,没有休息么?” 御风强打起精神,笑着点点头,但何楚楚还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疲惫。 “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反正我也睡不着。” “王妃,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您怎么还有力气呢,赶快去休息吧,王爷我来守着就可以了。” 对何楚楚的关心,御风很是感激,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万一中间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以着手处理。 “那我陪你说会儿话,这样转移点你的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何楚楚被御风忠心护主的精神感动,决定留下了陪着御风。 御风想了想,点了点头。 “王妃想说些什么?” “恩,随便说,比如,你是怎么跟着亦王爷的?” 何楚楚又开始八卦,脑子里总浮现关于御风和亦王爷之间很有爱的片段,这种充满基情的事情,当然要扒一扒了。 “我是从小在亦王爷身边伴读的,是他的大夫和侍卫。” 御风没那么多话要说,男人似乎都这样,对聊天不太感兴趣,但是王妃提出来的,自己怎么好意思将王妃推出门外,强制她去睡觉。 从小在亦王爷身边伴读? 何楚楚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去买药还没有回来的那一阵子,王爷说了点什么,我听得模模糊糊,似乎是‘母亲’两个字,我能问问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么?” 御风有点犯难,自己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亦王爷,也目睹了那一场灾难般的巨变,只是,这是个忌讳的事情,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提过,直至今日,也没有人再翻出来探个究竟。 “王妃听到了些什么?” 御风平静的看着何楚楚,努力将不安的情绪隐藏在身后,何楚楚没看出什么端倪,一五一十的将皇后告诉她的事情告诉了御风。 “这件事是皇后告诉我的,也就是亦王爷和至王爷之间矛盾的起源,你知道吗?” 御风摇了摇头。 “至王爷对亦王爷又如何呢?” 何楚楚好奇的事情还真不少,御风只得整理一下思路,言简意赅的回答何楚楚的问题。 “表面上,至王爷是很照顾亦王爷的,只是不知道暗地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王妃,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们两个这样低声说话,说不定也会打扰到王爷休息的。” 何楚楚不依不挠的摇摇头,御风疲惫的看着何楚楚,又卖弄可怜相,何楚楚只能作罢。 “好吧好吧,我回去睡觉,他有什么事情你也要叫我啊。” 何楚楚从床边站起身来,看了看躺在床上安静的亦王爷,不打扰你和御风的二人世界了,转身要走,却被亦王爷拉住了手,何楚楚一惊,以为亦王爷被自己吵醒,回头一看,亦王爷仍旧平静地躺着,眼睛闭着,何楚楚不敢乱动,怕惊醒了亦王爷,无奈的在床边坐下,看着御风,小声说。 “这个怎么办?” 何楚楚试着小心翼翼掰开亦王爷的手,奇怪,这个人在睡觉的时候还用这么大的力气。 折腾了几下,何楚楚认栽,对御风摆了摆手。 “你去睡觉吧,我来守着他,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 御风看何楚楚心意已决,加上自己也十分疲惫,遂了何楚楚的意思,在旁边的床上窝着,闭上眼睛睡去了。 何楚楚还是没有睡意,瞪大眼睛无聊的看着鼻息均匀,正和周公下棋的亦王爷,这个臭脸,长的还真不赖,以后能回到现代,一定要把他拐回去,老妈看到这样的花美男估计也会流口水吧,这样,算是给他一个妈了,省的他叫唤。 只是,这样安静的你,让人真的不适应呢,好起来吧。 何楚楚握着亦王爷的手,趴在床边,在自己天马行空五花八门的幻想中,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抵不过重力,合了起来。 第057章 清晨 早上,亦王爷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趴在床边的何楚楚还在熟睡当中,而且,还流着口水,更郁闷的是,她的口水全数流在了自己被紧握的手背上,这个口水,也太那啥了吧,亦王爷本来就有少许洁癖,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场景,爆发了。 “死女人。” 睡梦中的何楚楚听到有人嚷嚷,甚是恼火,动了几下嘴,把亦王爷的手掌翻个面,继续睡。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亦王爷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当下用力摇了摇睡在一旁的母猪。 “死女人,起来。” “什么嘛,吵死了。” 何楚楚挺起身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最讨厌早上有人打扰自己的清梦了,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定睛一看,亦王爷! 视线再往下,自己手里握着的正是亦王爷的手! 那手上似乎还有晶亮的液体,难道是? 口水?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冲亦王爷笑了笑,指了指那滩貌似口水的晶亮液体。 “这个,是,口水?” 亦王爷含着怒火,点了点头。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挑着眉毛问道。 “是我的?” 亦王爷保持着微笑,又点了点头。 “呵呵呵呵。” 何楚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尴尬的干笑两声,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么,就自己这小脚程,估计走两步就被拎了回来。 “想什么,还不放手,吃本王爷豆腐。” 亦王爷鄙视的看着何楚楚,强忍住怒气,待何楚楚放了手,赶紧把手在被子上擦了擦,御风听到响动,靠了过来,看了看亦王爷的伤口,摸了摸他的额头,舒心的笑了。 “王爷,您昨天晚上失血过多,轻微休克,王妃,王妃在这守了您一夜。” 刚要趁此机会偷偷溜走的何楚楚听到御风的话,尴尬的转回来,关切的看着亦王爷,开始演戏。 “王爷,您昨天晚上的情形实在是吓坏臣妾了,现在听见您凶我,臣妾感到很开心,说明您恢复了啊。” 亦王爷听着何楚楚的话,腻歪的笑着,恩,编的好,继续编。 “恩,还有呢?”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的表情,以为亦王爷听了自己的话变得心情大好,再多来点糖衣炮弹也无妨,反正是用嘴说出来的,也不用花钱。 “臣妾真的很担心,王爷,您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长命百岁才行啊。” 御风听不下去了,在背后扯了扯何楚楚的衣裳,何楚楚见好就收,另一边,亦王爷不住的点着头,一副肯定的模样。 “放心,王妃,本王爷一定会长命百岁,我还要用余生陪着你,和你恩爱百年呢。” 何楚楚脸上堆着笑,心里想,恩爱百年你个头,姐姐是向往自由的人,就算你想给,还真的是给不起的。 “不过,我倒是想起来,昨天晚上,王妃似乎真的是伤心极了,又为本王爷守了夜,本王爷很是感动,想要点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你不要再突然昏倒让我背你回余府都是好的了,说到奖励,何楚楚深深的明白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再说,从这个臭脸嘴里,是没什么好东西的。 莞尔一笑,摆摆手。 “这个,就算了吧,这份奖励给你自己把,买点什么好药,给自己补补。” “补什么呢,王妃定下君子协议,本王爷强迫不来的啊。” 亦王爷一副遗憾的表情,在何楚楚看来,相当之猥琐。 旁边站着的御风被这两人一来二去的笑里藏刀整的扛不住了,咳嗽了一声,恭敬的对两位主人说。 “王爷,王妃,收拾一下,我们要回余府了。” 接下来的话似乎不想让何楚楚听到,伏在亦王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亦王爷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王妃,快去收拾吧,我们要回家了。” 御风看王妃愣在那里不动,又重复了一遍。 “回家?” 何楚楚觉得自己每天的行程变化的也太快了,有点不适应呢都。 “不想回,那你自己留在这里好了。” 亦王爷从床上下来,摸了摸自己被纱布裹着的右臂,轻轻捶了捶,不是那么痛了,大概好的差不多了。 “得,我还是给着王爷您走好了。” 何楚楚站起身来,客套着拍马屁的同时,不忘送亦王爷一记白眼。 “还不走,本王要换衣服了。要是愿意看,就呆在这里好了,能帮本王爷更衣最好。” 亦王爷戏谑的看着何楚楚,单手解扣子,看着何楚楚石化的表情。 损这个笨女人的乐趣还真是不一般,很享受啊。 “谁愿意看你啊。帮你更衣,等着吧。” 何楚楚甩甩袖子,气鼓鼓的离开亦王爷的房间,走到自己房间时,珍珠刚刚打来热水,把盆子放在架子上,招呼何楚楚洗脸。 “王妃,坐到镜子前,珍珠为您梳洗。” 何楚楚乖乖的走到镜子前坐下,因为刚刚受了气,还嘟着嘴巴,珍珠看到何楚楚这般可爱的模样,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何楚楚仍旧嘟着嘴,看到珍珠在笑自己,自己也觉得镜子里面自己的表情很可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妃,您昨天在王爷身边守了一晚上,还是被气回来了啊?” 珍珠帮何楚楚洗完脸,拿起梳子给何楚楚梳头。 “就是就是,我觉得太亏了,我白白献了爱心了,以后对这种人,不能用真心的。” 珍珠不搭腔,每一次都听何楚楚这么说,但真的到了亦王爷受伤虚弱的时刻,还不是偷偷着急。 “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呢?” 珍珠一边梳头,一边问何楚楚今日的行程。 “听御风说,我们要回余府了,昨天折腾了那么久,玩的全是心跳了。” “什么,玩得全是心跳?” 珍珠还没有适应何楚楚的外星语,何楚楚耸了耸肩膀,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好,这会儿睡意到来了。 隔壁,亦王爷换下沾着血星的衣服,站在窗前,运了几口气,虽然还是觉得有些虚弱,不过也恢复的大半了。 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从杀了胖子,何楚楚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以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沉沉的睡了一场觉,很温暖,也很安心。 “昨天晚上她守了我一夜?” 一旁站着的御风点点头,回想昨晚,真是不堪回首的一晚,被何楚楚拉着聊了那么长时间的天,不过,还好有她,自己才得以休息一阵子。 “虽然我昏迷了,但是我好像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亦王爷喃喃地说,还是被御风捕捉到了,一副被惊到的表情。 “王爷,您……” “没什么,你是说,可能今天早上就会有消息?” 突然转换话题,御风有点不适应,迟疑了一下,赶紧接话。 “是,王爷,这段路程并不远,按理来说,信鸽可以到的,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赶回余府,避免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恩,去看看那个笨女人收拾好了没有,我在下面等你们。” “是。” 御风领了命令,转身往何楚楚的房间走去,亦王爷则下了楼,这次机灵了许多,不再站在门口当摆设,索性坐在大厅里要了壶茶,等这个笨女人有耐心是必须的呢。 果不其然,等到何楚楚下来的时候,亦王爷已经喝了半壶茶了,虽然回去接收消息的事情十分要紧,不过看在何楚楚昨天守夜的份上,亦王爷对今天的等待没什么火气。 一行四人走到驿站酒馆,取了马车,踏上了回余府的路。 一路上,御风飞快的驾着马车,何楚楚在里面摇摇晃晃,坐马车都坐出了晕车的感觉,实在是了不起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何楚楚来说,大概有一万年之久的样子,马车终于停住了,御风招呼何楚楚下了马车,何楚楚大口大口久违的新鲜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何楚楚前后望了望,已经不见了亦王爷的踪迹,门口立着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双亲。 何楚楚展开演技,扑到余夫人的怀里,余夫人宠爱的抚摸着何楚楚。 “楚楚,花灯会如何呢?” 何楚楚抬起窝在余夫人怀里的脑袋,两个明亮的眸子充满笑意,连连点头。 “恩,很好看,还有烟花呢。” “我听说烟花这个事情,王爷真是血气方刚,做这样的事情,等于在朝野中与墨王妃为首的势力叫板儿啊。” 余尚书可没那么好的性情听花灯节如何好,烟火如何漂亮,光是这件事,迟早会穿到墨王妃那里,墨家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何楚楚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撒娇般摇了摇余尚书的衣袖,帮亦王爷说话。 “爹,这件事情说实在的还是因女儿而起,是女儿沉不住气,觉得墨知县做的过分,就站出来了,所以,这错也不是亦王爷犯下的,再说,我们做的也没有错,墨家那边,就先放到一边吧。” 余尚书无奈的点点头,心里仍旧犯着嘀咕,何楚楚左挽一个右挽一个,搀着二老踏入府门。 第058章 公务 走在去大厅的路上,余夫人凑到何楚楚的耳边悄悄问道。 “女儿,是不是和王爷闹了矛盾?”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余夫人,何出此言。 “不是这样的么,要不王爷怎么早了你那么长时间回来,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哪有夫妻两一前一后进门的。” 这个,何楚楚也纳了闷,早上是同时出发的没错,但亦王爷没有坐马车,是骑马回来的,难倒他有什么事情加急赶了回来,不会是想上厕所吧。 “这个,没什么,他昨天没有休息好,早点干回来睡觉,他吃饭了么?” 余夫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丫鬟们看到他回来的,说是他去休息了,不要打扰他。” 何楚楚点了点头,估计真的是去休息了吧,昨天伤得那么重,才过了一夜,要是自己,怎么不得睡个十天半个月的。 “哦,那我们一会儿吃过饭,女儿给他端些早饭过去,不用担心啦,我们没什么的,相敬如宾相敬如宾。” 何楚楚费劲心思抚慰余夫人,余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掉了下来,一家人在饭桌前坐下,桌子上摆着平时可以看到的小菜,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何楚楚看来,充满了温暖与家的感觉。 余夫人看到何楚楚感动的样子,心疼的抱抱女儿。 “这些菜都是我烧的,照着你的口味做的,来尝尝,看成亲了以后,是不是就嫌弃娘做的菜了。” 何楚楚努力的忍住眼眶里即将落下来的眼泪,红着眼眶,感动的看着余夫人,不住的点头。 余尚书也有点悲切的感觉,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给何楚楚的碗里加菜,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何楚楚看着自己碗里的风景,破涕而笑。 “爹,你这样给女儿加菜,女儿又不是小猪,怎么吃的完。” “吃,尽量吃,爹这次和你们一起动身,回到京城,这样就能离你近些了。” 何楚楚抹抹泪,刚刚那句话,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说,不要怕,爹养得起你一样,充满了父爱的伟大。 何楚楚拿起筷子,一口菜还没有放进嘴里,御风走进饭厅,向在座的余尚书和余夫人行了礼。 “见过余尚书,余夫人。” 何楚楚放下筷子,御风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王妃,京城里有点事情要处理,王爷已经在门外恭候王妃了,希望王妃即刻启程。” “什么,我饭都还没有吃?” 何楚楚看着眼前一大桌家常菜,眼看就要浪费了啊。 “饭菜可以放在食盒里带走,但请王妃动作快些,还有,余尚书和余夫人可以择日启程,进京即刻恢复官职。” 御风察觉出何楚楚不快的神色,接着说道。 “王妃请体谅王爷,王爷也是有公务在身的。” 话已至此,又能怎样做呢,何楚楚看着眼前的菜,实在不愿意挪动脚,余夫人叫来丫鬟,麻利的将饭菜装在食盒中,最后又添了几块点心才作罢,御风则在一旁等的在心里面暗暗祈祷外面的亦王爷不要发脾气。 终于装完了,余夫人和余尚书将何楚楚送到门口,珍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亦王爷从马车上跳下来,接过何楚楚手中的东西递给珍珠,珍珠将东西放在马车上,余夫人拉着何楚楚的手,舍不得放开,亦王爷忍着心里面因为等了一会儿的怒火,咳嗽了一声,提醒依依不舍的三位快点,听到咳嗽声,余夫人才松开了手。 “爹娘,你们回去吧,爹早点复职的话,不就可以常来往了么。” 余尚书点点头,挥手示意何楚楚上车吧。 对一旁的亦王爷恭敬的行了礼。 “王爷,小女托付给您了,您费心了。” 亦王爷轻轻地笑了笑,搂了搂何楚楚的腰,何楚楚瞬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何楚楚坐上马车,亦王爷跟在身后上了马车,珍珠和御风坐在了马车前,四人扬鞭启程。 余尚书和余夫人对着渐远的马车挥了挥手,余夫人因为舍不得女儿离开,心酸的眼泪流了下来,余尚书则迅速变了一副表情,冷着脸甩手走进余府。 马车里,何楚楚也在掉眼泪,亦王爷无奈的看着何楚楚,这个笨女人怎么就这么爱掉眼泪,舍不得,难过,生气,各种状况下都离不开眼泪呢。 “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啊?” 何楚楚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亦王爷。 “不要哭了。” 吸了吸鼻涕,何楚楚擦干眼泪,哼,不哭就不哭了。 “你很冷血哎,我和爹娘分开,心里舍不得,哭一下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何楚楚气鼓鼓的瞪着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亦王爷。 “为什么这么匆忙的走啊?” “公务上的事,女人少过问。” 这个臭脸不紧脾气大,还大男子主义,真是够受啊。 “行,不过问,我继续吃我的饭,你要不要吃啊?” 从一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何楚楚本着同志间关怀有爱的思想,其实也是礼貌性的问一下亦王爷。 “当然吃。” 亦王爷倒是毫不客气,主动拿起一旁的食盒,打开后,自顾自的吃起来。 “哟,今天王爷怎么这么有兴致,还食起人家烟火了。” 何楚楚觉得今天的亦王爷变温顺了许多,不太和自己抬杠的同时,还蛮顺自己的意思往下走的。 “你刚刚做得非常对。” 没头没脑的受到亦王爷的夸奖,何楚楚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呢,自己刚刚做什么了,还得到了这个挑剔鬼的嘉奖。 “我做什么了?” 何楚楚停下筷子,疑惑的看着亦王爷,亦王爷温和地笑了笑,看的何楚楚一阵花痴。 “你让你的父亲早日回京复职。” “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作为女儿想自己的爹娘离自己近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但我看来,没有你这句话,余尚书不到接到复职的旨意都不会进京。” “这是什么意思?” 何楚楚表示无奈,听不懂这些政治谋略。 亦王爷今天心情异常的好呢,心平气和的同自己讲了这么久的话,还没有出现谈崩的情况,实属不易,要保持住,才能发展革命情谊。 “在我看来,有时你的脑子还能用,可为什么,有时候就和猪一般了呢。” 亦王爷看都不看何楚楚,解释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都累了呢。 刚刚才想到两个人之间有了历史性的进展,下一刻就变了样,凡是都是经不住夸得,懒得和亦王爷抬杠,何楚楚直接忽略这句话,埋头吃饭。 两人默默地吃完饭,何楚楚叹了口气,低声安慰自己即将忍受残酷路程的屁股,这一幕被亦王爷看在眼里,轻轻地摇摇头,笨女人就是这样自娱自乐的么。 何楚楚看到亦王爷眼里闪过鄙视的身彩,压住火气,劝慰自己,不要和这种腹黑男一般见识,大了嘴仗还是自己吃亏。 不到两天时间,马车就驶入了京城,何楚楚时不时的在想,御风放在现代,那是个不可多得的赛车手啊,这个车速,放在现代都要开罚单了,最惨的要数自己的屁股了,摸上去都是浮肿的感觉,好吧,御风,你够狠,这个马车老娘说什么也不想坐了。 马车进了城,速度就更不一样,御风似乎要把这辆破马车当飞机的开,还好路比较平,全是铺好的青石板,要再像山里小镇的坑坑洼洼,何楚楚宁愿自己走回去。 这种速度持续了一阵子,马车忽然停住了,一直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亦王爷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何楚楚,冰冷的对何楚楚说道。 “你可以先回府去,我去办事。” 何楚楚对这种冰冷的眼神和语气早已习以为常,但突然间转变一下,还是惊了一下,接下来亦王爷要办的事似乎很严肃呢,那不如留下来考察考察,为以后的宫廷或者江湖生活做个铺垫,有点阅历总没有什么坏处。 “我想留下来。” “你,留下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有……” 亦王爷还要说点什么,御风掀开帘子,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到了,这里已经被我们的人警戒了。” 警戒? 这是在现代的时候发生凶杀案时才会用到的词,难倒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何楚楚更想跟着亦王爷看个究竟。 “我要去。” 何楚楚坚持到,亦王爷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摇头,何楚楚非常自觉地跟着他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居然是春风院,说是和这种地方有缘,老天爷还真的当真了呢。 由于是白天,这条街上基本没什么人,再加上春风院周围一圈被官兵围绕,看客都会被吓跑,老鸨一脸紧张的立在门口,看见下来的亦王爷,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守卫看到至王爷,低下头行礼,亦王爷招了招手,走了进去。 老鸨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亦王爷身后。 何楚楚跟在走进去,春风院现在的气氛和第一次来时完全不同,不再是那么热闹,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响声,充满了紧张的感觉,何楚楚扯了扯走在一边的御风的衣角。 “怎么了?” 御风将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姿势,亦王爷听到何楚楚的低语,转过头来瞪了一眼,何楚楚大气都不敢出。 第059章 姚千千之死 亦王爷冷冷的看着吓得直抖的老鸨,冷漠的吐出几个字。 “人呢?” 老鸨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颤抖的伸出手来,指了指二楼,亦王爷大步走上去,到了第一次上演春宫图的房间,门是闭着的,亦王爷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犹豫了一秒钟,用力的推开木门。 “啊——” 何楚楚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叫起来,躲在御风的身后,恐惧的揪着御风的衣服。 提起勇气偷偷探出头,看清楚了,姚千千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穿,床沿附近的地板上全是已经干了的血迹,脸和身体呈现出青紫色,手臂无力的耷拉着,手腕处有明显的划痕,很深,血痂凝结在伤口上,触目惊心。 亦王爷走到床边,伸出手试了试姚千千的鼻息,再看了看伤口了其他地方,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屋子里转了转,其他地方都像往常一样的布置,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么说,姚千千是割腕自杀? 这些日子,自己没有收到朝廷中的消息,不是因为姚千千的失职,而是她丢了性命,亦王爷起初并不相信信函上所说的事情,现在看来,丁伯后来传达的消息是正确的。 比起失去姚千千这个通信人的惋惜,亦王爷更多的感到非常恼火,压住火气,在桌子旁边坐下,御风跟了进去,何楚楚有点畏惧这样的凶案现场,站在门口,闭着眼睛,强忍住看到姚千千尸体想吐的感觉。 “头领进来。” 御风看到亦王爷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王爷的命令,向外面站着的守卫头领命令道。 “在。” 头领进来,抱拳行礼。 “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王爷,两天前。” 两天前,正事自己收到丁伯回信的时候,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丁伯先通过其他渠道挖到朝廷里的消息,又来核实姚千千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待发现出事之后,封锁了春风楼,等自己回来处理。 亦王爷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没有做声,听守卫头领说下去。 “两天前,丁管家说代王爷来送新到的布匹给姚小姐,发现姚小姐出了事情,当下命令我等封锁了春风院,等王爷回来处理。” 果然和自己想的分毫不差,亦王爷听完守卫头领的陈述,点了点头。 “丁伯呢?” “丁管家在府中,不过一会儿就会过来。” 话音未落,丁伯便从门口进来了,在亦王爷面前行了个礼。 “我派了些守卫看在春风院,对外宣称亦王爷为了宠姬买下春风院,除了留下老鸨用来了解情况以外,其他一干人等都做了妥善安排,所以,姚小姐出了事情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除了凶手以外。” 亦王爷一向放心丁伯做事情,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也相当漂亮,满意的点点头。 亦王爷朝站在外面的老鸨招了招手,示意老鸨过来,老鸨一支愣着,没有看到亦王爷的手势,何楚楚看到了,在老鸨身后捅了捅,老鸨打了个趔趄,赶紧走进去跪在亦王爷的面前,等候亦王爷的问话。 亦王爷看了看一直呆站在门口观察大势的何楚楚,有点耐烦的摇摇头,指着何楚楚。 “进来。” 何楚楚回头看了看身后,除了珍珠没有人了,守卫都站在门口靠边,那他指着的方向就是自己了,何楚楚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这好看么?” 亦王爷往姚千千躺着的床上看了看,何楚楚也顺着他的方向瞅了瞅,由胸中生腾出干呕的感觉,立刻挪过目光,摇了摇头。 “自作自受,不听本王的话,让你回府你偏要跟着。” 亦王爷的眼神有点凶狠,何楚楚低着头,避开他的锋芒。 “过来。”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垂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朝她伸过手,拉着何楚楚的手,将何楚楚拽到面前,安放在旁边最靠近自己的椅子上,继续自己的事情。 “柳姨,平时本王也给了你不少好处,连我的宠姬都照顾不好,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这个被唤作柳姨的老鸨听了亦王爷的话,额头上直冒冷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王爷在问你话。” 看她半天不说一句话,御风冷冷的提醒她。 柳姨才捡起失了的魂魄,战战巍巍的抬起头来。 “王爷,您也看到了,这个丫头是自杀啊,谁知道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还是王爷冷落了她,她,她,她自己想不开。” 亦王爷盯着柳姨,很是没有耐心忍受她的胡言乱语。 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也没有抬高声音,但那冷冰冰的声调就足够把人杀死千百回了。 “这么说,是本王的错了?”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嘴笨,小的该死。” 亦王爷冰冷的眼神扫过柳姨的脸,轻轻笑了笑。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要知道,姚千千唯一的客人,只可能是本王,莫不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贪图钱财,让她改了规矩?” 柳姨听了亦王爷的话,愣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什么,何楚楚坐在旁边,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个姚千千真的是亦王爷的宠姬啊,但为什么把宠姬放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也太不心疼女人了吧。 “这个……” 柳姨开始吞吞吐吐,亦王爷也不急,在这种时候,越平静,得到的信息就越多。 “小的没有,小的记得王爷说过的每一句话,千千除了弹曲儿陪喝酒,接客这种事从来没有过。” 亦王爷死死地盯着柳姨的眼睛,这一句似乎不是假话。 现在屋里的这个情景,让自己很是没有头绪,姚千千是自己放在春风院的眼线,春风院这个地方,是公子大臣频频光临的地方,其中只要有一点消息,也能被姚千千捕捉到,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忠心耿耿,自己对她也不薄,她没有自杀的理由,这样,只能被定为谋杀。 再加上自己从离开京城遇袭,到知礼县被跟踪,现在又是线人亡命,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都出自一个幕后人之手。 “你再给本王好好想想,如果想不到,本王有办法让你想出来的。” 御风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尖刀,抵着柳姨的脖子,冰凉的刀刃贴着肌肤的滋味,很不好受。 “想到了么?” 亦王爷轻轻一笑,俯下身子看着柳姨,何楚楚看亦王爷又拿出对待胖子的那招,怕他又随便取人性命,轻轻的扯了扯亦王爷。 亦王爷感觉到了轻微的动静,但深深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讲慈悲的时刻,不理会何楚楚的暗示,何楚楚没辙,紧张的看着一点一点往下的刀口。 “我想起来了。” 柳姨叫了起来,御风收了刀,亦王爷满意的挑了挑眉毛,回头看一眼何楚楚,仿佛在说,看到吧,还是这种冷血的方法管用,何楚楚看到御风收了刀,舒了口气。 “说吧。” 柳姨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厉王爷在前两天的早上找过千千,千千在屋里接待的他,之后厉王爷就离开了,千千也没有再出来过,她那天不怎么舒服,我以为休息了,就没有去看,到了晚上,贵府上的丁管家就来了,接下来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这是怎么回事,路上过来,暴露的图腾是厉王爷的,姚千千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这样的线索,是整个事情合理的串在一起,厉王爷显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亦王爷闭着眼睛,紧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紧靠的何楚楚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因为愤怒。 “你确定,姚千千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 亦王爷平静下来,盯着柳姨。 “是。” 柳姨确定的点点头。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姚千千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厉王爷,不是别人。” “回王爷,厉王爷也是春风院的常客,那天他带的贴身侍卫都是小的熟悉的,所以,千真万确,是厉王爷。” “你下去吧。” 御风看亦王爷招了招手,明白了其中意思,送柳姨出了房门,过了一会儿,折了回来。 满屋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何楚楚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觉得御风没有必要送柳姨出门,就算要送,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想了想,何楚楚反应过来,惊恐地看了看立在亦王爷身边的御风。 “你杀了她?” 御风不明白何楚楚在说什么,皱起眉头。 “怎么会,我又不是嗜血狂魔。” “你想太多了,御风只是把她关在房间里,她是个证人,说不定到了讲道理的那天,本王可以用得上她。” 听了亦王爷的解释,何楚楚更加迷糊,什么叫讲道理的那天? “什么叫讲道理的那天?” “这一天估计很长远,本王现在的心情,没有办法去和这个野种讲道理。” 亦王爷放弃对何楚楚解释的想法,转过去问丁伯。 “厉王爷最近可好,在做什么?” “回王爷,厉王爷在府中。” “你要做什么去?” 何楚楚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紧张的问亦王爷。 “拜访一下兄弟而已,很久没有聚一聚了,本王对皇弟甚是想念呢。” 说完,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走了出去。 第060章 拜访 何楚楚伸手一把抓住正要跟着亦王爷动身的御风。 “他要去做什么?” 御风面色严肃,压低声音,明显抑制这自己的愤怒。 “去厉王府算总账。” 何楚楚闭上眼睛,无奈的摇摇头,亦王爷平时这么冷血,怎么失去了一个宠姬,就被愤怒冲昏了头,难倒不能再想一想这件事的主谋到底是谁,看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带着怒气贸然拜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争执还是直接动武都不得而知。 何楚楚连忙拦住还未跨出门槛的丁伯,急忙阻止他。 “丁伯,这件事情连分析都没有分析过,他这样贸然过去,以前的隐忍不就白费了。” 丁伯不说话,摇了摇头,看何楚楚拉得紧,只好叹了口气。 “王妃,这就事情巧合太多,就算是质问厉王爷,也不为过,放心好了,皇上若知道也不会怎么责怪。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我也很担心王爷爆了脾气,依老奴看,不如这样吧,王妃,您随着来,若真是到了动武的时候,能拦着点。毕竟,姚千千这么一死,先不说亦王爷少了个消息眼,王爷的面子上也挂不过去的。走吧。” 何楚楚点点头,丁伯吩咐守卫清理这个房间的时候,何楚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时候,还是个鲜活的美丽的女子,谁知糟了这等变故,难倒真的是红颜薄命。 “王妃,走吧。” 丁伯的一句话拉回了何楚楚的思绪,赶紧下了楼,亦王爷和御风已经骑上了马,转头要走,何楚楚拦在亦王爷的马前头,张开双臂。 “闪开!” 亦王爷厉声喝道。 “你确定你想好了?” 何楚楚没有被亦王爷的语气吓到,冷静的问马上绷着脸,深藏着怒火的男子。 亦王爷冷笑了一下,看着何楚楚的眼睛。 “本王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你先和丁伯回府。” 说完,缰绳提起马头,要绕过何楚楚。 何楚楚可不依他的命令,灵巧的挪到马面前。 “我也要去。” 亦王爷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用缰绳控制着左摇右晃的马儿,没有搭理何楚楚。 “王妃,我们是去与厉王爷理论,带上您不是很方便。” 御风找了个借口,何楚楚听了觉得自己确确实实的被鄙视了一通。 本来想着这件事不关自己一毛钱的事,但是现在,自己管事姑婆的劲儿头被这句话激出来了,自己作为亦王爷的革命同志,再加上有相当丰富的商战谈判经验,这种场合,自己非要体验一下不可。 “我要去。” 何楚楚深知真正的BOSS是亦王爷,没理会御风的话,只是看着亦王爷,希望将自己坚定地信念展现出来。 “御风,带着她。剩下人等,听从丁伯吩咐。” “可是王爷……” 御风心里有点小抗议,亦王爷摆了摆手,抗议无效了。 何楚楚带着胜利的喜悦看着御风,主动伸出一只手,御风无奈,总得遵从主人的命令,极不情愿地的拉着何楚楚上了马,因为前面坐得是王妃,御风不得不往后靠了靠,缰绳放到最长,避免和何楚楚有身体上的过多亲密接触。 亦王爷心里想着事情,比较急躁,何楚楚刚坐上马,亦王爷一抖缰绳,全速往厉王府方向疾驰。 御风待何楚楚坐稳了后,放慢速度,跟在亦王爷的马后。 “喂,你干嘛那么不想我去啊,我又不会捣乱。” 何楚楚对刚刚御风的态度甚是郁闷。 “不是,王妃,王爷虽然恼怒,但王爷去厉王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您想太多了。” “怎么想太多了,我又没说你们会动武啊,拳脚相向之类的,我真的只想去看一看而已。” “是,王妃,小的刚才的态度确实不对。” 何楚楚得了嘴上便宜,见好就收,御风又补了一句。 “从您现在坐在我的马上就可以看出来,王爷并不想带王妃前去。” 何楚楚满头黑线,御风还真是有抓住细节打击人的潜质,刚想开口反驳,马儿的速度减慢,何楚楚向前看去,亦王爷也停了下来,厉王府三个烫金字朱红色的牌匾,衬着朱红色的大门,很有气势。 门口的守卫看到下了马的亦王爷和何楚楚,赶忙跑上前来请安。 “亦王爷千岁,亦王妃吉祥。” 亦王爷居然保持着微笑,不急不慢的问守卫。 “麻烦二位给皇弟通报一下。” 守卫显然觉得笑着的亦王爷很少见,愣了一下,听出话里的味道,更加恭敬。 “亦王爷说笑了,厉王爷此时在湖中亭,小的带路。”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的微笑,也觉得怪怪的,还是对他的冰山性格比较习惯,这种笑,就是被称作笑里藏刀的典范。 何楚楚跟在亦王爷的身后,进了厉王府,七拐八拐才走到一个圆拱门口,守卫转过身。 “亦王爷,里面就是。” 说完,退下了。 何楚楚深深吸了口气,亦王爷一如既往,如进自己家的院子一般,从容地走进去。 何楚楚赶紧跟上,映入眼帘便是一条石桥长廊,直接连通到湖中心的亭子,和亦王府的没什么区别,感情一个设计师设计的,简单,但不失格调。 湖中心的亭子里,一个男人坐在是石凳子上,似乎在喝酒的样子,另一个仆人模样的立在旁边不时给喝酒的男子添酒,这就不难看出,谁是厉王爷了,但这个厉王爷,从背影看来真的很薄弱,一种比流溢更加小受的薄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似的,自己曾经在朝堂上和厉王爷见过面的,厉王爷的身材不是这样的,难倒一行人走错了府门不成。 亦王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警惕的放慢了脚步。 倒酒的侍从看到亦王爷,何楚楚,御风一行人,俯身说了些什么,厉王爷站起来,转过身,大步迎了上来。 这下何楚楚才看清,厉王爷比在朝堂上见过的,瘦了很多,瘦的自己都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那个勇敢的手探蛇瓮取夜明珠的那个勇敢而有才智的年轻人了。 “皇兄。” 亦王爷不予理会,从厉王爷的身边走过,径直坐在石凳子上,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皇嫂。” 何楚楚相当鄙视某人摆的铺子,面对厉王爷的行礼,也很礼貌的回了礼。 厉王爷回到位置上,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皇兄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敝府转一转呢?” 亦王爷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湖面上凋零的荷花,然后收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厉王爷。 “本王倒是很想问问皇弟,最近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一大清早喝酒,看着这湖面上败了的荷花,不像是因为起了兴致的。” 厉王爷爽朗的笑了笑。 “皇兄真是会说笑,这景色是没怎么勾起我的兴致。这酒是我大老远带回来的,我非常喜欢,闲来没事,就小酌两口。” 站在亦王爷身后的何楚楚听着两人无关痛痒的对话,很是紧张,这种情况,就像大海一样,表面平静,但平静的海面下,早已波涛涌动。 不过,听厉王爷会话的语气,甚是轻松爽快,不像是藏了什么阴谋的人,果真如此,还是他功力深厚,何楚楚也猜不出来。 “这次来看皇弟,最近怎么消瘦了?” 亦王爷这种冷冰冰的关怀何楚楚听得身上的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厉王爷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谢谢皇兄关心,父皇为了给征兵和调兵挤些时间,几天前派我去了边境,就是突兀国挑起事端的地方,做了一次谈判,很是费神,不过还是稳住了形势,能顶一会儿,父皇的意思是集中力量将突兀国一举拿下,而且,这次的仗……” 亦王爷接过话。 “由本王去打。” “皇兄知道了?” 厉王爷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亦王爷本不该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亦王爷平静的看着厉王爷的表情变化,冷冷一笑,拿起酒杯,一口闷下。 “恩,我猜的,皇弟的语气还像是本王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厉王爷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皇弟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父皇只是秘密召集了我和大皇兄,当时皇兄不在京城,我想父皇会在你回来时召你商量此事的。但现在,似乎底下有大臣也知道了这件事。” 亦王爷的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恢复平静的神色。 此次的商议,还是在秘密的状况下进行,但墨知县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合乎情理的,墨贵妃自然会将朝中的一切转达给弟弟,这个时候,手里有情报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不过现在看来,只要消息传出来,自然会像瘟疫一样传开。 在身后的何楚楚也是一头雾水,厉王爷如此坦白,也敢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则是心怀坦荡。 但如果不是厉王爷,那就是二号嫌疑人,至王爷。 但在何楚楚的心中,至王爷是正义和信义的担当,把他扣上嫌疑人的帽子,都觉得挺奇怪的。 第061章 即兴 何楚楚注意到厉王爷和亦王爷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瞟瞟自己,自己脸上有没有花,有的估计只是黑眼圈了,这么久都在马车上度过,基本的梳洗都很难保证,这会儿又固执的站在这里撑着看心理争斗大戏,真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非要跟着亦王爷凑这个热闹。 其实两位王爷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紧张的戏码,何楚楚无力的站着,眼神在两位王爷身后游走,这个时候,心里反而在期待一出暴力场面来刺激一下自己的感官,如果拍成一部戏,这两位男主教怎么都算祭品,得赚多少大妈大娘的票房呢。 何楚楚无聊之极,不顾形象,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亦王爷和厉王爷,认真的说,这次打哈欠的声音确实不小。 何楚楚的脸红到了耳根,做错了事儿一样,点头哈腰赔笑脸的说对不起。 “啊,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困了。” 厉王爷谦和一笑,不以为然,亦王爷铁青着一张脸,好像何楚楚刚才的举动多丢脸似的。 “皇嫂,坐下吧,你们估计是刚回来吧,路途那么辛苦,赶快坐下休息下。” 一句话,说的何楚楚心里都是暖的,偷偷地看亦王爷的脸色,还是青脸一张。 何楚楚想了想,不管了,老娘这么累,再站下去就挂掉了。 一边笑着回应厉王爷,一边轻移莲步,在厉王爷旁边的位置坐下。 亦王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厉王爷对坐到身边的何楚楚非常热情。 “不知皇嫂喜欢喝酒还是茶水呢,这茶是从贡茶铁观音呢。” 铁观音,想不到中华五千年的名茶历史渊源流长,都流到这儿来了,何楚楚听到熟悉的食物,像见了亲人一样。 “铁观音。” 厉王爷不疾不徐,温柔的给何楚楚倒了茶,将杯子递给何楚楚。 “皇嫂,来尝尝。” 何楚楚也不客气,接过先闻了闻,一股清香沁鼻,何楚楚满意的点点头,放在嘴边,细细的品了品,果真是铁观音的醇香,这份清香没的说。 “真是不错呢。” 厉王爷爽朗地笑了笑,对何楚楚连连称赞。 “皇嫂是懂的品茶的人。既然皇嫂如此喜欢,皇弟这里还有些铁观音,送皇嫂一些也无妨。” 何楚楚刚想点头说好,被亦王爷的话打断了。 “不必了,本王府里也有。” 厉王爷有点尴尬,笑了笑,自己打了个趣儿。 “看看皇弟这点记性,老了。” 何楚楚咧了下嘴,想自己在现代二十又八的年纪,天天过的风生水起的,厉王爷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还说自己老了,这个趣儿打得还真是伤人呢。 厉王爷转过头,继续和亦王爷商量事情。 “皇兄为何不先去朝见父皇,反而来了皇弟的寒舍了?” 亦王爷的眼睛一直盯着何楚楚,何楚楚一点没有顾忌这道目光的打算,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湖面上颓败的差不多的风景。 “本王来这里,是想问皇弟一件事情。” 厉王爷严肃起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弟可知道春风院的姚千千?” 厉王爷听到姚千千这个名字,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说到千千姑娘,臣弟好想知道皇兄想要问什么了?” 亦王爷不接话,也不问话,摆出一副任由厉王爷说下去的神态。 “前几日臣弟去了春风院,有幸耳闻了千千姑娘的琴技,千千姑娘一直在台上,带着面纱,炉火纯青的琴技再加上神秘的气息,臣弟甚是喜欢,虽然臣弟也知道千千姑娘是皇兄的宠姬,但臣弟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思绪,擅自买通柳姨,去到了千千姑娘的房间,不巧的是,千千姑娘正在生病当中,臣弟也不好打扰,只是打了个照面,认识了一下,就出来了,臣弟这一阵子忙,也没去那个地方。” 在厉王爷说这一段的时候,何楚楚认真的观察厉王爷的神色,很认真,眉宇间有点兴奋的色彩,语气中还能感觉到透露出的些许喜欢之意,整个事情说得有头有理,不像是编出来。 亦王爷淡淡的笑了笑,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啊。” 厉王爷还是有点尴尬的神色,毕竟自己看上的人是皇兄的宠姬,光是冲这一点,皇兄责怪自己都不为过的。 “想必皇兄已经去看过千千姑娘了,她可好?” 厉王爷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有意的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何楚楚。 何楚楚大大咧咧的,没注意到厉王爷异样的眼光,继续喝茶,和周公作斗争。 “她很好。” 亦王爷简单的做了个总结,厉王爷欣慰的笑了笑。 “我想也是。听说皇兄为了姚千千买下了春风楼,皇兄为了美人一掷千金,臣弟很是佩服呢。” 什么? 一掷千金! ! ! 何楚楚被厉王爷用的措辞吓到,自己在那个铁公鸡那里借一千两还需要押上一个愿望,这个臭脸,居然为了一个姚千千就花千金买下春风院,这个对比啊,这个落差啊,何楚楚吞了口茶,蔓延在嘴里的醇香变成了苦味儿,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现在自己的立场,好像是兄弟呢,这待遇一点都不公平,找个时间,得谈个判才行。 在何楚楚盘算谈判的时候亦王爷注意到何楚楚防空的样子,虽然自己和她口头上说明是合作关系,但作为一个女人,好像还是喜欢上自己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嫉妒恨来着。 但买下春风院并不是自己的主意,那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皇弟不用挂念千千姑娘,她自有我来照顾。” 厉王爷尴尬的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 “皇兄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这样,这里景色这么美丽,不如,皇嫂和加入进来,我们吟吟诗,品品茶,喝喝酒,岂不美哉?” 美哉? ! 何楚楚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诗词歌赋之类的,这种狗血剧情居然让自己碰上了,在现代的时候,可没干过这么文雅的事情,喝酒的时候,都是划拳来着的,再说自己在学生时代成绩很是惨不忍睹,就算不是自己做,现在脑袋里没有一点墨水了,不行,这种事情做不得。 “算了,你们两个来就好了,我就不献丑了。” 何楚楚很有礼貌的拒绝了厉王爷的邀请。 “皇嫂谦虚了,谁不知余尚书家的明珠能歌善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呢,来吧,在这样美好的早上,您怎么忍心拒绝臣弟的邀请呢。” 何楚楚脸上堆着笑,心里早已经开始标准的国骂了,老娘不想做你还非要老娘整,到时候丢得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人。 听着厉王爷的赞赏,真是觉得余楚楚这个姑娘不是盖得,当自己是SuperWoman,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全能美女呢。 这下好了,这事落到自己身上,不答应岂不是被厉王爷嘲笑。 “厉王爷说笑了,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旅途,就是这身子能动动,脑子早就不听使唤了。” 亦王爷也开了腔。 “皇弟就不要强迫内人了,她确实在这旅途中遭了罪的。” 听到亦王爷说了句人话,何楚楚感激的热泪盈眶,不说了,就冲您这一句拯救自己的话,老娘就给你当兄弟了。 “这怎么行,一起玩才会有意思些,既然皇嫂不想作诗,跳舞也行,我来抚琴,皇兄作诗,各自集合了长处,岂不精彩至极。” 得,这个厉王爷脑子里的点子还真不少,今天何楚楚不展示个什么,说不定还真走不出厉王府的大门了。 何楚楚仔细想了想,虽然说诗词歌赋不是自己的长项,但舞蹈自己还是挺有把握的,从小练得十几年的民族舞,希望功底还在。 “本王觉得……” 亦王爷想要帮何楚楚继续开脱,何楚楚咳了一身,端正了下身型,朝亦王爷微笑着点点头。 “亦王爷,臣妾今天就为二位助助兴。” 厉王爷高兴的拍起掌来。 “皇嫂真是很给臣弟面子。” 接着对侍从命令道。 “去,把本王的琴拿来。” 不多一会儿,是从拿着琴回来了,放在石桌上,何楚楚定睛一看,是个古筝,还好自己没说要弹琴,钢琴自己搞的会一两首曲子,古筝平时就只是用来瞻仰的。 亦王爷似乎有意要试试何楚楚的功底,提议道。 “皇弟暂且弹一曲,让本王看看王妃的舞蹈功力有没有进步,如若退了步,本王可不愿意让她来糟蹋自己的好诗。” 何楚楚听了,咬着牙,还有这样损人的,也不知道你是李白还是白居易,杜甫的,说什么自己跳舞糟蹋了你的诗,也得让你开开眼。 何楚楚自小就是不服输的性格,除了学习这个不专业的版块以外,其他方面,都要求自己要做到最好,之前在舞蹈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只是后来有了腰伤,才被迫停了下来,不过现在,腰伤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第062章 飞雪寒梅 何楚楚站起来,走到亭子延伸到湖边的平台上,厉王爷点点头,打量着何楚楚。 “皇嫂要不要去换件衣服,这身衣服有点不太合适。” 何楚楚上下看了看自己,长裙有点肥,不够贴身,裙摆也不是很大,袖子也贴紧了胳膊,抬抬手,有点施展不开的感觉。 “你很有心呢,但是你这里有衣服给我换么?” “皇嫂一点都不了解臣弟呢。” 厉王爷有点丧气,自己在衣服设计方面的天分不是早已传遍天下的么,居然还没有传到皇嫂的耳朵里,看来是自己没有名气了。 “此话怎讲。” 何楚楚没明白厉王爷话里的意思,也难怪,何楚楚穿越过来,知道最多的,也只是关于亦王爷的事情了。 “我家王爷是络绎国数一数二的裁缝了。” 旁边的侍从提点了一句,何楚楚乐呵起来,这个厉王爷身居官职,还喜欢搞一个半个副业的。 “不要多话。” 厉王爷觉得侍从的话唐突了何楚楚,喝住了侍从。 “皇嫂不要将此话放在心上。” 何楚楚越想越好笑,腰都直不起来了,亦王爷在一边端着酒杯,看着何楚楚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再加上厉王爷一直移不开的眼神,心里有点不舒服。 何楚楚笑够了,直起身。 “没事,没事,当裁缝是个好事儿呢。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厉王爷的作品,能让我试穿,那也是给了我面子的,我倒要先谢谢你呢。” 厉王爷看何楚楚非常给面子,说了这么给脸的话,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子可爱。 “去,带皇嫂去换上‘飞雪寒梅’。” “飞雪寒梅?” 侍从重复了一遍,看厉王爷点了点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飞雪寒梅是厉王爷做了三个月的衣服,华美无比,说是要让自己以后的王妃穿的,怎么今天好兴致,让亦王妃试了这件衣服。 何楚楚对这个衣服的名字就很感兴趣,如此有诗意,不知成衣又是什么样子,从厉王爷这个王爷公子的手中出来的成品,材料方面应该是上乘中的上乘,这个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款式了,别弄个束胸什么的,那种勒死胸部的窒息感,何楚楚一直不怎么欣赏。 何楚楚随侍从来到了厉王爷的书房,进了门,先看见了书案,书案后面是个镂空雕花隔栏,走进隔栏,何楚楚不禁长大了嘴巴,这个厉王爷放在现代,那估计就是国际品牌的设计师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红色类似于现代晚礼装的裙子,不像现代的成品那么露,有袖子,也有领子,但下面使用长长地拖尾设计,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有的。 整个面料使用的是御用的轻纱,窗口的风徐徐吹过,整个下摆随风飘起,十足的清逸。 何楚楚不禁发出赞叹声。 “厉王爷真是个天才。” 身后跟着的侍卫听到何楚楚称赞自己的主子,也跟着沾沾自喜。 “王妃,小的说的没错吧,厉王爷是络绎国数一数二的裁缝,御织殿的那群小裁缝怎么比得起哦。” 说话身影有点太监一般的细声细语,何楚楚轻轻一笑,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亦王爷设计的衣服上。 “这件衣服叫什么名字呢?” 听飞雪寒梅这样字眼,想必这件漂亮的裙子也是有名字的。 “回王妃,叫大漠玫瑰。” 额,这个,这抹红色是有点妖艳的感觉,火红火红的,应该放在大漠拍个大片,估计会让整个大漠都有灼烧的感觉。 何楚楚把目光移到下一件衣服上,是个紫色的旗袍般的衣服,但不知道这个款式在这个时候叫什么,是旗袍的大概样子,但扣子并不像旗袍一样的精细,料子是丝绸,虽然不及旗袍好看,但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这样的设计,也是非常难得的。 “王妃正在看的是紫色幽情。” “紫色幽情?”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淡淡的忧伤,何楚楚疑惑的看着侍从。 侍从听出了何楚楚的疑惑,垂下了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有什么故事么?” 何楚楚看侍从不语,只有问出来了。 “传说,王爷的母亲非常喜欢紫色。” 说完这句,就没有话了,何楚楚觉察到自己的问题涉及到了厉王爷的隐私,知道的太多也并不好,就没有再追问,不过这件紫色幽情中透出的淡淡高雅,还是让人赞叹无比的。 最后一件,就应该是飞雪寒梅了,一眼望过去,整个白色长纱给人的感觉就很素雅,走近了,何楚楚仔细用手摩挲上面的每一个绣出来的图案,精美无比,何楚楚喜欢不已,何楚楚看了好一阵子,不住的点头。 “这个就是飞雪寒梅了吧?” 何楚楚问身后的侍从,侍从点点头。 何楚楚围着这件长裙转了一圈又一圈,有点徘徊自己到底要不要穿这件似乎人间都不应该有的飞雪寒梅。 每一个绣图,每一个皱褶的设计都是刚刚好的,简直堪称完美。 “王妃,快换上吧,小的在门外候着您。” 何楚楚心里有点没底的“哦”了一声,真的要穿么。 手一遍又一遍的拂过白纱,滑滑的感觉,真的如水一般舒服。 好吧,赶快穿,自己穿上它,也不算掉了它的价。 何楚楚穿上飞雪寒梅,走到书房的大厅,找了半天也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否合身。 再看看自己的双肩,这个裙子有点露,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双肩而已,这个下摆要有人提着才行,否则走过去拖在地上会弄脏的。 “我换好了,进来吧。” 侍从听到里面传来何楚楚的声音,打开门,看到里面站着的人,愣住了。 何楚楚只顾着看自己的衣服,看门打开这么久,侍从还不进来,抬头仔细一个,是愣在那里了,难倒自己穿这件衣服太丑,把孩子吓到了。 真的是这样,就太罪恶了。 “对不起,你来给我托一下裙摆好么。” 侍卫听到何楚楚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眼前这是王妃么,穿上这身白纱,衬着露出来雪白的香肩,美丽的面庞,简单盘起的发髻,如下凡间的九天仙女一般。 “哦,王妃。” 回过神来是回过神来了,但完全没听到何楚楚刚刚说了什么。 “王妃,真的是如仙女般。” 何楚楚被侍从的话说的愣住了,怎么自己让他来提衣服,他没头没脑的来句这话,感情刚刚愣住真的是神游去了。 这样说来,自己的这身打扮,真的是很不错了,要不,这位小哥也不会看的丢了魂。 算了算了,哪有人这样自恋的。 何楚楚想到这儿,不好意思起来。 “你说我穿着件衣服还可以了?”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问道。 “回王妃,王妃本来就生有天赐的美貌,配上这件衣服,倾国倾城,小的一辈子没有见过比您更漂亮的女子了。” 这个马屁拍的也太大了,这样的口才应该去商场当导购。 何楚楚不太相信侍从的话,有点过了,但自己的感觉也不差,应该不会丢脸。 “好了,来,帮我托一下后面的尾巴,免得弄脏了飞雪寒梅,这么纯白的衣服我是第一次见呢。” 何楚楚开心的笑起来,侍从不好意思,连看何楚楚脸的勇气都没有了,低着头绕到何楚楚背后,托起裙摆。 不一会儿,来到了长廊,何楚楚看长廊比较干净,也想向两位王爷展示一下整体造型,就让侍从放下了裙摆,慢慢走了过去。 厉王爷最先注意到何楚楚,和侍从一样,愣住了,一旁喝酒的亦王爷注意到厉王爷的异样,稍微往长廊处扫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目光。 这是自己认识的她么,不再野蛮,这件飞雪寒梅,完全衬出了何楚楚姣好的皮肤,美丽的面庞,还有细长优雅的颈脖。 即使自己宠爱的天下第一名妓姚千千,也比不上这份超俗的美丽。 何楚楚缓缓走到亦王爷和厉王爷的面前,轻轻的弯下身子,行了礼。 “亦王爷,厉王爷千岁。” 抬起头,两个男子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傻愣着。 “喂。” 何楚楚看着两位眼放光芒的王爷,看来自己还真的不赖,还是有那么点魅力的。 亦王爷和厉王爷被何楚楚抬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亦王爷晓得刚刚有点失态,清了清嗓子。 “真是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人了。” 何楚楚原本早飞起来的心被亦王爷一句话撂在了地上,不是吧,原来自己这种打扮很难看,是你没眼光,还是那个侍卫没有见过世面呢。 厉王爷开心的笑了,眼光始终不离开何楚楚。 “皇兄是在与您说笑呢,皇嫂,您生的是倾国倾城呢。” 听到这句话,何楚楚才打起精神,亦王爷也太损人了吧,即使你说个还好吧,那也是不错的呢。 “厉王爷说笑了。” 何楚楚心里早乐上了天,但举止上控制住自己的兴奋,这会儿就像那帮子港姐一样,得了第一名,还要谢谢CCTV呢。 第063章 冒犯 亦王爷注意到厉王爷一直锁定在何楚楚身上的眼神,心里的不满慢慢积蓄起来,放下一直紧紧捏着的酒杯,冲何楚楚低吼道。 “把衣服换下来,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何楚楚被亦王爷的低吼吓了一跳,也能感受到亦王爷话语里蕴含的小小愤怒,何楚楚脾气本身也不是温顺小羊型的,别人越是不让做的事情,自己反而会执意坚持下去,再说,只是穿了件露肩长裙,其他地方遮的好好的,哪里有坏了这里的体统直说,要是放在现代,自己上学那会儿的超短裙露脐装,岂不是会被砍头。 何楚楚不理会亦王爷的怒吼,转过头冲厉王爷嫣嫣一笑。 “麻烦王爷先让我听一小节您的弹奏。” 厉王爷终于移开了目光,有点慌乱的低下头,抚了抚琴弦,手指便在琴弦上似流水般弹奏开来,古筝发出铮铮的音乐声,十分动听。 何楚楚闭上眼睛,细细分析这一段前奏,有点幽怨,有点伤感,似乎在诉说可遇不可得的一段爱情。 何楚楚睁开眼,轻轻的笑了笑,这种伤感的音乐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定的动作,舒展开衣袖,腰肢轻扭,莲步慢移,拿出了古典舞的架势。 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跳过了,但功底还是有的,何楚楚也不知怎的,是因为厉王爷的琴技超群,还是醉心于这湖水中颓败的景色,心中的伤感也被勾了出来,每个动作都含有一点淡淡的伤感,和厉王爷的这首曲子,配合的天衣无缝。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何楚楚斜着身子,将衣袖抛向空中,衣袖在最后一个音符的回声中慢慢下落,如雪花,或是洁白的梅花般缓缓落下,美不胜收。 何楚楚一直保持着自己收尾的动作,低着头,仿佛还沉浸在这份伤感之中,忽然,旁边想起了掌声,把何楚楚从伤感的漩涡中拉了回来,何楚楚不好意思的看向鼓掌的厉王爷。 “谢谢了。” 厉王爷的掌声不肯停下,亦王爷一边已经铁青了脸。 “应该是臣弟谢谢皇嫂才对,从来没有人能将馥梅吟演绎的如此淋漓精致,我仿佛可以看到皇嫂的忧伤随着落梅徐徐飘下,随着漫天洁白的雪花翩翩起舞。” 何楚楚听到厉王爷的赞美,有点不好意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厉王爷被这个小小的细节感染,又接着说。 “跳舞的时候,皇嫂如圣女般,在平时,皇嫂又有着可爱的性格,皇兄,您真是娶到仙女了。” 亦王爷听到厉王爷不停的夸奖何楚楚,心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换了衣服,我们该回府了。” 何楚楚看出亦王爷的态度很强硬,心里稍微有点担心,他不会又把新婚之夜暴力的戏码再重新上演吧。 厉王爷扑捉到何楚楚透露出来的些许害怕的神情,心里很是纳闷,怎么皇嫂会觉得害怕皇兄,不过皇兄素来脾气就不好,想必对黄嫂也是如此吧,这样一个绝世的女子却被皇兄如此对待,厉王爷不禁觉得惋惜。 “皇兄,怎么就要走了呢,皇嫂的舞这么美丽,您也是看在眼里的,难倒您想将皇嫂留在家中慢慢欣赏。哦,对了,皇兄的诗还没有让皇嫂见识见识呢,来,我们一起合作一首,定流芳后世。” 何楚楚虽然有点害怕,但心里更多的还是不服气,越发觉得自己也太懦弱了,跟这个臭脸这么长时间,怎么还被他一个惯有的表情吓倒,这个臭脸天生的面瘫和凶神像,自己还没有玩够,就这么走,不干。 “是啊,很长时间都没有跳舞了,我觉得厉王爷的琴弹得相当好呢。亦王爷有心回避,是不是自己的诗拿不出台面呢。” 厉王爷的话没起什么作用,何楚楚的话倒是刺激到了亦王爷。 “皇弟是好裁缝,本王就应该是络绎国数一数二的诗人了。” 这种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要是何楚楚,一定觉得特难为情,但看亦王爷不变的表情,这人的脸皮都有多厚呢。 “好,那我们就来和一曲。” 何楚楚点了点头,一旁的亦王爷也若有所思的默认,似乎已经开始酝酿了。 琴声响起,这次换了风格,柔中带钢,有点边塞征战的感觉,这种情境,要用舞蹈表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在柔韧中加点力量,便能恰如其分的表达出其中的意思。 何楚楚迈开步子,弯下腰,开始起舞,亦王爷随之开始作词。 “烈日当空,迎面狂风,黄沙掩铁戟。清水河畔,琉璃王府,美人恐征途……” 何楚楚虽然在仔细听着厉王爷弹奏的曲子,但还是分出心来留意了下亦王爷做的词。 光是第一句描写了大漠的景色,包含的硬汉气质,就让何楚楚佩服不已,听到下一句,词锋突然转向,写到一个对出征无比畏惧的妇人形象,突出的是牵肠挂肚的柔情,一刚一柔对比起来,充满意境耐人寻味,突然,何楚楚反应过来,这又何尝不是亦王爷心里的真实写照,亦王爷即将踏上征途,而自己却不知道刚怎么做,留在府里做他的内应还是如何,一切都是未知。 何楚楚想的出了神,没有留意脚下的步子,腰间一阵痛楚袭来,估计以前的老顽疾又犯了,一下慌了阵脚,向一边倒去,更糟糕的是,倒哪边不好,偏偏是湖边,坐着慷慨陈词的亦王爷和正在弹琴的厉王爷显然注意到了,都站起身,但为时已晚,何楚楚悲剧的掉到了湖里,再加上腰间的痛楚,沾到了初秋冰冷的凉水,一阵刺骨的感觉袭来,何楚楚昏了过去。 另一边,离何楚楚最近的亦王爷看到何楚楚落了水,毫不犹豫跳进湖中,此时的何楚楚安静的闭着眼,身上的白纱裙在清澈的湖水中蔓延开来,像水中的女神一样圣洁美丽,亦王爷被眼前的何楚楚安静的样子晃了神,几秒钟后才靠近她,将她抱起,浮出水面。 岸上站着的厉王爷也慌了神,半天才见亦王爷抱着何楚楚从水面探出了头,赶紧贴在平台的边缘,接过何楚楚,将她拽出水面,厉王爷将何楚楚平放在地上,看何楚楚双目紧闭,也没了呼吸,就知道是胸腔里积了水,如果不赶快压出来,一定会被呛死。 想到这儿,没有等亦王爷上岸,暂时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往何楚楚胸口按了下去,谁知何楚楚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往外吐水。 厉王爷心里着急,对准了何楚楚的嘴,一口亲了下去。 从水里爬上来的亦王爷刚好看到这样一幕,厉王爷的举动彻底惹恼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飞腿将厉王爷踢开。 腾空而起的厉王爷碰到石柱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亦王爷走到他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胸口。 “络厉天,不要太过分。” 厉王爷脸上露出吃痛的神色,一旁的侍卫见状,要上前帮忙,被一旁的御风牵制住。 “皇兄,你误会了。” 厉王爷在石柱子上那么一撞,已是疼痛不已,亦王爷又在脚上加了力量,前胸和后背如负上了千斤重的大石般。 “本王姑且不计较你去招惹本王的宠姬,刚刚竟然色胆包天,连皇嫂的注意都感动,我看最近你是被父皇宠的上了天。” 亦王爷加大了脚上的力气,把刚刚积下的火气一并撒了出来。 被御风钳住住的侍从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来人,保护王爷。” 御风想去堵住他的嘴时,已经晚了,不少侍卫从大门涌进来,将在湖旁边围了个圈,一小队人进来,将亭子也团团围住,但因为对方的身份也是王爷,不敢轻举妄动。 亦王爷看到自己被围攻,并不着急,冷冷一笑。 “皇弟,您的招待还真是挺特别的。” 厉王爷忍着痛,也冒了火,刚刚的举动只是为了救皇嫂,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被亦王爷如此凌辱,饶是一个懦夫,也已经翻了脸。 “皇兄,好话不说二遍,臣弟没有冒犯皇嫂的意思,况且臣弟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站在二哥这边。” 亦王爷一听厉王爷扯到了朝堂上的事情,淡淡一笑。 “皇弟,你不提倒好,想你最近可是在父皇面前做足了功夫,落到无数的好事。” 厉王爷对亦王爷的话很是生气,再加上现在在众侍从面前被亦王爷踩在脚下,丢了面子,抛开胸口的痛楚,全身一使劲儿,弹开亦王爷使了力的腿,退在三尺开外,侍从围着的圈子外面。 这下情况一下子变了,虽然厉王爷自己的一个侍卫在御风的手上,但整个侍从困住的是主仆两人,厉王爷一下子就处在了优势上。 亦王爷看了看周围,邪邪一笑。 指着周围围着他的侍从问厉王爷。 “本王倒是很想试一下你的人的身手。” 厉王爷此时也是很恼火,看围着的侍从有点骚动想进攻的额意思摆了摆手,命令围着亭子的侍从安静。 第064章 打斗 外圈的厉王爷稍微冷静下来,看着从早上就来找麻烦的皇兄,也知道他的脾气,不想在这会儿大臣都看着三皇子一举一动的时候惹出什么乱子。 “皇兄,您可要想好了再动手。” 亦王爷轻蔑的笑了笑,对身后的御风命令道。 “把这个侍卫放了,保护好王妃。” 御风不情愿的放开侍卫,走到何楚楚身边,打横抱起,倚在亦王爷身后,将何楚楚护在中间。 亦王爷感觉御风靠近身后,摆了摆手,不准他靠近。 “你往后退,不用插手,只要保护好王妃就可以了。” 得到命令,御风本想护着王妃的同时能够帮亦王爷抵挡点后面的袭击,这会儿只得挪到后面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皇兄,臣弟想平静的和您解决这件事情,我的举动并不是对皇嫂不敬。” “可是,你解决事情的方式很是特别,将本王团团围住就是的待客之道?” 亦王爷看看周围,不屑一顾的回应厉王爷的话。 “皇兄先动了手,臣弟的侍从也只是情急之下想要保护臣弟才呼救的。” “本王不想废话。” 话音未落,亦王爷已然出手,藏在袖中的尖刀划出寒光,直取围着的侍卫的喉咙,御风在用身体阻挡后方侍从的攻击,给亦王爷争取了时间。 被亦王爷盯成目标的侍从没料到亦王爷出手便直达要害,一时愣住了,但亦王爷似乎并没有取他性命的心思,在刀锋离颈脖还有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侍从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其他侍从并不是什么胆小之辈,纷纷向亦王爷扑去。 亦王爷得空对厉王爷说道。 “你手下的人,还暂且配不上我的寒锋。” 厉王爷表面坦然,心里却十分着急,想着等皇兄撒完了气,就适时制止住事态的发展。 亦王爷并不畏惧侍从们的进攻,一边打斗,一边仔细观察侍从是不是露出来的胳膊上的特征,借着武术的招式将每个侍从的胳膊查了个遍,结果反而让亦王爷自己都糊涂了。 一直观察打斗的厉王爷也注意到了亦王爷的目的,挑起争端,只是为了给自己侍从检查身体么。 想到这里,厉王爷一个纵身跃到亦王爷的前面,对周围的侍从喝道。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再动手!” 亦王爷看厉王爷介入,脑子里便想起刚刚厉王爷紧盯着何楚楚不放的眼神,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点燃。 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几分,厉王爷本来是想停住这次打斗的,转眼发现亦王爷动了真格,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停不下来了,只能硬生生的接招。 厉王爷虽然平时也习武,但并不擅长,再加上前些年得了场大病,身体非常薄弱,几十个会合下来,渐渐落了下风,周围的侍从因为之前得到厉王爷的命令,眼看亦王爷一招比一招狠毒,一招比一招致命,却背着命令无法上前支援,心里都捏了把汗。 亦王爷很快又将厉王爷逼在了石柱前,尖刀抵着厉王爷喉咙的时候停住了。 “你想杀了我?” 厉王爷不明白为何之前亦王爷用的都是杀招,在朝堂上,自己处处避忌皇兄,也对他并无冒犯。 亦王爷笑了笑,没有回答。 “皇兄,我对你并不是威胁。” 厉王爷胸口剧痛无比,“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你高看你自己了,本王并不觉得你是威胁。” 亦王爷转着手中的尖刀,幽幽的说道。 先不说眼前这位王爷的出身低微,单是身后站着给其撑腰的大臣,也就只是几个屈指可数的喽啰,成不了什么大气。 “那为什么回京就冲着我来?” 厉王爷揉揉自己的胸口,一边的侍从想逼近,厉王爷艰难地摆摆手,制止了。 “本王在途中遇到了很多怪事,我想来找个原因。” “什么原因?” 厉王爷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在各地也是放了眼线的,前日据眼线回报,亦王爷在路上和知礼县遇到的刺杀,看来确有其事。 “有人想取本王的脑袋。” 亦王爷轻轻一笑,说的像吹一根羽毛一样轻巧。 厉王爷迎上亦王爷的目光,并不避讳。 “这个人并不是臣弟。” “本王并没有说是你啊,怎么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 厉王爷听到这句话,再联想到刚刚皇兄一直打量侍从的情景,仿佛在找什么特征的样子,难倒皇兄认为是自己的人做的。 “皇兄这么肯定的来兴师问罪,必定是有什么证据了?” 厉王爷心里暗叫倒霉,怎么会有人将这种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白虎!” 白虎图腾,确实是厉王爷府上的标志。 “皇兄千万分的确定。” 亦王爷虽然也不敢确定,不过还是沉住气,点点头,自己一直都在观察厉王爷的表情,但还是没有觉察出什么端倪。 “所以,刚刚皇兄对侍从的宽容对待其实是在摸底了?” 厉王爷反应的很快,这一点亦王爷还是低估了他。 亦王爷不说话,默认了。 “看皇兄观察的位置,似乎是胳膊?” 厉王爷身体很虚弱了,靠着石柱子,大口的喘着气。 亦王爷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将刀锋离开了一点。 “你的图腾在哪里?” “皇兄,你并不是不知道,图腾的位置是每个王府里面的秘密,根据侍卫职责的不同,图案纹路又有不同的变化,我唯一可以说的,它不在胳膊上。” 厉王爷说的事情,亦王爷也是知道的,看情形,厉王爷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那就只有是至王爷了,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只是,至王爷现在是朝中的一座大山,不是要搬就能搬得动的,而且至王爷做事的手段一向漂亮,即使一件恶事,至王爷也能让它披上美丽的外衣,这个强劲的对手,亦王爷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出去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几年大家都在成长,实力也渐渐浮出水面,现在想着手除去他,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亦王爷有点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亦王爷和厉王爷同时看过去,一直被御风护在怀里的何楚楚在不住的咳嗽。 亦王爷收了尖刀,赶忙从御风手中接过何楚楚,此时的何楚楚也把肚子里的水咳嗽的差不多了,慢慢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轮廓映入眼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啊——” 待何楚楚看清了,大叫着从亦王爷怀里滚下来,“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疼的何楚楚直叫妈。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哎呀,妈呀。” 感受到从厉王爷和亦王爷处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强忍住痛,但屁股摔得太狠,站都站不起来了,何楚楚索性坐在地上,回看二位爷。 又看看周围,围了这么多的侍卫,再仔细看看厉王爷,胸前还有血,刚刚自己掉到水里昏了过去,就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不对,这应该是第一次,这么早得时候,什么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都得统统向后延了。 “你怎么了?” 何楚楚指着厉王爷胸口的血迹,厉王爷顺着何楚楚指的方向看下去,看到血迹后,潇洒的摆摆手。 “没事,酒喝的多了,淤血了。” 何楚楚在现代的时候也因为喝多了酒,结果导致酒精中毒,送进了医院,像这么敬业的喝到吐血的,真是少见,让人佩服不已呢。 “刚刚怎么了?” 想起自己掉进湖里的事情,何楚楚觉得有些丢人,就故意装作选择性失了忆,当刚刚发生的事都是过眼云烟。 “猪掉湖里了。” 亦王爷一展难得的好心,提醒了何楚楚最不愿意提到的事情。 何楚楚满头黑线,怎么自己刚刚糟了罪,又要被这个臭脸损一通。 “不是啦,我是说怎么这么多侍从,难倒出了什么大事了?” 何楚楚气冲冲的朝亦王爷喊道,亦王爷正在享受刚刚损了何楚楚的乐趣,只是笑,也不回答何楚楚的问题。 “刚刚皇嫂掉到湖中,臣弟叫人来帮忙。” 说完,便命令侍从们下去,厉王爷随便想了个理由,总不能说是和皇兄打架吧。 “你当我真是猪哦,这些个人各个手拿武器,像是帮忙的人么,帮忙你也得找医生不是么?” 何楚楚对这样的理由真的是很无语,再怎么看来,也不会像是帮自己的,倒是有打群架的样子。 “说实话。” 何楚楚盯着亦王爷,亦王爷可不吃这一套。 “他说的没错。” 何楚楚算是没辙了,不愿意说算了,看两人之间还能眼神交换,传递谎言,就说明两人之间没什么大问题。 “算了,总得拉我起来吧。” 何楚楚说了这么久的话,仍旧坐在地上,亦王爷和至王爷笔挺挺的坐在石凳子上,虽然各自的样子有点狼狈,不过总体还是两个美男组合。 这次,厉王爷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出手帮何楚楚。 第065章 打探 何楚楚伸了半天手,没人来接,屁股缓了一会儿,也没有那么痛了,噘着嘴,悻悻站起来,仇视着不给面子的亦王爷,平时用到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下命令,让他给自己撑回面子难于上青天。 亦王爷看何楚楚噘着嘴瞪自己,心里反而开心起来,但还是绷着脸,不表现自己的情绪。 “还站着干什么,换了衣服,回府。” 看,早说了这个臭脸就是个只会在嘴上下命令的人,靠不住啊靠不住,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他,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王妃,该回府了。” 御风看何楚楚怄气不动弹,在旁边小声提醒一句,何楚楚吐了口气,朝亦王爷“哼”了一声,随侍从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何楚楚换好衣服回来了,亦王爷和御风背着手站在亭子里等着,厉王爷则因为受了伤,但皇兄站着,自己也不得坐下,靠在柱子上,装着若无其事的看风景。 亦王爷从上到下打量了何楚楚一遍。 “还是这件衣服比较配你。” 总结完,背着手就走了,何楚楚听了这句话,还真酒琢磨了半天是夸奖自己还是反话,愣过来的时候,亦王爷,厉王爷,和御风都走了老远了。 何楚楚小跑着赶上去,一行人无话走到门口,亦王爷抬腿跨出大门上了马,御风是臣子,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回头对坚持要送他们出门的厉王爷行了礼。 “厉王爷不必再送了,最近我家王爷遇到了很多事情,今天的事情有所冲撞还望见谅,但小的想替自己主人给王爷转告一句,认清局势,稍安勿躁。” 在何楚楚听来,都能感觉到一些冒犯的意思,但厉王爷似乎没怎么注意到,一脸平静,捂住胸口,微微对御风笑笑,没事人一样。 “本王明白皇兄的意思,也请你转告皇兄,即使现在是一团迷雾,臣弟也看的清。” 厉王爷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冲何楚楚行了礼,又对着白马上坐着的亦王爷作了揖。 “皇兄回府路上小心,臣弟就不送了。” 在马上的亦王爷没有往厉王爷的方向看,但微微点了点头,也算是做了回应。 何楚楚问了福安,由御风牵上马,踏上回府的路。 御风皱着眉头坐在后面,因为要和何楚楚保持距离,又一次的全身僵住,很是不便。 何楚楚觉察到御风的不适,很自觉的向前挪了挪。 “御风,在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事情的是不?” 何楚楚有意从御风这里刺探点消息,但御风可没有要透露消息的意思。 这个时候对御风来说,沉默是金。 “我说御风啊,你是革命党人么,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看也能知道啊,我和你一样,一个主人啊,就是前面那个臭脸啊。” 何楚楚指了指前面骑在马上,同样慢慢晃悠的亦王爷,他仿佛在集中精力想事情,头都不往两边扭一下。 “哦,估计你是不明白什么是革命党,就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跟着亦王爷,你不可能不知道内幕的吧。” 亦王爷和何楚楚之间的事情,还有现在的情况,甚至于两位主人以后的感觉发展,都是知道的。 可是,有的事情,即使说了,何楚楚也不一定会懂。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人,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想不来啊。” 何楚楚气鼓鼓的说道,早知道古时候男尊女卑,看来在络绎国尤其严重。 御风眨了眨眼睛,衡量了一下,还是选择开了口。 “恩。” 何楚楚被这个“恩”字刺激到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自己终于打动了御风了,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烦的愿意开口的,管他呢,只要能套点消息怎么样都好。 “那他们两个人之间怎么了?” “动了手。” 有其主必有其仆,一个是省话一哥,有个是惜字如金。 “为什么动手呢?” “想检查一些东西,还有就是王爷最近遇到太多事,有火气积压在心里,动动手有益身体健康。” 御风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话多起来,还玩起了冷幽默。 “检查什么东西?” 何楚楚完全抓住御风,开始一点点深入的询问。 “我们看到的图腾,王爷认为是厉王爷家的,结果不是。” “但是那是图腾不是属于至王爷的么,他怎么回到厉王府兴师问罪呢?” 何楚楚记得,那个图腾臭脸说是至王爷家的,可是扭脸却找了厉王爷的麻烦。 “我们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走上歧途,越是明显的特征,越不能相信。所以就排除了亦王爷,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在厉王爷的身上,整件事情发生的也是合理的,所以,王爷就来这里看看。”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一无所获,厉王爷的表现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破绽还是伪装的没有破绽,在朝廷上的人,每一个人都不是只能看表面的。” 和厉王爷相处了这么些时间,何楚楚也觉得这个王爷比起臭脸,谦和沉稳很多,比起至王爷,似乎对臭脸的态度更好,确实没从他的表现上读出什么破绽。 “那么厉王爷在朝堂上的表现呢,那一次,他徒手将蛇坛中的夜明珠取出来,这样看来,爱出风头?” 何楚楚的脑子迅速转动,朝堂上看到的厉王爷和这一次看到的厉王爷,两个形象截然不同的。 “厉王爷其实深得皇上喜爱,有胆量,有头脑,只是武这方面差了些,军事是弱项。” 怪不得,这一次去了一趟战地,就消瘦成这个样子。 “那在厉王爷这里什么都没有查到,那另一个嫌疑人就是至王爷了,那臭脸的下一步?” 御风始终不太习惯何楚楚称呼王爷为臭脸,总感觉怪怪的。 “下一步,王妃您用看的也知道了。” 御风手指指前方,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亦王爷的大门了。 原来这小子指的是回家。 “不是说这个,为什么不去查至王爷呢?” 何楚楚本着求知的信念,想把事情搞个清楚,搞不清整件事情,搞清楚臭脸现在的想法也是好事,这种事情,自己猜很费脑子,去问臭脸,肯定是碰一鼻子灰。 “亦王爷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至王爷做的,毕竟,都是兄弟。即使发生些不愉快的事情,王爷还是想选择先让步,但真的积压很久的话,王爷会去讨清所有的事情。” 御风说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有点冷淡。 何楚楚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所谓要去讨清的所有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转眼间,已经到了亦王府的门口,亦王爷,御风何楚楚从马上下来,先感慨的看看这个很久没有看到的地方,这么些日子没见这个美曰其名“家”的地方,自己倒是一点都没有想念的意思。 守卫看到王爷回了府,来行了礼,将马牵走,何楚楚跟着亦王爷进了府门,往自己房间阁殿的方向走去。 亦王爷感觉何楚楚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转过身。 “你要去哪?” 何楚楚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有点结巴的回话。 “回,回,回自己的房间呗。” 何楚楚都想打自己一嘴巴,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怎么就结巴了呢。 “你不吃饭了?” 何楚楚这是第一次听到臭脸主动问自己去吃饭,何楚楚看了看太阳,挂在空中,没有什么异常的天象。 “你在看什么?” 亦王爷也顺着何楚楚的目光望天空看了看,除了挂在当空的太阳,再就是几片白云,才反应过来被何楚楚编了,低下头,脸摆平,和自己刚刚什么动作都没做一样。 何楚楚看到亦王爷这个样子,觉得这个臭脸有的时候还出乎意料的有点可爱,当下笑了起来。 “你还真看啊,我看呢,是因为想知道今天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要不您这种大王爷怎么会问我这种小同志要不要吃饭呢。” 亦王爷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背着手再不管何楚楚,走进了大厅,何楚楚的肚子早在厉王爷府里就响起了空城记,有人给了台阶,还不得快点自己摸索上去,跟在亦王爷的身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饭厅。 桌上早已摆满了美味佳肴,菜色异常丰富,何楚楚不禁的吞了吞口水,一边丁伯和珍珠看到亦王爷和何楚楚回了府,进了饭厅,赶忙将碗筷放好。 何楚楚坐到亦王爷傍边隔了一个位置,亦王爷看了看那个空着的位置,盯着何楚楚。 “这里有人么?” 何楚楚白了一眼亦王爷。 “干嘛吃个饭要那么挤。” 亦王爷本来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口,拿起筷子,自顾自开始吃饭。 何楚楚也开动筷子,桌上的菜显然是才烧好的,保持着刚出锅最好的状态,真是色香味俱全,丁伯很少看到王妃和王爷同桌吃饭,但何楚楚吃饭的这个阵势,确实有点霸气啊。 第066章 庆典 何楚楚刚刚觉得五成饱的时候,亦王爷就放下了筷子,何楚楚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停了筷子的时候,丁伯开了口。 “王爷,几天的舟车劳顿,怎么才吃了这么点?” 看来丁伯对这个臭脸也是盛满了爱啊,何楚楚的腐女本色开始作祟,现在觉得丁伯和亦王爷成一对也是不错的Couple。 “看什么,吃你的饭。”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看着丁伯和自己不怀好意的样子,肯定又在想些什么了。 被亦王爷这么一说,何楚楚抽回神来,心里美滋滋的继续吃饭。 “不吃了,在厉王府喝了不少酒,从边关带回来的酒不赖,这下去了那里,不愁没有东西消遣了。对了,还有什么最近的情况?” 丁伯想了想,回答道。 “最新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中秋大典要到了,王爷是不是应该让王妃准备一下。” 丁伯又余光扫了一眼专心吃饭的何楚楚,一脸担忧。 亦王爷听到中秋大典,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何楚楚感觉到亦王爷和丁伯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有点奇怪,回过头同样用目光的洗礼回敬两人,并报以自认为美丽的微笑。 “快吃饭,一会儿去后厨。” “什么?去后厨?” 何楚楚嘴里的饭都没有咽下去,含糊不清的喊出来五个字,让自己去后厨,什么情况,难倒自己被这个臭脸废了,从此要沦落成伙房丫头了,不对啊,两人已经理清了合作关系,按理来说,同志不应该首次待遇的。 再说了,这么大个亦王爷,养自己这一张闲嘴,也不是什么问题的,亦王爷这会儿又在抽哪门子疯。 “王妃,王爷的意思是您要去后厨练练厨艺。” 丁伯看到何楚楚惊恐的样子,心里纳了闷,何楚楚这个大小姐,也是应该知道中秋节媳妇要做糕点送去婆婆公公品尝的传统的。 “我为什么要去练厨艺,你厨房里缺佣人了么?” 何楚楚彻底的迷糊了,看着亦王爷,此刻的亦王爷快被何楚楚的问题背的岔了气。 “这个,王妃不必担心,府里不缺佣人,只是中秋节快要到了,您得做点点心,在中秋大典那天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我们历来的传统,您刚出嫁,余夫人或许忘了提这件事了。” 哦,原来是个传统,何楚楚摸了一把汗,被臭脸和丁伯这么一下,连食欲都没有了呢,到不说珍珠没有给自己说这个传统,就是说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做糕点这件事情,也是个棘手的事情。 在现代,平常都是出去吃饭的,即使不出去吃饭,做的也是家常小菜,厨艺自己是有的,但西点这方面,是自己的一个料理弱项。 “是,夫人和老爷的确是忘了这一茬,奴婢也忘了提醒王妃这件事情。” 珍珠站出来,帮何楚楚圆了谎,何楚楚依旧在愣神,思考自己做糕点这个问题,不禁拧住了眉头。 “你不是会做饭么?” 亦王爷回忆起在新月山庄何楚楚的厨艺,菜色虽然差了点,味道还是可以的,有点做饭的神经,糕点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何楚楚抱歉的笑了笑,说白了,简直是苦笑。 “做饭是做饭,糕点又是另一回事情好不好。可不可以不做?” 亦王爷摇了摇头,看到何楚楚气馁的样子,觉得好笑,谁知没有控制好自己,笑了出来,这一幕刚好被何楚楚扑捉到,何楚楚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嘛,嘲笑自己哦。 “骗你的,糕点嘛,有什么难的。” 亦王爷,丁伯,和珍珠的视线同时再次集中在何楚楚的身上,其中珍珠心里担心,王妃会这种事情,自己听都没有听她说过,会不会又是吹牛啊。 亦王爷和丁伯则是不相信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坚定的点点头。 “这有什么难的,我的厨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现在,皇上是考验你的家庭后方是不是稳定,我帮你做到了就行了呗,不用担心。” 这三个王爷当中,确实只有亦王爷正式成了亲,至王爷和厉王爷只是有小妾而已,小妾又不被允许带出席,所以说,如果何楚楚能帮自己打好家庭和睦的棋子,自然也能得到不错的印象分,亦王爷斟酌了一下,不如就放手让她做。 亦王爷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以后,点了点头。 丁伯显然还是不放心,再次向何楚楚确定。 “王妃,您真的可以?” 何楚楚摆了摆胸脯,一副坚毅的神情。 “但是,我有个问题,这个中秋大典是什么时候的?” 一个问题问倒了大厅里站着的所有人,络绎国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中秋大典什么时候举行,珍珠倒吸了一口凉气,丁伯奇怪的看着何楚楚,亦王爷倒是很冷静的样子,毕竟何楚楚给他打过了自己不是这里人的预防针。 “哦,对,中秋节,脑袋糊涂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啊,珍珠?” 何楚楚看到大家的一样,中秋大典嘛,八成就是在中秋之夜举行的,姑且碰碰运气好了。 话一说出来,大家的眼神缓和了很多,何楚楚才抚摸了一下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还好自己不傻。 “回王妃,今天八月初五了。” “八月初五嘛,还有十天时间,我的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研究,我要做出来整个络绎国最最特别的糕点,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尝了之后,会感觉到幸福的味道。” 对于何楚楚的吹牛,珍珠感到很无力,亦王爷被何楚楚这一吹,反而觉得没底。 丁伯还想起来了什么,对王爷说道。 “今年似乎多了个节目,各位爷携带一位女眷,这位女眷要有才艺展示。” 何楚楚听到才艺展示四个字,顿时眼前黑一片。 “你确定?” 何楚楚无力的问丁伯,丁伯点点头。 “是的,王妃,这件事还是皇后娘娘亲自提出来的,皇后娘娘总觉的以前的中秋大典就是王爷和那些重要的大臣们,多少有点冷清,今年才想出来这么个方法,想让宫里在节日的时候,能够热闹点。” “皇后娘娘真是有才呢,但是厉王爷没有妃子的啊,他带什么女眷?” 何楚楚故意忽略了至王爷这个名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幸好,亦王爷似乎也没有注意这一点,没什么表情变化。 “回王妃,厉王爷是有小妾的,只要从中选一名就可以了。” 从中选一名,这个厉王爷还是情场一高手,居然不止一个小妾呢,那至王爷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也是有女眷的。 “我要和她们拼了?” 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亦王爷,亦王爷潇洒的点点头,反正压力不在自己身上,但如果何楚楚把这件事情搞砸了,自己也会丢脸的,想到这,面色就凝重几分。 看着亦王爷的脸色,何楚楚意识到这个中秋大典太坑爹了,本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就可以了,还非要送个糕点,又要来个才艺展示,这快成快乐女生三强夺冠赛了。 “你不是会跳舞么?” 亦王爷在旁边冷冷的抛出一句,也算是给何楚楚出了主意。 何楚楚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臭脸不是很不写自己的舞蹈么? “你都不喜欢我的舞蹈,怎么可能拿得出去,上得了台面。” 亦王爷要肯定何楚楚的意思,站起身,一边走出饭厅,一边给何楚楚下命令。 “这十天,糕点和舞蹈,自己看着办。”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渐渐走远的背影,嘟着嘴,一脸复杂的表情,无奈中加点恐惧还有点烦躁,最多的,还是无措。 丁伯看何楚楚好久都没有动筷子了,桌上的饭菜也凉了,对何楚楚说道。 “王妃,我再给您把菜热热吧。” 两座大山压在了肩上,何楚楚怎么还吃得下,摆了摆手。 “辛苦你们了,收了吧。” 丁伯和下人一起收拾了桌子,离开了饭厅。 珍珠看其他人都走了,靠近何楚楚,小声说道。 “王妃,这下如何是好,又要做糕点,又要献才艺,您都能应付么?” 何楚楚闭上眼睛,绝望的摇摇头。 先不说糕点,但是舞蹈,想要排练出来出彩的舞蹈,怎么都得一个星期往上,糕点,自己放了话出去,要做的在络绎国找不到第二个,不能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啊。 十天时间,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些事情呢,何楚楚也犯了难。 “就是糕点比较难做些,舞蹈还勉强可以。” 珍珠始终是担忧的神色,看何楚楚对自己的舞蹈还有点信心,心稍微放下了点。 “舞蹈好就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在年轻时,可是络绎国最好的舞者,您跳得好,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可是好事呢。” 什么叫屋漏偏遇连夜雨,跳舞又碰上了内行,自己那两下子还不被皇后娘娘从头看到脚底,看来想糊弄跳舞这件事是不可能了,再加上其他女眷的压力,好胜的何楚楚才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呢。 第067章 创意 只有十天时间,何楚楚心里紧张起来,紧张归紧张,还是拿不定主意。 “王妃,光是这个糕点,就要做的很出众了,一般百姓家的媳妇随便做一做就可以了,但是我们的糕点是要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马虎不得。” 这个还用说么,何楚楚早想到了。 自己总是本着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最好的精神,一定要拿下这次的中秋大典。 那么,应该怎么做,才能在众女眷中脱颖而出呢。 “要不我们突出材料,用最贵的,来昭显皇家尊贵的身份。” 何楚楚看着珍珠,珍珠觉得这个想法是不错,点了点头,但又被何楚楚接下来的话彻底打击了。 “材料就用千山雪莲好了。” “王妃,这个整个宫廷里也就几个而已。” 何楚楚也只是说笑,哪个不知道千山雪莲长在冰山之上,要是真的家家户户都有了,就不会那么贵了,自己见都不见过呢。 “那梅花糕?” 珍珠忍着不笑,梅花糕,顾名思义要用梅花做主要材料,现在只是秋天而已,那里会有梅花呢。 “王妃,现在不是冬天,梅花还没有开呢。” 何楚楚是急糊涂信口开河了,再由着她这么没有主意下去,今天估计连个方案都拿不出来。 “能不能让别人做呢,那么多大师傅,做出来的还好吃,干嘛要让我来糟蹋材料?” 何楚楚突然想到的这一出,在珍珠看来,显然也是不着边际的。 “王妃,你想赢吗?” 何楚楚被珍珠这样突如其来的发问问蒙了,回过神来,坚定的点点头。 “那就自己做,如果真的赢了,皇后娘娘喜欢的话,就会经常诏进宫,聊天喝茶,保不准还让你做这种糕点来着。” “当面做?” 珍珠点了点头,何楚楚翻着白眼靠在椅背上,这个事情严峻了,不能找枪手,不能随便应付,还不能掉以轻心,要想赢,总要先有个思路吧,可是现在的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呢。 “王妃要不要先去后厨看看那些糕点的样式,丁伯已经命令下人做了三十多种糕点,放在那里,等着你去观摩学习。” 这个丁伯真不愧是金牌管家,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何楚楚不禁在心里夸奖了下丁伯的做事效率。 何楚楚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裙子,在珍珠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厨,进了厨房,一个饭厅那么大的地方,东西摆放很整齐,也很干净,炒菜的区域和糕点的地方明显分开,糕点区的桌子上放着三十个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盘子,盘子里面盛着不同的糕点,有球状的,有方形的,有扇形的,还有玫瑰花一般的,每一款都很漂亮,颜色也很适当,感觉很天然,很健康,同时有很让人有食欲。 何楚楚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边看,一边不断发出惊叹。 “这不是糕点,这怎么能是糕点呢,这是艺术,艺术啊。” 何楚楚拿起一个心型,黄色的糕点,问身边的厨娘。 “我可以吃么?” 厨娘受宠若惊,什么时候主子吃饭还要问下人呢,惶恐的点点头。 何楚楚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张开嘴,整个填了进去。 整个糕点是由糯米做成了,放在嘴里感觉是自己化开了一样,甜甜地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何楚楚露出惊讶的神色,嘴里嚼着东西,说不了话,就一直竖着大拇指,冲厨娘赞许的点头,厨娘虽然对何楚楚的反应相当不适应,但心里被夸奖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等吃完了,何楚楚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 “这个是你做的,真的很棒。” “回王妃,谢谢王妃夸奖,这个幸福心是奴婢做的。” “幸福心?” 何楚楚听到了奇怪的词。 “回王妃,是这个糕点的名字,心的形状,再加上甜甜地味道,想让品尝的人吃出幸福的感觉,所以就取了这样的名字。” 哇,居然还配上这么专业的解说,这一款幸福心给何楚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作为一个选项。 “珍珠,你尝尝这个幸福心。” 何楚楚地给珍珠一个幸福心,珍珠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 好不容易咽下去,说出了对这个糕点的看法。 “王妃,好是好,就是糯米很难咽下去,需要嚼很久。” 何楚楚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年轻,觉得这个幸福心的嚼劲非常好,但对于皇上,和皇后娘娘来说,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没事,反正摆在自己面前的还有二十九种糕点,总会挑出来一款中意的。 何楚楚看到另一个三角形的糕点,淡黄色,拿起来一个放在嘴里,慢慢咬下去,哇,居然还有夹心,外面是南瓜的味道,里面是豆沙呢,这个时候,就有这么精美的糕点,络绎国的饮食文化真是不容小觑。 一旁的厨娘给何楚楚解说这款糕点的特点。 “王妃,这个秀笼比较特别,里面奴婢用熬烂的豆沙做馅,这样,口味就多样化了。” “你很喜欢给糕点取名字呢。” 何楚楚笑着看着厨娘,这样看来,每个糕点似乎都有自己的名字,感觉像有了生命一样。 “是的,奴婢其实很喜欢做糕点,做自己爱做的事情,总是充满感情,充满力量,这样一来,不禁自己感到幸福,就连吃的人,也会感到做的人的心意,也会体会到甜甜地幸福感。” 何楚楚听着厨娘的话,愣住了,自己的态度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把输赢放在第一位,就将压力放大了,自己的心里没有轻松快乐的感觉,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出色。 何楚楚明白了什么,脸上渐渐透出轻松的神采,再看看手中的夹心糕点,这有点像吃过的粽子,但粽子是端午节的食物,中秋大典,是庆祝中秋节,那么说道中秋节,人们想到的是… … 月饼! 对了! 就是它了。 “月饼!” 珍珠和厨娘一愣,月饼是什么东西。 何楚楚看着两人疑惑的神采,更加开心了。 “你们不知道月饼是什么?” 珍珠和厨娘疑惑的摇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 何楚楚一拍手,高兴的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刚刚怎么说到中秋节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月饼这一茬,真是榆木脑袋,榆木脑袋啊。 “王妃,月饼是何物?” 何楚楚终于消停下来,认真的给厨娘解释。 “月饼,哎呀,这个名字不好听,以后咱们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就是将月亮放进饼里。” 厨娘可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看了看天空,这个月亮怎么能放进饼里呢。 “王妃,你是急糊涂了么?” 珍珠看着何楚楚的状态,相当担心,别为了一个中秋大典,王妃把自己逼疯了。 “我正常的很呢,那个月亮不是天上的月亮,是蛋黄。将蛋黄放在饼状的糕点里,糕点做成圆型的,像满月的形状,有举家团圆的意思。” 厨娘这才清楚何楚楚的创意,对于这个创意,做了几十年糕点的厨娘也觉得很吃惊。 “你们觉得怎么样?” 珍珠点点头,但自己也不是专业人员,不好说这个糕点是否可行。 “厨娘,你是这个厨房的主人,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 何楚楚厚着脸皮,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月饼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版权,姑且让自己拿出来用一样。 “好是好,可以看出来,蛋黄是个关键,蛋黄没有味道的,这样并不好。我们在蛋黄中加些糖如何?” 厨娘看何楚楚的创意来的如此之快,对面前这个王妃敏捷的思绪佩服不已。 “那还有别的味儿的蛋黄么?” “别的味儿。” 厨娘有点疑惑,难倒王妃不中意甜味:“还有一种,是咸的。” “有咸的?” 何楚楚听到咸蛋,瞪大了眼睛,就怕没有这样的,咸蛋黄比较不容易发腻,再者,颜色比煮出来的鸡蛋蛋黄更黄,更亮,看起来就非常舒服。 厨娘点了点头,拿出个陶罐子,从中掏出来一个裹着泥的蛋状物,扒开泥,一个鸡蛋赫然出现在眼前,何楚楚欣喜万分,这个就是腌在烟灰里的咸鸡蛋了。 “这还是最近才腌的,不是那么咸,过些时候就可以吃了。” “不用过些时候了,做月饼的时候就可以用上了。” 何楚楚将咸鸡蛋捧在手中,跟捧个宝贝一样。 “什么?” 这次换厨娘和珍珠瞪大眼睛看着何楚楚了,这是什么做法,鸡蛋黄是咸的,外面的饼应该是甜的,这种混合的味道,第一次听说这种做法。 “没错,厨娘应该想到了吧,我就是要这样做,外面的糕点是甜的,黄是咸的,甜味和咸味的碰撞,应该不赖。” 厨娘抹了把汗,这种做法自己都没有试过,不过王妃似乎对自己的主意很有把握,姑且先试一试,如果不行,再做的时候改进了就可以了。 “恩,王妃的做法我觉得可行。” 厨娘肯定何楚楚的创意,何楚楚咧开嘴,高兴的结结实实的拥抱了厨娘一回,厨娘当然十分不适应,愣在了原地。 第068章 吵醒 何楚楚又想了一会儿,姑且糕点这个地方就先定下了,看看桌子上摆了一堆的好吃的,不吃就太可惜了,但自己就是敞开肚皮,也消灭不完啊。 “这些糕点怎么办?” 何楚楚指着桌子上的糕点问珍珠。 “回王妃,糕点是丁伯专门叫厨娘做给你品尝的,如果你不吃了,那就只有扔掉了。” 扔掉这么多的美味,太浪费了,何楚楚摇了摇头。 “不可以,珍珠,把这些糕点拿一点给王爷,剩下的分给各个殿里的下人们,也让大家品尝一下厨娘的手艺。” 看到王妃如此尊重自己的作品,厨娘的心里充满感激。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何楚楚扶住不停道谢的厨娘,温和的笑笑。 “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作品和你的那番话,我的脑袋里可是什么主意也没有。还要麻烦你按我的意思做出个样品,我们再慢慢改进,最后教我就可以了,我还要去排舞,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何楚楚从厨房出来,回到自己的殿里,刚刚挨到床,就无力的躺下了。 “王妃,不是说要练舞么?” 何楚楚听到“练舞”两个字,在床上痛苦的摆摆手。 “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字,太可怕了,这不还有十天么,我们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了,这个问题就留给明天了,我要睡觉了,只要不是皇帝老子来,就不要叫醒我哦,否则我晚上闹得你不能睡觉。” 听了何楚楚吓唬孩子般的威胁,珍珠无奈的笑笑,这么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王妃还能想出主意,是在是不容易了。 “好的,我知道啦,王妃的威胁还真是下人呢,快睡吧。” 珍珠走出房间,掩住门。 不知过了多久,何楚楚慢慢睁开眼睛,怎么眼前出现一个人脸,这个脸还有那么点好看,还有,就是好熟悉。 “啊——” 何楚楚反应过来,抱着被子缩到床的一角。 “我说你,你怎么来了?!” 何楚楚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漂亮,带着坏笑的男子,就像看到衰神一样,看来倒霉事情又要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啊,只准你们在我的山庄里踏来踏去,不准我来这里玩一玩呐。” 流溢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果盘中的水果就吃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楚楚看着吃的正High的小受,满头黑线。 “刚来啊。” 小受吃完一个香蕉,又换了个橘子,好胃口。 “死小受,你就是个衰神,我说我怎么一回来就遇到那么多的事情,原来都是你带来的。” 何楚楚从床上下来,插着腰指着流溢一顿数落。 流溢用一副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才不吃这一套,坚定信念,彻底仇视他。 “一点都不迎接我哦,算了,我回客房休息去了,我就是衰神,怎么滴。” 流溢顽皮的朝何楚楚眨眨眼睛,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何楚楚气鼓鼓的站在原地,这叫什么,打招呼还是衰神降临,把人从美梦中吵醒,然后就走了,真是个折腾人的小子。 何楚楚正打算继续滚回床上来个回笼觉,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何楚楚在床上闭着眼睛,想都没多想。 “死小受,我的思想有多远,就请你先滚多远,别打扰老娘睡觉。” 小受居然没有和自己呛声,真是稀奇了,何楚楚感到来者站在自己的床边,这个小受也太没有礼貌了,不能总站在老娘身边,总被人盯着睡觉也不会安稳的。 “小受,小心我打你哦。” 何楚楚闭着眼睛,挥了挥拳头。 “就你这个小拳头,能打得了谁。” 一听到冷冰冰的声音,何楚楚刚刚才酝酿出来的睡意登时跑到九霄云外了,今天真是衰神大集中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不过这次来的,可不怎么好对付。 何楚楚睁开眼睛的同时,换上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呵呵,我说革命同志,您这么快就休息好了啊,那么忙,应该多休息休息才对得住身体嘛。” 何楚楚一张嘴,亦王爷就大概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对这番奉承,亦王爷已经习惯了。 “起床。” 这下好,不起都得起了,何楚楚极不情愿的从床上下来,由于是穿着衣服睡觉的,整理整理就好了。 何楚楚边整理,一边问亦王爷事情。 “流溢什么时候来的?” 亦王爷看何楚楚在整理衣服,背过身。 “刚刚。” “他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亦王爷没有回答。 何楚楚收拾好,亦王爷转过身来,把何楚楚从头到脚盯了个遍。 “这件衣服你穿了几天了?” 何楚楚看看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穿了一路了,回来太累,直接倒下就睡了,就没有换。 “貌似好几天了。”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异样的眼光,准确的说,有点嫌弃何楚楚的意思。 “换了它。” “为什么,又不出门干什么,懒得换。” 何楚楚在衣服上拍了拍,是有那么点灰,虽然穿了好几天,但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气不错,污染也很少,就没有多少灰尘。 “让你换就换,一会儿要去请一个人。” “请一个人?” 何楚楚刚刚睡醒,脑子根本就没有用来想事情,忽然听到亦王爷说要去请人,还要自己换了衣服去请,那肯定就是个大牌了。 亦王爷点点头,呆在原地没有动,何楚楚无奈的撇撇嘴,这个臭脸,不是让人换衣服么,他不动,让人怎么换,当着面就这样脱了,革命同志只是思想一致而已,没有说要进步到那方面也一致,虽然自己对他也有那么点好感,这个时候,还是划清界限比较明智。 “还不换,愣什么?” 亦王爷把何楚楚的纠结,当成了发愣,不耐烦的提醒她。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何楚楚盯着亦王爷,忽然间亦王爷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的神色,恩? 刚刚那个表情是真的,莫不是自己眼花吧。 亦王爷出了门,珍珠走了进来。 “呀,珍珠,你怎么没有提前给我说一声那个小衰神和这个大衰神来了呢。” 何楚楚压低声音,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珍珠,珍珠也是很无奈的表情。 “我本来是要进来提醒王妃的,但是被挡在了门外,刚刚没什么事情吧?” 何楚楚摇了摇头,拧起眉头。 “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换衣服去见一个人,不知道是谁,我问他,他也不说。你知道么?” 何楚楚转过头,问正在给她整理衣服的珍珠,珍珠停下动作,也想了想,没有什么头绪。 “就只是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何楚楚点了点头,谁知道那个臭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会儿,穿好衣服,何楚楚走出去,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快要黑了,这个时候去见什么人呢? 何楚楚跟着亦王爷走出王爷府的大门,御风已经备好了马车在等候,何楚楚顿了一下。 “流溢不去么?” “他刚刚从山庄过来,需要休息,珍珠留在府里吧。” 珍珠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何楚楚。 “王爷王妃路上小心。” 亦王爷没有照顾何楚楚的意思,自己上了马车,何楚楚无奈,这个臭脸到现在对待自己这个革命同伴还是这个态度,真是欠扁。 何楚楚刚坐稳,御风一挥鞭子,马车徐徐开动。 “我们去哪里?” “国恩寺。” 国恩寺? 这个名字还挺熟悉的,哦,对了,是自己去祈福的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去国恩寺,难不成是去吃斋饭么。 “去国恩寺干什么,难不成上一次祈福的时候你没有来,现在去补上,哎呀,你这个人太讲感情了,那件事我没放心上,完全不用。” 何楚楚摆摆手,一副事情早已经过去的表情,亦王爷看着何楚楚自恋的样子,怎么自己身边会有这样一个蠢女人。 “你想多了。” 一句话,就把何楚楚噎到了。 “啊,啊,原来不是啊,嘿嘿。”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何楚楚只能傻笑的掩饰自己的尴尬,总是自己一问,冰山一答的,搞得人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都没有了。 “去见一个琴师。” 何楚楚听到亦王爷不问自答,惊了一下,见一个琴师? 想不到,这个冰山还是在帮忙呢。 “你是在为我找琴师?” 亦王爷没有回答,不过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何楚楚要献舞,自然要有音乐,在络绎国,能够高过厉王爷的琴技的,就只有厉王爷的师傅——琴石了。 琴石以前是宫廷里的乐师,但因为不喜欢宫廷里的规矩和气氛,认为在那种别人限制着的氛围中,创作不出来动人的曲子,随离开了宫廷,整日隐居在国恩寺的竹山中,创作自己心中自由的音乐。 何楚楚在上次去国恩寺的时候,听珍珠说过这个人的典故,当时就很想在祈福之后去寻找一下这位高人,但谁料到半路杀出来个至王爷,把自己困了半天,非但没能去国恩寺的竹山探探险,还提心吊胆了半天。 第069章 聊天 “下午的糕点是你让人送来的?” 何楚楚奇怪的盯着今天话尤其多的亦王爷,这真是太阳再一次打西边出来了,既然你友情和我侃大山,在这点旅途中解点闷儿,何楚楚心里和不抵触和这个臭脸谈谈天说说地的。 “恩,以前只是吃糕点,从来不知道是那个厨娘做的,她很用心呢。” 何楚楚高兴的讲述了今天下午去试糕点的事情,亦王爷似乎也在用心听她说话,何楚楚把亦王爷微妙的变化都看在心里,其实这个冰山也并不是那么冰啦。 “这么说,你知道你要做什么糕点了?” 亦王爷听着何楚楚的描述,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真是每天都充满了力气,刚刚就描述了下午创作糕点的事情,整个表情眉飞色舞不说,肢体动作还真不少,有的地方,比方说自己有灵感的时候,居然用到了灵光乍现,语气突然提升,把亦王爷吓得不轻。 “当然了,月饼。” 何楚楚心里再一次的对月饼的发明者致以诚挚的歉意,自己在看穿越小说时,对女主拿现代戏码糊弄古人的做法非常不满,还常常说她们是“小人”,但现在,自己处在这个时候,也这么做了,真是话不能说绝了,这下,自己也成了“小人”了。 “月饼?” 亦王爷对这个名字有点不满意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不过,在这种雕像般的脸上,出现点无奈又带点疑惑的表情,何楚楚不禁觉得这个小子就仗着个底子好,什么表情都能消化。 可能是今晚气氛好,要不就是自己心情不错,要不怎么看着小子比往常顺眼很多。 “我的脸像你说的月饼么?” 一句冷冰冰的话将何楚楚从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中拉出来,这个语气一定要变一变,当个暖男比当个冰山男要抢手的多不是么。 “切,真把自己当成宝贝了,现在我对月饼要比对你这张脸感兴趣的多。” 亦王爷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突然反应过来,这张脸和月饼有可比性么,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何楚楚来说,做成糕点,赢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嘉奖才是正事,就随她说去吧。 “那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新颖有特色,差不多能赢,是不是?” 亦王爷皱着眉头,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听丁伯说了何楚楚的创意,在其中两种不同味道的碰撞自己首先就不能接受,还有它的名字——“月饼”,听起来就让人很没有食欲,本来糕点在饭后食用,人在吃饱的情况下,会对事物变得更加挑剔,这个创意,除了寓意很好以外,剩下的在自己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名字很难听,味道也会是个问题。” 亦王爷真是个说实话的人,不留情面的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毫不委婉的表达出来了。 何楚楚对这种直接简直无语,这句话不就是说自己的创意完全不可取,但仔细想想,如果月饼的味道不好,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之中,成为中秋节代表性的食物。 再者,“月饼”这个名字,也是自打自己懂事起就知道的称呼啊,听起来这么生动形象,哪点难听了。 “那先说说味道,为什么会是个问题?” 何楚楚较了真,本着支持传统的思想,要和亦王爷顽抗到底。 “你说用咸味的蛋黄做心,外面包裹甜味的饼,一甜一咸,如此强烈的碰撞,是个冒险。” “厨娘还没有做出来呢,等做出来了,我们可以酌情微微调解一下,亏你还是个王爷,读书的师傅没有教过你,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今天是怎么了,亦王爷看着眼前能言善辩的何楚楚,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机灵了,居然搬出了自己读书时候师傅来压自己,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何楚楚看亦王爷没说话,那么道理暂时还在自己的手里,心里有了底气,接着说。 “另一点,名字,我就让你一步,它是俗了点,你比我读的书多,你来换个好听的。” 何楚楚将问题推给亦王爷,亦王爷眨了眨眼,仔细想了想。 “团圆。” “团圆。” 何楚楚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撩起马车的帘子向外面的天空看了看,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离中秋节还有十天,现在的月亮只是一弯昏黄的月牙挂在空中,无力的散发着光芒,每年的这个时候,即使不能回家,老妈老爸也会打来电话,提醒自己记得吃月饼,今年的中秋,却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络绎国独自度过,想想就伤感,何楚楚心里的酸楚不自主的翻了上来,涌上眼眶,强忍住眼泪,任它在眼眶里打转。 平静了一会儿,何楚楚将头从窗外探了回来,点了点头。 “恩,这是个好名字,就用它吧。” 亦王爷注意到何楚楚泛红的眼眶,不会是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分,伤到了她吧。 作为她嘴中的革命同志,自己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棋子,用来在皇后娘娘那里博得好感,得到皇后娘娘的支持,可是最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影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总是有保护她的欲望和冲动,自己要强迫自己,摆对位置才行。 “你的眼睛……” “刚刚探头到窗外,被沙子迷到了。” 何楚楚若无其事的编出个理由,对于亦王爷这句淡淡的关怀,心头顿时变得暖暖的。 “团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做好样品之后,让我先尝尝。” 果然感动是暂时的,亦王爷对自己还是不放心,那就更要做给他看,自己的想法不是那么随便的。 何楚楚边揉眼睛,悄悄在心里下了决定。 “唉,我们为什么要晚上来拜访琴石?” 何楚楚对这个琴石充满了好奇,难不成这个琴石是猫头鹰,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虽然是我的好友,但今晚不一定会弹琴给你听。但如果我们可以拿到他做出来的曲子,才艺这里就有了八分的胜率了。” 何楚楚伸出八个指头,再看了看另外窝着的两个小拇指头,感情自己的作用,就和这两根可怜的小拇指一样,这么微不足道。 亦王爷看何楚楚可怜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还真是大牌啊,我们这么有诚意的拜访,说不定还觅不到曲子,要不我们给他钱?” 何楚楚联想到现代那些个歌星,再有个性再大牌的,给的出场费高了,也会有回旋的余地的。 亦王爷无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这个笨女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琴石连皇家乐师都不想当,怎么还会对钱感兴趣。 何楚楚看到亦王爷的笑容,心里也对自己鄙视了一番,怎么把现代的物质思想带到了这个时候,破坏风气,惭愧惭愧啊。 “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动他。” 亦王爷懒的理会何楚楚提出来的烂招,何楚楚其实预料到了,像琴石这种类似于艺术家的人,不能按常理出牌了,算了,不提前给自己找事,见到他,看看情况,好好分析一下,再下手。 亦王爷开始眯觉,何楚楚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在马车上颠着颠着,感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完全停了下来,亦王爷也敏锐的感觉到,睁开眼睛,下了马车,朝车上的何楚楚伸出手,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亦王爷伸出的手,这是要接自己下马车,今晚上某人的兴致不是一般的好,就然给了台阶,按一贯做法,咱就跟着上。 何楚楚把这件事看成是自己捡了便宜,手自然的放在亦王爷的手里,下了马车,御风对这腻歪歪的一幕完全无视,任由这两革命同志随便折腾。 虽然没有路灯,但清亮的月光足以照亮眼前像通天塔一样的阶梯,这一阶一阶的,晃的何楚楚想回头。 “这个,这个阶梯,我们又见面了啊。” 何楚楚苦笑着朝眼前数不清的阶梯挥了挥手,Say Hello。 “不想去?” 亦王爷反问一句,废话,说不想去能行么,何楚楚可怜的瞅着亦王爷,身边有这个催命的,还不如自己来呢。 “怎么会,走。” 何楚楚的手还被亦王爷攥在手里,何楚楚看着阶梯,下了决心,暗地里吐了口气,往前走,但亦王爷还立在原地不动,何楚楚没办法,又退了一步,奇怪的盯着他。 “怎么不走啊?” 亦王爷撇着嘴角轻轻一笑,手上一用力,何楚楚便被打横揽在了他的怀中,何楚楚一阵心跳过后,不禁赞叹,这个冰山打横抱的功力真是炉火纯青了,自己好像也都已经习惯了,小鹿没有那么的乱撞了,看来摆平心态,把他当革命同志的想法是对的,就像今天晚上这样和平共处,感觉还不错。 亦王爷看看窝在怀里安静的何楚楚,月光洒在精致的脸上,一双大眼睛不断地眨着,很自然,自己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温暖。 第070章 滚落 一阶一阶的晚上走,晚风轻轻拂过何楚楚的面庞,撩动她的长发,周围很安静,除了虫鸣,没有一点声音,还有的就是有规律的“嗵嗵”声,很轻微,还是被何楚楚捕捉到了,是自己贴在亦王爷胸膛听到的心跳声,何楚楚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的视线,看周围的景色太费劲儿,看亦王爷,心里总觉得很奇怪,索性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亦王爷停住了脚步,何楚楚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国恩寺的大门赫然立在眼前,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里面透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照清了寺门口的台阶。 探出头往亦王爷背后看了看,上一次自己上台阶的时候觉得那么漫长,亦王爷同样是一步一个脚印抱自己走上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不下来我就松手了。” 何楚楚还在纳闷亦王爷怎么上台阶上的这么快的时候,亦王爷冷冰冰的声音把何楚楚吓了一跳,身体往外一挪,眼看就要掉到了地上,亦王爷觉察到,闪电般的出手,拉住何楚楚的胳膊,就在何楚楚的脸离地面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何楚楚感到身子停住了,不过亦王爷仅仅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腿已经落到了地上,磕在这青石板上,痛的整个身子一麻。 何楚楚睁开眼睛,这个人救人不能救全套么,怎么只抓人的胳膊呢,这个救人的功夫照上次至王爷救自己的招式看来,还需要改进啊。 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真的要让臭脸听到了,直接就把自己从这么高的阶梯上扔下去的可能性都有。 不过这个扯着胳膊的造型,确实没有什么美感,非要加点艺术性的话,也就跟两个正在跳伦巴的人正在摆造型没什么区别,还是要抡出去的那一刻的倒霉造型。 亦王爷的胳膊一使劲儿,将何楚楚从地上拽起来,何楚楚刚刚的重心还没有拿稳,突然间收到向上的力,改变了重心和方向,直冲冲的往亦王爷的方向压去,亦王爷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动作力道大了点,看到直直压过来的何楚楚,变化太快,一时招架不住,何楚楚竟压倒了亦王爷,两人抱在一起,往台阶下滚去。 何楚楚因为害怕,从接触到亦王爷的那一刻,紧紧地抱着亦王爷的身体,亦王爷被人束着,自然施展不开,什么招式也被何楚楚的熊抱压住了。 台阶的棱一下一下的碰着何楚楚的背,亦王爷同样受着这样刺骨的痛苦,但亦王爷好歹也是练过武术的人,身体总比何楚楚硬朗。 在这种无法停住的情况下,浮现在亦王爷脑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护住怀中的人,尽量将手臂护在何楚楚的背后。 此时的御风因为给两人腾二人空间,走的比较快,已经在寺门口了,回头看亦王爷和何楚楚不见了踪影,听到何楚楚的惊叫,和碰击台阶的声音,顿时反应过来,王爷和王妃二人滚下了台阶,一个纵身飞跃到台阶之上,还好发现的及时,两人还没有滚很远。 又一个纵身,准确的落在两人即将滚落的下一个台阶上。 用腿拦住了两人,只见何楚楚痛苦的从亦王爷的怀中抬起头,亦王爷的表情也不妙,两人少说也滚了有十个台阶的样子,御风搀扶亦王爷站起来,亦王爷撑了撑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还好这种痛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要不今晚上拜访琴石的计划就泡汤了。 亦王爷将何楚楚搀扶起来,何楚楚毕竟是女人身,皮肤比较嫩一些,虽然有亦王爷的怀抱护着,但还是受到了重创,何楚楚在台阶上坐了一阵子,才觉得痛楚慢慢消失了一些。 “对不起。” 缓过神来,何楚楚觉得这件事情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要是拿稳了重心,也不至于扑到亦王爷,也就不至于滚下台阶,更惭愧的是,要不是自己抱死了亦王爷,他也不会没有办法施展拳脚,将两人停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痛楚还是愧疚,何楚楚的泪不知不觉的溢出了眼眶。 在月光下,亦王爷看到何楚楚眼角溢出的泪,这个笨女人,自己受伤的时候还在隐忍痛苦,还在自责,真是笨到家了。 但在这个时候,亦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何楚楚,御风就更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了,傻傻的看看亦王爷,又看着默默泪奔的王妃,不安的挠了挠脑袋。 “王爷,王妃,是我太笨了,没有及时发现王爷和王妃遇到了危险,是我……” 何楚楚一边抹泪一边听到御风的自责,看着御风比自己还局促的样子,觉得好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亦王爷和御风看到何楚楚笑出来,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王妃,您笑了就好,肯定是摔痛了,没事,我练功那会经常从马上摔下来,还被马从身上踏过去,您看,这会儿身体还是很好。” 御风一心想活跃一下环境,说话也比平时俏皮了很多,何楚楚感觉到御风的变化,擦干眼泪,欣慰的笑一笑。 “起来舒展一下,看骨头有没有摔错位。” 这句话也太狠了吧,何楚楚顿时觉得这个主子和下属做人都差了很多,一个知道逗人笑,另一个就知道冷冰冰的吓唬人。 不过,何楚楚还是很听话的站起来,虽然还有几处挺疼,站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亦王爷让御风搀扶着何楚楚,防止她站不稳再次摔下去。 自己则动手开始摸摸何楚楚这儿,摸摸何楚楚那儿。 何楚楚一个激灵闪开,打掉亦王爷伸过来的咸猪手。 “你要干嘛?” 亦王爷看何楚楚一脸的防备意识,不屑的翻翻白眼。 “我对你这身板没什么兴趣,只是检查你的骨头有没有伤到而已。不过看你打我的力气还挺大,我看没什么大碍了。走吧。” 说完不顾在后面噘着嘴的何楚楚,甩甩袖子,帅气潇洒的走人了。 御风跟在何楚楚身后,防范着何楚楚出什么事儿。 何楚楚甩了甩胳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跟在亦王爷的身后上阶梯,不时的看看自己的身体,又用手到处摸了摸,自己这身板怎么了,不至于像臭脸说的那么不堪吧。 三人又重新站到了台阶的尽头,何楚楚回头看了看身后长长的台阶,看着刚刚滚落的地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世上也只有自己滚落了台阶,被人损了再爬上来吧。 “还想再下去一回么?” 在前面走着的亦王爷感到何楚楚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这个笨女人正在边缘外下看,没好气的又把何楚楚损了一遍。 何楚楚回过头,白了两眼说风凉话的亦王爷,其实自己也知道亦王爷只是逞嘴上的快活,真的说起来,从刚刚滚落时他紧紧护住自己的样子,还是蛮男人的。 国恩寺的大门已经关起来了,御风使劲的敲了一阵子门,才有个小僧人摸样的人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看何楚楚三人穿的又十分华贵,不像俗人,赶紧出门双手合十,朝亦王爷和何楚楚行了礼。 “不知三位施主这个时间来国恩寺做什么?” 这个小僧人显然是刚刚入寺的,还尚未参加过任何大典,否则不会不知道来着就是亦王爷,亦王爷对小僧人的失礼也没有计较什么。 “怎么敢这样问王爷话?” 御风对小僧人的失礼很是恼火,小声呵斥道。 小僧人一听对方好似王爷,吓得不轻,光亮的脑袋不停地点着,给亦王爷和何楚楚道歉。 亦王爷摆了摆手,示意小僧人停下来,不温不热的问道。 “主持在么?” 小僧人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回王爷,在,在内室,诸位请随我来。” 动作也快了很多,一行人进了寺门,小僧人先让大家稍等了一下,转身关上了门,接着带亦王爷和何楚楚,御风往大殿后方走去,国恩寺何楚楚是来过的,现在走的路何楚楚和认识,穿过大殿,走到莲花池,从莲花池旁拐过去,又是另一处别院,几间很简单的房子,应该是僧人们休息的地方。 小僧人将三人带到最左边的房间,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从窗户透出昏黄的烛光,还有规律的木鱼声。 “琴石不会是这里的主持吧,他出家了啊?” 何楚楚轻声问亦王爷,亦王爷没有回答。 何楚楚轻声说话的声音还是被里面的人听到了,木鱼声停了下来,何楚楚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人家静修,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男低音。 “老衲不知亦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快进来坐吧。” 这个声音比较浑厚,有点新闻播音员的感觉,自己进去的时候,如果主持面前正放着一个麦克风,才叫做真正的穿越呢,想到这儿,何楚楚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啊。 何楚楚抑制住要笑出来的欲望,亦王爷推开门,小僧人退了下去,何楚楚和御风跟着亦王爷走了进去。 第071章 玄音 一个慈祥的老人盘腿坐在炕上,身后有个毛笔写下的大大的“佛”字,苍劲有力,何楚楚环顾了下四周,虽说这是主持的房间,但摆设也太简单了些,靠在炕旁边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烛光在这种空旷的房间中,显得非常明亮。 “亦王爷请坐。” 主持双手合十,微微朝亦王爷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亦王爷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出奇的没有拿出平时对待别人时的阴冷与傲气。 “这么晚了,亦王爷来国恩寺做什么呢?” 主持始终保持着微笑,看起来像自家爷爷一样慈祥。 亦王爷听到主持的询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主持用得着问这句话么?” 主持同样报以意味深长的笑容,何楚楚在一边看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恩,这句话放在这里太合适了。 “老衲只是个和尚,可不是那能够预知未来的仙人呐。” 主持说这话,往何楚楚所站得位置打量了两眼,接着说。 “亦王妃上次祈福没有许下愿望么?” 何楚楚仔细回忆了下,一路上就被至王爷牵着走了,确实没有什么心思许愿,只是这种事怎么会被主持知道。 “这个,大师怎么知道呢?” 何楚楚尴尬的问主持,看着局促的何楚楚,温和的笑了笑。 “那时,老衲在正殿里敲着木鱼呢。” 何楚楚此时心里炸开了一样,谁曾想在国恩寺还有个狗仔队一样的主儿啊,当时怎么就疏忽了,有木鱼的声音,自己也没有去管他,不过就是现在,何楚楚都不曾记得还有木鱼的声音。 那么,他肯定就看到了跪在自己身边的至王爷,就知道了当天发生的事情,想到这儿,何楚楚一身冷汗,惶恐的盯着主持,生怕主持再多说半个关于那天的字来。 “我的王妃不需要像神明许什么愿,本王可以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亦王爷也是知道那天的事情的,但自己的心里并不想翻开这些事情,就岔开了话。 “亦王爷说的也是。” 主持保持着一贯的温和和慈祥,含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无奈至极,这个主持本应该潜心修习经法,为何对这些八卦感兴趣,真是搞笑呢。 一边感激的看着解了自己尴尬的亦王爷,慢慢吐了口气,心里边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厉王爷来过了。” 何楚楚听到“厉王爷”这三个字,瞪大了眼睛,果然,这场中秋大典是个你争我斗的战场,各家各户现在卯足了劲儿,要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出个风头,博个好彩头。 “本王想到了,他肯定会来的,只是错过了他垂着头丧气出去的样子,真是可惜了。本王要见琴石。” “亦王爷去便是了。” “本王不是傻子,琴石早在隐居竹山的时候就已经被心魔侵心,走火入魔,他求你震住他,你便在这竹山中设下七七四十九层玄音阵,这个玄音阵每四十九天便会变换一次阵型,就算如此,本王也并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但本王的王妃实在很想一睹琴石的琴技,本王不想费那么大的力气去破你那破阵,再说,本王不想冒一点让爱妃受伤的危险。” 语气真诚中又带着点高傲,如果是别人,定会被亦王爷保护王妃的心情感动的一塌糊涂,但何楚楚实在是提不起来任何感激他的心,这小子,做戏从来都不用走心的。 骗骗别人还成,何楚楚可是当事人,懵都懵不动。 主持听完亦王爷的话,爽朗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亦王爷,老衲不是不想为您引条捷径,只是布下阵法已是十年以前的事了,阵型已经变换了快要一百次,一切早已不在老衲的掌控之中。厉王爷走了一遭是不错,可是见没有见到琴石老衲也不知道。” 厉王爷已经走了一遭了? 这会儿也只是刚刚天黑,这么说来,厉王爷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破了所谓的玄阴阵,看起来瘦弱无比,深藏不露啊。 何楚楚在心里面不禁担心起来,如果厉王爷也拿到了琴石的曲子,依他的造诣,弹出曲子不是问题,而且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那么,在舞蹈这个项目上,亦王爷和自己就没有那么大的胜算了,再加上见琴石还要破阵,不知道要损失些什么,还不如不要他的曲子。 何楚楚悄悄拉了拉亦王爷的一角,亦王爷回过头来看看何楚楚,何楚楚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破阵,这种事划不来的。 亦王爷读懂了何楚楚的意思,眼神忽然明媚了很多,转过头去,对着主持问道。 “主持真的没有破阵的办法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主持肯定的点了点头,当年,走火入魔的琴石靠最后一丝理智找到自己要求为他布阵时,就已经觉得放弃尘世间的所有,只在这竹山之间,寻一份清静就好,自己出不来,他人也就不去,一世只有竹山相伴。 不久前厉王爷来时也像自己寻求过破阵之法,但自己确实是没有,厉王爷便自己去了,听小僧说很快就走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收获吧。 亦王爷注意着主持的表情,这句话似乎没作假,厉王爷可能拿到了曲子,也可能没有拿到,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那本王就自己去,琴石本王一定要见到。” 主持听了亦王爷的话,没有说话,微微摇了摇头。 何楚楚则焦虑的看着亦王爷,难倒刚刚亦王爷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王爷请便。” 主持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御风跟着亦王爷走出了主持的房间,出了僧人们居住的院子,向国恩寺的后山走去。 “王爷,我们真的要去竹山。” 御风略带焦虑的问亦王爷。 亦王爷在想关于玄阴阵的事情,没有搭理御风的问题。 “这个玄音阵里面是不是充满了杀机和古怪?” 何楚楚小声的向御风套情报,上学的时候,自己也读过不少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每个阵法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想不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其实本来也应该想到,轻功啊什么的都有,有个阵法也不算稀奇了。 御风对这个问题非常无奈,但也得回答才是。 “回王妃,阵法没有不古怪的,没有不充满杀机的。” 御风在这个时候还保持嘴贫和冷幽默,也是让何楚楚佩服的一点。 “琴石不是乐师吗,怎么就走火入魔了?” 亦王爷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自然也听到了何楚楚问御风的蠢到不行了的问题。 这个问题稍微还靠谱点,就帮御风回答了。 “他是乐师,但也是武功高手,琴就是他的武器,离开皇宫之后就开始浪迹江湖,其中发生了些变故,最终走火入魔了,可惜了一个奇才。” 亦王爷的话音中带着惋惜的意思,当初自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曾经在琴石的手下学习琴技,虽然没有厉王爷走的那么近,不过还是得了些真传,琴石身上的那份自由和潇洒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 至于走火入魔这件事,和琴石自身的桀骜不驯有关吧,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在江湖上有很多的版本,又被仇家追杀的,有因为修炼秘籍导致的,总之各种各样,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恐怕真是的原因,只有自己知道吧。 “为什么非要去找他,说不定厉王爷没有破阵法,什么都没有拿到,我们出去找个不错的乐师,我也可以跳出来不错的舞蹈。” 何楚楚光是听到玄阴阵什么七七四十九天变一次阵法之类的就觉得够玄乎的了,一行人不要因为一个阵法没有性命,毛主席不是说过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性命,要那个曲子有什么用。 所以现在,在还没有开始破阵之前,能拦住亦王爷就一定要拦住他。 “万一他拿到了呢?” 亦王爷停下来,看着何楚楚,眼光里透着肯定。 何楚楚站在亦王爷勉强,伸手拦住他向前。 “他拿到了,我们就更不用去冒险去见琴石,去拿什么狗屁曲子,又不是什么仙乐,我们即使拿到了,和厉王爷的起跑点是一样的,也没有什么赢的胜算,何苦冒险。” 虽然何楚楚说的话让人有点糊涂,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仔细想想是有点意思,御风也在旁边附和的点点头,觉得这个险大可不去冒。 亦王爷看着同时否定的两人,微微一笑。 “我会破了阵法,拿到曲子的,我希望在中秋大典上,有百分之百赢了的把握。” 这是什么意思,百分之百的把握,也就是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舞蹈上放多少的希望。 何楚楚越想越气愤,怎么可以对自己的革命同志这样没有信心,自己的舞蹈他没有看过了,就这么不堪么。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的舞蹈完全不如你的眼?” 亦王爷黑着脸,点点头,用手拨开挡路的何楚楚,继续往前走。 第072章 何楚楚在后面气的要抓狂,御风看着觉得挺可怕的,赶紧跟上王爷的脚步。 “如果你是生气或者是害怕了,可以回去。” 亦王爷的声音从前方悠悠的传过来,何楚楚白了亦王爷的背影一眼,生气是生气,可对于这个什么玄音阵,还真没什么怕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倒要看看这竹山之中藏得是什么奥妙。 亦王爷听到何楚楚跟上来的脚步声,不禁笑了笑,这个笨女人还是没忍住,跟上来了。 到了国恩寺的最角落的地方,又一个类似于后门一样的破木门,御风上前推了推,竟然毫不费力气的就打开了,何楚楚凑上前去,向门里,应该说是门外看了看,借着不是很清晰的月光,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往里就是无尽的竹子,最后面是一座山,看起来不怎么高,这么点地方就有如此复杂的地形,何楚楚不由的觉得其中必有古怪。 “怎么会这样,什么都没有,然后竹林,然后高山,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 御风对这种无语的问题很是无奈,不过和王妃呆久了,已经对这种问题免疫了。 “回王妃,你看到的本和国恩寺是一体的,可能是阵法需要,主持便下令隔开了,分成了两个部分,外面就是琴石的地界了。” “琴石的地界,真是坐拥秀丽美景啊。” 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片地方,搁到现代,稍微卖上一半的地皮,早就成地产大鳄,发了家了。 何楚楚一心想着经济,不由的点了点头。 “你想到了什么?” 亦王爷以为何楚楚对玄音阵有了主意,紧张了起来。 “我,我能有什么主意,我爹让我饱读诗书,可没让我学什么阵法。” 何楚楚看着亦王爷,悠悠的说道,带着不在乎的语气,亦王爷听出来何楚楚在和自己抬杠,只当没有听见了。 “御风在前,王妃走在中间,王爷在后面注意着就好。” 御风稍微布置了一下,抬脚踏入了木门外的空地,三人环顾四周,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来到了竹林边上。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连个陷阱都没有,那主持是不是狂我们的?” 何楚楚对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持相当怀疑的态度,人们常说,暴风雨来临之前通常都是出奇的平静,看来,危险在后面。 “没有那么简单,竹林的温度低于外面,王爷您看,竹林里似乎有雾,只是我们处在竹林边缘,还是安全地带,继续前进还是?” 御风往竹林里面探了探,有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大清楚,这个竹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形倒也见过,就是这里是否被主持布了阵,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要前进了,要不岂不是胆小鬼了。” 何楚楚率先踏出脚步,但是怎么一直就悬在空中呢,回头一看,亦王爷提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何楚楚愤愤的蹬了两下脚。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亦王爷提着何楚楚的领子,把她放在御风和自己的中间。 “下面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老实点。” “哼,能遇到什么呢?” 何楚楚双手在胸前环抱,气鼓鼓的瞪着亦王爷。 御风想捉弄捉弄王妃,用阴森的声音在何楚楚耳边说道。 “鬼啊,蟒蛇啊……” 还没说完,何楚楚吓得靠在亦王爷身上,把脑袋埋在亦王爷的怀里,瑟瑟发抖。 亦王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僵硬,迟疑了一下,抱住何楚楚。 “御风,不得无礼。” 御风努了努嘴,看何楚楚都得跟筛子一样,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四周安静的过分,连声鸟叫都没有,何楚楚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古筝声,如泣如诉,声音轻柔缠绵,像对恋人述说心事一般,不疾不徐,旋律如小河一般流淌。 “听,琴声!” 何楚楚向竹林里发出琴声的方向指去,亦王爷和御风显然也听到了声音,相互点了点头,因为害怕,何楚楚都忘记了自己还倚在亦王爷的话中,向前移动的时候觉得很不方便,抬头向上正对上亦王爷的脸,突然意识到,从亦王爷的怀里挣开,两人尴尬的对望一眼,向琴声床来的方向移动。 差不多近了,声音似乎就是从三人眼前的一簇竹子后发出的,御风伸出手,制止亦王爷和何楚楚前进的脚步,亦王爷拉着何楚楚停下来,御风继续向前,琴声依旧在持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紧凑,似乎像描述一副战争的场面,何楚楚的脑海里随着琴声描绘出一副征战图,千军万马从沙漠上跑过,马蹄扬起飞沙,遮盖了天地,军队向前面的古城突进,突然,古城墙上探出了几百个弓,箭都是搭在弦上的,猛然,万箭齐发,像暴雨般直直的向突进的军队射来。 何楚楚突然从琴声中醒过来,御风仍在慢慢靠近那一簇竹子,琴声越来越急促。 “小心。” “趴下。” 几乎同时,何楚楚和亦王爷几乎同时喊出来,亦王爷将何楚楚一把扣在地上,御风听到了两人的提示,也迅速的趴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阵呼啸声从头顶滑过。 随即又恢复到了寂静无声的状态,过了好一阵子,何楚楚才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了亦王爷焦虑的眼睛,御风先站起身来,不敢完全站起身,趴着来到亦王爷和何楚楚的面前。 看了看四周,无数厉箭齐刷刷的插入身后十米处的竹干上,没入有三寸之深,这要是射在人身上,肯定当场毙命。 好险,御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亦王爷看了看周围,使出轻功向竹子后面掠了过去,谁知后面什么也没有,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赶紧回来,立在何楚楚的身边。 此时琴声已经停止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御风也站了起来,何楚楚也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惶恐的看着周围。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们已经在玄音阵里了。” “什么?” 何楚楚听到玄音阵三个字,脑子里震了一下,怎么说来就来,连个预告都没有,再转身看了看插着厉箭的竹子,太惨了太惨了。 “那后面是什么?怎么会有厉箭?” 何楚楚指着面前的竹丛后面,竹子又大又粗,靠看的根本无济于事。 “什么都没有。” 亦王爷苦闷的摇摇头,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凭空会有万箭射出,御风也上前看了看,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何楚楚也纳闷起来,往后看了看刚刚厉箭射到的地方,奇了,这会儿,柱子上别说厉箭了,就是连个厉箭的翎毛都不见一个,这是出了奇还是撞了邪,难不成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何楚楚揉了揉眼睛,身后的柱子上确实空无一物,赶紧摇了摇盯着前方的亦王爷和御风,示意他们向后面看。 亦王爷和御风转过头,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来三个人,同时着了道了。 三人沉默了,突然,又听到了琴声,不过这次是从两个方向传递过来。 亦王爷挥了挥手示意御风向左边移动,自己则牵起何楚楚的手,慢慢的从右边传来的琴声方向前进。 何楚楚屏住呼吸,不安的看着越来越远御风,心里觉得有点慌乱,再想起刚刚出现又消失的乱箭,没了头绪,只得跟着亦王爷往右走。 琴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何楚楚仔细听着琴声,似乎从右边的一簇竹丛中发出来的声音,往前移近,这次并不是没有收获,地上有东西,但因为竹叶遮挡了月光,看不清楚,亦王爷让何楚楚站在原地,自己向前移动看个究竟。 地上盘着的东西动了一下,舒展开身子,即使在稍远一点的何楚楚也看清了这个盘在黑暗中的生物,是蛇,头高高翘起,对着亦王爷吐着芯子,似乎不好惹。 亦王爷一看是条蛇,也没有放下心来,看蛇头的形状,三角形,似乎是毒蛇,再加上这条蛇的身子非常粗壮,大约有两米长,完全伸张开身子,看起来就和竹林里最大的竹子一样。 何楚楚在远处也看清了展开的毒蛇,自己从小就怕这种冷血生物,就是去逛动物园,都不会去蛇的展区,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一条类似于蟒蛇的东西,着实吓得不轻。 腿一软,还好身后有颗竹子,没有摔倒,靠在了竹子上。 亦王爷依旧在和毒蛇对峙,亦王爷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盯着蛇,蛇也似乎在等待亦王爷的下一个动作,只是抬着身子,静静的观察对方,对峙了一会儿,亦王爷慢慢将藏在袖子里的尖刀退到指尖,就等着毒蛇耐不住性子将头探过来,谁知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被毒蛇觉察到,并不用头攻击,而是突然甩气尾巴,将亦王爷的手缠住,亦王爷没有料到毒蛇马上就用了近身攻击,一时疏忽,毒蛇即可就张开嘴,朝着亦王爷咬过来。 第073章 兜转 何楚楚看到毒蛇两颗尖牙上的寒光,朝着亦王爷的颈脖咬去,心里一急,大声叫了出来。 “啊——” 这一声贯穿了整个竹林,惊得歇在树上的鸟儿们也扑棱扑棱翅膀飞了起来,奇怪的是,随着这何楚楚这一声惊叫,亦王爷眼前的毒蛇竟然消失了,何楚楚闭着眼睛,看也不敢往亦王爷的方向看一眼,亦王爷感到左手上被缠绕的力量突然消失,毒蛇突然间不见了,不禁觉得奇怪,愣了一下,看了看身后惊叫的何楚楚,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何楚楚身边。 何楚楚感到有东西靠近自己,还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突然奋起反抗,对亦王爷拳打脚踢。 “你是谁,滚开,滚开。” 亦王爷脸上和身上都挨了何楚楚的打,无奈的把何楚楚板正,何楚楚仍旧闭着眼睛一阵猛打。 “是我,停下。” 何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但不敢确定,手脚仍旧没有停。 “笨女人,停下。” 听到“笨女人”三个字,何楚楚猛然睁开眼睛,真是亦王爷,没错,是他,那刚刚那条毒蛇呢,何楚楚向刚刚蛇盘着的那块儿地上看去,什么都没有,连个黑影子都不见了,那刚刚看到的不是真的了,也就是说毒蛇并没有咬到亦王爷。 何楚楚看着眼前板着自己试图让自己清醒的亦王爷,松了一口气。 “你没有事,没有被蛇咬?” 何楚楚上下打量了一圈亦王爷,确定亦王爷的身上没有一个伤口。 “它不见了。” “不见了?” 何楚楚想起刚刚厉箭出现的那一场景,难道真的是幻觉。 正想着,突然从后面窜出个御风,何楚楚一时没有看清楚,被御风吓了个半死。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么?” 等到把魂儿捡回来,何楚楚指着御风责备道,真不带这样吓人的,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呢。 “御风错了,王妃,御风还要感谢你救了御风的性命。” “我?” 何楚楚指着自己,自己一直和亦王爷呆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去就御风的性命,该不是遇到鬼了吧。 这个林子不大,真的是什么都有,何楚楚产生了离开竹林,退回国恩寺的想法。 “是这样的,我刚刚遇到了毒蛇,那蛇反应实在是快,我空有一身武功,结果一疏忽,被毒蛇缠了上来,差点丢了性命,还好王妃一声惊叫,毒蛇突然间就消失的,因此,我由心底感谢王妃,以后为王妃是用。” 亦王爷簇紧了眉头,御风居然和自己遇到了一样的事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他刚刚也是这样,也遇到了一样事。” 何楚楚指着亦王爷,把刚刚亦王爷遇到的事情讲给御风听了一遍。 御风听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着亦王爷,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王爷,你我遇到了相同的事情,再加上前面厉箭消失的事情,似乎有点共同点。” “共同点?” 何楚楚看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脑子就不想动了呢。 亦王爷点了点头。 “琴声。” 御风同意亦王爷的看法,点了点头。 何楚楚似乎也注意到,这两次遇险,都是先听到琴声,再向琴声的方向移动的时候,就会产生奇怪的联想然后就真的会有想象中的事物出现,突袭三人。 难倒这一切真的是幻像,何楚楚不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觉得在这个年代,说到心理学领域的词汇,总觉得有的别扭,难倒自己真的低估了古代人的智慧。 何楚楚不说话,等着亦王爷和御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亦王爷接着说。 “我们都是循着琴声找线索,找方向,每每靠近琴声,我们就越会被它吸引,在脑海里随着琴声传递的内容想象,而我们想象的东西往往会真正出现在我们面前,造成我们的威胁。” 御风也是这样想的,听了亦王爷的分析,不住的点头,何楚楚看这一切和自己的思路差不多,既然有人总结了,自己也就不必多说话。 “但其实,那些威胁都是不存在的,当琴声停止或是我们不再被琴声吸引的时候,它们就消失了。” 何楚楚点点头,表示赞成亦王爷的观点。 “但是,这个琴声真的很吸引人,我们不由自主的都会随着它走,掉进它设的陷阱中,怎么办?” 亦王爷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不听就可以了。” 何楚楚丧气般低下了头,这也算是个方法,亏这个自诩天下一等聪明的人能够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 御风同样被这种简单的办法震住了,半天没有发表意见。 “可是,你觉得这就可以走出这个玄音阵?” 何楚楚怀疑的看着亦王爷,亦王爷对自己的主意相当的自信。 “自主持设下玄音阵一来,每个人都觉得它复杂无比,但我觉得应该揣摩主持的心里,他本就是个简单的人,那么他肯定喜欢用简单的方法,那么,我们就按照他的风格来做。” 这个主持简单么? 在何楚楚的心中生出来个大大的问号,从主持老儿八卦的功力来讲,绝对不简单,但这其实也是自己心里的说笑,公平的说,主持早已遁入空门,当然一切以“佛”字为中心,而且他说话也是言简意赅,应该和亦王爷所想的无异,那不如就按照“不听”试一次,小心便是了。 “不听,怎么个不听法?难倒堵住耳朵?” 御风堵住耳朵,除了耳鸣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只见何楚楚的嘴一张一合,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王妃刚刚说什么?” 御风放下堵着耳朵的手,问刚刚何楚楚对他说了什么。 何楚楚摇了摇头,偷偷的捂着嘴笑,御风向亦王爷投去求助的眼光,亦王爷也摇了摇头,用手堵着耳朵开始朝前走。 何楚楚做着同样的动作,跟着亦王爷的后面,御风虽然憨憨的,但还是觉察到被亦王爷和王妃二人戏弄了,打了下自己迟钝的脑袋,跟在两人身后。 在竹林里转了半天,因为走了太长时间,何楚楚显得体力不支,往一棵竹子上一靠,罢工,不走了。 亦王爷看何楚楚泄气的样子,停下脚步。 “怎么了?” 何楚楚叹了口气。 “我说王爷,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竹林,那个琴石到底住在哪里啊?” 这个问题也是亦王爷一直困惑的,刚刚想到堵住耳朵的办法的时候就在想,玄音阵真的这么简单,单单这样就能破解,就能够走出竹林,找到琴石的居住地。 御风也停下来稍作歇息,有点喘气的问亦王爷。 “王爷,我们走了不少时间了吧,怎么就是找不到上山的路,还有琴石是住在山上的吧,要是在竹林里,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路,把他给错过了。” 亦王爷紧锁着眉头,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走过的路线,现在停着的地方似乎有点熟悉,难倒竹林里的大致分布都是一样的,所以才有这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里有点熟哦,我刚刚似乎有注意到我脚下的这颗小竹笋,刚刚被它的哥哥绊到了,我还埋怨它哥哥来着。” “什么他哥哥?” 亦王爷还是很不习惯何楚楚形容这些事物的修辞。 “哦,就是和它长的很像的小竹笋。” “你在仔细看看,确定是长得很像。” 亦王爷加重了语气,盯着何楚楚看了一会儿,又盯着地上冒出来的竹笋尖儿看了一会儿。 何楚楚被亦王爷盯得浑身不舒服,蹲下身子,靠近看了看这个竹笋,天,不是什么哥哥来着,这个竹笋就是刚刚自己骂过的。 何楚楚站起身来,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亦王爷和御风紧张的看着何楚楚,心里也十分着急。 “我可以说么?” “王妃,怎么了?” 御风疑惑的看着何楚楚。 “我们似乎在兜圈子。” 何楚楚惊恐的看着亦王爷,月光均匀的洒在地上,但因为竹林间的薄雾,不是那么清晰,整个竹林这种无声的静谧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们来过这里的,这个就是惹我生气,我踩过的竹笋,看它的尖儿,是被我踩坏的。是它,没错的。” 何楚楚指着地上的竹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亦王爷和御风,御风显得有点苦恼,亦王爷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着实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不妙。 “我们仍旧在玄音阵里,这个阵不仅仅被琴声引导,还有其他的东西,以至于我们在这里一直转圈。” 亦王爷做了个人人都知道的总结,总而言之,这句话没什么作用,何楚楚因为有亦王爷和御风陪着,心里对竹林里的气氛也并不害怕,再加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更多的,是有点恼火,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玄音阵怎么办。 亦王爷抬头看了眼月亮,月亮已经升到了正中,看来已是半夜,时候不早了,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在这个林子里兜转了大半天了,这个玄音阵真是和主持老儿一个特点,爱磨人性子。 第074章 坠落 “我觉得行。” 何楚楚肯定了亦王爷的想法,朝御风点点头,果断的从裙尾撕下来三个布条,自己手中拿一个,剩下的分别递给亦王爷和御风,亦王爷接过布条,缠在头上,蒙住眼睛。 “王妃做事真的是很有魄力呢。” 御风调侃何楚楚,也蒙住眼睛。 “好了,把手拉起来,现在琴声已经变得非常温和,看样子不像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样子,就冒一次险,跟着它走。” 三个人拉紧手,何楚楚深呼吸一下,跟上亦王爷的步伐,御风在何楚楚身后,以防后方有其他事情发生。 亦王爷通过风吹到竹叶上发出的沙沙声,来躲避前面的路障,另一面仔细听着琴声的变化,这时的琴声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曲折,不像刚刚那样充满危险,何楚楚也竖起耳朵注意每一个旋律的变化,走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三个人又牵手走了一会儿,可能是离琴声声源近了,琴声变得很大,不需要集中精力就可以听到,而且声音一直保持平稳,没有波澜,似乎对三人无害。 何楚楚渐渐放下心来,谁知就这么一疏忽,撞在了突然停下的亦王爷身上,这一撞几乎把何楚楚好不容易召回来的魂儿又给撞了个粉碎。 “怎么停了?” 何楚楚把手从亦王爷的掌心中抽回来,摸摸自己快被撞歪掉的鼻子,紧张的问道。 “是你自己不用心,感觉不到我停了脚步。你看御风怎么就不会撞到你的身上。” 亦王爷可不觉得是自己突然停下的错。 “我又不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 何楚楚揉着自己可怜的鼻子,真是的,这种急刹,自己怎么肯能反应的过来。 “王爷和王妃先别吵,王爷,怎么停下来了?还有,我觉得不对劲儿,好像竹林里没有一丝风了。” 御风看亦王爷和何楚楚在这种环境下也能泰然自若的吵起架来,真是一对欢喜冤家那。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靠风来躲避竹子,没有风,我不知道前面有没有阻碍。” 三人的眼睛都是蒙着的,何楚楚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听御风说没有一丝风,自己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如此,现在在哪,或者是前面有什么,都不清楚。 “我们怎么办?” 何楚楚焦急的问道,把手放在布条上,随时想摘下来,但没听到亦王爷的命令,又不敢轻举妄动。 “把布条拿下来吧,前面有东西。” 听到亦王爷的话,何楚楚和御风摘下布条,前面的景象真的很蹊跷,是一道墙,一道透明的墙,透过这层玻璃墙,可以看到前面的山,在半山腰,隐隐约约有个房子,难倒那就是琴石的住处。 何楚楚又看了看周围,身后是刚刚的竹林,看来已经成功的穿过了,那么现在三个人所处的位置就是刚刚好是山脚下,进一步是上山,退一步就是竹林。 “这个跟墙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何楚楚指着前面的玻璃墙,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构成的,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危险,也不敢靠近。 “没错的话应该是心音墙!” 心音墙? 何楚楚脑子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乍一看像玻璃一样的,自己差点认为是艺术瑰宝的墙还有个这么古怪的名字,这一点还真是在意料之中呢。 在现代倒是听过一个歌星唱的《心墙》,现在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心音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开了眼界了,大自然无奇不有啊。 “这是自然形成的?” 何楚楚的这个问题毫无疑问又雷到了亦王爷和御风,御风抹了抹头上的汗,再来几个这样的问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亦王爷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从这个笨女人嘴里就没有出来过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呢。 苦笑一下摇摇头,何楚楚看到亦王爷无奈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又问错了问题。 “那要不然,是这个什么什么阵……哦,玄音阵的一部分?” 果然被亦王爷和御风鄙视之后,问题的档次高了一截子。 “是的。” 亦王爷点点头,往前一步摸了摸玻璃墙,真的犹如玻璃一样光滑,但又同玻璃一般坚硬,要不是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蓝色,再加上阻挡了风的吹袭,自己真的会一头撞上去呢。 不疾不徐的琴声持续不断,听声音,似乎是从半山腰貌似小宅院的地方传来的。 看亦王爷摸完玻璃墙之后没什么事儿,何楚楚也壮了胆子走上前,手放在玻璃墙上,不禁长大了嘴巴,这堵墙和现代玻璃的触感没什么两样,光滑,冰冷,使劲往前按了按,纹丝不动,除了蓝光稍微往手掌四周聚了一些以外,似乎没有办法穿透它。 “这个,你们没有办法过去么,比如说,越过去?” 亦王爷摇了摇头,朝天空指了指,何楚楚顺着玻璃墙延伸的方向向天空看去,这层薄薄的蓝色似乎没有尽头。 “姑且试一下王妃方法也好。” 御风朝亦王爷和何楚楚点了点头,提了一口气,一跃而上,立在了身后一根高耸入天的竹子的枝头上,在枝头上眺望了一下,又飞身落在了地上。 “怎么样?” 何楚楚关切的问道。 “看不到头,再向上应该也是徒劳而已。” 亦王爷听了御风的报告,闭上眼睛,想到底该怎么办,从进入竹林,陷入玄音阵一来,经历了不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琴石的住处就在眼前,却得不到,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亦王爷睁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们往后退一点,我破开这个屏障。” 何楚楚也不知道亦王爷会用什么办法破开这个心音墙,但看亦王爷的表情,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却拿不到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御风的搀扶下,往后退了大概十步左右,躲在一簇碗口粗的竹子之后。 亦王爷看何楚楚和御风推开到安全的地带,集中精力,提起丹田中汇聚的真气,双手合十,在空中画一个圈,在面前划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火圈,先开始是空心的,慢慢聚满,然后用力将双掌推出去,火圈打在心音墙上,蓝色的淡光迅速聚集在受到击打的部分,稳重了受创部位,蓝光越聚越多,在半空中呈现出火圈被蓝光包围的景象,非常美丽,甚至可以用壮观形容,何楚楚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一时惊得嘴巴都何不拢。 蓝色的淡光还在聚集,知道包裹了整个火圈,停了一两秒,火圈径直按原路返回,一股灼热的气息朝亦王爷,御风和何楚楚的方向直扑过来。 亦王爷朝身后一边大喊“小心!” ,一边跃身躲过了攻击。 御风也立刻反应过来,将还在呆愣中何楚楚提起来,一手提着何楚楚,一手攀在一根竹子上,谁知好不容易躲过了回击,下一秒,何楚楚身上的衣服撕拉一声撕裂开来,脱离了御风保护的何楚楚垂直掉了下来,眼看就要到地面了,亦王爷折身下来将拉住何楚楚的胳膊,但也还是晚了一点,何楚楚的上半身借助亦王爷的力量提了起来,但下半身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阵痛楚从腿上穿来,撕裂般的疼痛感瞬时蔓延到全身,疼的何楚楚话都说不出来,紧咬着嘴唇,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 “没事吧?” 御风也落在了地上,焦急的围过来。 “怎么做事的!” 亦王爷朝御风大吼,御风低着头,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都不敢对上亦王爷的目光。 “抬起头,回答我!” 亦王爷将何楚楚箍在怀里,冲御风吼道,愤怒的声音传遍整个竹林和大山,都可以听到回声。 何楚楚还没有缓过来,努力的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亦王爷不要责怪御风。 御风低头看着亦王爷怀里受伤的王妃,心里愧疚极了。 “臣失职。” “好……了,好了。” 何楚楚强忍着痛,劝阻继续发火的亦王爷。 “现在什么感觉?” 何楚楚因为疼痛,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试图动动脚指头,费力的挣扎了好一会儿,不但脚没有任何反应,下半身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难倒摔一下给摔成了残废,何楚楚心里很是着急,又试图缩了缩腿,仍旧以失败告终。 “我的腿……” “没事,我们再等一等,等一等就会好的。” 何楚楚惊恐的看着亦王爷,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亦王爷看到这个在新婚之夜也看到过的眼神,心里也有点酸楚的感觉。 停了好一会儿,腿上不那么痛了,何楚楚往上勾了勾脚,稍微有一点动作,但因为太痛,就放弃了更大的动作。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似乎恢复了一点,稍稍放下了心,御风在一旁十分焦灼的看着何楚楚,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何楚楚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 “没事了,是某人买了便宜布料,才害我成这样的。” 何楚楚口中的某人,自然指的是亦王爷,虽然是晚上,看不大清楚,还是能觉察到亦王爷的脸色变了变,这个笨女人,怎么这么会开罪给其他人呢。 第075章 水调歌头 “亦王府上下都是丁伯打点,你可以去找丁伯理论。” 亦王爷不以为是的说道,照这样说来,如果丁伯说去找卖布的说,卖布的岂不是要找种棉花的了,这个追究起来可没有个尽头呢。 “唉——” 何楚楚叹了口气,御风以为王妃哪里又痛了,紧张起来,因为内心惭愧,头垂得更低了。 何楚楚本来只是因为自认倒霉叹了口气,却引发了御风的愧疚感,不由得觉得这是个敲诈御风的绝好机会。 “哎呦——” 何楚楚做作的装痛惨叫了两声。 “王妃,您还好吧?” 御风急忙问道。 因为何楚楚是从自己的手中跌下受的伤,御风怎么都觉得没有承担其责任,至少没有表现的很男人。 所以感觉特别内疚、自责。 “哎哟——好痛啊。” 何楚楚象征性的动了动脚,虽然真的是有点痛,但早都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更加逼真一点,何楚楚面露痛楚的神色,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御风。 “王妃,是臣没有保护好您,以后臣对王妃一定万死不辞,王妃让臣向东,臣绝不向西。” 御风抱拳跪在地上,跟下军令状没什么两样,何楚楚身后的亦王爷无奈极了,御风平时也不傻,何楚楚装的这么假,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这个嘛,就不用了,什么万死不辞,上刀山下火海的就不必了,这样你就太操劳了。” 何楚楚说的很体恤御风的样子,此刻御风的心里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王妃在这个时候还对自己如此上心,王爷真是娶了个知书达理的妃子。 有机会自己一定得空就劝王爷善待这个菩萨心肠的王妃。 何楚楚表面温和的看着御风,眼角却闪着狡黠的光,看来御风已经掉进自己的温柔陷阱了。 “但是,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受了那么点伤害,虽然什么算了啊这种大度的话,我也会说,可是心里觉得自己有点亏呢。” 何楚楚说着说着就泛起泪光,带着哭腔,御风听说此话,心里面不断地责备自己的大意。 “这样吧,你就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情。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呢,再说,你看我是那种人不?” 御风被何楚楚绕的云里雾里的,这会儿别说三件事情,就是三百件都要硬着头皮点头。 这样,才像个男人的样子。 “不要闹了!”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耍奸诈的样子有点气不过,更生气的是,御风居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小子八成是这次出门没有带脑子。 “王爷,王妃说的有理,是臣的疏忽。” 御风对亦王爷解释道,又转过身给何楚楚立军令状。 “是,王妃,臣答应为您做三件事。” “好吧,那我们走。” 何楚楚高兴地拍拍手,亦王爷真是被御风气的没话说,听何楚楚说要走,自己先站起身来,也不想搀扶何楚楚,御风看亦王爷没有要帮王妃的意思,赶紧上前,把何楚楚搀扶起来,何楚楚的腿确实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来的时候虽然因为疼痛打了两下哆嗦,凭借御风强大有劲的力量,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挪动一小步,腿上传来差不得可以忍受的痛楚,再走了几步,到了玻璃墙旁边,何楚楚示意御风放开手,自己扶着玻璃墙,凝视着前方半山腰上露出来的房子,听着一直未曾听过的平缓的琴声,呶呶嘴,这么不容易的走到这里,难倒就要放弃了么。 御风往左右方向各走了一段路,想看看这个心音墙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圈,也没又找到突破口,回到原地的时候,看到站在玻璃墙前发愣的何楚楚和靠在竹子上闭目养神的亦王爷,不免有点失落感。 “王爷,查过了,左右两边延伸的距离很远,也没有什么突破口。” “我知道。” 亦王爷仍旧闭着眼睛,听了御风的报告,心里面渐渐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了?” 何楚楚听到亦王爷说知道了,以为他知道了破解心音墙的方法,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我们进不去,只要琴石不想让我们进去,我们就进不去。” 亦王爷用食指指了指琴石的住所,琴声传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玄音阵不是主持设的么,和琴石的意愿有什么关系?” 何楚楚和御风听了亦王爷的话,迷糊起来。 “如果你们稍微懂点音律的话,就不会听不出琴声传达的意思了。” 亦王爷遥望着前方,细细的品着悠悠的琴声,那感觉就像在喝普洱茶一样。 何楚楚仔细听了听音乐,没有什么特别的,和蒙上眼睛那一会儿听到一样,调子也没什么变化,优美动听,但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曲子有点平淡,完全不像是琴石这种人人传诵的像琴神般的人弹出来的。 “有什么,除了有点平淡以外,这首曲子没什么缺点啊。” 何楚楚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学过音乐鉴赏的,对音乐的鉴赏还是有一定的基础。 “重点就在这个缺点上——平淡,不知你们发觉没有?自从我们已进入后山,以琴石的功力来说,不可能没有觉察的,他用琴声拒绝我们进入,在我们破解琴声的魔性,来到山的入口时,他用心音墙阻隔了我们。” “那么当年他要求主持用玄阴阵震住他这件事是不存在的了?” “江湖上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出个绝对,今天看来,是琴石不愿意出来,才甘愿被主持关在里面。” 原来如此,何楚楚恍然大悟,这样看来,这个琴石真的是个特别的人,可以在十年之中与自然作伴,这种人真是少之又少了,以后就算回不了家,也像他一样,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隐居,过自己逍遥幸福的小日子。 想到这些,何楚楚心生幸福感,不由的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动作被亦王爷扑捉到,疑惑的问何楚楚。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琴石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这份宁静让我都羡慕。只是没有家人,朋友,或者爱人的陪伴,他不会觉得寂寞么,尤其在即将到来的月圆中秋之夜,每家每户都充满团圆的气息,琴石自己一个人看着圆盘一样的月亮,不会觉得孤单么?” 或许是这样静谧的夜,或许是悠悠飘入耳际的琴声让何楚楚伤感起来,苦笑的看着对面的房子,突然大声喊起来。 “喂,琴石,你不会寂寞么,你不会想念朋友,不会想念家人,不会想念爱人么?” 何楚楚双手拢住嘴,大声喊道,亦王爷被何楚楚的举动惊得一时错愕了,这个笨女人在做什么,这一声叫喊触动了其他机关怎么办。 亦王爷上前捂住何楚楚的嘴,何楚楚使劲挣扎着,挣脱亦王爷的束缚,刚刚那一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呐喊,何楚楚跌坐在地上,目光却是始终固定在大山的半山腰上。 琴声在何楚楚收了声的时候戛然而止,何楚楚那般大声的喊叫,琴石不会听不到。 因为被玻璃墙阻隔着,没有风声也没有其他外界的声音,亦王爷,御风,何楚楚三人被一种随时会窒息的静谧笼罩着。 突然,琴声再次响起,缓缓飘入何楚楚的耳际,何楚楚忘了腿上的疼痛,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这个旋律太熟悉了,是现代人在中秋节的时候必唱的曲目,只是,琴石怎么会这首曲子。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听到重新响起的琴声时长大的嘴巴。 “怎么了?” 亦王爷摇摇何楚楚,从何楚楚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水调歌头。” “什么?” “这首曲子,是水调歌头。” 何楚楚双手趴着玻璃墙,急切的看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该死,要怎么样才能进去,一定要见到琴石,或许,他是个现代人,即使不是,也会是自己找到回家的方法的一个线索。 “你在干什?” 亦王爷看何楚楚像失了神般对心音墙又捶又打又踢,难倒这首曲子让何楚楚着了魔。 “我要进去,我要见琴石。” “他虽然变换了曲子,但这首曲子的感情与刚才那首是没有变化的,琴石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们进去的意思。” “你说什么?” 何楚楚听到亦王爷的话,转过身来,眼里充满了不相信与失望,一定要见到琴石,一定要知道这首曲子是从何而来。 何楚楚慢慢冷静下来,怎么样才能让琴石改变心意,肯放自己进去。 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此时何楚楚满脑子都是《水调歌头》这首词。 莫非和这首曲子有关? 对,你会曲子,我还会词呢! 何楚楚想到了办法,转过身,对着半山腰高声喊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亦王爷惊讶的看着说出诗词的何楚楚,惊讶于何楚楚的才华,这样的词句,天下难得几回闻。 而且这样的词,和琴声陪在一起,竟觉得如此相称。 第076章 更加奇怪的是,何楚楚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似乎也非常配合般,戛然而止,心音墙面上的淡蓝色慢慢消退,慢慢变淡,最终融在了黑色的夜中。 何楚楚也注意到了心音墙的变化,放在心音墙上的手似乎感觉到心音墙在一点点的变软,变薄,直至消失。 何楚楚用手向前探了探,刚刚受到阻碍的位置现在完全可以穿透了,何楚楚迈了一只脚,向前一步,毫不费力的落下脚步,做了这个动作,何楚楚激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感觉像是第一位踏上月球的宇航员,别看这一小步,可是自己回家的一大步啊。 亦王爷也踏了过来,刚刚的墙壁完全消失了,琴声也停下来了。 “看来琴石打算见我们了。” 亦王爷看了看何楚楚,这会儿脑子厉害在回想何楚楚做的诗词,真是越回味越有感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仅仅是这一句,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在这首词里,都使用的恰如其份。 “刚刚的诗词是你做的?” 亦王爷一边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何楚楚,听到这样的提问,何楚楚的脸突然红了一下,还好在这样幽暗的月光下看不到,刚刚只是听到王菲版《水调歌头》的旋律,自己又恰好很喜欢这首歌,就一直记在心里了,今天拿出来用一下,应个景,谁知道又误打误撞破了心音墙,只能算是走了狗屎运。 “这个……” 何楚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是想说这首词是自己做的来着,但万一一会儿见到琴石,琴石说出了这首《水调歌头》的出处,自己不就成了文化贼了。 “这首词很不错。” 还没等何楚楚解释,亦王爷微笑的做了点评,何楚楚看着亦王爷脸上赞许的表情,觉得有点对不住苏轼,算了,还是有点素质,不能像一般的穿越剧女主角一样,什么东西都拿来自己用了。 “不是我作的。” 何楚楚干脆的回答道。 亦王爷松了口气,怪不得,真是瞬间高看了这个笨女人,不过这个笨女人很诚实,这点很合自己胃口。 “那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首词?” 何楚楚心想,首先,连自己这个几千年后的人都不知道络绎国什么时候,不过从亦王爷没听过这首词看来,至少都是宋朝以前了。 难倒自己要给这个臭脸说是你的后人的后人的后人创造出来的,估计这样说了,也会被亦王爷当做天方夜谭。 “我也是随便看到的,所以说你没事就应该多读点书,现在知道自己作诗的本事也就那样了吧。” 何楚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狠狠地打击了亦王爷一把,亦王爷看自己被何楚楚教训了,心里暗暗画圈诅咒何楚楚。 很快,三人爬到了半山腰,在大家眼前呈现的是一个平台,平台之上有个小院子,进了院子,里面的屋子亮着昏黄的烛光,窗子上映出一个瘦弱的身影,盘腿坐在床上,前面放着一个长方体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古琴。 何楚楚一心相见琴石,急切的一把推开房门,御风怕出什么危险,一跃跳进房间,挡在何楚楚面前。 还好没有什么危险,但御风想保护王妃的安全,始终立在王妃左右,看的亦王爷极其无奈,心里想,这个死小子,你应该是保护我的呀。 何楚楚看着床上坐着的人,冷峻的脸部线条,带着一种女性的柔美,皮肤非常白,披散的长发,身体看上去非常纤弱,单薄到一阵风就可以刮倒他一般,盘腿坐在古琴前,纤长的指头在琴弦上来回抚摸,轻柔的像对待情人一般。 何楚楚,亦王爷,御风的闯入并没有打扰他爱抚“情人”的情绪,他头也不抬一下,只是抚摸着古琴,嘴角带着笑。 “你就是琴石了?” 何楚楚走上前去,御风和亦王爷也贴近琴石。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坐下来吧。” 话音刚落,双手一挥,本来靠着墙放着的两把椅子像着了魔一般,被移到何楚楚和亦王爷的身后。 何楚楚看了看椅子,再看了看低着头,保持着温和微笑的琴石,这一招难倒就是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以内力挪动物体的本事,这样看来,这个琴石绝不简单,再加上前面听说琴石练武走火入魔一说,面对这样一个高深的人物,何楚楚的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 “亦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前辈说笑了。” 听到亦王爷称呼琴石为前辈,这个琴石必定深藏不露。 “这么久没有见你了,你已经成了大小伙了,青年才俊。这么晚还来看我,我真的是诚惶诚恐啊。” “前辈,您知道我的脾气,从来不爱拐着弯子说话,这次来到这里,我是找您要曲子来的。” “要曲子?” 琴石仍旧一副温暖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这些高人说话怎么都爱绕着弯子,和主持说话如此,现在和琴石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真是急死人了。 何楚楚急着想让琴石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但每次想要说话的时候,亦王爷似乎像提前知道了一样,按住何楚楚的手。 何楚楚不知亦王爷要搞什么名堂,只能静观其变,再找时机。 “前辈在这深山之中生活,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父皇和母后在这次月圆之夜要举行中秋大典。” “哦,这是习俗呢。” 琴石像拉家常一样,接了一句话,何楚楚看着眼前两个拉着家常的男人,要疯掉的感觉。 “这次中秋大典要求女眷献艺,贱内想献上一只舞蹈,虽然舞蹈非常优美,可我还是觉得缺了什么,想来想去,找到了答案。” 亦王爷尽量很有礼貌的和琴石说话,这样很不习惯,看不到亦王爷盛气凌人的样子,连何楚楚都觉得很不舒服,惨了,自己不是有了被虐的心理了吧。 “哦,原来我就是答案。” 琴石微微的笑了笑。 “我的徒儿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 琴石用了个不太像问句的语调,似乎在对自己说话。 “前辈见到他了?” 亦王爷不在意的问道。 “我不想见别人,没有让他进来,他就走了。” “那倒是要谢谢前辈给我面子了。” 亦王爷拱了拱手,做了个揖。 琴石看着亦王爷笑了笑,目光转向了何楚楚。 “不是你,是她。” 何楚楚正在焦急和等待时机中神游,看到亦王爷和琴石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稳定住情绪。 “我喜欢这首词,非常喜欢,话说回来,这首词还是我的徒儿教给我的,所以我当初才肯收他做徒弟。全天下,恐怕只有我和徒儿知道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琴石说着话,目光尤文和变得有点冷冰,不过何楚楚是何人,天天在冰山旁边呆着的人,这点眼神还是撼动不了自己的。 “我也是偶尔从一本奇书上看到的,也非常喜欢,便熟记于心。前辈若是不喜欢其他人知道,我以后不再就是了。” “哈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懂的这首词的人,都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至少,应该很聪明,就像我的徒儿,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确实不错。” “你徒儿?” 何楚楚反复听琴石提起他的徒儿,他的徒儿,哦,对了,他的徒儿就是厉王爷。 刚刚琴石好像说,是因为这首词才肯收厉王爷做徒弟的,那么,厉王爷是知道这首《水调歌头》的了? “等等,你说,是厉王爷告诉你这首词的?” 何楚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问琴石。 “不错。” 琴石被眼前这个女人天马行空的思想吸引到了,明明是说过好久的话,怎么现在还拿出来回味呢。 “你说他聪明?” 何楚楚觉得这一点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琴石点了点头,自己狠愿意回答这个女子的问题呢。 “他喜欢自己谱曲,曲子都非常帮,我记得有一首曲子叫做化蝶,我非常喜欢,只是他弹琴,没有灵魂,所以,不可能成为让所有人崇敬的乐师。” “化蝶?” 此时何楚楚的脑袋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整个脑袋都是厉王爷,《水调歌头》,《化蝶》,这两个东西都不是现在有的,还有那些厉王爷设计出来的漂亮衣服,怪不得,除了尺度问题,和现代晚礼服的款型基本一致,自己似乎懂了。 何楚楚眼里闪过一道光,要站起身来,却被亦王爷拉住。 “不是说让你现在跳舞。” “什么,跳舞?” 何楚楚现在可没什么心思跳舞,最大的想法,就是冲到厉王府,去问一些事情,解开心中的疑团。 “在前辈面前不用跳舞,他也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曲子。” 亦王爷使了力气,何楚楚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怎么办,这会儿被亦王爷牵制着,哪也去不成,但厉王爷是自己回家关键的线索,何楚楚想马上见到他。 第077章 偷跑 此时的何楚楚根本听不进去亦王爷和琴石两人说到哪里了,满脑子都是厉王爷,整个处在一个心急焦虑状态,亦王爷的注意力全部在琴石身上,一心想得到曲谱,没有太在意何楚楚的不安,倒是在一旁御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本来在亦王爷身后站着,御风悄悄地移到何楚楚的另一侧,俯下身子,压低声音。 “王妃不舒服么?” 虽然小声,但还是被亦王爷觉察到了,亦王爷朝这边看了看,看到何楚楚失神的状态,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没有在意,转过头继续和琴石说话。 “前辈,不知可不可以送我首曲子?” 琴石笑了笑。 “既然亦王爷都来了,我就没有不给的道理。” 亦王爷看商量了这么久,终于拿到了曲子,虽然在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一边满脑子装满东西的何楚楚捕捉到这句话,不禁喜出望外。 “那你们两个谱曲,我去外面走走。” 亦王爷皱起眉头。 “去哪走?” 何楚楚也不知道该编什么理由,脱口而出。 “哦,看看风景。” “看风景?” 亦王爷反问了一句,何楚楚努力镇定下来,不能让亦王爷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是,看看风景,月色很美,不是么?琴石前辈既然不需要看臣妾的舞蹈,这倒是省了臣妾很多事,王爷在这里学曲子就好了,臣妾帮不上什么忙的。” 何楚楚一番客气的言论让亦王爷感到很奇怪,何楚楚说话从来没有这样规矩过,无形之中,也给了亦王爷一些面子。 因此,亦王爷也没有多想。 “让御风陪着你,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亦王爷朝御风点了点头,何楚楚看到亦王爷肯放自己自由活动一会儿,这点很合心意,但让御风跟着,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其他的,先离开这里。 何楚楚怀着感激的心,行了礼,在御风的陪同下离开这个院子,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御风觉得不对劲儿,凡是要看风景,是要站在山顶俯瞰脚下的山川美色,王妃的方向完全错了。 “王妃。” 一声叫唤把何楚楚吓出来一背的汗,停在原地。 “如果要看风景,御风以为,山顶才是观景的最佳位置。” 何楚楚松了口气,以为御风是要让他回去呢。 “哦,我想去国恩寺转转。” “王妃,国恩寺离这儿的路程少说都在半个时辰。” 因为在竹林里没有保护好何楚楚的原因,御风现在对何楚楚做任何事情都不加以怀疑,既然王妃说是要去国恩寺,那就是去国恩寺了。 何楚楚看御风都不往别的方向想自己的行踪,不禁想起来刚刚在竹林里敲诈来的三个愿望。 “你是说,这里离国恩寺很远了,那么离城里就更远了。” 何楚楚低声自言自语,脑袋灵光乍现。 “御风。” 何楚楚一边叫御风的名字,一边奸诈的笑了笑,御风看着何楚楚狡黠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战。 “御风,能不能帮我个忙呢?” 何楚楚尽量用很温柔的声音,俗话说,百刚难敌绕指柔。 “王妃请讲,只要是御风做得到的事情,必定万死不辞。” 好个血性男儿,可惜,这次要坑你一回了,何楚楚在心里先朝御风郑重的道了歉。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嘛,我现在想去一个地方办件事情,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需要你用轻功送我去。” 御风没有说话,在等何楚楚说目的地。 “厉王府。” 何楚楚靠近御风,放低了声音。 “厉王府?!” 御风惊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何楚楚的眼睛,何楚楚点点头,没有出声的又重复了一遍“厉王府”。 “这不是件小事情,如果王爷知道了,就……” 御风虽然不知道王妃这么晚了要去拜访厉王爷的意图,但这个时间非常的不合适。 “这是一个愿望,你答应过我的,这并没有触犯什么法纪,我们只要去了,在一个时辰内回来就可以了。” 何楚楚心意已决,搬出了愿望这件事来压制御风,御风想了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有办法拒绝,无奈的点点头。 “那就冒犯了。” 说完,搂着何楚楚的腰,脚尖轻点,向东边略去。 “王妃,御风可不可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如果王爷知道,我能有个交代。” 风声和御风的话音一起灌进耳朵里,何楚楚闭着眼睛,感受着擦过耳际的风儿的抚摸,缓缓说道。 “他不会知道的。” 三分钟不到的样子,御风减下速度,何楚楚睁开紧闭的双眼,到了厉王府门口了,赞叹的拍拍御风的胸膛。 “你比飞机还要牛呢。” 御风愣了一下,飞机? “王妃,飞机是什么江湖中的轻功盖世的大侠?” 何楚楚被御风一句话弄得笑的合不拢嘴,要给御风解释飞机是什么,那就太复杂了,点了点头,就让他以为是江湖大侠吧。 因为已经到午夜了,厉王府的大门紧闭着,只有挂在横梁上的两个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 何楚楚刚抬起胳膊,准备敲门,御风一把抓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回过头,看着拦住自己的御风,一脸不解。 “如果王妃这样做,整个厉王府都会被吵醒,到明天,大街小巷的每个人都知道王妃昨晚私自幽会厉王爷。” 何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时间来拜访厉王爷,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说闲话,到时要是被臭脸知道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怎么办?” 何楚楚看着御风,向御风求救,御风看着何楚楚可怜的摸样,觉得这个王妃一向都聪明,怎么总在小事上犯糊涂呢。 “王妃一向聪明,都知道让臣用轻功带您从山上下来,那么臣也可以带您翻过围墙啊。” 何楚楚拍了一下暂时短路的脑瓜,白了一眼御风,这下真是被这个小子看扁了。 “要你说啊,我也想到了,带我到这儿就可以了,围墙,小意思,不用你帮我,我也能翻。” 何楚楚为了不让御风看扁自己,往厉王府后面走过去,选了一段看起来比较矮的墙,指了指。 “看着啊。” 御风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样子。 何楚楚将裙摆别在腰带上,还好里面穿的有打底裤一样的东西,要不还真是不方便,看着御风看戏的样子,怎么都得秀一把自己翻墙的技术。 一伸手,还真把住了墙头,谢天谢地,厉王爷这个傻子把墙砌的这么低,也不怕进贼,何楚楚双手把住,踩着在三分之一处稍微露出来一点棱角的砖头,双手一使劲,双腿腾空,一条腿迈了过去,骑在墙头上,拍了拍手,朝悠闲地在下面的御风得意洋洋的做了个摸胡子的动作,御风不屑的笑笑,一纵身,眨眼间就到了墙的另一边——厉王府呢。 何楚楚气的朝御风瞪了瞪眼睛,另一个腿也挪了过来,看了看下面,湖面泛着银色的月光,湖中央矗立着一个眼熟的亭子,原来这里就是那天来过的地方,再往墙根下看了看,开什么玩笑,这么高。 何楚楚长大了嘴巴,这墙也是不可貌相的呢,从外面看那么矮,里面却有两个人那么高。 御风在厉王爷府的墙下,一副淡定的神情,仍旧双手叉腰,不急不忙的看着何楚楚。 “喂,接着我一下啊。” 何楚楚压低声音,向御风求助,御风装作没有听见,将手竖在耳朵后面。 “帮我一下。” 何楚楚咬着牙,这个时候还拿自己开玩笑。 “第二个愿望。” 御风有心在今天晚上把这三个愿望敲诈完,听何楚楚说这是第二个愿望,合了自己的意,跃上墙头,把何楚楚接下来。 何楚楚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趁火打劫的御风,但自己只有一个时辰,现在估计半个小时都过去了,连厉王爷的面都没有见上,这茬就先放下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楚楚穿过亭子,走出这个院子,径直往厉王爷的书房走去,从古至今,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去书房先找找,这个想法还比较靠谱。 何楚楚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书房,书房的灯还亮着,不容易,蒙对了,这就能省下不少时间了,正要往前走,发现御风还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行,和厉王爷谈话的内容,不能够让御风知道。 何楚楚停住脚步,朝御风指了指里书房较远的一个墙根,御风想了想,猜到了何楚楚的意思,停了下来,朝墙根悄悄地移了过去。 何楚楚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亮着灯的书房,昏黄的烛灯摇曳着,在窗子上映出厉王爷瘦长的身影,你是厉王爷么,货真价实的厉王爷还是和自己一样只是个穿越的冒牌货,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就知道《水调歌头》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希望厉王爷能够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何楚楚下定决心,站在书房的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门。 第078章 威胁 门赫然大开,厉王爷端直的坐在书桌后面,手中拿着毛笔,听到响声,抬起头来,看到何楚楚,一脸平和,并不惊讶。 相反,身后站着的侍从一脸惊慌的色彩。 “来……” 侍从还没有喊出“人”字,就被站起来的厉王爷捂住了嘴巴,待侍从冷静后,厉王爷松开手,朝他命令道。 “出去吧。” 侍从看了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亦王妃,一边是微笑的厉王爷,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整个书房只剩下何楚楚和厉王爷,两人只是相互看着,气氛有的微妙,更多的是紧张。 “亦王妃真是很有闲心,大半夜还来敝府拜访。” 厉王爷打破沉默。 “你是谁?” 何楚楚开门见山。 “络绎国的三皇子,络厉天。” 厉王爷的表情始终不变,何楚楚盯了好久,觉得这样来硬的厉王爷肯定不会招的,自己还有些时间,不如一点一点绕着来。 “看厉王爷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我要来的吧。” 何楚楚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做法,一个太极打来打去有什么可迂回委婉的。 厉王爷听何楚楚这么一说,笑了笑,又稳稳的坐在书桌后面,拿起手中的毛笔,继续写字。 何楚楚也稳住气势,靠近厉王爷,朝书案上瞄了一眼,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络绎国的文字本是繁体字,但厉王爷的纸上,写出来的都是简体字。 “这是什么,你发明出来的文字?” 何楚楚从厉王爷的笔下抽出这张纸,看了看,是首诗,自己从来都有见过,应该是厉王爷自己作的。 “随便写写而已,有的字笔画太多,我就简化一些,有的时候,做人也应该像这些字一样,简单一些。” 这是在给我教训,让我说明来意么。 何楚楚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厉王爷,从他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厉王爷说的是。这首诗是厉王爷自己作的么,挺不错的,但是不及《水调歌头》精彩呢?” 听到《水调歌头》,厉王爷放下手中的笔,温和的看着何楚楚。 “《水调歌头》只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词,觉得实在是佳作,便熟记于心。” “是么?我也碰巧看到了这本古书,不知道厉王爷的那本书是不是叫做《唐诗宋词三百首》呢?” 何楚楚的语气渐渐硬起来,直直的看着厉王爷,似乎要看穿厉王爷的心底,厉王爷听到《唐诗宋词三百首》时,表情僵了一下,笑容渐渐消失,努了努嘴。 “看来亦王妃和本王真的是很有缘分,居然看到了同一本奇书。” 奇书? 何楚楚不禁在心里嘲讽的笑了笑,一本三岁小孩子手中都有的《唐诗宋词三百首》也是奇书,不过对于络绎国来讲,是够穿越,够新奇的了。 “厉王爷,你做人不怎么厚道呢,刚刚还让我做人简单一点,自己却又做不到这一点,真的让人很失望呢。” 厉王爷原本苍白的脸恢复了少许血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亦王妃教训的是,本王同样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看来,我们是同路人啊。” 厉王爷笑着看着何楚楚,这笑容中的含义,何楚楚是懂得的。 “是,我们是同路人,不过你应该是前辈。” 何楚楚对厉王爷同样报以暧昧的笑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很累人。 “前辈什么的就不敢当,不过我早注意到你了,从你跳舞的风格来讲,应该是在现代学到的。” 厉王爷微微的点点头,回忆道在亭子中何楚楚跳的舞蹈,大多数的招式都是络绎国里没有的,再加上对待那身礼服的态度,没有那么的保守和抗拒,当时就觉得奇怪,今天,算是揭晓了亦王妃不寻常的答案。 “前辈以前应该是设计师吧,所以,在这里,你是个不错的裁缝。” 裁缝? 哈哈,厉王爷不禁笑出声来。 “算是吧,设计师,裁缝,都是一类人。我的作品不错吧。” 厉王爷指了指内室,透过镂空的隔断,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几款不同的礼服。 何楚楚赞同的点点头,在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这些衣服也只不过是抄袭现代的样式,再根据时下的风格进行少许修改而已,算不上什么。 “既然亦王妃来了,也希望亦王妃能够看在我们是同路人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厉王爷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何楚楚感觉到厉王爷眼神中的凌厉,一时被厉王爷的气势压制住了。 “什么忙?” 何楚楚紧张起来,心里勒令自己要放松。 “亦王妃应该也知道,现在天下的局势吧,我这么辛苦的穿越过来,是不是应该有所作为呢?” “有所作为,你已经是王爷了,还想要什么呢?” 何楚楚看着厉王爷,这个位置难道不好么,总比穿越成一个小百姓好啊。 “是,我从十年前穿越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附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王爷身上,但你知道这十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过的很辛苦啊,那么之后的岁月里,我是不是应该比别人过的好一点,来补偿一下自己呢?” 何楚楚似乎知道厉王爷下面想说点什么,轻蔑的笑了笑,原来,每个人,想追求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怎么样的补偿呢?” 何楚楚想听厉王爷继续说下去,说的越多,自己知道的就越多,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你是后来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年王宫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但是我能够怎么办呢,我的母亲,只是个百姓,一个卑微的女子,这就决定了我的出生。” 厉王爷完全将自己和小王爷重合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来的面目,何楚楚不禁担心起来,这样已经不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会不会知道回家的路。 “我知道这些事情。” 在何楚楚看来,现在厉王爷堆在脸上的笑,都带着几分狰狞了。 “所以,我要更加完全的去变现自己,在蛇坛取夜明珠的那次,还有去边关谈判,我都是脑袋吊在刀口上的,不过,如果有了你的帮助,我想,接下来的路,就不那么难走了。” “我被亦王爷钳制着,我帮不了你什么?” 何楚楚冷冰冰的回厉王爷一句,厉王爷不以为然的站起来,逼近何楚楚,何楚楚觉得一股凉气从身后蔓延,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没有像你说的那样钳制你,相反,我能看到,他对你的感情,似乎不一般。” 不一般? 何楚楚冷笑了一下,确实是不一般的革命同志情谊。 “他只不过是用我来控制自己的势力而已,厉王爷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厉王爷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睛看都不看何楚楚。 “事实上,我比亦王爷更早的向皇上请过旨,只不过皇上准了他的。” “你!” 何楚楚顿时觉得自己像一件商品一样,谁喜欢,谁就可以交个申请,而皇上就像是商家,看谁顺眼,就给谁了。 “确实如此,不知道那个死皇帝到底是怎么了,我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就不看看我的身后谁的支持都没有,如果我得不到那个王位,那么我将是第一个被除掉的人,你懂么?” 厉王爷的眼神越来越凶狠,何楚楚这才意识到以前看到的厉王爷只是一个温和的假象,当这个王位,这个竟争变成一种生存游戏的时候,只有赢家才能够活命。 “我想络亦天那个小子还不知道你气势不是余家大小姐吧。” 厉王爷颇具玩味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何楚楚警惕起来。 “以那小子的性格,如果知道身边一直埋伏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会拿你怎么办?你应该想想你的下场。” 如果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何楚楚可能还会对这个问题有所惧怕,但是,在这些日子里,自己不止一次的向亦王爷交代过有关自己身份的问题,所以,这一方面,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威胁。 “你不害怕?” 厉王爷看到何楚楚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有点奇怪,也想到了何楚楚可能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的情况。 “我很害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楚楚就有些后悔了,这不就明摆着是一句反话。 “看来络亦天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呢,来,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要怎么样,亦王妃会心甘情愿的帮我呢。” 厉王爷闭上眼睛,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其实,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的演技很差。” 何楚楚无奈的看着亦王爷糟糕的演技,看来厉王爷早已经看出自己的意图,掩饰也没有用处,厉王爷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从他这里,根本不可能免费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079章 缠斗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什么北影广电的。” 厉王爷从演戏的状态回过神来,开了个半冷不冷的玩笑,此时的何楚楚一点都笑不出来,自己对于这些人来说,无论是计谋还是什么的,都显得太稚嫩了。 “你找我,是想回家的吧?” 厉王爷看何楚楚的眼光,就像一个警察叔叔再看一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 “是,但是我想,你似乎应该是不知道,要不,你早回家了。” 其实何楚楚从感觉到厉王爷是现代人的那一刹那,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厉王爷知道回家的方法,就不至于在这个皇宫里过着艰苦的生活,到处都是不适应,到处都是蔑视。 “我说亦王妃,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很聪明,有时很笨呢?” 这个不用别人说,何楚楚自己都这样认为,但被别人这么明显的指出来,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过去的。 “你!” 真不明白这些古代人的抬杠功底怎么这么强,而且自己面对的这个还是半路出家的厉王爷,感情真个络绎国都是辩论届的高手么。 “我在现代,只是个小裁缝,但在这里,我是个王爷,这种差距,我想你也能够体会其中的得与失,虽然有的地方不如意,但总体还是挺不错的,有大房子住,有俸禄拿,还有数不尽的美女陪伴,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回去呢?” 何楚楚被这个问题噎住了,如果自己是个王爷,回去的事情也会犹豫半天。 “况且,我可能还会成为这个王朝的皇帝,统治成千上万的百姓,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土地上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我的,我的!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就快在我的身上实现了,你懂吗?” 显然,这个厉王爷很喜欢用反问的语气,何楚楚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今天晚上这一趟白跑了,很有可能没有任何收获,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我知道你不懂,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生物,总是比男人感性很多。现在好好用用你的感性,想一想,你想不想回家呢,如果想,就和我合作好么?” 何楚楚想了想,甩开袖子,转身往门口走去,这个厉王爷,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了么,没有了这个线索,自己还可以找别人,比如说流溢的姐姐。 “你找不到流云的。” “流云?!” 何楚楚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转过身,刚刚才想到流云,厉王爷怎的就提起了她。 “是,流云,流溢的姐姐。” 厉王爷灿烂一笑,看这个笑,是在无法将厉王爷这个人和颇有心计这个词联系起来。 “你知道她在哪里?” 厉王爷成功的吊起何楚楚的好奇心,何楚楚重新回到书案的前面。 “你觉得呢?” 厉王爷没有直接回答,反将一军。 “什么我觉得不觉得,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没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我劝你,不要太欺负人。” 何楚楚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对着厉王爷一顿臭骂,把憋在心中的火气都发出来。 “哈哈,真不愧是现代来的野蛮女友,倒是很有个性的嘛,我喜欢。” 厉王爷又变了一种态度,一种痞痞的感觉,让何楚楚觉得很不舒服,看着就有想吐的感觉。 “少拿你几十年代的语气跟我说话,流云在哪里?” “我确实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不想告诉你。” 厉王爷也硬起来,遇到这种脾气的丫头,温柔是不顶事儿的。 “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找。” 何楚楚心里也没有底儿,但看到厉王爷这张欠抽的脸,实在是没法面对下去了,否则自己不敢保证自己的巴掌会不会真的落在他的脸上。 “没有用的,你找不到的。” “找不到,我也会努力去找。” 何楚楚表示了决心,再次往门口走去,刚要跨出门槛,身后传来厉王爷冷冰冰的声音。 “厉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何楚楚停住脚步,在原地回过头来,看着冷冰着脸的厉王爷,从门口忽然进来很多拿着火把的士兵,将何楚楚团团围住,还好刚刚让御风躲的很远,还没有被注意到。 “你想做什么?” 厉王爷边往外走,一边狠狠地说道。 “亦王妃似乎不是一个怎么守妇道的女人。” “我守不守妇道关你什么事,不要忘了,我是亦王妃,你皇兄的王妃。” 被厉王爷这样将了一军,何楚楚气的全身发抖,索性搬出了亦王爷,希望能震住厉王爷的气焰。 “哈哈————” 厉王爷不以为然的大笑起来。 “亦王妃,你没有搞错吧,你连大门都没有敲一下就进来,本王也没有邀请你,本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以证明您不请自来,这么个大晚上,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在自己的府里带着,却来本王府试图勾引本王,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浸猪笼都不为过。” “你不要血口喷人。” “本王向来讲道理,懂礼仪,懂法制,来人,把亦王妃抓起来,明日报到法司处,接受惩处。” “是!” 周围的士兵领了命令,慢慢接近何楚楚,何楚楚一个弱女子,也不懂什么武功,毫无招架之力,眼看一个渔网般的东西向自己扑来,因为害怕,愣在原地,连躲开都忘记了。 “王妃,躲开啊。” 从一旁传来的喊声拉回何楚楚的思绪,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躲开了即将扑下来的渔网。 御风一个鱼跃腾身,挡在何楚楚的面前。 “御风。” 何楚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躲在御风的身后,紧紧地贴着御风,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极度害怕,眼泪夺眶而出。 站在前面的御风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王妃颤抖的身体,再看看四周围着的士兵,还有在台子上高高站着,冷冷的笑着的厉王爷,有些不安。 “没事,王妃,有御风在。” 御风尽量让何楚楚先平静下来,何楚楚似乎感受到御风的力量,收住了眼泪,看着眼前的阵仗,心跌到了谷底。 “我们怎么办?” 何楚楚颤抖着问御风,御风仇视着厉王爷,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杀出去。” 话音刚落,从袖中退出尖刀,直取前面一个士兵的喉咙,士兵抵挡不及,身体晃了晃,倒下了,鲜血从颈脖处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溅了御风一身,旁边的士兵看御风出手致命,不敢贸然攻击,往后退了退。 “退什么,几十个人,难道还怕一个跟班的么!拿下御风!” 厉王爷狠狠地斥责声传来,士兵们一拥而上,御风虽然身手了得,但一时被这么多的人围攻,再加上要保护身后的何楚楚,体力渐渐支撑不住,缠斗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地上至少有十几具士兵的尸体,御风也全身是血,用尖刀抵在地上,一只手护着身后的何楚楚,大口的喘着气。 “看来大内高手御风也不过如此,继续上,他撑不了多久的。” 何楚楚看着站在台阶上法号施令的厉王爷,觉得他就像一个睡着的毒蛇般,阴险狡诈。 余下的士兵们一步一步的靠上来,御风撑着尖刀站起身,胸前因为刚刚的划伤,已经被血浸湿了,何楚楚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看着持续围上前,数量没怎么减少的敌手,何楚楚心中一横,大声冲士兵们喊道。 “停手。” 士兵们被何楚楚突如其来的喊声镇住了,但也只是一下下,待反应过来,继续向前。 何楚楚转过身,朝厉王爷喊道。 “叫他们助手,我答应你。” 厉王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即对自己的士兵命令道。 “下去吧。” 原本包围着何楚楚和御风二人的士兵退了下去,厉王爷朝身后站着看护的侍从努努嘴。 “把御风带下去,清理一下伤口。” 侍从领了命,靠近御风,做了个请的手势,御风瞪着眼睛看了看厉王爷,身子一动不动的护着站在身后的何楚楚。 “放心吧,本王是出于好意,你们两个这样怎么回去交差。” 被厉王爷这么以吓,何楚楚也意识到御风面前的伤如果不清理,先不说如何交差,如果血还不止住的话,身体怎么受得了。 “去吧,这边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一些事情,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何楚楚附在御风的身后,小声说道。 御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跟着侍从走了,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何楚楚和厉王爷大眼瞪小眼,没有了周围的威胁,何楚楚倒不觉得有多么害怕,只是应付厉王爷这种人,心里还是有的忌惮。 “你改变主意了?” 在何楚楚看来,厉王爷问了一句废话。 何楚楚白了一眼厉王爷,厉王爷捕捉到何楚楚的表情,心中有种胜利的快感。 “你不是很野蛮么,这会儿怎么就知道和我拼眼神呢?” 对于这种挖苦,何楚楚火不打一处来。 “我只是不屑和混蛋说话。” 何楚楚使了劲的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双手握成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因为愤怒,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第080章 种蛊 “哈哈——” 厉王爷得意的笑声惊跑了树上栖息的鸟儿,不少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亦王妃似乎有点吃软不吃硬呢,还好,本王这里还有那么点硬手段,否则,还真的是镇不住你了。” 厉王爷从台阶上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何楚楚,何楚楚感觉到不对劲,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很不幸的是,自己没找好方向,没退几步,后背就撞到了墙上。 这个院子,就这么大一点么。 何楚楚心里恨恨的想,穿越过来的时候被臭脸逼到墙上,现在又被这个混蛋这样逼,上天保佑,下一步,他可不要学臭脸的样子。 “还退,你已经没有路了。” 厉王爷看着何楚楚恐慌的表情,心里更加得意,笑着看着何楚楚,抬起手,抚摸何楚楚脸颊两边的发丝,何楚楚从内心渗出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只能恨恨的瞪着厉王爷,厉王爷看到何楚楚发狠的眼神,加大手上的力道,用劲向下拉扯何楚楚的发丝。 “放手,痛啊。” 何楚楚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这个厉王爷,简直就是畜生,居然用女人打架的发丝,扯发丝,亏他想的出来。 听到何楚楚的喊叫,厉王爷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另一只箍住何楚楚的头,让她没有办法向吃痛的一边移动,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减轻痛苦。 近距离看着何楚楚的脸,厉王爷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在亭子里何楚楚跳舞的样子,这个野蛮的女人,得到的皮囊还真是不错呢。 看着何楚楚诱人的红唇,有意要咬一口,何楚楚感觉到异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抬起腿,用膝盖给了厉王爷下体狠狠地一击,感觉到攻击,厉王爷往后退了一点,避过了大部分的力道,但关键部位还是吃了痛,厉王爷反手使劲给了何楚楚一巴掌,何楚楚被厉王爷的力道直接扇到了力道,何楚楚吃力的趴在地上,用双手撑起上半身,感觉到嘴里有腥甜的味道,用一个手抹了抹嘴唇,一看,流血了。 “你!” 何楚楚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在晃,整个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厉王爷刺耳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扶着墙站了起来,发狠的看着厉王爷。 何楚楚的表现,在厉王爷看来,只是一个小女人的情绪而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识相的话,跟我来。” 何楚楚听到厉王爷的命令,嘲讽的笑了笑。 “你算老几,为什么要我跟跟着你。” 何楚楚觉得再看厉王爷,自己真的会吐出来,转移了目光,盯着房檐。 “我算老几?不要忘了,这里是本王的府邸,你和御风那个奴才还在我的地盘。” 何楚楚有的男孩的性子,虽然比较烈,但非常讲义气,被厉王爷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受着伤的御风也还在厉王爷的控制之中,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能做的,是忍着怒气,赶紧离开厉王府才是。 “好,你带路。” 何楚楚甩了甩头,没好气的说道,厉王爷转身在前面带路,何楚楚跟在身后,如果自己身上有把刀,这会儿厉王爷估计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何楚楚愤愤的想,如果在短时间内回不了家,那就去江湖上找个师父,学上一两招的武功,再也不能被人这样欺负了。 被厉王爷带着,七拐八拐,何楚楚一手捂着发烫的脸,不禁担心起来,这个畜生这么用劲,如果脸肿起来,被亦王爷看到,该怎么说呢。 走了大约一刻钟,进了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栋房子,整个院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药味儿,有点刺鼻,有点臭。 越靠近房子,味道越浓,厉王爷停下了脚步,从袖子中拿出钥匙,打开锁,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中药材味道,夹着腥臭味扑面而来,何楚楚不禁俯下身子,干呕起来。 厉王爷完全不管何楚楚的不适,走进房子,将房间里的烛台点燃。 借着昏黄的烛光,何楚楚看清楚了整个房间的布置,其他三面墙壁全部摆放的是竹罗子,箩子里面放的是晒干的中药材。 这个地方,应该是厉王府自家的药店。 让何楚楚好奇的是,房间的中间有个浴盆般大小的池子,上面盖着木头盖子,难不成这里还可以做中药SPA。 突然从房子的一角响起“咕咕”的声音,何楚楚吓了一跳,定睛仔细一看,是个白色的鸟,似乎是鸽子,鸽子警惕抬着头,看向厉王爷和何楚楚的方向,像在守卫药房。 何楚楚轻蔑的笑了笑。 “你带我来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药房。” 厉王爷笑的很大声,有种嫌犯房顶的趋势。 “不是让你看药房,是让你看我的宝贝儿呢。” 说道“宝贝儿”,厉王爷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何楚楚觉得背后都冒着冷汗。 “来,不要害怕,过来。” 已经站在池子旁边的厉王爷朝何楚楚挥挥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何楚楚没有选择,只有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到池子边。 “我都说了,是我的宝贝儿,不要害怕。” 厉王爷觉得何楚楚的做法简直在侮辱自己的宝贝儿,抬手又给了何楚楚一巴掌,虽然没有上一次用的力气大,不过一个男人的手劲,还是不小的,何楚楚顶着痛,咬着牙,眼里充满恐惧,眼前的这个厉王爷,简直就不是人。 随着盖子一点点揭开,何楚楚看着呈现在眼前的情形,不知是因为极度害怕还是怎的,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整个池子里面,毒蛇,蝎子,蜈蚣,蟾蜍,能想到的毒物应有尽有,不断翻腾,各自相缠,这个在吃那个,那个咬着这个,何楚楚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凉的,抬起头看着厉王爷像在欣赏美景的表情,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 “你……” 何楚楚伸出手,指着厉王爷,但除了一个“你”之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看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着的,何楚楚向后退了几步,又被厉王爷拉到池子前,逼迫她看着池中的景象,何楚楚因为惊吓过度,眼睛虽然睁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着前面花花绿绿,蛇蝎蠕动。 这幅残杀的画面很快完结,不到一刻,池中只剩下一个乳白色小蚕。 厉王爷笑呵呵的把池底的白蚕拿出来,放在手上,不停把玩,何楚楚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厉王爷手上的白蚕,退了几步。 “我以为你有多大胆子,被吓得都不知道妈是谁了吧。” 厉王爷嘲讽的看着何楚楚,被厉王爷这么一激,何楚楚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 “这是蛊,食心蛊,是我从苗疆学来的,这个食心蛊,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世上至毒之物的精华。它可以判断出你是不是再讲谎话,如果是,你就会有种心脏被蚂蚁咀嚼的痛,那种痛该怎么形容呢,你可以自己想象。今天,亦王妃这么有心来拜访本王,本王自然不会让你空手回去,这个食心蛊,我打算送给你。” “什么意思?” 何楚楚惊恐的看着厉王爷。 “什么意思,亦王妃亲口说要帮我,那就得兑现,本王现在缺的,就是络亦天身边的眼线,我放一个,被杀一个,我不想牺牲那么多了,现在一个你,就足够了。” “他又不会对我说什么,我也提供不了什么情报给你。” 何楚楚看着厉王爷把玩手中的白蚕,脑子中又浮现出刚刚蛇蝎相吞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噤。 “亦王妃太过自谦了吧,据我所知,自从你进了亦王府,络亦天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什么事都跟着,即使他不告诉你,你没有嘴巴么,你不会去问吗,问他问不到,问他那忠心的奴才还事半功倍啊。” 何楚楚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至王爷在很早之前也做过这样的工作,不过和这个厉王爷的手段比起来,简直就是太温和了。 “所以,本王的要求很简单,好好做个间谍就好。” “我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么?” 何楚楚想尽快从这个鬼地方脱身,随便答应下,搪塞住他就成。 “可以,可以,只要你吃下这个,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狡黠的厉王爷,要吃掉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恐怖了。 “亦王妃好像也没得选择,吃下它,那个鸽子一会也是你的,用它来给我传递消息。” 厉王爷命令道。 何楚楚哆嗦了一下,手缓缓的伸向那条白蚕,捏在手中,软软的,看了半天,没有勇气放进嘴里。 “亦王妃是不是想看看御风的尸体?” 考虑到御风和自己现在的处境,何楚楚无奈的闭上眼睛,将白蚕放在嘴里,头一昂,感到一股清凉从喉咙滑了下去。 睁开眼睛,何楚楚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厉王爷,厉王爷满意地笑笑。 “来人,带亦王妃去见御风,然后送客。”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贴身侍从应了声,何楚楚被侍从领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081章 圆谎 没走几步,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御风,胸口包着纱布,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色。 何楚楚抱歉的看着御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不好意思的挤出几个字,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对不起。” 御风经过缠斗,身体变得有点虚弱,听到王妃的道歉,多少有些惶恐,赶快行礼。 “是臣保护不周。” 一边站着的侍从冷眼看着主仆二人你鞠一躬我还个礼,这种事情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让人觉得非常虚伪。 “不早了,王妃请回吧,从大门走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御风对侍从的态度很是恼怒,刚要发作,被何楚楚拦住。 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拉着御风向门口走去。 “王妃,那个奴才那个样子对你,让人如何咽得下去这口气。” 御风极不情愿的被何楚楚拖着走,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个可气的侍从的身影,知道看不见,还恶狠狠的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何楚楚也不顾御风的抱怨,心里面在想事情,手捂着心口,时不时这个食心蛊和自己不太融合,心口总是微微疼痛。 “王妃,厉王爷对您说了什么,您说要答应他什么事情?” 御风的脑子里有一连串的问号,一定要搞清这些事情,某种程度上会不会存在一些威胁到亦王爷的事情。 虽然御风对亦王妃也是十足的信任,但亦王妃和厉王爷单独谈话这件事情,好像不像随便聊聊天那样简单。 心口上的丝丝绞痛,牵动着何楚楚的思绪,该怎么办呢,似乎听别人说过,蛊这种东西,只有种下它的人才能清楚掉它,要不,就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现在怎么还能奢望一辈子,对厉王爷说一句谎话,就会丢掉半条命的吧。 “王妃,您和厉王爷刚刚谈了些什么?” 何楚楚半天不回答,御风换了种方式,继续问。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门口,厉王府的门慢慢打开,被朱红木门阻挡住的月光倾洒进来,何楚楚回头环视了一眼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宅子。 “我们走吧。” 何楚楚神游一般的神情吓了御风一跳,厉王爷莫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王妃受到如此重创。 两人跨出厉王府的大门,身后传来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何楚楚心里面很难受,一种被怒气填满胸腔不得发泄的窝囊感觉,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在这个地方,除了流泪,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些什么。 看着王妃的眼泪普塔普塔的往下掉,御风没了主意,慌了手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向开朗坚强的王妃成了这个样子。 “哇——” 何楚楚的眼泪越来越汹涌,索性扑在御风的怀里,大声哭起来。 “御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用,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哭,还是哭,我还会做什么啊,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可是连变强大的方法的都没,我很没用,很没用。” 何楚楚不仅一边哭,双手还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御风的胸口,不偏不倚,正是在有伤口的位置上,还好何楚楚是个女生,力道没有那么惊人,否则御风真的是要再流一通才算结束。 何楚楚的心情,御风也了解一些,虽然不知道在厉王爷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但光是亦王爷这一边,对王妃来讲,就有些不公平了,亦王爷是有些喜欢王妃的迹象,不过压制的很好,不过女人,想要的关怀应该更多一些吧,这些,是冷烈性格的亦王妃无法做到的。 “王妃,不要这么伤心了。” 何楚楚继续大哭。 “王妃,不要伤心了。” 继续。 “王妃,不要难过了。” 何楚楚揉着眼睛抬起头,盯着御风,嘴角突然间冒出笑容,和着泪水。 “你是个笨蛋吗,只会说这几句话啊。” 看着何楚楚牵强的笑容,御风心里觉得有点痛,眼前的这个王妃并不那么高高在上,这种柔弱的感觉,让自己有保护她的冲动和欲望。 “这,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哄,也就只会这几句了。” “不过,还是谢了,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何楚楚擦干眼泪,问御风。 “回王妃,估计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还早啊,何楚楚一屁股坐到亦王府门口的台阶上,御风楞了一下,王妃难不成要坐到这儿对厉王爷示威。 “坐啦,月亮这么漂亮,看一会儿再走。” 何楚楚用手拂了拂旁边的位置,御风老老实实的做下,毕竟主仆有别,坐在一起已经是非常失礼的举动,只能把身子挺得直直的。 何楚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不用这么紧张,我在你面前大哭大闹的,人都丢完了,早把你当朋友了。” 御风像个机器人一样点着头,紧张的要死。 “你不会把刚刚的事情告诉那个臭脸吧。” 何楚楚警惕的看着御风,御风有点犯难。 “这个,臣可不可以先问了问,您为什么要来找厉王爷,最后又答应了厉王爷什么,如果无关紧要,臣自然就不会说了。” 何楚楚双手托着下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难道要对御风说,嗯,从现在开始,我是厉王爷的眼线,这种做法不是讨死么。 何楚楚的另一个高超的本事,就是说谎,从小到大,没说过几句实话,而且功力高深到,说出来的谎话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破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过不好糊弄的臭脸这一关。 何楚楚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我来要他做的衣服的,刚刚脑子里突然勾勒出了大概的舞蹈,我需要他做的衣服,所以那个脑袋一热,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很冲动,做事比较出乎意料一点,所以就来了。答应,答应吧,哦,对,就是把我要做的糕点透露给了他。” 这次的谎话说起来可没有以往那么轻松,何楚楚自己都觉得没有太多的信服力,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可是据臣所知,厉王爷是个做事稳重的人,要比问什么不会用这么大的阵仗。这种风格是我们家王爷的。” 说的也是啊,何楚楚心里边想着,既然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只能继续说下去,把它说圆了。 “我态度不太好嘛,可能惹恼了他。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糕点的主意好可惜,本来可以单凭糕点拿下中秋大典的。唉……” 何楚楚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心里想还好自己抗压能力强的跟革命者一样,要不就招了。 就看何楚楚平时和亦王爷冲撞的样子,御风也能看出王妃火辣的脾气,厉王爷总有自己不知道的那一面,不巧,刚好被王妃碰到了。 王妃的言辞也说得过去,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个厉王爷的脾气,也不怎么样。 何楚楚咕噜着漂亮的大眼睛,紧张的盯着御风,深怕他跳起来,把自己押到臭脸的面前,如果是臭脸审问,那自己一定会不打自招的。 御风点了点头。 “这个厉王爷暗藏的东西还真不少。” 何楚楚见成功的瞒住了御风,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的事,不能告诉臭脸啊,要不我肯定会死掉的。” 何楚楚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御风,不厌其烦的提醒他。 “可是我身上的伤从哪里来的,这,王爷肯定会问的。” 一个难关刚解决,另一个又来了,也就意味着要在编一个完美的谎言。 “这样吧,王妃,我们就说你上山时脚滑了,我去救你,胸口是被树枝挂烂的。” 御风看着何楚楚为难的样子,率先想出来个理由。 “那从哪来的纱布,还包的整整齐齐的样子。” 何楚楚戳了戳御风的胸口,这个谎话编的也太差劲了。 御风也觉得这个不怎么妥当,想了想,似乎又行得通,三下五除二解下身上的纱布,露出来一条长长的伤口,看起来,也有几分像树枝挂出来的样子。 何楚楚赞许的竖起大拇指。 “真不错啊,说起谎话来和我有一拼。” “王妃说什么?” 御风专心整理伤口,正努力的将衣服的划痕做的凌乱点,更像是自然形成的。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赶紧摇了摇头,用感激的笑容转移了御风的注意力。 初秋的夜晚不想充满蝉鸣的夏夜,充满了静谧,何楚楚出神的看着天空,突然听见不知从哪传来的“咕咕——”声,瞬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信鸽! 出来的时候,厉王爷并没有给自己信鸽,自己没有了通信工具,就不用传递消息了,想到这一点,何楚楚变得有点兴奋。 站起身来,把御风拉起来。 “走,回去。” 御风也不知道王妃怎么变得如此积极,时间也差不多了,是回去的时候了。 恭敬的行了礼,又来了一句“冒犯了。” 才敢搂着何楚楚的腰,飞身而起,何楚楚一睁眼一闭眼,跟经过空间转移一样,落在了琴石别院的门前。 第082章 鸽子 御风把何楚楚放下,就要往里面走。 “等等。” 何楚楚拉住御风,把手往地上抹了几把,抹在了御风身上,又抓了几把,抹在衣服上,最后悲壮的往脸上抹了抹,指了指自己,借着月光,御风看着伪装的何楚楚,哭笑不得。 正要进院门,从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如流水一般的旋律,陪着银色的月光,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琴石的琴技就是牛。” 虽然御风听不懂这种非主流的赞赏,但看到何楚楚翘起来的大拇指,还差不多懂了。 循着琴声走进院子,何楚楚闭上眼睛,头跟着琴声一点一点,被这中安静的旋律包围着,刚刚恐惧的情绪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每天都能被这种天籁般的琴声包围,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来到门口,何楚楚怕打扰到琴石和亦王爷,悄悄地打开房门,看着屋里的画面,愣了一下,原来弹琴的不是琴石,是亦王爷。 亦王爷专注在琴上,没有理会进来站着的何楚楚和御风。 一曲终了,亦王爷抬起头,看看何楚楚,将目光落在了御风胸前的伤口上。 “一个风景,你们也要看的轰轰烈烈么?”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少许威严,何楚楚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果然,对这种眼神中像是带着测谎仪的人,嘴都张不开。 御风看何楚楚半天不回答,突然跪在了地上。 “臣该死,没有保护好王妃,让王妃在路上受了惊。” 亦王爷信手拨这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管他的事,是我没有看清楚脚下的路,滑倒了,幸亏有御风,他抓住了我,害得他受了伤。” 亦王爷看着何楚楚衣服和脸上的泥土,仔细捕捉她视线中的点点躲闪,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踌躇,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御风,是这样么?” 御风也不再多说话,坚定的点点头,背上冒着冷汗。 “哦,刚刚是你在弹曲子,真是看不出来哦。” 何楚楚努力让自己自然一点,岔开话题,语气中加点轻蔑的味道。 “怎么,难道只有络厉天才称得上琴师。” 听到络厉天三个字,何楚楚不禁身体一紧,本来想扯开话题的,怎么扯到最不想提到的人身上了。 “你在我的手下学琴时,根本不用全力啊,臭小子。” 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琴石说了句话,转移了亦王爷的注意力。 何楚楚心里不禁对琴石来了个大叩首,简直就是救星啊。 “前辈说笑了,我当时只是不想去做而已。” 听到琴石的说笑,亦王爷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绷着脸。 “你现在想做了,又是为什么呢?” 貌似漫不经心的一个问题,在亦王爷的心里泛起不小的涟漪。 “为了在中秋大典上脱颖而出。” “只是这样么?” 面对琴石的一再追问,亦王爷点了点头。 琴石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亦王爷,轻轻笑笑了,从和他的谈话中,更多的应该是出于和厉王爷的比较,为什么要做这个比较,恐怕是因为眼前这个满身灰尘的女子了。 “好了,你们走吧,这十年来,看到你们,我很高兴。” 琴石下了逐客令。 “您不走么?”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琴石前辈,外面疯传他是个走火入魔的高手,可是事实上,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人,而且那些阵,似乎是掌握在琴石手中的,下不下山,完全不用看别人的意思。 面对何楚楚突然地问题,琴石微微的笑了笑,纯净极了。 “这里很美,不是么?” 何楚楚也不好说什么,一个人会喜欢一个地方,是不需要原因的,即使这个原因存在,也是埋在自己心里的。 “前辈,我们告辞了,多保重。” 亦王爷从不喜欢这样的人情来往,既然琴谱拿到了,也该离开了。 何楚楚叹了口气,最后又看了几眼重新闭目养神的琴石,随着亦王爷和御风下了山,回到了马车上,往王府走去。 可能是两人都不说话,何楚楚觉得马车里有点闷,做了几下深呼吸,用手捂了捂有点痛的心,皱了下眉头。 “摔得痛吗?” 突如其来的问候,下了何楚楚一跳,这种状况太少见了,以至于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我在问你痛不痛?” 亦王爷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和街面上的面瘫郎中没什么区别。 “哦,没事。” 说完,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硌着一样,一阵一阵的痛,不禁的又皱了下眉头。 亦王爷把手伸出来,一把握住何楚楚的手腕,稍稍用力扣住的,何楚楚觉得有点痛,不过也看出来亦王爷的意图,是想给自己把脉,但是,自己的身体中有厉王爷种下的食心蛊,这样把脉,会不会被查出来。 想到这,何楚楚迅速用力抽出手腕,别在身后。 “男女授受不亲。” 可惜的是,把脉这种事情,一下下的时间就可以了,但是食心蛊附在心脏旁边,没有在血管中,把脉是觉察不到的。 “我救你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这句话。” 亦王爷没好气的回何楚楚一句,何楚楚看亦王爷似乎没有觉察出来食心蛊的存在,松了口气,随他怎么挖苦吧,那两个小时对于何楚楚来说,简直是折磨,整的人精力全无,随着马车的晃动,何楚楚渐渐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何楚楚只觉得身体猛地向前冲了一下,头地抵到一个肉肉的东西,还有点硬。 “啊——” 自己惊叫的同时,耳边同样传来一声闷闷的“啊——” 何楚楚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头正窝在亦王爷的怀抱中,亦王爷不出意外的摆着一张臭脸。 “不好意思哈。” 何楚楚眯着眼睛,先道歉。 “把你的头拿开。” 被冷冰冰的语气从头浇到尾,何楚楚也清醒了,赶忙坐直身子,才发觉到马车停了,掀开帘子一看,已经到了亦王府的门口了。 “我们到啦?!” 果然在睡梦中度过旅程是最明智的选择,亦王爷不理会何楚楚的大惊小怪,先下了马车,何楚楚也跟在身后,走了下去,眼睛扫到王府的大门口,昏黄的烛光照到地方,有个小东西一动一动。 由于刚睡醒,何楚楚看什么东西还是花的,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心凉了大半截。 “咕咕——” 这只信鸽像认识何楚楚一样,转过身,向何楚楚不住的点头。 亦王爷也注意到了这个鸽子,走过去,鸽子也不跑,亦王爷把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是信鸽,但又有点野生的特征,脚上也没有铜环,应该不是用来传递信息的鸽子。 重新把它放回原地,鸽子居然卜楞着小爪子来到了何楚楚的脚下,何楚楚整个人都木了,这个东西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见了,原本以为自己不用见到他,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了,我累了,我去休息了。” 何楚楚不想看到鸽子,转身走进亦王府,奇怪的是,这只鸽子就像跟定何楚楚一般,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既然它跟着你,你当宠物养着吧。” 这个臭脸今天也是奇怪了,心情好还是怎的,连养宠物这种事情都可以允许。 何楚楚停下来,有点无奈,又有点无措的看着鸽子,总不能给臭脸说,咱们把它烤了吧。 最终,何楚楚脸上带着笑,一只手捧起鸽子,另一个手摸着它白色的羽毛,这个东西,在何楚楚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啊。 看到何楚楚非常喜欢鸽子的样子,亦王爷甩甩手,觉得自己做了件善解人意的事情,撂下一句“好好准备中秋大典”就走了。 何楚楚喘了口气,看着鸽子的眼神变得绝望起来。 “如果你换个主人,我想我该多喜欢你啊,难道这就是命么?” 鸽子点点头,何楚楚的脸沉了下去,感情这是只乌鸦啊。 快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何楚楚看到亮着的烛光,哦,原来那些晚上下班回到家,看到灯光,心里面暖暖的感觉是这样的。 推开门进去,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珍珠猛然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何楚楚,急忙迎上去。 “王妃,您总算回来了。” “你在等我?” 何楚楚高兴地看着珍珠,看到珍珠点了点头,心里更是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谢谢你了。” 何楚楚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珍珠倒了茶,递到何楚楚的手上,何楚楚感受到由杯子传上来的温度,有个妹妹真好。 “亦王爷带你去花鸟市场了么,还买了个鸽子回来,纯白色的羽毛,真好看。” 何楚楚扭头,和肩上的鸽子来了个对视,真是受不了了,看到这个鸽子,脑子中总想到厉王爷变态的样子,还有那个花花绿绿的池子,还有那个白色的食心蛊,更郁闷的是,最不愿意见得现在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何楚楚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这些东西,把鸽子放在了地上,鸽子就自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第083章 传递 “这个鸽子还是挺可爱的,跑来跑去的,挺活泼的。” 珍珠被不停活动的鸽子逗乐了,称赞了几句。 “算了吧,它是魔鬼,他是魔鬼,你知道吗,这可是个催命的玩意,以后就叫他魔鬼就好了。” “魔鬼?” 珍珠看着鸽子,这种小可爱配上这么恐怖的名字,不怎么适合。 “小魔鬼吃饭了么?” 珍珠朝鸽子打趣道,气的何楚楚肺都开始疼了,想起个不好的名字,结果被珍珠这么一叫,还让人觉得挺可爱的。 小魔鬼似乎能听懂珍珠说什么,跳到珍珠脚下,不断地绕来绕去,珍珠从桌子上掰了点糕点心,扔给小魔鬼,小魔鬼头一点一点的啄起来,吞了下去。 何楚楚疲惫的看着小魔鬼,心情灰暗,无力的躺在床上。 “我的人生怎么就这么灰暗呢。” 珍珠走到床边,悄悄探出头,观察何楚楚的样子。 “别忘了还要准备月饼。” 听到“月饼”两个字,何楚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每天这样过,还真是忙碌。 “厨娘做好了?!” 何楚楚想起什么,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珍珠点了点头。 “在你回来前刚刚送过来,在桌子上,王妃没有注意到。” 听到珍珠的提醒,何楚楚往桌子上看了看,桌子中间是摆了几个糕点盘子,平时都放在那里,自己也没有刻意注意。 何楚楚扑到桌子旁边,仔细的看了看摆放在最中间的瓷盘中月饼,还真是精致呢,自己没有提醒厨娘,厨娘自己做出了表面的雕花,拿在手中掰开,黄色的蛋黄颜色非常好看,很吸引人,闻了闻味道,香香的呢,掰下来放在嘴里,甜甜的,入口即化,比现代的月饼有过之而不及,真是艺术呢。 “很好吃呢,你尝尝。” 何楚楚眼睛闪烁着尝到美食的幸福光芒,将手中的一半递给珍珠,珍珠看着递过来的月饼,心里很是感动,每次王妃吃到的东西,总会有自己一份,不只是一份,甚至有时候给的超过一半,珍珠接过来,放在嘴里,不禁竖起大拇指。 本来刚开始听到何楚楚提出要用咸蛋黄时,自己还害怕甜咸两个味道相冲,现在常起来,比平时吃到的糕点都要美味很多。 “我的脑袋里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俗的哦。” “嗯,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本来还有些担心呢,现在,我都能打包票,在这一项上,王妃肯定能拔得头筹。” 拔得头筹! Yes! 这种结果正是自己和亦王爷需要的。 何楚楚得意的笑笑,愉悦的心情将刚刚的阴霾一冲而散,刚刚? 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何楚楚脸上愉悦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自己编的去厉王爷府的理由怎么能忘了呢,还有讲给御风听的说辞,这个糕点,已经不能作为自己征战中秋大典的武器了。 “怎么了?” 珍珠察觉到何楚楚一下子丧了气,以为何楚楚怕做起来太难,好心劝道。 “王妃的厨艺那么好,做这种糕点不成问题,厨娘临走的时候特地交代,她一边做,一边改进了很多地方,这样过程很简单的,保准王妃一学就会。” 厨娘真是太好了,不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了月饼,还为了让自己省去麻烦,不断地改进,可是自己却无心丢掉了这个点子,何楚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谢谢她了,不是这个问题。” 珍珠见何楚楚的脸色没有好转,也没有了逗主子开心的法子。 “不要做这个了,我觉得不太好。” “不太好?” 珍珠不明白何楚楚为什么突然要放弃这个点子,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王府的丫鬟,好吃的糕点也见过不少,但这个月饼是迄今为止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了。 “怎么说呢?” 何楚楚顿了顿,其实再为放弃这个月饼找一个说法,还好脑子转得快,要不怎么说是说谎的达人呢。 “哦,是因为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 珍珠疑惑的盯着何楚楚,仍旧为王妃放弃掉拔得头筹的王牌觉得惋惜。 “这个月饼是一个做糕点的师傅给我说的,而且啊,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能泄露出去,你想如果做出来了,像你说的,一定会被嘉奖,然后推广到各个地方,那个师傅不就知道了么,知道了肯定会指责我盗了他的版权哪。” 是个理由是何楚楚即兴想出来的,所以说的和流水账没什么两样,不过,挺起来还是过得去的。 “珍珠没太听明白。” 因为又遇到了外星词汇,珍珠听得满头雾水,何楚楚心想,听不明白才叫正常,便给你解释,一边还能继续蒙你。 “没明白?” 珍珠摇了摇头。 “什么叫盗了他的版权,我们没有去偷他的糕点啊?” 果然,这个丫头的水平只听懂了一个“盗”字,何楚楚含糊的解释道。 “不是盗了他的糕点,是他这个主意,这样是不对的。” 解释了这句话,珍珠大概懂了何楚楚的意思。 “这又怕什么,王妃可不是一般人,这样做,不但不会不对,换个角度想,王妃还帮了他呢。” “帮了他?” 何楚楚被珍珠给绕住了。 “王妃你想,你让他的主意得到传扬,让整个国家的人都能吃到这般的美味,那是他的福分啊。” 珍珠这个古人还知道名人效应,放到现代不得了啊,何楚楚点点头,表示赞同珍珠的观点。 再一想,不对,我怎么能被这个小丫头说服呢,缓过神来。 “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一个人要讲信用,说什么我都不会用这个点子的。” 何楚楚一口咬定,坚决的点点头,有点大义凌然的样子,珍珠看何楚楚似乎已经吃了称砣铁了心,也不能说什么。 何楚楚看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一点月饼,叹了口气,这真是可惜了,明明可以赢得,却要将这份荣耀拱手让给别人,摸摸自己不时疼两下的胸口,让吧,便宜厉王爷那个小子了。 “那王妃心里有什么好点子了么?” 好点子? 刚刚送走月饼这个吉祥物,何楚楚一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主意,中华美食的历史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但自己吃过的,这个朝代还真的都有。 “我也没什么主意了,你帮我想想吧。” 自己脑袋里没什么东西,希望救兵那里能有点好的意见。 熟料,珍珠也摇了摇头,彻底戳破了何楚楚幻想的泡泡。 何楚楚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一样一样的美食,想起以前去成都游玩时,去到的锦里,那里的小吃真是多到不行,而且还非常好吃,等等,何楚楚脑袋灵光乍现,笑了笑。 “王妃想到了?” 珍珠对何楚楚很是佩服,王妃的脑袋里还真是装了不少的东西。 “想,倒是还没有想到,不过有个办法会帮我们想到。” 何楚楚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有点像赌神看到四张“A”一样。 “我们明天去逛街,就到市集,那种地方会有很多的美食。” 珍珠在余府当丫鬟时,随下人一起去过市集,非常热闹,非常繁华,有很多商人集中在市集做交易,自然也有小吃产业,只是,那里人太多太杂,王妃这样的身份去,似乎不太合适。 何楚楚看出珍珠的顾虑,不禁觉得珍珠有点太过于担忧。 “放心啦,那里的人都是去做生意的,谁没事生点事出来。” “不是因为这个。” 听何楚楚这么一说,珍珠这方面的担忧少了一部分,其实自己担心的是另一方面。 “珍珠是怕王妃太过于活跃,然后……” 没等珍珠说完,何楚楚满头黑线,有这样说主子的丫鬟么,原来不是怕主子被别人伤到,是怕自己祸害了别人。 “你呀,看我不教训你。” 何楚楚伸出手就去哈珍珠的咯吱窝,珍珠笑着闪开。 “好啦,好啦,王妃不要闹我啦,要是想去,就早点休息把。” 说到休息,何楚楚才反应过来自己很困呢,想到明天还能出去放松放松,高兴的点点头,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转过。 珍珠伺候何楚楚洗漱后,何楚楚躺到床上,珍珠细心地帮何楚楚盖好被子,掩上门,到隔壁房间休息了,何楚楚虽然觉得很累,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每次一合眼,眼前出现的都是厉王爷狡黠的笑脸,有句话一点都不假,比鬼可怕的,是怀着歹意的人哪。 试了好几次后,何楚楚放弃斗争,睁着眼睛看着幔帐,忽然听到了小魔鬼的“咕咕”声,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做。 从床上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何楚楚好不容易摸到纸和笔,接着从外面透过来的月光,为了防止被他人读懂纸条上的字,写了英文,Moon Cake,言简意赅,就这一个单词,估计那个混蛋能懂其中的意思,不管了,将纸条绑在小魔鬼的腿上,打开窗户,小魔鬼张开翅膀,飞走了。 看着小魔鬼渐渐地消失在夜空,何楚楚摸摸胸口,舒了口气,就这样吧,回到床上,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第084章 出府 第二天,由于前一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何楚楚起了个一大早,珍珠推门而入看到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的何楚楚,十分意外。 “王妃今天精神挺好的啊。” 何楚楚抬起重重的眼皮,铜镜中印出自己疲惫的脸,这幅样子像是精神好么。 “对了,王妃,小魔鬼吵到你睡觉了么,怎么把它关在了门外?” 珍珠把手上的小魔鬼放在梳妆台上,拿起梳子,准备帮何楚楚挽发髻。 何楚楚看到小魔鬼,精神一震,一把把小魔鬼抓起来,特地看了看它细细的腿上,什么都没有了,字条应该已经递过去了,舒了口气,把小魔鬼放在地上,背靠在珍珠身上。 珍珠只当何楚楚在撒娇,冲镜子中的何楚楚宠溺的笑了笑,麻利的挽好了发髻。 “好了,我们走吧。” 何楚楚心口有点闷,想着去外面走一圈,可能会好很多。 刚收拾好,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珍珠看着猴急的王妃,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刚刚拐过假山,还未到正厅,遇到了丁伯,丁伯本来是往相反的方向去,回头看到王妃,躬了躬身子,向何楚楚行了礼。 “王妃今日好兴致,起的挺早的。” 听到这话,何楚楚脸上一臊,丁伯说的也是实话,自己很早起这么早的。 “这,我是想出去转转的。” 听到王妃说想出去转转,丁伯原本带着微笑的脸色沉了下去,有的掂量什么的意思。 “王妃,王爷出去办事了,估计晚上才能够回来,他走之前还吩咐过老奴,要照顾您。” 丁伯说的挺委婉的,把类似于盯梢的意思说成了照顾,很是顾及何楚楚的感受。 何楚楚不是傻子,当然也听得出丁伯的意思,不过,这个亦王爷似乎也太不了解自己了,难道他不知道,越是不让做的事情,我何楚楚偏要做。 “是么,我知道了,早饭好了么?” 何楚楚转移了话题,往正厅里瞄了一眼,丁伯看王妃改变了心意,自然省了不少事情。 “刚刚上桌,本来想去一趟后厨,催一下糕点再叫醒王妃的,您来了,就赶紧吃饭吧。” “哦,好,我去吃饭,你做你的事情,就不打扰了。” 何楚楚应了一声,拉起珍珠,往正厅的方向走去,丁伯朝何楚楚行了行礼,往后厨去看搞掂了。 正厅离大门并不很远,何楚楚坐在座位上,看着大门,对珍珠摆了摆手,珍珠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走出正厅,站在院子里往丁伯去的方向张望了两下,对何楚楚点了点头,何楚楚接到信号,立刻放下筷子,提起裙子,全速急冲,往大门跑去。 “王妃。” 何楚楚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了人,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御风。 “你不是应该陪亦王爷办事的么?” 走了个丁伯,又杀出来个御风,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好运气呢。 何楚楚急着出去,看了看御风,又看了看身后,丁伯还没有出来,说不定御风不知道亦王爷的命令,能放自己出去呢。 “只是朝廷上的一些小事,王爷自己去了。而且王爷今天特意让我留在家里,嗯,照顾你。” 御风特地顿了顿,又听到了照顾你这几个字,何楚楚觉得出去这件事没戏了,心里有点恼火,一副臭脸对着御风。 “这是软禁还是怎样,这是亦王府,我一个王妃,还没有出入的自由了?” 何楚楚毫不示弱的搬出自己是王妃这一条,只可惜遇错了对手,给一般的下人用这一招或许管用,但他面对的,是御风,亦王爷的心腹,他们之间的真是关系,御风一清二楚,自从拜访完余尚书回府,亦王爷就下了不准王妃迈出府门半步的命令,一方面为了保证亦王妃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防范亦王妃生事端。 “您是王妃没错,但亦王府上下的最高主人是亦王爷,没有他的命令,御风没有办法让您出去。” 何楚楚在原地狠狠地跺脚,算是无声的反抗,这算是什么,自己是犯人么,心里越想越气。 “不过,臣有个办法。” 一听到有办法,何楚楚目不转睛地看着御风,很期待他的主意。 “王妃可以帮亦王爷生个小王爷,这样,母凭子贵,在亦王爷不在的时候,就是小王爷拿主意了。” 这是什么逻辑,何楚楚顿时觉得自己被御风耍了,且不说自己现在和亦王爷的真正关系,就是真的在一起了,弄出来个小王爷,在等那个小王爷可以发号施令,少说也得个几年。 “你的脑袋就不能出来正常的东西么。” 何楚楚手叉腰,心里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御风,而且要赶快,否则丁伯再赶过来,两个人就更难摆平了。 “王妃这两天应该挺忙的,您还是去钻研糕点和舞蹈吧。” 御风做了个请的动作,逗逗王妃也是个极大的乐趣啊。 “我出去就是为了糕点啊,你就让我出去吧,我赶在他回来之前回来就可以了。行不行啊?” 何楚楚开始对御风撒娇,拽住御风的衣角,来回摇,摇的御风那个尴尬啊,频频往后退,本来御风就是背对着王府大门的,这么一退,还退出去了。 何楚楚看已经踏到亦王府外面的世界,松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二阶段的耍赖战术。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坐到这儿大哭大闹,说你,说你,说你骚扰我,让人们都来围观围观,看你怎么办。” 何楚楚眯着眼睛得意的看着御风,小样儿,耍赖的手段老娘这里可是应有尽有,你小子现在看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路上来来回回的人看到一个女子坐在亦王府的正门口,一个男子尴尬的站在旁边,虽然还没有围过来看热闹,但还是频频往这里张望,看这情形,御风也变得不好意思。 “王妃,快站起来,有话好好好说。” “不站,让我和珍珠出门。” 周围的行人不断地往这边看,御风有点发毛了,第一次见王妃的晚上,不是没有领教过她的功夫。 “好。” 御风牙一咬,心一横,自己跟着去,就没什么事了。 “我陪王妃去。” “陪我?还不是监视我,不干,我要和珍珠去。” 安全这方面,亦王爷下了命令,御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让王妃自己去,万一出了差错,自己只能提头来见了。 这一点,不能同意。 索性和王妃比起耍赖的功夫,跪在了何楚楚的旁边,这一幕显然超出了何楚楚的预期范围,御风什么时候得到了自己的耍赖真传。 “恕臣冒犯,这点臣不能答应,大不了臣陪你在门口耗着。” 何楚楚满头黑线,想了想,带个保镖也没什么不好的,带着就带着吧,过往的人渐渐的放下脚步,有聚过来的趋势,今天的赖皮就耍到这里了,要不丁伯一来,估计会直接找人把自己抬进去。 “好好,我们走。” 何楚楚往亦王府里看了看,暂时还没有见丁伯的身影。 一手拉起珍珠,一手拉起御风,跑了好长一会儿,实在跑不动了,趴在一棵树干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妃,你还好吧?” 珍珠虽然也累,但没有何楚楚那么夸张,何楚楚确实觉得这个千金小姐太缺乏运动了,这才跑了几步路,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放在现代跑个几公里的越野,还不驾鹤西去了。 “终于逃出来了。” “逃出来?” 御风吓了一跳,何楚楚这句话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王妃不会不打算回去了吧。 “这不想逃出来的么,放心啦,我要回去的,要不我们露宿街头么?” 何楚楚知道御风的焦虑,也知道御风就表面上强硬,对自己,是半点法子都没有的人,总的说来,是个很好的侍卫,自己从一开始就将他当成大哥哥呢。 听了何楚楚的保证,御风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只要回去就好,丁伯那里在亦王爷回来前打好招呼,也没有大问题。 “王妃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御风实在不明白王妃费了这么大力气跑出来是干什么的,只是为了玩乐,那就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我说过,为了糕点,你也知道的,月饼这个点子不能用了,我得重新想一个,要不中秋大典怎么办。” 看着何楚楚焦虑的样子,御风点了点头,何楚楚曾经告诉过自己,月饼这个点子已经被厉王爷抢过去了,看来那天晚上,王妃所说的话并不假。 “好了,珍珠,我们要去的集市你知道在哪里么?” “去集市,太乱了。” 王妃要去集市,那种地方简直就是鱼龙混杂,危险系数也是极高的。 御风表明立场,不同意。 何楚楚推了一下御风的榆木脑瓜,手叉腰,这明明就是刚刚门口摆出来的泼妇造型第二部。 “出都出来,我说了算,你要不要帮亦王爷赢中秋大典啊。” 何楚楚拿出了必杀绝招,在这个里有面前,亦王爷都会让步呢。 第085章 腹黑 这一招非常有效,考虑到中秋大典,御风禁了声,自己只管保护就好了。 何楚楚看御风妥协了,心里很高兴,有点忘形,拍了拍御风的胸口,忘了昨天晚上御风的胸口受了伤,下手似乎有点重,御风往后退了退。 “不好意思,让我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 不由分说,何楚楚趴到御风的胸口,野蛮的扒开前襟,御风全身立刻僵住,像个木偶人一样,脸上升起了红晕。 珍珠也急忙转过身去,捂着眼睛,王妃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扒开一个男人的一副看呢。 看到厚厚的纱布,当然也有古铜色的肌肤,再看看了御风僵住的动作,何楚楚似乎明白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帮木头人御风整理好衣服,推了推御风,御风才从僵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转过身重新整理了一副,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刻,心“砰砰——”直跳呢。 “走了走了。” 不好意思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何楚楚这次只是拉着珍珠往前走。 御风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安静的跟在后面。 “王妃,市集是往相反的方向的。” 珍珠尴尬的指一指后面,何楚楚长长的“哦”一声,转过身子,拉着珍珠,闷这头往前走,不时用余光看看跟在斜后方的御风,那股被谁占了便宜的样子让何楚楚实在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御风的脸红到了耳根。 “你不至于吧,跟个黄花闺女一样害羞。” 被何楚楚这样一说,再加上刚刚被冒犯,除了不好意思意外,御风还有点恼火。 “王妃您您,怎么占人便宜呢。” 珍珠也忍不住了,虽然捂着嘴,但还是笑出了声,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不得不佩服王妃调戏人得胆量,把一个武功了得的男人欺负的一路上用两条肌肉发达的胳膊一直抱着胸。 “豁达一点嘛,我也是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何楚楚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能张开嘴说句话,赶紧给御风下了保证,这小子肯定是个纯情男人,自己的举动可不能给人家心里留下阴影了。 听到这句话,御风才舍得放下自己胳膊,转了转头,算是放松肌肉,跟上何楚楚和珍珠的步子,三人往集市走去。 拐过了好几条街,才到了被称作集市的地方,整条街不见尽头,人来人往,街两边全是商贩,有卖布匹的,有卖蔬菜水果的,有卖首饰胭脂的,当然,有的摊位之间,还有这次来的目标出现,真是太好了。 整条街充斥着商贩的吆喝声和买卖者讨价还价的声音,让何楚楚想起了现代的农贸市场,不过农贸市场也只是在自己童年的时候和奶奶去过,后来就一直是商场,超市,这种很有人情味,充满了味道的市集,很是怀念啊。 何楚楚凝神观察的同时,御风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安全隐患,珍珠则看着何楚楚,王妃没有表情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王妃后悔来这里了吧。” 珍珠的声音被旁边一位卖布匹的大娘的吆喝声完全盖住了,何楚楚只看见珍珠的嘴一张一合,至于她说了什么,没有听清楚,大声地吆喝回去。 “珍珠,你说什么啊?” 还好旁边的大娘歇下了,珍珠趁机重复了自己的话,何楚楚听了完全兴奋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里太棒了,我们走吧,注意小吃摊位哦。” 三人开始逛街,这个时候还算早,买东西的人差不多齐了,买东西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不过这不太宽的街道被商贩分成三道做买卖,还是有点挤,何楚楚拿出购物时的伶俐,拉着御风和珍珠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一会儿在卖布的摊位面前摸摸,一会儿又跑到卖檀木扇子的地方和小贩儿问价,讨价还价半天,也不买,御风虽然没有经常出来买东西,但有着男人的通病,觉得看上什么不用多说话,问了价钱买就是了。 对何楚楚讨价还价半天还不买的做法,很不认同。 “小姐,说了那么久不买,不太好吧。” 因为是在人多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御风称呼何楚楚为小姐。 何楚楚当然也想买,看了看御风,本来有的疑虑,也打消了。 “我也想买,但是,没钱。” 御风也忘了这一点,亦王爷是一两饷银也没有拨给王妃,在知礼县王妃用一个愿望换的银票,剩下的,还是被亦王爷拿走了。 “唉,你看,这么好的东西,却买不成,你不觉得可惜么?” 御风下意识的捂了捂装有钱袋的地方,郑重的摇了摇头。 “小姐用这男人拿的扇子干什么,不合适,走吧走吧。” 何楚楚一边不甘的挪动步子,一边气鼓鼓的看着御风,这个人也太精了吧,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就知道捂好自己的钱包了,今天姑奶奶使出吃奶得劲儿,也得让你出一次血。 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三人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在两个大摊子中间,看见一个不起眼的小吃摊子,好像是油炸的东西,不过闻起来,真的很香。 何楚楚拉着珍珠和御风凑到跟前,一个爷爷正在往油锅里放进一个一个的面圈,炸了一段时间的,已经泛起了金黄色,眯起眼睛,还能闻到油味儿里面透出来的甜甜的味道。 何楚楚闭上眼睛,呼吸到这种有点像妈妈做出来的美食的味道,洋溢着幸福的笑,认真看着何楚楚的御风,居然看呆了。 “御风,给钱。” 何楚楚朝对自己愣着的御风戳了戳,御风吓了一跳,听到命令,条件反射,手伸进衣襟了,拿出一张银票给何楚楚,何楚楚毫不犹豫的接过银票,有点奇怪,这小子这会儿给钱怎么这么麻利。 拿着银票在御风面前晃了两眼,御风反应过来的时候,钱已经被何楚楚紧紧地攥在手里了。 这下才开始后悔。 “这才像个男人一样,早早这么爽快多好的。” 何楚楚才不管御风显出来多么的后悔,签到了手里,就没有吐出去的可能,御风也只得认咯,谁让何楚楚是主子呢,再就是,谁让自己刚刚看她看呆了,连脑子都忘了。 “大爷,这个好吃吗?” 大爷看来了主顾,笑的合不拢嘴,当然要夸一夸自家的美食了。 “丫头,你要是找好吃的,找到我这家,可是找对了,你看,这就剩下这么几个了,刚刚摆出来一会儿,卖没咯。” 商家的促销手段何楚楚见得不了去了,什么跳楼大减价,挥泪大甩卖,这大爷感情走的还是高端紧俏限量路线。 眼看锅里也只剩下四个,要赶紧下手了。 “好,把这四个都给我吧。” 大爷用发黄的厚纸将刚从锅里捞出来的四个金灿灿的面圈都给了何楚楚,何楚楚接过来,将其中两个分给珍珠,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嗯,甜甜的味道里,还带着一股清香,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股清香是某种花的味道。 而且这个甜甜的味道,也非常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吃吗?” 珍珠把两个面圈握在手里,还没敢吃。 何楚楚一口气把一个都吃完了,看珍珠还肘着好吃的放在那,心里别提多急了。 “快趁热吃,这种好吃的,在热的时候,就是艺术呢。” 一旁的大爷看着何楚楚猴急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这个丫头倒是有几份美食家的样子。 另一边,看着何楚楚非常有味道的吃相,也勾起了御风的食欲,但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伸手要东西,抱着胳膊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 何楚楚也觉察出身边这一道坚定地目光,瞅了瞅御风,有点幸灾乐祸。 “怎么,想吃啊?” 御风把脸扭到一边,一副谁想要吃街边小吃的样子。 何楚楚知道御风在装酷,把面圈递到御风面前,香香的味道不断地往御风鼻子里钻,御风别了好一会儿劲,何楚楚就是不把面圈拿走,御风看到王妃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尝到美食的样子,也就不客气,手放下来就要拿,何楚楚眼明手快,达到目的立刻撤退。 御风这才知道王妃想整自己,被耍了,脸一阵青一阵紫,逗得何楚楚幸灾乐祸的开怀大笑。 “看你还装样子,想吃的话,要给钱的。” 何楚楚又将面圈在御风鼻子下面转了一圈,故意刺激御风。 御风看了看何楚楚另一个手里攥着刚刚黑过去的银票,不是吧,又要钱,自己一个月俸禄都已经被王妃黑走了。 “大小姐,你手上拿的不是我的钱啊。” 何楚楚得意的翻了翻白眼,朝御风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特有成就感。 “钱在谁手上,就是谁的,我就发发慈悲,这个面圈给你。” 说罢,把面圈塞在御风的手里,转头有对大爷说道。 “谢谢大爷,您做得很好吃,这四个就由这位帅哥付钱了。” 话音刚落,拉着还沉浸在面圈的美味珍珠就走了,留在默默流着泪还要付钱的御风,这种腹黑王妃,伤不起啊。 第086章 巧遇 “王妃,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被拽着跑的珍珠喘着粗气问何楚楚,何楚楚跑了一段距离,停下来,看着御风满脸怒气的从衣袖中掏出碎银子递给大爷,又黑着脸走过来,虽然已经很控制情绪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表情是很生气的意思。 “你生我的气了?” 何楚楚机灵的蹭到御风身边,御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些,和王妃保持好距离。 嘴角牵强的往上一抬,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怎么能生大小姐的气呢。” 憋着闷气的话让何楚楚笑个半死,这个御风还真是坦率的男子呢。 一边说好话,左手拉着珍珠,右手拉着今天的受气包,继续在市集里面找小吃摊。 “刚刚面圈不可以么?” 试吃了的珍珠觉得这个面圈口感不错,如果当成糕点也是可以的,但看着何楚楚完全没有把面圈纳入考虑范围,还在继续寻找的样子,不禁起了疑惑。 “好是好,但不够好,如果它凉了的话,口感会大打折扣,如果不能够让它帮我夺得中秋大典,不是最好,我肯定不会考虑的。” 为什么不是你的钱,你就骗呢,御风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说出来的话,估计会被王妃掐死。 时间慢慢流逝,一连又吃了好几家的小吃,珍珠眼看王妃的眉头越皱越深,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什么主意,另一边,逛街不是长项的御风也开始罢工,嚷嚷着今天早上没有吃饭就被王妃拉出来逛街,这番抱怨,更是给何楚楚添堵。 “怎么办,我们找不到。” 都已经走出市集的范围了,何楚楚索性靠在一棵树干上,嘟着嘴,忙了一早上,跑了很多小吃摊位,也没有什么收获,很挫败。 “集市也转完了,王妃有什么好主意了么?” 珍珠也走累了,靠在何楚楚旁边。 御风则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都说了,没有找到我觉得眼前一亮的,主意,自然也没有了。” 因为沮丧,再就是看见一直给自己添堵,这会儿又在这东张西望的御风,气不打一处来,轻轻地踹了御风一脚。 御风吃惊的转过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都是因为你啦,就是因为你跟过来,搞得我们没走好运,这下失败了。你说,怎么补偿我们。” 御风在心里大大地喊冤,这种事情也能怪在自己头上,自己没走好运才对,不过,面对王妃和珍珠沮丧的脸,心里有点怜惜。 “我们还没有吃到最好的,怎么能说失败了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酒楼,它不仅菜色俱佳,糕点更是没的说。” “不早说,哪家?” 听到又有可以淘到美食的地方,何楚楚眼神都泛光了,整个人来了精神。 “就在前面一条街,是王爷很喜欢的地方。” 能令臭脸这么挑剔的人都喜欢,那里的吃的肯定不错,但是,这个酒楼无疑是个危险的地方,何楚楚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为什么?” 御风此刻是饿了,好不容易提议一个好去处,王妃可以在里面找糕点,自己又可以填饱肚子,一举两得的事情,王妃又不愿意了。 “他喜欢,肯定经常去,万一碰到了呢,我傻啊,自己把自己送到虎口。” 一看王妃在担心这个问题,也有点道理,御风也没有多劝,过了一会儿,何楚楚眨巴眨巴眼睛。 “不会这么巧吧,我总不能今天没有任何收获,嗯,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走。” 何楚楚在一番自言自语后,坚定了一探虎穴的主意,御风当然乐得其所在前面带路。 往前走了一个街道,街两旁都是商户,和电视上的古装剧场景中的街道没什么两样,何楚楚四处打量,心想,这里要是横店影视城该多好,至少我可以做个车,就能回家了。 正做着天马行空的春秋大梦,听到前面指路的御风说到了,抬起头一看,面前正对的是个看起来很一般的酒楼,店门口斜挂这一个黄色的帆布条,上面写着一个俗到不能俗的名字,悦来酒家。 何楚楚没好气的笑了下,这种门面也太让自己失望了。 光看门面了,回头再看看左右两边,没有一个人,好啊,御风这小子看见吃的站不住脚,就连珍珠也被他带坏了,居然把自己撇下先进去了,赶紧点,别他们点了东西自顾自的开吃了。 何楚楚提起裙子,就往酒楼里冲,还没踏到门槛,直直的撞上了一个刚要从里面出来的人,何楚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要爬起来,感觉是肇事者靠近了身边。 “楚楚,没事吧。” 何楚楚的脸是别到另一个方向的,听到这个关切的声音,觉得很熟悉,肯定是个见过的人,真是倒霉,被撞倒在地上,这种出丑的时候还被熟人看到,何楚楚把头埋的低低,脑子里飞快的检索这个人是谁。 瞬间,想到了答案,是他,一个自己不想见到的人,何楚楚彻彻底底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是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何楚楚勇敢的抬起头,对肇事者施以灿烂的微笑。 “至王爷万福。” “你打算一直这样和我说话吗?” 至王爷伸出手,要拉何楚楚起来,何楚楚看了看,不知道是该握住还是不握。 犹豫着的时候,至王爷主动上前,牵起何楚楚的手,一个用力,将何楚楚拉了起来,可能是跌倒的时候伤到了右腿,何楚楚觉得麻麻的,没有站好,身子倚在了至王爷的怀里,至王爷顺势将何楚楚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在里面等了一会儿的御风和珍珠刚刚走出来接何楚楚,便看见了这样暧昧的一幕,都愣住了。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想挣开,每使一下力,至王爷就箍紧一分,知道何楚楚不能动弹。 “楚楚,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 至王爷将头埋在何楚楚的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何楚楚身上的香气。 不知怎的,听到至王爷伤感的话语,何楚楚心里也很难受,难受到忘了挣扎。 “楚楚,让我看看你。” 至王爷抬起头,松开一只手,撩了撩何楚楚脸颊两边的头发,动作温热文雅,炽热的眼光,让何楚楚没有胆量去直视。 “楚楚,你瘦了。” 至王爷的每一声“楚楚”,和马俊如此的相像,都让何楚楚的心微微的下沉,似乎有种溺死在这种温柔和呵护中的感觉。 “至王爷,请你放开王妃。” 不知何时,御风接近至王爷,作了揖,在至王爷耳边压低声音提醒他。 至王爷不以为然的斜看一眼御风,将何楚楚扶进悦来酒楼,上了二楼,进了个包间,御风不敢怠慢,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珍珠面对突发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 进了包间,至王爷扶何楚楚坐下,因为右腿还有点痛,何楚楚挪了挪,将一半屁股腾了出去。 至王爷皱紧眉头,爱怜的看着眼前紧锁眉头的心上人,对御风命令道。 “去找店家要点活血药。” 御风实在不希望至王爷和王妃单独留在房间里,即使有个珍珠,如果至王爷起了歹念,两个女人也拿他没有办法,但下令的又是王爷,不得不从,还好珍珠反应过来,应了声,拿药去了。 至王爷半跪在何楚楚身边,想看看伤情如何,手刚要碰到何楚楚的裙子,被何楚楚一把按住。 “至王爷。” 至王爷的脸色明显黯淡下去,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楚楚也扭伤过脚,也是自己为她治好的。 “你还记得么,以前,我还帮你在脚上涂过药,当时你还开玩笑,说被男人碰了脚,是要嫁给他的。” 何楚楚一头的黑线,看不出来,余楚楚挺开放的。 “至王爷,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想必至王爷也知道什么举动是合适的,什么是应该避免的。” 至王爷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何楚楚的眼中充满浓浓的情谊。 “楚楚,现在的我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 被至王爷的情绪影响还是怎的,何楚楚也伤感起来。 “一样的爱你,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那日我在感恩寺说的话,但是,一切都是真的,现在能够拥有你的唯一办法就是夺下天下了。” “至王爷,不要这样,不要……” 话还没说完,门被不速之客踹开,发出“砰——”一声巨响。 抬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何楚楚愣住了。 亦王爷! 亦王爷面无表情的跨进门槛,走到何楚楚面前,何楚楚也顾不得腿痛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失了魂儿一样看着亦王爷。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何楚楚的脸上,如此之快,至王爷都来不及阻拦,亦王爷又抬起了手,至王爷本来拦在前面,何楚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使劲的推开至王爷,将他推出门口。 “走啊,快走啊。” 第087章 强上 至王爷想重新回来,何楚楚将门关上,用背顶住门,至王爷打不开,用脚踹又怕伤到何楚楚,呆在门口,亦王爷背对着两人,冷笑着,这一对狗男女还真是够恩爱。 “至王爷,这是我的家事,如果你插手,我会禀明父皇,到那个时候,我会把这死女人的尸体放在你王府的门口。所以,现在给我滚。” 亦王爷冰冷的话音一字不差的落入何楚楚的耳朵里,何楚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是自己的某日么。 身后的至王爷又呆了一会儿,狠狠地点了点头,走了。 何楚楚往后看了一眼,没了至王爷的人影,身上的力气像突然被抽干一样,顺着门跌坐在地上。 “你也滚出去。” 亦王爷转过身,指着呆住的御风,御风愣了一下,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关切的看了一眼何楚楚,打开门,走了出去,又掩上门。 整个房间里死一般宁静,亦王爷冷笑着一点一点接近,身上带着一点酒味,何楚楚清楚地听到自己快到不行的心跳。 “过得真是快活,居然出来偷会情人。” 不由分手,又是一巴掌,何楚楚捂着脸,心里觉得委屈。 “够了,我出来不是为了至王爷。” 何楚楚愤怒的冲亦王爷大声吼道。 亦王爷看到何楚楚的反抗,摇了摇头。 “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还共处一室,怎么,你真的期待他坐上王位,要了你,和他去过双宿双飞的日子。哈哈——” 亦王爷讽刺的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何楚楚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鼓足劲儿,一口唾沫吐在亦王爷的俊脸上。 笑声停住了,亦王爷摸了一下脸上的吐沫,点了点头。 “好,死女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的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亦王爷一个打横将何楚楚抱起,重重的扔在里屋的床上,开始解身上的衣服,何楚楚惊恐的看着亦王爷,他要做什么。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本王倒要看看,一个破鞋,他还要不要。” 转眼只剩下亵衣,何楚楚往床的最里面躲,身子抵着墙壁,瑟瑟发抖。 “我们之间有协议的。” “协议,不要忘了,我才是准则。” 说完,光着上身扑到了何楚楚身上,撕扯着何楚楚的衣服,纱布裙子哪经得起亦王爷的蛮力,裙子接触之后,就只剩下亵衣了,何楚楚死命的护着自己的胸口,但一个女孩子,怎么敌得过男人的力量,不到片刻,何楚楚的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 面对亦王爷的暴力,何楚楚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想要叫,嘴被亦王爷用嘴堵上。 何楚楚咬紧牙齿,亦王爷的舌头野蛮的伸进来,肆意掠夺一般,慧齿被撬开,感到舌头进来。 何楚楚一口咬了下去,腥咸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亦王爷用手抹了一下嘴,看到手背上的血迹,勾起嘴角邪邪一笑,用手将何楚楚的身体向上一托,何楚楚没有选择的往上一冲,亦王爷趁机侵入,一阵窒息的疼痛传来,无法动弹的何楚楚愤怒的低下头狠狠地往亦王爷的肩头咬了一口,用尽了全身力气,亦王爷感觉到肩头的力量,也增加了力道。 不一会儿,亦王爷结束了动作,无力的趴在何楚楚的身上,何楚楚也没了力气,松了嘴,血顺着咬痕的凹槽留下来,一片温热的红色在何楚楚的胸口蔓延开,何楚楚双眼无神的盯着幔帐,一片白色,望不尽又忘不透的白色,一点一点变得模糊。 顿了一下,亦王爷太起头,看到闭上眼睛的何楚楚,觉得她安静的有点奇怪,摇了摇何楚楚,不动弹。 从何楚楚身上起来,拿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的穿衣服。 “起来。” 何楚楚依旧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一样。 “起来。” 亦王爷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 穿好了衣服,转身看到床上的何楚楚还是没有半点动弹,大步走上前,拉着何楚楚的胳膊就往下拽,谁料何楚楚就像木偶一样,顺着床沿滚到了地上。 亦王爷意识到什么,将滑在地上的何楚楚抱起来,摸了摸鼻息,还有,看了看眼白,似乎不妙。 冲着门外大喊。 “来人。” 御风和珍珠听到命令,猜测到发生的事情,御风让珍珠进去,珍珠走进来,看到床上的血迹,还有何楚楚一丝不挂的情景,吓了一跳,不敢靠近。 “过来,给王妃穿衣服。” 接到命令,珍珠立刻给何楚楚套好亵衣,但裙子已经变成了碎布条,亦王爷用长袍将何楚楚过了个严实,看到亦王爷有点抖的手,王妃似乎伤的不轻,珍珠的心里担心起来。 收拾好,亦王爷抱着何楚楚冲到悦来酒楼的门口,随便上了门口的马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夫看冲上来的人,要阻拦。 “这是员外的马车,您……” “要么去亦王府,要么掉脑袋。” 马夫缩了下脖子,不由分说,驾上马车,往亦王府去了。 到了王府门口,亦王爷抱着何楚楚跳下马车直冲进自己住的正殿,放在床上,何楚楚脸色苍白,安静的躺着,呼吸微弱,血迹从包裹的白袍里渗出来,有点触目惊心。 御风随后进了正殿,正要上前给何楚楚把脉,被亦王爷拦住。 “你出去。” “可臣是大夫。” 御风认真的看着亦王爷,这是自己第一次,竟敢直视亦王爷。 可是何楚楚的伤口,即使是再亲密的人,像御风这样的心腹,亦王爷也不想让他看到。 “出去,把追月召过来。” “追月不在京城。” 追月是王爷训练的组织中医术最高明的女杀手,何楚楚现在的伤势,只能够交给她了,但是她因为被派去监视余尚书,不再京城内。 “召回来。马上!” 亦王爷显得很不耐烦,听到追月不在京城的消息,更加的暴躁。 现在,即使用最快的飞鸽传书,再加上追月用轻功赶路,也得一个时辰。 “去啊!” 亦王爷冲着御风吼道,御风沉重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亦王爷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静躺着何楚楚,突然有些想念她的野蛮,她的不讲理,她的冲撞。 这样安静的她,真的让自己很不适应,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痛。 一个时辰,现在的何楚楚气若游丝,脉象几乎捕捉不到,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珍珠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将毛巾拧了拧,放在何楚楚的头上,亦王爷摆了摆手,本想照顾何楚楚的珍珠只能退下,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王妃。 早上出门还活蹦乱跳的主子,这会儿,就像个睡着的仙女一样,悄然无声。 传递完消息的御风刚要进门,被亦王爷喝住。 “去药房拿千莲丹。” 千莲丹,御风愣了一下,整个络绎国,千莲丹只有三颗,每个皇子都有一个,据说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王爷居然肯拿出来救这个契约王妃。 在看了一眼垂危的何楚楚,御风狠下心,很快从药房拿来千莲丹,亦王爷将千莲丹塞进何楚楚的嘴里,还好,很顺利的吞了下去,仔细的观察何楚楚,半个时辰过去了,脉象还是没有起色,难道传说中的神药,不起作用了么。 亦王爷越发的没有耐心,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守在门口的御风和珍珠也把心提在了嗓眼上。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是追月来了,御风急忙将追月领进正殿,便出去了。 此时的亦王爷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听到追月的脚步声,睁开眼睛。 “追月参见王爷。” 亦王爷指了指何楚楚,追月赶忙凑上前去,手扣住何楚楚的脉门,疑惑的看了一眼亦王爷,亦王爷冷冰冰的眼神让追月很是害怕,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何楚楚的身上,追月只是收到急函要求赶回亦王府,并不知道在王妃身上发生了什么,解开王妃身上的长袍,身上没有中毒和受创的迹象,视线往下移动,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来不用询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如果王妃是初次的话,顶多是因为情绪紧张加上身体的痛楚导致的轻度昏迷,怎么表现出来的病症如此虚弱。 “追月想问问王爷,是否给王妃服用了什么药物?” “千莲丹。” 千莲丹? ! 追月惊了一下,惊讶于亦王爷居然对王妃用了如此珍贵的丹药,另一方面,也很疑惑,按理说,这种丹药可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怎么对王妃没有一丝帮助。 难道不是药的问题,真正的解药,是王妃自己。 “王爷,追月不才,千莲丹已是世上最好的药材,王妃现在都没有醒,只能说是,王妃不愿意醒。” “你是说,她在装睡。” 追月也不确定,又把了把何楚楚的脉,还是没有多大的起色,装睡是不可能了,应该是需要某种刺激,才能够醒来。 第088章 震惊 想了片刻,追月摇了摇头。 “王爷,能告诉追月发生了什么事么?” 亦王爷没有说话,在他的思想里,自己做了什么,不用对任何人报备。 追月自然明白亦王爷的本性,全面检查了何楚楚的身体,又瞅了几眼何楚楚身下的血迹。 “王爷太急躁了,也可能是太粗暴了。” 听到这样的评论,亦王爷回头冷冷的看了看追月,感觉到利剑似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追月打了个哆嗦,突然有点同情床榻上躺着的王妃,她是那么的美,又那么的脆弱,在亦王府,如果她没有摸索到亦王爷的秉性,真的很难在亦王府呆下去。 “有些事,不该你评价的,就不要多说话。” “是。” 离喂食千莲丹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追月的手一直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随时检查何楚楚的脉象,现在,似乎有点起色,能够感觉的到了,只是生命力还是很弱。 “王爷,有起色了。” 话音还未落,亦王爷拨开追月的手,握住了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的手因为感受到不同的劲道,手指微微动了几下,亦王爷感觉到这点微小的动静,心里的紧张去了一大半,但脸上还是绷得紧紧的,似乎何楚楚的起色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王爷,我们还要等一等才行,千莲丹的药效似乎发挥了作用。” 追月怜惜的看这着苍白的王妃,从有起色的那一刻起,王妃的头上一直冒着虚汗,追月在旁边不停地擦汗,珍珠在门口没有亦王爷的命令不敢进来,看也看不到里面,急得团团转。 御风看着不停踱步的珍珠,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很烦。 “够了,转什么转。” 珍珠停下来,靠着正殿门口的柱子,低声呜咽。 “你不懂,自从嫁到亦王府,王妃受了多少罪,她为亦王爷做了多少事,可是你们怎么就看不到,现在,王妃躺在床上,不知死活,我能不难受么。” 御风最怕看到女孩子哭,再加上听珍珠这么一说,虽然王妃平时野蛮骄纵,但其实自己平时也能看到王妃寄身在亦王府的辛苦。 就拿夜探厉王府来说,不就为了在中秋大典上完美的演出,丢了绝好的点子,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心里面,少说对何楚楚也有些担心。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追月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可能王妃身体虚弱,恢复的要慢些就是了。” 御风有点惊讶,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刻,为王妃担心,或许真的是被这个特别的王妃感染了吧。 正殿亦王爷的床榻上,大冒一阵虚汗的何楚楚嘴唇变得苍白,干裂,眉头紧皱,似乎梦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停地呢喃。 “不要,滚开。” “不要,滚开。” 亦王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知道,这句话是冲自己的。 追月摇了摇王妃,没有任何作用,何楚楚还深陷在噩梦中。 “王妃,王妃。” “王妃,王妃。” 任凭追月怎么叫唤都没有用,何楚楚的双眼始终是紧闭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是陷入了多么可怕的梦里面。 追月看着何楚楚的表情,有点于心不忍,怎么样才能把王妃从噩梦中叫醒。 “王爷,我想用银针。” “不可以。” 想到银针并不适合何楚楚虚弱的现状,更甚,肯能会造成负面的效果,亦王爷果断的拒绝了。 “王爷,她现在在自己制造的噩梦中,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内部的气会混乱的,千莲丹的作用就完全发挥不出来了。” 亦王爷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转而变成不以为然的表情,良久,点了点头。 追月得到了亦王爷的应允,取出怀中的银针包,打开,一排不同长度的银针赫然摆在眼前,取出右手边最细最长的银针,攥在手里,紧咬嘴唇,另一只手摊开何楚楚的手掌,揉了揉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位置,冲亦王爷点了点头,狠狠地扎了进去。 “啊——” 俗话说十指连心,从指间传来的剧痛清楚的袭向全身,何楚楚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个穿着男装的人,身上散发着英气,但秀气的面孔出卖了追月真实的性别,这个女子,真的是很帅气,放在现代,就是一种干净的中性美。 “你是……” 不得不说,何楚楚真的是个花痴,见到帅气的男生没有免疫力以外,现在居然发展到看到好看的女生眼睛也移不开了。 “王妃,我是追月,亦王爷府里的女大夫。” 追月隐瞒了真实的身份,面对王妃这样泉水一样清澈的女子,追月不想吓到她。 “追月,你……” 还没有说完,何楚楚的余光撇到一个熟悉又很到咬牙切齿的人,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刚想问追月的事情也咽回了肚子里,眼里剩下的,只有愤怒。 “本王以为你死了呢。” 亦王爷果然毒蛇,这个时候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追月担心刚刚苏醒的王妃会不会被刺激到,她现在是被激醒,再被气的背过去,也不无可能。 亦王爷凑近何楚楚,想试试她的额头烧退了没有,何楚楚冷冷一笑,抬手一巴掌,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重重的落在了亦王爷的脸上。 一旁的追月听到响动,抬头看到亦王爷红了的脸颊,惊呆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跟随王爷这么久,一个侍从弄脏了王爷的衣角都会被处以极刑,那么这一巴掌的下场,岂不是五马分尸。 追月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暗暗为王妃担心。 何楚楚没觉得怎样,这一巴掌,对于下午受到的屈辱来说,太轻了,有着泰山和鸿毛一般的区别。 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在这个亦王府,亦王爷就是天,但是,就是这个天,如此暴力的伤害了自己,伤害了自己想帮助他的心,想与他同甘苦共患难的感情,现在,看到亦王爷,心中只有屈辱和愤怒。 亦王爷抹了抹已经泛起红印子的脸颊,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大声吼道。 “来人。” 门外站着守卫的士兵,御风和珍珠冲进来,看到冷若冰山的亦王爷,低头不敢说话的追月,愣着的王妃,嗅到不寻常的气氛。 “把王妃押到柴房关起来。” 冰冷的命令中透着阴冷的语气,御风知道这是亦王爷表示愤怒的方式,但像今天这般,还从未见过。 “王爷,王妃体质虚弱,怎么受得了柴房的环境。请王爷开恩。” 珍珠吓得腿软,跪在地上,追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王妃,这个时候,怎么能让王妃去那个地方,着了风寒,就再也没有千莲丹了可以救了。 “珍珠,不要求他。我去就是了。” 何楚楚挣扎着,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脚刚触地,就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倒在了地上,撕扯到下身,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亦王爷并没有生出任何怜悯之心,饶有兴致的看着何楚楚无声的反抗。 “王妃。” 追月和珍珠同时赶上去,扶起何楚楚,感觉到何楚楚单薄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仇恨。 “她最近要研究糕点的做法,我把她送到后厨的柴房,是为了方便她做事,你们放开她。” 珍珠和追月只得放开何楚楚,好还旁边的士兵接过,否则何楚楚又要亲吻一次大地了。 “你做梦,我不会再帮你,永远不会。” 何楚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亦王爷听了,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威胁,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得了自己。 “拉走。” 亦王爷挥了挥手,士兵将何楚楚带下去。 正殿里一片寂静,亦王爷坐在正殿进门的书房里,追月,御风依次站开,珍珠已经被待下去了,主子都关起来了,丫鬟自然也没有落下什么好事。 亦王爷一直没有开口,用手抚摸着被何楚楚扇过的脸颊,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 “王爷。” 追月是个直性子的人,也是个知道亦王爷做事方法的人,王妃当着自己的面给了亦王爷莫大的羞辱,亦王爷即使没有下令杀了她,但以王妃现在的身体状况,把她放在柴房,和看着王妃慢慢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闭嘴。” 亦王爷同样是个熟悉手下的人,未等追月继续说下去,就喝住了,御风知道在亦王爷的气头上说这种话,是徒劳中的徒劳。 “你的伙房丫头做的还好吗?” “回王爷,还可以。” “余尚书动身了么?” 亦王爷低头摆弄手旁边的盆栽,将原本生长的好好地叶子一个一个的拔下。 “回王爷,在我来的时候,余夫人正在收拾东西,现在估计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了。” “看来,余老儿是想赶回来参加个中秋大典,还真是借了个彩头。” 亦王爷闭上眼睛,手中仍在不断地摧残那可怜的盆栽。 “你回去吧,监视他们,如果他们想来看他们的宝贝女儿,就马上飞鸽传书给我,如果没事,就继续在余府呆着吧,等他们到了京城,有的人肯定会耐不住性子的,这老儿,着实是个抢手的货。” “是。” 追月领了命令,即刻动身,要回到余府回京的队伍中。 正殿的书房中只剩下御风一个人,亦王爷摆了摆手,御风晓得亦王爷也累了,默默的退了下去。 第089章 再次合作 天黑下来,一直呆坐在柴房里的何楚楚,虽然将近一天没有吃饭,肚中不觉得饿,当然,何楚楚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力来自于千莲丹,将这股力气归于对亦王爷的仇恨。 身上的伤不也那么的痛了,何楚楚试着站起来,挪动步子,加快了速度,一切如常。 柴房和厨房是联通的,只是厨房的门外被士兵把守,出是出不去了,守着又怎样,你以为老娘要出去,老娘偏要在这里呆着,何楚楚倔强的本性再一次涌上心头,靠在被柴火熏黑的墙皮都脱落的差不多的墙壁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从最开始的满眼大红色,充满暴力的夜晚,为什么自己就不知道早早的离开这里,非要等到今天受到这样的屈辱和待遇,才看清楚亦王爷伪善的君子面貌,什么契约,什么互助共利,现在看来,都是一晃而过的虚境,遇到大风大雨,忽的就飘散了。 从厨房的门口传来有力的脚步声,还有士兵们行礼的声音,何楚楚苦苦的笑了笑,这个魔鬼还没有玩够么。 进来的并不是亦王爷,而是御风,即使面对这个人,何楚楚也没什么心情,不管怎么说,他的主人是自己的仇人。 何楚楚的眼睛看着脚尖,抬都不抬一下。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御风先开了口。 “王妃,我们是来给你送饭的。” 御风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何楚楚抬起眼看了下御风,重新低下头,不去接御风手中的食盒。 御风肘着一阵子,默默地将食盒放在地上。 “王妃,臣知道您现在的心情,可是身体是没有错的,您的体质现在还很虚弱,不要拖垮了。” 其实,何楚楚在心里十分感激御风,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已经是讲了天大的义气,也让何楚楚在这冰冷如窖的亦王府,有一份关心。 “谢谢,你走吧。” “臣知道,臣也是背着王爷来的,食盒留在这里,我先退下了。” “退到哪里去?” 从门外传来亦王爷的声音,愤怒的一点颤抖,正要转身离开的御风僵住了,何楚楚紧绷着悬起的心看着走进来的亦王爷。 “御风,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亦王爷靠近御风,御风自知自己冒犯了王爷,垂下头,脸上仍是刚毅的表情。 亦王爷对没有丝毫辩解的御风很不满意,拳头越攥越紧,大有动手的趋势。 御风顺从的闭上眼睛,等待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 风声从耳边掠过,拳头在距离自己几公分的鼻尖停住,睁开眼睛,不知何时一直缩在墙角的何楚楚正死命的拽着亦王爷的胳膊,亦王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何楚楚,似乎要喷出火来。 何楚楚这边也不甘示弱,热辣辣的眼神算是回应。 亦王爷并没有被何楚楚小女子缚鸡之力束缚住,稍稍用了用力,何楚楚被推倒在地上,亦王爷掸了掸被何楚楚碰触过的衣袖,一脸的鄙夷。 “你倒是很心疼身边的人。” 看到何楚楚为御风裆下一拳的劲头,亦王爷似乎觉得很有趣。 何楚楚翻了一记白眼,将视线移到别处。 “天性倔强,没什么好处的。” 这算什么,警告? “你应该知道下面该怎么做,而不是坐在这里浪费本王爷府上空气。” 何楚楚在心里已经认定这个魔鬼是无敌的了,空气都是划范围的,真是第一次听说。 自己要做什么,似乎轮不到他来管。 “我说过,我不会再帮你,亦王爷请回吧。” 何楚楚再次强调了一遍,眼前站着个和仇人无异的人,还在妄想自己会帮助他做大事,幼稚可笑。 “是么,那本王就走了,只不过,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很想找点事情发泄一下,珍珠,珍珠……” 听到亦王爷反复的叨念珍珠,何楚楚慌了神,什么叫做心情不好,什么叫做想找点事情发泄一下,珍珠,难道这个禽兽要对珍珠做什么事情,绝对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 亦王爷放肆的笑了很长时间,何楚楚的软肋似乎不那么难掌握。 “你说,你什么意思?” 何楚楚从地上站起来,逼近亦王爷,亦王爷也不闪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不知道,本王的脾气,也不是没有看过,本王心情不好时的发泄方法。” 何楚楚的心里闪过“姚千千”三个字,回忆起那天在春风院看到的香艳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人彻彻底底的从头卑鄙到脚底。 “不要太过分。” 何楚楚因为生气,胸口发闷,有点钻心的绞痛。 但这个节骨眼上,什么痛都顾不得了。 “过不过分,本王说了算。” 说完,转身往外走,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留,在亦王爷的后脚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何楚楚咬了咬牙。 “站住。” 亦王爷笑了笑,转过身的时候又换上千年不变的无表情。 “我帮你,你放过珍珠。” 亦王爷做了个这样才对的表情,冲身后招了招手,士兵们把五花大棒的珍珠推了进来,何楚楚接住快要倒地的珍珠,焦急的问道。 “你没事吧?” 珍珠也是被吓坏了,连连摇头,舌头打结的问何楚楚。 “王,王,王妃,你,你还好,好吧?” 何楚楚看着珍珠忐忑的表情,苦水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抱着珍珠大哭起来,亦王爷笑着看着这幅主仆团聚美景,露出不屑的表情,其中还加有一些胜利的神采。 “别忘了,这几日你好好的想舞蹈和糕点,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再次生气什么的,你好自为之。” 撂下最后这句话,带着御风离开了柴房,过了一会儿,珍珠的情绪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才上上下下大量了何楚楚一遍,关切的问东问西,何楚楚看着珍珠急切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也没有分别多长时候,我还是老样子,你不要担心了。” 不知道是这句话有杀伤力还是珍珠又陷入了悲怆的情绪,止不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 “王妃,珍珠真的很没有用。” “怎么会,你照顾我了啊。” 场面再度变成被伤的里焦外嫩的何楚楚安慰毫发无损的珍珠。 “可是,我连累了王妃,王妃由不得不受亦王爷管制。” “哦,你说这个。” 何楚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谁都不怪,无论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心中,朋友是最重要的。 所以,只要是朋友的事,何楚楚从来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王妃,我真的是很对不起你。”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来吃饭,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是空着肚子的吧。” 何楚楚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一个让自己都觉得很郁闷的话题。 单纯的珍珠顾瑞娜被转移了注意力,拿过食盒,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了,何楚楚看着珍珠发了愣,狐疑的探过头想看看食盒里面装了什么山珍海味,待看清楚,自己也愣住了,紧接着,听到了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白给御风挡了那么一下,居然只给送了白米饭。” “王妃,想想有白米饭已经不错了,你也看到了,厨房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亦王爷这次真的实在难为你,让你做糕点,没有一粒米一把面,让你跳舞,连个舞姬都没有请。”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还研究个辣子啊。 冲到厨房里扫了个遍,一片荒芜,活像被八国联军扫过的样子,锅灶什么的都被移走了,看来,禽兽有意向将厨房改建成专门关押自己的牢房。 “太卑鄙了,这样让我做什么?” “这怎么办,我是不是又要被五花大绑?” 看着没有主意的何楚楚,珍珠的心里也慌得不行,从王妃被关到柴房以后,自己也是捆绑加监禁,是不是还被恐吓的待遇,想起来,都非常可怕。 何楚楚看着珍珠露出慌张害怕的神色,心里想这丫头真的是跟自己受了不少的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珍珠受到禽兽的凌辱。 “放心吧,我会想到办法的。” 其实,这句话,也是说给珍珠听听,安慰一下她而已的,何楚楚拉着珍珠的手重新回到柴房里坐下,空望着眼前的白米饭,参观过空空如也的厨房后,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再说了,这白米饭,什么都没有,怎么吃得下去,自己又不是日本人,生冷食物什么的,让何楚楚感到很无力。 等等,日本人,日本的食物很精致,在现代的时候也很流行,制作起来也非常简单,比如说寿司,就是用白米饭就可以做成的。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海苔或者紫菜,那么韩国的小吃呢,何楚楚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一个有一个的主意,也不停的在否定一个又一个无法做到的甜点。 一闪念间,何楚楚仿佛看到了曙光。 “知道了。” 第090章 决定 “王妃,你想到什么了?” 看着何楚楚的表情,珍珠不禁喜出望外,重新点起了生活的希望了。 “嗯,嗯。” 何楚楚因为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使劲儿的点头,珍珠拉着何楚楚的手,看着何楚楚的嘴唇一张一合,心里急得不得了。 “我要做五色饭团。” “五色饭团?” 珍珠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问号。 何楚楚点了点头,在心里替自己欢呼。 “对,五色饭团,就用这白米饭做,用调料调和一下,捏成小球状,然后在外面裹上不同颜色的蔬菜粒儿就行了,要做的很小,不同口味,吊足他们的胃口。” 何楚楚神采飞扬的讲完了之后,珍珠大概也懂了,只是,这个五色饭团很简单,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放在中秋大典那种争奇斗艳的场合,是不是会被埋没呢。 不用珍珠说什么,何楚楚明白她的忧虑,自己选择五色饭团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姐,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基本上是十指不沾水的,选择的糕点只能够避免复杂,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要控制数量,每一个一定要做小点,给人一种物以稀为贵的感觉,这样,才能增加竟争力度,想到如果收到讯息的厉王爷会用月饼这一招的时候,何楚楚觉得可惜的不得了,月饼应该是中秋大典上最具竟争力的东西了吧,无论从口感,还是形状,雕花还看,做的精致就可以了,再加上其中蕴含的特殊意义,不让人竖大拇指都说不过去。 “王妃,你在想什么?” 何楚楚手里捏着米粒,出了半天神,珍珠在一旁担心的要命,怕王妃是因为今天出的种种事情惊吓过度,有了什么毛病就划不来了。 “哦,没什么,糕点就定成五色饭团了。这白米饭你吃吧,我吃不下。” 何楚楚看着白米饭,因为身体里还有千莲丹发挥的效用,根本没有感觉到饿,就全部让给珍珠了,珍珠可是从上午吃了两个面圈之后一直空着肚子,现在搁在面前的白米饭,看起来也非常诱人,自己一个人解决了个底朝天,何楚楚则透过拆房顶上的一个小方形通风口,看着外面的天空,真是幸运,还有月亮的陪伴,快到八月十五了,月儿也要变成银盘了。 珍珠吃饱了,陪着何楚楚躺在柴房的地上,还好柴房里有点芦苇杆子,扑在身体下就没有那么的生硬和冰冷。 “王妃,你在看什么?” 由于躺的不是地方,视线的角度不同,珍珠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看月亮。” “月亮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么?” “是啊,它慢慢的变圆了。” “哦,那是因为八月十五快到了,当然会变圆的嘛。” 这是自然现象,珍珠的时代并不去追究这些自然现象是怎样产生的,对于她来讲,只是一种景观而已。 何楚楚侧头看了看珍珠,有点羡慕的意思,除了错误穿越到亦王府以外,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让自己觉得不爽,这个年代多好啊,看见月亮,就认定它就是个月亮,没有想要计算什么轨道,要发射神州几号,何楚楚在高中的时候是个理科生,对这些计算头疼到了家里,最后大学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门外语,走了曲线,躲过了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神算门科。 “你知不知道月亮上面有什么?” 何楚楚突然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学识,问了个高端的问题。 珍珠不以为然的回答。 “知道啊,嫦娥。” 额,真是个好答案,不过也对,在这个年代,人们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想象一下,还有什么?” 何楚楚不依不挠,想给珍珠补一趟天文学课。 “当然还有啦,吴刚啊。” 吴刚,何楚楚快笑岔气了,好吧,还有吴刚。 “王妃笑什么,确实是这样的啊,嫦娥偷吃了仙药,飘上了月亮,每天只有和兔子在一起,然后吴刚在不断地砍桂树,据说砍倒了才能回家,可惜的是他一直砍树就一直长,所以怎么都回不了家了。” 这样的夜里,听到这样的故事,触动了何楚楚的内心,自己还不是这样,因为要回家,被厉王爷钳制,谁知道他会不会是个无底洞,不停地往里面填他想要的东西,却吐不出来一丝一毫的线索,所以自己也是,怎么也回不了家。 “王妃,我觉得,你和那嫦娥还有几分相似。” 这个比较非常的和何楚楚的心意,看来在相貌上还是能和一个仙女一较高下的。 “此话怎讲啊。” 何楚楚做好准备听珍珠暴风雨般的夸赞,哪怕夸一下皮肤好,也算是赚到了。 “王妃也有一个宠物,忘了吗,小魔鬼啊,每日自己守在房间里,虽说有点孤独,但可以看出王妃的清高和独立,珍珠很是佩服呢。” 何楚楚苦笑了两下,有空一定要教珍珠怎么拍马屁,听完她的夸奖,真不知道自己和小魔鬼相守过日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嬉闹中,何楚楚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合了起来,一大清早,没有人叫,何楚楚是被冻起来的,想不到,入了秋,天气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渗人,着一睁眼,怎么也睡不着了,看看旁边还在熟睡中的珍珠,何楚楚又不敢翻身,怕地上的芦苇杆发出声音,打扰了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通风口外面还未亮彻底的天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刚怎么办,回家的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流云,你又在哪里呢? 如果不离开这个亦王府,完全没有机会去寻找回家的方法,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点运气,看以前书中的那些穿越女主角,总是能在偶然间遇到一位高人,然后得到高人的指点,为什么事情到了自己这里,总比别人经历的倒霉千百倍,还好本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否则现在躺的就是不是柴房了,棺材里都有可能。 何楚楚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间萌生出一种想法,自己一直被亦王爷监视或者控制,完全没有办法独立的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想回到现代,必须先要离开这个亦王府,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对,就是这样,一定要离开这里。 何楚楚打定主意,却又锁紧眉头,想得简单,光是离开这个柴房,都已经像蜀道难里写的那样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会儿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柴房难,王府难,难于上青天。 不过,总会有机会,中秋大典那天,亦王爷一定会带自己去皇宫,一路上是无法摆脱他的视线,那么在皇宫中的时候,他不能总盯着自己,这个时候,就是自己逃跑的机会,想到这里,何楚楚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果然人怕动脑,络亦天,你这个混小子,我何楚楚要让你知道,没有我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想到这儿,何楚楚高兴的合上眼睛,不知何时,又进入了梦乡。 等何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厨房真的被变成监狱一样,什么都没有,连口水都不给,何楚楚趴在门缝往外看,外面站了不少士兵,这个禽兽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要逃,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何楚楚正要收回目光,从门缝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御风! “御风!” 话音刚落,不幸的是,接着又看到一个自己不想见到,或者见到之后就想把他撕碎的络亦天。 御风听到何楚楚的叫唤,有点尴尬,想要靠近厨房,碍于亦王爷就在旁边,当然不敢擅自接近。 亦王爷命人端来椅子,就坐在厨房大门的正对面,何楚楚也不示弱,一屁股坐在地上,享受从门缝中看扁络亦天的乐趣。 亦王爷押了口茶,悠闲地看着门后面的何楚楚。 “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做好本王交代的事情。” “哼。” 何楚楚从鼻子中发出一个不屑的单音节,随后开了腔儿。 “不知道亦王爷是不是和我有仇,在我看来,你纯粹是在刁难我吧。” 一直陪在旁边的珍珠拉着何楚楚,不让她说忤逆的话,但何楚楚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拉着没办法拉住的。 “哈哈——此话怎讲呢?” 亦王爷越来越享受和何楚楚抬杠的感觉,明明是个弱势的女子,却要强装出强大的气场,自己喜欢这种颇有挑战的感觉。 “如果真的要靠我来做糕点,最起码,你应该给我点材料把,还有,如果让我来跳舞,最起码给我个舞姬吧,亦王爷,我只是个小女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凭空给你造出来什么,这样看来,你不是在刁难我,难道还是在等我求你。” 两个人这样隔空喊话的样子,让何楚楚觉得好笑,纳闷的是,自己昨天下午像死了一样的样子,今天还能字正腔圆的和亦王爷叫板儿,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太争气了。 第091章 激将 一直站在亦王爷身边的御风也觉得眼前这一切颇为有趣,亦王爷和王妃一个门外一个门内,透过门缝谈判的场面,真是很有新意,亦王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雅兴,居然可以和一个在自己脸上甩了包子的人周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少见了,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 提到舞姬,御风在王爷身后轻声建议到。 “王爷,千舞殿的舞姬非常不错。” 亦王爷皱了皱眉头,什么地方的舞姬有什么样的资质,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地了,这小子还敢站身后抢台词。 “一个敢对本王扬威耀武的女人,什么做不了呢。” 何楚楚大大咧咧的坐在门后,斜眼不正经的看着亦王爷,珍珠在旁边惊得背上的汗出了薄薄一层,王妃每次一开口都语出惊人这一点,真的是够胆量,够特别。 “我就那么两把刷子,能看得上你用,看不上我也没有伺候你的想法。” 何楚楚从地上捡了根稻草,叼在嘴里,哪里有半点王妃的优雅模样,随便穿上一身男装,活脱脱一个小混混。 “王妃,我们这样说话,说不定会触怒王爷的。” 珍珠拽着何楚楚的衣袖,生怕她下一句又扔出来个炸弹。 何楚楚不以为然,靠在珍珠身边,趴在她耳朵上小声嚼舌根。 “他既然坐到这儿了,就证明想和我们耗一耗,我是受迫为这个混蛋做事,但我也有我个人做事的态度,真的他说一我不说二,那就不是我了。” 珍珠思忖着王妃说的话也有道理,虽然昨天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受了不小的打击,王妃这种坚韧的性格值得自己学习。 “你还真的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你的舞都入不了那些太监的眼。” 想起在厉王爷府何楚楚的那支舞,拿来作平时欣赏都很勉强,别说摆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前了。 “你说什么?!” 古典舞曾是何楚楚最拿手的才艺,被前面这位损的直直的跌到了尘埃。 何楚楚的心里当然很不爽。 “本王说,你的舞真的很难看。” 何楚楚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亦王爷是在激起她的胜负欲,不过显然,他成功了,何楚楚本来已经极其看不顺眼亦王爷,再被敌人一贬,心里的火熊熊燃烧。 亦王爷饶有兴致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看到何楚楚半天没说话,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已经成功了大半。 “给我舞姬,我来训练她们。” 何楚楚站起来,手撑在门上,凌厉的眼光透过门缝,落在亦王爷的身上,对于这种眼光,亦王爷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她恨的越浓烈,越好。 “说你自恃清高,你还不相信,现在,只有别人训练你的份儿。” 说完,亦王爷掸了掸衣服,命令御风。 “把她送到千舞殿。” “是。” 御风低着头,领了命令,恭送亦王爷离开,旁边的侍从将椅子拿走,御风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到何楚楚的眼睛,读不懂什么表情,总之,肯定不会是开心。 御风接近厨房,何楚楚突然开始疯狂的拍门,把御风吓了一跳,感情王妃不是没有表情,只是领会亦王爷的意思,领会的晚了点,换言之,王妃有点迟钝。 “王妃,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御风摊开手,试图让何楚楚安静下来,殊不知何楚楚这几日心中的郁闷都憋在了心里,今天也算是厨房的门倒了大霉,当了次出气筒。 “快开门。” 御风命令守门的侍卫,再不开门不是门坏了就是王妃的手损了。 旁边的侍卫也很麻利,从腰中掏出钥匙,三下两下打开锁,推开门,御风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披头散发的王妃使劲抬起腿要往门上踹,力气大的珍珠拉都拉不了,何楚楚看到站在门口的御风,不假思索一口咬到了御风的胳膊,何楚楚可不客气,鼓足劲儿,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御风胳膊上吃了痛,始作俑者是王妃,躲也没有躲开,攻击王妃也不行,只能强忍着,痛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何楚楚不松嘴,御风条件反射往厨房的院子里退,一路咬下来,都推到了院子门口,珍珠在一旁使不上劲儿,急得直跺脚。 再多的蛮力,也有用完的时候,咬了几分钟之久,何楚楚觉得累了,松了口,放开御风,御风靠在院子的石拱门旁,张大嘴巴看着王妃,掳起袖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妃这是什么体格,劲儿也太大了。 胳膊上两道清晰地牙齿咬过的痕迹,恐怖的是,最深的地方还渗出了血迹。 “看什么看。” 从御风可怜兮兮的眼神中,何楚楚终于找到了一丝高兴地感觉。 “王妃,您……” 御风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何楚楚,他的表情已经表达了没能说出口的话,珍珠担心的看着御风的伤口,不禁感叹王妃的牙齿真是犀利武器。 “千舞殿是什么地方?” 何楚楚从来没听珍珠提起过,自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是干什么的。 “哦,千舞殿,就是舞姬们练舞生活的地方,王爷让您去那,主要是学艺的吧。那个地方,真的是不错。” 说是练舞生活的地方,何楚楚从字面意思上就能了解到,但对于御风在末尾时强调的“真的不错”,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难道这小子被自己咬傻了。 “不错,气氛还是?” “嗯,嗯,气氛,不管什么,都挺好的。” 御风连连点头,曾经和王爷去过几次,整个千舞殿全部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对于男子来说,千舞殿被形容成天堂都不为过。 “真的?!” 何楚楚可不相信,皇宫之中还有什么好地方,别被御风的反话忽悠了,直接栽进亦王爷给自己扒好的墓坑了,如果千舞殿真的是个难应付的地方,直接在路上逃了算了。 “总比不见天日的柴房好是吧?” 御风的这个对比拿捏得非常之好,何楚楚当然不想在柴房里呆下去。 “好吧,珍珠,我们走。” “王妃,有一点,珍珠是不能去的。” 珍珠有点慌了,皇宫里的居心叵测人尽皆知,王妃这样的脾气到了那里,可定时要吃亏的。 何楚楚知道是亦王爷的意思,把珍珠放在亦王府,就是亦王爷最好的筹码,就算抱着御风大腿苦苦哀求,也是没有用的。 “王妃,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的。” 早都备好了马车? 何楚楚脑中思考了一番,亦王爷真是个狠角色,其他的不说,自己的性格被他摸得透透彻彻,他就认定激将法对自己会起作用,在这种人手里呆下去,说不定他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在那给他数钱,想到这里,何楚楚的心凉了一大截,咬了咬嘴唇,既然去了千舞殿,就一定要让亦王爷把那些嚼了的舌根统统吐下去。 再加上珍珠在亦王爷的手里,自己绝对不能置之不理,坚定了信念,何楚楚坐上马车,随御风往千舞殿去了。 到了皇宫宣武门,验了金牌,放了行,御风径直将车停在千舞殿门口,何楚楚下了马车,一脸苦闷的看着千舞殿掩着的大门,听着从千舞殿不时传出来的莺声笑语,因为对这里的一切都会陌生,何楚楚紧张起来。 “王妃,这个地方我就不能进去了,您进去后,去找宁嬷嬷就是了。” “宁嬷嬷,天晓得这个地方有多少宁嬷嬷。” 听声音,千舞殿相当于女子学院了,叽叽喳喳,又夹杂着音乐声,很是聒噪,怪不得马车在皇宫的最偏处停下的,感情皇帝老儿也觉得一个女人如五百只鸭子。 “宁嬷嬷还真的只有那么一个,王妃能够找到的。” 御风觉察到何楚楚担心的神色,其实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宁嬷嬷,亦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现在自己能够做的,只有给王妃宽宽心,安慰安慰她了。 “那你晚些时候来接我。” “这个,王妃,学成一支舞,估计也要得几天,王爷只是说了把您送到这里,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您。” 说真的,何楚楚真的要被亦王爷气岔气儿了,转念一想,这千舞殿又不是鬼屋,里面是女人又不是蛇蝎,虽然皇宫的女人大多说都把蛇蝎的一面藏到了背后,总之,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事端,这未知的几日还是能够熬过去的,只要能够不用看到亦王爷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千舞殿是比亦王府的柴房能让自己接受一些。 “那我进去了哈。” 何楚楚的手扣在了门环上,又拿了下来,显然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哦,对了,这里面只有宁嬷嬷知道您是王妃,但她不会说的。剩下的会只当您是个新来的舞姬,这样训练起来会非常严厉。”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这个王妃的头衔,送给自己,自己都不想要。 “我知道了,训练严厉点,随便,我吃得了苦。” 这句是实话,御风也能看出来王妃的秉性,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后宫争斗是如何,但将王妃送到这种地方,心里还有点稍稍的怜惜。 “好了,王妃,臣回去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珍珠在王爷的手里,您应该知道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目送御风的马车渐渐远离,直到中午的烈日灼痛了自己的眼睛,才收回目光,站在门前,深呼吸一口,叩响了门环。 第092章 萨布拉 叩了几下,铜门环碰到铁门发出闷闷的回声,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估计声音被淹没在丝竹乐声中了,何楚楚紧张的抿了下嘴唇,加大了力气,又扣了几下,等了一会儿,里面连应一下声的意思都没有,何楚楚有点气馁,光敲门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了,难道这个千舞殿又不是博物馆,还要等到开放的时间才能进。 靠着门坐下,何楚楚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仗着肚子里面里千莲丹的力量也撑不了这么久的,何楚楚看看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被厚厚的发乌的云层,不会下雨吧,何楚楚心里有点慌了,最近碰上的所有事情都不顺心,这会儿老天爷再给自己倒打一耙,真的就叫做霉上加霉了。 何楚楚站起身,继续敲门,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没人,倒也听到女人们叽叽喳喳嬉笑的声音,说有人,那么多耳朵难道就听不到自己的敲门声,活见鬼了,何楚楚敲着敲着,心里面便恼了起来,被亦王爷扔过来,结果又吃闭门羹,再不开门,老娘不干了,再敲了五分钟之久,何楚楚仍旧和大红门你看我我看你,何楚楚气的叉着腰,转身要离开,脑子中闪过御风的话“珍珠在王爷的手里,您应该知道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个路,似乎没有回头的说法,往前走吧。 何楚楚抬起手,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今天千舞殿这道门,一定会打开的。 不知是要考验何楚楚怎的,天公也想凑回热闹,下起雨来,一下还非常给面子的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何楚楚的脸上,衣服渐渐湿透,粘在身上,何楚楚不停的敲着门,越来越大声,心里坚定信念,一定不停地敲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听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楚楚也没了力气,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大雨仍旧瓢泼般下个不停,何楚楚摸了摸脸上的雨水,心里很不好受,系啦着鼻涕,眼眶泛红,不想让泪水流下,仰着头,“啊——”一声大吼,将心里的不快统统化为了呐喊的力量。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年轻姑娘,很漂亮,尤其有一种气质,让何楚楚觉得非常亲切,可能是在这种时刻出现,她那一身白衣服,在何楚楚的眼中几乎是天使的化身。 “天使,你好啊。” 何楚楚的脑子已经混沌了,看着眼前的天使。 “天使,你怎么有两个头啊。” 何楚楚伸出指头指了一下,头太晕了,门开了,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要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进去,何楚楚一闪身,窜进千舞殿,要往前走,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身体不自主的晃了两下,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白衣女子有点慌了神,半天不开门,是为了给这个新舞姬来个下马威,岂料这个新舞姬的身体这么差,还没在雨里站多久,就出了岔子,以后在这千舞殿中练舞的时候,怎么受得了众位嬷嬷的魔鬼训练。 白衣女子对何楚楚以后在千舞殿的生活甚是担心,也有些心疼,无奈自己也挪不动何楚楚,向正殿内嬉闹的众姐妹招呼道。 “姐妹们,快来,她好像不行了。” 听到外面的呼叫,嬉闹的舞姬们才停下,有几个热心的或是爱看热闹的撑了伞出来,剩下的则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或是窗口看热闹。 为首的一个有点微胖的大姐模样的赶过来,摸了摸何楚楚的鼻下,气息还挺有力,手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试了试脉搏,没有什么大碍,顶多是在雨里淋得时间长了点。 招了招手,把刚刚围过来的几个姐妹聚在一起。 “来吧,妹妹们,把这姑娘抬到后厢新人的住所,给她煮碗姜汤喝就没事了。” 听了姐姐的吩咐,众妹妹看似乎要做重活,大多数心气不顺,但又是姐姐发了话,不得不听从,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何楚楚抬到了后厢,这里历来是新人住的地方,每个房间还没有柴房那么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陋的不得了,床上就一张单薄的被子,所以三个月的新人生活很是辛苦。 有人送来了姜汤,姐姐吩咐白衣女子给何楚楚喂下,大家看着昏迷的何楚楚,你一句我一句的评价起来。 “这个舞姬的脸蛋长得真不错。” 另一个话语中带点酸味,附和道。 “是啊,是啊,没见这个贱丫头的身材也很好么,要什么有什么。真是够受的,她来了,说实话那些王公大臣们会多看我们一眼么。” “就是。” “就是。” 其余的舞姬纷纷附和道,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何楚楚,轻蔑的笑一笑。 “说好看,我们也不逊色,她过不过的了舞姬的考核,还不一定呢。虽说她是亦王爷保荐进来的舞姬,可到了千舞殿,就应该遵从有千舞殿的制度,要知道,千舞殿可是供皇上消遣的地方。” 所谓舞姬的考核,是指选中的美女经过三个月的训练,所要经过的考试,过了这个考核,才能登上大殿为皇宫大臣献舞,何楚楚是为了中秋大殿被亦王爷送进来练舞,亦王爷不告诉管事人何楚楚的身份,自然是为了让何楚楚受苦,受了苦,人才会变得听话。 过了会儿,众舞姬对何楚楚也没了兴趣,走的时候,也不忘留下鄙夷的目光,白衣女子有点不放心,留了下来。 何楚楚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白衣女子端来了米汤,在床边候着,看到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何楚楚要醒了,摇了摇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眼熟的天使,很是高兴。 “天使,是你啊。” 白衣女子一脸茫然,不知道何楚楚的“天使”是在称呼谁,莞尔一笑,非常漂亮,何楚楚无论对男还是对女的花痴本色再一次没有道德的被激发。 “我不叫天使,我叫萨布拉,是千舞殿的舞姬,你叫什么名字?” “萨布拉?很奇怪的名字呢,我叫,哦,我叫楚楚。” 何楚楚不喜欢名字换来换去的,既然在千舞殿不能公开身份,那么就用本来的名字,天下那么多楚楚,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就是那坑爹的亦王妃的。 “嗯,楚楚,吃饭吧,姐妹们吃完,就只有米粥了。” 萨布拉将盛着米粥的瓷碗端到何楚楚面前,不知怎么的,眼前这位楚楚让自己觉得非常亲切,有种想照顾的感觉。 所以在下午吃饭的时候,为楚楚抢下了这碗粥,自然也承受了不少白眼。 何楚楚感激的接过米粥,刚好肚子里空空如也,这碗米粥喝起来比燕窝还要香,一口气解决完,何楚楚满意的抹抹嘴巴,放下碗,瞥到了窗外已经大黑的天。 “这么晚了你还在等我,萨布拉,你真的是个好人。” 萨布拉是进贡的民间舞姬,在这个千舞殿做新人的时候,也受了不少的苦,作为一个外乡人,出身卑微,心地善良,现在不宰受欺负,是因为在这里的资历也排的上前五,纵是如此,众舞姬对萨布拉也只是表面上恭敬,背地里随意谩骂。 听到何楚楚对自己的陈赞,不禁想起做新人时期的酸辛,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 “在千舞殿,好人可是没有办法活的。” “谁说没有,在我看来,老天是会眷顾萨布拉的,要不,怎么将您生的如此漂亮。” 萨布拉在何楚楚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虽然大致上和自己长得一样,但近了看眼睛,是不一样的深黑色,显得深邃,而又迷人。 “你的眼睛好漂亮。” 何楚楚情不自禁的夸奖道,萨布拉像有一种魔力,深深的吸引了自己。 “求真主保佑,不要再提起我的眼睛,那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 真主? ! 何楚楚惊了一下,这个地方还有信奉真主的人,也就是说,自己眼前的萨布拉,是回族人。 何楚楚转了下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丝念想,在这个地方无依无靠,萨布拉这么善良,就只能从你下手,熟悉这里,虽然你是个异族人,不能做强大的依靠,但是,从萨布拉给自己端来的一碗米粥看来,自己以后不会饿肚子,虽然听御风的口气,是在这里呆几天而已,殊不知这几天对于何楚楚来说,漫长的犹如几个世纪。 对不起了,萨布拉,不是想利用你,而是希望你暂时帮到自己,以后我混的飞黄腾达了,不会亏待你的,何楚楚坚定了信念,开始一步一步的拉拢萨布拉。 “真主,我也信奉真主。” “真的。” 有了知音,萨布拉黑色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有点不相信何楚楚居然和自己有不同的信仰。 何楚楚酝酿了一下情绪,用无比虔诚无比崇敬的语气说道:“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真主这个保护神的存在,但我和萨布拉一样,都是他的信徒,真主是一个宽大无私的神,他纯洁,强大,啊拉,真主。” 其实何楚楚对回教的思想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真主和耶稣佛祖没多大的差别,都是人们假想的保护神,不过,对于这种宗教思想,何楚楚向来是尊重的。 真的要解释起来,何楚楚说不来个丁卯,差不多说两句,表达个意思就够了。 第093章 迟到 何楚楚想起御风交代自己的事情,要找宁嬷嬷。 “萨布拉,这里有个宁嬷嬷么?” 听到这个名字,萨布拉的眉头皱起来,显然很不愉快。 “楚楚,你有什么事要找宁嬷嬷?” “哦,有人吩咐我找宁嬷嬷学舞。” “学舞,找别人不就行了,每个厢房都有嬷嬷,何苦找她呢?” 可以看出来,萨布拉的建议是诚心诚意的,何楚楚有的不解,既然是千舞殿的嬷嬷,跟谁学不是一样,再说了,某禽兽指名要找宁嬷嬷,如果自己在千舞殿刷了花样被亦王爷知道,珍珠那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是按照吩咐做事,也没有办法的。” 萨布拉摇了摇头。 “这个宁嬷嬷,已经有四年没有跳舞了,你想让她教你跳舞,理论上说,也不是不可能,除非,在你身上,发生奇迹。你在这里受训,前三天是见不到嬷嬷的,经过辛苦训练三天后,才能看天意被分到六个嬷嬷中的一个那。” 不是吧,自从穿越到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的事情,这个奇迹,不知道是好是坏,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刘谦,哪里会有见证奇迹的时刻。 “被分配?” 感情这儿是《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兹学院,还要带学院帽? “是,宁嬷嬷也会出现,只是她不收人,这四年中也非常的怪,没有人抽到宁嬷嬷的签。今年,应该一样如此吧。” 萨布拉看何楚楚没了主意,上前摸了摸何楚楚的头发,有点对待宠物的感觉,但何楚楚觉得这个举动让自己的心头有种莫名其妙的,微微的感动。 “楚楚,在千舞殿,你要坚强,也要加油。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明天一早,练习就要开始了。你要好自为之。” 何楚楚湿了眼眶,点了点头,萨布拉优雅的走到门边,回眸一笑。 何楚楚想起什么,叫住了她。 “萨布拉,能不能告诉我,宁嬷嬷为什么不再跳舞了?” 萨布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疑惑的摇摇头,就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何楚楚一人空对着发着微弱光芒的蜡烛,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务之急是解开宁嬷嬷不再跳舞的原因,说不定这隐藏其中的问题是宁嬷嬷的心病,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让宁嬷嬷重新跳舞,自己才有机会拜师学艺。 何楚楚发呆的同时,脑子高速理清所有的思路,又呆了一会儿,疲倦渐渐袭来,考虑到明天还有训练,何楚楚早早睡了。 因为一向懒散惯了,早上是珍珠叫自己起床,这会儿,何楚楚一睁眼睛,觉得这个太阳好刺眼,拉过被子,想再来个回笼觉,听到了别院传来的丝竹乐声,猛然做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千舞殿! 何楚楚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大亮,糟了糟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训练了,何楚楚飞速穿好衣服和鞋子,还好昨天没有拆开发髻,稍微打理了一下毛躁的地方,出了门,更加苦恼,昨晚忘了问萨布拉训练的地点在哪里,千舞殿这么大,跑一圈估计就到下午了。 不管了不管了,何楚楚顿了一下,听到传来的音乐声,就循着声音找吧,一路小跑,何楚楚来到西殿,门是关着的,何楚楚贴着窗户,看到里面站着十几位秀女穿着的丫头,前面有个嬷嬷手执竹鞭,丫头们动作很生疏的样子,训练的地点应该是这里,何楚楚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这下好,断了溜进去的念想,正绞尽脑汁想着不被别人看到,偷溜进去的办法,从里面传来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 “死丫头,还不进来。” 糟糕,被发现了,何楚楚转身要跑,猛然想起自己来这里就要接受训练的,能跑到哪里去呢,转回身,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里面有人开了门,何楚楚低着头跨进门槛,门在身后重重的合上,发出“砰——”一声巨响,下了何楚楚一跳,西殿里光线不多,有种阴暗的感觉,再加上训教的嬷嬷冷冷的笑声,何楚楚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来。” 何楚楚被吓了神游万里,一时没有听清命令。 “啊?!” “我叫你过来,臭丫头。” 回过神来的何楚楚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大气不敢出,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给自己壮胆,只是迟到而已,这个虎姑婆不会吃了自己的,放松,放松。 走到训导嬷嬷的面前,何楚楚一直垂着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脚。 “跪下。” 何楚楚的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臭丫头,第一天就敢给本嬷嬷迟到,你倒是很有胆子,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哪个府上保荐过来的。” “哦,嬷嬷,我是……” “我是”这两个字刚出口,何楚楚的背上就挨了重重一鞭,火辣辣的痛。 “在这种地方,还敢说我是,你的府上没有教会你怎么做女婢的么?” 这个嬷嬷的强势比起亦王爷,对何楚楚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个地方是千舞殿,而且是在皇宫里,历来,在皇宫里除了皇上的身边,没有一个地方是讲道理的,这一点,也是何楚楚看宫廷剧琢磨出来的,在这个地方逆了管事人的意思,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不会,识时务是何楚楚的拿手特长。 “奴婢该死,请嬷嬷责罚。” “死丫头,眼色倒是很快,很吃教训啊,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 “是,嬷嬷,奴婢是亦王爷府上的人,叫楚楚。” 嬷嬷白了一眼,亦王爷府上的人果然和主子有一样的脾气,只是,这里是皇宫,由不得这等小辈在这里撒野。 不过这丫头身上的机灵劲儿,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 “哦,那臭丫头,倒是抬起头来,让本嬷嬷看看你的脸,要是长得吓人了,就不用再害怕自己会迟到了。” 嬷嬷说的阴阳怪气的,何楚楚不是傻子。 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思,说是不用害怕迟到,其实是说自己就不用来了。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做蹬鼻子上脸的人,何楚楚见风使舵,拿出自己第二出好戏,糖衣爆弹。 抬起头来,先献上一个明媚的笑容。 “嬷嬷,奴婢该死,奴婢是因为一时找不到路,才来晚的,嬷嬷刚刚那一鞭子教训的是,只是,不知道鞭子有没有磨到嬷嬷的玉手,如果嬷嬷手上受了什么伤,奴婢万死不辞其咎。” 嬷嬷看着何楚楚的俏脸,再加上何楚楚的炮弹攻击,自然心里少不了一顿美,原本绷着的脸隐隐的露出些许笑容,何楚楚看着嬷嬷皱起来的眼角纹,感觉从这老太婆脸上掉下来不少粉渣滓。 “好了好了。站到最后面去,好好听课,如果今天下午你学不会我教的基本动作,就给我到外面的池水里面站着练。” 嬷嬷指了指窗外的天池,不是吧,养鱼的地方用来体罚,亏你想的出来,何楚楚一边脸上堆着笑,一边很有礼教的点点头,谢过训导嬷嬷的大恩大典,走到最后,训导嬷嬷开始教授课程,何楚楚跟着学了一招两式,因为以前有些底子,这些东西对自己来讲不是很难,所以还是能跟得上,训导嬷嬷也注意到聪慧的何楚楚,不住的点着头,身上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有人肯定自己,何楚楚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正练着,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还有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声音,有舞姬往这里来了。 众多舞姬在西殿窗口停下了脚步,在其中,何楚楚看到了萨布拉,也只认识萨布拉,舞姬一应穿着鲜艳颜色的长裙,何楚楚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是素雅的白色,再看了看训导嬷嬷,原来这个千舞殿的舞姬是分有等级的。 何楚楚瞟了一眼窗口,继续集中精力,跟着训导嬷嬷的动作,外面的舞姬突然发话了。 “停。” 何楚楚看着喊停之人,是个穿大红色绣花长裙的女人,有点胖胖的,妆容端庄优雅。 举手投足之间有股威严,应该是最年长的舞姬了。 训导嬷嬷停下来,朝舞姬们鞠了个躬。 “尚舞娘娘们好。” 天啊,想到萨布拉她们地位比较高,但没有想到居然是娘娘,听起来,有点像韩国宫廷里面的尚宫。 “哦,徐嬷嬷,这就是你教导的雏舞。” 徐嬷嬷点了点头。 红衣服旁边站着的粉色长裙,长相有点妖媚的尚舞娘娘撇了撇垂着头恭敬的雏舞们,不屑的说道。 “这批新人的资质也太差了,胳膊胳膊抬不上去,步子步子拿不稳,真不知道怎么进的千舞殿。” 除了萨布拉之外,其他尚舞娘娘附和道:“就是,就是。” 徐嬷嬷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尚舞娘娘是比教导嬷嬷要高一级的舞姬,被粉衣服这么一说,也不敢回话。 萨布拉看到徐嬷嬷难堪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怎么能这么说呢,徐嬷嬷用心教导了,这些新人也都是有潜质才被送到这里的。” 第094章 受罚 粉衣女没好气的斜了萨布拉一眼,眼神中充满鄙夷。 绕了绕手中的丝帕,阴声阴气的小声说道。 “你算哪根葱,说话还不是当放屁了。” 声音虽小,可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毫无疑问的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大多数舞姬的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新人则对于这种内讧,不知所措,何楚楚当然也听到了粉衣女的说辞,而且她的攻击对象还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何楚楚的处事宗旨是,谁对自己的朋友不敬,就是对自己不敬,看着萨布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心疼。 “你说什么?” 何楚楚指着粉衣女的方向,厉声斥责,小声议论的舞姬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唬住了,愣了一下,待看清是个新人对姐妹指手画脚,也没说什么,坐等看场好戏。 粉衣女抬起眼眸,好好地打量了何楚楚一番,当是谁敢对自己大呼小叫,原来是昨天林成落汤鸡的小丫头,看这张笑脸儿真是犹如桃花般粉嫩,在这千舞殿,越是好看,越是吃香,粉衣女此刻恨不得刮花何楚楚的脸,既然你送上门来,要好好地教训才是。 粉衣女打定主意,悠悠的开了腔。 “呦,这么大胆,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 徐嬷嬷被何楚楚这么出位的事情也吓得不清,快步走到何楚楚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意思让何楚楚下跪,何楚楚偏偏生了个硬骨头,生平最不爱的就是对人低头。 下跪这种事情,怎么肯做,徐嬷嬷越是使劲,何楚楚站的越是笔直。 “我叫楚楚,既然来到了千舞殿,就不提过去的府上了,不像某些人,可能仗着自己身后是谁谁在这里嚼别人的舌根子。” 其实何楚楚也不知道粉衣女以前的府上是谁,不过千舞殿这个地方的舞姬似乎都是大户人家,王权贵族或是附属国家进贡来的舞女,想这个粉衣女以前的后台也不简单,但是不管是谁,进了千舞殿就是皇上的人,皇上喜欢了,才算是有个出头之日,拿几百年前的老祖宗背景在这里扬威耀武,何楚楚可看不上这样的人。 “臭丫头,你是不想活了。” 粉衣女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何楚楚这句话里一个字都没提是谁,可众舞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字字针般直指粉衣女而来,粉衣女双手攥紧手绢,咬着牙威胁何楚楚,刚要叫人来将何楚楚拖出去,身边的红衣女似乎看出粉衣女的意图,暗地在底下拉了粉衣女一下,粉衣女收到暗示,忍住气,冲红衣女笑了笑,脸上挂着发狠的微笑。 “臭丫头,嘴上功夫这么好,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资本站在这里,要是舞蹈跳得能有嘴皮子那么花哨,今天这骂声,本娘娘就收着了。” 何楚楚本来想着迎面而来的不是骤雨也应该是暴风,谁知道平静的不得了,这里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欺软怕硬而已。 “好。” 何楚楚大气的应了一声,论跳舞,真没什么可怕的。 “徐嬷嬷,帮我配个乐吧。” “配什么乐声,就这样跳吧,打动了我们,本娘娘二话不说,认亏走人。” 何楚楚瞪了一眼粉衣女,不配音乐,还要打动众舞姬,那得仙女来跳吧,但开工没有回头箭,以前的老师说过,只要用心跳舞,放入你的感情,每个人都会感到你舞蹈中的灵魂,好吧,赌一把。 何楚楚展开衣袖,微微抬起头,轻轻的旋转,想着和马俊在街口的那一幕,心里面带着痛,柔柔的伸出手,轻轻的向前聚拢,想把他追回,怎奈马俊越走越远,整个街口只剩下一个自己,天下起了大雨,整个世界都是空白,连一片遮挡的地方的没有,自己只能够紧紧地抱着自己,任雨水打到自己的脸上,打湿自己的身体。 一曲舞罢,何楚楚放下手臂,用手摸了一下脸,湿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听到从窗外传来的掌声,何楚楚回过神,是萨布拉在鼓掌,何楚楚擦干眼泪,看到萨布拉同样盈满泪水的眼眶,何楚楚感激的看着萨布拉,众舞姬被萨布拉的掌声拉回情绪,何楚楚的这种舞蹈形式自己是头一回见到,每个动作里面充满柔情,又带着不可言喻的力量,看何楚楚的舞蹈,仿佛能够感受到其中透出的不舍,痛苦和孤独,有人想给何楚楚鼓掌,被粉衣女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只得作罢。 “你觉得怎么样?” 何楚楚走到窗户前停下脚步,坚定的看着粉衣女,粉衣女本着从没有换过鄙夷表情的脸,拍了拍手,何楚楚心里面高兴起来,这个找茬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武功底子。 “跳得好,跳得好,乱七八糟的让人看得不知道你跳得是什么,我看你跟本就不会跳舞,还敢在这里充大象。” “那好,你看看大家,分明被我的舞蹈感动了,你是输不起,开始胡说了吧。” 怒火涌上心头,何楚楚气的眼眶都红了。 “本娘娘输不起,臭丫头,她们愣住,那是因为她们被你跳得舞吓到了,你说看到一个疯子在这里转来转去,怎么不是愣住的表情,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有没有被你感动,只要有一个说是,本娘娘自当认输。” “好。” 何楚楚应声,看看萨布拉,本想问她,但害怕给萨布拉增加负担,目光移到红衣女身上。 “您说说,我的舞怎么样?” 何楚楚及其恭敬谦虚的声音也未能打动红衣女,红衣女摇了摇头。 “我同意妹妹的说法。” “你,那你呢?” 何楚楚早该想到这帮人是一个鼻子出气的,本想赌一把,这会儿陷入了困境,心里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随便指向一个青衣服的女子,青衣服的女子同样摇了摇头。 一连问了好多人,都是只字不提,摇摇头。 萨布拉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最终也是摇了摇头,何楚楚看到萨布拉这样否定自己,苦笑了一下。 “好吧,是我太不自量力,怎么就低估了尚舞娘娘您的实力和人脉,我认输,您随便处罚,我都心甘情愿。” “呵呵——” 粉衣女高兴地笑出了声,在何楚楚听来像鬼一样在叫唤。 “臭丫头,你还真是自不量力,敢跟我斗,放心,本娘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得想些法子能够帮你提高舞技,这样吧,就做点舞姬们都经过的事情,看到外面的池子了吧,从现在开始,呆到晚饭后,在水里练舞,提升提升舞技的同时,还能省午饭和晚饭,我对你算不错的了。” “好!” 既然被整了,何楚楚自认受罚,开开门,一个脚踏进池子中,池水没到膝盖,不算多,但是时至初秋,池水的温度可不敢恭维,何楚楚是个怕冷的人,打了个寒战,扭头看了看等着看自己笑话的粉衣女,等了等一眼,倔强的抬起另一条腿,迈了进去,寒意从脚心和小腿蔓延到全身,何楚楚双臂抱紧自己,挪了一下脚,不料池子底部铺有石头,何楚楚一个没踩稳,脚下一滑,何楚楚重重的摔在池子中,全身沾湿了不说,整个头都埋了进去,整个洗了个池浴,何楚楚打了个机灵站起来,水顺着头发钻劲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小风,冷的何楚楚嘴唇发紫。 这一摔,给众舞姬寻了乐子,各个不顾形象笑的前俯后仰。 粉衣女更是过分,坐在地上锤了半天地。 好半天缓了过来,站起身,挂起谁欠了她五百两的表情,冲何楚楚厉声命令道。 “本娘娘叫你练舞,还不赶紧,是不是先这儿不好,要不,再给你换个大池子。” 何楚楚看都想多看一眼粉衣女,真怕自己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冲上去给她两拳,颤抖着展开双臂,按照徐嬷嬷刚刚教的动作,开始练舞,粉衣女挑起嘴角胜利的笑了笑。 “谁要是敢接近这个死丫头,我桃心兰就和她撕破脸。” 说罢,斜眼看了看站在后面的萨布拉,萨布拉身体一震,对何楚楚为了维护自己和桃心兰杠上已是内疚不已,本想等众舞姬都走了,回来看看楚楚,既然桃心兰发了话,自己在这里地位也不高,怎的都不能违背姐姐的意思,摇摇头,跟着众舞姬们走了。 徐嬷嬷在窗口看着在水中练舞的何楚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喃喃道。 “真的是个好苗子呢!” 其他新人听到,纷纷点了点头,刚刚何楚楚跳得舞,看来或多或少都有些感动到。 到了下午,西殿的门慢慢的打开,众新人从里面走出来,有个别想去问候一下在水中泡了不少时间的何楚楚,被徐嬷嬷拉住,徐嬷嬷也知道大家的意思,可是桃心兰在千舞殿是最不好惹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这些孩子就像是一个个舞姬的新苗苗,忤逆了尚舞娘娘的意思,被逐出千舞殿事小,重则,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新人们只能遗憾的超何楚楚的方向看了两眼,跟着徐嬷嬷走了。 第095章 再见 待看大家都走了,何楚楚才放下胳膊,怎么现在才走啊这些人,出了门还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各个流露出可惜的神情,我和楚楚这么值得人同情么。 何楚楚一屁股坐在池子的边沿上,你个桃心兰,我就不信这空了的西殿还有你的眼线,先休息会,腿都要被冻掉了,何楚楚抬起腿,还是外面暖和点,双手撑着池子边,抬头看着蓝天,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什么命呢,到哪都是倒霉,眼看中秋节也快到了,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的拜师宁嬷嬷,这个地方埋了那么多秘密,哪一个才是属于宁嬷嬷的,我该攻击哪一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正出神的想着,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楚。” 何楚楚听出来人的声音,不知道该应声还是装傻。 低着头,只希望来人以为认错人,待一阵子就走了,孰料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站在何楚楚的身后,不动了。 何楚楚的后背冒出冷汗,每一次见到他都没什么好事。 “楚楚。” 何楚楚没有办法,转过身。 “至王爷千岁。” 虽说是请安,何楚楚语气生硬,头扭到一边。 “楚楚。” 至王爷深情的望着何楚楚,心里充满愧疚。 “至王爷,我的名字不是用来招魂的,如果有事您就赶紧说,没事就走吧。” 何楚楚不耐烦的拨弄池中的水,至王爷看到何楚楚的下半身几乎是湿的,心里疼惜的紧,二话不说,将何楚楚拉出了池子,何楚楚怕被桃心兰的眼线看到,左右警惕的看了一圈,看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你干嘛?” “楚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站在这池子里?” 至王爷是来为中秋大殿挑选舞姬的,碰到何楚楚在这里,纳闷不已。 “这用解释么,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了,只是,我命比较苦,要来学而已,至于站在这里,那是因为,因为,我愿意。” 何楚楚双手叉腰,这种理直气壮有点蛮不讲理的样子,至王爷恍惚觉得两人少年的时候,宫里有人欺负自己,全仗着楚楚霸道的样子,赶走了那些坏人,自己的楚楚就是这种性格这种样子,她,还没有变。 至王爷对何楚楚的火气,报以暖暖的微笑,何楚楚被这种表情一直盯着,自己现在这种样子和之前遇到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罪在至王爷身上,心里这样想着,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至王爷,你赶紧去挑选舞姬,我要继续练舞了。” 说着,抬腿就往池子里迈,至王爷才不让何楚楚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像拎小鸡一样把何楚楚拎了出来。 何楚楚皱起眉头正准备嚷嚷,让至王爷放开她,看到至王爷身后缓缓走来的桃心兰。 “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至王爷不放手,把何楚楚拉下台子,桃心兰刚刚走到离两人十尺开外的地方,看清了至王爷。 赶紧欠欠身子,问候至王爷。 “至王爷千岁。” 至王爷早就觉察到有人来了,执意将何楚楚拽下来是因为不想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来挑个舞姬犯得着在水池子里来回捞么。 看到行礼的桃心兰,温和的点点头。 “本王来此挑选舞姬,不巧遇见楚楚,你们的舞姬都种在池子中么,也没有一个女婢来伺候么?” 桃心兰以为至王爷说的是伺候他,这会儿正是机会亲近王爷,哪里管得上何楚楚,一边直起身子,一边应话。 “我怎么会不知道至王爷来这里是挑选舞姬的,年年不都如此么,只不过今年为了皇上的龙体祈福,搞得空前盛大,这可忙坏了千舞殿,但是至王爷在这里,我就算再忙,也是要伺候好王爷,要挑舞姬,这边请。”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至王爷拉着何楚楚就要走,桃心兰看不透这两人的关系,见二人手拉着手,蹙着眉头,心里面聚了怒气。 “楚楚。” “在。” “你区区一个新人,怎么能跟着至王爷做事。” “额,这,对,我是新人,我应该留在这里,继续继续练舞。” 何楚楚特地将“我是新人”四个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至王爷的脑袋也很灵光,转了两圈后立刻明白了在楚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明白,心里一紧,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被弟弟打发到千舞殿学舞,真是太过分了。 握着何楚楚的手加大了力道,何楚楚本想挣脱,于事无补,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桃心兰,想利用桃心兰对自己的不爽摆脱至王爷,一方面考虑到亦王爷哪个兽类肯定会在自己的周围安放眼线,另一方面,跟着这个至王爷除了给自己添麻烦以外,没带来过任何好事,与公与私,摆脱他才是硬道理。 “本王今天兴致好,带着新舞姬游园挑选舞姬不行么?” 看何楚楚这个新人刚一进千舞殿就遇到至王爷垂青这等好事,桃心兰自然很是眼红,再加上何楚楚在之前冲撞了自己,这会儿咬着牙看着何楚楚,那眼神似乎要吃了她,何楚楚一边讪讪的笑着,一边手上用力挣脱,折腾了一小会儿,没有任何效果,只能屈服,这跟着至王爷走一遭,得遭多少白眼,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着,总来找人麻烦哪。 “至王爷这边请。” “楚楚,走吧。” 对于桃心兰的殷勤,至王爷看都不看一眼,当看向何楚楚的时候,眼中就充满柔情,明眼人眼看,都觉得两人之间可以画上个桃心了。 到了东殿,至王爷拉着何楚楚走进殿门,大殿中身着彩衣的舞姬们还在练舞,萨布拉也在其中,为首的是红衣女,随着通报,殿里的丝竹声音停了下来,众舞姬排成一排,低着头问候至王爷。 “至王爷千岁。” 酥麻的嗓音让何楚楚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至王爷吩咐舞姬们免礼,众舞姬们抬起头来,看到至王爷身边的何楚楚,而且两人还是牵着手站在众人面前,疑问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嫉妒和仇恨,刚来就勾引了王爷,这个何楚楚还真是个妖精呢,萨布拉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楚楚,晃了晃脑袋,以为前面的景象是假的。 红衣女是这里的头头,自然要站出来说客套话。 “如果我没猜错,至王爷是来挑选舞姬的是么?” 何楚楚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这不是说废话呢么。 至王爷点了点头,看旁边的何楚楚一直看着地上,可能是因为紧张,宠溺的转过身子,帮何楚楚整理整理头发,何楚楚顿时僵住了,这个至王爷柔情类的动作还真多,自己迟早会被他害的死在众舞姬能杀人的目光中。 众舞姬看到这一幕,表面上微笑,心里恨不得把何楚楚五花大绑在听力,用鞭子狠狠抽打一顿。 “至王爷这是选好了么?” 红衣女刮人的眼光瞟过何楚楚的脸,何楚楚觉得脸上挨了一刀一样,心里不停的犯嘀咕,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本王府中没有女眷,需要三名舞姬,要其中一位尚舞娘娘编舞才可以,梅思娘是众舞姬之首,谁跳得好跳得不好你最清楚,就由你来帮本王挑了。” 原来这个红衣女叫做梅思娘,感情这些尚舞娘娘们每一个人代表一种花,怪不得萨布拉在这些人中即使舞龄长也没有什么地位,一般像是异邦人和有宗教信仰的人都不会接受新的名字,“萨”这个字不是花的名字也不是某个花名字的谐音,这样看来,萨布拉的个性有点倔强呢。 “是,王爷,就从领舞中跳出三名,王爷您指认一名尚舞娘娘为您编舞好了。” 随手在彩衣舞姬的队伍后点了三名衣服颜色略微鲜艳的舞姬,三名舞姬向前问候至王爷。 “朱儿,翠儿,红儿参见至王爷,至王爷千岁。” “至王爷,七位尚舞娘娘都在这里,虽然论编舞,尚舞娘娘们比不过四大嬷嬷,但实力还是有的,您尽管放心,这次中秋大典定让至王爷拔得头筹。” 不拔得头筹,最起码也能进前三,要知道,请的都是专业人士呢,何楚楚眼睛不停地瞟着眼前站着的莺莺燕燕们,一个比一个身段好,看得何楚楚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正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只听至王爷唤了自己一声,回过神来,原来是让自己帮忙选个编舞教舞的尚宫娘娘。 至王爷这边刚把选尚舞娘娘的权力叫给何楚楚,那边的舞姬们已经顾不得心中的愤怒和嫉妒,齐刷刷对着何楚楚展开最甜美的笑容,何楚楚起了兴,挣开至王爷的手,走到尚舞娘娘们跟前,晃了晃抓在手中的裙子流苏,装着费脑筋的样子。 “你们说我选谁好呢?” 一边走一边晃,何楚楚围着尚舞娘娘转了一圈,真是苦恼啊,苦恼啊,终于,停在桃心兰的前面,桃心兰眼瞅着何楚楚要选自己,心里面比吃了蜜还甜,心想要是何楚楚帮至王爷选了她,以后一定要对着小丫头好些。 第096章 合谋 “是,王爷,就从领舞中跳出三名,王爷您指认一名尚舞娘娘为您编舞好了。” 随手在彩衣舞姬的队伍后点了三名衣服颜色略微鲜艳的舞姬,三名舞姬向前问候至王爷。 “朱儿,翠儿,红儿参见至王爷,至王爷千岁。” “至王爷,七位尚舞娘娘都在这里,虽然论编舞,尚舞娘娘们比不过四大嬷嬷,但实力还是有的,您尽管放心,这次中秋大典定让至王爷拔得头筹。” 不拔得头筹,最起码也能进前三,要知道,请的都是专业人士呢,何楚楚眼睛不停地瞟着眼前站着的莺莺燕燕们,一个比一个身段好,看得何楚楚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正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只听至王爷唤了自己一声,回过神来,原来是让自己帮忙选个编舞教舞的尚宫娘娘。 至王爷这边刚把选尚舞娘娘的权力叫给何楚楚,那边的舞姬们已经顾不得心中的愤怒和嫉妒,齐刷刷对着何楚楚展开最甜美的笑容,何楚楚起了兴,挣开至王爷的手,走到尚舞娘娘们跟前,晃了晃抓在手中的裙子流苏,装着费脑筋的样子。 “你们说我选谁好呢?” 一边走一边晃,何楚楚围着尚舞娘娘转了一圈,真是苦恼啊,苦恼啊,终于,停在桃心兰的前面,桃心兰眼瞅着何楚楚要选自己,心里面比吃了蜜还甜,心想要是何楚楚帮至王爷选了她,以后一定要对着小丫头好些。 何楚楚指了指桃心兰问道。 “这个,这个,你叫什么来着?” 桃心兰本来以为何楚楚帮至王爷选定了自己,喜出望外,孰料只是问自己的名字,明显是在作弄自己。 但是能够帮至王爷的舞队编舞是见讨好的事情,心中怀着狠,嘴上带着笑,非常配合何楚楚。 “我是尚舞娘娘桃心兰。” “哦,哦,对,您是桃娘娘。” 何楚楚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像以前从不曾见过面一样。 “那桃娘娘,您想不想为至王爷编舞啊?” “能为至王爷效力,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桃心兰妖媚的脸上绽放出谄媚的笑容。 “那好,就,就萨布拉来吧。” 队伍中的萨布拉愣了一下,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左右看了看,还有点不相信,一直以为会是自己的桃心兰脸色一下子掉了下来,被这种小丫头戏弄了,回头等至王爷走了,玩死她。 何楚楚走到萨布拉面前,晃了晃手,萨布拉才回过神来。 “楚楚,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这种资历能够为至王爷排舞,你让姐姐们去吧。” 桃心兰冷冷一笑。 “萨布拉,我看你的心里一直盼望着这一出的吧。” “行了,少说点!” 梅思娘小声呵斥桃心兰,桃心兰纵然不服也没有胆子当着至王爷的面撒泼,何楚楚挑完了人,回到至王爷身边,至王爷宠溺的看着何楚楚,心里也明白何楚楚刚刚给了桃心兰下马威,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做,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眼里,何楚楚仍旧是当初那样顽皮的性格。 “至王爷,还是老规矩,千舞殿的舞姬没有皇上的手谕不得踏出千舞殿半步,因此萨布拉只能够在偏殿排舞教舞给三位领舞,您可以随时来检查。” 至王爷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怎么也不愿意从何楚楚的身上移开。 “本王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但是走之前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楚楚是我的干妹妹,也算半个皇家亲戚,所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如果再让我遇到刚刚来时看到的情况,谁做的,本王就会让谁好看。明白了么?” 至王爷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厉,说完看了看桃心兰的方向,桃心兰一直以为何楚楚是亦王爷保荐进来的舞姬,谁知和至王爷又有干兄妹关系,接到至王爷的警告,心里也颤了两下,转念一想,本娘娘整你何楚楚明着不行可以来暗的,只要至王爷没看见,那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千舞殿,已经隐瞒了数已上千的真相,还差你何楚楚一出不成。 何楚楚对至王爷要保护自己的态度,也是在意料之中的,至王爷找到的说辞也极其巧妙,干妹妹,自古以来,干哥哥干妹妹都是糊弄别人的说辞,不过在这里,亦王爷没有派人保护自己,倒是至王爷,大张旗鼓的给自己套上了一层保护衣,这一层保护伞,让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楚楚,我要走了,你要帮我个忙,没事去偏殿监督舞姬练舞,知道么?” 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请求,至王爷轻柔的语气,对何楚楚呵护有加的样子,早在桃心兰心里骂了千百回,狐狸精。 “是,王爷。” 连何楚楚都被至王爷麻酥酥的眼神整的受不了了,早把他送走早好,没看众舞姬的眼光能吃了自己么。 至王爷不舍的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何楚楚几眼,何楚楚笑着送走至王爷,整个东殿里的舞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何楚楚身上,何楚楚左右看了一圈,桃心兰哼了一声,帅帅袖子走了。 “楚楚,你的训练也不能偷懒,只有在训练完后,才可以去偏殿。” “是。” 梅思娘吩咐完何楚楚,带着舞姬走出东殿,剩下的就只有三个领舞和萨布拉,萨布拉疑惑的拉住何楚楚的手。 “你怎么会是至王爷的干妹妹?” 何楚楚摇了摇头,刚要说不是,看了看萨布拉身后其他领舞怀疑的眼神,得,既然至王爷都给了自己保护伞,没理由不用啊。 “啊,那是,我进宫之前曾经救过他。” “你救过至王爷?” “嗯。” 何楚楚肯定的点点头,那天在悦来酒楼让至王爷走,就算是救他一命了,想起在悦来酒楼那天发生的事,何楚楚的心顿时痛了起来,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萨布拉看着何楚楚痛苦的表情很是着急。 “怎么了,楚楚,怎么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 “没事,我没事,你去偏殿排舞吧,我回去休息一下,估计是池水太凉,怕是寒邪入体。” “那我扶你回去。” 萨布拉扶起何楚楚,停了一下,心脏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何楚楚怕耽误萨布拉排舞,说什么也不让送,自己一个人走了,新人睡觉的地方在千舞殿的最后方,何楚楚走都走得累了,靠在一个柱子上抹了把汗,真是的,体力不如从前了,老了老了。 心里正嘀咕着自己老了,从屋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声音尖利而又刻薄,一听就知道是桃心兰那个女人在发脾气。 “姐姐,你也看到了,那个死丫头分明是在耍我,她萨布拉有什么本事,这件事要我看,就是你也我都死了,也轮不上她。” 原来这个桃心兰在告状,何楚楚猫着腰走到窗户底下蹲起,竖起耳朵听桃心兰的咆哮。 “兰儿,不许你胡说。” 是梅思娘的声音,听桃心兰叫梅思娘姐姐,难不成这两人是亲生姐妹,自己一不留神惹了千舞殿两大掌权的女人,命真够苦的。 “姐姐,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新人来了像她这样嚣张,先是和我顶嘴,再者居然勾搭上至王爷,真是气死我了。” 估计桃心兰真的气得够呛,一句话好几处都破了音,何楚楚猫着腰想笑,强忍住了。 “妹妹,不得无礼,怎么扯到至王爷身上去了。” “姐姐,你是这儿的活菩萨,我就是这儿的阎罗王,这个死丫头惹上了我,算是她倒霉,姐姐到底要不要帮我出口气。” “妹妹,不要闹了。” 梅思娘摇了摇头,这个妹妹和自己打一个娘胎出生,自小性格差异很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千舞殿,妹妹也做了不少打压新人和地位低微的舞姬,自己作为为首的尚舞娘娘,处处护着妹妹,主要是不忍看到妹妹生气,这次这个新来的何楚楚,不仅是妹妹眼中的钉子,对于其他舞姬来说是一样的。 何楚楚年轻而且貌美,这般锋芒毕露,也是个不小的忧患。 “姐姐,懒得跟你说,我走了。” 桃心兰看半天却不动姐姐和自己统一战线,生了梅思娘的气,甩甩袖子走了,何楚楚听到风声,猫着腰快步走到相反方向的拐弯处,幸好桃心兰出门直走了,何楚楚才没有被发现,通过这番偷听,何楚楚对梅思娘的好感大大增加,连桃心兰这个亲妹妹在这儿讨福利都讨不下,梅思娘这个女人还是比较正直的,可是正直的人能够做到这么高的位置么,何楚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着想着觉得累的不行,才想起来要回屋睡觉。 好不容易进了门,一个大字扑在床上,今天托至王爷的福,享受一把放假的待遇好了。 眼皮子上下打架,何楚楚渐渐进入了梦乡。 刚要开始和周公下棋,突然梦见了亦王爷,亦王爷站在众舞姬当中,恶狠狠的看着牵着自己手的至王爷,何楚楚看到亦王爷手中握着发着寒光的宝剑冲向至王爷,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何楚楚挡在了至王爷的身前,宝剑锋利的刀刃没入何楚楚的身体,即使在这样痛彻心脏的情况下,对着亦王爷,何楚楚开心的笑了。 “楚楚。” 听到有人叫自己,何楚楚打了个机灵,从梦中醒过来,背上全是冷汗,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桃心兰。 第097章 换房 何楚楚心里对桃心兰还是有三分惧怕的,毕竟千舞殿是人家的地盘,何楚楚一个轱辘从床上滚下来,一副滑稽样尽收桃心兰眼底,桃心兰心里已经笑翻了,表面冷着张脸,吃人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 “桃娘娘,您这个时候来这里有何贵干哪?”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问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哦,我来看看千舞殿的大红人。” 桃心兰走近何楚楚的床,摸了摸枕头又摸摸了被子,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起眉头。 “哟,你怎么能睡这种地方,岂不是亏待了至王爷的干妹妹。” 桃心兰阴阳怪气的,听得何楚楚满身鸡皮疙瘩,恨不得拿把扫把赶桃心兰出去,这会儿不得已还要满脸堆着笑,无比感激的看着桃心兰。 “谢谢娘娘关心,奴婢在这儿生活的还过得去。” “哟,几个时辰不见,懂礼貌多了,你是至王爷的干妹妹,那就是我桃心兰的干妹妹,这屋子是关不住金凤凰的,走,我给你换个屋。” “唉,唉——” 何楚楚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桃心兰一把拽着,往西边去了,拖了一路终于到了,何楚楚抬头一看,思艺阁,这是什么名字,死一个,也太不吉利了。 早有丫鬟立在门口,待何楚楚和桃心兰一到,丫鬟们打开思艺阁的大门,何楚楚稍微瞄了一眼,眼睛睁得很大,古代也有总统套房么? 这是个非常整洁的卧室,粉色的幔帘半掩在床的上空,风吹过来,幔帘随风摆动,很漂亮,很有意境,就是有点怪怪的,从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何楚楚的身上就有些发冷,估计真的是早上在水池里站久了,没想这么多,何楚楚进去坐在床上摸摸这儿,摆弄摆弄那儿,很是喜欢这里的摆设和设计。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桃心兰很是开心,走到何楚楚旁边坐下。 “妹妹,喜欢这儿么?” 这才什么时候,就改口叫妹妹了,何楚楚心里面嘲弄了桃心兰一番,这个女人是在梅思娘面前大骂自己的老狐狸么,带自己来这等五星级的卧室,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肯定喜欢哪,很喜欢。” 何楚楚一边装无知点头,一边眼睛不停的瞄着室内的装潢,该不是桃心兰在屋里装了什么或者放了毒蛇之类的。 “喜欢就好,喜欢这里就是你的了。” “我的?” 何楚楚不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不成在自己走了之后,梅思娘又教育了把桃心兰,最终使狐媚变成了小羊? “不是你,还有谁呢?” “吼吼,这个,桃娘娘,我们不妨开门见山直说吧,有什么事让我帮你还是怎么了,我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桃心兰笑了笑,站起身。 “妹妹,你是想多了,要说有什么事,那就是以后见到至王爷,多为我美言几句,那天传到皇上耳朵里,我也就不用在这千舞殿待着了。” 说着说着,桃心兰的眼眶有点湿润,何楚楚听了桃心兰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这样子曲线救自己的命运,真是悲哀。 何楚楚语气变得软了些,点了点头,此时觉得桃心兰和后宫里的佳丽没有什么区别,都在等待皇上的临幸而已,何楚楚握住桃心兰的手。 “我知道,您放心吧。” 桃心兰抹了抹眼泪,娇媚的脸上带着点点泪痕更是显得梨花带雨,一直用有色眼光看待桃心兰,何楚楚心里面蛮愧疚的。 “好了,我还要处理其它的事情,妹妹,你今天就在这里歇下吧,明天记得起早点,还要参加训练。” “嗯。” 桃心兰好像不愿意在何楚楚面前流眼泪,吩咐完赶紧就走了,何楚楚目送肩膀一抖一抖的桃心兰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躺在床上,何楚楚觉得有点冷,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心里累,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一会儿,丫鬟端来下午饭,何楚楚一跃而起,扑在桌子旁边,看着花花绿绿的菜色,口水先留下来了。 “吃吧。” 和桃心兰的态度不同,两个丫鬟倒是冷声冷语的,何楚楚见惯了这种态度,已经可以做到忽略不计了。 夹起一筷子的菜塞进嘴里,旁边的丫鬟一直在催何楚楚快点吃,何楚楚不禁皱起眉头,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饭。 “喂,我说两位美女,吃个饭而已,不用总是催吧,搞得我像是吃最后的晚餐一样。” 其中一个丫鬟轻轻哼了一声,小声说道:“可不是么。” 被另一个丫鬟拽了拽衣角,何楚楚只当两个丫鬟脾气大,没管她们,继续埋头吃饭,本来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地吃顿饭了,这一顿狼吞虎咽可是大块朵雨,吃的何楚楚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两个丫鬟迅速收拾好碗筷,临走前问何楚楚。 “您要休息了吧,奴婢们给您把门关上了?” 吃饱之后就睡觉的日子好久都没有享受过了,何楚楚是逮到机会必定要享受一番的人,有了这等的好事,当然点头答应,听到关门的声音,何楚楚爬到床上,天已经黑了,丫鬟们只点了一根蜡烛,整个房间的光很昏暗。 何楚楚盯着床前的火苗,半天睡不着觉,心想是不是自己吃太多了,站起身来走了两圈,踱步到书架子旁边,既然这么无聊,就读读书吧,随便抽出来一本,拿在手里,居然有种很潮的感觉,感情这些书只是摆在书架上做装饰,从来没有人拿出去晒过么。 打开书,细灰扑面而来,何楚楚打了个喷嚏,天啊,这是多久没有打开过了,纸页发黄不说,感觉就像是很古老的藏书,翻了几页,没有几个字是认识的。 何楚楚心里有的奇怪,整个思艺阁的摆设看起来都很新,怎的就被一个书架破坏了和谐,转手又抽了几本书,情况都是一样的,发黄的书页,潮霉的味道,细细的灰尘。 何楚楚正绞尽脑汁猜想其中的古怪,一阵风吹来,吹灭了床头的蜡烛,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何楚楚感到一阵寒风吹过脖子,不由的靠着书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何楚楚虽然没有空间幽闭证,可是这种环境怎么都觉得让人有些恐惧,何楚楚装着胆子喊了两声丫鬟,外面没有一个人应声,整个屋子里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还有一个女人在哭的声音。 那哭声分明就在窗子外面,何楚楚猫着腰,循着声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还没到窗户那,一个黑影刷的一下不见了。 何楚楚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野猫,真实的,三更半夜的叫什么叫呢! 何楚楚不禁在心里面嘲笑自己的胆量,在现代的时候被朋友戏称作“恐怖片杀手”,换句话说什么东西都吓不住何楚楚,新上映的恐怖片一定会去支持,什么《咒怨》,《鬼娃娃花子》,对何楚楚来说无非是碟饭后小菜,这会儿的德性要是被那帮损友看到,不嘲笑死自己才怪。 就这样一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往床边摸索,印象中火折子就在床边的蜡烛附近,双手摸索上方形烛台,正要往上摸索,碰到冰凉的东西,有点像一个人的手,何楚楚想到《咒怨》里面的场景,在烛台上随便抓了一把,飞也似的滚得离床边远远地。 这一滚也是凑巧,刚刚滚到门旁边,何楚楚下意识的转身开门,拉了半天都不得动弹,难道被丫鬟们锁上了。 门打不开,何楚楚只好一动不动的贴着,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攥了攥自己的手,刚刚在混乱之中居然拿到了火折子,真是万幸。 何楚楚拿着火折子的手一直在抖,千辛万苦打亮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何楚楚环顾了一下整个思艺阁,除了一个书橱,一张床,一个桌子,那些原来的摆设,什么也没有。 再特地看了一眼烛台,除了装蜡烛的烛台底,和倒着的蜡烛,什么都没有,难道刚刚自己碰到的手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倒了的蜡烛。 何楚楚松了口气,太丢人了,刚刚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拿着还亮着的火折子将门口的蜡烛点燃,然后把床前的烛台收拾好,火折子刚对准蜡烛的绒心,身后的蜡烛“噗——”的一声灭掉了。 何楚楚转过头去,分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一惊,手中的火折子也掉在了地上,灭了,整个思艺阁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且,何楚楚清楚地感觉到从思艺阁某个角落中散发的阴气,难道,这个思艺阁有古怪。 回想今天桃心兰对待自己的态度,其中的古怪被自己的同情掩盖,另一方面,就是两个丫鬟催促自己快些吃饭,走的时候还看了看天色,殷勤的为自己关上门,结果刚刚发现门是锁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圈套,何楚楚联系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禁头皮发麻,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不过现在,更可怕的是黑暗中存在的另一个“他”或者“她”。 第098章 反击 何楚楚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有光,一定要有光,从电影的角度来说,多数鬼怪之类的东西都害怕光,另一方面,自己再有光的条件下,会觉得安心点。 刚刚不小心丢掉了火折子,应该就在床边,何楚楚谨防背后出现什么,紧紧靠着床,一点一点向右手边摸索,左边的发稍被吹了起来,这是密闭的空间,怎么会有气流。 何楚楚也不确定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全身战栗着,没有胆子回头,手上不停的摸索,移到了最末端,也一无所获。 何楚楚一直闭着眼睛,反正都是看不见,闭上眼睛让自己觉得更有安全感。 左右两边没有,只有往前了,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爬着前进,准备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左手撑在地上,右手灵活的向前游走,摸到了丝绸一般的东西,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摸到了床上的幔帐,不对,幔帐的高度是刚刚好的,没有垂到地上。 何楚楚心里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睁开眼,自己眼前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发着幽幽的光。 何楚楚“啊——”一声惊叫,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背重重的抵在床边,安下神再仔细看了看,除了满屋子的黑暗,什么发光的东西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是会胡思幻想,或者是外物诱发了自己的幻觉。 何楚楚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用科学的角度安慰自己,阻止自己的脑袋去想神魔鬼怪之类的事情,一遍嘴上小声念叨着,一边心里想着:宫中本来就是经常闹鬼的地方,像千舞殿这种类似于后宫的阁殿,宫人们少不了你争我斗,加上人数众多,死一个人算不了什么,没有人会觉察到。 又想到思艺阁的名字,正应了自己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名字时的想法,难道真的是“死一个”,是曾经死了一个还是今天会死一个。 何楚楚越想越可怕,觉得有点窒息,颈脖感觉被什么东西勒住,气都喘不了,手往脖子上一摸,一条绸缎缠在脖子上,不容何楚楚多想,一股奇怪的力量拉扯着何楚楚。 何楚楚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尽量仰着脖子,再向后仰头的同时,再一次看到了那张苍白的女人脸,何楚楚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儿,双手扣住缠在脖子上的丝绸,使劲往反方向拽。 人越是在危难时候,产生的潜力就越大,何楚楚使了吃奶的力气,脖子上的力量渐渐变小了,三秒之后,力量突然消失,何楚楚往前使得力气太大,向前滚了一圈,也不顾上痛,何楚楚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何楚楚的大脑一片空白,急忙坐在地上退到最后面,直到背靠在了门上,确信背后敌人没有变法偷袭,才感到安心一点。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刚刚拽丝绸用足了力气,何楚楚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想:穿越一趟可是赚足了本儿,碰到了儒雅的至王爷,嗜血的亦王爷,阴险的厉王爷不说,还能和鬼搏斗一番,老天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自己死到了这个思艺阁,很多人都会开心的吧,何楚楚苦笑着摇了摇头,虽说害怕的时候会哭,但何楚楚怎么都挤不出半滴眼泪,觉得这一切还像在梦中一样。 等了很长时间,何楚楚都在和黑暗中的不明物体在僵持,渐渐地感到累了,眼皮不听话的一张一合,何楚楚抵不住周公的召唤,睡了过去。 朦胧中何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青石砖,红瓦墙,和进宫的路一模一样,道路很长,但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难道自己穿越回现代? 走到红瓦墙的尽头,宏伟的宫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宫门大开,一个执勤的士兵都没有,听到从宫内传来的鼓乐声。 何楚楚很是好奇,走进去,循着声音来到御花园,原来所有的人都聚在了这里,御花园中搭了个大戏台,戏台下,皇上威严的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上,皇后带着雍容的笑容坐在左边,右边依次坐着三位皇子,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身后的大臣点着头听着戏曲。 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赶上好戏看了,何楚楚的位置刚刚好面朝至王爷。 何楚楚朝至王爷挥了挥手,至王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是怎么了,平时这小子多哈自己的。 何楚楚观察了好半天,又是跳又是叫,丝毫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何楚楚叫累了也跳累了,找一个平坦的石头坐下,安安静静的看节目算了,戏曲已经结束,两个漂亮的舞姬上了台,一个舞姬貌若玫瑰,一个舞姬貌若百合,一静一动,一个清新一个娇艳。 看到何楚楚一个女子都觉得被她们二人勾去了魂魄,舞姬对皇上皇后行了礼,从舞台上空落下两根红色丝绸。 何楚楚不禁长大了嘴巴,两个舞姬跳得还是高难度的舞蹈,有点天外飞仙的意思,舞姬攀上了丝绸,在上面游刃有余的旋转、飞舞,随着鼓点很是有没有力,底下的观众包括皇上皇后在内无不鼓掌叫好,鼓声渐渐紧张起来,舞姬两个交叉换位,在上面的那个好像没有拿稳,不自觉的用脚踩了下面的舞姬一下。 这个出了大事,下面的舞姬背上着了一脚,手向前伸想抓住丝绸找回平衡,谁料手抓了个空,重重的跌倒在舞台上,上面的舞姬立刻落在舞台上,把同伴抱在怀里,可惜已经晚了。 何楚楚清晰的看到从伤者口中流出的鲜血,底下的大臣议论纷纷,皇上皇后觉得扫兴,带着皇子们走了。 每个人都从何楚楚的身边经过,何楚楚努力的抓住每一个人叫“救救那舞姬”。 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的呼救像一阵风一样轻轻吹过,至王爷和亦王爷走过自己的身边,已经茫然的何楚楚屋无力的呆站着,看着至王爷和亦王爷眉间流露出来的稚气,再看看舞台上嚎啕大哭的舞姬,突然间觉得好无助,好难过,那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紧紧的缠着自己。 何楚楚整个人都感觉好不舒服,一种处在真空包装内的感觉萦绕着自己,费力的睁开眼睛,女人的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何楚楚满脑子空白的看着见过两次的女人脸,突然觉好熟悉,好像在别的地方也见过她一样。 脖子上的双手力道越来越重,何楚楚的上身被禁锢的无法动弹,喉咙勉强还能发出来声音。 “我认识你。” “哈哈,那又如何?” 伴着阴森的笑声,女人都声音在整个思艺阁回荡,很空灵,很刺耳。 “你跳舞很好看。” 何楚楚回忆起在梦中看到的舞蹈,很漂亮,很飘逸,就像两个仙子在半空中舞蹈。 “如果不是宁彩蝶那个贱人,我不会死。” 女人听到何楚楚的称赞,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何楚楚稍微喘了两口气,身上还是动弹不得,找不到反击的时间。 女人的脸很白,虽然隔着领子,何楚楚仍旧能够感到她的手很凉,一种刺骨的寒冷由脖子遍布全身,也就是,自己真的遇到鬼了。 “宁彩蝶,哦,她没你好看。” 这个时候,何楚楚已经变得冷静下来,既然好听的话有了效果,当然要再加点剂量才行,这样自己或许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找到活路。 “这句话是实话。” 女人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何楚楚的身子恢复了知觉,正在积蓄力气,等待反击。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楚楚也不知道该怎样和一个鬼沟通,只能按平常对待同事的思路谈话。 “我,我当然是死在这个地方的,你也看到了,我被贱人设计摔在了台子上,尚有一丝气息,回到这里,那群混蛋御医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没命了。” 尚有一丝气息? 何楚楚明明看到从她的嘴中流出的鲜血,这个女人应该是毙命在舞台上的,随后躯体被移到这里,灵魂也就跟在了这里。 “那你不应该去奈何桥喝孟婆汤的么?” “哼,我不甘心,那个贱人从此以后吃斋诵佛让我无法近身,我一定要呆在这里等怨念攒齐,杀了她,你来的很是时候,就差你一个了。” 何楚楚也摸不透女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说笑不是笑,说哭不像哭,模糊一片,也看不到眼睛,读不出眼神。 “那我死之前能不能问一下,怎么能逃出去?” “逃出去?做梦,桃心兰那个女人是因为和我做了利益交换,我帮她消灭敌人,她帮我找像你这种小羊羔。” “这是什么交易啊?” 何楚楚简直不敢相信,桃心兰居然和一个女鬼做了这种交易。 “我让她拥有我的美貌,这点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何楚楚不由的想起桃心兰的脸,怪不得说起来,梅思娘和桃心兰两个同胞姐妹之间很不相像,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古怪,离开这里又有什么办法呢,倒不如趁这个女人手稍微放松这会儿,和她拼了吧。 第099章 逃脱 何楚楚不由的想起桃心兰的脸,怪不得说起来,梅思娘和桃心兰两个同胞姐妹之间很不相像,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古怪,离开这里又有什么办法呢,倒不如趁这个女人手稍微放松这会儿,和她拼了吧。 何楚楚休息的差不多了,手上也有了力气,双脚迅速蜷起,奋力一击,踢中女人的胸口。 女人向后退了两步,遭到反击,女人的眼里有了杀气,以光速双手重新扣向何楚楚的喉咙,何楚楚一闪,领口被女人的指甲划开,一束耀眼的白光从领口散出,女人显然受到惊吓和制约,骤然消失了,惊魂未定的何楚楚摸摸了自己的脖子,碰到了凉凉的珠子,这才记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带着亦王爷送的琉璃珠,居然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感情这琉璃珠也是开过光,能驱魔辟邪的,自己带着它,女人是不敢近身的。 何楚楚也不敢将珠子贸然卸下,以防女鬼先将攻击珠子再消灭自己,脖子上的珠子发着纯净的白光,何楚楚觉得很安心,何楚楚双眼不断的巡视四周,一秒一秒的挨过,心里期盼着黎明。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女鬼没有再出来刁难自己,何楚楚听到了报晓的鸡鸣,悬了一夜的心才放了下来,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眼泪从眼眶无声的涌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委屈。 过了一会儿,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何楚楚知道是桃心兰验收成果来了,自己没有被女鬼杀死,岂不是很不顺桃心兰的本意,出去之后还是会被桃心兰整治,桃心兰心思狠毒,说不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下次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逃脱了,想个办法,能让桃心兰觉得自己已经不成威胁,转而能够让自己的生活轻松点,早日完成任务出去呢。 何楚楚的脑子不停的转动,不停的否定那些不靠谱的主意,门外响起桃心兰尖利的声音。 “把门打开。” “是!” 随着丫鬟们应声,何楚楚突然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的挪到思艺阁大厅中央,手往地上蹭了两把,涂在脸上,趴在那,一动不动,门打开,晨光泄了进来,何楚楚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刚要抬脚进来的桃心兰和众舞姬听到何楚楚的笑声,停住了脚步,这个死丫头怎么没有死掉,桃心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难道这个死丫头逃过一劫了。 “哈哈哈哈——” 何楚楚笑的越发大声,越发诡异。 萨布拉看到何楚楚的状况,赶紧上前把何楚楚揽在怀里。 “楚楚,你怎么了?” “哈哈哈哈——” 何楚楚不回答,只是笑。 “楚楚,你说句话,你怎么来到这里了,这里不是被封住了么?” 萨布拉抱着何楚楚,不解的问何楚楚,看着怀里神志不清的何楚楚,有点害怕。 “我听丫鬟说,昨晚她闲逛到这边,看着屋里比她住的那寒舍要好上千百倍,就推开门就去了,我想她也是撞了邪了吧。” 何楚楚继续傻笑,听桃心兰说这些话,暗地里瞟了桃心兰一眼,心里想这个桃心兰编谎话都不用眨眼睛,真是厉害。 “怎么可能?这个地方一直被锁着,没有人打开,她又怎么会走进思艺阁。” 萨布拉想到可能是桃心兰搞得鬼,鼓起勇气反问道。 “那就要怪这个丫头太犯贱,自己走到了这里,被这里的东西盯上,算她福分大,只是疯疯癫癫,那东西没要她的命就不错了。” 桃心兰不屑的看着何楚楚和萨布拉,反驳道。 “好了好了,吵什么!” 一直沉默的梅思娘觉得脑袋都要都要大起来了,这个思艺阁本来就是不祥之地,何楚楚自己跑进来,现在还有一条命在,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的。 何楚楚看着萨布拉,摸摸萨布拉的脸蛋。 “嘿嘿,嘿嘿,真是美人儿,让爷娶回家做老婆吧,爷很有钱的,嘿嘿,嘿嘿。” “楚楚,楚楚,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萨布拉,我是萨布拉。” 萨布拉摇摇何楚楚,想让她清醒过来,何楚楚挑了挑眉毛,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你是美人儿啊,快,快,洞房,洞房。” 说着就要撕萨布拉的衣服,萨布拉吓了一跳,躲开的动作慢了些,被何楚楚撕下了半边的袖子。 “看来这丫头,真是疯了。” 桃心兰围着何楚楚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唉,很有才华的姑娘,怎么到了这种田地,唉,都是命啊,怎么安置这个姑娘呢。” 梅思娘犯了难,将何楚楚逐出千舞殿,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她,思来想去,都没想出个合适的方法。 “姐姐,按我说,就让她去宁嬷嬷那吧,宁嬷嬷天天吃斋念佛,说不定能给她收收惊呢。” 何楚楚听到“宁嬷嬷”三个字,心中暗喜,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也好,就这样吧,来人,把她送到宁心斋吧。” 丫鬟们把何楚楚从地上扶起来,送到宁心斋的时候,一个女人穿着素色的衣服在装饰城佛堂的大厅里诵着佛经,何楚楚拨弄拨弄丫鬟的这里,又动动那里,押解的丫鬟被何楚楚烦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扔到这里就走。 “宁嬷嬷吉祥。” “咚咚咚咚——” 坐着的女人也不回答,自顾自的敲着木鱼。 “宁嬷嬷,楚楚姑娘身上中了邪气,有的疯癫,尚舞娘娘们将她放在这里,陪您一起诵经拜佛,一洗晦气。” “咚咚咚咚——” 仍是没有回话,丫鬟们互相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只剩下何楚楚和一个只会敲木鱼的女人,何楚楚在后面自己玩了半天,是在无聊,又不敢轻举妄动,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宁嬷嬷长什么样,难不成宁嬷嬷诵经已经达到精神和肉体分离的境界了,何楚楚可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干脆就着疯劲,冲到宁嬷嬷的怀里,呢喃道。 “娘亲,抱抱,娘亲,抱抱。” 何楚楚把大拇指含在嘴里,做的合格婴儿一样,抬起头,看到宁嬷嬷的脸,吓了一跳。 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头撞到了供着菩萨的桌子上,菩萨像摇了摇,倒了下来,直直的砸在何楚楚的头上,何楚楚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何楚楚睁开眼睛,宁嬷嬷坐在何楚楚的旁边,手里拿着佛珠,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看到何楚楚醒了,宁嬷嬷放下手中的佛珠,把桌子上的粥碗递给何楚楚,何楚楚看到饭,稀罕的不得了,坐起身,接过碗,呼啦呼啦一口气搞定全部。 “还要么?” 何楚楚嘴里还有粥,只能不停地点头,宁嬷嬷莞尔一笑,拿过碗走了,过了一会儿,又端来一碗,何楚楚照喝不误,两碗粥下肚,何楚楚也饱了,摸摸肚子,开心的笑了笑。 “其实,你没有中什么邪气吧?” 宁嬷嬷看着何楚楚,安静的说道。 何楚楚愣了一下,自己的演技这么差,不过,都骗过桃心兰,萨布拉,梅思娘了呢。 “你的眼睛是纯净的。” 宁嬷嬷摸摸了何楚楚的额头,手心暖暖的温度让何楚楚心头一暖。 “哦,被你看穿了,那就重新把我送到桃心兰手里吧。” 索性破罐子破摔,事到临头在想办法。 “那不是把你送入虎口么。”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嬷嬷。 终于找到和自己做同党的人了。 “你好好休息吧,这里很安全,她们从来不会来这里的。” 何楚楚松了口气,这个千舞殿里还有个安全地带,上天待自己不薄呢。 宁嬷嬷交代完事情,转身要走,何楚楚拉住宁嬷嬷的袖子。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事情。” 宁嬷嬷转过身。 “又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吃斋诵佛的人能够帮上忙的呢。早点休息吧。” “你可以的,教我跳舞,我想亦王爷已经将曲子给了你。” “哦,前几天亦王爷是来佛堂看过我,我接下了曲子只是为了欣赏它,亦王爷并没有说要教谁舞蹈。况且,我也已经不再跳舞了。” 何楚楚简直要背过气去,这个臭脸,你前面都没有铺垫好,后面就让我来学舞,这不是为难我呢么,难不成拿把刀架在宁嬷嬷的脖子上,威胁她教舞么。 “睡吧。” 宁嬷嬷转过身,走出房间,何楚楚愣在床上,想着已经接近宁嬷嬷,学了舞任务也就完成了,谁知宁嬷嬷是这种性情,如何是好,自己搭上一条命才来到这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何楚楚有点泄气,用被子捂着脑袋,生自己的闷气,凡是都是可以用方法解决的,即使再稳固的大堤也是有漏洞的,怎么样才能让宁嬷嬷重新跳舞,怎样才能找到宁嬷嬷心理防线的突破口呢。 带着这些疑虑,何楚楚的眼皮合上了,好久都没有好好的睡一觉,在这佛香缭绕的房间,何楚楚睡得很沉。 第100章 回忆 晚上睡眠质量好的不行,早上起来的时候,何楚楚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走到佛堂就看到宁嬷嬷静静打坐的身影。 笑了笑,上前从背后抱着宁嬷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粉味道,很安心。 “你起来了。” 宁嬷嬷放下手中的木鱼,转过身理了理何楚楚额前的头发。 何楚楚扑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饿了吧?” 宁嬷嬷拉着何楚楚走到桌子旁,桌上放着清粥和一个萝卜小菜,很简单,但是何楚楚很有食欲。 坐下来呼啦呼啦扒完了,宁嬷嬷疼惜地看着何楚楚。 一直叮嘱何楚楚吃慢点,一时间让何楚楚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的妈妈就立在身边,停了手中的动作,眼眶渐渐湿润了。 “孩子,怎么了?” 刚刚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顷刻间泪如雨下。 “没什么。” 何楚楚扒完碗中最后一粒米,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宁嬷嬷按住她,帮她收拾。 何楚楚的眼前出现妈妈的样子,每次吃玩饭,妈妈都会念叨着让自己去洗碗,但最终还是一边嘟囔着一边自己收拾,在家,自己的双手从来没有沾过一滴阳春水。 现在,却要在这个地方担惊受怕受人摆布,难道这就是命么。 想到这儿,何楚楚一把抱住宁嬷嬷,嚎啕大哭起来,宁嬷嬷也不知道何楚楚想到了什么,如此悲伤,只是抱着何楚楚,让她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哭了一阵子,何楚楚才回过神,在宁嬷嬷跟前失了态,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 何楚楚擦干眼泪,诚挚的道歉。 宁嬷嬷笑了笑,握着何楚楚的手,轻轻摩挲。 “孩子,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这里,你受苦了。” “不止在这里,如果我学不成舞蹈,出去了,一样会受苦。” 何楚楚把精神都集中在正事儿上,眼看着离中秋大典也没几天时间了,加上自己要练习舞蹈熟悉舞蹈的过程,时间很紧迫。 “孩子,我们不谈这事儿,你可以不用出去,陪我留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每天粗茶淡饭,只要你不嫌弃……” 没等宁嬷嬷说完,何楚楚打断她的话。 “一些事,是由不得我的,这里不是想留就能留下来的,如果能留下来就好了。” 何楚楚环顾了四周,这个宁心斋虽然小,但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散发着家的味道,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一辈子粗茶淡饭,陪宁静致远的宁嬷嬷在这里念经诵佛。 “是,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宁嬷嬷叹了口气,回到蒲垫上坐下,转动手中的佛珠。 “我有件事想问你?” 何楚楚从看宁嬷嬷第一眼心中就有了大大的疑问,这个疑问说不定能够帮自己,索性大胆的提了出来。 代替宁嬷嬷回答的是不变的木鱼声。 “您的名字,叫做宁彩蝶吧?” 木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何楚楚上前跪在宁嬷嬷旁边,双手合十,看着桌上供奉的菩萨。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装疯?” “我对这些并不好奇。” 宁嬷嬷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从思艺阁出来,看到了些东西,您会不会有所好奇呢?” 何楚楚有点急了,盯着宁嬷嬷,希望自己说的话能带来转机。 宁嬷嬷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依旧的一脸祥和,何楚楚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稍稍的僵了少许,这说明她的心中泛起了少许涟漪吧。 “你看到了飞燕吧?” “她叫飞燕?” “是的,宁飞燕,我的妹妹,一个如同玫瑰般妩媚的女子,她的舞是整个络绎国找不到的,我们两个人曾经让整个皇宫惊叹。” “我看到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想起在梦中看到的宁飞燕和宁嬷嬷联袂出演的“天外飞仙”,和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各位王公大臣们一样,一时惊为天人。 在现代时,看过不少的现代舞,古典舞,再好的舞蹈艺术家也跳不出那么飘逸美丽的舞蹈。 “四年前我们的最后一舞,你也在?” 宁嬷嬷睁开眼,疑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在梦中见到的,原来是宁嬷嬷和宁飞燕的最后一舞,想来也是,从宁飞燕舞台事故死后,宁嬷嬷再也没有跳过舞,恰恰好,时间就是四年前,何楚楚心中稍微滤出来些什么。 宁嬷嬷看着何楚楚的一摇头再一点头,无力的笑了一下,不是这个孩子提起那场舞,自己一辈子都不愿意将那个场景回忆起来。 四年来,每次在深夜的梦中想起红色的绸缎,红色的幕景,都会被惊醒,之后便是整夜无眠,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掌握好平衡,怎么会一脚踩在飞燕的背上,害她重重的坠在地上,丢了性命,自己从此也活在深深的自责中。 飞燕死在思艺阁中,就开始了思艺阁闹鬼的传言,自己无数次走近思艺阁,就算飞燕是鬼,自己也想亲眼看到她,像她赔罪,但是每次到要迈进思艺阁的时候,自己就胆怯了,这四年来,心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憔悴不堪,吃斋诵佛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何楚楚看到宁嬷嬷陷入了沉思,摇了摇宁嬷嬷的胳膊,宁嬷嬷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不知道是为何,思念,还是忏悔,还是内疚。 “嬷嬷,对不起。” 宁嬷嬷含着泪,摇摇头,握着何楚楚的手。 “说什么对不起呢,这些事就是无法改变的。” 宁嬷嬷看着何楚楚,想起些什么,突然问道。 “你不像平常女子,你是谁?” 何楚楚愣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宁嬷嬷呢,说自己是个现代人,误打误撞穿越到这个地方,受尽磨难,苦苦寻找回家的方法,还是说自己是… … “我是亦王爷的王妃。” 何楚楚选了个宁嬷嬷能够接受的身份,虽然这是个自己不但愿意顶着的头衔,但亦王爷既然在前一阵子给了宁嬷嬷曲子,自己宣布这一身份也会对完成任务有所帮助。 “原来如此,一个王妃,在千舞殿学舞,真是受了苦了。” 宁嬷嬷没有太过惊讶,想着亦王爷会派人来学舞,不料派来的是自己王妃,而且还不在千舞殿宣布亦王妃的身份,这样做就是故意给亦王妃找磨难了,看来亦王爷残酷的个性,严重到对待自己的王妃也是如此,奇哉怪哉。 “那……” 还没等何楚楚说出自己的请求,宁嬷嬷提前觉察出来,打断了何楚楚的话。 “孩子,我后院里烧了水,你帮个忙,把水倒在茶壶中吧。” 何楚楚没有办法,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走到后院,提起热水壶往茶壶里续水,心里想着怎样才能打动宁嬷嬷,完成任务,一分神,没注意到开水已经漫出茶壶,开水溢在了自己的脚上,这可烫得不轻,何楚楚甩手扔了水壶,抱着脚丫子在地上打滚。 “啊,烫死了,烫死了……” 宁嬷嬷听到何楚楚的惊叫,赶到院子里,看到何楚楚抱着脚丫子在地上打滚,鞋又湿了一片,赶紧打来凉水,让何楚楚把脚塞到凉水里,感觉到凉意,何楚楚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感激的看着宁嬷嬷,把头在宁嬷嬷怀里拱了一共。 “还是宁嬷嬷好,菩萨心肠。” “小孩子,贫嘴。” 宁嬷嬷装作生气,打了何楚楚一下,何楚楚顺势装疼,赚同情。 “哟,好痛哦。” “是么,来,让我看看。” 宁嬷嬷当真了,紧张的揉了揉何楚楚拧着的部位,何楚楚看着宁嬷嬷紧张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宁嬷嬷发现何楚楚偷笑,明白自己被何楚楚耍了,宠溺的戳了一下何楚楚的额头。 回到佛堂,宁嬷嬷小心翼翼的帮何楚楚脱下鞋袜,还好让何楚楚及时把脚放进了凉水中,要不,这脚上水泡就一个落一个了,怎么在中秋大典上跳舞,即使不是为了跳舞,走路都很费劲呢。 “我的脚没事吧?” 何楚楚看着自己通红的脚,担心的不行。 “没事,我给你抹点药膏,明天就能好。” 宁嬷嬷从柜子中取出清凉药膏,给何楚楚涂上,清凉的感觉从脚心传来,刚刚灼烧的痛楚早被跑到九霄云歪了。 “谢谢你了宁嬷嬷,如果不是你及时救我,我的脚的完了,脚一完,我就真的可以直接出了千舞殿找棺材结束自己了。” “怎么能说这么撒气的话呢。” 宁嬷嬷做到何楚楚的旁边,这个姑娘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说话什么的,总是想到就脱口而出,真是有趣呢。 “我可没有瞎说。” “好了,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说的好的,王妃和亦王爷……” “得得得,千万不要和我提亦王爷这三个字,我听着就晦气。” 宁嬷嬷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夫妻,可不想传说中那么恩爱啊。 第101章 往事 何楚楚皱着眉头,看着对自己烫伤的脚很紧张的宁嬷嬷,想到什么,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嬷嬷,您什么被选入千舞殿的?” “我?” 宁嬷嬷手中转动着佛珠,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眼睛看着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我和飞燕是在八年前被保荐进入千舞殿的,其实,我们是贫民家的孩子,家里很穷,从小我们被卖入烟花世界里当舞姬,一个大白天,我和飞燕在台上练舞,你也知道的,那种地方白天是不营业的,但当时,闯进来一个男人,非常英俊的男人,身上带着一种尘土无法沾染的感觉,高贵无比。” 宁嬷嬷说道这个男人的时候,眼中闪着光,这个男人似乎赋予了宁嬷嬷灵魂和活力。 “这个男人是……” 何楚楚很是好奇,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和宁嬷嬷说的这个男人十分吻合。 “这个男人就是我和飞燕的贵人,一生贵人,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可能还在烟花之地,每天被迫笑脸迎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是当时宫里的御用琴师,那双神奇的手只要放在琴弦上,就能弹奏出世界上最动听的曲子,哦,不止如此呢,有一次他用茶杯,也奏出了美妙的音律。” 何楚楚默默点了点头,当年的御用琴师,那是不是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高人。 “你说的是……” 宁嬷嬷带着暖暖的笑意,在说道这个男人的额时候,总是这幅暖暖的表情,何楚楚不禁怀疑起宁嬷嬷和那个男人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或许,当年两人还谱出一段甜蜜的恋曲呢。 “他叫琴石,就是亦王爷交给我的那首曲子的谱曲人。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下亦王爷的这首曲子了,不是因为我要教你跳舞,而是,这首曲子我只用听一遍,就知道,是他做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发现了你们,然后呢?” 何楚楚很想听一段完整的御用琴师当星探的故事,急忙打断了宁嬷嬷的抒情戏。 “他当时醉醺醺的闯进妓院,我从没有看到他抬头看我和飞燕一眼,在他走的时候,他叫过老鸨,不知道给她说了些什么,在他走后,老鸨遍把我和飞燕赶了出来,往我和飞燕手里塞了一个玉佩,老鸨骂我们年纪轻轻就知道勾引皇权贵族,她白养了我们之类的,然后让我们滚到千舞殿去。” “琴石给了她钱,赎了你们的吧?” 何楚楚用手支着下巴,感叹这个琴石真是很有星探的眼光呢。 “应该是这样,当时我们身上除了琴石留下的玉佩,就什么也没有了,被老鸨扫地出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千舞殿啊?” 何楚楚心想,要是自己,早拿着玉佩找琴石了,趁机吃吃帅哥的豆腐,可以的话,就直接傍着他,这样,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大不了没事给琴石跳跳舞,也算是回报他了。 “我们两个小孩子,哪里知道千舞殿是什么地方,在哪里,该怎么去。” “说的也是啊。” 何楚楚赞同的点点头,如果换做是自己,估计早慌了神。 烟花之地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少说宁嬷嬷现在淡定的生活态度,和这段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之后,我们问了路人,还好是个好心人,就告诉我们千舞殿是皇宫里的舞司,知道这些,我和飞燕一路摸索着到了前德门,也就是皇宫一个入口,守卫拦住我们,问我们是干什么的,看到我们手中攥着的玉佩,其中一个侍卫将我们带到这里,进了千舞殿的大门。” “迎来了美好生活?” 何楚楚有些耍宝,看到宁嬷嬷严肃的表情,收住了。 宁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刚刚进来,就被选中参加那年的中秋大典,是个很盛大的舞蹈,我和飞燕受尽委屈全力以赴,我们做到了,甚至在这第一次登台舞蹈之后,就拿到了领舞的位置。跳了一年的领舞,就升到了尚舞娘娘。” “哇——” 何楚楚张大了嘴巴,这个后台太好了,居然处处提拔二人。 “这一切全靠我和飞燕自己的努力,琴石没有再帮任何忙,只是,之后他的曲子,全部由我和飞燕配舞,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后来说起他发掘我们这件事情,他都已经忘掉了。” 忘性这么大,这个琴石的性格还真是潇洒啊。 “我和飞燕在千舞殿里相互扶持,过得很好,每日与琴石在一起,谱曲编舞,琴石与我们,亦师亦友,这一切的祥和是毁在我手里的,我们最后一支舞蹈叫做天外飞仙,我失误了,导致飞燕香消玉损在舞台之上,之后,我因为内疚,中了心魔一般,半夜总是梦游到她的寝室,也就是思艺阁,每天早上会发现自己躺在思艺阁外的长廊里,如此日复一日,我便开始吃斋诵佛,也就不再梦游了。千舞殿的春秋换了一代又一代,我已经无心再跳舞了。” “这……” 何楚楚找不到语言来劝慰宁嬷嬷,只是觉得宁嬷嬷是个真心诚意对待自己的人,否则这等心事怎肯与自己娓娓道来。 “唉……” 宁嬷嬷低下头,手中的佛珠转动起来。 “嬷嬷,我不知道该怎么求你教我跳舞,我知道您有可能主意一定,就不会再改变。可是,学会这支舞,对我来说,就相当于琴石给您的那块玉佩。” “亦王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嬷嬷再次停下来,顿了一下,又潜心念佛。 “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亦王爷,我虽然名为王妃,但其实,我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随他高兴,随他摆布,我挣扎过,我可以选择不来这里打扰你,但是我的朋友落在了他的手里,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有出任何的事情,我需要尽快学会这支舞回去,我甚至需要确定我的朋友是否还活着。” “亦王爷用你的朋友要挟你,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是我的妹妹,是我从一睁眼睛就认识的人,我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 “你的妹妹?” 何楚楚点了点头,焦急的看着宁嬷嬷等待她的答复。 “亦王妃,我……” “帮帮我。” 何楚楚握着宁嬷嬷的手,乞求道。 “我扶你进屋休息吧,你的脚要养一养。” 何楚楚重新无力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心中满是失望,宁嬷嬷的心里有一道无法打破的墙,自己是钻不过去了,珍珠怎么办呢。 任由宁嬷嬷拖着自己,何楚楚躺在床上,脚露在外面,宁嬷嬷给何楚楚盖好被子,吩咐何楚楚好好休息,就走了。 何楚楚心中像缺了什么一样,胸口闷闷的,还真的重新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楚楚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至王爷! 手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觉得被什么东西握住,往下一看,自己手被至王爷紧紧握住。 “啊——” 何楚楚这才反应过来,想往后退但在床上,动弹不得。 至王爷以为何楚楚受到什么惊吓,抱住何楚楚,何楚楚的头埋在至王爷的胸膛,听着至王爷有力的心跳,受惊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楚楚,你受苦了,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就赶过来,逼问了桃心兰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你,御医马上就到,你会没事的。” “不要叫御医。” 何楚楚从至王爷的臂弯中挣扎出来,如果至王爷真的叫了御医,宫中的人一定会捕风捉影,再将至王爷来看望自己的事情传到亦王爷的耳朵里,亦王爷一怒之下,是不会讲什么约定的,珍珠就危在旦夕了。 “不要怕,不要怕。” 至王爷真的以为何楚楚处在疯癫状态,听到御医这两个字身体就如筛糠般抖起来。 “我没事,至王爷。” 何楚楚坚定地看着至王爷,至王爷上上下下将何楚楚好好打量了一番,被何楚楚认真的样子震慑到,难道外面的传言是假的了。 “那么,我听到些事情……” “都是假的。” “假的?” 至王爷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很是受不了这种温柔的眼神,索性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 “要不,我怎么从桃心兰的手中活下来。” “也是,我知道桃心兰的本性,应该好好提防她的,却让她伤害了你,我将她关起来了。” “什么?” 何楚楚重重的拍了一下床板,不是吧,至王爷你是要闹什么,把整个千舞殿翻过来么,怎么这边宁嬷嬷还没有搞定,那边又出了岔子,还想着享受几天安静日子。 “桃心兰这种人赐死她都不过分。” “赐死她?凭什么呢?” “这……反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何楚楚听了这句话,心中暖暖的是一回事,觉得整件事情被至王爷的关心变得棘手,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态。 第102章 索吻 “至王爷,你走吧,放了桃心兰,这件事就算了,我这里呆的挺好的。” 至王爷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楚楚,从小认识的人儿就在眼前,善良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本以为上次来这里抛给众人一个“楚楚是至王爷干妹妹”包袱,众舞姬会对何楚楚好一些,谁知,自己嘀咕了这些个喜欢搅事儿的妖精,前脚刚走,后脚就伤了楚楚。 “你开什么玩笑?” 至王爷温和的对待何楚楚,想到桃心兰一众人的所作所为,心中这口气就咽不下去,自己是王爷,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到,那手中的权力都是干什么吃的。 “至王爷,你不懂,我不想惹事。” “不要再叫我至王爷。” 至王爷的脸色沉了下去,从何楚楚张嘴和自己说话,从来就没有少过至王爷这三个字,那么楚楚又如何称呼亦王爷呢,想想都觉得气愤,纵然至王爷是个冷静成熟的人,吃起醋来这一方面,不输给任何人。 “啊呀,我不管怎么叫,我只希望你能让御医回去,再者,把桃心兰放了,最后,再见,不对,是不要见了。” 何楚楚真心不愿意和至王爷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再温柔再体贴,和自己也是没有缘分的,何楚楚心里很是不舒服,干脆把头埋在被子,转过身子。 至王爷看到生气的何楚楚,顿时觉得是自己的态度惹恼了她,心里不断地责备自己。 “好好,好好,这样,我去说,我马上叫人把御医支回去,然后按你的意思,放了桃心兰。” 何楚楚继续蒙着头,和至王爷做无声的抗议。 至王爷看了一会儿,何楚楚态度很是强硬,真是从小生来的倔脾气,一点都没有变,心中还有一些窃喜,只有楚楚没变,她还是自己的。 大步走到宁心斋门外,吩咐手下去做事,手下听了至王爷的命令,疑惑的看了至王爷半天。 “我叫你做事,你没有长耳朵么!” 至王爷很是恼火。 手下回过神来,边回答“是”,一边转身去办事,心里不断嘀咕,什么时候至王爷关了人,还会放了她。 至王爷回到何楚楚的房间,何楚楚已经从床上抬起头来了,看到又进来的至王爷,皱起眉头。 “你怎么回来了?” “我做了你吩咐的事情,你是不是该奖励我呢。” 何楚楚一听乐了,什么叫我吩咐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做出来一堆麻烦事,还有,别看这个至王爷平时玩深沉,在自己面前,不对,是在余楚楚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余楚楚啊余楚楚,你还真是有眼光,找了个又听话又中看的心上人,怪不得,宁死也不肯离开至王爷,果然,女人选男人,就要快,狠,准。 “楚楚,我问你怎么奖励我呢?” 至王爷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有豆何楚楚的兴致,索性把脸挪近何楚楚嘴边,闭上眼睛,何楚楚心里打了一颤,貌似,自己和这至王爷不怎么熟呢。 “啊呀,你要气死我么。” 何楚楚一把推开至王爷,这个络绎国到底有没有一个正常点的王爷。 至王爷摸了摸被何楚楚的纤纤玉指摸过,确切的说是打了一巴掌的脸,满意的笑笑。 “在这里还好吧?” 这才像上级对下级的慰问模式嘛,再掂点米面油,就可以上新闻联播了。 “额,还不错,如果至王爷马上转头回去,我想我会过得更好的。” 何楚楚环顾了一下四周,怎么没见宁嬷嬷,还指望着她帮自己下下逐客令呢,虽然自己一直对至王爷的绅士风度和谦和的态度有好感,但是这个人是亦王爷的雷区,目前自己的小命又在亦王爷的手里,不能碰,坚决不能碰的。 “好了,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事了,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好歹我是王爷呢。” 何楚楚眨眨眼睛,心里面都想哭呢。 “我知道您是王爷,可是,你还不明白么,我是亦王妃,我是络亦天的王妃了。” 听到何楚楚的话,至王爷低下头,温和的笑了笑,上前牵起何楚楚的手,认真的说道。 “楚楚,我很清楚你是亦王妃,比络绎国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一事实,心痛这一事实,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忘记你,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遇到,在国恩寺,在悦来酒家,在千舞殿。昨天见到你之后,我一直问自己,我该怎么做,是放弃还是坚持,想了一个晚上,我找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来到宫里,刚刚好听到一些事情,我害怕的不得了,我害怕失去你,我甚至有时候想,如果我只是一个侠客,能够直接将你挟持,然后在一个绿水青山的地方,一个茅草房,就可以和和美美的过完余生,如果能够这样,该有多好。” 何楚楚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这种琼瑶式的想像的确令人向往,只是,你已是王侯,自己已是人妻。 “好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的脚……” 何楚楚身上的伤不用说,至王爷早早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就尽收眼底。 “我抱你。” “这,我们去哪里?” 对于出去玩,还有这么帅的帅哥伴游,何楚楚还是很有兴致的。 “出皇宫,游湖。” “游湖,好是好,但是,怎么出去,宁嬷嬷呢?” “她在佛堂,我想她不会好奇你在哪里的,我们可以走后院。” “后院?!” 何楚楚一时没有想到,亦王爷会武功,不表示至王爷就是一武痴啊。 至王爷拉起问题不断的何楚楚,何楚楚一个脚撑着地,很是吃力,至王爷心疼不已,把何楚楚抱在怀里,何楚楚本来就是个文艺小女生,刚刚听到至王爷对自己的一片爱情告白,早已抵挡不住攻势,这会儿乖乖的倚在至王爷的怀里。 哇,终于可以出宫,好好玩一会儿了,今天,就给自己放个小假。 至王爷抱着何楚楚走到后院,一跃而上墙头,皇城尽收眼底,琉璃瓦房顶,折射着太阳的光,整个皇宫笼罩在七色光中,庄严中,透着高贵的美,何楚楚转过头,看到低于皇宫的整个京城,房屋有序的摆列,道路穿插其中,一派江山美景呈现在眼前,何楚楚长大了嘴巴,这样看整个京城,还真有些自豪的感觉,怪不得世世代代的皇帝们对这边中华江山无比眷恋,连后世的武则天,也有了做皇帝的豪迈志气。 至王爷笑着看看何楚楚脸上的惊讶之色,带着何楚楚一跃而下,片刻之间,来到了翠湖山。 翠湖山是皇家园林,平时王公贵族游玩消遣之地,主要用来避暑,这会儿的天气,已是秋高气爽,提避暑就奇怪了些。 皇上整日也呆在皇宫,除了看守的人,而这里看守的人,还是至王爷府上的,安全无比。 何楚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乱问,要是余楚楚以前来过这里,自己再一问,至王爷必定会觉得很奇怪,既然来玩,就好好用自己的眼睛看看风景,这里,还真有几分小皇宫的意思,有点像自己曾经去过的承德避暑山庄。 “我们现在在翠湖山,这里整个山,都是皇家的避暑园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带你来。” “哦。” 何楚楚最看看又看看,避暑山庄,自己还真猜对了。 至王爷拉着何楚楚往前走,前山是山庄,供人居住,这儿两个人在翠湖山的后山,主要用来狩猎和赏景,这里有从山上留下的清流,还有大片的猎场,至王爷抱着何楚楚走在去清流小溪的小径上,四周只有鸟鸣声,非常静谧,何楚楚听到至王爷加重了的喘息,有的于心不忍。 “这个,至王爷,放我下来吧。” “我说过什么,你忘了。” 至王爷停下来,装作生气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被看得怕了,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嗯,嗯,放我下来吧,至,至,至王爷。” 至王爷本来听到何楚楚改口叫自己至,喜笑颜开,谁知后面紧跟“王爷”二字,把何楚楚往上攒了攒,抱得更紧了。 “你叫我什么?” “啊,好痛,至。” 何楚楚被至王爷箍的呼吸都很吃力,只得缴械投降,改了口,至王爷送了劲儿,很有成就感的朝何楚楚眨了眨眼,何楚楚看到至王爷滑稽的样子,笑了。 “你狠可爱,有种和你的成熟稳重不相符的可爱。” 何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至王爷的夸奖脱口而出,至王爷听到何楚楚的夸奖,一副不以为然很是受用的模样,头凑近何楚楚的脸庞,坏坏的笑笑。 “我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美人儿的嘉奖。” “少来。” 看到越来越近的至王爷的俊脸,何楚楚心里有些慌乱,赶忙推开。 用手捂着脸,留出来两个指缝,看风景。 至王爷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何楚楚,何楚楚的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怎么自己穿越到这个地方没几天,思想都变成古代人了,要是再现代,自己肯定先吃了这个秀色可餐的雕塑男了。 淡定,淡定,何楚楚,一定要把持住,不要给自己麻烦了。 第103章 错觉 “等等,我们不是出来游湖的么,这样顺着小溪走,上头就是湖了?” 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何楚楚怕至王爷累到,关心的问道。 “湖在前山的山庄里,里面虽然是我的手下在守卫,但是我想,你现在哪怕见到一个瞎子,都会让我把你送回去的,所以,我们换个地方,一个皇后娘娘和皇阿玛喜欢的地方,你去了,肯定会赖着不走的。” “真有这么好?” 何楚楚听至王爷一说,倒是有点期盼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喜欢的地方,说不定能从那里找到点这两位不寻常人的不寻常的爱情故事,对于八卦这方面,何楚楚是再专业不过的了。 走了一会儿,至王爷停下脚步,何楚楚以为到了,伸出头回顾了一圈,一边是一路上上来都有的石头壁,石头壁下就是小溪,前面有个大转角,至王爷这会儿又在故弄玄虚了。 “你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 何楚楚看了看大转弯的地方,好景致就在眼前了。 何楚楚娇嗔的看了至王爷一眼,乖乖的闭上眼睛。 至王爷抱着何楚楚转过大转弯,停下脚步。 “好了,可以睁开了。” 何楚楚挣开眼睛,长大了嘴巴,在现代,也看过不少美丽的风景,但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一个不大的湖面,甚至不能被叫做湖面,也就是五六个喷泉面积那么大,一边是石崖,另一边是一个小道,小湖就静静的躺在石壁与路之间,水流从半人高的用碎石垒成的石坝缝中潺潺流下,抨击到岩石,发出悦耳的声音,再加上山壁之上鸟儿的鸣叫,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喜欢这里么?” 至王爷将何楚楚放在路边的一块大岩石上,何楚楚觉得屁股下面有的坑坑洼洼,搁到了自己,挪了挪屁股,看到了一个月字,再往左右一看,原来是这个地方的名字“镜月湖”,再看看平静的如镜子般的水面,不禁赞叹起这个名字取得其如其分。 “这个名字,真的很配这个地方。” “哈哈,是么,这个名字是皇阿玛起的。” “啊——” 这个名字是皇上给的,那,自己现在把这三个字坐在屁股底下,不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何楚楚赶快把屁股从字上挪开,也没看自己往哪个方向鼓弄,只觉得身体往后一倾,还好至王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才没有掉进镜月湖中去,虽然水并不深,但这会儿已是初秋,再加上是在山中,湖水一定是渗骨的冷,何楚楚看看身后的湖水,感激的看着至王爷,这个人也不算是自己的煞星吧,至少他也救过自己两回。 “没事,这名字是皇阿玛取得,字是我写的,所以,不用那么将礼数。” 字是至王爷写的? 何楚楚回过神,仔细的观赏了至王爷的书法,自己虽不是行家,但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透出的苍劲味道,何楚楚赞许的点点头,至王爷得到何楚楚的肯定,心里高兴地不得了了,但表面上依旧平静的和镜月湖一般,保持着自己深沉内敛的形象。 “你倒是很骄傲啊。” 何楚楚还是捕捉到至王爷嘴角的一丝笑容,调侃道。 至王爷开怀一笑,在何楚楚身边坐下,撩了点湖水,洒在何楚楚脸上,何楚楚被戏弄了,当然也不甘示弱,立马用湖水好好惩罚了至王爷一把,一来二去,两人的幸福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玩了一会儿,何楚楚觉得累了,笑嘻嘻的停下,直接躺在了至王爷身边,亦王爷坐在岩石上,将何楚楚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望着安静下来的何楚楚,帮她整理一下额前的刘海,何楚楚感觉到从至王爷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一暖,有些小鹿乱撞,报以羞涩的一笑,至王爷看得呆了,一点点靠近,何楚楚也如着了魔般愣在那里,不敢向前却也不想回避,旋即,嘴上感受到至王爷温热柔软的双唇,何楚楚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至王爷身上淡淡的暖暖的薰衣草香,静静的享受,至王爷带给自己的一份有安全感,和亦王爷的粗暴形极与极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至王爷抱着何楚楚,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说实话,何楚楚不知道,只有微微一笑。 “那时我八岁,你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我随着皇阿玛去余府拜访余尚书,在院子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当时带着丫鬟捉蝴蝶,刚刚好把扑蝶网扣在了亦王爷的头上,弟弟那时对你大发雷霆,你呢,插着小腰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 突然听到至王爷提到亦王爷,何楚楚的心里跳了一下,漏了一拍,原来从小就和这个臭脸不合拍,第一眼就和他杠上了。 “最后你被弟弟气哭了,扭头抱着我大哭,还好皇阿玛在和余尚书在书房里谈正事,要不看到我们三人的样子,不被笑死也被气死。但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成年从皇宫搬出来,有了自己的王府之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一起游玩,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谁知半路杀出个……” “好了,不要说了。” 何楚楚听起来有点心酸,虽然之前没能和至王爷一起分享人生,但是自己能够轻而易举感受到至王爷的心,只是,自己的心中明明知道至王爷的这份真情是给余楚楚的,自己所感受到的感动,难道是因为在这里的寂寞与寂寥还是那种该死的归属感,唉,何楚楚闭上眼睛,真希望自己睁开眼睛就可以回到现代,这样,不用去想那个喜欢掌控被人的嗜血亦王爷,离开这个随时会陷进去的温柔绅士至王爷,还有在自己身体中下蛊的狠毒的厉王爷。 纵然在这里,自己是王妃的身份,但是,除了被人使唤,为人做事以外,还真没有得到过什么好处,要求低一点,每天三顿家常便饭都是奢侈,想到这些,何楚楚冷冷一笑,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王妃,活的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至王爷看到何楚楚的冷笑,以为是自己说的往事勾起了何楚楚心中不好的回忆,住了口。 何楚楚挣开一只眼睛,瞄了眼不说话的至王爷,男人听话的样子别有一番魅力呢。 “你怎么不说了?” 何楚楚娇嗔道,有的责怪至王爷的意思。 至王爷可怜兮兮的眨眨眼。 “您让我不要说话,我哪敢多说一个字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些事情都是过去的,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人很难过,你懂么?” 何楚楚坐起来,至王爷收起鬼脸,变得严肃起来,握着何楚楚的手,认真的看着何楚楚的眼睛。 “楚楚,认真的回答我。” 何楚楚有些不知所错,看至王爷这么认真的样子,也认真起来。 “我们一起私奔吧。” “噗——” 何楚楚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有够劲爆,没想到一向稳重的至王爷在自己面前,变成了这种浪子形象。 “我是认真的,楚楚,在悦来酒楼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想法了,我无法忍受在让你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了,这样对你来说,是极大的危险。”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里泛着酸楚。 “至王爷,我一直觉得你成熟,稳重,连我都知道,皇城好进不好出,你是皇子,你也可能是天子,难道你就对皇位不在意么?” 至王爷一汪深情的眼神从来没有从何楚楚的身上离开过。 “说实话,我在乎,但是,我更在乎你,所以,为了你,我可以放下拥有的一切,什么王爷,什么王府,都可以见鬼去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即使你不用对自己负责,也请你对天下的百姓负责好吗!” 何楚楚想到亦王爷和厉王爷的德行,再和至王爷在心中暗暗做了对比,这个皇位只有传到至王爷的手里,才算的碰到了仁君。 自己沉醉于至王爷的温柔,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就像现在这种温柔的目光,应该是给余楚楚的,况且自己已经是亦王妃,这一点,无法改变了。 “楚楚,你真的这样觉得么?” 何楚楚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还是那天在感恩寺的那句话,为了你,得到天下。” 何楚楚睁大了眼睛,咬紧嘴唇。 “我想回去了。” 至王爷不太愿意放何楚楚回去,看着何楚楚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天色,确实也不早了,抱着何楚楚一跃而起,顷刻,回到了宁心斋的后院,何楚楚原本闭着眼睛,听到从前厅传来的木鱼声,才知道自己到了目的地,至王爷将何楚楚放在床上,何楚楚索性一直闭着眼睛装睡觉,感觉到至王爷在身边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第104章 险招 过了很长时间,脚步声再次响起来,是个女人的,何楚楚叹了口气,听到宁嬷嬷的声音。 “起来吧,他走了。” “至王爷走了?” 何楚楚睁开眼睛,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底有稍许失落的感觉,走吧,好人自己这种命是不配拥有的,何楚楚摸摸了发疼的胸口。 转而换上轻松的笑容。 “嬷嬷,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看你,就躺在床上了,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何楚楚撅起嘴。 “嬷嬷,您不能一天吃两顿饭,也只给我两顿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呢。” 宁嬷嬷被何楚楚的歪理逗乐了,轻轻的笑了起来,何楚楚看到宁嬷嬷变得明媚的面庞,真是漂亮极了。 “您真的很漂亮。” 被何楚楚突如其来的夸奖吓到,宁嬷嬷愣了一秒钟,有写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 “饭早都做好了,在前厅的桌子上,去吧。” 何楚楚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没有太注意,早上被烫伤的脚恢复差不多了,何楚楚试着在地上踏了踏,一切正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想这下只要宁嬷嬷肯教舞,就万事OK了。 但是现在又不能操之过急,宁嬷嬷是个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打动,只能耐心等等了。 “那我去吃饭咯。” 何楚楚调皮的朝宁嬷嬷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宁嬷嬷用手捂着嘴,高兴的笑起来,这个丫头实在是个鬼机灵,自己都要招架不住了呢。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穿上鞋,来到前厅,桌子上摆放的是老三样,萝卜干,馍馍,和米粥,不过这也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所以清淡点不是问题,何楚楚整整吃掉了两个馒头,喝完了一大碗稀饭,吃完,满足的擦擦嘴巴,收拾起碗筷准备洗碗,被宁嬷嬷按住。 “王妃,我来吧,你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我担当不起的。” 何楚楚推开宁嬷嬷的手,把收拾好的碗筷端起来,笑吟吟的向后院走去,不露两手自己的绝活,宁嬷嬷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做不了家事呢。 宁嬷嬷很是不放心,不安的跟着何楚楚,何楚楚在一边洗碗,宁嬷嬷就在一边站着,看得心惊肉跳,何楚楚注意到视线不偏不倚,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的宁嬷嬷,详装生气。 “嬷嬷是不信任我么?” 宁嬷嬷有些尴尬。 “哪里是不信任王妃,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了。” 听着这种带有保护性的话语,何楚楚心里有些小感动。 “嬷嬷,你的心地太好了,我都想当你的亲人呢。” 宁嬷嬷低下头,转动手中的佛珠,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再千舞殿曾经和自己一起跳出让人惊叹的舞步的飞燕,脸上流露出一丝漠然的深情,何楚楚把这一细微的变化记在心里,收拾好碗筷,擦干净手,走到宁嬷嬷身边坐下,盯着后院一颗枯树。 “嬷嬷,这棵树都枯死了,怎么还留在这里呢?” “留在这里,还有东西和我做个伴儿,不是么?” 何楚楚点点头。 “嬷嬷,你想飞燕么?” 宁嬷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整日吃斋念佛,心中也只有佛,早就无牵无挂了。” 何楚楚笑了笑,想起刚刚宁嬷嬷不小心流露出的落寞表情。 “嬷嬷,你在骗自己呢。” 宁嬷嬷停下手中的佛珠,对于这个总是质问自己的女子,很是无奈。 “嬷嬷,你虽然每天吃斋念佛,但其实是为了洗刷心中的愧疚,我曾经做过一个梦,一个说了你可能都不会相信的梦,我看过你和飞燕最后的一支天外飞仙。令人惊叹,就像你说的,是有那么一个场景,你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场景。” 宁嬷嬷在之前已经把事情说得非常明白,所以,对于何楚楚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惊奇的。 “你想再看到飞燕么,只是,她会要了你的命。” “你说什么?” 宁嬷嬷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何楚楚说出口的话。 “她一直想要了你的命,她认为你的失误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你胡说。” 宁嬷嬷站起来,用手指着何楚楚,一直以来的淡然早就荡然无存。 “我没有胡说,只是,你敢不敢去面对,你在这个佛堂又有什么用,除了让这个菩萨保佑你,是因为你知道你不想面对以前发生的一切,我是从思艺阁出来的,我说的全是实话,我见过她,她要杀了你,是她亲口说出来的,而且,这一切真的已经无法阻止了,只要再有一个人死在那个思艺阁中,她就可以获得足够的力量出来,不知道,哪个可怜的舞姬还要在那里丧命,宁嬷嬷,你口口声声念着阿弥陀佛,难道,你就不想想去解开你和飞燕之间的所有仇恨和怨念,让这个千舞殿少一个冤魂吗?” 何楚楚一口气说完所有的心里,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其实自己一点都不想让宁嬷嬷去面对思艺阁中的宁飞燕,这一番话,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如果宁嬷嬷真的要去面对宁飞燕,那么她应该知道,她的下场一定是死,那么,在此之前,宁嬷嬷应该会将舞技传授给自己,这是一次冒险,如果无法激触到宁嬷嬷,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真的是软硬不吃,非常难弄了。 宁嬷嬷一直在沉默,何楚楚欣喜于宁嬷嬷的沉默,只要她处在这种状态,那么就说明她在挣扎,只要她肯挣扎,就证明自己的方法有效,何楚楚在心里面彻彻底底的鄙视自己,对不住了,如果无法完成任务,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见到珍珠。 很久,宁嬷嬷也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的佛珠转的飞快。 何楚楚没有了耐心,转身要往房间走去。 何楚楚期望宁嬷嬷叫自己站住,但是直到自己无力的躺在床上,也不见宁嬷嬷的影儿,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搞僵了和宁嬷嬷的关系,话说回来,宁嬷嬷怎么这么难攻克呢,真是插入敌方高地的一颗毒牙。 何楚楚在房间里不断的踱步,天渐渐的黑了,何楚楚点起蜡烛,外面的鸟鸣让何楚楚觉得异常烦躁。 推开窗户,无聊的吹着口哨,和鸟儿对歌儿打发时间,脑中不停地闪现出和至王爷在一起的画面,至王爷硬朗的线条,暖暖的笑,沉稳的性格,怀抱中的气息,还有唇齿间的余香。 想到这儿,何楚楚一阵脸红,羞得自己跺了跺脚,一时忘了自己的脚上还有烫伤,下狠了劲儿,痛的弯下身子抱着脚轻轻吹气,一阵风穿堂而过,桌上的蜡烛灭了。 何楚楚第一个想到了宁飞燕,不是桃心兰已经把最后一个冤死鬼送到她手里了,她出来报仇了。 何楚楚慢慢站起身,窗外和房间里一样的黑,怎么临近中秋佳节,月亮的亮光也不给力呢,何楚楚往窗户边挪了挪,轻轻唤了几声宁嬷嬷,听到的回应就只有阵阵木鱼声,有木鱼声也是不错的,说明宁嬷嬷还活着,那么来着又是何人呢? “来着何人?” 话刚问出口,一个黑影直直向自己扑来,何楚楚想要呼救,嘴被来人用温润的唇堵上了,带着刺鼻的酒味,何楚楚使劲儿挣扎,双手被来人牵制住,动弹不得,何楚楚心里一下明白了来者何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麻木的选择了放弃挣扎。 过了一会儿,来人放开何楚楚,走到桌子前,燃起蜡烛,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戏谑的看着何楚楚。 “你来干什么?” 亦王爷邪邪的笑了笑,把靠近自己的何楚楚一把拉到怀里,何楚楚绷着一张脸,双眼狠狠的瞪着亦王爷,长着张邪魅的面孔又如何,这并不代表姑奶奶任你玩弄。 “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顺便看一下你有没有做到我交代的事情。” 何楚楚挪动了两下,不得动弹,瞪着亦王爷,没好气的回敬道。 “哼,亦王爷,这件事情应该说是你做的不厚道吧。如果你提前和宁嬷嬷商量好,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呆在这里了。” “这个女人还不至于本王来吩咐她做什么,这些事情本来就在你的任务之内,不要忘了,珍珠还在我的手上。” “那我是不是有权问一问珍珠的情况。” 听亦王爷提到珍珠,何楚楚的心揪了起来,心中祈祷着珍珠要安全才行。 “放心,我对你完成任务很有信心,所以,你的侍女还很安全,你该不会想着本王会对一个侍女感兴趣吧。” 何楚楚瞪的累了,转过头,看着别的地方。 “那就好。” 亦王爷摸了摸何楚楚的脸蛋,眼中闪着醉意,何楚楚感到有些不妙,一边躲避,躲避不成,扭过头,趁着亦王爷的手指划过嘴边的时候,重重的咬了上去。 亦王爷没想到怀里的何楚楚是属狗的,使劲甩开何楚楚,不偏不倚,何楚楚重重的被甩落在床上,亦王爷带着怒意,快步上前,钳住何楚楚的脖子。 第105章 教舞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对你笑一下,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何楚楚报以同样狠毒的微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敬道。 “有,种,杀,了,我。” 亦王爷将何楚楚丢到床上,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何楚楚狼狈的样子,很是高兴,何楚楚抹抹嘴唇,看了看袖子,还好,什么都没有,这几日将自己的身体练得强壮了,不像以前,稍微磕碰一下,就骨折啊,流血之类的,娇弱的身材对自己在这个险象环生的地方生存是非常不合适的。 “想死,那你守护珍珠的心岂不是就白费了,划不来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吧。” 何楚楚抬起眼帘瞥了一眼亦王爷,低下头,亦王爷说的没错,自己信奉的条约是只要自己活着,就有自由的希望。 所以这条命,无论是为了珍珠还是自己,都得留着。 “好好说服她,完成任务,本王还有你的女婢在王府等着你回家。” 亦王爷袖子扫过蜡烛,火光瞬间灭掉,何楚楚再睁眼的时候,一片黑暗中已经没有了亦王爷的身影,酒味也随着亦王爷的离开渐渐淡去,何楚楚无力的躺在床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有必要一茬接着一茬。 “王妃。” 黑暗中突然传来宁嬷嬷的声音,何楚楚没有防备,吓了一跳。 门没有锁,宁嬷嬷打开门,摸着黑走到桌子旁,在烛台上点燃蜡烛,坐下来,何楚楚整理好惊魂未定的心情,心中有所期待的看着宁嬷嬷,这个时候,她怎么想起来和自己谈心呢。 “这么早就要睡了么?” 宁嬷嬷温柔的问道,何楚楚摇了摇头,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只是在想事情,你怎么还没睡,天都黑透了。” 何楚楚指了指窗外,宁嬷嬷打量了一下,何楚楚有点担心,下午的时候被宁嬷嬷看到至王爷和自己在一起,晚上亦王爷的到来她也知道的话,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本来要教跳舞的都打消了念头,这样可使不得。 “您还在和至王爷在一起?” 哦,这个宁嬷嬷也有那么些八卦,何楚楚不知道宁嬷嬷都知道些什么,以防自己多说,说漏了嘴,索性点点头。 “王公贵族和公主千金之间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这个地方,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都是知道的。” 何楚楚讪讪的笑笑,点头表示同意,心里纳闷,难不成至王爷和亦王爷都到过这里的事情宁嬷嬷都知道了? “王妃您与至王爷之间的感情我也略知一二,嫁给亦王爷您百般不愿。” “这你都知道?” 何楚楚装作惊奇的反问宁嬷嬷,宁嬷嬷一副和何楚楚拉家常的样子,继续说道。 “只是略有耳闻,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说王妃您的私事,王妃,您说的您的妹妹在亦王爷的手中,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编故事给你听呢?” 何楚楚对宁嬷嬷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所谓何事,很是好奇,耐着性子听下去,语气有点急躁。 “王妃不要生气,我来这里,也没什么,我想好了,我想去面对飞燕,我想和她说说话。” 看着宁嬷嬷脸上坚定的表情,何楚楚觉得自己对宁嬷嬷用的激将法有些过分了,心当下软了起来。 “可是,她会要你的命的。” 宁嬷嬷笑了笑,显然她考虑过这件事情。 “她是我的妹妹,她的死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她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说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转过身,笑着叮嘱何楚楚。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要开始学舞了。” 何楚楚愣住了,听着门哐当一声关住,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自己这样做,和亦王爷有什么区别,用各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害了别人,此刻自己的心中满是愧疚。 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何楚楚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第二天天刚亮,就坐在佛堂,拿起木鱼锤,轻轻的敲起来,心中一遍一遍对佛主倾诉对宁嬷嬷的愧疚之意。 “王妃怎么对做起佛课感兴趣了?” 一向早起的宁嬷嬷一大早来到佛堂,看到潜心诵佛的何楚楚有些惊讶,但想到今天是授课的日子,何楚楚的积极是可以理解的。 “宁嬷嬷,我想劝你一件事情。” “嗯?” 宁嬷嬷疑惑的看着何楚楚。 “不要去思艺阁了。” 宁嬷嬷摇了摇头,摸摸何楚楚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到。 “你是不是在想你昨晚说的话激到了我,这因为这样,你才能达到你的目的。” 面对宁嬷嬷的问询的眼光,何楚楚本能的微微摇了摇头,转而低下了头。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想,如果没有你,我一辈子都下不了不面对飞燕的决心,我早就知道飞燕想要我的命,我只是不敢面对而已,你知道么,你的小心思在这个地方连诡计都称不上,真想在这宫里站住脚,你还要好好学学才行。”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还是因为自己从没有想过在这个地方站住脚。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如果可以得到允许,我一定离这个皇城远远地,如果不行,也要离亦王爷远远地。” 宁嬷嬷温柔的笑着,温柔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孩子真是太天真了,一些事情,是老天早就注定好的,既然已经嫁入亦王府,想要出来,只有被棺材抬着的那一刻,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但是,你的名字已经永远跟着亦王爷了,这些是无法改变的,看着何楚楚渴望自由的眼神,这些话,宁嬷嬷生生的吞在了肚子里。 “好了,我们进行早课吧。” “早课?佛课?”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桌上供奉的菩萨,看着宁嬷嬷,宁嬷嬷皱了皱眉头,好好地,上什么佛课呢。 “唉,希望你有点天分,我说的可是舞蹈的早课,你准备好了么?” 宁嬷嬷假装很严厉的样子,何楚楚之前虽然练过古典舞,但像拉经,劈叉这种早课,早都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的手脚,身段早已经不想以前那么柔软了,所以,早课,对于现在的何楚楚,是一种折磨。 “嬷嬷,我们可不可以在舞蹈中避免那些高难度的动作,能不能避免在早课中出现的技巧活儿。” “嗯?” 宁嬷嬷什么都没有说,简单的一个“嗯”字,吓得何楚楚缩回了脖子,本来宁嬷嬷就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对待自己的专业非常苛刻,何楚楚的这点要求,自己听来,都有些过分了。 “好吧,我会努力的。” 何楚楚双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宁嬷嬷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个鬼灵精怪,说不定会偷懒,自己要多下功夫了。 宁嬷嬷带着何楚楚到了一见空屋子,才推开门,扬起的灰尘就呛得何楚楚直打喷嚏,何楚楚用袖子挥了挥,等灰尘散了些才搀着宁嬷嬷走进去,房间旁边放着落满灰尘的红绸子,宁嬷嬷也不顾脏,轻轻的拿起来,抱在怀里,看着从宁嬷嬷紧闭的眼睛中涌出的泪水,何楚楚明白了些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感同身受,心里也有什么堵着似的,很不舒服。 好半天,宁嬷嬷抬起头,擦干眼泪,苦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何楚楚赶紧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是我和飞燕练舞的地方,我好久都没有来过了,看着灰尘,简直掩埋了这里似的。” 宁嬷嬷说的很轻松,但是,悲伤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何楚楚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嬷嬷,这样,您先去做早饭,我这个肚子饿的不行了,没有力气,我怎么练舞呢。” 何楚楚捂着肚子,可怜的向宁嬷嬷哀求道,宁嬷嬷这才想到刚刚光注意何楚楚做早课,还没有准备早饭,饿了亦王妃的肚子,可是一件大事情呢。 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去了后院,先去做早饭了。 何楚楚目送宁嬷嬷离开,赶紧从自己睡觉的房间里端出洗脸水,拿出扫把,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挥舞起扫把,大力的清扫起来,虽然手捂着鼻子,灰还是不断地往鼻子里钻,何楚楚不停的打着喷嚏,为了抢时间,闭着气赶紧打扫。 几分钟时间,整个舞蹈室扫完了,灰搓成了一小堆,何楚楚不禁感叹,四年的时间,这些脏东西沉淀的真不少,岁月就是这样无声划过的么,自己最后会不会也和宁嬷嬷一样,在佛堂里整日诵经拜佛,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宁静致远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呆在一个残酷冰山身边过的自在。 神游了半天,何楚楚回过神来,大扫除工程还没有完成呢,这时代也没有拖把,这种抛光的石头地面,不拖一下还真不好看,索性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来洗脸的布子,快速的沾水趴在地上擦起来,干完所有的工作之后,何楚楚累的坐在门槛上,这种惊喜的事情真是太累人了,下次找个工作量少的事情逗宁嬷嬷开心。 第106章 基础 正想着,宁嬷嬷走过来,看到何楚楚花脸猫的样子,很是惊讶,等到看到室内干净的样子,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转身竟要走,何楚楚要的可不是这样的反应,上前拉住宁嬷嬷。 “怎么了,我是不是哪做错了?” 宁嬷嬷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使劲儿的压抑自己的感情,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是的,孩子,这么少的时间,你却给了我很多感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听了这些话,何楚楚才松了口气,刚刚宁嬷嬷大喘气的样子,真把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舞蹈室的灰尘是金子,扫不得呢,看来自己的这个惊喜做的很对,能让别人感动也是一种本事呢。 “哪的话,吓死我了,嬷嬷,这些事情本来就该是我做呢,嗯,饭做好了没有,我这么快打扫完房间,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一句话逗的宁嬷嬷破涕为笑,这个亦王妃不管什么时候,不忘的就是饭了,那句“人是铁饭是钢”堪称经典了。 “走吧,我们吃完饭,休息一下,就要开始练舞了,你准备好了么?” 何楚楚奋力的点点头,这种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二十万分的积极性。 宁嬷嬷拍了拍何楚楚的脑袋,年轻的孩子,永远这么有劲头。 两人吃完了早饭,收拾好碗筷,算是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回到练舞室的时候太阳都要当空了,还好时至秋天,即使在大中午,这里也不会很热,给两人创造了很好的天气条件,能够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练习,何楚楚在宁嬷嬷的指导下,先开开腿,再拔拔筋,这个开端对于何楚楚来说,有点痛苦,还好宁心斋附近不太有人,要不会很奇怪从宁心斋里时不时传出的“啊——哦——嘿——”,一套准备动作做下来,何楚楚的额头上就冒出了虚汗,宁嬷嬷身姿仍然轻盈柔软无比,看得何楚楚非常羡慕,每做一个动作,都赞叹的合不拢嘴。 “好了,不要总是看,腰弯下去才行。” 宁嬷嬷有点舞蹈学校黑眼睛教务长的风范,在何楚楚做向前下腰的运动时,狠狠的压了下去,何楚楚一时没有防备,向前趴倒在地上,看着何楚楚痛苦的样子,宁嬷嬷摇了摇头,如果想跳好一只舞,这怎么行。 “嬷嬷,我不行了。” 何楚楚在地上趴着,气若游丝,可怜的说道。 宁嬷嬷皱着眉头,有点不留情面的训斥道。 “这样怎么能够去诠释舞蹈呢,每一个动作都应该做到位,延展到极限,这样,才能够打开所有的感情,知道吗?” 何楚楚以前上的舞蹈课比这凶悍多了,但腿脚休息的时间都可以养大一个孩子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每个动作都好做到位的概念,而且,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离中秋大典就剩下几天了,就算没日没夜拉开了筋,上台的时候也会痛的基本像个废人了。 “嬷嬷,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那支舞,也只听到过一小点音乐,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您还非要让我做到十全十美,怎么可能呢,时间不多了,您就直接教我跳舞吧。” 何楚楚觉得冤的慌,如果有时间,自己肯定想好好地去诠释一支舞,自己的信条本来就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过,有的时候要看形势。 宁嬷嬷看了何楚楚好一阵子,看得何楚楚底下了头,不断紧张的细细回想,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触怒了宁嬷嬷。 “好,我让你看看我编出来的舞。” 也没有音乐,宁嬷嬷在原地旋转起来,轻展素袖,脚步如行云流水,每个动作都很轻柔,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有时又转换了风格,很是飘逸,每个动作都带有情感,如果在月下,就会让人想象到清幽的白莲,在孤独的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就是这股淡淡的味道,紧紧的抓住何楚楚的感情,感觉自己正在和宁嬷嬷一起翩翩起舞,一曲舞罢,何楚楚还楞在原地,趴在地上,看着宁嬷嬷一动不动,宁嬷嬷在何楚楚面前晃了晃手,何楚楚六神归位,顺势给宁嬷嬷来个大叩首,何楚楚是王妃,这种大礼宁嬷嬷怎么受得起,赶紧搀起何楚楚,何楚楚情不自禁的为宁嬷嬷鼓起掌,宁嬷嬷有点不好意思,握着何楚楚的手。 “好了,这有什么好鼓掌的。” “刚刚本来想对您三叩首的,是您拦住了我,我只能拍手表达我内心对您的崇敬,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什么长江流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宁嬷嬷在这两天内可是见识了何楚楚的机灵古怪,对这种赞美之词已经有了免疫能力,拉下脸,珍重的问何楚楚。 “王妃,这个舞蹈可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不问好不好看,先问看明白没,宁嬷嬷真是个特别的人,只有这种注重在舞蹈中投入感情的人,才能跳出引起他人共鸣的舞蹈。 何楚楚心中又感慨了一番。 “舞蹈中,是有感情的……” 宁嬷嬷正准备给何楚楚上舞蹈政治课,何楚楚开始摇头晃脑,犹如见了老师的学生般。 “有了感情,才能引起共鸣,只是挥舞衣袖,不停旋转,是远远不够的。是不是啊?” 何楚楚朝宁嬷嬷调皮的眨眨眼睛,宁嬷嬷真是拿何楚楚一点办法都没有,中肯的点点头。 “问题在于,你感受到了感情,有没有注意到我的舞步?” 一句话一问,何楚楚只能内心万般嗟叹,刚刚早被宁嬷嬷的舞姿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还舞步,能记得几个旋转都不错了。 宁嬷嬷看到何楚楚挫败的样子,点了点何楚楚的额头,这个孩子。 “我的舞步中有很多技巧,其实也就是基本功,我指导了你这么久,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有底子的,你需要的是,把底子翻出来,这样,这支舞,你完全驾驭的了,而且,会比我更优秀。” 俗话说的好,鼓励使人奋进,何楚楚也不例外,听到宁嬷嬷的赞赏,早不知道自己手里还剩下几斤几两,既然专业人士都夸自己不错了,那就不能让宁嬷嬷失望,况且,这支舞可能是宁嬷嬷跳得最后一只了,想到这里,何楚楚有点沉默,为了不让宁嬷嬷感染到伤感的意味,转而换上一副得意忘形的大笑脸。 “嗯,好的,今天就先练基本功,我会把我学的都拾回来的。” 看到何楚楚对自己的信心,宁嬷嬷心里甚感欣慰,整整一个下午,何楚楚伴着佛堂传来的木鱼声,认真的练着基本功,腿上传来的撕裂感让何楚楚整个后背被汗水浸透,何楚楚咬着牙,坚持在坚持,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何楚楚有些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紧紧地用胳膊抱着自己,秋风从窗口吹进来,何楚楚不禁打了个哆嗦,回忆起当时在舞蹈班的时候,对着大镜子反复练习,那时身边还有自己的朋友,还可以在老师一转身的时候,互相挤眉弄眼,在老师身后做鬼脸,现在,眼前,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痛了就证明拉开了筋,唉,这种氛围,让何楚楚觉得有些落寞,有些疲惫。 “楚楚!”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何楚楚从地上坐起来,头发早被汗渍浸的不成样子,发型什么的早不见了,索性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腿之间。 “楚楚!” 来人走进来,跪下来,低头看着何楚楚,满眼的怜惜。 何楚楚被看得久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只是比较注意形象,别被至王爷觉得自己再摆架子。 “至王爷千岁。” 何楚楚在原地坐着,象征性的点点头。 至王爷听何楚楚叫的如此生疏,有些不快,但见到了何楚楚的人,还是非常高兴的。 “你又忘了该叫我什么了。” 何楚楚不好意思笑了笑,想起昨天晚上亦王爷的不速来访,何楚楚有点心悸,往窗口和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竖耳倾听,还能听到从佛堂传来的木鱼声,这才放下心来。 “至王爷,这里是宁心斋,我还叫你至王爷比较合适,大家不会感到难堪。” “我会觉得难过。” 至王爷紧接着说道,何楚楚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痴情是美德,但是至王爷选择错了对象,自己虽然有些倾心于他,但终究不像余楚楚那般舍了命的去爱至王爷。 “至王爷,不要说笑了。” 何楚楚站起身,按了按麻掉的大腿,和酸痛的胳膊,至王爷很有眼力见的帮何楚楚揉揉手臂,力道不重不轻,刚刚好,至王爷就像住进何楚楚肚中的蛔虫一样,一切拿捏得不偏不倚,这么舒服,何楚楚也没有拒绝,由至王爷去好了。 “你开始练舞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这么明显,还需要回答么。 “他,没有来过么?” 何楚楚抬起眼帘,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至王爷点了点头,不多问,手上不停的给何楚楚按摩,何楚楚看着至王爷的侧脸,在夕阳下,有种暖暖的感觉,如果自己就是至王爷的王妃,这种场面,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会是整个络绎国最幸福的女人吧。 第107章 选择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辛苦,我会为了做到我的承诺。” 何楚楚抬起眼帘,什么承诺,自己何时与至王爷定下了承诺。 至王爷看着何楚楚疑惑的样子,宠溺的笑着,点了一下何楚楚的脑袋,何楚楚嘟着嘴,揉揉额头,这个至王爷,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哦,嬉笑着以牙还牙,给了至王爷一记爆栗,至王爷虽然觉得痛,心里面却开心的不得了,把何楚楚抱起来,转起圈,何楚楚吓得捂着嘴巴,开心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在整个练舞室回荡,好久,至王爷才放下何楚楚,两人无声的沉默着,看着对方,越离越近。 “亦王妃。” 听到有人叫自己,何楚楚慌忙推开至王爷,整理一下衣裳,抬头看清来人原来是宁嬷嬷,长长的舒了口气,至王爷倒是很坦然,深情的看着何楚楚。 “至王爷千岁。” “宁嬷嬷不必多礼。” 宁嬷嬷站起身,对着何楚楚柔声说道。 “王妃,晚饭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了。” “哦,哦,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何楚楚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不好意思,有点小结巴,宁嬷嬷看着二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里。 何楚楚愣在原地一会儿,叹了口气,对至王爷说道。 “你回去吧。” 至王爷虽然很不舍,却很听何楚楚的话,握了握何楚楚的手,离开了练舞室,何楚楚连看至王爷背影的勇气都没有,一直低着头,估摸着至王爷走远了,才走出练舞室,在宁心斋门口眺望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得作罢,回到正厅,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宁嬷嬷坐在前面的蒲团上,整个正厅佛香萦绕,何楚楚本来想解释一两句,看宁嬷嬷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埋头吃完饭,整理完,心里有些烦闷,索性学着宁嬷嬷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望着菩萨,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求菩萨保佑。” 宁嬷嬷听到何楚楚的祷告,睁开眼睛,缓缓问道。 “要保佑些什么呢,至王爷,亦王爷还是另有其人?” 何楚楚双手摊开,放在双膝上,很舒服的坐在蒲团上,头轻轻的靠着宁嬷嬷。 “嬷嬷,我是为你在祈福,您不要去思艺阁了,我不学舞了,好么?” 宁嬷嬷低着头,笑着摇摇头,一个胳膊绕过何楚楚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何楚楚的肩头。 “孩子,这四年的每一天,我都无比想念我的妹妹,能见见她,是我这一辈子的心愿。不学舞了,难道你受不了苦么?” “谁说的?” 何楚楚有点被激起胜负欲,腾的坐直身子,拍拍胸脯。 今天好不容易拉开筋,怎么可能放弃。 宁嬷嬷看着何楚楚较真的表情,温和的笑了笑。 “你挺有天赋的,明天就可以学会那支舞,然后,我们就去思艺阁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每多一天,便多一分的煎熬。” “嬷嬷,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何楚楚担心的看着宁嬷嬷,宁嬷嬷点了点头,转过头,真挚的看着何楚楚。 “这说不定就是我的最后一支舞了,或许在中秋大典的时候,我看不到了,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想要蒙混过关,用心跳,懂么。” 何楚楚咬着嘴唇,眼里泛着泪光,急忙看了下别处,缓解了下情绪。 “王妃,你是个聪明人,都可以想明白我一直空白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生活花点心思,好好想一想。” 何楚楚转过身,看着变得严肃的宁嬷嬷,何楚楚明白宁嬷嬷在说什么。 “我也知道你的心里住着谁,但是关键是应该住着谁,你明白么?” 何楚楚抬起眼帘,望着宁嬷嬷,郑重的点点头,宁嬷嬷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听懂了,至王爷这几日,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一点一点的增加,就像他今日下午的离去,自己的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关注,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跑到宁心斋的门口,想看他一眼,亦王爷那晚的突然袭击,他的出现,都没有让自己有任何愧疚,何楚楚清楚地感受到,原本心中为亦王爷留下的位置,在亦王爷重重地伤害以后,已经被至王爷取代了,这些日子,何楚楚一直在想,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见一个喜欢一个,还是真正的变成了余楚楚的替代品,愿意替她沉溺在至王爷甜蜜的温柔中。 “王妃。” “啊。” 何楚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宁嬷嬷朝她点了点头。 “今天很累了吧,去休息吧,明天真的很重要了,一定要集中精神,好么?” 何楚楚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回到房间,早早洗了上床睡觉,不只是白天太累还是怎的,头刚刚挨到枕头,眼皮子就合上了,第二天还是宁嬷嬷到房间叫醒的,何楚楚撒拉着脑袋,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吃过早饭后,才算恢复了精神。 何楚楚和宁嬷嬷休息了一会儿,来到练舞室,何楚楚稍微调整下呼吸,和宁嬷嬷一起进入基础练习,整整一天,何楚楚聚精会神,认真的跟着宁嬷嬷学舞,有事做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何楚楚,整个舞蹈对于何楚楚来说,还是有点复杂,有些困难,不过宁嬷嬷非常有耐心,一遍一遍的重复动作,讲清要领,编舞也非常完美,看来宁嬷嬷是下了功夫的,政支舞蹈分成两个部分,昨天宁嬷嬷展现的孤独清肃是第一部分,而后,因为音乐的转换,就变成了喜庆的感觉,和中秋的和美融洽的连接在一起,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整只舞才算刚刚学完,何楚楚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疲惫的看着和平时无异的宁嬷嬷,拱起拳头,做了个佩服的动作。 “嬷嬷,我可以出师了吧,快坐到这里歇一歇。” 宁嬷嬷看到累的吐着舌头的何楚楚,来到她的旁边,坐下来,眼睛看着前方,正在思考些什么。 何楚楚想起宁嬷嬷昨天晚上说的话,担心的看着宁嬷嬷。 “我们今天不去可以么?” 宁嬷嬷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很轻松,我很好的样子。 “我昨晚不是说了么,我都要等不及了,不用担心,只是去看一位故人而已,没什么的。” 反而是宁嬷嬷开始安慰何楚楚,握着何楚楚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一定要好好练习,这支舞蹈的重点就在于情绪的转换,前面清幽宁静,后面就要突出节日的喜庆了,要跳出一种见到心上人的感觉,你对感情的领悟我很放心,只是动作,一定要标准,到位,知道么?” 何楚楚很受教的点点头,看看外面快要落山的太阳,心里头有什么堵着一样,不舒服。 “还有,中间将第一个服装脱下来的时候,一定要优美,不要做出鲁莽的感觉,至于服装,最外面的那件用白色长裙,里面就用红色,这样,在最开始的时候,整体看起来是白里透红,和你的皮肤很相称,知道了么?” 何楚楚其实一直在出神,留着一半耳朵在听宁嬷嬷说话,心里一直在想的是今晚宁嬷嬷要去思艺阁的事情,被宁嬷嬷捅了捅,才回过神,慌忙应声,点了点头。 宁嬷嬷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柔声询问何楚楚。 “我们去喝口水,去思艺阁。” “现在?” 何楚楚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说实话,脑中想象出宁嬷嬷一步一步接近思艺阁的样子,何楚楚于心不忍。 “嬷嬷,我说真的,不要去好么,在这里吃斋念佛度过余生,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我会陪着你的。” 宁嬷嬷看到何楚楚焦急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轻轻点点头,何楚楚疼惜自己的心情又怎会感觉不到。 可是,一些事情,是自己真正渴望去做的。 “嬷嬷……嬷嬷……” 何楚楚不停的摇着宁嬷嬷,宁嬷嬷只是笑,也不回答,整个室内,只剩下无声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宁嬷嬷站起来,何楚楚跟在宁嬷嬷身后,两人无声的在正厅里喝了些水,歇了一会儿,宁嬷嬷换了件衣服,拿起佛珠,坐在了桌子旁。 “嬷嬷,你再想想好么?不要去。” 何楚楚抓着宁嬷嬷的手,郑重的说道,宁嬷嬷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佛珠在手中转动起来。 “嬷嬷……” 何楚楚正要说些什么,听到宁心斋的大门被叩响。 何楚楚和宁嬷嬷相互看了看,这个时候,是谁会来,莫不是宁飞燕自己找上门来了,何楚楚惊恐的看着宁嬷嬷,宁嬷嬷一脸坦然,丝毫不紧张,站起身要去开门,何楚楚害怕是宁飞燕,这样两者只要一正面交锋,宁嬷嬷必定被宁飞燕杀死,无论如何,在自己眼前,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何楚楚果断的站起身,对着宁嬷嬷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动。 自己走到门口,屏住呼吸,缓缓打开木门,还好从正厅洒出的烛光,何楚楚看清了来人。 第108章 请回 “御风!” “王妃,是我。” 何楚楚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御风来做什么,这个时候来接自己回去么,何楚楚看了看屋里静坐着的宁嬷嬷,担心不已。 “王妃,可以到屋里说话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把御风领进了自己的卧室,御风关上门,低声说道。 “王妃,舞蹈学完了么?” “什么意思,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不应该都在你们眼里么?” 御风有些尴尬,摇了摇头。 “王妃,在千舞殿是有那么几个舞姬是收买好的,但是,您进了宁心斋,这个地方除了宁嬷嬷,就没有人了,王爷不会放个老鼠来监视您吧。” 原来在进了宁心斋之后,就没有人掌控自己的行踪,那亦王爷那边就不会知道自己和至王爷接触甚密的事情,想到这儿,何楚楚松了口气。 “舞蹈刚刚学完。” “那么,就请王妃随臣回去吧。” “现在?” 何楚楚瞪大眼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好事怎么总赶不到跟前,如果现在走了,宁嬷嬷怎么办,单独留她一个人去思艺阁面对一个索命女鬼,何楚楚想都不敢多想,背后觉得冷飕飕的。 御风叹了口气,急切的点了点头。 “我不回,明天行么?” 御风抿着嘴,看着何楚楚,摇了摇头,很是坚决。 何楚楚手指了指外面,对御风恳求道。 “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离开她,今天晚上,要陪她去做件事情。” “王妃,据臣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回王府要重要。” “你当然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和那个臭脸站在一个阵线上,一些事情对我和宁嬷嬷来说,同样很重要。” “王妃,那就怪臣得罪了。” 御风逼近何楚楚,一把将何楚楚抱起来,扛在肩头,何楚楚使劲左右扭动,但也抵不过御风的力量,御风打开门,走到正厅的时候,何楚楚超宁嬷嬷大声呼救。 “宁嬷嬷,救我,救我。” 如此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声,何楚楚很是纳闷,不断大呼,太高了嗓门,御风停了一下。 “王妃,她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何楚楚纳了闷儿,不在这里,如果在宁心斋的某个地方,也应该会出来看看自己,难道宁嬷嬷自己去了思艺阁,这可如何是好,何楚楚加大了反抗力度,可惜反抗无效,御风扛着何楚楚,一路往千舞殿门口走去。 “放我下来,一下,一下就好。” 何楚楚做出了妥协让步,但御风对这般让步像没有听见般,头都不扭一下,继续往前走,路过新人们和各个舞姬住的地方,大家也只是打开窗户看看热闹,待看到是亦王爷的贴身护卫来取人,除了闲言碎语说几句“哟,命真好,被亦王爷招去了。” 的话,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一下,眼看快要走到千舞殿的门口,何楚楚一边捶着御风的背,一边抬头向后面看看是否有人能帮帮自己,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石栏后面,是萨布拉。 何楚楚大喝一声。 “停。” 御风也有点被何楚楚折腾的累了,停下来歇一下也无妨,何楚楚对着石栏后面大喊萨布拉的名字,朝躲在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果不其然,萨布拉紧张的跑过来,何楚楚仍然被御风扛在肩上,颠的头昏眼花了,抓住萨布拉的手,小声说道。 “萨布拉,帮我个忙,马上去思艺阁,宁嬷嬷在那里,快去。” “宁嬷嬷去了那里?” 萨布拉一脸惊恐,这件事情可比何楚楚被御风扛在肩上这一幕惊悚的多。 “是的,快去,拦住她,明天一早去亦王府告诉宁嬷嬷的状况。” “可是,我怎么出去?” “想办法,求你了。” 何楚楚还要说什么,御风又开始动身,何楚楚的手渐渐脱离萨布拉,御风打开门,扛着何楚楚走了出去,门在何楚楚眼前缓缓关上,萨布拉渐渐消失,何楚楚眼前只剩下朱红的千舞殿的大门,何楚楚叹了口气,心里面聚起的怒火可以点燃整个皇城,御风才不管这些,将何楚楚丢进亦王府的马车,关上门,自己坐在前面,一挥鞭子,马儿跑得飞快。 何楚楚在里面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想着发泄了,使劲拍着马车的四壁,御风在外面安静的驾着马车,不予理会,何楚楚就这样拍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御风打开门,作势又要扛何楚楚在肩上,何楚楚翻了翻白眼,自己从旁边跳了下去。 御风移到何楚楚的后面,生怕何楚楚跑了,何楚楚回头看了御风一眼。 “放心吧,都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我还会跑到哪里去。” 看着何楚楚生气的样子,御风没有半点哄一哄的意思,相反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何楚楚快进王府。 何楚楚火大而且万分无奈,拂了拂袖子,气冲冲的往王府里去,想着找到亦王爷,非要骂死他不可,走到大厅,没有人,连个蜡烛都没有人点,何楚楚从大厅转出来,径直往亦王爷的书房兼卧室走去,那里亮着光,这个臭脸一定在那里。 大步走进去,门口有士兵守着,看到亦王妃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恭敬的行礼,还没等守卫给何楚楚看门,何楚楚大力的推开木门,正对的书案旁边都没有臭脸的身影,打量了一下四周,死一般的沉静,有点异样,什么时候臭脸在书房门口安放了守卫,这个时间,貌似也不是休息的时候,何楚楚有了戒备之心,现在莫不是在臭脸设下的陷阱中,难不成自己会被监禁,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刚要往后退,后面跟来的御风关上了门,何楚楚刚好退到御风身边,御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何楚楚压低声音询问御风,御风面对多疑的何楚楚没有解释的心思,穿过书房,往隔断后面的寝室去了。 何楚楚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今天的亦王府很是奇怪,还有御风一路对自己的态度也很不寻常,自己已经走进了书房,却不见臭脸挖苦嘲弄自己,更是匪夷所思,好奇心驱使何楚楚一步一步向前,拐过书房,立在臭脸寝室入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第109章 陌生 一个纤弱的背影,何楚楚很是觉得眼熟,有点小受的样子,他来这儿做什么,这个时候坐在臭脸的床尾,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发展关系,摇着脑袋看了好久,何楚楚腐女本色不减,在极为愤怒的情绪下,陷入了无限歪歪之中。 “死女人,还不进来么?” 果不其然,传来小受绵绵的声音,何楚楚吓了一跳,身体往后躲了躲,再一想小受都听到自己来了,这会儿多也没有用,果断勇敢上前,痞痞的走到小受身旁,本想开口挖苦下小受,眼睛扫到床上睡着的亦王爷,雕刻般的脸上呈现出苍白之色,有点像在宝月楼那天晚上的状态,加上御风正在给臭脸把脉,何楚楚怪怪的立在一边,也不做声。 “怎么不出声了,刚刚干嘛偷看啊?” 小受有些生气,第一次对何楚楚用这般生硬的语气,御风回头看了一眼乖乖站着的王妃,想起艰辛把何楚楚弄来的路程,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 何楚楚指了指紧闭双眼的亦王爷,有点隐隐的不安。 “自己看吧。” 小受把御风拨开,何楚楚小心翼翼的凑到床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学着御风的样子想给臭脸把把脉,手刚碰到臭脸露在外面的胳膊,条件反射的拿开了,臭脸的胳膊怎么会像死人一般冰冷,何楚楚心惊胆战的捏着自己碰到亦王爷的胳膊,身体因为有些害怕不自主的颤栗起来,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回头看了看小受,小受朝自己鼓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是凶手么?” 御风把亦王爷露在外面的胳膊盖在被子里,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面色凝重。 “他怎么了,死了?”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个冰山死了,你是他的王妃唉,他出了这么大的事,都快成了死人,你进来一滴眼泪没有掉,我怎么觉得你这神色中反而有那么一些高兴呢,亏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人呢,他就是没给你什么好处,也供你吃供你喝了吧。” 小受连珠炮一样的责难劈头盖脸的朝何楚楚撒来,何楚楚一脸迷茫,臭脸现在这个状况,自己一点不知晓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自己被送进千舞殿学舞,对亦王府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出了事情,自己还没来及想那么多,居然被小受指责自己想臭脸早点死,恨他是恨他,但基本的仁义何楚楚还是知道的。 “流溢居士,您就少说点吧。” 御风有点看不下去了,王妃从一进屋,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被流溢这样指责,确实有点言重了。 “御风,他怎么了?” 抛去和亦王爷势不两立的关系,何楚楚对事态的发展尤为关心。 “不知道为什么,冥教对王爷发出了追杀令。昨天晚上只是出去吃个茶的功夫,茶楼附近就埋伏了十余多顶级高手,当时我去做别的任务,还是流溢居士碰巧碰到这一幕,否则王爷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冥教?” “是的,王爷中的就是冥教下在烟里的散毒,应该是极为秘密的毒药,我和流溢居士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症状。” “这么厉害?” 御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流溢居士带来了千莲丹,已经让王爷服下了,王爷的情况有所稳定,只是,一直就保持冰冷。” 原来如此,这个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臭脸也能被别人的毒药毒到,何楚楚心里冷冷笑了一笑,被人下了追杀令,也只能怪你做事不留情面,不知道得罪了谁,想到臭脸对自己做的种种,何楚楚幽幽的说一句。 “他这样,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回来,又有什么用。” 小受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何楚楚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太过分了,他被人下毒变成这样,你一句好话没有,还说关你什么事情,那我就告诉你,你是王妃没错,络亦天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王妃也没错,可据我所知,他对你不错,再说了,你们之间不是还有契约么,而你是不是应该遵守一下你们的契约,该关心他的时候稍微挤出来个笑容呢,真不知道,他为了得到你有什么好,明明可以杀了你们全家的,非要用这种怀柔政策对你们,这是络亦天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印象中给与自己无比温暖,对自己无比亲切的流溢,这种话,怎么可能从这样的人嘴中说出。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全身气的颤抖。 “流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谁知道,今天,你露出了和臭脸一样残酷无情,是非不分的嘴脸。契约,早就被这个人粉碎了,他侵犯了我最后的底线,至于我进入千舞殿为他做事,是因为珍珠在他的手上。” “我不管这件事是谁侵犯了谁的底线,总之,络亦天今天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就是有责任的,你说你做事是为了珍珠,好,很好,我想我替络亦天下的命令是对的了。” “你下了什么命令?” 何楚楚看着眼前暴怒的男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算很害怕,还是尽量做出一副强大的样子,听到珍珠,还有后面流溢提到的话,更是没了底儿。 何楚楚紧张的拽着流溢的衣袖,谁知流溢正处于极度愤怒的样子,不想再多说,何楚楚走到御风跟前,死死地盯着御风,御风本来就是对何楚楚心软不已,对于流溢的质问,觉得不太妥当,也就把流溢做的事情对何楚楚说了。 “珍珠被锁进监牢了。” “什么?”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臭脸用珍珠要挟自己去千舞殿,自己去了,学成回来了,珍珠不但没有个妥善的安置,反而被关进了监牢。 “御风,你说话啊,凭什么关珍珠进监狱。”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的听络亦天的话,要知道,你和你们余家的人早就该死了,那么你现在的命,应该是属于络亦天的,你懂么?” 流溢接过话,眼中透出冰冷的光,让何楚楚觉得这个人自己从来就不认识,或者,他是臭脸的第二灵魂。 第110章 疯子 “流溢,你疯了么?” 何楚楚逼近流溢,流溢坚定的眼神中透出的寒光,让自己全身发冷,一个臭脸就够了,又来一个这样子的流溢,我何楚楚的命,难道就这么苦么。 “我是疯了,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脆弱,如此多变,如此懦弱的络亦天,躺在床上,全身苍白冰冷,和死人有什么两样,这个样子,在你嫁进王府之前,从来不曾出现过,余楚楚,余千金,客气话我们已经说完了,我们说说正事儿吧。” 何楚楚看了看御风,御风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说不上什么话,况且真正的主人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中,回想起昨晚的情况,亦王爷被冥教人暗算,是因为当晚从千舞殿回来后,接到纸条被人约出去,而纸条上的笔迹潦草而简化,显然是王妃的笔迹,即使明白王妃此刻在千舞殿,但为了避免差错,自己被王爷派去暗中保护王妃,王爷要弄清楚事情,去赴了约,谁料发生后面的事情,王爷总是在有关王妃的事情上心神不定,叫别人钻了空子,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对王妃加以距离,冷冰对待,另一方面,却有种叫人无法察觉的关心,跟了这么久,王爷的情绪早被自己摸得透透的,这话说不得,更不能说。 “正事?你要做什么,或者是让我做什么?” 已经被恶魔附身般的流溢扯开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带着冰冷的语气,与其是说,不如说是像何楚楚命令道。 “你们新婚之夜刚刚过是吧,那就再来一次。” “什么!!!” 何楚楚惊得后退了两步,长大了嘴巴,愣在那里,手不自觉的捂着胸口,怀疑的看着流溢,简直无法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个像弟弟般温暖的人口中说出的,流溢和臭脸是至亲,那么流溢就一定知道那天在悦来酒楼的事情,反而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何楚楚恨的咬牙。 “你听不懂么,就是在尽一次夫妻的情分。” “做梦!” 何楚楚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掌心中早渗出汗珠,一刻都不敢放松。 “来人,把王妃关到柴房,好好想一想,或许你会同意的。” “放屁。” 何楚楚朝流溢唾了一口,可惜距离太远,没有唾到流溢的脸上,流溢拍了拍靠近何楚楚一侧的衣袖,从门口涌进来的守卫将何楚楚拖拽到柴房,听着柴房门被锁上的声音,何楚楚终于爆发了,朝着天窗大吼一声,震得门口的侍卫都堵住了耳朵,面面相觑。 接着就从屋里传来连珠炮一般的骂娘声,对着柴房里堆着的木材之类的,何楚楚一阵发泄过后,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突然间想到什么,打了个机灵,站起来,开始锤门,外面的守卫可是被何楚楚闹得没办法了,居然一人扯了点布塞在耳朵里,可惜也没多大的用处,何楚楚的声音穿过棉布,直到耳膜。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痛苦的摇摇头,怎不能那块棉布堵住王妃的嘴吧,再说,这个王妃的脾气,真是举国难寻第二个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啊,我要出去,我还有要紧的事情。” 锤了一会儿,何楚楚也累了,靠着门边,无力的从吼叫变成了低声的求情,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守卫们觉得王妃可怜,也没有权利放她出来。 想着这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宁嬷嬷,何楚楚心里慌得找不到底儿,也不知道最后放进去的稻草——萨布拉到底有没有去思艺阁,这几日,何楚楚也稍稍被宁嬷嬷影响,心中有诉求,自然而然双手合十,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事情,但是四周太静,自己完全阻止不了自己的想法,何楚楚回想起宁飞燕含恨的眼神,还有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踪迹,最可怕的,还是身上的阴冷与杀气,宁嬷嬷,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千万不要去思艺阁。 何楚楚的双手放在颈脖处,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感觉到有点生硬的手感,想起什么,解开扣子,拿下脖子上一直带着的琉璃珠,借着月光,琉璃珠周身发着清幽的光,通透无比,还有隐隐约约的朱雀图案,何楚楚有些后悔走的太匆忙,忘了把珠子拿出来给宁嬷嬷,那个时候,脑子里又怎么会想起这些呢,只是没有经过思艺阁那一晚,还真不知道这琉璃珠除了使用了价值连城的平凉玉以外,还有辟邪的功能,臭脸这件东西倒是给对了。 何楚楚看着珠子出了神,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想着守卫可能要放了自己,高兴不已,待房门打开以后,御风走了进来,门又被结结实实的关上了,何楚楚没好气的看着御风,平时对自己还算不错,怎么今天就这么反常呢,还有那个流溢,现在连想起他,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王妃,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 “对不住?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却不料今天被你一路拖过来不说,流溢那个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我大呼小叫,再次把我关进柴房,珍珠又进了牢房,我真的很忙呢,千舞殿里的事情没有完,各位王爷公子大侠,你们究竟是要怎么样呢?” 何楚楚终于找到个有血有肉的发泄对象,刚刚对着墙壁柴火一顿踢打之后,火气也没有那么盛了,再说面对的还是御风,是个能讲道理的人,语气稍稍的缓和一些。 御风的脸上挂着歉意,更多的,则是无奈。 “王妃,在臣面前,其他的事情,一概都没有王爷重要。” 何楚楚苦笑一下,御风和臭脸之间还真是有爱呢。 御风接着说道。 “王爷出了事情,您就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么?” 何楚楚抱着臂,靠着墙,说实话,现在自己对亦王爷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敢兴趣。 第111章 屈服 御风诚恳的看着何楚楚,知道何楚楚此前受到的待遇是很粗暴,悦来酒楼事件之后,被威胁着去了千舞殿学舞,对于一个千金来说,算是吃了苦头,只是这一次,流溢提出的事情。 王妃不答应也要答应。 “王妃,王爷出了事情,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怒气再一次被御风点燃,流溢口口声声指责自己,自己就当他年轻气盛,遇事不分青红皂白,可是御风,一直成熟稳重,居然把公平抛在一边,倾向于自己的主子。 “王爷因为接到你的字条,才去了茶馆,才会被冥教暗算。” “御风,这些事情,你用脑子想一想是不是我做的,我在千舞殿好好呆着,放着舞蹈不学,我写什么纸条给他,你们,你们都疯了,不对,流溢疯了,你是傻了。” 御风微微点了点头,光王爷躺在床上这个事情,就够抓狂的了,流溢因此变了脸完全有情可原。 “王妃,臣是疯了,臣是傻了,但臣知道,再过几天就是中秋大典了,难道要臣抬着王爷去么。臣不用多说,王妃也是知道中秋大典的重要性,王妃为此也是吃了不少苦,总不能让王爷被众人肯定的机会白白溜走吧。王爷现在身中奇毒,臣观察了很长时间,毒性好像被千莲丹中和,变成了寒毒,臣试了很多办法想使王爷自身提升阳火,可是没气作用,甚至刚刚我们在他的面前吵架,他可以意识到,本以为能够生出怒火,但看来还是不行。” “现在连我和你们吵架都是被安排的了么?” 何楚楚皱着眉头,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漩涡,太可怕了,正所谓步步惊心,这下和流溢,御风之间的关系都如履薄冰了。 面对这个问题,御风没有作声,也就是默认了。 “既然步步都在你们的计划中,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呢?” 何楚楚想到莫名其妙被投到牢房的珍珠,显然两人很清楚手中拿着筹码,只是,流溢和御风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正如流溢所说,王妃,希望您能够和王爷行房事,这样,勾起最原始的火焰。” 何楚楚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这些事情被御风说的这么正经,真是让人厚德的不住。 “你当我是什么,妓女?” 何楚楚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也很重视夜生活其中的部分,但追根到底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发生关系,现在只要看到亦王爷,何楚楚的牙根都恨得痒痒。 “王妃,算是臣求你了。” 御风低着头,双手抱拳,一副诚恳的样子让何楚楚又气又想笑,从古到今,中华洋洋洒洒几千年历史,从没听过这种请求,荒唐至极。 “御风,我不想对你吼了,你出去,出去啊。” 何楚楚指了指门口,喝令御风出去,整个亦王府有没有一个可以做主而且脑子还正常的人,御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院子中突然亮起火光,从外面传出掌声,何楚楚一个箭步越过御风,打开柴房门,柴房的院子中生着火盆,照亮了流溢邪笑的脸,还有旁边双手被绑住,吊起来的珍珠。 “珍珠。” 何楚楚惊叫一声跑过去,抱着悬在半空中的珍珠,珍珠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很脏,何楚楚叫了好几声,珍珠都没有回应,何楚楚紧张的摸了摸珍珠的身体,暖暖的,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想好了么?” “流溢!你真的疯了!!!” 何楚楚双手托着珍珠,想让她的手腕少受点力,但是珍珠是没有意识的,帮不上任何忙。 何楚楚放下珍珠,一步一步逼近流溢,认真的看了看流溢微微带着笑的脸,自己面前站着的,真的是新月山庄的流溢么。 “是,我是疯了,人是我刚从牢里提出来的,她下一步是生是死,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何楚楚摇了摇头,嘴张的大大的,看看珍珠,看看流溢,回头看看刚从柴房中跟出来的御风,先软后硬,就是为了逼迫自己答应那个荒唐的要求。 “你想怎么样?” 何楚楚咬着牙瞪着流溢,彼一时天使,此一时魔鬼。 “不想怎么样,我抓她的时候看到你的寝殿里还有一个什么小魔鬼,要不我也一起把它烤了。” 说着,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在何楚楚眼前摊开,奄奄一息的小魔鬼在掌心里站着东摇西晃,何楚楚盯着小魔鬼,即使这个鸽子是厉王爷养的,用来牵制自己的,但怎么说都是一个生命,再说,如果流溢灭掉了小魔鬼,下一步就会用珍珠要挟自己,何苦牺牲一个又一个,何楚楚这边心里打着算盘,努力找一个能够躲开荒唐要求,并且保全自己,小魔鬼和珍珠办法,那边流溢一点一点的接近火盆,手慢慢地向下倾斜,小魔鬼不知怎的也不知道飞走,不断调整姿势,爪子一点一点的向下滑。 “够了。” 何楚楚大叫一声,示意流溢停止,流溢顿在那里,不在意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咬了咬牙。 “我答应。” 说出这三个字后,何楚楚疯了般夺过流溢手中的小魔鬼,流溢拍了拍手,示意站在珍珠身边的侍卫将珍珠放下来。 “来人,把珍珠和小魔鬼关到柴房,女婢们伺候王妃洗浴。” 何楚楚行尸走肉般看着珍珠和小魔鬼被抬到柴房,自己则被一大群女婢扶起,往自己的寝殿方向走去。 如踏在云端一般回到寝殿,任女婢们脱去身上的衣服,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澡盆中,泪水顺着何楚楚的眼角滑下,混在这玫瑰之中,在花瓣上凝结称了剔透的水珠。 “你们先出去一下行么,我自己来洗。” 感觉到从身上浇下的温水,何楚楚缓过神来,疲惫的对着伺候洗浴的女婢们哀求道,看着何楚楚无精打采魂不附体的样子,女婢们打心眼里同情王妃,点了点头,叮嘱何楚楚抓紧时间之后,就退到屏风外面去了。 第112章 侍寝 水从脸上滑下,何楚楚闭着眼睛,眼前晃过一个又一个的人脸,温暖的笑着的至王爷,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亦王爷,眼睛中露出寒气的流溢,偶尔和自己打闹的御风,被吊起来的珍珠,最后一幕停在刚刚看到的躺在床上的亦王爷苍白的脸,苦笑了一下,心里想,难道,这就叫做命运。 回顾和亦王爷在一起的日子,曾经的动心,曾经的警惕,曾经的伤害,和现在的怨恨,转了一个圈,以为可以接替余楚楚,简简单单的和至王爷相爱下去,当看到气若游丝的臭脸,当手指感觉不到他的脉动的时候,心里也有了漏了一拍的惶恐,流溢的变脸是因为对臭脸的担心,出了这样出于无奈的计策,让何楚楚觉得哗然,好累啊,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让人觉得好累,有些承受不住了,只要抽出来时间,一定要去厉王府一趟,问清关于回家的事情,这个地方,何楚楚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王妃,时候不早了。” 为首的女婢进来低着头,向何楚楚提醒道,何楚楚睁开眼,心里对自己说,拿出点现代女子的豪放,记得自己最叛逆玩的最疯的时候,对于亦王爷这样的极品帅哥,自己早都扑上去了不是么,什么时候这么洁身自好了,就当自己是做了件善事了,为了珍珠,也稍稍为了那个臭脸吧。 “好了。” 何楚楚从水中站出来,让女婢们穿好衣服,薄纱隐隐透出何楚楚不多不少刚刚好的曲线,上好妆,周围的侍女们不禁脸红起来,连女生看着都绝世的人儿,男人又怎么不会动心。 何楚楚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可以让百花失了颜色的面庞。 “这妆有什么用呢?” “王妃今晚的妆容和打扮堪称下凡仙女,王爷定会很高兴的。” 想想也是,这些侍女们并不知道她们的王爷此刻躺在床上,全身冰冷,毫无知觉,妆容已经不顶任何作用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就这样去吧。 在女婢的护送下,何楚楚到达亦王爷的书房,何楚楚前脚迈进门槛,在外一直看守的侍卫关上门,何楚楚一步一步颤抖着走进书房后面的寝殿,流溢竟然还在臭脸床边坐着。 看到来到跟前的何楚楚,一时愣住了,脸上原本聚起来的冰冷之色消失了那么一下下。 “我来了,你可以滚了。” 何楚楚看都不想再看到流溢,眼睛无神的看着床上虚弱的亦王爷,胸口突生淡淡的绞痛。 流溢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交给你了,你……” 还要说什么,流溢忍住了,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开寝殿,何楚楚抬起头,努力让眼中委屈怨恨的泪水收回去,听到身后的门重重的关上,何楚楚泄了气一样坐在亦王爷的床边。 “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做要在对的时间要遇到对的人,你说,我们这是在做什么荒唐的事情,这样就可以救你吗,非要用伤害我的方式,牺牲我的方式么?” 何楚楚抹了下眼泪,亦王爷依旧一脸平静的躺在那里,纯净的让人觉得像个坠落凡间的天使。 何楚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臭脸冰冷的脸。 “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只认识你,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的依赖,但是,最后我放弃了,我不想去挣扎,如果另一个人的心中没有这个人的话,一切的努力都是不起作用的,你曾经对我那微不足道的好,却被我放大,放大,再放大,还好,我醒悟了,我知道,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而今。我累了,我想要回家,如果不能回家,我想要的,也是那种暖暖的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在彼此都很累的时候,一个暖暖的拥抱就好。看,我又扯远了,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这件荒唐的事情,不是么?” 何楚楚苦笑不已,有些自嘲,居然对着亦王爷说这么多话,有些无厘头了,何楚楚摇了摇头,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靠在靠背上,脑子一片空白,叹了口气,想闭目养养神,熟料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流溢硬生生看醒的,人总有这样神奇的第六感,总觉得身边有人盯着自己,何楚楚是个女子,这种感觉尤其敏锐,睁开眼睛看到可以开冰店的流溢时,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在椅子后面,惊恐的看着流溢,流溢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身体稍稍有些冰凉,但比较于前一晚,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恢复了,再看看何楚楚蹦起来时不小心扔到地上的毯子,流溢走上前去,拿了起来,手紧紧的攥这毯子,太用力以至于可以看到泛白的关节。 “这么说,你一晚上是在椅子上过的?” 何楚楚盯着流溢手中的毯子,甚是奇怪,慌乱中又要回答流溢的问题,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流溢重复了一遍何楚楚的动作,点了点头,摇了摇头,问道。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不是在他的身边躺着?” 何楚楚心里面想,说实话,我是在他的身边躺着了呢,不过是在椅子上而已,刚想贫嘴,转念一想流溢问这句话,就说明他晚上根本没有进来过,如果他没有,御风就更不可能,这个毯子,有是谁给自己盖上的呢。 何楚楚因为经历过思艺阁的事情,下意识的环顾了把臭脸的寝殿环顾了一圈,不会这个地方也不干净吧。 “解释啊。” 流溢显然没有了耐心,对于一大早起来就看到的何楚楚奇怪的举动很是生气,逼近何楚楚,另一个手狠狠地扣住何楚楚的喉咙,何楚楚的背部靠着墙,一点点被流溢提了上去,何楚楚想呼救,发不出声,为什么,自己得罪了谁,难不成络绎国的人只会用这一招来威胁人么。 何楚楚绝望的闭上眼睛,这种日子早结束早解脱。 第113章 温情 “够了!” 突然传来亦王爷冰冷的声音,声音不大,透着虚弱,但寒气逼人,流溢愣了一愣,掐着何楚楚脖子的手突然松开,欣喜的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亦王爷。 “混蛋,你怎么才醒啊。” 何楚楚一边按摩快被拧断的脖子,另一只手安抚安抚自己受伤的屁股,另外,对于流溢刚刚对亦王爷的爱称,不禁觉得这两人人之间充满了故事,太有爱了。 亦王爷摇了摇手,示意流溢停止对自己的摇晃,流溢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看到亦王爷不怎么好的脸色。 “怎么板着脸,还不舒服,那再休息会儿。” 再一旁的何楚楚看着两人充满基情的样子,颇有兴致,早看出这两有问题了,果不其然被自己猜中,腐女的眼光从来不会错的。 亦王爷盯着窝在墙边的何楚楚,又瞪了瞪流溢。 “你都做了什么?” “我?!” 流溢指了指自己,做出无辜的样子,再说,自己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臭脸能够醒来的么。 “这个,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的,你要知道,我装坏人装的也很辛苦好不好。” 流溢一副梨花带雨,比女人还要娇羞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背不住,何楚楚坐在地上,听出来些什么,直冲流溢翻白眼,装,竟敢在姐姐面前装,北影还是中戏的啊。 “流溢。” 听到何楚楚咬着牙的叫唤,流溢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很快转转脑子,对亦王爷说道。 “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饭,饿了吧,我吩咐人做饭去,哈。” 一边说,一边拔腿往外面跑,何楚楚准备追,看了看身上说遮还露的衣服,算了,有这些力气还不如睡觉,这里的一切闹剧,没有任何精神搭理了。 揉了揉身上还痛楚的地方,站起身,抬脚准备走,撇到地上的毯子,无力地问道。 “你早就醒了吧?” 靠在床头的亦王爷淡淡的看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无精打采,毫不在乎的样子尽收眼底,不只是虚弱还是怎的,何楚楚没有得到回答。 何楚楚低着头,苦笑一下,两个人势不两立当中,臭脸怎么会搭理自己呢,自作多情了。 摇了摇头,重新抬起脚步。 “站住。” 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亦王爷的声音,不知怎的,何楚楚停了下来。 “我没让你走。” 何楚楚缓缓转过身子,很有礼仪的欠了欠身子。 “王爷,您醒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当然该走了。” “任务完成了?” 熟悉的谐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已经适应的何楚楚早不当回事了。 “王爷,您醒了,不是么?” “王妃,如果做完我没有听错,你是要侍寝的吧,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叫完成任务呢?” 何楚楚皱皱眉头,对付这样的无赖,最好的就是沉默。 两人彼此沉默,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亦王爷突然掀开被子,一步一步逼近何楚楚,何楚楚的心随着亦王爷的靠近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想对策,何楚楚被亦王爷抱起来,放在床上,何楚楚闭上眼睛,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经验告诉自己,越是逃跑,就越是跑不掉,亦王爷用手肘撑着自己,在何楚楚的上方,也不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身下的人儿,吹弹可破的肌肤从披纱的下面隐隐透出来,有种欲擒故纵的美,刚刚流溢粗暴的对待何楚楚的时候,自己居然会很生气,而且完全不想让流溢多在这里呆一秒钟,就算是眼睛扫到何楚楚都不可以,她,是自己的。 在何楚楚意料之外,没有下一部动作的亦王爷让自己很是惊奇,睁开眼睛,正好对着亦王爷深色的眸子,很漂亮,就像第一眼见到他一样,活脱脱一个完美的混血儿的样子,这张脸,和至王爷的俊朗不同,英气之中透着少许柔美,是种让人看到,会陷阱去的男子美。 不知道怎的,何楚楚很喜欢这种感觉,臭脸的眼神中不是霸道,不是冰冷,而是温柔,是每每至王爷看到自己时的温柔,难道自己太累了,产生了错觉,觉得这样的亦王爷可以让自己感到沉静,美好。 而且,这几天一直以为心中被温暖的至王爷占据,可是,现在,脑中只有这个不一样的亦王爷。 错觉,一定是错觉! “你,真的是洛亦天?” 何楚楚伸出手,手指碰到眼前这个温柔男子的脸,有的冰,是真的。 亦王爷浅浅的笑笑,妖一样的魔力,何楚楚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 亦王爷的手指划过何楚楚的脸,很轻很柔,像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手指慢慢向下,缚在何楚楚身上的薄纱轻轻滑落,何楚楚姣好的胴体一览无余,何楚楚开始紧张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时候,自己不是应该放抗的么,为什么,难道在贪恋他的罕见的温柔。 何楚楚的脑子不断闪过这样那样的否定,亦王爷的唇慢慢的落下,在额头,在脖颈,何楚楚像着了魔一样,轻轻的环住亦王爷,贪婪的享受他给予自己的爱护和温柔,亦王爷停下来,看着何楚楚,温和的笑了笑,啄住了何楚楚的唇,先开始是浅浅的轻啄,慢慢的变成吮吸,寻找着何楚楚的丁香唇,何楚楚回应着,本能的和亦王爷交织在一起,手滑到他的胸口,解开白色的薄衫,毫无瑕疵的肌肤呈现在眼前,亦王爷没有料到何楚楚的主动,对上何楚楚的视线,轻轻一笑,何楚楚意识到自己的大胆,脸上一片绯红,在亦王爷眼里,更加娇羞美丽,亦王爷的唇从脖颈处掠过,往下移去,停在了何楚楚的胸口。 “臭脸,饭菜……”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何楚楚,也让何楚楚捡回了失去的理智,看到全身没有一块遮盖的自己,还有上身什么都没有的亦王爷,当然还有愣在门口的流溢。 “你们……” 流溢指着亦王爷,又指指何楚楚,亦王爷急忙将被子盖在何楚楚的身上,流溢张大嘴巴,也不避开,继续往里冲。 不过,面对眼前这个堪称奇迹的香艳场景,真的有够惊住的。 第114章 失踪 “站住。” 亦王爷冲流溢一声大吼,用身子挡着流溢的视线,流溢知趣的停住,背过身子,双手遮着眼睛,何楚楚被亦王爷的这一声吼唤回神来,看流溢转过了身子,用尽力气拨开在身边挡着的亦王爷,随手拿起亦王爷身上褪下的白衫,快速的套在身上,还好这白衫够长,倒是比现代的迷你裙长一些,亦王爷不解的看着何楚楚,搞不清面前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看着何楚楚下了床,迈开白玉般的双腿要逃离这里的样子,一把抓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 “我,我……” 何楚楚涨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刚刚自己居然沉醉在臭脸的怀里,自己和他,不是仇人的嘛。 “不要动,小心我吃了你。” 何楚楚因为想逃出亦王爷的怀抱,不停的在亦王爷禁锢的怀中蠕动,亦王爷本来就还在刚刚刚和何楚楚温存的状态里,再被何楚楚这样一动弹,男人该有的自然反应都来了,何楚楚不是吃素的,当然感受的到,这个时候,还是老实点好。 停下挣扎的动作,和亦王爷大眼瞪小眼,何楚楚拧着眉头,这个处境是怎么出现,满脑子责怪自己没有定力,真么容易就败在男色之下。 几天前还对恨不得毒死这个男人,现在,却又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衫,这是什么烂俗电视剧情啊。 “喂,我站了好久了,你们两个好了没有?” 流溢沉不住起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大声嚷嚷着。 “谁让你进来的?” 亦王爷带点责怪的口气,明显嫌流溢搅和了自己的好事。 流溢在椅子上坐下,看看何楚楚,再看看亦王爷,心中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自己的策略真不是盖得,太立竿见影了吧。 “哦,你以为我想进来,就是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有个女人要闯进来。” “一个女人?” 何楚楚抬起一只像鸵鸟一样埋着的头,臭脸除了死去的姚千千以外没有碰过别人,不至于让哪个女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难不成,他还有别的人,何楚楚的心中泛起酸水,再转念一想,这会儿自己时怎么了,再吃某人的醋么。 “口口声声喊叫着找楚楚,找楚楚。” “我?” 何楚楚从亦王爷的怀中做起来,终于顺势挣脱了这个枷锁,先舒了一口气,脑子飞速转动,叫我楚楚,而且急着找自己的,就只有昨天晚上交代给事情的萨布拉了。 “萨布拉,她在哪?” 何楚楚一急,从床上下来,上前揪住流溢的衣领,本来对流溢这次的转变就有一肚子的气,算是发泄了。 “在门外候着呢。” 流溢看着何楚楚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后背汗涔涔的,女人猛于虎啊,何楚楚就这样再次穿着迷你白衫群准备往出窜,坐在床边的亦王爷火气冲天,抓住何楚楚的脖子,把何楚楚拖了回来。 “我有急事。” 何楚楚认真的看着亦王爷,现在连这个内寝的们都出不去。 “穿好衣服再说。” 又是熟悉的冰冷声音,何楚楚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心里急得不得了,还换什么衣服。 “流溢,把我的外袍拿来。” 流溢撅着嘴,怎么一有这个女人的时候,自己就跟管家一样了不满归不满,该做的还是做了,悻悻的拿来外袍,亦王爷接过,套在何楚楚身上,何楚楚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对自己像换了一个人的臭脸,不知道当前是什么情况,一边很警惕,一边心急如焚。 “出去吧。” 围好袍子的亦王爷摆了摆手,何楚楚看了看自己的长袍造型,也管不得什么了,跑了出去。 一边有些虚脱的亦王爷重新跌坐在床上,流溢紧张的凑上前,把了把脉,还是有点虚弱,帮亦王爷盖好被子,嘟囔道。 “这么虚弱,还可以撑着给她穿衣服,和她温存,真是奇迹呢。” 躺在床上的亦王爷虚弱的笑了笑。 “我休息一下,看着她。” 流溢无奈的看着亦王爷,才从鬼门关回来没多久,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关于这个女人了吧。 另一边奔到大厅的何楚楚,看到在大厅等候的白衣女子,赶紧迎上去。 “萨布拉。” 萨布拉从座椅上站起身,看到奇怪的装束着的何楚楚,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何楚楚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泛滥开来。 “楚楚。” 何楚楚看着萨布拉的状态,心里没了底儿。 “宁嬷嬷,她,还活着么?” 萨布拉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来,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何楚楚泄了力气一样,身子晃了晃,看着萨布拉的眼睛。 “真的?” 萨布拉点了点头,抹了下眼泪,稍稍稳定了情绪。 “思艺阁塌了,连尸骨都没有办法找到。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塌了。” “什么?” 何楚楚吃惊的看着萨布拉,完全没有办法相信她的话,按照自己的估计,萨布拉也就是落后了宁嬷嬷一刻钟的时间,她的妹妹当真做了孽,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真的翻遍了思艺阁的每一片瓦砾,一点都找不到宁嬷嬷的踪迹。” “找不到?怎么可能?” “思艺阁也并不小,我动用了一些亲信的舞姬,我们这些女子又不是长工,看了个大概,没有线索,什么都没有发现。” 何楚楚点了点头,萨布拉说的也不无道理,宁嬷嬷去了思艺阁,宁彩蝶肯定不会放过她,前千舞殿少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但带走的是一个恬静的善良的女子,真是随了天命了。 何楚楚心里难过,又抱着萨布拉痛苦了一阵子,才缓过来,两人情绪都差不多的时候,萨布拉看了看何楚楚身上很不搭调的衣服,想到什么。 “你不是被亦王爷纳了吧?” 萨布拉之前并不知道何楚楚的身份,这些惊奇也是应该的,何楚楚低头苦笑了一下,大晚上被亦王爷的贴身侍卫扛出去,任谁想都会认为自己被亦王爷传召,再加上现在穿着他的衣服,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王妃。” 何楚楚正要解释,御风进来,行了礼。 “王妃,时间到了,我必须送她回去了。” 第115章 赔罪 “送她回去?!” 一旁的萨布拉点点头,看着何楚楚满脸的怒气,似乎要对御风发火,赶忙说道。 “是的,我能出来,是他接我出来的。” 何楚楚心里暗地庆幸刚刚没有发脾气吼人,要不就狗咬吕洞宾了,萨布拉居然是御风接出来的,这一点很是出乎自己意料,萨布拉是千舞殿的舞姬,不是靠关系想留下就能留下的,既然时间到了,何楚楚也无法挽留,只得让萨布拉回去,何楚楚将萨布拉送到门口,萨布拉疼惜的看着何楚楚脖子上流溢施暴留下的迂痕。 “在亦王爷身边生活,肯定也不容易,以后有空,多去千舞殿转一转,哦,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你听到一定很高兴,桃心兰死了,早上被丫鬟在卧室发现的,那张脸不知怎地,犹如老妪。” 萨布拉附在何楚楚耳边,把这一消息悄悄告诉何楚楚,何楚楚不以为然,桃心兰死了是件好事,因为和宁彩蝶有契约在身,她的脸犹如老妪更不足为奇,何楚楚担心的是宁嬷嬷的尸首,没有看到宁嬷嬷最后一遍,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送别了萨布拉,何楚楚自己站在原地楞了好久,只不过一夜之间,臭脸转了性,流溢变了脸,宁嬷嬷了了心事,桃心兰丢了命,自己的世界,一点都不太平。 “王妃。”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何楚楚愣过神来,是珍珠。 不由分说,转过身,一个大大的拥抱,何楚楚急切的从上到下好好地摸了一遍珍珠,珍珠一边躲避何楚楚的魔爪,一边因为痒痒叫着饶命,何楚楚检查了一遍,身上没有明显的迂痕,而且,连衣服都很干净,和昨晚看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流溢放了你拉?” 何楚楚双手抱胸,像痞子一样盯着珍珠,珍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嗯。流溢让小的配合演戏,所以……” “所以,你就抛弃我这个姐妹,奔到流溢的阵营去了?” “啊,大概就是这样子的,王妃,你身上的衣服,要不要先回房换了。” 珍珠是个机灵的丫头,赶紧转换了话题,何楚楚不依不挠,不吃这一套,还是贼灵灵的盯着珍珠,用眼神惩罚她。 “好啦,王妃,小的错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死,定,了。” 说着,何楚楚扑上去一顿咯吱,珍珠只得逃开,两个人笑着打闹着回到房中,换了衣服,珍珠将亦王爷的外袍叠好,正要往柜子里放,换好衣服的何楚楚从屏风后走出来,拦住珍珠。 “不要放进去了,这不是我的。” “好吧,那就先放在外面,您穿好衣服了,这会儿正是吃早饭的时候,我去给你从厨房取点饭来,等一下。” 珍珠看到何楚楚气色不错,心里很是高兴,经过流溢这一番的设计,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好了许多,这下,王妃的生活说不定就可以太平了,只是,苦了那仁厚的至王爷,珍珠打小受到至王爷的恩惠,以前心里理所当然的偏向至王爷,现在,看王妃受了这么多罪以后,认定只要谁能够给王妃安定的生活,那就是自己的另一位主人了。 何楚楚肚子早就饿了,刚刚忙别的事,没注意到,被珍珠这样一提醒,觉得肚子都在咕咕叫了,何楚楚点了点头,珍珠赶忙出去备饭菜。 何楚楚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上,手指不自觉的在外袍上掠过,滑滑的丝质触碰到指尖,心中滑过一丝凉意,却很舒服,想到刚刚和亦王爷在一起的场景,脸上泛起了红晕,脑中猛然闪过至王爷的身影,手不自觉的离开衣服,心中生出一丝罪恶的背叛感。 可是,每一次看到从亦王爷严重流露出的柔情,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心跳得如此剧烈,正因为如此,刚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丢了魂儿的吧。 何楚楚再次抚上亦王爷的衣服,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竟然是淡淡的微笑。 “您歇着,奴婢来端就是了,您放下吧。” “不行不行,我来,我来。” 从外面传来珍珠和流溢的声音,何楚楚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个小子也敢来,不是讨揍么,一面赶紧走到厅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黑着脸,喝着茶,现在姿势上整点气势出来,好好压压这个臭小子。 没过几秒钟,流溢这个小子端着茶盘,从门外先伸进来个脑袋,珍珠低着头走进来,朝何楚楚挤了挤眼站在何楚楚的身后,看着流溢滑稽的样子,用手绢捂着嘴偷笑。 流溢往里一望,刚好和何楚楚对上眼,感觉到何楚楚眼中狡黠的光,背后不禁发冷,这还真是秋天到了,快中午了,天还有凉意,既然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也不说话,低着头,像知错了一样撅着粉嘟嘟的嘴,眼睛还和受了委屈哭过了一样,红红的,何楚楚在心里不断地叮咛自己不要被这小子作出的假象欺骗了,这次完全看出了他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再加上珍珠和一干人等天衣无缝的配合,让自己吃了大亏,不给他点教训,下次不知道他还能使出来什么招呢。 流溢在何楚楚面前停下,看何楚楚没有开口的意思,娇嗔的吸了吸鼻涕,把装着早点的茶盘放在桌子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抹泪似的,何楚楚想笑,连忙放下茶杯,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看似端庄,其实暗地里自己掐自己,谨防自己端不住,笑出来。 流溢可怜兮兮的将茶盘中的早点一盘盘端出来,最后细心的连筷子方向都放好,何楚楚也不理他,既然有人肯伺候自己,那肯定不能拒绝啊,在说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受不受苦还说不定呢,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享受起来。 拿起筷子,不由分说开动,也不邀请辛苦摆放大半天的流溢,可怜的孩子连坐下都不敢,乖巧的立在旁边,看着何楚楚只咽吐沫。 第116章 秘密 何楚楚镇定的吃完饭,斜着眼看着在一旁拨弄手指的流溢,不自觉的想笑,赶紧绷住了,咳了几声。 流溢很会看眼色,马上端上茶水,递到何楚楚面前,何楚楚装着没看见,不接。 流溢急了,跺着脚,有些撒娇的样子。 “姐姐,你就不能原谅下我么?” “原谅?” 何楚楚翻了翻白眼,流溢向后退了退,这眼神太熟悉了,每次惹怒姐姐的时候,这就是暴雨前的宁静。 “姐姐,你看,我那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在动手之前或者发火之前,都在心里给你默默道歉了的。” 看着流溢楚楚可怜的样子,何楚楚才不心疼呢,早知道他这幅表情是鳄鱼的眼泪,博同情而已。 “那就非得让我给他暖床么?” 何楚楚说的已经非常委婉了,可还是震住了站在身后的珍珠,王妃怎么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太豁达了,流溢睁大眼睛,流露出无辜的神情,相当可爱。 “姐姐,你这么说,我都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原谅我,要知道,这个秘密连我亲姐姐都不知道呢。” “你的秘密又不关我的事。” “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哦,不听可不要后悔啊。” 一听有了秘密,这个秘密又与自己有关,何楚楚心里一动,本性就八卦,再者说不定是和自己回家有关,这小子和流云关系不一般,肯定知道些什么,何楚楚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点点头,流溢不急不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拉着何楚楚往外面走,虽然流溢长得小受模样,力气不容小觑,何楚楚一如既往的成了被别人泠在手中的小鸡。 一顿小跑,何楚楚被拉到后花园,累个半死,流溢一松手,何楚楚就坐在木栏杆上喘着粗气。 “小兔崽子,说个秘密非要拖到这里么?” 流溢挨着何楚楚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何楚楚肩上,看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叹了口气,何楚楚有些诧异,当事人还没有叹气,这孩子怎么一副蔫了的样子,不过,扭过头就可以看到小清新的面庞,真是不错呢。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所以姐姐,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的姐姐还在的时候,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会不跟我说话的。” 原来在流溢的心里,把自己当做了姐姐,这一点很让何楚楚感动,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也有所缓和。 “你想你的姐姐么?” 何楚楚看着天,心里有点空落。 “想,我想见她,真想知道她在哪里。” 流溢伤感的声音在耳边蔓延开,何楚楚的心软了起来,现在,自己比流溢还想看到流云呢,叹了口气。 “会见到她的,就算你不想她,她因为很想你,也会出现的。” 流溢轻轻的笑出声,这一来一去,姐姐莫不是仙女么。 气氛伤感起来,何楚楚想着回家道路的艰辛,不免难过,流溢在一旁眼睛无神,陷入对姐姐的思念,两人好一阵子只是这样靠着,也不说话,何楚楚感受到肩上的温度,对流溢疼惜不已。 “对了,你要对我说什么秘密?” 一阵寒风吹来,何楚楚打了个哆嗦,想回房间了,猛然想起流溢拽自己来此的目的。 “这个,你确定要听?” 何楚楚毫不留情把流溢的小脑袋推开,双手叉腰,扭向流溢,一双明眸透出淡淡的杀气,这话说得,该打。 “你是想死么?” 流溢的脖子缩了缩,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转,赔上笑脸。 “不是,不是,这个很重要,但是,也很尴尬。” 何楚楚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个秘密又重要,又尴尬,那,就非听不可了。 “说。” 何楚楚嘴角泛上一抹阴险的笑,这招比流溢昨晚对自己的可温柔多了,流溢酝酿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先给你个很尴尬的秘密,之后,我再送你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还有这等好事,买一送一,感情这小子是开超市的,何楚楚尽力绷住自己的情绪,舍不住孩子套不到狼啊。 “洛亦天这小子喜欢你。” 何楚楚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流溢又重复了一遍,才摸着自己的神儿在哪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对这个秘密的回应。 “你不相信。” “够了,我觉得我受的罪和这个秘密无法相比,流溢,你在耍我。” 从听到洛亦天这个名字,何楚楚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往旁边挪了挪,悄悄地深呼吸一口,流溢所说的话,犹如一个钉子,深深的顶在心上,胸口闷闷的疼,脑中像电影放映一样,一点一点的闪过和臭脸在一起的每个情节,除了早上眼中的那抹柔情,何楚楚对其他的伤害早已恨的咬牙切齿。 “我没有耍你,我知道你不信,所以,这是个很尴尬的秘密。从你在洛亦天身边以后,他变了很多,他的眸子中甚至都失去了曾经的冰冷,甚至是对待敌人的时候,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残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根本无法生存,他在茶馆赴会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到‘你’,他不会分心。” “我说过,我没有出现在茶馆,这不是我的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从回到王府,所有的人好像觉得臭脸去茶馆赴会就是自己的错,何楚楚很是无奈,心中窝火,却无处发泄。 “我知道,是冥教的人装扮的,可是,你知道么,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洛亦天的弱点。” 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连辩解的想法都没有,一个在柴房睡觉的时间多过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能成为弱点。 “洛亦天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的人,你们从知礼县回来的时候,就被人跟梢,他不想你遇到危险,不让你出门,甚至表现冷淡,让别人觉得你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这样,是在保护你。整个王府早就陷入危险之中,江湖上也有人虎视眈眈,所以我才尽快赶到这里,帮助他,千舞殿在皇宫里,守卫森严,不会出事,他就把你送到了那里,这件事上存了私心不错,一部分也是为了让你学舞。但是,他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安排在你周围,保护你,否则,御风不会再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后把你带回来。还有……” 第117章 舞裙 “闭嘴吧,你!” 何楚楚站起身,狠狠的训斥道,转身要离开,被流溢捉住胳膊,何楚楚面对着流溢,愤怒的看着流溢,流溢的眼光更加坚决。 “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你可以认为以上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那么,接下来,我还有个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 有人说过,面对别人的愤怒,自己要足够的冷静,何楚楚点点头,好,既然要说,自己就认真地听下去,看从这个小子嘴中还能出来什么样的荒唐话。 “洛亦天失去了所有的武功,他现在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没什么两样了。” “什么?” 何楚楚看着流溢严肃的样子,被他说得话震住了,心中回忆了下早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对自己用强,没有阻止自己荒唐跑出去,所有的动作包括拽着自己的动作,都感觉很无力,原以为是他因为病,变得虚弱,却不知,现在的洛亦天,成了普通的男人。 “你说的是真的?” “不要在他面前走漏这个消息,虽然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他已经无法保护你了,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才懂得自己最珍惜最疼爱的是什么,真是讽刺。” 流溢该说的话也说完了,看着何楚楚不知所措的表情,有些不忍,这个女人嘴硬,但心中还是柔软的吧。 流溢松开何楚楚的手臂,转身走在长廊之上,悠悠的抛下一句。 “你喜欢至王爷的温柔不是么,这一点,洛亦天也能给你,而且是最好的。” 整个御花园只剩下何楚楚一人,看着院中点点盛开的菊花,何楚楚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靠着旁边的栅栏,胸口很不舒服,心里却是空的,脑子中什么都想不出来,一直盯着一个点,整个人都是防空状态。 “王妃。” “嗯。” 听到身后珍珠的声音,何楚楚只是应了应声,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王妃,你没事吧?” 珍珠绕道前面,看何楚楚的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世界上的事情变得太快,让人抓不住。” 对于如此深奥的道理,只是个丫鬟的珍珠不懂,虽然不晓得王妃因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可是也不忍心看着王妃在秋寒之中伤了身子。 “王妃,风稍稍大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嗯。” 何楚楚应道,珍珠扶着何楚楚慢慢穿过长廊。 路过亦王爷书房所在的院子,何楚楚转过身,走了几步,想进去看看,又停住了,摇了摇头,回去了,殊不知书房中静静站着的亦王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留下心中一句无声的叹息。 回到房间,何楚楚躺在床上,小魔鬼不停地在桌子上用鸟喙啄着,发出梆梆的声音,何楚楚本来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小魔鬼这么一搅合,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枕头,朝小魔鬼掷了过去,小魔鬼倒也机灵,扑拉着翅膀,躲开何楚楚的攻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何楚楚的脸旁.。 何楚楚转过头,看到小魔鬼纤长的爪子上系着东西,不由的紧张起来,一下子坐起身,看了看室内,连珍珠都不在,一边看着周围情况,一边解下布条,摊开一看,落款是Lee,额,还是英文,拼读出来就是厉,这个混蛋倒是变成卖牛仔裤的了,紧张的往下看去,还是英语,I haeal ready prepared your dress。 何楚楚的英文早忘得差不多了,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厉王爷的语法用的怎么样,总之可以看懂意思就可以了,这几天一直在忙在学舞,回来又遇到了更棘手的事情,舞衣还没有准备,想起之前对御风撒的谎,不去厉王爷那拿衣服有点说不过去,反正此时已经被人利用,就是现在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什么,答什么就对了。 何楚楚想了很多,坐在床上不断叹着气,要去没错,亦王府的大门又如何出的去呢,说假话,连个靠谱的接口都找不出来,以说谎擅长的何楚楚没有主意,一边又是蛊主的吩咐,不做不行,直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何楚楚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硬着头皮朝门口的侍卫点了点头。 “麻烦通报下,我想见王爷。” “王爷吩咐了,如若是王妃,可以直接进去了。” 何楚楚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侍卫,侍卫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讪讪的笑笑,迈开步子走进去,书房没有人,拐到寝室,何楚楚尽量放轻脚步,流溢听到细微的声音,小声对站在身边的洛亦天耳语道。 “她来了。” 洛亦天看着窗外的风景,点了点头。 眼神中原本包含的忧伤瞬间不见了,何楚楚低着头,靠近洛亦天,余光撇到洛亦天依旧冰冷的表情,看了看他身后的流溢,流溢用手指压了下嘴唇,何楚楚暗暗点了点头,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王爷,您还好吧?” 憋了半天,何楚楚的一句话让流溢大笑不止,这种笨女人,该拿她怎么办呢。 构思了这么半天,就出来这么一句俗气不堪的话。 洛亦天从窗外收回的目光,冰冷的落在何楚楚身上。 “要不呢,你希望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何楚楚摇了摇头,好个臭脸,现在这个虚样子,说话还这么呛人。 “啊,啊,啊,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某人可是发了一上午的呆了,应该是想……” 流溢聒噪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被洛亦天一记卫生眼噎回去了。 “我来这儿是想请个假。我想出去。”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提出来,这个时候,说谎话,编瞎话应该不会管用,索性说真的好了,这会儿,何楚楚甚至有种身在教务处的错觉,眼前的大叔就是教导处主任了。 “请假?!你要干什么?” 流溢一向快人快语,倒也有个好处,把洛亦天想问的话问出来了,比起他冷冰冰的声音,何楚楚宁愿听到聒噪的叫唤。 “我想去厉王府借件跳舞的衣服,上次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件,配上这次的舞蹈非常合适,有锦上添花的效果,您不是要我赢嘛,我需要这样的衣服,为我助阵。” 洛亦天一直盯着何楚楚,何楚楚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缓的呼吸,被他盯着,有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而且现在的状态看来,并不像流溢说的那样,武功尽失,难不成流溢骗了自己,还是,洛亦天隐藏的太深。 何楚楚不敢妄下定论,只想过了眼下这一关。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我想,有了他的设计,我会很出众,况且,厉王爷对我们没有恶意,一件衣服而已,他不会不给的。” “你自己去?!” 流溢又插句话。 “不,不,我希望你们能陪我去。” 这句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何楚楚的心底一直在祷告,臭脸和小受千万不能跟上,要不,万一在面对厉王爷的时候,自己露出破绽,就大事不妙了。 “要去,可以。” 洛亦天缓缓吐出几个字,严肃的看着何楚楚,带着审视的眼光,接着说道。 “自己去吧。” 听到这几个字,何楚楚努力做出表面失落,不是滋味,心里早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了,这等好事儿,看来今天运势不错,买彩票都可以了。 何楚楚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三个人站着你看我我看来你,气氛着实尴尬,何楚楚欠了欠身子,从臭脸的寝室退出来,正往大门口走的时候,被从后面窜上来的流溢拉住。 “喂,你真的是去厉王府?” 何楚楚没好气的甩开,怎么能忽略这个管家婆呢。 “是啊,我跳舞总得穿衣服吧。” “看来,真的是想为他做事情拉,还知道要包装自己,搏个好彩头。” 流溢贼头贼脑的看着何楚楚,戏谑道,何楚楚嘿嘿一笑,撇下一句话。 “你想太多了。” “你真要自己去,丫鬟都不带。” “珍珠不太舒服,其他的丫鬟用不惯,只是借套衣服,不至于向上刀山下火海一样吧。” 说完,转身走人,事前嘱咐了珍珠,让她在家里好好歇着,火坑这东西,留着自己跳吧。 流溢双手抱臂,饶有兴致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这件事做得说靠谱,又不合情理,天下裁缝铺那么多,却要去丈夫的弟弟那里去借衣服,但着实,厉王爷也是络绎国享有名声而且十分奇怪的裁缝,拿捏出来,让去也不是,不让去也不是,既然洛亦天那小子都不阻止,自己就更没有必要瞎操心了。 何楚楚坐上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还算他们有良心,没有侍卫,还有个马车,算是不错的了,现在外面这个教派那个帮派看洛亦天看的那么紧,自己这样出来,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如果不去厉王爷那,自己身体中的蛊,又不知会如何作祟,何楚楚顿了顿,伸出手,示意马夫驾车。 行驶了一段时间,一路上倒也平稳,马车很快停在厉王府的门口,何楚楚下了马车,意料外的,不需要通报,就进了王府大门,守卫带何楚楚来到上次到过的池子旁的小亭子,厉王爷显然早早猜到何楚楚的拜访,早备好了茶,静静的坐着等待,看到何楚楚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起来行礼。 “你似乎连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有点对我不尊重吧?” 何楚楚想给厉王爷一个教训,好出出心中的气。 殊不知厉王爷可是历练出来的,何楚楚这一招不起任何作用。 “你是从现代来的,我也是,我们讲究的是人人平等,莫不是你的心已经拴在了洛亦天那个小子身上,要不怎地对这个烂地方的屁礼仪这么耿耿于怀呢?” 何楚楚什么没赚着不说,反而倒蚀了几把米,给予反驳。 “你胡说什么。” 话音刚落,心脏一阵绞痛,幸好是可以接受的成都,何楚楚不禁暗地里咬了咬牙,还是被厉王爷察觉到了。 “怎么,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了,有趣,真有趣。” 何楚楚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厉王爷下的蛊,如若在他面前说假话,蛊虫必定反噬自己。 这个东西,真是太可怕了,比现代的测谎仪还要恐怖。 “也是,像你们这些女人,从来都是外貌协会,不过,本王也不差,怎么没喜欢上本王呢,还是已经喜欢的无法自拔了。” 看着厉王爷一副不要脸的样子,何楚楚讽刺的笑一笑。 “既然我身体中的蛊虫可以当做测谎仪,那我还真要认真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了,至于这道题的答案,我用一句话告诉你吧,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 何楚楚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最后一句话,而且不顾淑女形象的张嘴就骂,骂完还不忘附送一个甜甜的笑容。 厉王爷倒是一副无所谓被骂惯了的样子,站起身,一点一点的逼近何楚楚,使劲捏着她的下巴,要将她粉碎的劲头,何楚楚强忍着,痛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勉强挤出几个字。 “你不怕被看到么?” 一句话起了作用,厉王爷显然忌惮这一点,何楚楚松了口气,其实自己也是随便说说唬弄厉王爷的,自己出来,身后没有跟一个侍卫,估计厉王爷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暗中跟着保护自己,毕竟,自己的身份是亦王爷的王妃。 第118章 反噬 “多谢你的提醒了亦王妃,洛亦天这个小子做事一向谨慎,保护你自然也不在话下,刚刚我只是在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不用太紧张,不过,没看出来,亦王妃如此的讨厌本王,也是本王的一种荣幸呢。” 何楚楚是在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猪托生的,脸皮厚的没法说,拿他和猪比较,真是对不起猪八戒呢。 何楚楚拍了拍脸,笑着看着厉王爷,显然在提醒他说话注意脸。 厉王爷被何楚楚的动作逗笑了,发出奸诈的笑声,何楚楚听来觉得后背都是凉的。 “那么,亦王妃此番来本王府上的目的是什么呢?” 厉王爷坐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纨绔子弟的样子,让何楚楚想从后面踹一脚,让他淹死在池子中都不亏。 “厉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呢么?” 因为要拿到舞台服装,何楚楚尽量保持冷静,说话多少带点礼貌,否则,不知道这个阴险的家伙会在搞出点什么来。 “哦,看看,本王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本王可是日夜兼程的赶工,为你准备好了衣服,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啊。” 说着,一双手就不老实的拨弄站在身边的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下意识的往后跺了跺,无比嫌弃的离厉王爷远远地,看都不想看到他,目光一直落在平静的池水面上。 “好了,本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浪费,跟我来。” 说罢,站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何楚楚深呼吸了一口,看到要去取衣服了,心里踏实一大截,这个这个王八蛋还有点人性,没有太刁难自己。 随着厉王爷来到书房,上次看到的衣服一件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都是新款式,何楚楚瞥了厉王爷一眼,如果这个人心地好点,自己真是想好好夸一夸他的设计天分,只是,被这样一个人的脏手糟蹋了。 “怎么样?” 厉王爷转过身,指着这些衣服,想从何楚楚的嘴中听到些赞美之词。 “哼,我不想评价。” 厉王爷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十分不满。 “本王问你问题,你就好好回答。” “不怎么样。” 何楚楚说完,胸口开始隐隐作痛,比第一次更加剧烈,心脏处像有人拿电钻一点一点往里钻一样,何楚楚捂着胸口,头上因为疼痛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得已,何楚楚放弃坚持,靠在隔断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厉王爷。 “不说实话,就是这种代价,看来,你很喜欢我做的衣服嘛,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痛楚一次比一次加深呢,这只是第二次,你就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真是好可怕啊,所以,美人儿,你要乖,知道么?” 何楚楚咬着嘴唇,痛楚正在一点点减弱,这次的痛感不仅比上一次加重好几倍,连时间,都快达到了自己不能承受的极限,真不敢想象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何楚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想起宁嬷嬷给自己的嘱咐,指着面前的白色长裙和旁边的红色裙子。 “就这两件。” 厉王爷拍了拍手,围着何楚楚走了一圈,啧啧道。 “不愧是现代人,有眼光,这两件可是本王最喜欢的衣服,一看,这料子,还有图案,还有那饱含我的热情的每个针眼,就这么给你可说不过去啊。” 何楚楚的眼光从衣服上收回来,裙子飘逸且华丽这点无可厚非,完全凸显穿衣人的贵气和美丽。 “厉王爷,不要忘了,是你说准备好了衣服,我才来去的。” 厉王爷点点头,拍了拍手。 “是,是,是,我是说准备好的衣服,但是没说要给你啊,想想,我让小家伙传递过去的信息,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 何楚楚被气得不行,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不过,本王向来怜香惜玉,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了就是,虽然你的身体里有蛊虫,问题在于,本王总得让你开口吧,而你相中的衣服,就是我们交换的条件,怎么样。” 何楚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好自己走运,穿越到亦王府,要是来的时候就嫁给这个人,自己非自杀不可。 面对厉王爷的话,何楚楚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点点头。 “很好,很好,亦王妃果然配合。” 厉王爷假惺惺的夸奖了两句,接着问道。 “今天早上洛亦天怎么没有去朝堂呢,据说他身体不适,这到底是真的不适还是假的不适呢?” 面对厉王爷试探性的问候,何楚楚回忆起流溢说的话,洛亦天被冥教的人所伤,但是听厉王爷的口气,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是,他想确定一下。 何楚楚的脑子不停地转,分析所有的可能性。 厉王爷挂着笑容的脸庞直逼自己,很倒胃口。 “怎么,在想怎么应付本王,好好想想,看你这瘦弱的样子,经不住第三次的反噬了吧。” 何楚楚警惕的看着厉王爷,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底恐惧到了极点。 “他状况很不好,身体非常虚弱。” “哦?还有呢?” 厉王爷想打探出来更多的东西。 “现在好多了,明天的早朝,你应该就能看到了,到时候,亲眼看到,再亲自问他,不就可以了。” 何楚楚卖了关子,这一切自热没能逃过老狐狸厉王爷的眼睛,冷笑了一笑,耐心用尽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暴躁,厉王爷也不例外。 “这就是全部?” “我没有对你说谎话。” “这我知道,本王是问你,这就是全部了么,我想知道的是,他因为什么生病了?” “这……” 何楚楚迟疑了一下,想起第二次反噬的痛苦,脸色变得苍白。 厉王爷看着何楚楚,也不急,何楚楚于他,已是口袋中的猎物。 “他被冥教的人暗算了。” “冥教?!” 厉王爷的眉毛挑了挑,这个不论哪里发生什么事都要掺和一下的棘手帮派,真是喜欢凑热闹呢,何楚楚努力想从厉王爷的表情上得到些信息,结果一无所获,厉王爷转过身去,平静的整理者自己的作品。 “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对于何楚楚的要求,厉王爷感到有点例外,这个时候,还敢对自己有要求的人,除了这个女人,没有第二个了,不愧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野蛮女子,有点胆量。 “问吧。” “你可是和冥教的人有勾搭?” 一句话问的厉王爷没绷住,笑的前俯后仰,这现代小妞的用词还真是火爆,该不是祖籍四川吧。 “说话啊,笑什么?” 何楚楚被厉王爷的笑声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问题当真这么愚蠢么。 面对厉王爷的羞辱,何楚楚咬咬牙。 “本王可没有保证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我想,如果我是你,也一定不会相信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所以,你们女人,总是头发长,见识短。” 何楚楚看着厉王爷不断指着自己的手指,眼中聚集着愤怒,闪电般的用双手抓住,趁厉王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嘴便咬,这个动作在现代的时候在马俊身上试验过千百回了,可谓一泻千里,一气呵成,快到让厉王爷都没有防备到,俗话说,十指连心,这一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痛劲,厉王爷攒齐力量,一脚揣在何楚楚的肚子上,何楚楚终于松了口,跌坐在地上,厉王爷看着红肿的手指,恼羞成怒。 “来人,送客。” 何楚楚一时气糊涂了,也忘了衣服什么的,也没时间去想,就被侍卫拖出了厉王府,到了快出门的时候,倒也没忘何楚楚是亦王妃的身份,放下手,何楚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看后面,衣服没有拿到,这可如何是好,厉王爷这个王八蛋一定不会给自己了,回去的话,又会被流溢和洛亦天嘲笑,看了看侍卫要吃了自己似的表情,算了,先回家吧。 迈出厉王府的大门,何楚楚看到站在马车旁边的御风,惊讶的张大嘴巴,他怎么来了呢。 御风走上前,行了礼。 “王妃,舞姬已经送回千舞殿了,臣也在思艺阁的瓦砾中找过,没有发现宁嬷嬷的尸体。臣最该万死。” “你说这些做什么,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你虽然是为亦王爷做事的,但帮了我这么多,谢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流溢庄主派我来保护您。” “哦,谢谢你,谢谢你。” 再次听到无法找到宁嬷嬷踪迹的消息,何楚楚有点发懵,觉得很乱,形神涣散的上了马车,闭上眼睛,腹部被厉王爷踹过的地方痛的不行,最让自己无法忍受的,是胸口像塞了冰块一样的冷,反噬的作用无法小觑,不知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挺不挺得住吗,来一趟厉王府,不但没又拿到舞台衣服,还把自己折腾了一身的伤,在这里待久一点,自己会不会就死掉了呢,回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有点希望。 第119章 痛经 在马车上坐着的何楚楚,稍稍想换一下坐着的姿势,刚挪动一下,就觉得胸口疼痛不已,不禁发出一声呜咽,坐在马车前面的御风听到少许响动,打开前窗,看到何楚楚拧在一起的眉毛,关切的问到。 “王妃,怎么了?” “胸口有点痛。” 何楚楚想隐瞒的,但是太痛了,要不是心脏还有跳动,何楚楚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这个器官。 御风命令马车停下来,来到马车中,试了试何楚楚的脉搏,有点疑惑,看着何楚楚脸色苍白,像大病了的样子,但是脉搏很正常。 御风又检查了下何楚楚的另一个手腕,一样如此。 此时,何楚楚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白纸差不多,御风心里漏了一拍,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厉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厉王爷做得衣服不适合我,我就没有要,然后,就出来了。” 御风其实在何楚楚启程的时候就跟上的,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何楚楚,她进入厉王府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论厉王爷这个人,也不敢对王妃最什么出格的事情,御风想不出法子,只得飞速驾着马车,回到府中。 刚到门口,一直候着的珍珠上马车看到缩在马车一角脸色苍白的何楚楚,吓了一跳,王妃去了一趟厉王府,怎地变成这个样子。 上前赶紧扶起何楚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楚楚此时痛的舌头都打结。 “刚刚是胸口痛,但现在是肚子痛,痛死了。” “肚子痛?” 珍珠一边帮何楚楚揉着,一边猜想。 “王妃,是不是来了月事?” “什么?什么是月事啊,我只知道房……哎呀……” 何楚楚痛的都想在马车上打滚了,大半个身子靠着珍珠,珍珠被压得动弹不得。 “是的,王妃,时候差不多了,您每次都会痛个半死的,哎呀,我怎么疏忽了,让您这个时候出门,这下受了苦,小的该死。” 何楚楚头上冒着虚汗,天杀的,余楚楚的身体真的是太娇弱了,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痛经,这回,正儿八经的让自己感受了一回,真是要了老命了,以后朋友在痛经的时候,坚决体谅,而且给与春天般温暖的待遇。 “那该怎么办啊,快想个办法救我啊。” 何楚楚无力的蹦出来几个字,珍珠也着急的不得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在御风的配合下,将何楚楚背下了马车,一直呆在马车外的御风把里面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得知何楚楚的痛因之后,不觉脸红到了耳根,怎么能忽略了这种事情,太大意了。 当即让珍珠将何楚楚扶到房间去,自己则顶着关公脸去给王妃抓药。 药煎好后,送到何楚楚的房间,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何楚楚的鬼哭狼嚎,甚是惨痛,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男人,做女人太辛苦,只听说生孩子时痛得要死要活,却不知来了月事之后,同样只剩半条命。 叩响了门,珍珠探出脑袋,看是御风,赶忙让进来,接过药汁。 御风走到何楚楚床边,何楚楚看来了人,稍微抑制了一下,没怎么,没怎么喊叫了。 御风叹了口气,看着满脸是虚汗的何楚楚,想要询问下情况,脸不禁红了。 “你发烧了么,怎么脸这么红?” 珍珠过来帮何楚楚喂药,一边照顾何楚楚,一边看御风发红的脸色,不禁担心起来。 “没,没事,你先给王妃用药,这个方子不错,应该能立竿见影。” 御风说着,为了不耽误事儿,挪到桌子旁边坐着,珍珠连连谢过御风,专心给何楚楚喂完了药,缓了一阵子,果不其然,何楚楚觉得腹部的痛苦减轻了很多,御风的方子真的不错,特效药啊,不禁对御风竖起了大拇指。 何楚楚这会儿也不愿意睡觉,靠在床头,御风这才过来,帮她把了把脉,比刚刚脉象更加有力一些,果然这种情况,区别非常微弱,再加上没有经验,一时没有想到那上面,作为一个大夫,御风多少有些惭愧。 “王妃的情况臣也是第一次遇到,没有及时的诊断出来,是臣的失职。” 何楚楚有了些力量,想起刚刚的情形,笑了笑。 “你平时伺候的是亦王爷,又不是伺候女人的,到时我,身为一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明明肚子痛,却又觉得是胸口痛,对比一下,我才是可笑的人,你没有什么错,不要胡说,再说,你的方子这么好,真的是谢谢了。” 御风淡淡的笑了笑,王妃是个豁达的人,这点从说话上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了,刚要在嘱咐些什么,被从门外飘来的明亮声音打断。 “我说御风啊,你怎么在这里,让我找了半天。” 不用猜就是大名鼎鼎的流溢庄主,每时每刻都像个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的孩子一样充满活力,何楚楚着实想让这小子安静一会儿,但脑海中飘过流溢冷酷的时候,强烈的否定了,如果昨晚流溢的摸样是真的,何楚楚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受罪呢。 一眼撇到脸色苍白的何楚楚,流溢吓的往后跳了一跳。 “女鬼啊……” 何楚楚一听急了,这孩子,无法无天了,自己脸色不就是苍白了一些,怎么就成了女鬼了呢,太不堪了,太不堪了。 “你不是去厉王府了么,怎么成了这个女鬼样子,还有跳舞用的衣服,取回来了么,我倒想看看,这个厉王爷能做出什么衣服。” 流溢凑近何楚楚,上上下下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吧,砸了砸嘴,这小样儿,太惨了。 御风在一边坐着,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快成了内伤。 “你管我怎么了,衣服我看不上,就算了,不要了。” “什么!你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衣服还没有拿回来,这个禽兽,胆子太大了,连自己的皇嫂都敢这样糟蹋,他不是疯子吧?” 流溢指着何楚楚,扭脸对御风说,想引起御风的共鸣,御风讪讪的笑笑,算是附和了,另一边,何楚楚的脸色是由青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御风察觉到何楚楚的杀气,在流溢要说下一句的时候,打开话茬。 “您找我什么事呢?” “哦,再去给臭脸把把脉,他总是不说话,我害怕他是不是没有痊愈。” 说到臭脸的事情,流溢变得正经了许多,脸上带着忧虑的神色,御风站起身,向何楚楚作别,拉着流溢往外面走,谁知流溢一个闪身挣脱了御风,先打发御风过去,说自己随后就到。 待御风走后,珍珠又去煎药了,剩下流溢和何楚楚二人,何楚楚看流溢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盯得自己后背发凉,把身上盖得被子向上提了提,警惕的看着流溢,流溢收起调皮的样子,在何楚楚身边坐下。 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半天,才开口说话。 “是不是在厉王府发生了什么,要不,你怎么变成这幅倒霉样子?” 听了流溢的话,何楚楚简直想吐血,转念一想,流溢既然来问自己,回去肯定会对洛亦天有所回报,还是好说说话吧。 “确实是厉王爷的设计据我所要求的还有一些距离,所以就没有要,现在我这幅样子,是因为,是因为……” 在厉王爷府里发生的一切用脚趾头想想都不能告诉流溢,御风和洛亦天的,甚至珍珠问起,都不能透露半点的,还好流溢不是蛊主,否则自己这会儿早痛的变形了,何楚楚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保全自己要紧,这些事情,只能瞒着你们了。 身体因为什么而虚弱的事情,何楚楚是因为不好意思说。 流溢盯着何楚楚,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样子,何楚楚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 “我痛经。” “啊?!” 流溢显然不知道痛经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何楚楚,等待一个解释。 何楚楚此时已经一头黑线了,难倒还要给这小子上生理课么,好吧,就让姐姐给你点启蒙教育。 “这个嘛,女人,每个月,要留一次血,这个……” “停!” 专心上课的何楚楚被流溢打断,看着流溢宛如朝霞一样红彤彤的面庞,何楚楚心里暗爽一阵子,谁让你小子缠着我不放的,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还敢跟你姐姐我比脸皮厚,你输定了。 “我还要去那边,你好好休息啊,不打扰了。” 说着整理整理衣服,清了清嗓子,走了出去,何楚楚满意的躺下,盖好被子,这两天累得够呛,好好睡一觉补补元气。 流溢回到洛亦天的书房,走进寝室,御风刚刚给王爷把完脉,看到垂头丧气进来的流溢,笑了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说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是因为那个变成那副鬼样子的,害的我出丑。” 一句话说的亦王爷的嘴角也不禁轻轻地勾起来,流溢看到洛亦天嘲笑自己的样子,相比御风早已经把事情说了,得,自己成了被嘲笑的对象了。 第120章 放手 “有什么好笑的,要知道,你那个泼辣的王妃出了这么个情况,就说明你上一次的播种没有收获。” 流溢撅着嘴坐下来,没好气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洛亦天的笑容顿时收敛,御风紧张的看着他,情绪似乎不怎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洛亦天幽幽地说道。 “快要到见大风浪的日子,没有岂不是更好。” 想想也是,冥教的人诡计得逞,那么他们的幕后操纵者自然将亦王爷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人乘虚来犯,就是在等待另一个更好的时机,暴风雨总是会来临的吧,三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翌日,晚上,明月当空,风平浪静,除了流溢是不是的嚎叫,剩下的,都很正常,何楚楚无聊的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起来舒展一下筋骨,联系联系舞步,舞台服装可以自己找,不一定非要看厉王爷脸色,忍受剜心之痛,至于亦王府里的其他人,各司其职,倒是碰都没有碰上过洛亦天,难得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自己麻烦,何楚楚觉得轻松许多,自己躺在床上,想了想从穿越过来倒现在的生活,每个人的脸不断地在脑海中来了又去,仿佛一场梦一样。 只是这个梦何时能够结束,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的会离开这里,那么,自己会怀念什么。 空了一天的何楚楚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天幕上的点点星辰,还有快要变成圆盘的月亮,和现代看到的一模一样,真是明月曾经照古人哪。 不知是看的入神了,还是出现了幻觉,何楚楚身子向前倾了倾,仔细的去听夜风送来的阵阵琴声,声音不大,却很优美,犹如流畅的泉水,叮叮咚咚,在这个沁凉的秋夜里,伴着窗口蝴蝶般飘落的树叶,让人觉得隐隐的哀伤,回是谁呢,何楚楚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索性去看看,何楚楚穿过长廊,随着音乐。 朝琴声发出的方向走去,等到了地点,何楚楚不禁哑然一笑,古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弹琴什么的非要在诗情画意的地方,这不,洛亦天坐在花园的亭子中,安静的抚着古琴,借着月光,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的脸,很是用心,洛亦天当然看到迎面站着的何楚楚,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儿,何楚楚先败下阵来,既然来了,也得打声招呼,由于心中还存着怒气,何楚楚朝洛亦天生硬的点了点头。 琴声停了下来,洛亦天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的何楚楚很不自在,只好欠了欠身,准备开溜。 “站住!” 何楚楚刚刚转过身,身体被身后传来的寒气冻住了,又老老实实的转了回来。 “对不起王爷,打扰您了。” “对不起,对不起就可以找回被你破坏的兴致?” 何楚楚听到洛亦天的无理取闹,觉得俗不可耐,怒不可即,都到了这种境地,却还这么嚣张,你以为你是道明寺么,台词都上来了。 “我确实不知道王爷还有这般雅兴,但是,说我破坏了您的兴致,您也太不讲道理了。” “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道理。” 何楚楚起了好胜心,提起裙子,跨过护栏,抄近道来到洛亦天身边,走近了,看清今日洛亦天的装扮,不由在心里惊叹了一番,白色的锦缎云龙刺绣长袍,被洛亦天姣好的身段传出了高贵典雅的气势,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深邃的眼睛,在这夜色中同样绽放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不是凡人,犹如从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美轮美奂神一般完美。 看到何楚楚停留在自己身上,不曾离开半点的眼睛,洛亦天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有点嘲弄,有点戏谑,何楚楚回过神来,悄悄深呼吸一口,暗暗责怪自己又犯了花痴,想起刚刚洛亦天对自己说的那些嚣张到天上的话,火气又聚了起来。 “你不是要给我讲道理的么,怎么只顾着看我了呢?” 何楚楚的小心思被发觉,脸刷的一下红了,还好是在夜里,看不出什么,要不就糗大了。 “我还真不知道王爷的脸皮这么厚呢。” 洛亦天摸了摸自己的脸,爽朗的笑开了,好看的眉眼自然上挑,何楚楚又丢了魂而,第一次看到洛亦天的笑,没有负担,有了温度。 洛亦天从石凳上站起身,面对着何楚楚,撂了撩她额前的碎发,洛亦天的逼近无疑给何楚楚增加了负担,倒吸一口凉气,警惕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了。” 洛亦天喃喃的说出这几个字,声音太小,又很含糊,何楚楚虽然听得一片迷糊,但看到洛亦天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冰冷的感觉,恍惚中觉得这是错觉。 “你说什么?”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也没有机会再伤害你了。” 这下何楚楚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每一个字,但和在一起,去不知道什么意思,何楚楚看着洛亦天,再等下面的解释,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洛亦天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着天上的月亮。 何楚楚心中的怒气被洛亦天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带到九霄云外了,面前无精打采的男子,真的是那个冷酷王爷洛亦天? “你刚说的话,我没有听懂。” 何楚楚站在洛亦天身后,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背影,仿佛看到他垮掉的精神,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酸楚。 “离中秋大典只剩下三天了,你准备好了么?” 洛亦天没有再去解释那句话,看着月亮,想着中秋大典的时日,不禁皱了皱眉头。 “准备好了,衣服我自己准备就可以了。” 何楚楚不知道该说什么,洛亦天如此无力的语气,何楚楚很是吃惊。 “利用者三天时间好好练习吧,我可能不会在王府里,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丁伯,他会照料你。” “你要去哪里?” 这次换成何楚楚好奇心不断了,不在王府,他要去干什么,万一他三天之后也没有回来,那自己该怎么办,逃还是去赴宴。 “服装交给下人去办就好,不用操劳。” 何楚楚心里慢慢变得着急起来,该回答问题,洛亦天一个字都没有给自己解释清楚,一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几步,走到洛亦天的面前。 “那三天之后,你会回来么?你要干什么?难道要逃避?我是个遵守信用的人,我说过,我会帮你拿下中秋大典,你应该相信我。” 何楚楚看着眼前笑着的男子,笑的那么轻松,仿佛这里的所有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越是故作轻松,何楚楚心里负担就越重,听他的语气,就像他不会再回来一样。 “我相信你,我怎么会逃避,我只是去做做面对强敌来临的准备,你知道暴雨之前天空是什么样的么?” 何楚楚愣了愣,洛亦天在说什么,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就像现在这样,平静,美好。”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的眼睛,笑着说道。 何楚楚的脑子像塞了浆糊一样,什么暴雨,什么平静,什么美好,他到底在暗指什么。 在何楚楚还在纠结于洛亦天所说的哑谜的时候,洛亦天伸手抱住了何楚楚,何楚楚的心里像炸开了雷一般,全身僵住了,只听洛亦天在自己的耳际的低语,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过了好久,洛亦天放开何楚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过了中秋大典,你就自由了。” 何楚楚听得云里雾里,但自由这两个字的意思还是懂的,这句话就像一朵花一样,在何楚楚心中盛开,何楚楚觉得全身轻飘飘的,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却觉得很不真实,犹如做梦一样。 “你说真的?” “回去休息吧。” 何楚楚的心又冷了起来,这个人总是这样,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要他想收回去,那就只能当做他从未开过口。 所以,一定要质问清楚,不能再由着洛亦天专制的性子走,何楚楚拉住转身的洛亦天,眼中闪着期盼的神采。 “你会放我走的,对吗?” 洛亦天笑了笑,笑中似乎带着苦涩的味道。 何楚楚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问的很过分,这样,会不会等于在洛亦天最虚弱的时候,抛弃了他,洛亦天的下一句话,彻底的粉碎了何楚楚的同情心。 “我不愿意留一个恨我的人在身边,要知道,你可能是洛至天派来的间谍。” “你!” 洛亦天的不信任,让何楚楚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这小子居然还是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忍受,一点点的怜悯在何楚楚心中瞬时间瓦解,活该你侮辱了我,活该你失去武功。 想到这里,何楚楚转身离开花园,一直在暗处坐着的流溢慢悠悠的晃到洛亦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最后还抱了她,不舍得她走么?” 洛亦天的脸上没有表情,流溢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一口酒。 “希望百草谷能给我们带来希望,否则,真的不知道中秋大典我们会输的有多惨。”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消失的方向,默默举起酒杯,一口灌下去,穿肠而过的烈酒,凉如甘露。 第121章 将来 何楚楚叹着气回到房间,闷着头做了好一阵子,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的珍珠看出主子的异样,怕是又在亦王爷那里受了气,小心翼翼的问到。 “王妃,刚刚出去做了什么,现在如此低落?” 长长的叹了口气,何楚楚皱着眉头,凑近珍珠,询问道。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还是络绎国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徘徊不定,有时阴有时晴,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回答,不用说,和珍珠的想法合到一起了,王妃刚刚确实是遇到亦王爷了,但却不知道她口中阴晴不定的人,所为何事。 “这个,我也不了解啊。” 珍珠挠了挠头,这个问题问一个不谙人事的丫头,确实有些勉强了。 何楚楚撅起嘴巴,脑子了不停的闪现出洛亦天抱着自己的样子,还有那句,你自由了的话,听了这样的特赦令,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现在有些不安,有些害怕,心里空落落的。 话说每个女人都有第六感,区别在于这种感觉是否强烈而已,在现代的时候,何楚楚也有过相同的虚脱和空落感,结果第二天老妈就遇到了轻微的车祸,但是,这件事情用母子连心解释,也是说得过去的,这一次这样的感觉,又会是什么呢,何楚楚咂摸着嘴巴。 “珍珠,帮我拿点吃的来。” “拿吃的?!” 天啊,王妃的下午饭可没少吃,这会儿才过了多久,怎么又饿了呢。 “去拿吧,我的心里是空的,或者是我感觉错了,只是饿了而已,去吧,多拿点。” 何楚楚拧着眉头,珍珠点点头,去厨房拿东西了,房间寂寥无声,何楚楚慢慢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天空,四周这么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何楚楚犹如掉进了一个冰窟,身上冷的不行,展开双臂抱紧自己,才渐渐有了少许温暖,你可以自由了,你可以自由了,洛亦天到底要做什么呢,他真的肯放手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自己应该去哪里呢,该依靠谁去寻找线索,又会开启怎样不同的人生呢。 珍珠的声音打破了何楚楚的遐想,何楚楚扭头一看,桌子上放满了盘子,什么糕点,菜肴,主食,应有尽有,何楚楚也不嫌多,二话不说,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大吃特吃,不知不觉,闷着头吃掉了一整桌的菜,糕点也一点都不剩,珍珠担心的看着何楚楚,递上手帕。 “王妃,还吃么?” 何楚楚抹了抹嘴,饭是吃完了,何止吃饱了,肚子爆掉的感觉都有了,可是,心中还是空的,到底是怎么了,何楚楚吃的太撑,起来都很费力气,站了一下,觉得累得慌,又坐了下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发泄心中的郁闷,珍珠看的吓住了,这样严肃的王妃,还是第一次见,站在身后也不敢出声。 “珍珠,还有东西吗?” 珍珠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子,再看了看何楚楚视死如归的表情,摇了摇头。 担心的问道。 “王妃,怎么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郁闷了,索性坐在桌子旁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吓得珍珠连连后退,张大嘴巴,停在离何楚楚五米开外的地方,王妃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教训还是受了委屈,怎的感觉像是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 “珍珠啊——” 何楚楚的无厘头精神发挥开来了,扯着嗓子把珍珠喊道身边,可怜的珍珠背后出了一身汗,站在何楚楚身边,何楚楚一把把珍珠拉着坐在椅子上,只是盯着珍珠,也不说话,珍珠不知所以的笑了笑。 “王妃,亦王爷说您什么了么?” “没,我倒希望他和我吵架呢。” “吵架,为什么,这些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么,你从千舞殿回来后,除了侍过一次寝以外,其他的时候王爷没有为难你了。” “那是什么侍寝啊,还不是为了跟他治病。” 何楚楚和珍珠说话一向自然,这件事本来答应流溢保密,却也没有守住。 “什么,治病?” “嗯,是这样的,不说这个了,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再为难我,但是,这种变化让人觉得很不安,所以我宁愿他对我坏一点,你说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珍珠不是现代人,也听不明白什么被害妄想症,一脸茫然。 “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晚上对我说,过了中秋大典,我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过了中秋大典?这是件好事的,三天之后,王妃就可以自由了,终于不用忍受亦王爷的暴力了。” 珍珠的眼里放着光,很显然再为何楚楚高兴,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王妃终于换来自由的生活了,可是,此时的何楚楚并不为自由这两个字表现的兴高采烈,更多的,是疑惑。 “可是,我的心是空的,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珍珠看着何楚楚不确定的神情,难不成王妃并不想离开这里。 “王妃,莫不是爱上了亦王爷?”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何楚楚盯着珍珠的眼睛,反问道,可是心中,却觉得有些虚,有种被人说中心事的堂皇。 “嗯,那就好,王妃,您不是一直在盼这一天的么,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何楚楚被珍珠这么一劝,也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空洞,难道这是对洛亦天要放行这件事的不信任才觉得慌张,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被珍珠慢慢引导者,何楚楚托着下巴,也在头疼出了亦王府的生活。 “您总是在说自由,我看,倒不如依了自己的心,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吧。您不是一直喜欢至王爷,至王爷又那么的在乎你,和他在一起吧。” “你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我前脚和他的弟弟刚刚分手,后脚就要和哥哥好,全国上下会怎么看我呢。真是,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呢。” 不可否认,何楚楚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和至王爷之间的事情,但是,至王爷作为归宿,肯定是不合情理的,这件事,想都不该想的,珍珠提出来,可能是因为之前受到的恩惠,何楚楚也没多想,坚决的否定了。 珍珠又想了想提议道。 “那么,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回余府吧。” “回余府?” 何楚楚惊慌的看着珍珠,余府里是自己的亲人不错,可是,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维系,如果离开亦王府,会不会让人觉得是自己被休了,这样回了家,爹娘肯定没有脸面面对其他人了,在家呆着也不妥当。 “王妃是不是在想回到余府,会被别人笑话?” 珍珠跟了何楚楚也有一段时日了,看着何楚楚写在脸上的表情,自然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何楚楚没有料到珍珠如此懂自己,感动的两眼泛光的盯着珍珠,既然珍珠提出要回余府,那么,她一定会有解决丢人这件事的对策。 “可是,如果不回余府,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被人笑话就笑话吧,再说,没有了丈夫,回到娘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呀。” “没有了丈夫?” 对于这样的说词,何楚楚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啊,在那个时候,你确实是一个人了啊。” 珍珠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因为用错了词显得非常堂皇。 何楚楚“哦”了一声表示赞同,接着叹了口气,珍珠想起什么,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珍珠想说又不敢说,那样的迟疑,何楚楚早已经适应了,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珍珠,珍珠才开了口。 “王妃不如先去拿了休书,然后,再让王爷声明您不是因为不守妇道或是做错什么事情被驱赶离开这里,这样,回到家里,也不会被大家看笑话了。” “去拿休书?!” 何楚楚惊了一下,细细想了想,这也是个好主意,没想到电视上收视率最高的段子,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洛亦天说接下来的三天他都可能不在府中,慌张起来,不行,得抓紧办这件事,否则他后悔了怎么办,就算不后悔,到了中秋大典,大家都忙得一团乱的时候,忘了的话,自己就只能抱着爹娘丢大人了。 “我这就去。” 珍珠看着火急火燎的何楚楚奔出门去,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王妃还真是急性子。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花园,哪里还有半点人影,赶忙掉头,顺着长廊跑到洛亦天书房所在的院子,从门口看过去,里面还有亮光,门口的守卫也直挺挺地站着,忠于职责。 走到近处的时候,本想着守卫不会阻挡自己,谁知,待遇比起今天早上,下降了不少。 何楚楚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被拦在了门口。 何楚楚有些不相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里面,守卫抱歉的摇了摇头。 “我是王妃啊。” 守卫蹲下来给何楚楚行了礼。 “是,小的知道您是王妃,但是,王爷不在书房的时候,您不能进去了。” 第122章 休书 何楚楚暗地里白了守卫一眼,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早上来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对着自己,这会儿开始冷酷到底了。 “灯都亮着呢好不?” 何楚楚干脆双手叉腰,摆出架子,守卫看着何楚楚强势的样子,心里有点虚,抹了一把头上冒出的冷汗,眼睛都不敢直视何楚楚。 “王妃,灯虽然亮着,但王爷这会儿确实不在房内,听刚刚的琴声,应该在花园。” 这是哪一招,声东击西的把式何楚楚自认见得太多了,会回去找别人办事的时候,就是放在办公室的手机都在响着,秘书也会告诉你,老总出去了,这点,早就司空见惯了。 何楚楚瞪了守卫一眼,理论是没有用,直接上手,用尽力气开始敲门,守卫不敢拦,也拦不住,立在一边折耳挠腮,心里祈祷王爷赶快回来。 敲了一会儿,何楚楚的手又痛又麻,但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心里暗骂了一句,举起手,准备继续,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门惹到你了么?” 冷冰冰的,吓得何楚楚缩了缩脖子。 转过来,因为有求于人,何楚楚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洛亦天虽然不知道何楚楚此时找过来所为何事,但看表情就知道,何楚楚的葫芦里没有卖什么好药,和她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洛亦天可以轻松地从何楚楚的一举一动中得出她的下一步动作,如此单纯,正是洛亦天对何楚楚最不放心的地方。 “没有,没有,我就是帮你拍拍门上的灰尘,你看,干净多了吧。” 何楚楚转过身,用袖子擦一擦刚刚拍打过的地方,可笑的动作让洛亦天想笑又强忍着,很是内伤。 “你这么晚过来,不是为了给我擦门的吧。” “这个,进去说行么?” 何楚楚看了看旁边站着绷着脸的守卫,休书这种事情还是低调点好。 看王爷来了,守卫自然乖乖开了门,洛亦天大步走进书房,在书桌后面坐下,歪着头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站在堂中,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尬尴,走到书架旁东摸摸西看看,脸背过去,深呼吸了好几次。 “你是来找书,还是来找我的?” “啊……这个,当然是找王爷您的。” 何楚楚带着一抹灿烂的微笑转过身,靠近书桌,双手撑在书桌上,不敢和洛亦天对视,只能盯着书桌上摆着的信笺纸,看着信笺纸上苍劲的毛笔字,脑子中忽然闪过结婚当晚一次来书房的情景,何楚楚还记得那时在黑暗中看到的一句诗“柔荑在君手,芳心倚何处”,还有环着洛亦天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定下的条件,本以为过了很久,模糊了记忆,也就忘记了,殊不知,今天回忆起来,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 “你是打算来这儿发呆的么,那我可没有时间陪你。” 一句话把何楚楚拉回现实,何楚楚抬头看着洛亦天的脸,烛光下,好看的眉眼,姣好的皮肤,在英气中稍稍透出的一些阴柔,在视觉上的搭配再适合不过了。 只是,这张脸,很快就见不到了,何楚楚喘了口气,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先从大哈哈,套近乎开始吧。 “这个,嗯嗯,那个,刚刚去哪里了,我是说,离开花园之后?” 其实何楚楚没指望洛亦天回答这个问题,纯粹再给自己找时间缓冲一下而已。 洛亦天抬了抬眼帘。 “在流溢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又是什么不妥当的么,都快不是王妃的人了,这些事情以前你不管,现在倒问的详细,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不想离开这里了。” 又是这样玩世不恭,唯我中心的表情,何楚楚在心里奚落了洛亦天一番,表情却不带半点改变,俗话说,态度决定一切的嬷。 “哈哈,看您,总爱说笑,您和流溢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金童玉女,怎么会有问题,我没有盘问的意思,就是关心关心。” “关心关心?” 洛亦天站起身,用纤长的食指挑起何楚楚的下巴,这个女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听的实话。 从下巴传来的冰冷让何楚楚全身一颤,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他么,这个人笑着的时候,比冷着脸更可怕。 何楚楚转过脸,离书桌稍微远了些,双手十指绞在一起,想该怎么开口说休书的事情。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的话就回去吧,我还要休息。” 洛亦天看着局促的何楚楚,冷冷笑了笑,什么事情让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小心谨慎。 “好吧,我直说了,给我休书。” 提到休书,洛亦天的脸色骤变,冰冷冷酷的表情再一次出现,眼睛中的寒光如果能够杀人的话,何楚楚已经死过不下几千回了。 “你说什么?” 每当洛亦天听到不高兴的事情的,必定会让何楚楚重复一遍,这也是何楚楚这些时日累计出来的经验。 “我很感谢你答应让我离开,可是,如果没有休书,我们的关系就永远存在,离开这里之后,我想回家,但是我不想回去的那么丢人,希望你在休书里写上声明,说明我不是因为那些不好的事情被赶出去的,这样,我和爹娘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洛亦天努了努嘴,白了何楚楚一眼,计划的到挺快。 洛亦天的沉默,让何楚楚很害怕,紧紧盯着洛亦天,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他反悔或是怎样,总之他的这个表情,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你连后路都想好了,真是了不得,这么急不可待的,这里真的让你那么讨厌。” 洛亦天一边说话,一边一点点靠近何楚楚,何楚楚一步步后退,可惜走错了路线,退到了书架旁,何楚楚看了看距自己十几步远的房门,在揣摩了一下洛亦天的表情,顿时心如死灰,恶魔永远改不了天性的,即使,他什么都没有了,但他身上,流淌的,依旧是恶魔般的血液。 “我再问你话,没有带耳朵来么?” 冷冰冰的声音在何楚楚的耳边响起,何楚楚双手护着胸前,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全身不自主的发抖。 自己的视线刚刚好落在洛亦天的嘴唇上,一张一合,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射出来的箭,插在心口上,本以为自己被他伤害的麻木了,但这会儿,却感觉到钻心的痛。 “说话!!!” 洛亦天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靠近何楚楚的他无法忍受她的沉默,心里一急,双手用力的抓住何楚楚的手腕,把她禁锢在书架上,呈现出一个大字。 何楚楚一时蒙住了,不知该怎么应对,或者是不是自己的心里就不想反抗,头无力的垂向一边,面对何楚楚的不回应,洛亦天积了一肚子的火气,照着何楚楚诱人的双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何楚楚咬紧牙关,试图阻止洛亦天的深入,可是,一个不留神,让洛亦天得了呈,洛亦天探索到何楚楚的丁香小舌,何楚楚无法后退躲闪,看着洛亦天像疯了一样的索取,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咸腥的味道蔓延开来,吃痛的洛亦天一把放开何楚楚,何楚楚没有掌握好平衡,还好身后有书架,但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疯了么,我以为你不再是从前的样子,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洛亦天摸了一下嘴唇,看到手上从嘴边抹下来的血迹,眼神中带着怒气,不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忍着痛站起来,同样用不屑的眼神回敬他。 “滚。” 洛亦天指着门口,何楚楚知道现在也不是提休书这件事情的时候。 头也不回,万分坚决的踏出门槛。 “站住。” 听到身后传来的命令,何楚楚顿了顿,心里挣扎了下,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直直的站着。 “如果你真的想要休书,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也要有所受益才行。” 何楚楚在心里恨恨的想道,这句话还真是某人的风格。 既然有写休书的可能,那受得这点委屈也值了。 “说吧。” 依旧背对着洛亦天,何楚楚实在不想看到洛亦天的脸,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你知道中秋大典的大赏吧,拿下它,我自然会把休书给你,而且,还是按照你所说的去写。” 中秋大典的大赏,何楚楚听珍珠提过,无非就是在众王公皇子的女眷中,点心做的合皇上和皇后娘娘口味,舞跳得无与伦比,拔得头筹,说得轻松,做起来非常的难。 何楚楚穿越到这里没有几天的时间,各路女眷的情况也不了解,除了空有一个在现代活灵活现,鬼主意不断的脑筋,要来真的,靠实力比拼,何楚楚的心底是没有底的。 点心本来想做月饼,这是个必胜的素材,可是中间出了事情,拱手让给了厉王爷,后来决定的做五彩饭团,是个很保守的想法,也只能这样了。 舞蹈是个唯一能够拯救大局的部分,宁么么的编舞,加上琴石的曲子,都是出自名家,这可错不了。 面对休书的那么大的条件,何楚楚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坚定地看着洛亦天。 “王爷请准备好休书吧。” 说吧,拂袖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第123章 减肥 回去的路上,秋风透心的凉,何楚楚不禁裹紧衣服,突然觉得累了,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不自觉的,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洛亦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样阴晴不定,这样难以捉摸,本来心中还有一丝留恋,但现在,心已经是冷的了。 正想的出神,右肩好像被谁拽住,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出现在亦王府,这个人,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到底想怎么样?”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透过单薄的衣服,何楚楚感受到从那个人温热的手掌散发出来的温度。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拿到大赏,您给我休书。” “什么,休书?” 身后传来流溢稚嫩的声音,何楚楚听罢,整个紧绷的状态松垮下来。 转过身,无奈的看着流溢,这个时候,怎么会遇到这个缠人虫。 “你和他商量休书的事情了,不会吧?” 流溢绕着何楚楚走了一圈,看到她裙子上的灰烬,心里大致明白了。 “是又怎么样。” 何楚楚低着头,有些有气无力。 流溢啧啧了两声,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你还能活着出来,真是命大。” “你什么意思,不就一个休书么,难道在络绎国,讨个休书还会被打死不成。” 何楚楚拨弄着裙带上的流苏,想起刚刚洛亦天发威的一幕,心有余悸。 流溢笑着撇撇嘴,随即认真说道。 “普通人家我不知道,可是,在这里,自然是臭脸的地盘,你不是别人,是王妃啊,怎么都这么久,你还置身事外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你做过的事情,别的不说,那么这一次呢,应该是最严重的吧,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都是未知数,你可害惨了他咯。” 何楚楚向来讨厌别人把错归在自己身上,茶楼一事,何楚楚没有参与,也不知道,至于他为什么收到和自己相像的字体就去赴了约,然后,在茶楼看见和自己相像的女子就放松了警惕,那是洛亦天自己的事情,每一次流溢开口,都是这件事情,真让人火大。 “够了,我说过,那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至于我是不是他的弱点,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是他说要放我走,那么,他就应该履行他的承诺,说话算话,一个相当国君的人都无法做到一言九鼎的话,剩下的就不要去奢望了。” 何楚楚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流溢捂住了嘴,好不容易挣扎着迫使流溢松开了手,何楚楚喘着粗气,生气地看着流溢,平时总把他当朋友,连流溢变脸设计自己的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又来教育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 “好了好了,算你厉害,不要再说了。刚刚那番话要是被哪个线人听到,我们就完了。” 流溢做了个杀头的动作,何楚楚看都不看一眼,整理整理衣服,指着流溢的鼻子,一句一字的说道。 “不要再跟我提起他。” 流溢的身子往后靠了靠,还想说什么,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说出来,何楚楚气呼呼的从流溢身边离开,回到房间,关上门闷头大睡,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就是练舞累死在房间里也值了。 第二天一早,何楚楚起了个大早,在房间里做好伸展运动,热了身,珍珠只是试探性的来看看何楚楚有没有起床,看到何楚楚在房间里摆着各种扭曲的造型,不知道她又受到了什么打击,赶紧进来劝说。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何楚楚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保持着一字马的造型,咬着牙说道。 “我这好不容易拉开八百年前缩回去的筋,只有这样,每个动作才能到位,才能好看啊。” “你这是在练舞?” 这种奇异的练舞法,珍珠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看何楚楚紧绷的表情,应该很痛吧。 “嗯,嗯,热身,热身,只是,很久没有练了,都生疏了。” 珍珠立在一边,看着何楚楚不断地从竖叉变成横叉,再接着下腰,心里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上前帮何楚楚擦了擦汗,心疼不已。 “王妃,要不休息会儿。吃了早饭再练?” 何楚楚收了腿,在地上盘腿而坐,坚决摇了摇头。 “我都胖了好多了,如果这幅样子穿裙子,显不出身材,我可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决定减肥,这几天,就给我凉水喝好了,不就还剩下三天时间嘛,挺过去就好了。” “中午饭和晚饭都……” 珍珠紧张的绞着手中的丝帕,王妃平时视吃饭为人生一大乐趣的,为了大赏,居然做了如此心狠的决定。 “不吃了。” 何楚楚大手一挥,继续压腿。 珍珠坐在旁边,心疼不已,后来找着空子,多次劝说何楚楚吃饭,但都是白费力气,何楚楚好像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任珍珠把饭菜摆在面前,香味都飘到了鼻子里,还是咽咽口水,头扭到一边,努力复习每一个动作,完美每一个动作,到了晚上,何楚楚几乎累的要死掉了一样,身体里的所有力量都被抽走,瘫倒在床上,珍珠一点点帮何楚楚擦胳膊和洗脸,何楚楚眼神放空盯着幔帐的上空。 “王妃,明天就吃饭吧,这样不吃饭只喝水,身体会受不了的。” 何楚楚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摇了摇头,拉过被子,可能是白天练舞太累了,居然很快就睡着了,不出意外的,第二天早上何楚楚是被饿醒的,揉了揉肚子,身上也没有力气,勉强撑起身子,穿好衣服,坐在桌子旁,倒了点水填肚子,敲门声就想起来了,何楚楚无精打采的喊了声“进来。” 谁知来人并不是珍珠,是管家丁伯。 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丁伯,还是那么慈祥可爱,看着丁伯的笑脸,何楚楚心情稍微好了些。 “丁伯,您怎么来了。” 说着站起来,准备迎接丁伯,刚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晕,前后挪了两步,脚上好似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何楚楚心里暗叫糟糕,自己高估了这个千金的身体素质,这样猛烈的减肥方法是行不通的。 丁伯看着何楚楚脚下不稳,还非要站起来给自己打招呼,心里甚是感动,赶忙上前扶何楚楚坐下。 “王妃昨天一天半粒米都没有进,今天看来,实在是很虚弱,身体吃不消,如何拿下大赏呢?” 丁伯的语重心长让何楚楚很感动,想来今日丁伯的造访也应该是珍珠搬来的救援,何楚楚欣慰的笑了笑。 “没事的,我就是为了拿下大赏,才这样做的,我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应付得了这种情况的,再说中秋大典也就剩下两天了,熬一熬就过去了。” 丁伯摇了摇头,何楚楚这样虚弱的样子,怕是还没开始跳舞,就先晕倒在舞台上吧。 流溢庄主走前交代过自己,一定要照顾好何楚楚,出了差错就是大事了,亦王爷虽然只字未嘱咐和何楚楚有半点关系的话,但何楚楚毕竟是王妃,中秋大典的大赏全要压在她身上,如此一来,怠慢不得。 “王妃,老奴知道您为了大赏费劲心思,但也要注意身体,您连站起身都会晕眩,如何能撑完一支舞蹈,这样好了,老奴有个好建议,饭可以不吃,但吃水果可以吧,听说,那些宫女们就是这样减下重量的。” 何楚楚感激的望了丁伯一眼,心中也有些动摇,昨天还信誓旦旦的给珍珠说要拼了命,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先投了降,脸上有些挂不住。 何楚楚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丁伯猜到何楚楚心中开始摇摆,也是顾及面子,不肯答应,趁热打铁。 “王妃,老奴特地去宫里问了一趟那里的管事,她们告诉我苹果是减重的上乘选择,老奴真心为王妃着想,希望王妃看在老奴为王妃忧虑的份上,接受了这个建议吧,那些苹果全是贡品级别的,甜脆无比,希望王妃能够尝一尝,不好,再换一种就是了,要不,老奴把这个时令的水果都拿来,王妃自己选中意的种类岂不更好。” 看着丁伯准备拿出大手笔,何楚楚赶紧顺着台阶叫停。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苹果就是,我吃苹果就是,不要准备什么,准备的多了,还不是和吃饭一个道理。” 何楚楚终于松了口,丁伯心里的重担卸了一大半,只是不知道苹果这个东西是不是想那些管事说的那样不会虚弱,不会造成空腹感,但王妃肯吃点什么,总比喝白水好。 正事说完,丁伯命人拿来苹果,很普通,没有现代的苹果那么红粉,但是在何楚楚看来,一是因为饿了许久,另一方面感觉到大家的关心,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香脆无比,甜滋滋的,比任何时候吃到的都要美味。 看着何楚楚幸福的样子,丁伯和珍珠也非常高兴,三人正高兴地拉着家常,一个大门的守卫匆匆跑进来,在丁伯耳边耳语了几句,何楚楚看到丁伯脸色沉了下去,心里不禁一沉,洛亦天此时应该不在府里了,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么。 第124章 造访 “丁伯,怎么了?” 丁伯皱着眉头,将守卫的话转给了何楚楚。 “厉王爷来访。”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丁伯以为她太虚弱,没有太注意。 家里只有王妃坐镇,王爷去了百草谷的事情连王妃都没有告诉,更不要说让厉王爷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厉王爷现在来拜访,是有什么事情,虽然家里一向都由丁伯安排,这个时候,女主人在,就要听一听何楚楚的意见,虽然何楚楚也只是名义上的王妃。 “王妃觉得,要见么,如果不想见,老奴把他挡回去就是了,毕竟您和厉王爷在一起,会引起非议。” 何楚楚心里也正在想怎么避免和厉王爷的见面,丁伯这番说辞无疑给自己找好了台阶下,丁伯真是个救人于水火中的大好人呢。 “说的也是,王爷不在,我单独会客多少会被别人说闲话,与其冒这个险,不如就直接避免了把。” 何楚楚顺着台阶,回绝道。 一直站在堂前的守卫上前说道。 “那小的就去正厅给厉王爷回话,但是,厉王爷好像带着一个包袱来的,说有东西要给王妃。” 提到这一点,何楚楚想起什么,提这个包袱,难道是… … 丁伯顿了顿,建议到。 “王妃还是见一见吧,老奴在身边陪着就好,既然厉王爷是来送东西的,我们就不能如此无礼了。” 何楚楚心里纵是千般不愿意,顾及到丁伯的意见,还是点了头,整理了下衣服,随丁伯往正厅走去,走在半道上,何楚楚本来就紧张,丁伯突然回头叫了声“王妃”,吓得何楚楚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王妃,不好意思,老奴只是想提醒下您,如果厉王爷问到关于王爷的问题,让老奴来回答就好,如果王妃还有什么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给老奴使眼色,我会帮你的。” 听到丁伯的应援,何楚楚心里的害怕和紧张稍稍跑掉一些,只要有人在身边陪着,谅你厉王爷也不敢触动身体中的蛊虫,那也能少遭些罪。 何楚楚点了点头,跟上丁伯的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亦王爷这几天去了哪里呢?” 丁伯和善的笑了笑,这么久,王妃终于想起来关于亦王爷的问题了,可是这个问题,就是知道答案,也不告诉王妃的好。 “可以看出王妃很是担心王爷,王爷如果知道了,心里肯定非常欣慰,放心吧,王爷这几天只是在清静的地方清修,而且身边有流溢庄主陪着,不会有事。” 何楚楚撇了撇嘴唇,说实在的,担心是有一些,更多的,是要面对这个厉王爷,很快走到了正厅门口,何楚楚看了一眼在堂中端坐这的厉王爷,深呼吸了一口,跨进门槛,厉王爷自然看到何楚楚的到来,热情的迎上来,行了礼,丁伯先向厉王爷行了礼,随后站在何楚楚的斜后方,何楚楚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让何楚楚心里踏实不少。 何楚楚很有一家之主的样子,寒暄了几句邀厉王爷坐下,厉王爷拿出放在旁边的包袱,打开来递给何楚楚,丁伯很有眼力见儿的结果,何楚楚稍微拨了拨看了看,居然是当日在他的书房里看上的舞裙,不知所以的盯了厉王爷一会儿,很有礼貌的说道。 “厉王爷实在太有心了,在这个时候送舞裙过来,我真的是感激不尽呢。” 厉王爷爽朗的笑了笑,在何楚楚看起来十分别扭,十分虚假。 “皇嫂这是说什么分外话呢,未免也太生分了,皇嫂那日不满意臣弟的设计,没有拿走,臣弟稍微改进了一下,中秋大典也快到了,臣弟估摸着皇嫂这几日正在为舞裙的事情费神,就主动送过来了,如果不合适,不收也没事。” 厉王爷态度温文尔雅,何楚楚表面上温和的笑着,暗地里早已把厉王爷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 这么一问候,就没怎么听厉王爷说话,倒是旁边的丁伯误以为何楚楚被厉王爷这般关怀感动到了,暗地里捅了她一下,何楚楚才回过神来。 “啊,啊,实在是太感谢了,您的设计和做工我是看过的,肯定没有问题,既然您这么热情的送过来,我肯定要收下的,谢谢了,谢谢了。” 何楚楚手普拉了两下衣服,意思意思,也没认真去看,心里估摸着厉王爷此番不请自来又献殷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哦,坐了这么久,怎么不见皇兄,而且早上皇兄也没有去早朝,父皇似乎有点生气,说皇兄仍旧这般不理政事,朽木不可雕,可臣弟总觉得是皇兄身体抱恙,还在朝上帮皇兄说了几句好话。” 何楚楚轻轻的咬着嘴唇,说到了洛亦天这个点儿上,想起丁伯的话,坐怀不乱的看看丁伯,抛出一记求救的眼神,丁伯心领神会,弯下身子,恭谨的替何楚楚回答道。 “那么就要多谢厉王爷了,最近流溢庄主来京游玩,我家王爷被拉出去陪他,说是要好好逛逛京城,您也是知道的,王爷性格洒脱,相比起朝廷里的气氛,王爷更喜欢和朋友在一起把酒言欢,寄情于自然,前几天身体是有些不舒服,出去放松一下,自然好得多。” 在丁伯说话的时候,厉王爷绷着脸,只字不发,向何楚楚提问题,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管家来回答了。 对于这个看起来如此官方的回答,显然不是厉王爷想要的答案,转而看向何楚楚,笑容再次绽放,何楚楚心里一紧,估摸着他要从自己的嘴里套故事了,这个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身体健康了就好,那出去游玩,为何不带上皇嫂您呢,把您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太合适吧。” “中秋大典快要到了,王爷命我勤加练舞,拿下中秋大典的大赏。” 何楚楚屏蔽了一部分问题,非常诚实的回答了厉王爷。 顿了一秒,身体也没有异样的感觉,何楚楚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和厉王爷周旋。 “哦,中秋大典的大赏,看皇嫂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胜券在握。” 厉王爷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明知道最好的糕点创意现在正握在自己的手中,表面上,还在给何楚楚高台阶,给她找难堪,何楚楚一边担心身体中蛊虫的发作,另一方面要注意自己的姿态,不让丁伯看出奇怪的端倪,也想找点话语来反击这个不速之客。 “惭愧惭愧,自信满满倒是谈不上,但是,用的是自己的点子,总比用从别人那捡来的强吧。” 丁伯站在身后,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心里也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之前御风就向王爷禀报过厉王爷以舞裙为条件,要挟王妃说出糕点的创意,这件事让王爷非常生气,但随后出了很多问题,王爷也没有时间去追查质问,只能把这份屈辱攒在心里,这次的中秋大典王爷十分重视,因为针对立储君的问题上,皇上和朝中大臣非要打出仁义温和的招牌,让以残酷冷冽出名的亦王爷很不受待见,如果王妃能够赢了大赏,就等于向大家证实了家里的夫人都可以做得这么优秀,更别说丈夫了,赢得一些民心,总比直接夺权来的实在。 厉王爷暗地使了阴招,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王妃的这句话快,狠,准,说的厉王爷有些挂不住面子,干笑了两声。 “皇嫂说的是,臣弟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多呆了,您练舞时不要太累,请转告皇兄,注意身体。在下,告辞了。” 说罢,整理整理衣服,站起身来。 何楚楚坐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睛,不懈的看了肯厉王爷,手轻轻一挥,对丁伯说。 “丁伯,我要去练舞了,麻烦帮我送下客人。” 丁伯应承下来,送走了厉王爷,何楚楚还在正厅坐着愣神,看丁伯回来了,虚脱的笑了笑,丁伯只当王妃身体虚弱,命珍珠照顾好王妃,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何楚楚整天呆在房间里练舞,偶尔将练习场挪到花园的亭子中,开始并不熟练的舞步渐渐变得熟悉,跳起来也很轻松,在花园练习的时候,不少下人从长廊走过时,都会不自主驻足观看,也许是跳的太投入。 何楚楚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认真练舞的感觉,让自己回到了上学的时候,一群正值叛逆的小青年不喜欢学习,流连在舞蹈室,一起认真排练,一起练舞,一起流汗的感觉,那是的自己,不像现在,身在一个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地方,周围是陌生的人,有的攻于心计使人讨厌,有的温文尔雅,有的阴晴不定,捉弄不透,每天在高高的围墙中麻木的走来走去,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更糟糕的是,要想着自己如何能活下去,这样一直坚持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在一圈圈的旋转中,何楚楚真心觉得疲惫不堪,脑海中不断浮现洛亦天的影子,让何楚楚很堂皇。 第125章 求助 停在最后一个动作上,何楚楚再也坚持不住了,瘫坐在地上,珍珠吓坏了,以为何楚楚扭到了脚,这个节骨眼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是何等的不幸,上前仔细察看了半天,一切都好好的,只是,何楚楚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王妃,你没事吧?” 何楚楚闭上眼睛,平定了呼吸,摸索着站起来,坐在石凳上,捶着腿,显得很疲惫。 “我没事,跳舞嘛,很累的,她们怎么都站在外面,我被围观了?” 何楚楚指了指站在长廊那,装作打扫卫生的下人们,长廊已经快被扫成镜子了,还拿个抹布和扫把装样子,何楚楚被逗笑了,擦了擦汗,冲大家摆摆手,下人们没想过何楚楚会给自己打招呼,吓得不轻,连行礼都忘了,匆匆离开。 “她们是来看王妃跳舞的,您跳舞的时候,小的觉得整个舞台就只剩下你一个人,那种光芒,真的无与伦比。” “哦,珍珠,你是在拍我马屁好不好,我才练了多长时间,而且还从来没有合过音乐,不过我心里也对旋律很熟悉了,所以,没问题。” 何楚楚前面还在批斗珍珠对自己的奉承,后面也开始默默地显摆自己,小孩子气十足。 看何楚楚恢复了些精神,珍珠蹲下来,替何楚楚按摩按摩腿,小声说道。 “王妃,我想对你说些话。” 何楚楚歪着脑袋喝着茶,点点头,示意珍珠讲下去。 “很长时间,都不见王妃开心的笑过了,这几日一直遇到不好的事情,又是应付这,又是应付那的,很累了吧,王妃,您最美的时候,是在至王爷身边,那种的你每天都带着美丽的笑容,没有负担,有着对至王爷的信赖,所以,现在的你,真的很让人心疼。” 何楚楚低下了头,珍珠又提起了至王爷,其实不关他的事,珍珠说的没错,自己活得很累,很身不由己。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总是担心我,我们也快恢复自由不是么,不用担心了,至于至王爷,我已经忘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累啊,我们回去洗洗,吃点水果吧。” 轻描淡写的略过深埋在心底的辛苦,何楚楚挽起珍珠的胳膊,珍珠笑着看着何楚楚,这样的王妃,真是有了吃的就忘了辛苦。 百草谷,雾气弥漫,隐约可以看到青翠的树林织成的屏障,偶尔听到谷中鸟儿的鸣叫,景色好不惬意,洛亦天躺在梨木澡盆中,热气氤氲,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不断的往盆中放进药材,流溢则在旁边无聊的叼着叶子,欣赏洛亦天的洗浴图。 “死小子,就不知道帮忙吗?” 长者用木杖在流溢身后捅了捅,流溢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还好用双手撑住了,抱怨的看一眼长者,撅着嘴走到木盆边,接替了长者的工作。 长者得了空子,好不得意的坐在流溢原先享受的椅子上,慢慢地喝着茶。 “我说小子,趁着那小子现在没知觉,你可以狠狠的揍他。” “揍他,算了吧,万一他提前散尽毒素,醒过来,刚好逮到我,师父你替我负责么?” 流溢瞪着豆大的眼珠,别看师父都快要百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的事情少不了他。 “这么害怕他啊,是不是喜欢他啊,洛亦天这小子除了脾气臭了点,剩下的还不错,有钱又有权,嗯,嗯,和你登对,和你登对。” 流溢一头黑线,自己平时就够鬼马的,这个师父更是鬼马,怪不得当初和洛亦天游历时不慎闯入百草谷,和这位大仙较上劲儿,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每天老不正经的,居然说自己和洛亦天是一对,脸都要羞红了。 “喂,我说师父啊,太过了哈,不过,我可有个小道消息,想不想知道啊。” 流溢露着奸笑,白发长者听到有小道消息,来了兴趣,把椅子移了移,靠近流溢,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啊,看到师父上了钩,流溢心里这会儿早已笑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洛亦天他……” 说了几个字,流溢停住了,白发长者的胃口被吊起来,流溢这么一顿,气的不行。 “你小子,奸猾无比啊。” “那还听不听?” 流溢继续往水里放药材,装作不理会师父,师父嘿嘿笑了笑。 “你不是缠着我给你交剑法,我打算空着的时候练一练,到时候,可不要偷看啊。” “怎么会呢。咱们继续,咱们继续。您知道臭脸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长者摇了摇头,捋了捋胡子,早上流溢和洛亦天结伴来到百草谷的时候,洛亦天这个小子的就像只剩下半条人命一样虚弱,随后就昏迷过去,把了脉才知道是中了迷香的无名剧毒,被千莲丹压着,不逼出去,命都会没有,用自己毕生的药理,准备了大半天的药材,毒能逼出来是不错,武功能不能恢复,就是另一回事了。 任自己背负着江湖医仙的称号,对这个毒也没有十成把握。 是不是自己老了,要不就应该去江湖上闯荡闯荡,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去看看,这些帮派们制出来的毒,一天比一天狠了。 “这个臭小子怎么惹了号称天下第一毒宫的冥教啊。” 长者不以为然地说道,一看这个毒,就知道是以制毒为专攻的冥教下的手。 伤了自己心爱的徒弟,不过说来奇怪,洛亦天不会傻到自己去捅马蜂窝,除非是暗地里有人收买了冥教,冥教才会出手。 “先不说这个,让我把我要说的说完好不好?” 流溢察觉师父一下子分析到了重点,错过了八卦消息,太可惜了。 “好好好,你说,是哪位绝世美女,麻痹了洛亦天这个装了铁壁的铜人。” 长者虽然年老,却保持了一颗年轻的心,打起趣来着实逗人,流溢满意的接过话茬。 “师父真是神了,这也能猜对,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长者本来只是胡乱说说,不曾想过真的冒出来个绝世美女,听闻徒弟前些时日娶了个王妃,开始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怎么缠上了别的女人,还好自己明智,几十年来不曾犯了女戒,省下不少精力钻研药草,万幸万幸啊。 “其实这个传说中的绝世美女就是他的王妃。” “哦,余尚书家的千金。” 长者有些好奇,这个余家千金誓死不愿嫁给洛亦天,洛亦天为了政权想方设法的要来后,落了个这个样子,再一次在心底暗自庆幸,没找女人,是对的。 “嗯,其实那个王妃挺好的,真的很漂亮,怪不得臭脸在几年前的贵族小姐及簈大会上看到她,就拔不出眼,再者为了她爹的权力支持,拿下了她,可是,真的是个祸患呢。” “这是当然,祖先们早就告诉我们了,女人是祸水啊,所以你看师父,沾都不沾,这就叫智者,小子,你要学着点,离女人远点知道吗?” 流溢又一头黑线,满带怨念的盯着师父,普天之下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就只有大名鼎鼎,时而糊涂,时而精明的医仙白齐天了,佩服佩服,汗颜汗颜啊。 “师父,好好听着,传闻中这个女人为了至王爷自杀,可是在我看来,她并不是那么喜欢至王爷,相反,在和她与臭脸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平时比较野蛮的她有些局促。” “哎哎哎,你这个毛头孩子,才刚刚成年,懂什么啊,那种事情,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长者不屑的打断流溢,这个小子,还没经历过爱情,就开始评价别人家的事情,太早熟了呢。 流溢怒了努嘴,显然那已经习惯了师父的逻辑,继续说道。 “这次臭脸受伤,因为别人以那个王妃为饵,设了圈套,引他上了钩,但不会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聪明,能看出那个女人就是臭脸的弱点吧。接下来,我们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如果臭脸不恢复武功,遇到事情很难自保,还好有我在,但如果被父亲召回国,身边就没什么人了。师父,您得帮我们分析分析,幕后到底是谁在操纵,我们该怎么办?” 流溢是个知道重点的人,从绯闻里兜转了一番,重点是想请师父帮个忙,熟料长者对一切一笑而过,摸摸胡子,优哉游哉的闪人了。 流溢也没有办法,纵使师父是江湖中的高手,不离开百草谷,也帮不了忙得,怪只怪那个女人的到来,从她进门后,就没有消停过,真是太会赶时间了。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啊。” 流溢自己对自己说道,在亦王府里正吃着苹果的何楚楚,不停的打着喷嚏。 “这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啊?” 何楚楚嘟着嘴,摸摸鼻子。 “大概是练舞出了汗,有点着了凉。” 珍珠担心何楚楚感冒,熬了些姜汤,何楚楚喝完出了一身汗,赶紧睡下了。 第126章 暴走 连续苦练了两天,到了八月十四,何楚楚从早上起来就紧张的不行,拉了筋,热了身后就来回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珍珠的视线随着何楚楚来来回,头都昏了,转了半个小时之久,何楚楚也有些晕了,挨着珍珠坐下来,紧紧攥着珍珠的手,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们这会儿能逃跑么?” “什么?!” 珍珠敏感的瞪大了眼睛,王妃想一出是一出,不会是真的吧。 “我们装点值钱的东西,趁洛亦天还没有回来之前,落跑先,赢不了中秋大典的大赏,还不是一样会挂掉。” “什么会挂掉啊,王妃,你这回来真的啦,我们真的要跑啊。不行啊,王妃,小的求您了。” 何楚楚的话吓住了珍珠,这会儿要跑了,被抓回来,依洛亦天的脾气,都不会留全尸的。 何楚楚一副苦相,摇了摇头,然后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胸前。 “我害怕啊,这比超级女声要厉害多了,这是来真的呢,赢了是好事,要是输了,回来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迎接咱两呢,会不会是什么辣椒水,老虎凳,满是耗子的大牢啊。” “王妃,你之前不是信心满满么?” 何楚楚摇了摇头,继续装鸵鸟。 “现在心里连个底儿都没有,音乐只听过一遍,洛亦天就不见了,让人怎么练啊,动作熟记于心了没错,可是就怕丢了拍子,那些个女眷个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么大的失误就算是事故了。” 珍珠禁不住点点头,表示赞同何楚楚的说法,王妃没日没夜的练舞,舞姿非凡,好几次自己都看傻了,好像沉浸在王妃的感情世界中,不过舞蹈没有音乐,实在是遗憾,如果真的和亦王爷的弹奏能够合拍,那就是天作之合,大赏是任谁都拿不走的囊中之物啊。 “可是王妃,如果现在逃跑了,是会被追杀的,再说,你之前说过,一定要堂堂正正借助大赏拿下休书,这会儿怎么这么消极呢。” 珍珠试着给何楚楚大气,何楚楚心里十万分的想堂堂正正,但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尤其是陌生舞台,即使再当红的歌星,也是如此,更别说何楚楚这种几年都没有被大家簇拥着盯着看的人了,在现代工作的时候,总是想着搪塞着默默的像个小草一样就过去了,这会儿在这儿,那么多人看着,不做的堂堂正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何楚楚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有力的点了点头,握紧拳头,宣誓一样。 “好,我们不跑了,拿下大赏,堂堂正正交换到休书。” 看着何楚楚高涨的士气,珍珠不自觉的鼓起掌,熟料下一秒,何楚楚就换了脸,一副棉花糖的样子。 “还是怕的要死,算了,我们跑。” “想跑,跑到哪里去?” 门口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何楚楚下意识的握紧了珍珠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怎么不偏不巧就在自己说要跑的时候出现,刚刚豪言壮语宣誓的时候,这个冤家就不能早来几步。 洛亦天背着手走进房间,何楚楚和珍珠都还僵着,不敢动弹,走到两个像看了鬼片吓到的女子面前,拿起茶杯,毫不客气的喝起茶,就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想想也是,这个亦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眼前这个硬骨头的女人,随随便便是应该的。 何楚楚像大梦初醒一样,觉得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洛亦天,这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走路连个影儿都没有,总有一天会被他吓死,不过,看他花美男一样的俊脸上似乎有了血色,根据丁伯的说辞,这两天游山玩水,真的有效果了。 “王爷千岁。” 珍珠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洛亦天看都没看,摆了摆手,珍珠担心的看了何楚楚一眼,默默的退出去了,何楚楚别过脸,挤挤眼睛,给珍珠信号,让她不要走太远,立在门口就好,珍珠心领神会,没有离她太远。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小兔子一样谨慎的模样,很想逗逗她。 “不是,不是,我们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怕这种事情呢,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您突然就这么出现了,很神奇,很神奇,您和流溢这两天过得不错吧,都去了什么地方啊?” 何楚楚本想缓解一下心里紧张的感觉,谁知张开嘴话匣子就收不住了,说了一大堆老妈一样级别的话,丢了大人了。 “王妃是在关心我么?” 洛亦天垂下的眉眼轻轻的挑了起来,突然很深情很哀伤的望着何楚楚,这种眼神,何楚楚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洛亦天依旧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冷冰声调,可是总有一些不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何楚楚想不来,再者每次面对着洛亦天,这该死的脑子大半部分都在罢工,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你想多了,我关心的是流溢。” 洛亦天轻轻笑了笑,往后靠了靠,收敛起所有点表情,虽然心里知道这句话也是面前的女人胡诌的,但心里着实不爽,她是不是被流溢那个小子的纯真打动了,居然关心起流溢了。 自己在百草谷里躺了两天,刚刚醒过来,师父刚刚说可以走了的时候,就把流溢抛在百草谷先回来了,错过了百草谷秋天的风景,这下看起来,为了这个女人,真是不怎么划算。 “啊,姐姐在关心我,谢谢了。” 从后面伸出一双手,接着就是大大的拥抱,何楚楚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回头一看是流溢,不由分说,重重的拳头就伺候上去了,流溢机灵的躲开,奸笑着坐下,还用骄傲的眼神看了看洛亦天,洛亦天从看到流溢进来,就换上了冰冷的表情,和刚刚坏坏的小痞子感一点都不同。 “姐姐,您说的可是实话,这两天,一直想着我呢。” 一句无意的话被别人抓在手里当了把柄,何楚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脸郁闷相。 “要知道,某人真的是太够意思,居然把我扔在那个地方受着一个另外一个神人一刻不停的絮絮叨叨,真是太够朋友了,下回我看到他,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臭脸啊,你觉得这个谢礼怎么样,够不够大。” 流溢举起券拳头,笑着移到洛亦天面前,使劲的攥了攥,洛亦天提了一下嘴角,这种孩子式的脾气,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伸出手,冷静的把这个拳头推了回去,何楚楚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亲昵的动作,眼睛都要看出桃花来了。 洛亦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这个死女人看流溢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呢。 “来这里是想通知你,吃了晚饭在花园等我,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舞蹈。” 说完,站起身来,何楚楚像接受任务一样点了点头,流溢没有要走的意思,正要开口跟何楚楚说些什么,不料一把被洛亦天拽着衣领,惨叫着拖出去了。 “喂,干嘛拖着我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真是的,放开我啊。” 听着流溢杀猪般的叫声,不知怎的,何楚楚心里有些暗爽。 看亦王爷拖着可怜的流溢庄主在长廊的拐角处消失后,珍珠回到房间,何楚楚已经放空了,每次和洛亦天在一起,都会很紧绷,紧绷完,就是不知道他刚刚到底吩咐过什么,太悲剧了。 “珍珠啊,他刚刚说了什么?” “王妃,王妃,王妃啊。” 珍珠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楚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何楚楚一看糟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丫头的大坝又要决堤了。 “不要哭啊,我还没有死,你叫的那么惨烈,又一副苦相,想干什么啊。” 在决堤之前,一定要守住才行,这是何楚楚唯一的信念。 “王妃听得见的啊?” 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耳朵天生好好地,怎么听不见了,何楚楚皱着眉头,不是这丫头傻了吧。 “我的耳朵又没有毛病,为什么听不见哪。” “那王妃怎么倒问起我来王爷说了什么啊?” 珍珠反问道,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努努嘴还是招了。 “每回看到他我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还管他说了什么么?” 珍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亦王爷总是冷冰冰的,时不时还对王妃动用暴力,王妃因为害怕紧张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也是情有可原,都是自己吓了自己,害的后背都是冷汗呢。 “王爷说晚饭之后,在花园检查舞蹈,看着非常严肃的样子,哎,不妙啊。” 何楚楚听明白了,这下实实在在的紧张起来,每次老师检验舞蹈成果的时候,因为紧张,自己总是做得最差的那一个,因此可没有少挨骂,可是委屈只能憋在心里,任谁看平时的表现,都是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的。 “怎么办,怎么办?” 何楚楚又开始了几十分钟以前的暴走姿态,暗暗祈祷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点。 第127章 羞辱 时间就像是个孩子,你越是祈祷他慢点慢点,他的步子迈的就越快,看到珍珠端着晚饭进来,正在想动作的何楚楚突然就没了力气。 “王妃,吃饭吧。” 何楚楚皱皱眉头,撒拉着脸,像沙皮狗一样极不情愿的挪到桌子旁边,拿起珍珠为她洗好的苹果,一口咬下去,跟嚼蜡似的。 “王妃,是不是苹果不新鲜,不新鲜我再去换吧。”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这样的。” 何楚楚拦住要整理的珍珠,可怜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珍珠跟在何楚楚身边这么长时间,没能拿捏得住十分清楚,八分也足够读懂王妃心中的想法了。 “王妃,你很紧张吧。” 何楚楚想着花园里那一张冰冷的没有神色的脸,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会这样的,接受检查之前,谁都会紧张啊,就像我第一次遇到你,你那么优雅,那么漂亮,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都回答不上来呢。后来见我一直不说话,给我取了珍珠这个名字。” “我?” 听珍珠讲以前的事情,何楚楚很是陌生,指了指自己,珍珠发现自己搞错了人,连连道歉。 “对不起王妃,我说的是我家小姐。” 何楚楚“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珍珠那是还小,紧张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和现在这个状况完全没有可比性,但珍珠想让自己放松的心,还是挺温暖的。 “谢谢你,珍珠。” 何楚楚冲着珍珠会心一笑,一边啃苹果,一边专注的想动作,争取把每一个动作都熟记于心。 不一会儿,两个苹果就进了肚子,何楚楚走到衣柜前,摸了摸前天厉王爷送来的衣服,想穿又不想穿的,呆立着看了一会儿,又关上了柜子门。 “王妃,御风到了。” 珍珠进来小声的通报,哦,御风,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何楚楚走出内间,让御风进来。 御风见到何楚楚,行了礼,抬起头。 何楚楚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御风,这下看到他,很是高兴。 “御风,你最近去哪了,怎么都没有见到你呢?” 御风仿佛没有听见何楚楚热情的问候,单刀直入,说明来意。 “王爷已经在花园了,请王妃穿上舞裙,赶紧过去。” 何楚楚白了御风一眼,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正经,你让我快点过去,我还就偏不急不慢。 御风站在堂中央,看着丝毫不动身的何楚楚,心里直着急。 “王妃,请穿上舞裙,王爷在花园等着呢。” “哼——” 何楚楚别过脸去,像个孩子一样撒起了脾气。 “王妃——” 御风上前,靠近何楚楚,正要说什么,距离刚刚好,何楚楚瞅准时机,重重的给了御风一拳,御风没有防备,受了十分力,小看了何楚楚的力气,真的受起来,还真有点扛不住呢。 “御风,你小子真不够朋友,回来就给人铁青张脸,我欠你钱了么?” 何楚楚叉着腰,围着御风转了一圈,御风抹了抹汗,怪不得王爷也对这个女人没治呢,今天算是明白了,不但野蛮,还不按常理出牌呢。 “这个,王妃,臣也只是来传个话而已,没必要非拉着我拉家常啊。” 御风被何楚楚坑了不少次,在心里早就把何楚楚当成了朋友。 何楚楚看御风对自己的态度终于恢复正常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扑上去给了御风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得御风直接僵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王妃不是抱了自己吧,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何楚楚都松开了御风,御风仍旧愣在那里,跟十八罗汉阵的铜人一样,看着御风魂儿飞天外的样子,何楚楚才想到这个时候男女授受不亲,这下好了,又给御风心里背上了包袱,这孩子被自己吓得不轻吧。 “嘿嘿,不要误会哈,你那么帮我,我又那么损你,我们亲的跟兄弟一样,好久没有见了嘛,一个拥抱当见面礼而已,不用太在意。” 御风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王妃的逻辑永远不在这个朝代的轨道上,自己也习惯了都,这个朋友的怀抱,真心感觉不错呢。 “那王妃,您赶紧换衣服,我们去花园吧。” 捉弄御风也捉弄完了,何楚楚点了点头,回到房间打开柜子,取出厉王爷设计的一白一红的两件舞裙,急急忙忙的穿上,来到大厅,不知道是不好看还是怎么样,御风刚看见自己,就低下了头,至于么,换件舞台服装,就把孩子吓成了这样,让何楚楚很是沮丧,想起了在现代时自己常常用来损别人的一句话,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衣服很仙女,只是人不行啊。 “得,看你那样子,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咱走吧。” 珍珠在身后提着衣服长长的拖尾,御风低着头转向外面,一直在前面走着,一直也不抬头,何楚楚纳了闷儿,悄悄放慢脚步靠近珍珠。 “我穿这衣服是不是太丑了,看把御风吓的。” 珍珠疑惑的摇了摇头,怎么会,王妃刚刚换好衣服出来时,自己惊为天人,白皙的肤色被百里稍稍透着红的纱裙衬托的像九天仙女一般美丽脱俗,如果御风是被吓到了,那只能说他没有欣赏眼光了。 “或者,男人和女人看待美的事物眼光不一样而已,在我的眼中,王妃今天晚上美得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何楚楚抬起胳膊,整体看了看自己,虽然这个地方没有一面全身都能照到的大镜子,不过自我感觉起来,要前有前,要后有后,身材凹凸有致,视觉上应该不错吧。 不管他了,这个御风,真是很没有眼光啊。 到了花园,平时长廊上不太点灯笼,不知今天怎的,一排灯笼都亮着,花园的亭子的角岩上,也都闪着昏黄的光,洛亦天果然已经到了,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皱着眉头,在听流溢叽叽喳喳,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流溢和洛亦天同时看了过来,愣住了,本来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御风身后,谁知御风大步向前,走到了亭子一脚站着去了,留下何楚楚和珍珠站在通往花园中心亭子的小径上,珍珠放下纱裙的下摆恭恭敬敬的行礼,忽然吹来一阵微风,扬起了裙角,何楚楚出来的急,连妆都没有化,但本来就姣好的皮肤衬着完美的裙子,就像一朵绽开的荷花一样,清新淡雅,流溢率先回过神来,鼓起掌,洛亦天被掌声从九天之外拎了回来,装作没发生过任何事,没看见眼前的何楚楚一样,喝着茶。 “哇,姐姐,您真的是没话说,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此话不假,此话不假。” 何楚楚才不想听这个贫嘴的恭维,不过今天这句话,说的倒挺像人的。 “喂,大哥啊,怎么样,嫂子今天晚上似乎不同寻常,要拿出看家本领了。” 何楚楚迟疑地看了看流溢,这个小子,估计从自己房间出去之后被洛亦天“照顾”了一下,称呼都换了,平时对着洛亦天就和自己一副德行,臭脸臭脸的。 “非要我找人请你,才肯来啊。” 洛亦天冰冷的声音,何楚楚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总是对人一副没有礼貌的样子,也激不起别人对你好好说话的兴趣。 “怎么说我也是王爷手中的筹码,摆点架子,王爷都要计较吗?” 想想现代明星的刷大牌,何楚楚觉得自己对洛亦天的态度已经算是贵宾级的了。 “都快要离开王府,我还是没能把你调教好,真是让人失望呢。” 洛亦天走下亭子,逼近何楚楚,手缓缓抬起来,用食指摩挲着何楚楚的脸,何楚楚挺直了腰杆子,花园里这么多人,不怕他来狠的。 “我就是我,再调教也是我楚楚的样子,感谢王爷这段时间的调教,用了那么多的力气,真是辛苦了。” 何楚楚故意将用了那么多的力气几个字咬得重重的,想起落在自己身上的巴掌和受到的伤害,气的牙都是痛的。 洛亦天倒是很满意现在被自己激怒的小母狮一样的何楚楚,笑着凑到何楚楚的耳边,温润的气息在何楚楚的耳朵周边挠痒痒,何楚楚丝毫没有暧昧的感觉,想反,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洛亦天低声说道:“我们好歹夫妻一场,那么王妃,是不是应该拿出点什么谢谢我呢?” 洛亦天玩世不恭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刚刚好对上他的眼神,不知怎的,想到一些不该想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还好整个花园灯笼的光线十分微弱,才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 可是洛亦天离何楚楚这么近,这点变化早就看在眼里,刚好逮着这一点,嘲弄何楚楚。 “王妃莫不是想以身报答吧,这也有点太隆重了,我不怎么想要呢。” 洛亦天戏谑的字眼一个不拉的飘进何楚楚的耳朵里,何楚楚恨得咬咬牙,在心里骂了洛亦天不下八百遍。 第128章 验收 “似乎是王爷先自作多情了,小女子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何楚楚稳定心态,淡淡的回敬道,这么一看,自己挺有“宫心计”里那种笑里藏刀,打太极的范儿呢。 洛亦天笑了笑,回到座位上,泯着茶,再没有说什么,把何楚楚一个人晾在寒风中,不知道该干什么。 流溢啧啧了下嘴,跑到何楚楚身边,拉着何楚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斟上茶。 “来来,喝点茶,暖暖身子,一会儿,大哥弹琴,姐姐来跳舞,不用想,就知道你们两个是绝配。” “闭嘴!” 何楚楚和洛亦天同时说出这两个字,被彼此的默契震撼了一下,互相看看,移开目光,非常尴尬。 “切,这种事情上还真是出奇的一致,要知道在外面,我流溢誉满天下,风流盖世,我,我,我有这么遭人嫌弃么?” 流溢无限鄙视同样在鄙视着他的两人。 “才知道。” 又是一同给流溢浇了冷水,流溢捂着脸,暗地偷笑,今天这两人有戏哦,估计能擦出来火花的。 “王妃很懂得夫唱妇随嘛。” 洛亦天的一句话,何楚楚差点被茶水呛到,洛亦天跟流溢混久了,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虽然在谈判当晚见识过他的厚脸皮。 面对这样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回答,让他自讨没趣吧。 其实何楚楚的内心很紧张,不太能听进去流溢的絮叨,一边喝着茶,一边大脑一片空白,在心里不断重复“我不紧张我不紧张”,不知道是冷还是怎的,身子都在抖。 “姐姐,你不舒服么?” 流溢盯了何楚楚半天,几天没有见她,回来第一眼看过去就瘦了很多,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虚弱了。 “没有,就是晚上,肚子就饿了吧。” 何楚楚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王妃这几天只吃了几个苹果,是为了……” 珍珠在后面添了一句,何楚楚回过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珍珠没有办法,只能闭嘴。 洛亦天看了看何楚楚,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样子。 倒是流溢,睁大了眼睛,开始大呼小叫。 “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呢,虽然你是有点胖,但是看起来不多不少呢,真的,不用这么做的,早这么多的罪,是不是为了某人啊。” “闭嘴!” 洛亦天和何楚楚又默契的打压了流溢一回,流溢彻底死了和这两位抗争的心,低下头没好气的摆弄自己的指甲。 “没这回事,我这两天吃香的喝辣的,过得很好。” “哦,这么说来,珍珠是在骗我了。”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何楚楚觉得眼前这个冷血的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任谁看,任谁听,这件事都是客观存在的,就算珍珠不说,自己不说,这两天自己在亦王府的生活,丁伯都会一字不落的汇报的吧。 “你……” 何楚楚是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无理取闹,一时找不出话。 “被我说中了?” 洛亦天有神的眼睛盯着何楚楚,何楚楚的心里窝着怒火没有办法发,连解释的话都不想给这种人说,别过脸去,紧紧咬着嘴唇,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担心,如果洛亦天一口咬定珍珠骗了他,那么他要对珍珠用刑也说不定,看了看身后的珍珠,早已吓得躲在了自己身后,可怜极了。 珍珠是自己的人,一定要保护她,何楚楚暗地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和这种人在一起,就算是练胆量了。 扭过头来,换上笑脸,温和的看着洛亦天。 “王爷,不说这些,今天晚上您找我来,是有正事儿,我准备好了,王爷是不是也应该取出琴来,好好的和我配合一次。” 流溢在旁边为刚刚的事情捏了一把汗,突然听到何楚楚转换了话题,提到正事儿,心里暗暗佩服何楚楚的头脑转的快,为了帮何楚楚一把,也附和道。 “明天晚上就是中秋大典了,现在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赶紧练一下,大哥,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今晚我刚好有机会一饱耳福。” 洛亦天也不想耽误正事儿,叫下人从房间取了琴来,扯开石桌上的茶具,摆上琴,端坐在后面,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台阶下的一块空地上,看着还差了一点点就圆满的月亮,深深的呼了口气,回眸对洛亦天轻轻的点了点头,停了两三秒钟,琴声悠悠响起,很平静很流畅。 何楚楚舒展开长长的纱织舞袖,挪开步子,在这种幽静的环境里,琴声回荡在整个花园。 何楚楚听不到任何的杂音,完全投入到音乐当中,配合着音乐,和着感情,自己对节日的理解,一点一点都表现在流畅优美的动作上,到了中间,听到一个重音的转变。 何楚楚轻轻解开外面罩着的白色薄纱长裙,红色及踝的裙子裁剪十分得当,紧紧的贴合的何楚楚玲珑有致的身材,加上何楚楚柔韧的动作,让人移不开目光,随着最后一组旋转,天上的星星似乎变得朦胧起来,月亮难道也在跟着自己转么,头重脚轻,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何楚楚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眼前,掌握好中心,速度慢下来,眩晕感一点都没有减少。 腿上突然没了力气,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何楚楚也瘫坐在地上,倒了下去。 珍珠本来沉浸在何楚楚的舞蹈中,看何楚楚倒下去,以为是收尾的动作,呆了好半天,也没有见王妃起来,慌了神,正要跑过去扶,被亦王爷抢了先,亦王爷从石凳上迅速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何楚楚身边,抱起何楚楚,御风赶过来,试了试王妃的鼻息,又摸了摸额头,把了把脉,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了?” “可能是身体过于虚弱,再加上紧张,暂时昏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 洛亦天看了御风一眼,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那什么才叫做大碍。” 御风说何楚楚没有大碍其实也是想让王爷和流溢庄主放宽心,不料显得过于草率,只是王爷几次三番表现的并不重视王妃,照刚刚发现王妃昏倒时的反应,相悖于自己的说辞了。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人了,珍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不像平时会亏待自己的人,怎么跳支舞,就成这样了。” 珍珠听到流溢的询问,跪在地上,小声说道。 “回王爷和庄主,小的之前就说过,王妃这几日一直没有吃饭,就靠几个苹果过一天,为了能够再瘦些,说这样穿舞裙要好看的多。” 流溢转过头,看着一直抱着何楚楚的洛亦天,这个小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总之,从他的脸上是看不到答案的。 “流溢,放开我。” 洛亦天怀中的何楚楚睁开眼睛,慢慢看清靠近自己的几张脸,其中离自己最近的就是流溢这个小子,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体似乎被谁抱着呢,应该是流溢吧,这个小屁孩还想占姐姐便宜,该打啊。 “啊,我?” 流溢双手高举,指了指自己,何楚楚虽然脑袋昏昏沉沉,也知道自己搞错了,一回头,撞到一个结实的怀抱,再抬头,就愣住了,居然是洛亦天。 “放开我。” 回过神来,脑袋也渐渐清晰的何楚楚无力的对洛亦天说道,洛亦天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抱着何楚楚,迈开大步,开始往长廊走去,何楚楚没有劲儿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个小狗一样被禁锢着,身后的珍珠本来想跟上,被流溢拦住,只能作罢,暗地里乞求王妃好运。 洛亦天一路没停,直往王府的最后方走去,经过那么多次的经验,何楚楚早就知道反抗无效这个道理,索性闭上眼睛,随着洛亦天去吧,过了一会儿,感觉洛亦天停住了脚步,才睁开眼睛,刚好对上正在看着自己的另一道目光,不知怎的,心里一颤,自己倒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先避开了,慌慌张张往四周一看,洛亦天带自己来到了厨房。 “这个,你不是要把我关到柴房吧?” 何楚楚胆怯的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柴房,在这个王府也没待多长时间,柴房倒是没少住,不会快走了快走了,洛亦天还让自己回味一下吧。 洛亦天没有做声,看了脑子里蹦出奇怪想法的何楚楚,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一副嫌弃何楚楚的样子,不知怎的,何楚楚现在本着这张脸的洛亦天非常搞笑,一时没把持住,笑了出来,洛亦天站在原地,抱着何楚楚,任她在怀里笑够了。 收住笑的何楚楚看着近在咫尺,自己喜欢过,也恨过的脸,疑惑的问道。 “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这么多变呢,我们在一起的玩世不恭,别人也在场时的冷酷无情,到底哪一个是你?” 洛亦天没有回话,抱着何楚楚进了厨房。 第129章 圈套 厨房里忙碌的厨娘们看到亦王爷抱着王妃进来了,不知所谓何事,纷纷跪下。 “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洛亦天放下何楚楚,四处走动不知在找什么,何楚楚站在原地,看着跪着的下人心里觉得不是滋味,悄悄地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厨娘们感激的看了何楚楚一眼,退了出去,洛亦天转过身来,看了看刚刚跪着下人们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再看了看何楚楚,很上火的样子。 “你把她们支走干什么?” 何楚楚指了指膝盖,看着洛亦天似乎有些责备自己的样子,没有底气的说。 “她们也是人那,总是跪着也撑不住啊。” “那谁来做饭?” “做饭?” 何楚楚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反而赶走了厨娘,这下惨了,准会被洛亦天骂个狗血淋头,何楚楚撇了撇嘴,低下头,做好挨骂的准备。 “平时风生水起,野蛮倔强的千金这会儿蔫了,我要吃饭,你却把厨娘赶走,余楚楚,你来做。” “什么?我?!”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惊讶的看着洛亦天。 洛亦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要不然你让我自己动手?” 洛亦天反问了一句,何楚楚耸了耸肩膀,让你来做,眼前这位王爷双手白嫩,细致的像玉笋一样,一看就是没沾过阳春水的人,先不说你会不会做饭,退一步讲,洛亦天下一回厨,这个厨房估计就保不住了。 “就按在新月山庄做的,再做一次。” “啊?!” 没想到洛亦天知道当天在新月山庄吃到的剩菜就是自己做的,好吧,做就做,谁怕谁,何楚楚挽起袖子,先在放材料的房间找来了西红柿,鸡蛋等材料,蔬菜收拾妥当后来到灶台前,拿起刀正准备切菜,看到一直斜靠在门口摆造型的不沾尘世的半仙儿——洛亦天,心里寻思着活儿不能都让自己一个人干了,反正和着小子的缘分快要完了,走之前使唤使唤他不会记心上的吧。 不过要骗洛亦天干活,可不能直说,何楚楚挑了挑眉,计上心头。 操着刀,麻利的将一个西红柿均匀的切了八半,末了抬起头来,看看洛亦天,再看看刀。 “你用过刀么?” 洛亦天正专注的看着何楚楚,没想到何楚楚找自己搭话,听到何楚楚一开口,心情不知怎的,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用过。” 非常简短的两个字,不过洛亦天还是开了口,这就表示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何楚楚笑了笑。 “用的好吗?” 也没有去问用来做什么,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洛亦天已经习惯了。 “快,准,狠。” “那是剑。” 何楚楚悠悠地说到,曾经陪朋友上过剑道的课,一节课什么没记住,就记住了剑道老师挂在嘴上的这三个字,今天居然刚好碰到洛亦天在这一摊上混弄自己,撞枪口上了吧小子。 “刀和剑,同样是用来杀人的,没什么不一样。” 冷冷的语气要是别人听起来,一定起了鸡皮疙瘩,或者认为眼前这个英气十足,身材看起来虚弱,眉眼有点妩媚的美男是个杀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何楚楚眼中,这些特点组合起来,眼前的洛亦天除了在发怒的时候很吓人以外,其他的时间,只不过是一个脾气坏到家比流溢稍微成熟一点的孩子。 “哦,那就是说很有实力了。” 洛亦天没有回答,自信的眼神展现了自己的态度。 “切,谁知道是不是说说而已,来,比一下刀工。” 洛亦天皱着眉头,看着案板上的西红柿,何楚楚挑了挑眉毛,摸着刀背,轻蔑的笑了笑。 “不过如此,这么个菜刀都害怕,下次不要骗人了,哦。” 说着提起刀,刚要落下,手腕被洛亦天捉住,动弹不得,洛亦天不发一语,从何楚楚手中夺下刀,看洛亦天中了套,何楚楚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表面还假装出小生气的样子,不满的站在一边,抱着胳膊,冷冷看着洛亦天。 或许是洛亦天心情大好,冲何楚楚挑衅的笑了笑,抛过去一记好好看着的眼神,手腕用力,提起刀,顿了一下,何楚楚已经很用心盯着洛亦天的动作,但是,还是没有看清楚,只用了不到一秒的功夫,确切的说何楚楚只是看到洛亦天的刀切到了案板上,然后,西红柿就呈八半状整整齐齐的以中轴线为轴心像八个方向展开,像一朵火红的花突然间盛开一样,洛亦天放下刀,拍了拍手,似乎觉得刀很脏的样子,用清泉水洗了好几遍,回到刚刚摆造型的地方,继续刚刚的POSE。 何楚楚走到案板后面,拨弄了两下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西红柿,不可置性的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洛亦天,这个人,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何楚楚也不知道一个人用刀可以那么快,不到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但是,这是菜刀,是不是和实际的刀剑并不一样。 何楚楚充满疑惑。 “你貌似真的很厉害。” 奸计得逞还是要收尾才行,这个时候,拍马屁是最好不过的总结词了,洛亦天也不例外,听了何楚楚这句话,心里也很高兴,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要耍小心眼,好好做饭。” 一句话噎住了何楚楚正要说出口的各种赞美,原来洛亦天早就看出来自己有意让他做事,看来是自己给他创造机会展示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真是搬了石头砸在了自己脚上,面对洛亦天段数这么高的人,小聪明还是少耍点好。 “知道了。” 何楚楚嘴里嘟囔了几句,手下的动作变得快了些,火是厨娘们准备好的,再加上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和在新月山庄一样的四菜一汤完成了,洛亦天自顾自走到厨房放着桌子的一角坐下,没有办法,伺候人要伺候到底的何楚楚将饭菜端到洛亦天眼前。 “饭菜我都做完了,可以走了吧?” “坐下。” 洛亦天拿起筷子,尝了尝自己出了一点点力的西红柿鸡蛋,味道不错,淡淡的,口感适中。 皱着眉头看了看坐在对面怒瞪着自己的何楚楚,突然间想起来什么的样子,放下筷子,很严肃的看着何楚楚。 “你为什么不吃?” 何楚楚看着眼前摆着的色香味俱全,还是出自自己手里的家常菜,想吃的不得了,但如果现在吃了,之前吃苹果的苦就白受了,想到这儿,觉得洛亦天故意在刺激自己,视线尽力避开桌上诱人的饭菜。 “不想吃。” “不想吃?我看不是吧,你是不是往菜里放了什么东西?想害我?” 洛亦天咄咄逼人,何楚楚抬起头,直视洛亦天,这种无理取闹的话,也只有这种人能说得出来了,自己做饭,洛亦天全程都是看着,自己是想下药来着,只是没那个机会。 “难道王爷一直都没有带自己的眼睛来么?” 两人还要合作,何楚楚不想在中秋大典之前把关系弄得那么紧张,不但可能在中秋大典上配合不好,最重要的是惹得他不高兴了,休书的事情就泡汤了。 这个时候,还是忍一忍,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这种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最后了最后了,还要找个茬,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了。 “我听说一种毒是可以放在指甲盖里,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影无踪,刚刚你的手确实接触过所有的菜品了,中秋大典到了,为了拿下大赏,我得谨慎些,王妃有没有什么意见。” 一字一句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人情味,何楚楚忍着怒气,重重的点点头。 “对,说的没错。” 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西红柿鸡蛋,咀嚼两下,吞了下去,就这样和洛亦天大眼对小眼,僵持了一阵子,什么事也没有。 “看到了吧,我有没有害你?” 看何楚楚强忍怒气的样子,洛亦天也没有放心上,指了指旁边的菜,何楚楚点了点头,一一尝过,连汤都尝了一碗,洛亦天这么谨慎的,自然也没有落下米饭这个主食,不知是气何楚楚还是怎样,居然亲自给何楚楚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何楚楚也没多想,好,吃就吃,看看吃了会不会死。 好不容易吃完了,何楚楚抹了抹嘴,看了看桌子上,菜被自己尝了不少。 “这下你放心了吧,要能下毒,我早就下了。” 洛亦天笑了笑,突然间的变脸,何楚楚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真是以阴晴不定著称。 “吃饱了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何楚楚疑惑的看着洛亦天,这饭菜又不是自己主动要吃的,怎么这样子问自己。 不过好好想想,前前后后,自己埋头吃了这么多,肚子早就抱了,哎呀,可惜了两天的水果减肥法,何楚楚这会儿把洛亦天的无理取闹忘得干干净净,心里可惜的是付之东流的努力。 何楚楚突然想起什么,这样看来,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圈套。 “等等……” 一口喝住刚刚站起身的洛亦天,何楚楚眯着眼睛,揣摩着洛亦天的诡计。 第130章 聊天 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再看看洛亦天,何楚楚心里明白了什么,感情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耍了,期间还自作聪明的认为骗洛亦天上了回勾,姜果然是老的辣。 “有事?还是想骂我个狗血淋头?” 洛亦天站住,等着何楚楚说话,只见这个女人愣神盯着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爷手段果然高明,饭也吃了,我也没什么火要发,我散步消食去,一块儿?” 何楚楚也不知怎地嘴里蹦出这句话,其实有一个一直催着自己吃饭,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简单生活,虽然洛亦天耍了手段,但是他的本意是好的,如果像他所说的那样,骂他个狗血淋头,岂不是衬得自己很没有素质,而且,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以后也不会和他一起吃饭,这间厨房,和隔壁自己熟到不能再熟的厨房,也不会再见到了,何楚楚是个害怕离别的人,即使这里不是自己想待的地方,但毕竟也在这里生活过一阵子,有欢喜,有忧愁,有眼泪,有纷争,都是回忆的一部分了。 洛亦天没有料到会收到这样的邀请,低下头,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转变态度是哪根筋搭错了。 “好。” 何楚楚更是惊讶,洛亦天居然答应了,何楚楚这才回味出来,今天的洛亦天似乎和往常差别非常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收敛了骄躁和冷淡,简直不可思议。 冒昧提出来的建议,洛亦天居然答应了,倒也让何楚楚措手不及,看来,真的要去散步了。 洛亦天自顾自走到前面,何楚楚拖着长裙跟在身后,看着洛亦天的背影,过了明晚,就不会再看到了吧,这样想着,心里感到一丝丝隐约的失落。 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前面的洛亦天突然停下来,何楚楚继续向前走,撞在了洛亦天的背上,刚好何楚楚的双臂是张开的,随着惯性,正好抱住了洛亦天的腰,两人都愣住了,何楚楚靠着洛亦天,脑子中一片空白,贴着不算厚实的背,清楚的听到洛亦天快速的心跳,好半天,没有人打扰,自己也忘了放开。 直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很会挑时间出来的流溢。 “天啊。” 洛亦天先做出反应,转过身,趁何楚楚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把何楚楚顺揽再怀里,何楚楚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正保持着前所未有的亲密,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流溢用手指指着何楚楚和洛亦天,张大嘴巴,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 “你们两个?” “放开我啊。” 何楚楚咬着牙小声说道,洛亦天轻轻一笑,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楼的更紧了。 “夫妻不应该是这样的么?” 流溢摇了摇头,上前摸了摸洛亦天的额头。 “你没有发烧,还是你刚刚喝的茶里被人下了药?” 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怀里,无奈的看着流溢,用眼神求救,熟料流溢压根不关注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洛亦天,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说过不会动情,或者即使动情都不会再有任何进展,眼前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应该发生。 “我们走。” 洛亦天揽着何楚楚,正要转身,继续向前,流溢窜到前面,拦住两人的去路。 有些生气的看着洛亦天。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洛亦天认真的看着流溢,点了点头,绕过流溢,揽着何楚楚走了,怀里的何楚楚无辜的看着有些生气的流溢,这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敏感,姐姐被占了便宜还没有这么生气呢。 到了以前见过面的湖心亭,洛亦天坐到石凳上,看着湖面,何楚楚深呼吸一口,环顾了四周,星星和月亮倒映在湖面上,很安静,很漂亮,这里,不就是两人喝醉酒的地方么,不想中规中矩坐在石凳上,何楚楚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和湖水交接的青石板上,用袖子扫了扫,坐下来,靠着身后的柱子,斜对着洛亦天。 两人都不做声,互相发呆,保持了一会儿,何楚楚先撑不住了。 “我们在这里喝过酒。” 洛亦天没有回答,不止喝过酒吧。 “不要总不说话,我们聊聊天吧,就像你和流溢那样,可以分享很多东西,当然,你不想说的,可以不说的。” 何楚楚做了让步,毕竟让洛亦天这种人和自己侃大山,挑战系数直逼十颗星。 “你想聊什么?” 有一阵沉默之后,洛亦天奇迹般的回应了何楚楚,何楚楚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这和中了乐透差不多级别了。 “随便,我也不太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有些事情,如果我说错了,王爷千万不要生气,我会看您的表情回避的。” 洛亦天看了何楚楚一眼,没说话,何楚楚自动将这种情况归为系统默认,不对,是洛亦天默认。 其实对洛亦天,何楚楚最好奇的是他的性格。 “你一直都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是冷冷的么,感觉,又很远的距离?” 洛亦天也变得放松,靠在背后的栏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楚楚,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何楚楚挑了挑眉,出师不利,第一个问题就被PASS了,没事,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他呢。 “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今晚上的舞蹈审核,我过了么?” 洛亦天想了想,点了点头。 终于有了回应,何楚楚心里轻松一截子,和这种人说话,真的有负担感呢,当初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带手机呢,和手机中的TOM说话,也比和洛亦天说话有趣。 “那我们明天的大赏有希望么?” “差不多。” 洛亦天从何楚楚的身上挪开目光,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把视线放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但是一会儿,又落在了何楚楚身上,该死,谁让这个女人今天晚上穿的和九天仙子一样,脸上淡淡的妆容,更衬托的她清丽脱俗,另一边,想起流溢刚刚的那句话,这会儿,是不是应该远离这个女人,回书房好好地静一静呢,但是,刚刚那个偶然的背后拥抱,无可否认,很突然,也很幸福,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该死,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脑子中又不断回忆那个背后拥抱,即使在这么静谧的环境中,洛亦天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乱,像一团麻一样,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彷徨,面对女人丢了阵脚,没有主见,没有理智,更多的是想逃避。 “你在想什么?” 何楚楚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问洛亦天,就算想出来,洛亦天也不会回答的,干脆直接问最烂俗的问题好了。 “没什么。” 淡淡的一句话,完全在何楚楚意料之中,何楚楚看着天,不再努力寻找问题,这种环境,静静的呆着,也挺不错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何楚楚的目光移到洛亦天身上,这句话在这个时候简直是个重磅炸弹,洛亦天居然主动和自己交流,如果有条件,何楚楚真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除了找茬以外,洛亦天第一次和自己正常的说话,真是历史性的时刻呢。 “问问,随便问。” 相比起洛亦天的冷淡,何楚楚的态度非常的积极。 “你喜欢洛至天的什么?” “啊?!” 这个问题不在何楚楚的预想之中,洛亦天怎么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实在是古怪,自己一定要好好回答,最起码要保证洛亦天的心情,不能让大赏之后的休书泡汤,转念又一想,洛亦天想探究的好像是余楚楚的感情生活,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站在余楚楚的立场总结一下,这样比较委婉的避开自己。 “以前的我,是喜欢洛至天,只是以前哦,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所以,可以看做是一种习惯,而且,洛至天是个温柔的人,标准的礼仪男,我想,没有人会不想和这种人在一起吧。” 何楚楚没有意识到,说着说着,说的太多了,没有掌握好度,洛亦天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谁知这些赞美的话从何楚楚的嘴里说出,心里还是有火的,何楚楚没有注意到洛亦天越来越沉的脸色,继续说道。 “他很知道我想要什么,会在很危险的时候救我,会……” “好了。” 洛亦天打断何楚楚的话,何楚楚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于长了,拍了拍掌,站在园子门口的守卫进来等候吩咐。 “拿酒来。” 守卫拿来酒,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洛亦天打开遮布,连酒杯都不用,直接对嘴喝,何楚楚虽然对酒也比较感兴趣,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安静的呆在那,免得喝酒误事。 “平时野蛮跋扈,今天却像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一样坐在那里,不喝么?” 何楚楚撇了撇嘴,洛亦天是在是个人才,感情刚刚那种和平和忧郁都是装出来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原来那副无赖的样子。 第131章 喝酒 何楚楚正忙着在心里鄙视洛亦天,没有及时理他,洛亦天也不勉强何楚楚,自顾自的喝起来。 何楚楚看了看,拍拍屁股站起来,坐在桌子旁,拿起一个瓷杯子,举到洛亦天面前,洛亦天看了一眼何楚楚,笑了笑,举起酒坛子,斟上满满一杯。 何楚楚一仰头,一杯酒下肚,比起上回喝大的那个酒,这个更加醇香,酒精味少了很多,在胸腔里蔓延出丝丝凉意,口中回味着淡淡的杏花余香,倒是和现代的汾酒有一拼,在朋友眼中,何楚楚是半个小酒鬼,而且这个酒鬼非常讨厌啤酒,觉得啤酒没有多少含量,如果给何楚楚上一杯白酒,那算是抓住了何楚楚的胃口,这一切应该得益于何楚楚的老爸。 那可是个品酒的大师,虽然不是他的职业,但每天小酌一下,是必须的,老妈就是老爸在酒场上认识的,综合起两者的优秀基因,何楚楚也是个能喝酒,会喝酒的人,话说上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居然给喝大了,这点何楚楚就郁闷了好久,仔细想想古时候的酒可是纯粮食无污染无工业元素的酿造,不同于现代酒精的纯度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回这坛酒细细的品味起来,实打实的给了空腔一次醇香的洗礼。 回味了好久这种清凉舒爽醇厚的味道,何楚楚咂了咂嘴,再次把空杯子递到洛亦天面前,洛亦天咧了下嘴,这女人喝酒时比流溢更豪爽,而且一杯下去,和喝水没什么区别,真是奇了。 “愣什么,倒酒。” 何楚楚冲洛亦天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嫌洛亦天的服务跟进的慢了,在酒吧的时候,虽然那些个酒保没有洛亦天长得这么好看,但最起码会识眼色,手脚麻利,这个人,叫自己喝酒,还不好好招待,他要是自己的店员,一准开了他。 洛亦天嘲讽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喝酒的时候摆的架子跟大爷一样,不过何楚楚的这一性情,也确实有趣。 听了何楚楚的吩咐,点了点头,赶紧把酒满上。 何楚楚深知好酒要细品的道理,要像刚刚那样一杯一杯的灌,再能喝的人,也会倒下,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速度太快,就会忽略其中的味道,那是喝闷酒,这么好的酒,不好好欣赏品鉴下,简直是一种浪费。 杯子挨着嘴唇,何楚楚轻轻抿了一下,让酒在口腔中滚了个圈,让味蕾淋漓尽致的享受到这种薄薄的通透的味道。 “嗯,杏花酒。” 品到了好酒,何楚楚的眼睛都亮了不少,在何楚楚准确的说出来酒的种类时,洛亦天也下了一跳,名门的大家闺秀,居然对酒颇有研究,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呢,洛亦天此时对何楚楚充满了好奇。 “一个大小姐,一口就能品出来这是杏花酒,很厉害。” 何楚楚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有些慌了神,这样是不是有点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想古代的千金没有一个是喝酒的啊,转念再一想,不对,自己该招的早就招了,早说过自己不是余楚楚,洛亦天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何楚楚轻轻一笑,镇定下来,继续抿着杏花酒,突然想到自己很早之前的一个愿望,那是在看龙门客栈的时候,大漠酒家里的老板娘,风姿卓越,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男人不可拒绝的妩媚,一个眉眼包含的百转千回的情意,要多美有多美,自己对这种角色要多羡慕有多羡慕,每天喝着小酒,接待大漠中来来往往的客人,听他们讲着各地的故事,述说着各自的故事,多么潇洒的生活。 可惜这也只是愿望而已,在现代不可能实现,现在,一心想找到回家的方法,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倒也可以尝试一番,说不定,真的就实现了,何楚楚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意识到自己喝酒之后,正散发着她所想要的微醺中透出的媚态,这一切,洛亦天尽收眼中,看的痴了。 一阵凉风吹来,何楚楚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跑了锚,感觉到洛亦天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跳突然加速,惨了,刚刚又神游天外了,洛亦天这样看着自己,不是生气了,就是在嘲笑自己爱抛锚。 洛亦天也猛然清醒过来,刚刚是怎么,就像被何楚楚够了魂儿一般,丢了理智,赶紧把目光移到湖面上,等何楚楚鼓起勇气准备和洛亦天拼眼神的时候,洛亦天早就转移了注意力,何楚楚敲了敲脑袋,什么嘛,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喝古时候的酒,居然出现了幻觉,不害臊的以为洛亦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过,现在想来,不管是生气的目光,还是嘲笑的目光,只要它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总会觉得心跳不已,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居然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何楚楚摇了摇脑袋,想把这些胡思乱想从脑袋中搬走。 “是不是在想我?” 洛亦天虽然没有往何楚楚这边看,但无赖的样子不改分毫,可能是随便说的一句话,何楚楚听进去了,伴着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你,你胡说什么!” 何楚楚又羞又恼,没好气的回敬道,洛亦天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何楚楚,好像想要问什么,盯了一两秒,放弃了,重新把焦点放在空旷的湖面上,慢慢的喝着酒。 话说喝了酒的人都会变得话很多,何楚楚也不例外,据朋友所说,酒后的何楚楚就是一话唠,杀伤力堪比核武器,方圆五百里的客人都能搭上话。 这会儿的何楚楚就已经轻飘飘的,只是感觉上如此,但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敢说等会怎么着,这会儿理智还是清楚的。 “我们聊天吧,这样喝酒会闷死的。” 何楚楚小声的抱怨着,明知道和洛亦天提出这种要求,就和半个小时前的情况差不多,基本上得不到回应,但这样下去,真的会被闷死的。 “你想聊什么?” 洛亦天不在意的问道,也能感觉到何楚楚有点微醉了,从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语气比清醒的时候蛮横多了,在烟花之地也看到过女人喝醉酒,但像何楚楚这样喝了酒变得这么可爱的,还真是没见过。 洛亦天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个女人找自己聊些什么。 “姚千千,姚千千你还记得么?” 突然提到这么个名字是洛亦天没有意料到的,再者,姚千千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一个宠姬而已,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想起姚千千来,是抽了什么风。 “记得。” 洛亦天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等着何楚楚说下面的话,显然这个答案何楚楚并不满意,摇了摇头,来竖起一根手指在洛亦天面前晃了晃。 “那她是你的什么?” 洛亦天痞气的笑了笑,何楚楚现在在追问自己身边出现过得的女人,难道,何楚楚对这件事介怀,也就是说,她吃醋了? “宠姬。” 何楚楚琢磨了好一会儿,宠姬是什么呢,想了想,才理清楚,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情人而已,照洛亦天的语气,姚千千似乎无足轻重,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这样,且不说不专情这一点,女人那么一大堆,让自己这个从现代穿越来的先进文明人士心中很不爽。 “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屋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们不觉得累么,女人们把感情全部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却今天喜欢这个,明天看上那个,太可耻了。” 何楚楚越说越气愤,最后居然站起身来,指着洛亦天的鼻子大声训斥,何楚楚一杯接着一杯,也喝了不少了,站着也站不住,摇摇晃晃的,眼看快要倒了,洛亦天眼疾手快,站起来,一把抓住何楚楚的胳膊,稳住她,把她按在石凳上,何楚楚靠着身后的栏杆,也知道刚刚自己差点摔了较,还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洛亦天看着淘气的何楚楚,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洛亦天继续往何楚楚的杯子里添酒,每次只要何楚楚一喝酒,自己就会套出自己想要的话。 “什么样的,让我想想哈,让我想想。” 何楚楚垂下头,双手撑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洛亦天。 “我要的是能让我依靠的男人,能在我哭得时候借给我肩膀,能在我无助的时候搂住我,对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需要大房子,名贵轿车,善良的珠宝,只要他把我当成唯一的宝贝,那么,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也会是我何楚楚的港湾。” 中间出现了很多词,洛亦天都没有听懂,尤其到最后,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的名字,何楚楚,如果她以前对自己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名字也应该是她的本名,原来,这个女人,她叫做何楚楚,怎么这个名字和她的性格一点都不配呢,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想着她的名字,笑出了声。 第132章 回忆 何楚楚对这声笑非常不满,嘟着嘴,摇了摇头。 “亲爱的,笑什么?” 何楚楚一脸坦然的继续喝酒,这个亲密的称呼可震到了洛亦天,亲爱的? 这个女的是不是对谁都这个样子,才在喝酒之后释放出自己最自然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找到这样的男人?” 洛亦天暂且忽略“亲爱的”这是三个让自己有点上火的字眼,抓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先了解了。 “好像找到了呢。” 说罢,何楚楚站起身来,轻飘飘的走到洛亦天身边,有些摇晃,以防她摔倒,洛亦天伸手抓住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已经喝得差不多,面前是谁都已经有些分不清了,只知道是个美少年,遂产生了调戏的想法。 将手上的杯子转到被洛亦天扣紧的手上,空出来的手不由分说抚上洛亦天的脸,沿着那分明的棱角一路向下,冰凉的指尖滑过颈脖,停在白色长衫的领口。 面对突如奇来的调戏,洛亦天不动声色,任何楚楚随意揩油,何楚楚看洛亦天并不制止自己,也不闪开,就是微微在心里默认了,一个转身,利索的坐在洛亦天的怀里。 洛亦天眼中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快又从脸上抹去了,面对美色,每个男人都没有拒绝的想法的,且看这个女人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挑拨的眼神,就让洛亦天在暗地里很辛苦的调整呼吸了。 何楚楚灵巧的解开洛亦天长衫最顶端的扣子,比自己还有白皙几分皮肤暴露在自己面前,还有让女人都会嫉妒的好看的锁骨,在这个男人身上也会这么美,不知道是喝多了失去了理智,还是单纯的被这份男性美吸引。 何楚楚慢慢靠近洛亦天,洛亦天装作淡定的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酒上,但何楚楚温润的唇落在锁骨周围的时候,身体不自主的打颤,即使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该来的反应还是来了,这个女人就像个妖精一样,她的皮肤,她的香气,对自己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又惑,只要碰触到她,自己就要很辛苦的去隐忍。 该死,洛亦天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何楚楚,自己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被动,今天晚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风情,从颈脖蔓延到全身的酥麻感,让自己无法拒绝。 何楚楚的唇再向上游离,洛亦天像着了魔一般低下头,捕捉到何楚楚柔软的嘴唇,着迷的吮吸起来,这一次何楚楚卸下了所有的防御,和洛亦天的舌头缠绕在一起,两个人将彼此抱得紧紧地,像要将彼此嵌入灵魂中一般。 很长时间,两人才分开,何楚楚喘着粗气,坐在洛亦天的腿上,舞裙的上襟早被洛亦天解开,露出粉红色的肚兜,衬着雪白的肌肤,在这样浓情的夜里,显得娇媚无比。 洛亦天的双手摩挲这何楚楚莲藕百瓷般的肌肤,何楚楚的双手搭在洛亦天的肩上,两人彼此望着对方。 “我……好……困。” 何楚楚再一次凑近洛亦天,洛亦天正要吻上去,何楚楚喃喃的在耳边说出这么扫兴的三个字,擦过洛亦天的双唇,倒在了洛亦天肩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洛亦天一副被扼住的表情,这个女人,挑起自己的兴致,自己居然睡着了,该死。 冷风吹过,洛亦天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把何楚楚的衣服整理好,下巴轻轻抵着何楚楚的头顶,抱紧了何楚楚。 脑子中闪过和师父在山谷中谈心的情景。 “你的王妃还好么?” “还好。” “她有什么特点呢?” 洛亦天会心一笑,想了想,回忆起何楚楚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很有趣。 “她,应该不同于其他人吧,没有想着去追求什么名利,每天过的都很自由,都很快乐,即使我在压迫她,她都坚忍下来,这份韧性,是我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看到过的。” “听你这么说,你狠喜欢她了?” 面对师父的质问,洛亦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点了点头。 师父摸着胡子轻轻的笑了笑,自己的徒儿的性格自己最清楚,表面上的样子,还有内心深处的样子,早都被自己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在不久你会有劫难的,你要怎么办呢?” 洛亦天不已为然的笑了笑,说到劫难,似乎像自己身边的一个朋友一样,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过自己半步,只是这一次,既然师父提前提了出来,就必定不一般,朝中的形势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父皇的病越来越重,前几日更是连早朝都是由意志力撑着,露个面就会寝殿休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立储君,很难知道父皇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落在了洛至天的手里,朝中的大臣自然会趋炎附势,这样一来,他的权势自然蒸蒸日上,那么自己掌权的这个梦想,就毫无悬念的破灭了。 “这番出去,万事小心。” 师父语重心长的嘱咐道,看着这个外面坚强内心柔弱的皇子,叹了口气。 收起回忆,凝视着怀里熟睡的何楚楚,洛亦天的心是空的,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那该都好,希望这个夜永远不会过去,这样,这个女人就会永远安静的被自己拥在怀中,不去想其他的人,不会想着离开亦王府,或者,自己不会遇到什么所谓的劫难,用一辈子的时间和这个女人作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的吧,总有一天,她会紧紧抱住自己,而且是在清醒的情况下,紧紧地抱着自己,把自己当做她唯一的港湾。 这样,该多好啊。 “何楚楚……” 洛亦天在心里重复着何楚楚的名字,困意袭来,慢慢闭上眼睛。 朦胧中,好像回到自己少年的时候,自己坐在空无一人的御花园中,呆呆的想事情,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哥哥,为什么自己坐在这里。” 转过身时看到一身淡粉长裙的少女,十四的摸样,看打扮,不像是宫女,细细一想,今天是王公贵族女儿的及簈礼,这个少女应该是哪个大臣的女儿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清秀的眉眼,当时的洛亦天自然看呆了。 少女径直来到洛亦天身边,朝他笑了笑,这一个笑,就让洛亦天看到了阳光似的,本来,在自己生活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此温暖的笑容,身边的人包括自己对父皇都是畏惧的,因此每个人,都像戴了面具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活。 “哥哥,这里这么漂亮,你不喜欢这里么,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开心呢?” 少女的话,像锥子一样刺痛洛亦天的心,像被人戳中心事,找到一直躲在暗处的自己一样,洛亦天露出慌张的神色,但表面却用愤怒完美的掩盖了。 “你怎么会有资格来这种地方,滚出去。” 少女皱着眉头,自己的好心被别人这样糟践,眼前的这个看似高贵的哥哥,应该是个坏人吧。 “知道啦,但是,要经常笑哦。” 少女转身离去,留给洛亦天一个大大的温暖的微笑,这个少女,便是儿时的余楚楚。 之后,只要在梦中,就会出现那个给自己带来温暖的女子,现在,用在怀中的她,正安静的睡着,洛亦天紧闭着眼睛,显然也进入了梦乡,像在坐着甜美的梦一样,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月光下,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四周一片静谧,月亮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也有些害羞,躲进了白云身后。 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何楚楚觉得身体很麻,闭着眼睛,还在半清醒半迷糊的意识中,心里想着这床怎么这么硬,睡起来真难受,睁开眼睛,一个人影渐渐清晰,洛亦天,再看了看周围,亭子,看了看自己,妈呀,居然躺在洛亦天的怀里。 张大嘴巴,脑子迅速回放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太紧张了,一片空白,天啊,谁能救救自己,告诉自己这是发生了什么。 想起来,但全身都是瘫软的,力气都使不上,尴尬的和洛亦天对看。 “还不起来。” “啊,啊,马上,马上。” 总不能老赖在别人的怀里,何楚楚咬咬牙,忍着全身的酸麻,扶着石桌站了起来,来没站两秒钟,摇摇晃晃的身体直直的往后倒下去。 洛亦天闪电般的站起来,拉住何楚楚的胳膊,才避免了和大地的亲密接触,这么一吓,何楚楚彻底的清醒了。 在石凳上坐定,指了指洛亦天,又指了指自己,这叫什么事儿,肯定是昨天自己喝大了,洛亦天趁机占了自己的便宜,想想就一肚子的气。 洛亦天这种人,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儿。 “你说,你昨天晚上把我怎么了,我们怎么在这儿,而且,而且,你还,你还,那个着我?” 何楚楚拍着桌子,想想昨天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第133章 粉碎 洛亦天按摩着身上早已经被何楚楚压的麻酥酥的地方,不耐烦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就不能把那种娇柔妩媚的时刻延长些么,一清醒,什么都收敛了。 “如果你还有记性的话,就应该自己问问自己昨晚为什么往我的怀里钻了。” 何楚楚一听,脸红的和熟透的苹果一样,看了看周围七倒八歪的酒坛子,就不难想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以前从朋友那听说过自己喝大之后的样子,总之一句话,酒品不怎么好,脑中是还有隐约的记忆,而且恰恰好是和洛亦天接吻的那一段,现在一抬头,只要看向洛亦天,视线必定回落在他的双唇上,不过话说回来,和这个小子接吻的感觉不赖,何楚楚意识到自己又抛锚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视线又落下了洛亦天的双唇上,顿时变得不知所措,低下头,像鸵鸟一样,想找个沙坑把自己埋起来。 对面的洛亦天看着局促的何楚楚,那种慌张的神情,应该是还记得昨晚的事情了,暗地里偷笑。 “看样子,是记得了,可是,我不记得了,麻烦王妃说点什么,好让我回忆起来,看是不是被你占了便宜。” 何楚楚抬起头,生气的瞪着洛亦天,这种话,也只有这种人说的出口,难道要让一个女生把昨天晚上接吻的细节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么,那样的话,场面都会被18禁的。 “是你占了我便宜好不好。” 何楚楚脸红着,低声抗议,洛亦天心里其实很爽快,但表面上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低着头的何楚楚,突然换了语气,冷冷的命令道。 “抬起头来。” 何楚楚吓得挺直了后背,不自觉的照着洛亦天的命令做了。 洛亦天冷冷的眼神在何楚楚的身上逡巡了一圈,不屑的说道。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碰女人,再加上昨天晚上喝了酒,才会和你纠缠的,你这种窝在一个男人怀里,还叫着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女人,我以后碰都不会碰一下,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每个字像箭一般像何楚楚飞来,何楚楚愣在那里,像冻住了一样,这个男人又在变了,变得这么冷冰,变得让人心都是寒的,说什么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还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昨晚真的这样做了,可是,昨晚自己睡得那么死,没有做任何的梦,而且,昨晚占据自己心里的,真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洛亦天! 何楚楚突然觉得心里很空,像被人挖了个洞一样,愣在那里,脑中一直萦绕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这一瞬间,何楚楚好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对面的洛亦天看着强忍哭泣的何楚楚,心中很是不忍,暗暗咬了咬嘴唇,看也不看何楚楚,冷冷一笑,站起身,离开了湖中亭。 好不容易挨到洛亦天的脚步声从身后消失,何楚楚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石台子上,大声的哭起来。 其实,说心里,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窝在洛亦天的怀里,心里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些甜蜜的幸福,和他呛嘴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想过,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呢,留下来,多和他相处相处,或者多陪他喝喝酒,就真的可以真心对待彼此,谁知,这种美好的想法就这样被洛亦天生生掐灭,是,从一开始,就应该坚定的相信自己对洛亦天的第一印象,冷酷,无情,善变,才是他真正的标签,何楚楚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自己一番,因为对洛亦天的自作多情,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既然这样,还是干脆的离开吧,何楚楚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暗暗下了离开的决心,离开湖中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另一边的墙角,洛亦天还站在那里,贴着墙壁,看着何楚楚离开的背影,心里几多挣扎,但是,直到何楚楚消失在拐角,都没有出声叫住她,倒是身后,一个温暖的手掌落在肩头,洛亦天转过身,是流溢。 “后悔么?” 洛亦天笑了笑,心里如同打翻了调味瓶一般,流溢看着洛亦天故作轻松的表情,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亦王爷,今天居然会躲在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一个女人,是不是应该敲锣打鼓的告诉络绎国的女人们不用再担心洛亦天这个豺狼出没了。 “有什么后悔的,不过是一个女人。” 流溢看着这个时候还在装硬的洛亦天,摇摇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才是我大哥嘛,我要去赴午宴了,晚上在宫里等着你们,做好准备。” 洛亦天点了点头,送流溢出了门,回到书房,也没有睡意,就这么呆坐着,任时光一点点流逝。 回到房间的何楚楚把结结实实的摆了个大字躺在床上,珍珠看到回来的何楚楚红肿着两个眼睛,情绪不怎么好,本来想要问一问王妃晚上去了哪里,话到嘴边都噎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坐在何楚楚床边,何楚楚望着幔帐,眼泪从眼角滑落,吓坏了珍珠。 “王妃,王妃,怎么了?” 何楚楚抽泣着,珍珠这么一问,心里更酸了。 哭了十分钟之久,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了,转头问珍珠。 “现在几点了呢?” “啊,现在还有据吃中午饭还有两个时辰。” 因为何楚楚也不知道什么酉时未时之类的,每一次问时间,珍珠都会以饭点为基准告诉她。 看着珍珠担心的表情,何楚楚心里很温暖。 “不用这样子看着我,我没事,哦,对了,那我先睡一觉,昨天晚上和洛亦天喝了一晚上酒,喝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哭一哭就能把酒排出来,真的。” 何楚楚带着调皮的语气宽慰珍珠,珍珠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和亦王爷喝酒去了,但是,流泪有助于排酒,这个任谁听起来都是假的,看着何楚楚疲惫的神情,珍珠不忍心追问下去,帮何楚楚脱了衣服和鞋,盖上被子,轻轻地掩上门,出去了。 正午的时候,何楚楚被敲门声叫醒,揉了揉眼睛,喊了声“进来”,珍珠轻手轻脚走到何楚楚的床前。 “王妃,丁伯问你是去大厅吃饭还是在自己的房间。” 何楚楚低下头,抓了抓脑袋,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有些生气,摇了摇头,对珍珠说道。 “回丁伯说我在房间里吃就好了。” 珍珠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往外面走,何楚楚抓住珍珠的袖子,摆了摆手。 “不,我还是去正厅吃吧,让丁伯等我一下,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珍珠应了一声,在门外和丁伯等着何楚楚,不出十分钟,何楚楚洗漱完毕,习惯性的上了点淡妆,就随着丁伯向大厅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何楚楚犹豫了一下,珍珠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深呼吸了一口,迈进了正厅,洛亦天早就在桌子旁坐下了,看到何楚楚没有血色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绷紧了脸,何楚楚走到洛亦天旁边的位置坐下时才意识到,正厅下人这么多,总得给洛亦天行礼。 战都没有站起来,无力的朝洛亦天低了低头,声音像蚊子一样。 “王爷千岁。” “免礼。” 何楚楚突然这么乖得行礼,是洛亦天没有意料到的,冷冰的如细蚊的语气,让自己的内心颤了一颤,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觉得相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这种陌生的感觉,很恼火,过了今晚,就会给她休书,连这种恼火的感觉都不复存在了。 “谢谢王爷让丁伯来请我吃饭,王爷请吃饭吧。” 何楚楚不知道该对洛亦天说什么。 面前这个冷冰的男子,一次又一次的毁掉自己对他的好感,和期许,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来面对他了。 自己愿意来正厅吃饭,也是念在现在是和他吃最后一顿饭的机会,以后不会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想念呢。 何楚楚没有胃口,也不想吃什么,加了两筷子,就开始发呆,洛亦天倒是很有胃口的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快要吃完时,流溢大步走进来,一脸焦虑,看了看旁边的何楚楚,也没有顾忌什么,对洛亦天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中秋大典不允许使者参加了。” “什么?” 洛亦天抬起头,感觉这件事有点蹊跷,放下筷子,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流溢,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何楚楚还是能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同样集中的看着流溢。 “午宴上,内侍官宣旨说皇上龙体不适,届时晚上的中秋大典只能皇亲国戚参加,他国使者午宴后便可各自启程回国。” 洛亦天皱着眉头,听完了流溢转述的话,流溢接着说道。 “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办法陪你们了,只有御风,能不能将你们两个保护周全,风险很大。” 何楚楚听得一头雾水,他国使者不能参加,流溢就不能去中秋大典了?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流溢是其他国家的大官。 第134章 训练 “等等。” 何楚楚打断了洛亦天和流溢两人的对话,脑子里全是问号。 流溢似乎知道何楚楚要问什么,看了看洛亦天,不知道该不该给何楚楚说。 “你是什么大使么?” 这个问题完全在流溢的意料中,很坦然的冲何楚楚点了点头。 何楚楚长大了嘴巴,原来流溢不是这个络绎国的子民,但是,居然出没于络绎国,和洛亦天的交情真的是了不得。 “流溢是流苏国的最小的皇子。” 洛亦天淡淡的扔出这么一句话,何楚楚惊奇的看着流溢,这个孩子,真是深藏不露呢。 流溢冲何楚楚暖暖一笑,有些抱歉,毕竟这么久以来,只对何楚楚说自己是新月山庄庄主,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希望何楚楚不要介怀,并不是不把她当自己人,而是,这个真实身份和她没有多大的干系。 “那在午宴上,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洛亦天没有心思去管何楚楚对发现流溢真正身份的惊讶,这个时候,掌握全盘的形势才是最重要的,父皇为什么会改变十几年来中秋大典的一些习俗和惯例,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身体不适,还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或者在计划着什么。 “其他就没有了,师父说你最近有大劫,刚好又卡在中秋大典的节骨眼上,所以,万事要小心。” “师父?” 突然跑出来个师父,何楚楚拧着眉头,看来自己天天生活在固定的两三个地方,外面什么世道都没有见过,一会儿蹦出来个流溢是流苏国的小皇子,然后又蹦出来个洛亦天的师父,本来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的,但也想知道些,从两个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似乎要发生什么,或者是在戒备这什么。 “是我和大哥的师父,是个医者,医术很高明。这次大哥的病,就是在那里……” 流溢热心的给何楚楚解释道,还要往下说什么的时候被洛亦天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该嘱咐的也嘱咐完了,流溢才感觉到有点饿,让丁伯又加了一双筷子。 坐下来一番大吃特吃。 “你在午宴上没有吃饭么?” 看着流溢狼吞虎咽的样子,何楚楚觉得这孩子像饿了很长时间才放出来的囚犯一样。 “在那种地方怎么像这样吃饭呢,而且我吃的又多,所以早该饿了,唉,真是笨,不用脑子,今天晚上看你怎么办吧。” 流溢装作很是忧虑的摇摇脑袋,何楚楚眯着眼睛含恨看着和自己过不去的流溢,管你是什么国的什么皇子,该鄙视照样鄙视。 等流溢吃完了饭,饭菜都撤下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何楚楚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什么要和洛亦天交流的,除了和流溢是不是来个眼神拼杀,实在是无聊透了,左顾右盼之际,流溢挖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做的是钉子么,要知道,这样在那些贵妃面前是不行的,而且你一副街市女人的感觉,这点,就赢不了那些莺莺燕燕了,我看,没希望了,彻底的没希望了。” “切,那些莺莺燕燕们迈的小碎步扭着屁股就好看了啊,我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只是想不想做的问题。” 何楚楚不留情面的回应道,流溢看着何楚楚,这个姐姐平时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了,简直和自己的姐姐一模一样。 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女人的风韵,每次都是风风火火,就像后面有狼追着一样,说话的时候更是让人担心,声音不够温柔不说,连用词都不够尊重人,其实,这一点,还是因为洛亦天给她惯得了,如果早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好好调教,这会儿,最起码有点淑女的样子了。 “那我们来试试啊。” 流溢想着捉弄何楚楚,先让她出出丑再说。 “试什么?” 何楚楚一头雾水,办个时辰之前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脸严峻的说自己参加不了中秋大典了,这会儿又要求自己做什么,难不成现在想欣赏一下自己的舞蹈,以弥补不能再现场看自己舞姿的遗憾,看来,这孩子心里挺崇拜自己的,何楚楚表面装作不知道流溢让自己做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试试说话淑女点,走路女人点,平时都没个女人的样子呢。” 流溢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颇有风情的看着何楚楚,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何楚楚顿时一头黑线,看来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种被别人当做爷们的感觉,真心很不舒服,在现代的时候,总被朋友说自己有男人的作风,更郁闷的是,男朋友因为自己的野蛮渐行渐远,想想就生气,凭什么说我何楚楚不像女人,难道这胸这身材都是白长的,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洛亦天在一边不说话,听着何楚楚和流溢两个斗嘴,暗地里也觉得流溢说的很有道理,除了在昨晚喝醉酒之后见到她惊艳的样子,其他的时间,那种风情,都深深的掩盖在她的倔强和韧性之下,独特是独特,但这种作风在宫规严谨的皇家,是行不通的,试想如果说错了一个字,即使别人碍于自己的情面不说什么,但背后的非议是不会少的,多少人等着揪对方的小尾巴,这一点,绝对不能忽视。 “好,那你就来当一次皇后娘娘,让你看看我的礼仪风范到底合不合规矩。” 以前看宫廷戏的时候,何楚楚也有被那些严苛的宫规咋舌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里挺没有底儿的,趁这个机会,让流溢给自己纠正纠正也不错,免得在皇上和皇后娘娘和其他皇亲国戚面前丢了脸,那休书的事情,就砸了。 说做就做,流溢入戏非常快,当即摆出一副皇后娘娘的造型,表情有些高贵有气质,再加上流溢身上本来就有点小受的感觉,演起女人来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何楚楚咽了口口水,流溢,就是个奇葩,放在现代,应该有不少男人们喜欢吧。 天马行空的想像都收起来之后,何楚楚也进入了状态,双手叠在一起,掌心贴着小腹,挺直了身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慢慢移到流溢身边,上身微微向前欠了钱,用甜的足以腻死人的嗓音,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流溢,有点想笑,但是成功的绷住了。 轻轻地问候道。 “皇后娘娘千岁。” 行了礼后,何楚楚拿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和流溢来了个眼神交流,试探自己做的怎么样。 谁知流溢不满的摇了摇头,撅着嘴,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哎呀,摆脱,这样不行的,太假了,最后那个笑,简直太假了,温柔的咧咧嘴就行了,还有,走的太慢了,会把皇后娘娘急死的。” 何楚楚垮下来,吹了吹刘海,这小子,之前说自己走的太快,没有女人味儿,这会儿又嫌慢,是谁说女人难伺候的,现在看来,流溢是最难伺候的人了。 流溢看着放松下来,痞里痞气站着的何楚楚,再看看洛亦天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心里庆幸自己实现检查了一下,还是自己有心啊。 “姐姐不会真的做不来温柔女人的样子吧,难道野蛮的本性要陪你走一辈子,唉,这么快就松懈了,一点韧性都没有。” 流溢酸酸的说辞传到何楚楚的耳朵,何楚楚像被刺激了一样,什么叫自己做不来女人的样子,自己本来就是个女人啊。 “好,再来。” 何楚楚朝流溢指了指,流溢心里偷笑,激将法在何楚楚身上,屡试不爽。 何楚楚这次要来全套的,索性退到了正厅门外面,松了松脸部肌肉,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嘴角很自然的上扬,用适中的速度迈动双脚,很淑女的像流溢走去。 这么长时间,珍珠从来没有看到过何楚楚这样安静端庄走路的样子,有些惊讶,和丁伯对看了一下,似乎对方也是这种表情,还悄悄伸出大拇指,表示王妃有进步,样子装的很到位了。 走到流溢面前,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用心注意了最后看向流溢时的那个笑容,放开心里做作的想法,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流溢表面上云淡风清,内心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而且,奇怪的是,明明知道何楚楚这些动作都是故意做出来的,但隐约中,却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有种,母仪天下的感觉。 “怎么样?” 何楚楚拍了拍流溢肩膀,流溢还在揣摩从何楚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被何楚楚这一拍吓到了,往后缩了缩。 何楚楚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是不是被我淑女的气质吸引到,告诉,不要迷恋姐,姐是个传说哦。” 看着何楚楚前俯后仰,一脸得意的样子,流溢头上全是黑线,刚刚那种感觉真的是错觉,这种阔气的女人,怎么会有那种气质,算了算了,能做到刚刚那种淑女的样子,就已经不错了,看洛亦天的表情,似乎对何楚楚刚才的表现也挺满意,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这两个人早上是一个样儿,这会儿又是一个样,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太复杂了,怪不得师父告诫要远离女人,这会儿看来,师父就是个圣人呢。 第135章 失败 流溢吐了吐舌头,不理会何楚楚的自恋,略带担心的转过头问洛亦天。 “准备好了么都?” 洛亦天云淡风轻一笑,流溢所担心的问题,自己想都没有想过,有这么细心的弟弟,也是件好事。 “弹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流溢点了点头,洛亦天的琴技自己自然是很放心的,但是,好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提起一件事。 “糕点呢?” 流溢打了个激灵,开什么玩笑,基本上把这件事情都抛到脑子后面了,得到提醒的何楚楚也长大了嘴巴,这些天忙东忙西,完全忘了这件事情。 洛亦天心里也有些小慌张,但想了想,镇定下来。 “现在做就可以了。你去厨房,做好放在食盒里就可以了,记住,味道可以不怎么样,但一定要好看,厨娘们会帮助你,不要太紧张。” 不知道洛亦天这几句话算不算对自己的安慰,不过听了之后,确实缓解了自己刚刚紧张不已的情绪,这会儿就像要上战场了一样,何楚楚觉得负担很重,谨慎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带着珍珠到了厨房。 留下来的流溢挑挑眉,看了看还端坐着喝茶的洛亦天。 “怎么,你不去监督着?小心她出什么差错。” 洛亦天笑了笑,摇着头。 “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如果拿不到大赏,也没有出现像师父所说的大劫,我心里有另一番计划。我去休息了,你没事可以去看看。” 流溢不屑的看着洛亦天,这个人永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看来,他还留了一手,有第二计划,只是,这第二计划是什么,流溢也懒得去想,对付多变的人,那就是不要理他的变化,只注重结果就可以了。 再说了,自己一大早去了皇宫,三叩九拜的,折腾到大中午,现在腰酸背疼,才懒得去理何楚楚呢,再说,说不定去了,会被她从厨房赶出来,还是有点自知之名的好。 “这种好事还是算了吧,我也要去休息,再见,再见。” 流溢一边挥着手拒绝道,一边抬脚迈出正厅大门,往客房方向走去。 洛亦天一晚上没能好好休息,也想补一下睡眠,对丁伯吩咐道。 “去厨房帮帮忙,如果缺什么,马上去采购,注意最后成品的样子,如果不满意,就让她重做。” “是,是。” 丁伯连声应道,往厨房去了,到了厨房的时候,何楚楚跪在地上正往炉灶里面吹气,好像嫌火有点小,而厨娘们端端正正的站在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王妃,丁伯冲着厨娘们斥责道。 “你们怎么回事,居然让王妃跪在地上做这种事情。” 厨娘们听到丁伯的声音,齐齐跪了下去,领头的厨娘低声解释道。 “是王妃说让她自己来的,每一步都由自己亲自来做,才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忙着吹火的何楚楚也抬起头来,因为一直在大口的吹气,头有点昏昏的,看到丁伯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两个重影,不禁觉的好笑,停了一会儿,恢复的差不多了,冲丁伯摆了摆手。 “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这样要求的,你想啊,我的糕点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创意,那只能在心意上加分了,要百分之百的表现出我的诚意来,才能打动皇上和皇后娘娘。” 丁伯也很赞同何楚楚的说法,点了点头,让跪着的厨娘站起来,忙自己该忙的事情去,自己和珍珠守在何楚楚身边,当个助手,何楚楚当真是一个人完成全部的步骤,火生好之后,将米淘好放在锅里,走到果蔬间拿了各色蔬菜放在案板上,很认真的切起来,切得很慢,但很细致,胡萝卜,白萝卜什么的基本上不可以用丁儿来形容了,小的如指间沙一样,丁伯也不知道何楚楚要做什么,很是好奇,问珍珠,珍珠看着何楚楚专注的摸样,怕说话声打扰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丁伯耐心看下去,丁伯为人谦和,自然明白珍珠的意思,点了点头,满心期待。 不一会儿,厨房里弥漫着米饭的香味,何楚楚也做完了切菜的工作,解开木盖子,米饭的香味扑面而来,很纯很香,何楚楚不禁在心里感慨,古时候纯天然的东西就是好,没有任何添加剂,闻起来真的有股大自然的味道,充满阳光暖暖的感觉,只是不知道用这么简单的糕点,能不能打动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但是事已至此,也找不出更好的点子了,何楚楚显然对自己的创意不是很满意,想想如果没有在中间闹出的一些事情,如果自己这会儿正在做月饼,那么端上桌子,就赢定了,而且,这样一代代的传下去,自己怎么着也是个创始人呢。 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何楚楚用木勺子松了松米饭,米饭纯天然是纯天然,就是没有现代米饭那么雪白剔透,不过进过一会儿的加工后,这个问题将不复存在,何楚楚又有些为自己的点子暗暗得意,殊不知她善变的表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笑的样子,被珍珠和丁伯看在眼里,以为做个糕点做的走火入魔了呢,看客的心里一紧一紧的,何楚楚盛了一碗饭放在案板上,凉了一下,用手撮了鹌鹑大小的量,放在手里揉成了球,再把这个球,放在胡萝卜丁儿里滚了滚,表面便均匀的沾上了黄色的小颗粒,整个圆球看起来非常可爱,看样子,挺有卖相的,和自己当初在韩式料理店里吃的五彩饭团差不多呢。 站在一边仔细观看的丁伯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真的很不错呢。 何楚楚又做了两个,放在盘子里,转过头,看着珍珠和丁伯,嗯,找到小白鼠了。 “丁伯,珍珠,来,不要管站在那里嘛,过来,帮我尝尝。” 丁伯和珍珠本来看着这种糕点就挺新奇,又听何楚楚让尝尝鲜,自然十分积极,上前拿起盘子里的黄色小饭团,先看了看,大小适中,且看起来不错,放在嘴里,嚼了嚼,没有说话,还互相看了看,露出尴尬的表情。 何楚楚赶紧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啊?” 丁伯吞下去,别过脸,咳嗽了两声,珍珠也转过脸去,和丁伯来了个眼神交换,这个味道该怎么评价呢,直说吧,这个黄色米团可是王妃做的,不照直了说,就照这个样子做下去,放在皇上的桌子上,肯定不会过关的。 正想着怎么传达两个人的品后感,御风满脸春风的闯进厨房,来给何楚楚加油,何楚楚拿起盘子中剩下的一个米团,递给御风。 “你尝尝,这个是厨娘刚刚照我的意思做的糕点,吃了之后要说实话,要知道,这个糕点可是要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吃的。” 御风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看了看何楚楚,大义凌然的放进嘴里,但是,这个味道,还不如直接给上一个米饭团子呢,没有什么差别啊。 吃完之后,带着尴尬的笑,看了看身边同样尬尴笑着的丁伯和珍珠,这两位刚刚也品尝过了的吧。 “这个,真的是厨娘做的?” 御风不放心,再次问了一遍,何楚楚肯定的点点头,随手指了一个人,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演技,御风没多想,敞开了说道。 “和吃米饭没什么区别的,宫廷里的米饭和这是一个味道,所以,对皇上和皇后娘娘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新奇感,胜算为零,王妃再换一个吧。” 何楚楚内心气愤到爆啊,笑着看着回避自己问题的丁伯和珍珠,当然没有落下实话实说的御风,可怜的孩子,一来就当了炮灰呢。 “真的这么难吃?” 何楚楚又问了一遍,御风正要接着评论下去,珍珠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御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打断自己话的珍珠,看到珍珠递给自己的眼神,恍然大悟,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况且这个糕点真的没有特色,如果真的呈上去,还没有过品菜公公那一关,就被毙掉了。 “王妃,就像你说的,我们要慎重,这个可是要呈给黄上和皇后娘娘的,所以,换了吧。” 其实早在做的时候,何楚楚在心里都没有底儿的,听了御风的话,也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默默做了一个,放在嘴里,嚼了嚼,确实没有什么特色,焦虑的摇了摇头,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难道真的要改一个,可是,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何楚楚无力的坐在厨房门口,珍珠,丁伯,御风三人互相看了看,这个时候除了陪着何楚楚发呆,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了。 何楚楚看着同样焦虑的三人,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如果自己在前几天记得这回事,好好练练手,再改进改进,想想别的招儿,也不用这么多人这么着急的等自己想出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提案了。 第136章 红豆 “怎么办啊?” 何楚楚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双手抓狂的揉着头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形象了,暗暗祈祷脑子转一转,能想个像样的点子拯救一下这个糕点,间接地,就是拯救了自己呢。 在门口排排坐的丁伯,御风,珍珠看着何楚楚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很是担心,别因为一个中秋大赏,毁了一个花季少女。 “你有没有好的想法?” 何楚楚踱步到珍珠面前,殷勤的问道,这种关键时刻,就是要集思广益才行。 另一方面,何楚楚也挺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看着珍珠摇了摇头,何楚楚指着下一个,还是摇头,最后一个丁伯,最擅长的领域根本和这沾不了边,顶多监督厨娘们买菜而已,脑袋里自然也是空空一片。 何楚楚很无奈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看的另外三人头都晕了。 “那你们说,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何楚楚猛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脖子受累的三人。 “回王妃,我想最大的问题,应该是没有味道吧。” 珍珠话一出,另外两个猫着头的大男人才敢点了点头,何楚楚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该加点什么才能有味道呢,另一番的抓耳挠腮加凌波微步开始了,厨房院子的地皮估计都受不了了。 “啊——” 眼看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太阳越来越向西斜,何楚楚心里急得不得了,明明找出了问题,但又找不到办法解决的白痴感觉更让人觉得挫败,何楚楚大声吼出来,吓得三个人不约而同向后仰,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显然也受不了这种声波的刺激,张开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走了,更糟糕的是,身后一个端着箩子的厨娘正好着了道儿,吓得萝子掉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豆子像散开的珍珠一样,跑的哪里都是,何楚楚听到响声转过头,厨娘立刻跪在地上乞求原谅。 “王妃,小的该死,打扰了您。” 何楚楚是最看不惯古时候这样那样的礼仪的,现代的人讲的是人人平等,这种跪下来道歉的事情,何楚楚不愿意看见。 何楚楚上前把诚惶诚恐的厨娘扶了起来,刚要说些什么,注意力被地上散落的豆子吸引,这种朱红色扁扁的豆子,不就是红豆么,灵感刷的一声掠过何楚楚的脑子,成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蹲下身子,飞快的把豆子重新拾起来装进萝子,厨娘不知道王妃怎么了,也赶忙蹲下身帮忙,另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何楚楚看到豆子时激动地表情来看,似乎已经找到方法了,抑制住心里的狂喜,等着看何楚楚拿红豆做什么用。 端着满萝子的红豆,何楚楚一扫阴霾,容光焕发,拍着厨娘的肩膀。 “谢谢你了,真的,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哦,就是仙女。” 这样的称赞厨娘哪里听到过,以为何楚楚生气了,说的是反话,再次跪下来,诚惶诚恐的道歉。 “王妃,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您这样说真是折煞了下人,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这些下人们想什么,何楚楚很清楚,她们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即使受了嘉奖,还要仔细揣摩是好还是坏,如果要解释,又要说一大堆,这些经验可都是从珍珠身上的出来的,相当适用于现在的情况,可是,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看天色,估计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如果加上红豆,糕点还是没有办法呈上桌的,还要想办法,能节省一秒是一秒,何楚楚大手一挥,索性向珍珠求救。 “珍珠,快,快,帮我解释解释,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得抓紧了。” 这个时候就跟上战场没什么两样,珍珠也知道时间的重要性,走到厨娘身边开始做疏导工作,何楚楚则得空进了厨房,喜好豆子和米,为了防止红豆不容易熟,特意先在热水里泡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和米粒放在一起,火烧起来,开始蒸饭,蔬菜是已经准备好了的,这点就不用忙了,可能是时间临近,这一次等饭熟可是急人,何楚楚又开始了在厨房里的凌波微步,丁伯和御风,又开始随着何楚楚的方向做扭脖子运动,何楚楚走得累了,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御风。 “你吃过宫里的菜么?” 御风不知道何楚楚问这个干什么,如实点了点头,何楚楚挠了挠头,这会儿,发型早就没有了,不过,这种认真的状态,跟添了几分可爱的风情。 “那好吃么?” 这个问题让御风和丁伯哭笑不得,不管吃没吃过,都应该知道,如果皇宫里的饭菜不好吃的话,那世上就没有好吃的了。 何楚楚也知道自己的问题问的傻了点,正不好意思着呢,御风好像想起来什么。 “哦,有一点,皇上和皇后娘娘比较喜欢辛辣的东西,或者味道比较重的。” “嗯,重口味。” 何楚楚点了点头,这可是个好的贴士呢,不过,为什么听到御风说味道比较重的时候,自己脑子里面会出现些限制性的东西,看来自己腐女的本性还在。 “红豆就是改变的关键?” 御风不知所以,问出了三个人同样的心声。 何楚楚大义凌然的点点头,在这种六神无主,各种神仙都不来救自己的情况下,居然让自己撞上了,也算运气不错了。 “不要小看这个红豆好不好,如果这次救急真的可以成立,那以后,我就要把红豆当门神一样供起来。” 何楚楚此刻已经成了红豆的忠实粉丝,另外三人见状,也被洗脑,对红豆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敬仰之情。 “就像你说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口味儿稍重,那么,餐后点心,哦,就是糕点,就应该吃的清淡一点,那么,就是这个了,米饭加上红豆,米饭阳光般的香味中带点红豆淡淡的甜味,再加上外面清爽的各种蔬菜粒,这样,吃到我做的五谷饭团,是不是一种味蕾的享受。” 何楚楚的口才,完全有实力去做传销的,三个人早就顺着何楚楚的思路开始这趟味觉的旅行,陶醉的表情出卖了他们心里的感受,何楚楚拍了拍手,这种言词可以把丁伯,御风,和珍珠吸引,但不知对付老道的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不是奏效,如果开场的介绍就能收到这三人此时就差流口水的效果,那就拿下百分之五十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自然要靠味道取胜,但愿厉王爷家的月饼做的甜腻腻的,何楚楚在心里暗暗诅咒着,谁让这个厉王爷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呢。 米饭混着红豆甜甜的味道已经可以闻到了,何楚楚估摸着差不多了,掀开木盖子,这次比上次全部白花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白色中点缀着几颗红豆,看起来非常好看,何楚楚一颗心悬着把饭呈出来,忐忑的等了一会儿,心里非常不安,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豆米饭,豆子完全蒸烂了,刚放进嘴里,嚼到豆子,微微的甜味就在口腔中蔓延开了,何楚楚这才放下心来,照着刚刚的步骤捏成团,在饭团的外面又裹上很薄一层蔬菜粒,很快,做好了三个,丁伯,御风和珍珠也不客气,凑上来拿起就放进嘴里了,刚刚显然是没抱多大希望,没有人觉得几颗红豆能改变什么,放进嘴里,嚼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小角色有时候就能够创造大神奇,就像这煮烂了的红豆,甜甜的味道混着米饭劲道,口感非常好,吃了一个,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怎么样?” 何楚楚这次睁大了眼睛,心里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心里还是小期望了一把,这会儿的心情和选秀的时候等着发PASS卡一样,就差唱首忐忑了。 丁伯,珍珠和御风耍起了小心思,想骗何楚楚一把,不约而同的沉下脸色,这个急坏了何楚楚,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能太糟糕了,自己已经江郎才尽了,还有,自己这小心肝已经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了,在糕点上如果能节省点时间,就能留点精力准备今天晚上的舞蹈,再说,舞蹈今天连一遍都还没练过,万一上台忘了,可比糕点难吃这件事严重几百万倍。 另外三个人哪知道何楚楚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心情,还是一副深陷在演技中的样子,一句话不说,沉着脸,何楚楚等急了,看着三个人的样子,也能知道不满意了,不知是着急还是委屈,还是难过,眼泪从何楚楚的眼眶里慢慢涌了出来,三人只是想吓吓何楚楚,谁知何楚楚变了脸,情绪一下子跌倒谷底,惹了祸了,珍珠看着何楚楚哭,一时忘了解释,也跟着哭,还是丁伯和御风稳住了,急忙解释。 “王妃,别哭,是小的们错了,这次的糕点真的过关了,真的。” 何楚楚权当两人在安慰她,哭的更凶了。 丁伯和御风捏了一把汗,女人真是不能逗,你看看,一不小心踩了雷区了。 第137章 紧促 御风捶着脑袋,怨恨的看着丁伯,谁让他一个眼神勾搭过来,自己就跟着上了贼船的,现在何楚楚的双眼像绝了堤的大坝,眼泪滔滔不绝的,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能镇的住啊。 “你现在居然还有时间哭?” 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何楚楚一惊,居然忘了哭,抬起头,委屈的看着脸上写满责备的洛亦天,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自己在这里一没玩,而没让时间白白流走,到头来来听到这样的评价。 本来束手无策的丁伯看到亦王爷站在门口,走上去趴在他的耳朵旁描述了大致的情况,洛亦天眨了眨眼,听了解释,才知道何楚楚刚刚被三人逗哭,正委屈着呢,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貌似也中了些,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堵住了何楚楚的泪腺,洛亦天表情稍微好了些,摇了摇头,要不说这女人是个笨蛋,连别人整她都感觉不到。 以后出了亦王府,回到家里,任由父母的浇灌,人生岂不是一团糟乱。 “做一个,我要尝一下。” 本来洛亦天是来催促何楚楚的,她在厨房已经泡了一下午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做好糕点,再加上一会儿化妆更衣的时间,估计会在晚宴上迟到的。 但接了丁伯,御风逗哭何楚楚这一茬,总得先处理好这件事情,自己才不想带着顶着红肿双眼的女人进宫,别人会以为自己虐待了她的。 突如其来的检查让何楚楚心里紧张其来,受了委屈的事情在洛亦天吼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何楚楚是个有原则的人,在尽义务的时候会拿出自己的干劲儿,话不多说,麻利的做好了米团,递给洛亦天,洛亦天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心里似乎在确定这个黄黄的可爱的小球能不能吃。 何楚楚看这个刚刚在嫌弃自己耽误时间的认半天拿着米团不往嘴里送,结结实实的回敬一记白眼,洛亦天脖子往后缩了缩,把米团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不是那么坏,似乎还有些回味,淡淡的甜味比起自己每天吃的那些桂花糕,梅花糕之类的要清淡很多,但恰恰是这种清淡的口味,才让人吞下去的时候感到意犹未尽,还想再吃一个,感受一番,洛亦天不停的咀嚼着,何楚楚的表情可不好,洛亦天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从这种冰山型的脸上又读不出任何表情,等待审判的时间很是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他喉结一动,吞了下去,何楚楚的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句,话,呀。” 何楚楚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道,管你是谁,这会儿自己才是最火急火燎的人。 洛亦天可没有丁伯,御风,珍珠三人的好心情和何楚楚开玩笑,眼睛乌溜溜的转了一圈,顿了一下,何楚楚都开始在心里暗暗祈祷了,这个时候,不要再卖萌了。 洛亦天先是摇了摇头,保持一个声调的说道。 “合格了。” 这三个字犹如春雷在何楚楚耳边炸响,何楚楚几乎要跳起来了,但在洛亦天面前,还是忍住了,瞥了一眼丁伯,御风和珍珠,好啊,原来你们三个一直在骗我,要知道,如果洛亦天说了合格了,那就说明有胜算了,何楚楚心里对洛亦天顿生好感,这种在节骨眼上给人打鸡血的人,真的是救命恩人,还没等何楚楚对洛亦天抛出感激的眼光,洛亦天的打击就接踵而至。 “快一点在,再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做好九个米团。” “知道了。” 何楚楚爽快的应承道,怪不得激励使人奋进呢,这会儿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洛亦天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的何楚楚,皱了皱眉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个女人还说自己善变,真正善变的,是她自己呢。 转身离开厨房,丁伯估摸着这里没自己的事情了,转身随着洛亦天出去了,过了十几秒钟,御风想起什么,正往外退,被何楚楚冷冷的叫住。 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丁伯和洛亦天远去的身影,何楚楚收起原本的笑脸,慢慢的靠近御风,御风只感觉后面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杀气,好重的杀气。 “死御风,竟敢骗我。” 说着,抬起粉拳对着御风的后背一阵狂捶,御风做了亏心事,也不敢反抗,只得抱着脑袋,任何楚楚发泄,珍珠在一边看的哭笑不得,再看看御风转过头怒瞪着自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王妃打得直不起腰,这种凶悍的事情,也只有自己家的王妃做得出来,何楚楚听到珍珠幸灾乐祸的笑声,放弃了对御风的暴打,转过身,冷笑的看着珍珠,吓得珍珠一点点后退。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何楚楚展开痞子演技,还伸出一只手指在珍珠面前晃啊晃的,珍珠缩着脑袋,赶紧摇了摇头。 正要继续教训的时候,听到丁伯在厨房的院子里叫自己。 “王妃,王妃。” 御风摇了摇头,丁伯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真是老谋深算,而且真的是把自己算到了沟里,连忙对丁伯暗暗摆手,谁知丁伯不理会御风的暗号,径直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样子。 “王妃,王爷让老奴来通报,那一个时辰,还包含更衣化妆的时间,要穿的庄重些,妆容也是如此。” “庄重?” 何楚楚愣了愣,倒是珍珠先惊讶的叫出声。 拉着何楚楚的袖子催促道。 “王妃,快点做糕点,洗浴化妆更衣,搁平时单单这三件事情都要用一个时辰呢。” 何楚楚被珍珠摇的有点懵,在现代,自己去年会时化得晚宴妆,整个过程弄下来不过四十分钟而已,果然是古代,全部都是繁文缛节,浪费时间,不过,中秋大典的晚宴不能小瞧,多准备些,不会错的,何楚楚点了点头,手下的动作也变得快了些。 没用多长时间,做好了九个米团,珍珠拿来精美的食盒,一看就是上档次的,何楚楚一边感慨,一边用早先吩咐珍珠摘来的菊花和叶子散开,铺在食盒的底层,小心翼翼把米团放入盒中,大功告成。 看着玲珑可爱的九色米团静静的躺在黄色的细长如丝的菊花花瓣中,加上四周零星点缀着绿色的叶子,视觉效果满分,再加上菊花的清香,也给这道糕点增添了不少味觉色彩,除了口感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以外,色和香绝对是无人能敌的,何楚楚正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大作,脑子中正幻想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品尝之后满意的神色,甚至还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的荣耀时刻,袖子被珍珠拉了拉,珍珠满头黑线,跟了王妃这么久,看到何楚楚刚有些白痴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掉进自己的世界了。 “王妃,我们没有时间了。” “哦,哦,对。” 何楚楚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自己居然在YY,一边把食盒的盖子轻轻的盖上,一边对御风和丁伯说。 “把这个呈给你们王爷,请他过目,我还有事忙,回头见哈。” 说着,拉着珍珠雷厉风行闪电般离开厨房,留下相视一笑,无奈的摇着头的丁伯和御风。 回到房间的时候,侍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何楚楚走到原木浴盆旁边,看着飘在水面挤挤攘攘的玫瑰花瓣,不禁缩了缩脑袋,真是隆重啊,自己只是在第一次洗澡时,说想感受一下古时候的美人洗澡玫瑰花瓣轻轻飘浮在水上的情调的情况下,才撒了十几片,现在为了一个中秋大典,居然准备了这么多,心里的负担又重了一分。 “你们简直太好了,居然帮我准备好了洗澡水。” 何楚楚高兴地夸奖着站在旁边要服侍自己洗澡的侍女,提前准备了这个东西,要为自己省不少时间呢。 “回王妃,丁伯来过,说是要准备这些,小的就赶紧准备下了。” 哦,丁伯,何楚楚尬尴的笑了笑,哪里是丁伯让准备的,应该是洛亦天吧,这个时候,吩咐这些,不知道是帮了自己的忙,还是帮了他的忙。 “王妃,请沐浴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脱下衣服,坐在浴盆里,温水包裹着身体,闻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身体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刚刚忙了这么久,这会儿才觉得全身没有力气了。 胳膊也不想抬,动都不想动,平时自己不会愿意让别人帮忙洗澡的,但今天,真的是累了,在温水里松懈久了,就会有想睡觉的感觉,任凭珍珠和另外两名侍女折腾,何楚楚呆呆的望着水面上蔓延的雾气,可能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眼睛扫过四周,虽然隔着纱帘,还是能看清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熟悉了,在刚刚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被它的古香古色迷得不得了,不知道余府的闺房,是不是也是这个风格。 第138章 留恋 “王妃,你怎么了?” 不知是气氛到了还是怎的,何楚楚的眼泪从眼眶中慢慢滑落,珍珠眼尖,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还是看见了何楚楚的泪珠,心里顿时一揪,也觉得挺难受的。 “没事,没事。” 何楚楚发觉自己失态了,擦了擦眼泪,也洗好了,何楚楚从水中走出来,擦干身上的水,任珍珠帮自己穿上放在屏风上的华美的衣服,丝帛抚摸着每一寸肌肤,这种感觉,何楚楚觉得好熟悉,仿佛在梦中见过一般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难不成在现代的时候,就有要穿越到这里的预感,殊不知现在看起来,呆在这里,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王妃,衣服更好了,做到那里上妆吧。” 珍珠轻轻的唤道,生怕惊扰了陷在自己思绪里的何楚楚,何楚楚回过神,被珍珠拉到铜镜前面,虽然看不清,也可以隐约看到自己的充满迷茫的脸,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淡紫色的底色上铺满芙蓉花样的刺绣,贵气中不乏纯朴,无论谁来看,都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镜子里面的人,是我?!” 何楚楚看着镜中的自己,自我感觉良好,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珍珠无奈的摇摇头,刚刚王妃忧伤的样子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这会儿又变了样子,真是有时天晴有时雨呢。 “嗯,不错不错。” 自恋再次升级,何楚楚对自己这身打扮非常满意。 “这样差不多了,万一妆容上的妖艳了,皇后娘娘会不喜欢的,就稍微梳一个发髻可以不?” 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原来是不想化妆,珍珠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有时候王妃就像个孩子一样,还得黑着脸,才肯听劝,真是可爱又可恨。 何楚楚看珍珠有些不快,晓得又是她对付自己任性的老手段,想想也是,中秋大典是皇家宴会,低调迟早是会被埋没的,今天可是要为了大赏最终一搏的。 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何楚楚闭上眼睛,珍珠很尊重何楚楚,即使晚上要登台献舞,也没有给何楚楚画很夸张的浓妆,自然点才可以突出何楚楚清丽的特点,好不容易快画完了,珍珠拿起唇红纸递给何楚楚,何楚楚往后缩了缩,电视上看到古代新娘出嫁化妆用到的彩纸,自己也要用,这种化妆方法,真够复古的。 虽然对这种鲜红的颜色稍有不满,考虑到珍珠的威胁,何楚楚还是抿了抿,真的是一股水彩颜料的味道,有些刺鼻,抿上后赶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看,还好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俗艳,整个妆色是淡的,粉粉娇嫩的样子,像古时候的贵族小姐一样,原来总被别人指责野蛮的自己,安安静静的时候,也是可以流露出一种淡雅精致,却可以暗暗在别人心里种下毒的女子,该用什么花形容呢,茉莉还是罂粟,或者干脆是两者的混合。 珍珠也看了好久,王妃平时不会上妆,衣服也穿得很随便时候就已经足够漂亮了,这会儿,却像换了种气质一样,连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是不是应该说自己的化妆技术有长进了,珍珠也只是在心里打打趣,真的这样给王妃说了,肯定会被挠痒痒。 “王妃,王爷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 御风在门口向何楚楚说道,在内间和珍珠打趣的何楚楚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了出来,御风行了礼抬起头看看何楚楚,愣住了,这是平时野蛮男孩子气的王妃? 御风觉得有点慌神儿,急忙将视线移到别处。 “喂,没看过美女啊。” 何楚楚这句话一说出口,本来在御风心里翩翩起舞的仙女形象碰的一声倒塌了,没错,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如花般绽放的女人,是自家王妃没错,没有哪个贵族小姐能这样和下人说话的,内容还这么劲爆。 收起仰慕的心,御风撇了撇嘴,努努鼻子,一副不屑的样子。 “穿的挺像回事儿,但是,王妃,臣要给你个建议,在宴会上,尽量少开口说话,否则,仙女会脸先着地的。” 御风把何楚楚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何楚楚打心眼儿里挺高兴的,在心里一直把御风当做朋友对待,也希望他能够平和地对待自己,好的是,久而久之,御风也开始和自己开起玩笑,每次,自己都会在斗嘴这方面败下阵来,真是搞不懂亦王府的男人嘴皮子功夫怎么都这么厉害,个个都有舌战狮城的本事了。 看着何楚楚的粉拳一点一点的抬上来,御风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下午刚刚讨教过王妃的四十八式连环拳,再多了就吃不消了,扔下一句“请王妃马上到府门口”的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何楚楚哪里肯吃亏,提起裙子,不顾形象往前追去,不一会儿,到了门口,远远看到御风,正要破口大骂,余光扫到站在门外的洛亦天,吓得后退了几步,躲在柱子后面,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小跑渗出的细汗,整理整理衣服,自己在心里不断地责备自己,怎么每一次见到洛亦天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难道是那小子气场太强,压住自己了。 御风看到何楚楚走近,很机灵的迈出门槛,和洛亦天站在了一起,何楚楚心里嘀咕御风这小子就是个鬼机灵,知道自己的克星是谁,就往谁那钻,回到革命时期,哦不,是前进到革命时期,你就是个出色地汉奸,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的脚步声,转过身,顿了顿,始终绷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待何楚楚走到身边的时候,反而撇了撇嘴角,何楚楚满心的紧张被洛亦天这个扫兴的动作打击的彻底放松了,不指望得到您亦王爷的称赞,但也不至于衣服嫌弃的样子。 自己又不是为了你活呢,还非要每个造型都顺着您的意思,您的喜好,算了吧,女人就是要有自己的Style才行。 何楚楚不断在心中为洛亦天刚刚那个撇嘴的动作找安慰,不知怎的,心情从开心变得有些低落。 何楚楚站在洛亦天身边等待马车安顿好的时刻,洛亦天也一直在和御风说些什么,看都没再看何楚楚一眼,珍珠在准备东西,没有陪在身边,站在亦王府的门外看看这儿,看看哪儿,抬头看看亦王府的牌匾,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陌生,再加上没有搭理自己一句的洛亦天,一种所谓没有融入亦王府的感觉,他没有接受自己吧,即使在悦来酒家的时候,应该也只是为了出气,是不是越是到快要离开的时候,越是不想走呢,何楚楚的手指搅在一起,心里有些乱。 “等珍珠准备拿来你的舞裙,我们就出发。” 何楚楚点了点头,丁伯刚刚出来,伏在洛亦天耳旁说了些什么,洛亦天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流溢呢,他不出来送一送我们么?” 御风刚好移到了自己的旁边,何楚楚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问道。 “他刚刚离开,他的父亲召他回流苏了。” 回答的是洛亦天,语气生硬,流溢的离开就是自己脸色不好的原因,怎么这个时候走了呢,不是告诉他要留在亦王爷做接应,留下字条便离开,虽然是流溢一贯的作风,但这次,走得有些仓促,都没有跟自己打声招呼。 流苏,流溢,这两个名字这么相近,何楚楚转动脑子,流溢说自己是他国大使,那流苏就该是他的国家吧。 说到底,流溢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没更自己打声招呼就走,如果今天晚上拿到大赏,离开了亦王府,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过了一会儿,珍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拿着装着王妃舞裙的包袱,洛亦天率先上了马车,留下何楚楚在下面气的吹胡子瞪眼,还好身边有个绅士,御风扶着何楚楚,一步一步的踏过木台阶进了马车,看到洛亦天毫不在意的样子,何楚楚气不打一处来,没素质,没气质。 天色变得更暗了,整个天空笼罩着黑暗降临前的晚霞,何楚楚打开前后的小窗户想透透气,珍珠和御风坐在马车前,丁伯骑在马上走在旁边,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卫,马车缓缓前进,亦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慢慢关上,何楚楚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眼睛有些发酸,赶忙转过头来,刚好和洛亦天对上视线。 “你今天……” 洛亦天好像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过脸看看前面,视线在一次落在何楚楚身上,收起刚刚局促的样子,换成严肃的神采。 “舞蹈动作记住了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洗浴更衣的时间,除了在心里感叹自己天生丽质的同时,也没忘了办正事儿,舞蹈动作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又一遍,只要不那么紧张,动作流畅是没有问题的。 何楚楚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舞蹈老师,无论是在现代教舞的还是在这里遇到的宁么么,她们时刻挂在嘴边的是舞蹈是一个人情感的体现,是你的另一个灵魂,而自己此时,只要求能流畅的做好动作就行,实在是惭愧。 第139章 泼水 “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没有感情。”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一直机械式的练习这个舞蹈,跳舞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动作,感情得不到释放,总觉得干巴巴的。 洛亦天虽然不跳舞,但是会弹琴,自然知道感情的重要性,动作在华丽都没有用,没有感情,就是空洞的。 “那什么才是大问题?” 洛亦天冷冷的问道,这么长时间的练习还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失望,语气不自觉重了。 何楚楚自嘲的笑了笑,倔强的看着洛亦天,一个没有付出什么的人,为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王爷不用着急,我会拿下大赏,重要的是,你会不会给我休书?” 听到休书两个字,洛亦天的脸就沉了下去,果然,她还是想离开的。 马车陷入沉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视线时不时交织一下,然后赶快避开,似乎对面坐的就是一个公车上的过客,没有瓜葛。 珍珠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气氛,注意到何楚楚总是舔嘴唇,八成渴了吧,问道。 “王妃,喝点水吧。” 马车缓缓停下,珍珠下了马车,钻进马车车厢,将放在角落里的水袋打开,倒在瓷杯子,递给何楚楚,何楚楚感激的看了一眼珍珠,本来因为洗完澡身体水分蒸发,再加上心里很紧张,身体很缺水,手中的这杯水无疑成了甘露。 刚端到嘴唇边上,马车转弯,因为惯性,何楚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洛亦天的方向倾斜,等马车平稳后,何楚楚半个人已经窝在洛亦天的怀里了,惊叫一声,这下糟了,整个杯子里的水不偏不倚,正好全部泼在了洛亦天的衣服上,天,眼看不远就到皇宫了,这会儿再掉头回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洛亦天快要发作的样子,何楚楚不断的心里埋怨自己闯了祸,旁边响起珍珠天籁般的声音。 “王爷,奴婢带了一件您的长袍,不知宴会上能不能穿,姑且换上吧。” 洛亦天在恼火的看着身上的水迹,听到珍珠说有预备的衣服,有些惊讶,长袍? 仔细一想,估计是那天早上披到何楚楚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虽然是平日里穿的衣服,但总比现在这样一大片的水迹好,点了点头,珍珠从包袱中取出长袍,停了马车,珍珠回到马车前沿的位置,洛亦天伸出头看了看所处的位置和天色,催促御风加快速度,缩回脑袋,开始解衣服,一声招呼都不打,刚刚看向别处的何楚楚碰巧回头,又赶紧把头扭了过去,洛亦天不以为然,一边说着话,一边脱衣服。 “该看的,你不都已经看到了么?” 何楚楚满头黑线,你个自恋狂,你以为我想要看你么。 虽然头扭了过去,但还是能够用余光瞟到,哦,脱得只剩裤子了,上身全裸呢,不亚于女人的好皮肤,真让人流口水呢。 “看够了么?” 洛亦天穿好衣服,抬起眼帘看了何楚楚一眼,她以为用手遮着就可以掩试她的小动作。 “你,你说什么,人家偷看你哪里了?” 何楚楚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一个女生被男人说成是偷窥狂,真是丢人,一紧张,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都变成了人家,娇羞的不得了,洛亦天一直盯着何楚楚的囧样,心里隐隐觉的这样的女人其实很有魔力,平时大大咧咧,是一种洒脱的风情,现在一种小女人的样子,让人想去保护,只是,缘分已经尽了,就像流溢曾经告诉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再强求了,貌似这句真理,也只用在了何楚楚身上,其他的,不是自己的,只要被自己看上,还是会拿回来的。 “看什么?” 感觉到洛亦天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何楚楚逮到机会开始反击。 洛亦天笑了笑,何楚楚嚷嚷的样子,也不差。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何楚楚透过窗户看到石砖围墙,应该是皇城的城墙吧,马车顺着城墙向前,整个路上只听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咯噔声,不知怎的,何楚楚突然紧张起来,心脏移到了嗓子眼儿般,剧烈的跳动,洛亦天察觉出何楚楚气息的变化,看了她一眼,和何楚楚慌乱的目光刚好对在一起,洛亦天轻轻的点了点头,手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何楚楚知道洛亦天在帮自己缓解紧张的情绪,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下来,御风跳下马,将腰牌递给城门守卫,守卫翻着看了看,磨蹭了半天,在马车里,何楚楚听到御风和守卫的对话。 “亦王爷的马车都不可以进去么?” “今天所有人的马车都不可以进去,请亦王爷下马车,坐轿辇到天元阁。” “你疯了么?” 是御风有些生气的声音,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定,况且,马车上做的是亦王爷。 何楚楚皱着眉头,怎么从进门就不顺,相反,洛亦天一脸的平和,探出头,对御风说道。 “不要吵了。” 御风听到亦王爷的命令,只得退而求其次,随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新规定,走到马车旁,洛亦天已经下来了,何楚楚伸出头,看了看下面,一个台阶的都没有,这半人高的高度,难道要捉着裙尾跳下去么,这么多守卫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到了这里,就应该矜持一点了。 正左右为难时,眼前伸出来一只手,何楚楚抬起头,是洛亦天,迟疑了一下,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回想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也是这样一只手带着自己走进殿堂的,虽然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情愿。 虽然洛亦天没有抱自己下去的意思,但这一个手掌的援助,也算是他帮助人的极限了,何楚楚的另一只手抓着裙摆,尽量优雅的落地,还好守卫们都忠于职守,没有关注这边,何楚楚双脚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对洛亦天说了声谢谢,想把手收回来,拽了拽,结果被洛亦天紧紧地捉住,也对,进了宫门,自己和洛亦天就是两个恩爱的戏子啊。 随行的人都下了马,亦王府的侍卫也留在了门外,随行的只有御风,珍珠和丁伯,进了朱红色的宫门,守卫将五人引到停放轿辇的地方,告退时还偷偷打量了何楚楚几眼,这点何楚楚并不知道,倒是身后的御风偷偷的戳戳何楚楚,何楚楚转头时眼神扫到那一抹贼溜溜的目光时,才恍然大悟的,哦,原来自己真的不来呢,看来自己这盘菜老少皆宜,上到王爷,下到守卫,都是欣赏的。 轿辇启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何楚楚和洛亦天两个人分开坐在两个轿辇上,其实就是在两根横木上放个板子,板子上再放个椅子,这玩意,估计可以称为皇上和各位娘娘的短途敞篷,继续顺着宫墙往前走,灯笼展开了两条线,很长,很远,看不到边际一样,何楚楚心里有些空,这么大的地方,却让人感觉很压抑很不舒服。 四周除了宫墙还是宫墙,左拐右拐,简直就像迷宫,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大红门。 上面写着尚德门,原来刚刚一直是在宫殿的外围,进了尚德门,才是进了皇宫。 何楚楚抹了抹头上渗出的细汗,这个皇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到了尚德门,轿辇停了下来,宫门是开着的,没有守卫,只有漂亮的侍女站在两旁,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说笑声,很小声,很轻柔,宫里人说话的惯有语调。 何楚楚走下轿辇,来到洛亦天身边,越是临近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心里越紧张。 还没有走到尚德门口的时候,宫女们纷纷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问候道。 “亦王爷千岁,亦王妃千岁。” 进了门,里面站着的宫女中,有一个嬷嬷装扮的宫女,小步移到洛亦天面前,行了礼,说道。 “亦王爷,请您快一点,晚宴早在半刻钟前就开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在等您和亦王妃。” 何楚楚一脸紧张,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既然皇后娘娘和皇上都在等着了,那个守卫还非要让一干人弃马车坐轿辇,这不是在害人么。 另一边,洛亦天一副没有听到嬷嬷说什么的样子,还慢腾腾的回身捉住何楚楚的手,才向前走去,这个时候,何楚楚也明白配合的道理,深呼吸一口,随着洛亦天往天元阁,何楚楚这边越是急,洛亦天就一直压着步子,一点都不慌乱的样子,没有办法,被别人抓着手,何楚楚也只能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 终于到了天元阁门口,本来绷着紧张表情的宫女纷纷松了口气,盼来盼去,终于把大名鼎鼎的亦王爷盼来了,门口站着的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亦王爷亦王妃到。” 声音尖利刺耳,何楚楚打了个激灵,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太监的声音照这个蓝衣服的白净小子差远了。 第140章 责问 本来还可以听到的聊丝乐声一下子不见了,整个天元阁安静的不得了,两步一个的宫灯将眼前的一切照的如同白昼,何楚楚看了看前面的石头阶梯,再看了看从站着的角度可以观察到的天元阁的屋顶,上了这个台阶,进了天元阁,就要面对一堆的事情了,这些建筑让人觉得不舒服,就连两边站着的宫女,即使笑着,也让何楚楚觉得心里被石头压着,这还没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其他一众娘娘,王爷,就已经到达可以支撑的极限,从没见过大场面的何楚楚有点晕,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感觉洛亦天的手也紧了一下,何楚楚看向洛亦天,洛亦天接上何楚楚的目光,紧紧地握了握何楚楚的手。 “不要怕,有我在。” “啊?!” 何楚楚脑子一片空白,洛亦天的话听得不太真切。 洛亦天盯着何楚楚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大赏拿到了,你就自由了。”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何楚楚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受,心里面空空的,算了,不去想了,自己本来就是好强的性格,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做的更好,只是,希望对手不要那么强大,就可以拿到所谓的休书,离开这里。 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迈上台阶,何楚楚的裙子很长,另一只手提着,紧张的看着台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抬起头,看着前方。” 听到洛亦天的警告,何楚楚一惊,抬起头,看着洛亦天,发现他目光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过,怎么像个鬼一样,后面长了眼睛么? 摆正姿态,挺起胸膛,保持微笑,港姐的范儿都要出来了。 “不管是晚宴还是之后的大典,少说话,这般笑着就好。” 耳边传来洛亦天冷冷的声音,何楚楚吞了口吐沫,撇了撇嘴吧无声的表示反抗,已经这么紧张了还老被警告,没有人性啊。 “脸上不要出现撇嘴的表情。” 额,小看你了,后脑勺长了眼睛的怪物。 何楚楚渐渐看清眼前的建筑,二层建筑,古香古色,屋檐横卧飞龙,屋檐微微勾起,挂着风铃,微风吹过,还有叮叮咚咚的铃声,所有的木质雕饰都是用极其珍贵的红木雕成的,人间的奇花异草,飞禽走兽雕琢的栩栩如生,整个宫殿及其周围出火通明,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却又从小小的细节那里透出皇家的气魄。 一层的正中间大门打开,红色的毯子铺在地上,一直延伸到皇上做的上座那里,几节台阶上的平台上,皇上威严的坐在桌案之后,身后的龙椅闪着熠熠的光,在烛光下,皇上单薄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皇后娘娘坐在皇上的右手边,墨贵妃则在左边的座位上媚笑着看着台下两边坐着的一众嫔妃和皇子们,至王爷坐在靠近墨贵妃的左手边,厉王爷紧挨着他,靠近门口左右两边的位置,都是空的,当然,至王爷和厉王爷的身边,都有一个女子,这一切,是上了台阶之后,何楚楚凭借5.0的视力掌握到的信息,舒了口气,人真的很少,没有大臣,连余尚书和娘都没有请,这样看来,就是一次盛大的家宴了。 上完了台阶,何楚楚顿了顿,本来想缓口气,谁知站在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太监,又尖着嗓子来了一句。 “亦王爷,亦王妃到。” 天元阁里所有的人都转过头,虽然看不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但看方向,就知道是盯着何楚楚和洛亦天没错了,一下子承受这么人的注目礼,何楚楚微微摇了摇头,手都开始发抖,一直牵着她的手的洛亦天感觉到何楚楚心中的不安,把何楚楚往身边拽了拽,继续往前走,迈过门槛,何楚楚走在右边,一眼可以看出这边坐着的是妃子,是自己的长辈,何楚楚还在心里挣扎着要不要给各位请个安先,刚慢下脚步,就被洛亦天搂住肩膀,强行劫持者向前走。 何楚楚只得作罢,脸上挂着笑,一路略过,走到台阶下面,洛亦天松了手,跪了下来,何楚楚见状,赶紧学着洛亦天,跪在地上,双手扣在膝盖前面的地上,虔诚无比的磕了个头。 “儿臣给父皇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了三个响头,何楚楚本来要起来的,往身边看了看,洛亦天还跪着,只是向右偏了一些而已,本来抬起身了,再一次伏下身子。 跟着洛亦天混着对皇后娘娘问候。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伏了好久,何楚楚也没有听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平身之类的,稍微抬起头看了看,皇后娘娘一脸担忧,再看看皇上,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脸色,苍白中藏着怒气呢,何楚楚赶紧低下头,心里想着,这下完了。 正祷告着呢,身边的洛亦天拉起何楚楚的手,站了起来,何楚楚被洛亦天拖着,也站了起来,到底是害怕,何楚楚一直低着头,眼睛机灵的转着,一不留神瞟到坐着的墨贵妃,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似乎是在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厅里安静极了,何楚楚站在那里,感觉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只能听到风吹动檐角风铃叮叮的声音。 “你还知道要来么?” 皇上浑厚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俨然是生气了的语气,吓了何楚楚一大跳,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回父皇,儿臣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责备。” 洛亦天挺平了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到洛亦天敢这样恢复皇上的话,何楚楚吓了一跳,暗地里使劲捏了捏洛亦天的手,示意他说话注意点,本来就是我们迟到了,怎么还这般理直气壮。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让这么多人坐在这里等着你,真是嚣张跋扈,没有教养。” 皇上非常生气,虽然所说的话里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字眼儿,但整体听起来,很不舒服,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皇上说这样的话,算是挺好的了,要是自己的老爸,早就开始各种国骂了,不过,俗话说,冷箭更伤人。 “儿臣在想,不让儿臣的马车进来,这该是父皇您的意思吧,但是,为什么就只有儿臣的马车停在了宫门之外,难道,这位儿臣的大哥和弟弟,都是走路来的,而且,还赶准了时间。” “亦儿,不要胡闹,不是这样的,至儿厉儿的马车,被侍卫牵走了而已。” 皇后娘娘看着似乎有什么梗在心里的二儿子,柔声劝道,如果再顶撞下去,皇上的身体会被气坏的。 “原来如此,那,就是儿臣错了。” 洛亦天扬了扬头,露出一抹冷笑,何楚楚看见了,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洛亦天原来一直纠结于侍卫让他在宫门外下马,这点事情都介怀于心,似乎不是他的风格,他今天怎么这么敏感呢,何楚楚心里犯了嘀咕,另一方面,不知道是这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还是怎的,觉得不自在,好像总有人盯着自己,不像是一般的目光,甚至是,有点炽热,稍稍回了下头,视线刚好和盯着自己的至王爷碰到,找到了,这种要将自己牢牢抓住的目光,这是从至王爷那里来的,何楚楚的视线移过去,看到至王爷的手紧紧地握着身边的女子,视线从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往上,哦,柳叶细眉,殷桃小嘴,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洛亦天回头看了看何楚楚,这个女人怎么在往洛至天的方向看去,紧紧地握了一下何楚楚的手,在何楚楚转过来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楚楚的脖子往后缩了缩,低下头,脑子里满是那个女人倾城倾国的相貌,还有和至王爷两个人紧紧相握的双手。 猛然间有些失神。 “皇上,不要生气了,说起来,也是您宠坏了亦儿不是么?不过在这么盛大的家宴上,让这么多人等,不说句道歉的话,真是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妾身是无所谓,但……” 墨贵妃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说道,一边深情地望着皇上,是不是送送秋天的菠菜,本来还在想至王爷和那女人的何楚楚马上被墨贵妃勾魂儿的声音叫醒,准确的说,应该是吓醒,我的妈呀,这声音怎么和那天在御花园对弈是听到的一点都不一样呢,这会儿,对皇上说话的时候,就像抹了蜜一样。 “但什么?” 皇上看向墨贵妃,何楚楚注意到皇上同墨贵妃说话时温柔的眼神,再看了看皇后娘娘,挂着微笑的脸,不得不在心里对皇后娘娘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和墨贵妃除了惩罚过她的家奴,就没什么大过节,光这样,自己都受不了墨贵妃那副狐媚的样子,不知皇后娘娘这一抹包容的笑,该要费多大的力气。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妾身站在为人妻妾的角度上想的,我们的亦王妃,难道不应该做亦儿的好帮手么,提醒他早点出发,也是应该的吧,那么,亦王妃啊,早些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第141章 耍赖 墨贵妃突然把攻击方向换成了何楚楚,洛亦天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可是,对于墨贵妃这种在深宫中生活的人,洛亦天这样无声的反击,连一朵小水花都激不起,墨贵妃的表情越发得意,何楚楚的头垂的更低,大家责问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现在的何楚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脸红到了脖子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洛亦天开了口,试图帮何楚楚挡下这一箭。 “墨贵妃,亦王府的事情向来都是儿臣做主,儿臣迟到了,这和儿臣的王妃没有一点关系,再说了,连父皇都不计较了,您为什么还要扒着不放,难道就像宫中人口中传说的那样,你把儿臣的王妃视为眼中钉了。” 皇上的脸色本来很不好,听到墨贵妃似乎执意和亦王妃过不去,心中更是烦躁,咳嗽了好长一阵子,听到何楚楚心里都一阵纠结,照这样咳嗽下去,身体不垮就是超人了,坐在身边的皇后娘娘急忙端上水,皇上喝了口压了压,稳定下来了,看看墨贵妃,再看看何楚楚,有些烦躁。 “墨贵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墨贵妃脸上显出难堪的样子,讪讪的笑笑,坐在另一边的皇后娘娘此时心里大畅快,亦儿现在提到的事情便是上一次的鲤鱼事件,看来墨贵妃上次没有教训成亦王妃,这个时候想趁大家都在时,好好打压一次,只是,没想到洛亦天翻出了旧账。 何楚楚也渐渐放松下来,没有刚嘎嘎那么紧张,抬起头,看了看有点局促的墨贵妃,还有怒气未消的皇上,总归是要承认错误的,洛亦天肯定不会低头的,想必一会儿,他还要翻墨贵妃的旧账,在这么好的节日里尽出些这样的事情,何来节日的感觉,倒不如自己做点牺牲,截住洛亦天的话,爽快认了错。 心里很快盘算好,何楚楚使劲挣开洛亦天的手,跪了下去,洛亦天在一旁愣了一下,不知道何楚楚到底想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何楚楚低着头,尽量装得娇柔,让人怜惜。 “父皇,这件事贵妃娘娘责怪的是,是儿臣没有做好督促王爷的工作,儿臣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父皇消消气,今日是一年中最美丽的节日,圆月当空,银光普照,本来我们就拖了大家的后腿,难道连后面的美好时光,也要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么?” 这些话很有说服力,至少撑住了场面,绕开了很多东西,皇上看着何楚楚,很欣赏的点点头,脸上的怒气也消了几分,皇后娘娘温暖的看着何楚楚,心里赞叹着,这丫头,是个是大局的孩子。 “亦王妃说的对。只是迟了些时间而已,朕愿意等这么懂事的孩子们,你们去位置上坐着吧。” 何楚楚从地上站起来,洛亦天看着她,有些不感相信的样子,再者,还有有些愤怒,为什么要道歉,我洛亦天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 往位置上走去的时候,路过至王爷的坐席,何楚楚不自禁的回了一下头,再一次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心里突然闷了起来,坐到位置上后便开始发愣,宫女们将菜端在桌案之上,也不去拿筷子吃,看着对面空空的坐席,一直发呆。 身边的洛亦天察觉到何楚楚的一样,扯了扯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惊了一下,回过头时发现自己的手再一次被洛亦天牵起。 “我坐在你旁边,不是你的对面。” 何楚楚满头黑线,这个人,自恋的没法说,又不是在想着他,瞎开什么屏,刚刚不是还在用眼神责备自己低头认了错么,这会儿又是另一副样子,捉摸不透的除了女人,还有洛亦天。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对面为什么空着?” 何楚楚说了谎,感谢对面空着的桌案,突然间想了这么个理由,顺利成章的掩饰了自己的失神。 “是皇后娘娘留给益阳公主的,她和亲去了。” “哦。” 何楚楚印象中是有听皇后娘娘提到过自己远到番外和亲的女儿,今天晚上还真的是全家宴,即使人不在,碗筷,菜什么都上着。 对面的嫔妃正优雅的用筷子夹菜,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致,何楚楚撇了撇嘴,这个样子,真是学不来呢,自己坐在最外面的位置,向往左手边看过去,不过除了洛亦天,什么都看不到,回头的时候,刚好和洛亦天的目光对视到,洛亦天笑了笑,玩世不恭模式发动。 “看来王妃除了看我之外,没有心情吃饭呢。” 何楚楚脸一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角,上帝,能不能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带走。 “你搞清楚,我没在看你。” 何楚楚小的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让捉弄何楚楚的洛亦天非常有成就感。 菜都上齐了,洛亦天松开何楚楚的手,小声提醒道。 “拿起酒杯。” 何楚楚听到提示,赶紧学者洛亦天的样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如此,朝着皇上的方向,弯下腰,高举酒杯,齐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和皇后娘娘喜滋滋的站起来,虽然恭贺词中没有提到墨贵妃,但皇上都站起来了,自己也不能坐着了,鼓着嘴,算是对大家问候的一个回礼,皇上和皇后娘娘先喝了手中酒杯里的酒,殿下的人纷纷别过脸去,何楚楚也照做,喝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吞了下去,有些烈,被呛住,强忍住咳嗽,转过身来,学着大家的样子,重新坐在座位上,看大家开始聊天,心里估摸着家宴开始了。 嗓子里太呛了,何楚楚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缓过来,看看洛亦天,也是一口干完了酒杯中的酒,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一点事,在喝酒这方面,真的是败给这小子了,何楚楚拿起筷子夹了个菜,正要放到嘴里,感觉旁边的洛亦天一直盯着自己,警惕的转过头,洛亦天正不怀好意的笑着,何楚楚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回敬给洛亦天,然后转过头继续吃菜,刚刚咽下去,要加另外一筷子的时候,这道紧盯自己的目光从来没有消失过,何楚楚无奈的转过头,看着坏笑着的洛亦天,压低声音说道。 “不吃饭看着我干嘛?” 洛亦天坏坏一笑,再一次抓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表面笑的灿烂,心里早已经怒火万丈,你小子,今天太过了吧,不带这样三番五次揩油的,就是长得帅,也不能这样被你占便宜啊。 何楚楚咧开嘴笑笑,点着头,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和洛亦天,一边手上使劲,狠狠地用指甲抠了洛亦天一下,洛亦天皱起眉头,舒展后依旧坏笑,一脸无赖的样子,往何楚楚面前移了移,由于洛亦天的身子侧向自己,刚好让开了视线,何楚楚的视线刚好和至王爷对上,至王爷看着自己点了点头,何楚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移回目光,笑着看着洛亦天,脑子里只有至王爷冲自己点头的动作。 感觉手被拽了拽,何楚楚看向洛亦天,对于他今天的小动作,有些不耐烦了,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要干什么,很烦呢。” “很烦,看这洛至天的时候就很高兴吧。” 洛亦天不冷不热的声音让何楚楚的心慢了一拍,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天,洛亦天太可怕,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何楚楚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装作镇定的说道。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放手,吃你的饭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是不是用微笑过过招,在别人眼里非常亲密,对面的各位嫔妃娘娘嬉笑的看着这一对,指指点点,搞得皇后娘娘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了,看着何楚楚和洛亦天连连点头。 何楚楚一边回应别人的称赞,一边咬着牙齿和洛亦天过招。 洛亦天今天的风格是自己不太常见的,这么粘人,应该是想装恩爱做给大家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做给至王爷看才对,只是,就算看清了这一点,何楚楚也找不到法子能让洛亦天恢复正常,洛亦天此时就像个哈巴狗一样,牵着自己手,一点都不放开。 “皇上,快看亦儿和楚楚,两个人甜蜜的不得了,新婚刚过去,就是这个样子呢。” 坐在殿上的皇后娘娘也不忘提醒皇上看看有趣的事情,一句话,搞得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何楚楚心里很无奈,只能笑着对大家点点头,一边用力在桌案地下掐洛亦天,碰上至王爷的眼神,也是恍惚着一笑而过。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楚楚夹着菜,笑着问洛亦天,从脸上灿烂的不行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洛亦天对大家夸赞自己和何楚楚恩爱非常满足。 第142章 求婚 洛亦天长大了嘴,又右手指了指菜,意思让何楚楚夹菜给他吃,何楚楚满头黑线,还是装着笑容满面,朝洛亦天的方向移了移,压低声音抗议道。 “王爷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洛亦天用手指挑起何楚楚的下巴,柔声说道。 “王妃在席上频频看向旁人,这样就不算过了?” “你!” 何楚楚把筷子拍在桌案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还好周围谈笑的声音也很大,就掩盖过去了,洛亦天帮何楚楚整整散落的刘海,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回头看看脸铁黑一直看着这边的洛至天。 看来,洛至天真的是把这个女人让在心里了,这些动作,已经够让他心里不舒服一阵子了吧,目的已经达成,何楚楚的脾气也被自己挑到了一种极限,再做下去也不妥当,洛亦天适可而止,松开何楚楚的手,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菜,何楚楚是想大发雷霆来着,但怎么说都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再忍了忍吧,过了今夜,就可以自由了。 何楚楚硬生生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喝了口水,继续吃菜,笑着应付着和其他人打哈哈。 还多亏了这种家宴形式,每个人坐的都有一段距离,否则刚刚那一幕被别人看在眼里,又会生了是非,何楚楚在心里暗自庆幸到,可转念又一想,干嘛那么担心别人看到那一幕呢,那是事实呢,洛亦天都不会介怀在意的事情,自己却满心帮着他想,自己是傻了还是疯了。 吃的也差不多了,皇后娘娘站起身,扶着皇上离开了,何楚楚愣了愣,怎么吃着吃着,直接就退席了。 “怎么就走了呢?” 心里不解,何楚楚小声嘀咕道。 这是自己吃过最莫名其妙的一顿饭了,皇上一句话不说,举起酒杯,就算开饭了,然后起身离开,也就算宴席结束。 “父皇身体不适,应该去休息了吧。一会儿还要欣赏表演,怕身体撑不住。” 洛亦天听到了何楚楚嘀咕,好心解释道。 何楚楚白了洛亦天一眼,誓与洛亦天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只听殿上的太监阴声阴气的喊道。 “各嫔妃,王爷,王妃可稍作休息,中秋大典半个时辰后开始,请大家稍作准备。” 何楚楚撇了撇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皇上的妃子们纷纷退席,洛亦天站起身,何楚楚也慌忙站起来,朝妃子们行了礼,洛亦天便向门外走去,何楚楚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跟着洛亦天走,无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洛至天,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汇,还是那么肉麻的要溺死自己的表情,何楚楚有些不适应,赶紧转过头,跟上洛亦天,出了天元阁的门,候在门口的御风,丁伯,珍珠三人急忙迎上来。 “王妃,没什么事吧?” 珍珠显然在为两个人迟到的事情担心,焦急的问道。 “没事,没事,挨了几句骂,到了个歉。” 说道道歉的时候,何楚楚下意识的看了看已经移步到不远处小花园里的洛亦天,在夜色中和灯笼昏黄的烛光下,洛亦天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道歉?!” 珍珠有些吃紧,看了看不远处的至王爷,指着他,回头看向何楚楚,何楚楚摇了摇头。 “像那种臭小子,又怎么会知道道歉两个字,是我,我跪下认得错,不这样做,都硬碰硬,该如何是好。” 珍珠点了点头。 “王妃现在在替王爷想事情了?” 何楚楚一听,震了一下,慌忙解释道。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为这种人想事情,你想太多了。” 珍珠看着何楚楚慌乱的样子,掩着嘴笑了,如果不是,解释就可以了,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妃,我们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就要表演了。” “嗯,嗯。” 还好珍珠换了话题,要不何楚楚又要开始各种语言缺乏了。 珍珠走到一个宫女面前,行了礼,说道。 “请带我们去更衣的地方好吗?” 宫女先向何楚楚行了礼,迈开小步子,往另一方向走去,走了约莫十分钟,何楚楚被带到朝华院,名字听起来很有气势,但听珍珠解释,也只是个丝织司的一个分院,这时候收拾收拾,专门为这次大典准备给各个王妃们换舞蹈服装的地方,里面很大,何楚楚被带到一个独立的房间前,宫女便退到了朝华院的门外,静静等候,珍珠一直拿着装衣服的包袱,打开房间门,接着烛光,可以看到古香古色的风格,里面除了除了整齐排放的丝织布料以外,就是两张椅子夹着一张桌子,另一个角落,放着画满荷花的屏风,何楚楚巡视了一圈,整个房子装修的非常简单,但很干净整洁,果然皇宫就是皇宫,即使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打扫的很好。 珍珠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就转身出去,何楚楚正想说不用避嫌的,珍珠就已经关上了门,算了,难道自己连件衣服都不会穿吗。 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套舞裙,低着头一边检查衣服,一边向屏风后面走去。 快要走到的时候,抬起头,从屏风正面看出过去,为什么图画的后面有一个阴影,这个阴影,有点像一个人的轮廓,何楚楚一瞬间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双腿因为极度害怕无法挪动半步,顿了一会儿,揉了下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突然一个人影从屏风后窜了出来,一只手将自己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任何声音,何楚楚闭着眼睛,害怕极了,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一个念想是,这个袭击者是人不是鬼,只是,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啊。 何楚楚有一种自己死定了的预感,拼命挣扎,连怀抱这的衣服都丢掉了,一双手胡乱在空中抓来抓去。 脚也开始乱踢,努力想碰到什么制造出来点声音,好让就在门口的珍珠能够听到异样,进来救自己。 “楚楚,不要怕,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楚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至王爷怎么会在自己更衣的地方,难道是巧合,洛至天松开了何楚楚,何楚楚平定下刚刚狂乱的心跳,深呼吸一口气,看到被自己扔到地上的衣服,还好一顿乱踩的时候没有踩到它,衣服破了,自己的人生在这上面说不定就画上了句号,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四下打量的时候注意到窗户是开着的,本来以为是因为房间里放着布匹,通风防潮,这下看来应该是洛至天进来的途径,可是古代的窗户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么,何楚楚脑子中一番闪电分析之后,落下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容自己再去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洛至天握在了手里,何楚楚满头黑线,今天这两个兄弟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楷自己的油,要放在现代,这会儿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报警了。 洛至天看何楚楚一直偏着头,要躲着自己似的,心里更着急了。 “楚楚,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气?为什么?” 何楚楚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洛至天,为什么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不是……” “不是什么?” 洛至天有些说不下去了,何楚楚倒是来了八卦精神,反正心里也很好奇,这个男人在几天前,还拥着自己,眼里一网深情只有自己,不,确切的说只有余楚楚的人,怎么晚宴上就对另一个女人柔情似水了。 “楚楚,她只是京城的花魁,我请来做戏的,必须要有个女眷来献艺和奉上糕点,我答应过你,府里不会有一个妾的。” 撇开别的不说,这个时候就有一夫一妻制意识的男人,很少见,眼前的洛至天应该是个极品了,出现在这里,也只是给自己道歉,何楚楚满脑子装满了问号。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看到你在宴席上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不该用其他的女人来气你,可是,看到你的手被洛亦天紧握着,我的心也一样备受煎熬。” 何楚楚吞了吞口水,压抑住想吐的意思,洛至天这番对话完全得到了琼瑶阿姨的精髓,小的佩服了。 收起鸡皮疙瘩,何楚楚看到手上的衣服,该换衣服的时候,洛至天蹦出来,太不知道时候了把。 虽然宴席上和他四目相对过,但只是心里有一丁点不好受,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再迟到了,会被洛亦天吃掉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了。” 何楚楚下了逐客令,他再不走,自己的人生就真的可能就此画上句点了。 洛至天听到何楚楚的逐客令,有些失望,已经握着何楚楚的手,不愿分开。 “楚楚,洛亦天会给你休书么?” “什么?” 这个消息怎么会传到洛至天那里,是洛亦天说的,不可能,洛亦天是个恨不得说自己怀里孕的人,怎么会将分手的事情透露给洛至天,这件事估计只有洛亦天亲近的人知道,而那些人一样视洛至天为眼中钉,只能说至王爷的眼线太厉害了,果然世界上是没有秘密存在的。 “休书,如果你拿到之后,下一步想怎么做?” “怎么做?” 何楚楚把手使劲从洛至天的手里抽出来,一直被他紧紧地握着,血液都不流通了,揉了揉,想了想。 “回家吧,一个被休了的人有什么选择呢,那么丢人的事情,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省的别人见了,在后面指指点点。” 何楚楚认真的说道,估计休书一出,整个络绎国的人都会知道,余家的千金被亦王爷休了,而之前给洛亦天说的昭示天下些休书的原因,他也不会那样做吧,与其出去被别人指指点点,不如呆在余府,清净一下。 “只是这样?” 这个答案是洛至天没有意料到的,心里有些失望,但看着何楚楚的时候,还是那一抹不变的温暖的笑容,让何楚楚觉得,洛至天和洛亦天分明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在赤道,一个在南极,为什么在看到洛至天的时候,脑海中时不时蹦出来洛亦天万年扑克脸,但在洛亦天面前,除了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居然没有意识去想起这么阳光的洛至天,何楚楚心里的面纱一点一点被揭开,真的是那样,自己不曾想过的那个样子。 何楚楚头脑一片混乱,轻轻摇了摇头,洛至天以为何楚楚又有了别的想法,期待的看着何楚楚,谁知何楚楚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四次元世界,想都没有想洛至天的问题。 “楚楚?” 洛至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还要回到花魁那里去,在这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何楚楚被洛至天拉了回神,还好没走远,也隐约记得洛至天刚刚的问题。 认真的说道。 “没有什么想法了,或许安安静静的生活是最好的。” 洛至天有些急了,脱口而出。 “难道你真的对洛亦天动了心,不愿意嫁给我了?” “嫁给你?” 这下轮到何楚楚惊愕不已了,这个承诺顶多是余楚楚和他约定下的,自己一个字都不清楚,帮余楚楚过完了亦王妃的人生,难道还要帮她度过至王妃的人生,何楚楚本能的从心里拒绝了,自己再怎么一个现代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思想,嫁给了哥哥,再嫁给弟弟,想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光是别人的口水都能把自己淹死。 “是的,只要拿到休书,我就会上门迎娶你,我们一起抹去你在亦王府那些委屈的回忆,创造只属于我们的美好生活,好吗?” 何楚楚愣住了,刚刚的情形还可以觉得是洛至天在开玩笑,但现在,他真挚的神情,让自己不容怀疑,但是,在他提出这个想法的第一瞬间,心里已经有了答复不是么。 何楚楚抬起头,有些局促,但还是认真的回道。 “对不起……” 第143章 吃惊 何楚楚低下头,手指搅在一起,有些为难,但同时她善良的性格又不想让洛至天心里感到失望,毕竟洛至天的心里,一直将自己当做余楚楚,那个生死相许的恋人。 正如何楚楚所预料的那样,这一声“对不起”对于洛至天,就像一个晴天炸开的雷,整个世界为之摇晃,看来,自己猜对了,楚楚真的对洛亦天动心了。 “不要说对不起,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他的?” “什么决定?” 何楚楚看洛至天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变得生硬,洛至天心里更急了,楚楚怎么对自己这种态度,当真是对自己厌烦了。 “回家,忘记你我之前的约定。” “约定,你指的是嫁给你?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楚楚有些急了,甚至在想珍珠为什么还不敲门催促,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洛亦天这个凡事讲究准备及时妥当的人也没有过来为难自己,今天大家展现人品的时机都没有拿捏对。 心里想把话说的决绝点在,这样以后就不会拖泥带水,再和皇家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自己过自己的清净日子,找个机会能够逃离家,过江湖生活,总比再走进另一段宫墙来得好。 “听得你语气,楚楚,你是不是被洛亦天威胁了?” 嗯? 这话又从何说起,洛亦天肯给自己休书这件事情,已经像是他烧坏了脑子后想出来的主意,在亦王爷府,除了日子憋屈点,洛亦天的脾气摇摆不定以外,剩下的还凑活。 不知道洛至天怎么理解错了自己的语气,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露出一副难堪的样子。 “你想太多了,至王爷,我还要换衣服,你是不是也应该做准备,回到那个女人身边,我想,每个人都很重视这次中秋大赏,能加点印象分,储君的位置就更有希望不是么?” 何楚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劝洛至天离开这里,可是洛至天这句话只听进去前面一半,以为何楚楚还在为那个女人吃醋。 也在心底否定了何楚楚对洛亦天动心的想法,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的被点燃。 “如果你被洛亦天威胁,可以在父皇和皇后面前提出来,这样,他们会为你做主,你离开他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再娶你时,你也不会在心里有负担的。” 洛至天真是为这件事情想了很多,各种假设,各种解决的办法,但是没有料到,何楚楚正是中了洛亦天的情劫。 这番话真是让何楚楚可笑不得,在这个时候去和皇上和皇后娘娘哭诉生活,是不是想搅毁这次的大典,脑子中突然闪过洛至天的脸,想到蛊虫的蚀骨之痛,缩了缩脖子,洛至天以为何楚楚真的想到了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很期待的看着何楚楚,希望她能够向自己倾诉。 “楚楚,你想起来了么,不要害怕,告诉我。”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洛至天,这件事该告诉他还是不该告诉他呢,一咬牙,狠心说了,反正除了他之外没有人那么在意余楚楚身体内的一条虫子,说不定他会为了自己,找遍整个络绎国的神医,把蛊虫取出来,何楚楚心里有点惭愧,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想着利用这个可怜的痴情的人,但是,除了你,没有人会为了我这么拼命了,何楚楚忍着良心的谴责,开了口。 “至王爷,你所说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不存在的,如果我在父皇和皇后娘娘面前说了假话,我就会……” 何楚楚顿了顿,洛至天紧张起来,楚楚这个样子,似乎在担心其他的事情,不过,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楚楚说出口,便成了自己的事情。 何楚楚看完全吊起洛至天的胃口,一边在心里暗暗道歉,一边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会承受蚀骨之痛,你的另一位弟弟,洛至天,在我的身体里下了蛊虫,只要他在场,我说了假话的话,我的心就会痛的要了我的命一般,所以,编撰这种事情我无法做出来,所以,我只求那份休书,能够送我回家就够了。” 何楚楚背过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因为心里觉得有些利用了洛至天,半天不敢看洛至天的眼睛,洛至天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空气中充斥着奇怪的感觉,好半天,何楚楚抬起头,看了一眼洛至天,居然捕捉到他稍纵即逝的一抹笑容,和往常温暖的感觉完全不同的笑容,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何楚楚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疑惑从洛至天能出现在这里就开始了,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难道就像看电视剧一样,自己只能在最后一集的时候才能找到答案。 洛至天的双手慢慢抬起,帮何楚楚抹了抹脸颊两边的泪珠,深情的看着何楚楚,说道。 “楚楚,那个蛊虫的寄生期只有半个月,现在,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不用害怕,我可以帮你击垮洛亦天,这样,没有人会说你的闲话,你会是堂堂正正的至王妃,好吗?” 虽然洛至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深情,但何楚楚却觉得整个语气中透出寒气,甚至在有些时候,和着这句话,洛亦天的脸就重叠在眼前,整个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有些太阳和月亮交汇的样子十分不和谐,何楚楚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些愕然地看着洛至天,这样的洛至天,有些说不出的陌生感。 “楚楚,楚楚。” 洛至天已经习惯了何楚楚的走神,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很多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想别的事情,但是,这样迷糊的楚楚,就是自己心中深爱的人呢。 洛至天在心里回忆着那些只属于两个人的美好,却不知道何楚楚此刻的心已经被他逼进了最黑暗阴冷的冰窖,在孤独害怕的颤抖。 “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与其去不着边际的猜想,不如大胆的问出来,洛至天给自己的解释,应该不会是编造的。 “你相信么,洛亦天嚣张的日子,今晚就会结束,楚楚,我们的幸福生活,会到来的。” “什什什么?” 何楚楚看着洛至天深邃的眼睛,里面藏了太多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让何楚楚不寒而栗。 不行,一定要告诉洛亦天这件事情,不知道从哪里突破,哪怕提个醒也好。 何楚楚脑子闪过一个念想,一定要见到洛亦天。 “楚楚,我……” 洛至天想说些什么,但被何楚楚打断了。 “我懂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再不出去,他来找我,撞见这一幕,我们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何楚楚认真的说道,强调了严重性,洛至天对洛亦天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和何楚楚这样子被撞见,洛亦天一定会抓狂的,他做出的事情,是很难想象的。 洛至天点了点头,温和的拍了拍何楚楚的头,何楚楚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指着窗户。 “从这里走吧,可能你就是从门口进来的,但是,这个时候,珍珠和其他的宫女在外面,现在,我还是亦王妃不是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楚楚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心里有些说不上的失落,这是自己第一次对别人承认自己是亦王妃的这个身份,不过,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洛至天点了点头,从窗户跳了出去,何楚楚走到窗户旁边,探出头看了看,已经不见了洛至天的身影,走了吧,缩回头关上窗户,又查看了旁边的窗户,才回到屏风后面穿舞裙,一边穿衣服,一边脑子里不断回忆刚刚洛至天说的话,很多内容,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让人后怕,他一向不是很照顾洛亦天的么,为什么说洛亦天嚣张的日子要过去了,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体里蛊虫已经消失了,甚至种下蛊虫这件事情,都只有洛厉天和自己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线索能将全部穿起来,何楚楚想的头都大了,只知道宫中的女人会攻于心计,现在看来,宫里的男人们,一个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穿好了衣服,何楚楚从屏风后出来,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洛至天离开时候开着的窗户,何楚楚想起什么,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了看,珍珠就是门前不远的地方来回走动,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一半是因为束在身上的舞裙,另一方面,为自己脑中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沉重,希望不会是那样,千万不要是那样。 何楚楚在心里暗暗祈祷,打开门,珍珠站在昏黄的烛光下,对着何楚楚美好的笑着,撅起嘴巴,有些责怪何楚楚的样子。 “怎么换了这么久呢,是不是有些地方不好打理,早知道,我应该进去了帮你了。” 第144章 叫错 看着纯真的珍珠,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看样子不像是想象中那样,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珍珠走到何楚楚身边,绕了一个圈,不停的啧啧。 “你干什么?” 何楚楚觉得自己被关到动物园了,还有这样来回看自己的人,难不成身上哪里的衣服刚刚破掉了,穿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何楚楚四下看了看,长长的拖尾,还有袖子,裙摆都完好无损。 “王妃,不用看了,真的很飘了,您真不愧是络绎国的第一美女。” 珍珠竖起了大拇指,何楚楚在平时不爱打扮自己,至始至终透着清丽的气质,今天的妆容本来很淡薄,谁知道被这隐隐从里面透出来的红色衬得娇艳无比,让人移不开眼睛。 何楚楚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络绎国第一美女的称号,有些没背住,笑了起来,穿越回来还赚了个挺响亮的名号,这事儿到底是直的还是不值得呢。 两个人嬉笑打闹间,一直守在朝华院门口的宫女左等右等不见主仆二人出来,有些急了,就寻过来,看到何楚楚换上舞裙的样子,有些发愣,被珍珠刮了一眼后才清醒过来,行了礼。 “亦王妃千岁,时候不早了,要赶紧赶回天元阁了。” 一经提醒,何楚楚才想起来要做正事儿了,另外,还要告诉洛亦天一些事情,赶紧带着珍珠往天元阁赶,到了天元阁,看着盛装的各个妃子,何楚楚色女的本质又开动了,视线放在这些美女身上,连找洛亦天这个大事儿都先抛到脑后了,其他的妃子一样在对何楚楚行注目礼,这么多人看着,何楚楚端正姿态,等打量完了美女们,才想起该做的事情,四下看了看,大厅里没有洛亦天的身影,那么,应该在刚刚的花园里,何楚楚赶紧跑过去,一个人都没有,这是怎么了,该找他的时候满世界找不到,不找他的时候他会自动出来虐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没人品。 何楚楚找的有些累了,索性坐在天元阁前的台子上休息,其他妃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什么,眼神时不时从何楚楚身上瞟过,珍珠也这儿跑那跑的累个半死,站在何楚楚身边喘个不停,何楚楚焦急的问道。 “有没有看到他?” 珍珠摇了摇头,这会儿喘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几秒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息。 “王妃,我找了附近的地方,没有看到王爷,您怎么了,为什么这会儿火烧眉毛找他呢?” 何楚楚泄了气,怎么办,半天寻不到人,早告诉他,他应该会有多一点的时间想想该怎么做,或者想想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从洛至天嘴里说出那样的话,就应该要警惕今晚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不习惯。” 何楚楚摇了摇头,以前什么事情都可以给珍珠说,但今天,心中的疑惑太多,说了怕无事生了非,随便说了个谎,盖了过去。 “哦,不用急的吧,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亦王爷不会再迟到的吧,我们等等就好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仍旧四下张望,不经意间,看到了天元阁一角站着的洛至天和他带来的所谓的花魁,打扮的一身雪白,不沾尘世的样子,这个样子,应该和那个女人在烟花之地生活方式差了很多吧,但是,从那扭捏的腰肢,还是能看出一些风尘的味道,原来洛至天并没有胡诌,趁洛至天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何楚楚收回了视线,想到一会儿的大典,心里又开始紧张。 “中秋大典即刻开始,请众王爷王妃入席。” 何楚楚被太监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紧张的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正准备向前走,感到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何楚楚心里顿了一拍,先看了看洛至天的方向,刚刚还在那里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何楚楚心里的紧张被恐惧代替,他这个时候站在自己身后是什么意思。 “至王爷。” 何楚楚条件反射一般叫出洛至天的名号,后面的人没有说话,手渐渐放了下去,何楚楚一点一点抬起头,先是看到旁边站着的珍珠失神的脸,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站在自己身后的并不是至王爷,而是,洛亦天。 一点一点的回过头,何楚楚看着眼中已经聚齐怒火的洛亦天,裙下的双腿都在打颤。 “王妃,你还想要休书么?” 洛亦天压低了的声音让何楚楚毛骨悚然,贴在耳朵旁说的这句话,像寒气一样,袭遍了全身。 “对,对,对不起。” 何楚楚努力支撑着自己,这会儿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能说的,也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洛亦天一手拿着古琴,绕开何楚楚,径直往前走去,何楚楚仍旧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向前走了几步的洛亦天想起什么,嘴角轻轻挑起,冷冷的笑了一下,转过身,拉起何楚楚的手,伏在耳边轻轻说道。 “不要害怕,没什么,如果你还想拿到休书,就好好的表现,知道了么?” 何楚楚回过神,看着笑着的洛亦天,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笑着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要不,那背后渗出的冷汗足以证明。 何楚楚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被洛亦天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到刚刚晚宴的位置坐下,洛亦天将古琴放在身边,眼神没有再在何楚楚身上停留过半秒钟。 何楚楚一直在发愣,从转身看到后面的人是洛亦天之后,大脑就一直处在死机状态了。 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何楚楚鼓足勇气,转向洛亦天的方向。 “王爷,我……” “闭嘴!” 洛亦天讨厌解释,尤其是在听到何楚楚叫自己“至王爷”的时候,现在一切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洛亦天保持着笑容,接着说道。 “想一想一会儿将糕点献给父皇和皇后娘娘时该说什么吧,出一点差错,你就不用出现在我眼前了。” 何楚楚往后缩了缩,看到桌在上放着的食盒,一直觉得今天晚上少了点什么,原来就是这个,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个步骤呢,一时间,被洛亦天恐吓吓得不轻的何楚楚又乱了阵脚,唉,先解决推荐米团时的说辞吧,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出了差错,两个人都会完蛋,还好以前的推销功底还在,何楚楚的脑子全速运转,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那些听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的形容美食的词汇,但今天还像人品不怎么样,想了半天,脑子里全都是现代快餐店的广告词,什么美好生活,连第二杯半价都来了。 真够恼火的,何楚楚暗地里掐了掐自己,一阵针刺的感觉从手指传来,何楚楚清醒了不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但再一次被那个冤大头太监搅了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将皇上搀扶坐在龙椅上,皇上的样子很虚弱,气色是在不好,何楚楚甚至有些担心皇上的身体能不能撑完这个中秋大典,频繁的咳嗽声像从心窝里掏出来的一样,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墨贵妃坐在一旁,每当皇上咳嗽的时候就担心的看了看,等转过头的时候,又露出招牌媚笑,在何楚楚眼里,实在是分不清到底哪个表情才是墨贵妃真正的情感表现,不过,拿捏一下,百分之八十应该是后者吧。 大厅里很安静,皇上的咳嗽声一声一声的在大厅上空回荡,皇后娘娘一边抚着皇上的胸口,一边冲太监使了使眼色,太监堂皇的向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 “请厉王爷家眷奉上糕点。” 话音刚落,一个一直坐在厉王爷旁边穿着朴素的女子站起身,何楚楚没有注意看过她的脸,女子上台的时候背对着何楚楚,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从背影看过去,应该算是美女级别的,厉王爷这个混账,在这个朝代真是占尽了便宜,何楚楚心里忿忿不平,上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呢,那种混账穿越过来就是一个王爷,有权有势,自己传过来就是一个感情的牺牲品,受尽折磨。 女子走上台阶,到了上殿,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公公,公公小心翼翼的打开,先看了一眼,确定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才放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台案上,拿起筷子,先吃了一个,距离太远,何楚楚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能看到的就是个大概的形状,圆形的饼子一样的东西,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自己派小魔鬼递过去的创意,想到这儿,何楚楚心里就有些不爽,居然那条虫子就把自己骗的一愣一愣的,自己也是够蠢了,这些日子,低估了厉王爷的卑鄙呢。 公公停了半天,然后对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看了看眼前的糕点。 柔声说道。 “它叫什么?” 第145章 介绍 大厅里很安静,所以素衣女子的柔声细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到何楚楚的耳朵里。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唤作月饼,形为圆盘,犹如当空皓月,有团圆的寓意。” 何楚楚暗地里撇了撇嘴,这姑娘说的理直气壮,搞得和她想出来的一样,版权啊,版权啊,这可是在历史上要留下美名的,若干年后,中国会沿袭这个传统,在中秋节合家团圆,品尝月饼。 何楚楚看不到厉王爷此时此刻的表情,不过想都不用想,心里肯定已经乐翻了的。 何楚楚暗地里撇了撇嘴,冷冷的哼了一声,却被旁边的洛亦天逮了个正着儿。 “原来如此。” 何楚楚惊了一下,洛亦天怎么没头没脑的说出来这句话,洛至天说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也刚好转过脸,盯着何楚楚冷冷一笑,怪不得食盒里放的不是月饼,原来月饼这个点子落到了洛厉天的手里。 “你都知道了?” 洛亦天那个冰冷的眼神,让何楚楚心里颤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他知道了那些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样子,就是对此事有所准备,心里积聚的紧张感不觉少了几分,就在刚刚洛至天告诉自己洛亦天有事发生的时候,自己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要出事,虽然他不断地伤害自己,但心里隐约的担心连自己都无法掩饰,都要恢复自由了,这个提醒就算是对洛亦天肯放自己离开亦王府的报答。 洛亦天想了想,点了点头,月饼这个创意流走的消息,御风已经给自己报告过了,虽然说是用月饼换舞裙这个故事有点牵强,自己也派人查过,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洛厉天这个小子的一切都还在自己掌控之中,所以这点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何楚楚看洛亦天还和往常一样冷冷的表情,不再看自己,也把目光投在了上殿,皇上身体不适,不适宜吃甜食,品尝糕点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吃了一点点,不住的点头,也没说什么奖励的话,素衣女子行了礼,转过身,走下台阶,趁这时,何楚楚才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目,果然和背影所表现出来的差不多,或者更加漂亮一些,素色的衣服衬着姣好的皮肤,很有气质,看起来很淑女,好好地一个女子,怎么跟了洛厉天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何楚楚心里忿忿不平,如果哪一天在外面碰到这个美女,一定劝她趁早离开洛厉天。 台上的公公又开始扯起嗓子吼道。 “请亦王妃上殿。” 何楚楚还沉浸在对素衣女子嫁错郎的深深地惋惜之情中,洛亦天看何楚楚半天不动弹,回过头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在神游,心里火气窝的不是一般大,这会儿要是在亦王府,估计剩下的时日何楚楚就可以直接在老地方——柴房度过了,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真是难以捉摸,在座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何楚楚,洛亦天手指抵着鼻尖,假装咳嗽,斜着眼用目光刮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早已练出条件发射,回过神来,惊慌地看了看洛亦天,被审视的眼神刺了一下,回过头,发现一圈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上殿上公公不耐烦的眼神也直指自己,何楚楚张着嘴巴,指了指自己,露出询问的表情。 “少丢人,那着食盒,快上去。” 听到旁边洛亦天不只是威胁还是提醒的话,赶紧点了点头,拿起食盒,站起身,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要往前走时,下意识地看了洛亦天一眼,谁知洛亦天的目光盯着对面的大柱子,看都不看自己一下,何楚楚暗地里深呼吸一口,在心里给自己加加油,迈开小步子,抬起头,挺起胸,极尽端庄的向上殿走去。 上了台阶,到了上殿,近距离的看到皇上,看他憔悴的脸庞,整个皮肤快成了干巴巴的橘子皮,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和上一次看到他时,简直是两个人,那时虽说要知道皇上身体不好,但看起来还是有精神的,现在,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让他撑着观看大典,真是难为他了。 旁边坐着的墨贵妃,那尖利的眼神一直在何楚楚身上逡巡,搞得何楚楚都不敢看向她的方向,还是皇后娘娘给人的感觉舒服,看着何楚楚一直微笑,暖暖的,就和当初看到的一样,只是,厚厚的妆容也没能盖住那些浅浅的皱纹,原来皇后娘娘也有些年纪了,何楚楚的脑海中闪过妈妈的模样,就越发心疼皇后娘娘了。 “楚楚,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如果没有这个中秋大典,哀家也想哪天请你入宫,陪哀家喝喝茶聊聊天。” 何楚楚单单对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礼,墨贵妃那里只是礼貌性的弯了弯腰,墨贵妃动了动嘴唇,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会儿给皇上告状,就太不体谅皇上的身体情况了。 皇上笑了笑,看着何楚楚赞许的点了点头,再次靠在椅子上,挥了挥手,示意皇后娘娘说话就可以了。 皇后娘娘得令,点了点头,看着何楚楚还抱着食盒,笑了笑。 命令身边的公公将食盒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白色的盘子正中放着五个小小的不同颜色的米团,下面菊花的花瓣飘来阵阵清香,盘子的周围放着绿色的菊花叶子,外观上很是清新讨喜。 何楚楚做的时候也是匆匆看了一眼,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会儿探头稍稍偷瞄了一眼,自己也不禁在心里欢呼称赞自己,清肃的外圈完全衬托了里面的无色米团,很漂亮,首先肯定能过色香这两个关卡,闻着菊花瓣的味道,这个创意也不必月饼差呢。 皇后娘娘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糕点的样式,有鲜艳的黄色花瓣做底,中间五种不同的颜色,很是吸引眼球。 皇后娘娘脸上洋溢着暖暖的微笑,不住的点头,温柔的问何楚楚。 “这个是你做的?” 何楚楚弯了弯腰,觉得总是绷着脸笑得整个有些僵了,暗地里怒了努嘴,调整了一下,抬起头时又是一脸堪比空姐露出八颗牙齿的专业微笑,柔声回答道。 “回皇后娘娘,这个五谷丰登是儿臣的作品。” “哦,五谷丰登?” 皇上虽然身体虚弱,看到何楚楚的糕点,再加上这么个名字,很是喜欢,本不想多说话的他,也插了句,何楚楚听了,先是一惊,刚刚厉王爷的家眷上来介绍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皇上有这么大的热情,看来,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名字还是够用。 何楚楚紧张的心情去了大半,毕竟五谷丰登的响应不错。 “回父皇,这个糕点的名字是五谷丰登,您看盘中的五个颜色,还有下面铺的精致的花瓣,都是为了给色泽加分的。最有玄机的,可是这五谷丰登的里面,其实这五个就是米团而已,但儿臣加了个至关重要的原料,口感就变得非凡了。” 何楚楚虽然不那么紧张了,但大半个脑袋还是真空的,本来一个文科出身的孩子,描述什么东西不在话下,可刚刚的那番介绍词,显然很不合自己的意,趁皇上和皇后娘娘在观察饭团的时候,何楚楚不自觉的稍稍转身看了看身后,先从洛亦天的表情上读出些什么。 但距离有些牵强,只见洛亦天绷着个脸,想看清楚些,听到皇后娘娘对自己说话的声音,何楚楚又赶紧转过身。 “那哀家可要好好尝尝了,看能不能尝出那个至关重要的原料。” 这个关键的环节终于来了,何楚楚吸了口气,低下头,心脏咚咚跳的不得了,万一不好吃怎么办,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皇后娘娘的评价,何楚楚有些害怕,肯定是不好吃了,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皇后娘娘在捉摸着什么的表情,再咬了一口,看了看还剩下的半个米团,笑了起来。 “哦,原来那至关重要的玄机便是米团之中的红豆,口味不错,淡淡的米香,红豆恰到好处的甜味,表层还有蔬菜粒嚼在口中的脆爽感,鼻尖萦绕着菊花瓣的香味,嗯,楚楚,难得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做出这么简单却爽口的点心。” 听了皇后娘娘的赞誉,何楚楚的一颗心完全放下了,台下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怎样的一道点心,就让皇后娘娘如此夸奖,很是好奇。 何楚楚的心情完全放松,谈话也轻松了很多,脑子飞速转动,想说些什么补救刚刚很是糟糕的介绍词。 “皇后娘娘,米团中放入红豆,是有其中寓意的。” 皇后娘娘又夹了一个米团,轻轻咬了一口,在口中回味半晌,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何楚楚。 “愿闻其详。” 何楚楚接着说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何楚楚顿了顿,正想接着说下去,没料到皇后娘娘鼓起掌来。 这个举动把何楚楚吓了一跳,一首诗而已,还没分析其中寓意呢,就开始叫好了,难不成皇后娘娘将这首诗视为自己做的了,那岂不是盗用了原著的版权,何楚楚在心里严重鄙视自己走了穿越剧老到不行的套路。 第146章 献媚 “皇后娘娘,这首诗不是儿臣作的。” 何楚楚打断皇后娘娘的掌声,皇后娘娘一脸狐疑,这首诗自己从未没听过,本想称赞一下何楚楚的好才华,谁知被她打断。 “不是你做的,那为何哀家从未听过这样一首意境深远优美的诗词呢?” 何楚楚摇了摇头,抄袭这种事情,用在做糕点上已经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了,其他的时候,就不要了,毕竟当初在现代看到那些穿越文中出现的抄袭时很不屑,所以自己在这里的时候,一定不会这样做。 何楚楚停止了胸膛,继续解释道。 “这个实在一个古籍上看到的,一时喜欢,就记在了心里。古籍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是借哪位诗人的作品来阐述这个五谷丰登而已,皇后娘娘莫不是责怪儿臣了吧?” 何楚楚拿出了撒娇攻略,在印象中皇后娘娘宽厚仁慈,刚刚打断她掌声的那件事,真心希望她不要记在心上,索性先下手为强,拆了这个结。 皇后娘娘愣了一下,没想到何楚楚这么机灵,看出来自己的一些不快,一晃眼间,重新拿出暖暖的笑容。 “孩子,哀家怎么会怪你。” 何楚楚会心一笑,找到了皇后娘娘的突破口,没有生事端,算是万幸了。 接着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自古以来,我们在中秋时节团聚赏月,却不曾为那些离家在外的人们想一想,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家家户户团圆之际,他们只能孤身一人在圆月之下,遥寄相思,不管是对爱人,还是亲人,这份身在他乡为异客的哀伤,实在是苦涩,所以儿臣便想,一个淡淡口味的点心,能够在这个月夜抚慰他们孤独的心境,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何楚楚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切感,台下原本议论纷纷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听着从何楚楚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也想起了不能够在一起相聚的亲人,整个大厅变得安静极了,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被听到。 皇后娘娘顿了好久,才点了点头,皇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这番解释,这番说辞,确实在自己苍老的心境扫过一阵清凉,想想边关的战士,为了络绎国驻守在千里之外,不能和家人团圆,是不是自己这个君主做的不够好呢。 “楚楚啊,你的话很对。”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何楚楚,赞许的点点头,在这样的日子里,每个人挂在嘴边的都是贺喜之词,能给自己提醒的,除了何楚楚,再无旁人了。 何楚楚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在大家沉默之时稍稍想了一下,仿佛也估摸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所想到的事情,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难不成这会又让自己撞到了一条大鱼,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何楚楚低着头,谦虚的回道。 “皇上过奖了。” 皇上本来就是一副虚弱的表情,这会儿心中又惦记着边关将士,想起即将和突兀国展开的征战,头上的皱纹又深了很多。 “还要谢谢你,在这个好日子里让朕想起那些战士,传朕口谕,命御膳房按亦王妃这道五谷丰登的做法,加急做五千份,连夜送到秦将军所在的边关将营。” 旁边的公公愣了一下,领了命令,猫着腰退下了,皇后娘娘看着何楚楚,这个孩子自己没有看错,果然激灵,居然能得到皇上的夸奖,还采用了这道点心,下令连夜制作送到边关,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看来,这丫头很会处事,讨人开心。 “皇上,您对五谷丰登……” 皇后娘娘试探的问了一下,皇上知道皇后的意思,点了点头,打断她的话。 “不错,至儿府上的糕点就不用看了,今晚最佳宫点非楚楚这道五谷丰登了。” 何楚楚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没有预料到这么大一张馅饼掉在了自己头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精神有些恍惚了都。 “还不快谢主隆恩。” 皇后娘娘挤挤眼睛,小声提醒道,何楚楚回过神,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一个劲儿的磕头,台下的洛亦天皱着眉头,没有觉得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直接忽略了洛至天,洛至天会怎么想,虽然感情一直不怎么好,但父皇这样直接跳过他,换成自己已经暴跳如雷了,洛亦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洛至天的方向,那种在自己印象中一直存在的虚伪的温和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表情,果然如此,一直假装的和善在这时早已荡然无存。 洛亦天看到洛至天没有表情的样子,心里很开心,嘴角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绽放开来,衬得自己越发邪魅。 “皇上,何不趁兴致欣赏楚楚的舞蹈,臣妾听说楚楚这几日练舞练得辛苦极了,在看今天这一身舞裙,更是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这个舞蹈,真的很让臣妾期待。” 皇后娘娘对何楚楚的喜爱溢于言表,向皇上提议道,皇上自然点了头,何楚楚有些惶恐,自己是亦王妃,从哪边轮自己都不应该是第一个,这个中秋大典真的是随性,感情皇后娘娘就是Party上的DJ了,洛亦天倒没觉得什么,站起身,拿起身边的古琴,仰着头走上台阶,站在上殿,虽然平时嚣张跋扈,性格孤傲,但行礼这种事情还是一直老老实实做的。 “儿臣向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笑了笑,在皇上耳边小声说道。 “皇上,臣妾觉得亦儿自从娶了楚楚做王妃以来,性子好了很多。” 皇后娘娘的声音虽然很小,站在近处的何楚楚和洛亦天一个字不拉的听了进去,墨贵妃当然也听到了,冷冷的哼了一声,表示小小的抗议。 洛亦天脸上带着微笑,转了转眼珠子,冷冷的看了墨贵妃一眼,墨贵妃自动屏蔽了这种威胁,接都不接,保持着一贯媚笑,百无聊赖的样子,显然对站在前面的两位晚辈没有兴趣。 皇上显然和皇后娘娘的看法一样,点了点头,公公回来了,看到还站在上殿的何楚楚,还有刚刚来到上殿的洛亦天,一时没有掌握情况,怎么这会儿就让亦王爷上来了,难不成换了表演顺序,公公眼色很快,再说这次的中秋大典说白了就是皇室的小型聚会,一些安排都是随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情定的。 皇后娘娘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宫女手中端着的酒杯,朝公公看了看,公公是个麻利之人,瞬间明白了自己去御膳房传话这儿就到了进酒和表演舞蹈的顺序了,赶紧接过宫女手中的盘子,弯腰恭谨的将盘子举过头顶,朝着亦王爷和亦王妃。 何楚楚看了看盘中的酒杯,这个怎么能叫做酒杯呢,明明就是酒碗,感情络绎国的祖先是游牧民族么,要不,怎么搞得这么豪迈。 看着满满的一碗酒,何楚楚吞了吞口水,话说越醇香的酒酒精度数就越高,供奉给皇宫的酒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有了和洛亦天二次喝酒二次醉的经历,纵是爱酒之人,何楚楚对络绎国的酒,也有些不敢尝试了。 “拿起酒杯。” 洛亦天已经端起了所谓和碗那么大的酒杯,看何楚楚真是呆呆的看着,看来思想又进入异次元了,有些恼火,压低声音说道。 还好皇后娘娘正和皇上说些什么,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洛亦天看自己的提醒太小声,没有起到作用,索性用脚踢了一下何楚楚,何楚楚吓了一跳,看看地上,想到是洛亦天的恶作剧,抬起头,生气的瞪了一眼洛亦天。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是因为自己跑毛忘了端酒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赶紧端起来,回过头给洛亦天一个大大的笑容,洛亦天忍着心中的怒火,要是在府里,铁定要掐着她的脖子,好好教训她一顿。 洛亦天抬了抬胳膊,有些威胁何楚楚的样子,拿着的酒杯晃了晃,洒了些出来,洛亦天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手上的酒,瞪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已经习惯这种卫生眼的洗礼,撅了撅嘴,这人还真是小气,什么都找自己算账。 看着洛亦天因为酒洒了有些沾湿的袖子,墨贵妃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手绢,绕到洛亦天的旁边,洛亦天紧紧地盯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要这要看本宫,本宫只是想给你擦擦酒,沾湿了衣袖,在皇上面前,想什么样子。” 洛亦天警惕的看着墨贵妃,墨贵妃笑了笑,尽显慈母的神采。 洛亦天很讨厌墨贵妃,刚要拒绝,皇上开了口。 “贵妃能能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好,现在你们俩个不再像以前一样针锋相对,朕才觉得有了些平常百姓人家的亲情,互相照顾,互相关爱,也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做个榜样。” 何楚楚表面笑着点点头,心里想,这两个人能和在一起,那明天的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果不其然,洛亦天抬起眼皮看了看墨贵妃,冷冷一笑。 “有劳贵妃了,这点事情本王的王妃来做就可以了。” 何楚楚左看右看,啊,我? 洛亦天回过头,盯着何楚楚,一副不是你是谁的样子,何楚楚尴尬的笑了笑,旁边的公公很有眼力见儿的递来手帕,何楚楚接过,转身帮洛亦天擦拭手上的酒。 墨贵妃刚刚慈母般的笑容顿时收了回去,悻悻的坐回位子上,撅着嘴。 皇上看墨贵妃的表情不太好,又是自己宠爱的妃子,脸色也有些暗沉。 “那皇上,亦王爷手中的酒都洒了一半,怎么也得换一杯吧。要不这样给您敬酒,太不和礼数了。” 皇上宠溺的看着墨贵妃,笑了笑。 “贵妃说的对,来,给亦儿换杯酒。” 第147章 牢狱 皇后娘娘看着靠甜的腻死人的妖媚样儿勾引皇上的墨贵妃很不顺眼,但皇上也实在离谱,自己身体欠安,还有心思照顾那个狐媚的脾气,真是够受,皇后娘娘暗地里咬了咬嘴唇,脸上微笑着的表情始终如一。 公公从宫女那里端过酒杯,弯腰举过头顶,洛亦天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接,何楚楚闪过身,不想挡道儿,反而碰到了公公,公公身子晃了晃,洛亦天不但没有接到酒杯,身上又被撒上了酒,洛亦天恼怒的瞪着公公,双眼像要喷出火来,何楚楚心里慢了一拍,以洛亦天的脾气,在皇上面前宰了公公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何楚楚紧张的不知所措,抓住洛亦天的手,示意他不要发火乱来,公公整个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浑身发抖,急忙从袖子里抽出丝绢上前擦拭,擦着擦着,看着亦王爷打湿了的衣襟,僵住了。 何楚楚一直盯着公公的手头动作,公公愣住的同时,何楚楚也看到了在衣服下摆淋过酒的地方,慢慢的显出一个金黄色的图案,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完整,是一条腾飞的金龙。 何楚楚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抬头看了看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怒气渐渐上升,洛亦天注意到气氛的不对,低头看了看,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失神的喃喃自语。 皇上铁青着脸,坐直身子盯着洛亦天,洛亦天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不做声。 “皇上,息怒啊。” 皇后娘娘几乎找不到理智了,整个心掉进了一个无底洞,看着洛亦天衣襟上的金龙,心扑通扑通直跳。 台下的人看不到洛亦天的正面,但从大家的表情也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视线集中在上殿,大气不敢出,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宁静。 “父皇,皇后娘娘息怒。” 何楚楚反应过来,这样僵着只会让皇上更加恼火,俗话说不发怒的狮子才是霸主,现在,皇上是处在暴风前的宁静,何楚楚拉着洛亦天的胳膊,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谁知洛亦天定在那里,依然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皇上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整个大厅里的人吓了一跳,屏气凝神,皇上这般生气的摸样,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你,你……” 皇上气的不轻,指着洛亦天的手都在颤抖。 洛亦天依旧面无表情,父皇这般的指责,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难道一个人会蠢到穿着龙袍站在一个国家的权力者面前么,很明显,自己被栽赃陷害了。 何楚楚跪在一旁,抓着洛亦天的手仍旧使劲的往下拉,乞求他能够跪下来,皇上盛怒的时候,不会管你是否是被栽赃陷害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么不懂眼色呢。 何楚楚焦虑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低头看了看何楚楚,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倔强的神色,继续和皇上对抗。 “亦儿,跪下。” 皇后娘娘心里比谁都着急,这个时候怎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亦儿又怎么会穿着龙袍来敬酒,这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虽然亦儿平时目中无人性格孤傲跋扈,但这种逆反的事情,他的不会做的。 洛亦天看了看命令自己的皇后娘娘,挑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儿臣没有错,为什么要跪下呢?” 皇后娘娘怔了一下,亦儿的傲气发动的太不是时候了,低一下头自己也好为他求情,可是,他的心里是抗拒的,他否定的事情,或是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点头的。 台下的人听到洛亦天的顶嘴,纷纷吸了口凉气,不敢出声。 “亦儿,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嚣张跋扈,今天,你心里的想法朕了然于胸。孽障。” 皇上咬着牙齿,一副恨不得扒了洛亦天皮的表情,洛亦天摇了摇头,笑了笑。 “父皇,如果您真的这样想儿臣,儿臣也不想说什么。” 听着洛亦天的话,何楚楚几乎绝望了,为什么要这样说话,洛亦天,你是真的搞不清状况么,虽然自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也深知在皇上的面前穿带有龙图腾衣服的后果是什么,洛亦天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来人,将亦王爷和亦王妃打入刑部大牢。静候审判,封至王爷为络绎国储君。” 皇上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个字一个字的颁布命令,一个字比一个字无力,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大堂顿时乱作一团,皇后娘娘眼疾手快,抱着往下溜的皇上,公公也来帮忙,墨贵妃则缩在椅子上,在地上坐着的至王爷和厉王爷站起身,一个箭步窜到上殿,围在皇上身边。 “来人,拿下亦王爷和亦王妃,宣御医。” 皇后娘娘大声命令道,咬着嘴唇,紧紧抱着怀中的皇上,盖在皇上嘴上雪白的丝绢早已染成了鲜艳的红色,不可置信看着洛亦天和何楚楚,眼泪从眼眶滑落。 何楚楚愣在地上,洛亦天的眼中满是惊慌,父皇真的撑不住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侍卫很快上来,架起何楚楚和洛亦天,何楚楚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挪都挪不动了,只知道离开了一扇有一扇的门,走过了宫灯照着的昏黄的十字路,头顶的圆月变得恍惚起来,看到刑部的牌匾时,有好多重影,怎么都看不清楚,耳边洛亦天唤着自己的名字,眼睛重的紧紧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何楚楚醒过来,这是在哪里呢,亦王府的柴房吧,要不房顶上怎么会有天窗,光从方孔倾泻下来,很刺眼,何楚楚打了个激灵,脑中闪过昨天的片段,那杯酒,显现的龙的图案,大片的鲜血,一道又一道的门,何楚楚看了看四周,这里哪里是亦王府的柴房,原来是大牢啊,定睛看了看对面的牢房中,洛亦天靠着墙壁,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衣襟上的图案已经消失了,何楚楚冷笑了一声,这个人还真是在什么场合都是一副白衣胜雪的高贵样子,在这种铺了稻草,墙壁斑驳的牢房,也是一副欠揍的气质和表情。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何楚楚仍旧心有余悸,被关在了大牢里,那是不是就是离死不远了。 “唉。” 何楚楚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穿越过来,除了受了一堆罪以外,什么都没有捞到,最后还要落个凄惨下场,和厉王爷比起来,真是走了狗屎运。 洛亦天睁开眼睛,看着一身舞裙坐在稻草上的何楚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一笑。 “你不像是弱女子,怎的被人拖着就晕过去了。” 何楚楚揉着几乎麻了的腿,听到洛亦天的话,吓了一跳,原来这个人还活着呢,而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用来挖苦自己,还真是亦王爷的作风。 “我晕过去了又怎么样,再说现在好像不是挖苦我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想想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被处死?” 何楚楚想起这件事情的个中厉害,也忘了腿麻了,趴着牢房的栅栏,紧张地问道。 “把我们放在这个地方,就是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何楚楚不明白洛亦天说的什么意思,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劲,和牢房的感觉差了些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古怪在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 何楚楚警觉的贴着栅栏,还好是在白天,在晚上肯定连眼睛都不敢闭,昨天就那么晕过去,然后睁开眼睛就看见阳光,对自己来说是件万幸的事情呢。 “牢房啊。” 洛亦天极不情愿的回答道,明明都坐在这里了,还要问这种白痴问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智商。 “我知道是牢房,可是,怪怪的。” 何楚楚白了洛亦天一眼,即使是猪进来,都知道这是牢房好吧。 不过对于洛亦天的呛声,何楚楚显然已经习惯了。 洛亦天看何楚楚有些惊慌的样子,想捉弄捉弄她。 “来了这个地方,就会死的。” “为什么?” 何楚楚往后看了看,就算是大白天,不远的面前还坐着洛亦天,这个地方都让自己后背发凉呢。 “这个地方的人都不会活着出去的,在这里有一些看不见的力量,就可以弄死囚犯了。” 洛亦天幽幽的说道,再配上冷笑的面部表情,不去讲鬼故事都绝了。 巧合的是,一只老鼠吱吱叫着从何楚楚面前跑过,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何楚楚连连后退,退到墙角,心扑通扑通狂跳,低着头,双手环抱着膝盖,过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才慢慢抬起头,老鼠一样的眼睛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细细一想,发现被洛亦天和一只老鼠合伙耍了之后,有些火大,瞪了洛亦天一眼,不敢对他发火,索性开始嘀咕那只老鼠没良心,骂了半晌,才想起来些什么,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原来就是因为只有自己和洛亦天两个人,这叫做什么牢房,难道络绎国达到了一定的管理境界,连罪犯都没有了么,真够和谐的。 第148章 怜惜 “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何楚楚指了指四周,除了对面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洛亦天,其他的隔断全都是空的,墙上挂着的蜘蛛网就可以看出没有人光临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洛亦天靠在墙上,懒洋洋的说道,何楚楚头上冒着黑线,这个地方,是人都不会想进来吧。 “那么,我进来了,还是荣幸咯?” 何楚楚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洛亦天的精神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总和别人逻辑不一样,本来被投到监狱,一定会悲痛万分,要不就黯然神伤,谁知还有这种看似有些享受牢狱氛围的人。 “这里从建好以后,好像只有你和我进来了。” “什么?”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这里的灰都堆成了堆,老鼠也视人如空气一样跑来跑去,和洛亦天说话的这几分钟,过去三四个了,有的还在走廊中间停下,和自己比拼一下眼神才大摇大摆,不慌不忙的离开。 “这里在建造的时候,父皇就说是给犯了错的王公贵族们提醒的,本以为只是个警示,殊不知这些天派上了用场。” “额,看来我们不是一般的倒霉。” 何楚楚手撑着额头,现在的这种状况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下一步还不知道是什么,抬头看看方孔外的蓝天,心里掠过一阵悲伤。 “还会发生什么,我们会死么?” 听着何楚楚平静的问题,洛亦天仔细打量着她,真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别的人在这里估计已经开始哭天抢地了,何楚楚也只是望着能看到光的地方,四十五度角的忧伤。 “父皇现在应该还没有醒过来,否则我们不会就在这里等着命运的安排,不过,就算他醒了,我们不是会死就是终身在这里度过了。” 何楚楚依旧抬头看着天,这是唯一能看到光地方,在现代的时候,何楚楚曾经去南方呆过一段时间,南方的城市普遍云层较厚,很少有很好的艳阳天,所以,有时候几天看不到太阳,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压抑,还好还好,今天外面是大太阳,蹲在这里就像蹲在一个井底一样,而自己就是井底的青蛙,太深,永远都逃不掉。 或者被人捞起,丢掉性命。 “你有想过昨天的事情么?” 何楚楚低下头,看向洛亦天,他也正好坐在阳光底下,穿的依旧是昨晚惹了大祸的长衫,白皙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通透,闭着眼睛,当何楚楚说到昨天的话题时,有些抗拒,条件反射的扯扯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冰山王子的气质。 “你不想说吧,或者都不想回忆那个片段吧,我也是,我觉得很奇怪,一点像晴天霹雳。” 何楚楚知道洛亦天一定不会对自己说出昨天的事情,或者他也在想为什么会发生,何楚楚自顾自的说道,脑中闪过在马车上珍珠递给洛亦天长衫的情景,这么长时间,衣服一直放在房间里,碰过衣服的,也只有珍珠了,如果要做手脚,就只能是她了。 但是,怎么可以怀疑到自己的姐妹身上,她一直照顾自己,即使在说道至王爷上两人的想法会有分歧,等等,会不会,珍珠一直都在为至王爷做事,但,这一切,做的是不是有些明显呢。 何楚楚一瞬间想到很多东西,珍珠每次说到至王爷时崇敬的眼神,还有昨晚换舞裙时浮出水面的疑心,这些线索连在一起,也是说得通的,但是,在何楚楚的内心深处,一点都不想让珍珠和这次的龙图腾图案扯上关系,试想一个丫鬟又知道些什么呢,遇水显现图案,完全是化学变化,这个时代的一个丫鬟又怎么知道。 何楚楚在心里不断地提出一个又一个的假设,再一个接一个的否决掉,可是每件事情,都有一个衔接点,就是珍珠。 “这件衣服一直放在你那里,谁动过吗?” 洛亦天突然睁开眼睛,严肃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心里在想事情,被洛亦天冷不丁一问,失了神,脱口而出。 “不关她的事。” 说完了,何楚楚才晓得自己说露了嘴,双手捂着刚刚犯了错的嘴巴,恐惧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笑了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重新闭上眼睛。 “不关谁的事。” 何楚楚紧张的咬咬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刚才走神了,在想别的事情。” 洛亦天笑了笑,何楚楚在撒谎的时候,一点都不专业。 “你是在想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吧,她叫什么,珍珠?” 洛亦天盯着何楚楚,何楚楚不敢看洛亦天的眼睛,每次在质问某件事情的时候,洛亦天的眼神中总是含着杀气,就好像他所提到的人,冒犯了他的人都将会死过,不过,也确实如此。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了么?” 洛亦天带着笑容,这种笑容,何楚楚以为自己早就免疫了,可是现在居然手脚像僵住了一样不能动弹,看来,还是没能习惯。 看何楚楚不做声,洛亦天接着说道。 “我最讨厌奸细,还有在背地里来阴的,只是我一直在想,她身后的人是谁,经过昨天晚上,我也想明白了,你要不要猜一猜?” 何楚楚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虽然能够感觉到洛亦天现在正处在极度愤怒的一个点上,面对于一个在盛怒之中还能笑出来的人,虽然洛亦天口中说的人不是自己,何楚楚还是很害怕,整个后背都是汗了。 “我猜?”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发觉自己都有些颤抖了,洛亦天点了点头,带着戏谑的表情,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不是何楚楚,但她意识里居然在袒护身边的人,难道她没有想过,她袒护的人正是将自己推到悬崖边的祸首,洛亦天无法原谅这种背叛。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洛亦天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你那天晚上,想跟我说什么?” 洛亦天其实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做了手脚,猜到是珍珠,也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也只有她碰过这件衣服。 但凡是总要有个线索证据,而和珍珠亲近的,也就只有何楚楚了,或许她曾经看到一些事情,可以给自己的分析提供帮助。 这一切,洛亦天都是在赌,至于何楚楚会不会说出些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看她自己了。 何楚楚的脑子里掠过那天晚上换舞裙时碰到至王爷的事情,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一定不能说出去。 “我们以后都会在这里度过了,你晚些时候也会说的,我只是想听你说点真话,那天晚上,我应该和你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吧。” 洛亦天在心里有所期待,想想那天晚上何楚楚的状态就像丢了魂儿一样,而自己只是注意到月饼的出处,现在看何楚楚的反应,似乎就是两个人岔开了话题。 何楚楚的脑子里乱的不得了,本来就有些怕洛亦天,即使事情不利的一面都倒向洛亦天这一面,但是说出来的话,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出去,珍珠就可能保不住了。 “我不想说。” 何楚楚回给洛亦天一个坚定的眼神。 为了珍珠,一些事情不能说。 “果然如此,我早猜到你的性格会让你的嘴巴封的紧紧的,何楚楚,你是真的看不清楚身边的人,你还没有拿到休书呢,怎么不就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夫君想一想。” 洛亦天有些沮丧,说出来的话都变得具有威胁性。 如果和何楚楚在一间牢房,估计这会儿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扣在了她的喉咙上了。 看着她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洛亦天心里很不快,总是在袒护别人,又没有想过自己正被这件事情牢牢套住,在这个该死的牢房里仰头看着从方洞中投下的阳光。 何楚楚愣了愣,经洛至天提醒才想起自己几乎忘了休书这个东西,本来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已经可以回到余府做一个被丈夫休了女子,安安静静过日子了吧。 果然人还是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在活着,只是,这种或者的滋味并不好受。 看着对面坐着的洛亦天,他的表情已经垮掉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看一个王爷是不是嚣张跋扈,他也失去了观众,精神早已松懈下来,做回了本来的样子,有些落寞,有些丧气,更多的,何楚楚从他的眼中读出的是对自己的失望。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洛亦天没有力气的回道,看着何楚楚抱紧自己的样子,有些自责,以前本来有机会让她在王府里做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王妃,现在,身在这五尺牢房,陪伴她的也只有时不时探头出现的老鼠。 “对不起。”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无助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眼前展现一种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样子,突然觉得,他瘦弱的肩膀,承载谋逆这么重的罪名,显得太微弱,太单薄了。 何楚楚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糟糕,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像活在不沾尘世的小恶魔一样的王爷,和这种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第149章 调房 洛亦天不愿意逼问何楚楚,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虽然藏着怒火,更多的,不想让她这般纠结难过,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何楚楚不知是抗击打素质太差怎的,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头一直昏昏的,靠着旁边的木栅栏,睡了过去,直到听到左手的入口传来解锁链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入口。 洛亦天动都没有动,一下子警惕起来。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胸口印着一个狱字的人,双手端着盘子,从入口走了进来,洛亦天松了口气,何楚楚失望的瞄了两眼,狱卒而已。 还以为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救自己。 看这样子,是来送饭的吧。 狱卒走到洛亦天所关押的牢房跟前,弯了弯腰,算是行了礼,将盘子中盛着米饭的碗放在地上,也在何楚楚面前放下了同样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何楚楚凑上前去,真是牢饭不假,米饭是白花花的,但是,什么菜都没有啊,连传说中的下饭之宝——萝卜干都没有。 其实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何楚楚闻到白米饭香味儿开始抗议的肚子,刚要伸手去拿饭碗,却发现洛亦天从一开始到现在动都没动,看都没有看米饭一眼。 “你不吃饭么?” 何楚楚有些窘,有些丢人,伸出去拿饭的手,灵机一动,变成了只是指着饭。 “我不饿。” “不饿。你昨天晚上吃得很少,现在看太阳应该是正午了吧,你是骆驼,还可以提前储备的么?” 洛亦天抬起眸子看了何楚楚一眼,不耐烦的回道。 “你话很多,要吃自己吃吧。” 何楚楚怒了努嘴,落魄成这个样子还要讲节操,要知道,在社会中饿肚子的往往就是这种有骨气的青年。 但是洛亦天打心眼儿里鄙视这个饭,自己吃了,岂不是很没骨气,呀,谁让自己和这种青年呆在一起,不高尚点等出去了,或者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看到他,就会变成他讽刺自己的一个把柄,何楚楚想了一会儿,这个饭,不能吃,吃了,就输了。 何楚楚手缩了回去,靠着墙脚,捂着肚子,心理面默默的安慰自己,这样做是崇高的有气节的。 洛亦天看何楚楚回了墙角,但看她一副不情愿可怜兮兮揉着肚子的样子,有些滑稽,要搁平时,定是一顿嘲讽,但今天,却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 “吃饭。” 洛亦天冷冷的命令道,何楚楚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诱人的白米饭,慢慢的摇了摇头。 “我让你吃饭,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洛亦天红着眼睛,咬着牙,装作生气了。 何楚楚前几日叫着减肥,每天只吃水果度日,昨晚一样没有吃几根菜,熬到现在,越看越单薄。 何楚楚咬着嘴唇,洛亦天究竟在想什么,没有气节会被他嘲讽,这下拒绝了牢饭,又被他吼,双重性格的人惹不起。 “亦王爷,我不想吃。” 何楚楚生气的回了一句,洛亦天看吼她也不是办法,就没有说话,看了看牢饭,开始大声喊道。 “狱卒,滚出来。” 洛亦天带着怒火的声音震得墙上的灰都掉了下来,何楚楚缩了缩脖子,他不是要造反,打死狱卒,想越狱吧。 狱卒听到洛亦天的声音,赶紧出现在入口处,手脚麻利的解开锁和铁链,站在洛亦天的面前,洛亦天从地上站起来,逼近狱卒,冰冷的表情看的狱卒双腿打颤,眼睛不敢向上看。 何楚楚怕洛亦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趴在栅栏上,朝洛亦天轻轻的摇头,示意他息怒。 洛亦天冷冷一笑,不去顾及何楚楚的提醒,伸手抓住狱卒的领子,可怜的狱卒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泠了一起,吓得何楚楚脱口而出一句“不要”,洛亦天看何楚楚十分紧张的状态,微微一笑,再次转过去看着狱卒,狱卒从九天之外捡回魂儿来,大声喊道:“戒备。” 外面传来整齐的跑步声和刀剑拔出鞘的声音,不一会儿脚步声在入口处响了起来,不到一分钟,整个牢房的过道里沾满了侍卫,每个人都把剑对着洛亦天,把他从三方包围了起来,洛亦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环顾四周,十分生气,手又往上提了提,可怜的狱卒脖子被领子紧紧地缠住,近乎不能呼吸,整个脸都是紫色的了。 “放下他,洛亦天,放下他,你疯了么?” 何楚楚看着面前站着的侍卫一点一点的向洛亦天靠拢,心里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可怜的狱卒一副快要窒息而死的样子,洛亦天这时候在做什么,就算要越狱,牢内牢外已经全面戒备,就算洛亦天是武林盟主,也不见得能够杀的出去。 “亦王爷,皇后娘娘有令,如果想逃狱,小的们可以当场将您击毙。” 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站出来,警惕的看着洛亦天。 “击毙,你倒是说说本王哪里像是要逃狱?” 洛亦天松开手,狱卒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稍稍变得一些血色了,赶紧退到首领的身后,跪在地上。 “亦王爷,您还是好生在这里呆着吧。” 领头侍卫将剑放进剑鞘,看亦王爷的脸色好了些,松了口气,好言相劝道。 “本王没有说不在这里呆着,只是,本王要换个地方。” “换地方?” 领头侍卫愣了一下,不解亦王爷说的话,难不成亦王爷想要换到百姓和其他官员呆着的地方。 “对,和王妃一间。” 何楚楚本来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垮了,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跑到自己这间来,看了看四周,所有的牢房还不是一个样,难道自己这间就好一些么,再说,你要来,我还真不想和你呆在同一片地方呢。 何楚楚慌张起来,相对领头侍卫摆手示意,但洛亦天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只能囧囧的看领头侍卫会不会答应了。 何楚楚在心底暗暗祈祷,但是这次上天没有听到,领头侍卫一句“是”就打消了何楚楚所有的希望,和他在一起呆着,会不会他有天就把自己掐死了。 洛亦天大摇大摆的从对面牢房里走出来,进了何楚楚的牢房,领头侍卫全城戒备,生怕亦王爷趁空跑掉,等洛亦天另一个脚一踏进去,便命人重新锁上了牢门,洛亦天在何楚楚喜欢呆着的角落里坐下,领头侍卫抬起手,侍卫们退下后,行了礼也走了。 何楚楚警惕的看着洛亦天,用无限怀疑的眼神在洛亦天身上上下逡巡。 这个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和自己呆在一个牢房,他一生气,自己小命不保。 “过来。” 洛亦天朝何楚楚招了招手,何楚楚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看了看旁边,顿时觉得自己好可怜。 “难道是你旁边的鬼吗,过来啊。” 一听到鬼,何楚楚缩了一下脖子,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拿鬼来吓唬自己,洛亦天算是抓住了自己的死穴,可是现在,就算是旁边蹲个鬼,何楚楚也不想跑到那个比魔鬼还可怕的人身边。 何楚楚极不情愿的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向洛亦天靠近。 “等等。” 何楚楚停住脚步,一点都不敢动。 疑惑不解地看着洛亦天,这人一会儿让过来,一会让站住,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这些牢骚也只是敢在心里说说,表面上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转过身。” 何楚楚照着命令,转过身。 “拿起饭碗。” 这么古怪的命令,何楚楚无奈了,回头不确定的看着一下洛亦天,刚刚是说让自己拿起碗没错吧,没什么好问,只能说这孩子的脑袋让门挤了。 何楚楚撇了撇嘴,端起栅栏外的饭碗,捧在手上,白米饭的香味儿钻进鼻子,阳光的味道在胸腔里扩散,非常香。 何楚楚吞了吞口水,整理下被白米饭勾引的面部表情,转过身。 “过来。” 洛亦天拍了拍自己左手边的地方,何楚楚一步一步将信将疑的走过去,洛亦天又拍了拍地上,示意何楚楚坐下去,何楚楚照着做了,虔诚的和赵公明跟前的善财童子一样,捧着个碗,这个形象要是被现代的朋友见了,连骨灰都不剩了。 “转过来,看着我。” 何楚楚就像一个小宠物一样转过来,乖乖的转过身,洛亦天笑了笑,不知怎的,是光线太好的缘故吧,何楚楚突然觉得眼前的洛亦天很邪魅,邪魅的又很有魅力,很能抓住人的心,离他这么近,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作怪了,快的跟开启了马达没什么两样。 “这么喜欢看我啊。” 洛亦天同样看着近距离的何楚楚,弯眉大眼,眼神中迷茫的神色增添了神秘感,从来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勾人过。 何楚楚听到洛亦天的调侃,转过头,双颊升起一抹娇羞,粉红粉红的,很是漂亮。 “谁愿意看你。” 何楚楚撅着嘴,回敬道。 洛亦天抬起手,双手包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低着头,心跳比刚刚快了一倍,他要做什么。 第150章 斗争 “松手,转过头来。” 洛亦天命令道,何楚楚扭过头,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有这样的人吗,明明是洛亦天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这个姿势让人怎么松手。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一副你不照做试试看看后果的样子,对,你赢了,超拽的牢房霸主,在外面你是人见人掉头的亦王爷,在牢里也不让人省心,何楚楚撅着嘴,在洛亦天看来,有点像撒娇的意思。 “快点,怎么,这样慢慢吞吞是想勾引我?” 听着洛亦天无耻的言论,何楚楚差点没背过去,意识到自己撅着嘴巴不服的摸样被洛亦天自认为是勾引他的契机,在心里小小的损了一下这个色狼王爷。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从洛亦天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放在膝盖上,洛亦天一直盯着自己看,挺不自在的。 “抬起头啊。” 洛亦天的话很少,句句精简,何楚楚心里很不满,把我当什么了,非要换过来不说,结果说了这么多句话,哪一句不是命令自己,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乖乖照做,毕竟,不知道这小子下一步要走什么棋,他一个心情不好,自己小命就玩完了,反正两个人都是离死不远的人,照他的臭脾气,破罐子破摔这种事情还是有概率发生的。 洛亦天看何楚楚乖乖的抬起头,心里很高兴,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听自己的话,要搁平时,哪怕有点空隙,都会用眼神顶回去的。 洛亦天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米饭,手停在空中,再次朝何楚楚命令道。 “张开嘴。” 再傻的人也知道洛亦天要做什么了,何楚楚不是傻瓜,突然明白了洛亦天的举动,蒙住了。 半天不动,洛亦天原本变得明媚的脸被何楚楚的迟疑搞得渐渐暗淡下去,这个女人又开始反抗了。 “没有听到我说话么,张开嘴。” 洛亦天沉着脸,手都举酸了。 何楚楚盯着洛亦天的眼睛,努力的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那冰冷的眸子没有透露给自己任何情绪,任何信息。 何楚楚呆了一会儿,有些失神,想到刚刚自己对着米饭咽口水的样子肯定被洛亦天看到了,吃牢饭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屑的,那么,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 … 何楚楚想了想,轻声问道。 “你是在羞辱我么?” 洛亦天依旧举着筷子,另一只手端着饭碗,吐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样子,这个女人怎么会把这么温馨的举动理解为羞辱,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不是。” 洛亦天丢弃了耍酷路线,认真的回应何楚楚一句,何楚楚看到他眸子里的坚定,一瞬间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那个真正的洛亦天会给自己喂饭么,而且还不是为了羞辱自己。 “那,你疯了么?” 这个看似搞笑的问题何楚楚问得很严肃,洛亦天双手也肘的累了,耐心一点一点的流失,闭上眼睛,简直不想回答这个白痴女人的白痴问题。 何楚楚看到洛亦天露出熟悉的不耐烦临界于发火的样子,哦,原来眼前这个端着饭碗的男人是那个嚣张冷酷的亦王爷没错,不知怎的,还是看到这种常见的表情比较习惯点。 “我是疯了,否则不会成为第一个光临这里的王爷,而且还甘愿呆在这里,不是因为我高清,只是……” 洛亦天一句话说了很多,何楚楚认真的听着,却不想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洛亦天停住了,往往只是后面这个转折才是最重要的吧,何楚楚不做声,心里希望洛亦天能够把话说完。 “算了,听话,嘴张开。我暂时还不想让你死在我前头,还是饿死的,传出去会丢了我的人。” 何楚楚愣了一下,洛亦天回了一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换了话题,说实话,何楚楚不清楚他要说什么,但是并不是不好的预感,或者说,自己内心有一些小期待,其实呆在这里也不赖,至少知道这个人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他还活着。 何楚楚曾经以为自己恨透了眼前这个只知道命令自己,利用自己,伤害自己的男人,至少从悦来酒楼出来的时候,是无法忍受他继续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于是,自己想逃离,想躲避,想回家,可是,昨天在天元阁发生的事情,让自己明白了很多,一些人,住了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不管以前的余楚楚怎样的深爱至王爷,现在自己的世界,有一个让自己懵懂的爱过,切齿的恨过,现在又带有希望的男人,而且,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儿一样执拗的想让自己吃饭。 何楚楚转动着眼珠子,眸子里闪烁着掩不住的光芒。 洛亦天回过头来的时候,何楚楚闪亮的看着他,洛亦天居然觉得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沉住气命令道。 “喂,你听不到我说话?” 何楚楚看了看有些红晕的洛亦天的脸,真是美男子,娇羞的模样让女人看了都叫绝。 欣赏归欣赏,何楚楚赶紧张开嘴巴,洛亦天将筷子伸过去,何楚楚闭上嘴巴,咀嚼着饭粒,直勾勾的盯着洛亦天,洛亦天更加不好意思了,把碗往何楚楚手里一塞。 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照这个样子,自己吃饭。” 何楚楚端着碗,看着洛亦天的样子,哭笑不得,放下碗,探头看洛亦天别过去的脸。 洛亦天回过头,刚好看到何楚楚追踪过来的目光,再看了看被何楚楚放在地上的碗,脸沉了下去。 “你想违抗命令?” 何楚楚不屑的笑了笑,这个男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哦,即使平时强势,但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证明了他也是个纯情男人的。 何楚楚对自己的智商不自信,但情商,高的没法说。 “亦王爷,你怎么不吃呢?” 何楚楚指了指米饭,洛亦天背靠着墙壁,拨弄一下长发,动作极其魅惑。 何楚楚看的都要流口水了,可洛亦天看过来的时候,急忙蹦起来,不能被这个臭脸看出来自己的花痴样子,再说,在这个地方犯花痴,何楚楚都搞不懂自己的思想到底是几次元的。 “我说过,我不饿。” “等等,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多血丝?” 离得这么近,何楚楚这会儿才注意到洛亦天的眼睛,红的和兔子没什么区别,布满了血丝,跟熬了夜一样。 “这个地方是我能休息好的么?” 洛亦天脾气变得出奇的好,对何楚楚说话也不再那么尖刻。 何楚楚知道这个人的脾气是拗不过来的,说不做什么绝对就不会做,所以也没有再劝,但是自己也没有再去碰那碗饭。 一时间两人有没有什么话可说,洛亦天再次开始闭目养神,何楚楚则坐在一边数稻草。 天色渐渐按下去,从方孔中望出去,天空的颜色渐渐暗下来,从蓝色,变成深蓝,最后就是沾了墨迹一般的宝蓝,从何楚楚的角度看出去,还可以看到几颗小星星一闪一闪,牢房很安静,狱卒连蜡烛都不给二人点,看来是有人特别吩咐过的待遇,在白天洛亦天闹事的时候,侍卫们还是非常恭敬的,其实这个地方要蜡烛也没什么用,不就是两个人么,从今天早上睁眼一直看到日落,洛亦天一直闭着眼睛,和何楚楚没什么交流,何楚楚本来被他的异样激起来希望之火一点点被两人之间的沉寂浇灭,何楚楚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正式的对你承诺之前,那么之前的时间只是和你玩玩而已。 不知道从哪个姐妹那里听来的,何楚楚一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看来,刚好用到这种情景上。 何楚楚站起身,抬头看着方孔外面的天空,再看看几乎只能辨识到轮廓的洛亦天,不禁惆怅起来。 直到昨天,才知道自己的心,今天下午,洛亦天给了自己希望,可是,一切都是真的么,在两个命运不知道如何走向的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站起身,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空荡,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监视自己,刚刚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心,只是,何楚楚她感受到了么,无论她有没有感受到,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毕竟彼此成了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到了坦白的时刻了么。 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洛亦天伤透了脑筋,自己身为王爷,也接触过不少的女人,可每一个都是玩物而已,都是人生中的游戏,唯独这个野蛮的女人,是自己从见过之后,就想倾尽全部得到的,接触她之后,却发现她并不像外面那样娴静淑女,但就是那么一点野蛮固执还有坚韧,让她的一切变成吸引自己的理由。 自己是疯了么,一直不断地警告自己她是自己的棋子,现在,却更想让他变成自己的妻子。 如果说出口,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真怕自己会怒火中烧,在这里杀了她。 第151章 表白 洛亦天思绪混乱的不得了,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般纠结的模样,应该是第一次,只听何楚楚一声尖叫,洛亦天抬头看过去,何楚楚整个人向自己的怀里倒过来,洛亦天也没有时间站起来,但本能的张开双臂,不偏不倚,何楚楚刚好落在洛亦天的怀中,两个人互相了看,扭过头,何楚楚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警惕的看着地上,一只肥硕的老鼠之后吱吱叫着从何楚楚刚刚站着的地方跑走了,何楚楚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的脚周围跑来跑去,就是这个坏东西。 洛亦天胸口被何楚楚压的有些痛,咳嗽起来,何楚楚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了洛亦天的怀里,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吨位,这下不砸的断肋骨也会生成暗伤吧。 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想爬起来,手不知道往哪放,左右看了一下,刚好对上洛亦天的眸子,随着天色暗下来,牢里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但离他这么近,还是能看清楚洛亦天的表情,但是,这个表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有些羞涩,有些尬尴,唯独没有的,就是一贯的冰冷和怒火,看来猜得没错,洛亦天这两天在这里关傻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因为半个身子仰卧在洛亦天的怀里,还在想怎么才能站起来,还好练过舞,腰上有力量,正要起来,洛亦天张着的双臂轻轻从后面怀住了何楚楚,何楚楚愣了一下,恐惧从后背蔓延到全身,他,要做什么? 何楚楚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刚刚伤了洛亦天,洛亦天因此愤怒,要对自己下手,何楚楚越想越害怕,整个人僵在洛亦天的怀里。 洛亦天怀着何楚楚,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这个女人在危险的时候知道倒在自己这一边,是不是她心中有对自己的依赖,那么,抓住这个时机,谈一谈心事也是不错的。 殊不知何楚楚现在心里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洛亦天的反常往往以暴力结尾,那么,现在是不是到了结尾的时刻,不过,自己的背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在渐渐变快,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何楚楚自己也不明白。 “楚楚。” 听洛亦天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何楚楚怔了一下,自己的称呼在洛亦天的嘴里从来都是死女人,笨女人,突然间叫名字,让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楚楚。” 听见洛亦天又叫了一遍,何楚楚才有些真实感,只是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心里充满疑惑。 “我在。”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说道。 “楚楚,如果我们明天就会死掉,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洛亦天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何楚楚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明天两个人就会被押上刑场,冠以谋逆的罪名,然后被斩首示众。 何楚楚十分紧张,一个激灵,用力从洛亦天的怀里挣脱站了起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牢里没有一丝光线,距离洛亦天远了,何楚楚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们明天会死掉,这件事,是真的么?”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的身影,惊讶的问道,洛亦天摇了摇头,意识到何楚楚可能看不到,心里暗骂了一句笨女人,站起身,靠近何楚楚。 “不错,我可是犯了谋逆的大罪,明天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吧。” “只是你?” 听洛亦天的话,似乎该死的只是他,何楚楚心里空了一大截,怎么会,洛亦天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即使皇上现在在重病之中,那么剩下的皇后娘娘对洛亦天一直是疼爱有加,怎么这么简单的就让他死掉。 这句话是从洛亦天嘴里说出来的,在这种时候,他没有必要开玩笑。 “不错,那么多人都在场,这个罪即使不是我有心犯得,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皇和母后要对所有人有个交代,那么,我就是那个交代了。” “不要这样说。” 何楚楚心里一急,用手捂住了洛亦天的嘴,手碰到他的唇,这般温热,以后就会消失不见了。 整个牢房被夜的黑笼罩,洛亦天即使站在自己的跟前,何楚楚也觉得空洞,不真实,温热从指间蔓延到全身,在心脏处凝结成冰,于是,全身与其说是痛,倒不如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麻痹了。 洛亦天拿下何楚楚挡住自己嘴巴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何楚楚的伤感,从她的脸上一览无遗。 这个女人,在为自己说的话伤心么? “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明天就要死掉,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何楚楚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的画面,看着洛亦天牵着自己的手,想起自己披着红盖头被他牵手带进礼堂的那一刻,还有在竹林那一夜他一直抱着自己,胸口的温热让自己忘记了害怕,在新月山庄湖里的吻,太多太多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情绪,唯一不变的,只有每个场景中的主角,洛亦天,他新婚之夜的嚣张和威胁,他夺走自己第一次时的粗暴,几个小时前脸上稍瞬即逝的无助和落寞,还有现在,溢于表面的伤感和不舍。 “要我说真话么?” 洛亦天点点头,在黑暗中,这个动作还是能够看到的。 何楚楚整理了下心情,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洛亦天中了什么邪,突然变了态度,变得言情伤感。 或者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楚楚想到这句俗话,心里震了一下,本能的不希望洛亦天有如此下场。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么?” 何楚楚试探性的问了问,但想到洛亦天可能会暴跳如雷,还没有等他回答,自己摇了摇头,先否决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不了,我还是叫你亦王爷顺口。你知道么,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把你当做了依靠,那时候,你也稍稍有反应的,或者,就是我自己想错了,期间,你和我划清了界限,似乎在回避我,我也是个女孩家啊,怎么可以跑到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面前乞求他的保护和怀抱,我也有尊严,我做不到。” 说到这儿,何楚楚顿了顿,想到他疏远自己的时候,自己都嘲笑自己的傻里傻气。 洛亦天心里一惊,有些高兴,没想到她在最初,是喜欢自己的,这一点自己没有料到,因为那个时候,最常见的场面,是对她的冷言冷语和威胁,现在想来,洛亦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楚楚隐约看到洛亦天的表情,接着说道。 “后来,就是悦来酒楼,那天的你让我很害怕,害怕到了极点,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强迫过自己,在流泪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要恨你,我余下的生命里对你的感情也会只有恨的。可是,我中了一句话的毒,有多爱,就有多恨,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希望你死去,掉了脑袋,我很害怕一个人,所以,还是有一个在这个地方陪我来的好。而我,希望那个陪我的人,是你。” 何楚楚说着说着,想到洛亦天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伤感起来。 眼泪从眼角悄悄滑下,洛亦天没有看到,何楚楚尽量保持语气的平淡,不让他有所察觉。 洛亦天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在自己身上受了这么多的苦,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女人的视线随时都在洛至天的身上,不,那是余楚楚,自己第一眼看上的人,也是余楚楚,但是,却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性格吸引了自己,自己真是个混蛋,居然把残留的嫉妒一股脑的报复这个女人身上,洛亦天有些懊恼。 “说完了么?” 洛亦天的冷酷模式启动,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单听声音语气,何楚楚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的洛亦天,和刚刚差了十万八千里。 何楚楚闭上眼睛,咬咬嘴唇,忘了这个人是多重性格了。 洛亦天放开一直牵着的何楚楚的手,逼近何楚楚,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余家千金吧,我好像听你说过,你是从别的时代来的,还有,你真正的名字是何楚楚。没错吧?那么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傻子,被你玩弄指尖?”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的眼神中的失望,还是无动于衷。 何楚楚后退了几步,贴到了栅栏上,手紧紧的抓住栅栏,指甲几乎陷到了半腐朽的木栏里。 何楚楚在心里嘲笑自己,难道不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的道理么。 “没错,我是何楚楚。”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逼上前来的洛亦天,反正都会死,死在谁手上都是一回事儿,看他的样子,似乎把自己的身世当成了最重要的借口,而且,这件事是从一开始就备案了的,现在翻出来,颠倒黑白,真有洛亦天的风范。 好,算总账吧。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闭上眼睛,咬着嘴唇的样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做声。 第152章 变故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凝结了一样,何楚楚低下头,从一开始就不该轻信这个人,想着随着自己的内心走一回,又错了。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流露出来的失望,轻轻挑起嘴角一笑,用力抓住何楚楚的胳膊,一个带劲,将何楚楚揽到了怀里。 “对,就是有个叫做何楚楚的女人,住进了我心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何楚楚想都没有想过,双手突然就没有了力气,松了木栏,僵在半空中,不知所粗,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迷茫,头靠在洛亦天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还有摩挲耳际的低语,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洛亦天淡淡的笑着,拥抱着何楚楚,发现她没有动静,有些奇怪,想要抽开身看何楚楚怎么了,何楚楚觉得这个时候哭有些丢人,僵在半空中的双手突然紧紧抱住洛亦天,脸抵着他的胸膛,洛亦天觉得不对劲儿,板直何楚楚的身体,在月光下看到何楚楚的眼泪,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伤害到了她? “怎么了?” 何楚楚低着头,抬起手想擦擦眼泪,洛亦天眼色快,抢先了。 何楚楚慢慢抬起头,看着洛亦天,眼中依旧闪烁着不信任。 “这个时候,你还在捉弄我,亦王爷,我好累了,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了,但希望,这次玩完之后,就不要有下次了,我累了。” 何楚楚无比真挚的说道,总是被捉弄,已经不相信洛亦天的话了,即使现在他的举动很不正常,但就是这种不正常,才是最不可以相信的。 “笨女人,我在开玩笑么?” 洛亦天看自己的举动总是不被相信,一番深情之后还得到如此评价,心里很恼火,堂堂一个王爷,在游戏于情场的时候,每个女人都积极的贴上来,怎么遇到这么个笨女人,每一次都将自己推开。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呢?” 何楚楚想了想,这个亦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自己,不给他的教训,实在不是自己的风范,越想越气,就和你杠上了。 “你,好,你不相信,你真的不相信?” 洛亦天有些怄气,转过头,用手点点何楚楚的鼻子,何楚楚戒备的向后缩一缩,洛亦天气的没话说,转过头吐了口气,平复一下想打人的内心,转过身看着何楚楚的时候,又是一副痞痞的,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何楚楚怒了努嘴,不管他,自顾自坐在了墙边上,靠着墙,睡觉算了。 “唉,唉。” 洛亦天看何楚楚居然不理睬自己,坐在墙边开始睡觉,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 叫了两声,又好面子,索性挨着何楚楚坐下,歪着头,看着她,何楚楚虽然闭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洛亦天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心态摆正,就当此人不存在。 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不去理会,谁让你个孙子一直和自己过不去,就算这次你是真的,姐端点姿态也是可以的吧。 “喂,死女人,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干嘛睡觉。” 洛亦天气个半死,这个女人真的不好伺候,说了真心话,她又不信。 何楚楚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眯着眼睛,一副你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 挑衅完后,继续睡觉。 “喂,喂,你不相信我,喂,你作为我的王妃,应该以夫为纲啊,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懂么?” 洛亦天不知道怎么劝何楚楚,怎么都得说句话吧,别这会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传出去,会毁了自己的形象的。 何楚楚听着洛亦天不靠谱的话,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居然对自己这个现代人说什么以夫为纲,眨了眨眼睛,面对洛亦天,洛亦天看总算找出一句话压住何楚楚了,松了一口气,以为会有些转机。 “说的是哦,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亦王妃,没错,但是,王爷,您最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你的王妃不想理你,好吗,开始反思,安静点,我要睡觉了。” 洛亦天听前半句还高兴的不得了,但后半句会为了好多遍,才发现被何楚楚耍了,居然让我反思,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 刚想说什么,看何楚楚又闭上了眼睛,看来说什么都没用,沉下心来,靠着何楚楚,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脑子居然在想何楚楚为什么不高兴,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来真是听话,这个女人让反思,自己还真的开始反思了。 洛亦天摇了摇头,睡觉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楚楚醒了,是被冻醒的,自己穿的这么薄,天气过了中秋就会大幅度转凉,抬头看了看方孔,露出一点点蓝色,应该是凌晨吧,觉得身上重重的,低下头一看,自己半个身子躺在洛亦天怀里,洛亦天的手怀着自己,接着晨光,何楚楚抬头刚好看到洛亦天的脸,分明的线条,薄薄的嘴唇,挺拔的鼻子,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有些像孩子,不过也是个漂亮的孩子,头发有些松散,有些不沾尘世的超凡气质。 何楚楚低下头,靠着洛亦天的胸膛,每天早上睁眼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是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想拥有的生活,可惜,来的有些晚了,具体的事是对的,只是大环境大背景有些出入,在这种地方,何楚楚闭上眼睛,脑海中显现出昨晚洛亦天像个孩子一样要自己一个回答时的样子,太可爱了,心里想,只是这样,也是满足的。 其实,在何楚楚稍稍的动作,拥着她的洛亦天早就察觉到了,眯着眼睛,在何楚楚低下头的时候,捕捉到这个女人嘴角幸福的浅笑,就像一抹阳光,照进了心里,这是二十年来从该没有过的感受,心里很充实,被填满,很幸福的感觉。 两人再次陷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刺耳开锁声,何楚楚被惊醒,从洛亦天的怀里坐起身,洛亦天早就醒了,一直看着端坐在身边埋着头的何楚楚,想起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何楚楚很不好意思。 “睡得好么?” 洛亦天的问题让何楚楚更加抬不起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之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余夫人的声音。 何楚楚坐直了身子,看看洛亦天,看看入口处,木门被打开,果然没有听错,来着除了余夫人,余尚书,还有珍珠。 “娘,爹,你们怎么来了?” 何楚楚站起身子,上前透过栅栏,余夫人紧紧的握着何楚楚的手,何楚楚心里一阵感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探监,果然是爹娘啊。 余夫人用余光扫了一下还在墙边坐着的洛亦天,欠了欠身子,余尚书叹了口气,看着洛亦天,眼里是复杂的神色,洛亦天闭着眼睛,不去理会。 “楚楚,你还好吗?” 余夫人上下检查何楚楚,生怕何楚楚受了刑什么的。 何楚楚微微一笑,看着余夫人忙来忙去的样子,使劲儿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滑下来。 “爹,娘,我没事,真的没事。” 余尚书看着何楚楚只是叹气,珍珠低着头,立在老爷和夫人的身后,偶尔抬起头,抱歉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看到珍珠就有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只是应付余夫人的疼惜。 余夫人整个一个人老泪纵横,看的何楚楚心都揪起来了。 “娘,不要再哭了,你看,我很好不是么?” 何楚楚帮余夫人擦擦眼泪,最终也没有克制好自己,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余尚书招了招手,狱卒恭敬的上前,将牢房的门打开。 “王妃,您可以离开了。” 何楚楚睁大了眼睛,看着狱卒,又看了看依旧闭目养神的洛亦天,虽然他没有在意这句话,但双手紧抓着稻草,青筋都暴了出来。 “王爷呢?” 何楚楚急忙问道。 狱卒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收到命令。 何楚楚焦急的看着余尚书。 “爹,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出去,不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么?” 余尚书叹了口气。 “孩子,不要任性,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夫妻二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求了一天一夜才能将你救出来,不要管了,出来吧。” 不由分说,没等何楚楚想一想,余尚书就将亲爱的女儿拽出了牢房,狱卒麻利的将牢房重新锁上,何楚楚转向洛亦天,看着他,他依旧一副平静的摸样。 慢慢站起身,慢慢靠近何楚楚,何楚楚仰着头看着洛亦天,眼泪无声的滑下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走啊。” 何楚楚隔着木栏,抓住洛亦天的手,洛亦天挣脱开,沉著脸。 “休书我已经交给余尚书了,珍重。” 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何楚楚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亦天,他,又变了,何楚楚再一次天堂,掉到了地狱,因为尝过甜蜜,所以,这一次心像被人揪起来了一样,窒息的痛袭遍全身。 第153章 离开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何楚楚几乎没有了力气,也不想挣扎,眼神变得冷漠,无力的质问洛亦天。 洛亦天闭上眼睛,突然抓住何楚楚无力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生怕别人夺走一样。 睁开眼,鹰一样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股要吃掉何楚楚的气势,让何楚楚大吃一惊,不敢挣扎。 指尖传来的痛楚让她不禁皱起眉头,无力去看面前那张不知道在隐忍着什么的扭曲的脸。 “看着我。” 洛亦天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旁边站着的余尚书和余夫人呆住了,不知道亦王爷和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楚楚扭过脸,看着洛亦天的眼睛,怎么办,这个时候都恨不起来他。 “听着,你是走进我心里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所以,你一定要给我活下去。听懂了么?” 何楚楚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泪水已经沾湿了整个面庞,他用这种方法和自己脱清干系,再由余尚书和余夫人出面像皇后娘娘求情,皇后娘娘也是人,定不会将别人的女儿推入死刑,即使是自家的媳妇儿。 “我不走。” 何楚楚哭着说道,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哀求,洛亦天的眼睛变得通红,隐忍着让眼泪呆在眼眶中。 伸出手,抓住何楚楚的脖子,一把揽过来,隔着栅栏,两个人抱着彼此,似乎要透过障碍,把对方按进自己的灵魂了。 良久,洛亦天松开手,帮何楚楚擦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冷冷的对余尚书命令道。 “带她走,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何楚楚抬起头,眼泪决堤了一样,收不住,伸出手想抓住放开自己的洛亦天,洛亦天一个闪身,后退几步,何楚楚落了空,洛亦天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何楚楚,索性走到墙边,背对着她。 余尚书看着痛苦的女儿,心里万般不忍,拉着何楚楚的手,往外走,何楚楚一边执拗着,一边看着洛亦天的背,那微微的颤抖,是不是他心痛得不行,也在哭泣呢。 “楚楚,走吧。” 余夫人看着亦王爷的背影,叹了口气,拉起何楚楚的另一只手,强行带走了何楚楚,何楚楚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着洛亦天,哪怕一个转身,再看一次他的脸,心里的痛会不会就少一分呢。 何楚楚都不知道怎么走出牢房的,在她的眼前,除了洛亦天就是洛亦天,这个人,卑鄙的让人心痛,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把自己拨开,选择自己去承担一切。 一路被余夫人搀扶着,何楚楚几乎是麻木的,灌了铅的腿走过了一段又一段的青石路,眼中只有绵延不断地宫墙,朱砂般的红色就像心中正在滴的血一样沉重,走出宫门,何楚楚看着停放在旁边的两辆马车,看了看一边搀扶着自己的珍珠,转过身,无比镇静的给余夫人和余尚书行了礼。 “爹,娘,你们先回去,女儿想让珍珠陪着,去亦王府看了看。” 余夫人皱起眉头,楚楚的这个状态让自己担心不已,就这般回家多好。 余尚书话虽然不多,但还是心疼女儿,摇了摇头,拒绝了女儿的提议。 “我们回家吧。” “回家?” 何楚楚愣了愣,说到家这个词的时候,浮现在脑海的,居然是亦王府的那个柴房,现在看来,那个柴房也很温暖,只是,那个欺负自己的人不在了。 “嗯,我们回家。” 余夫人牵起何楚楚的手,转身往马车旁走去,何楚楚拉扯出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坚定地看着二老。 “爹,娘,我没事,我就想去看一下,有珍珠陪我,你们放心吧。” 余夫人叹了口气,该怎么劝这个孩子呢,现在的倔样子,和当初让她嫁给洛亦天时断然的拒绝不差分毫,如果再阻止,她会不会还和上次的选择一样,上次捡回一条命已是老天保佑,这次,就由她去吧。 余尚书还想说些什么劝阻的话,被余夫人拉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余尚书闭上了嘴。 “孩子,去吧,珍珠,天黑以前一定要将小姐带回来,知道么?” 珍珠欠下身身子,点了点头,王妃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指责和失望,难道… … 不敢多想,何楚楚已经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珍珠跟了上去,马车缓缓驶在街道上,马车中的何楚楚失神的看着窗外,很快,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刚刚来到这里时,掀开帘子,看到的是同一个风光,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为了配合阴沉的天气还是怎的,整个街道上都没有几个行人,乌云挡住整个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风景着实让何楚楚感到压抑,放下窗帘,何楚楚转头对上珍珠的目光,珍珠急忙转过头,避开了何楚楚。 何楚楚的心像被刀子捅了一样,痛的不行。 “亦王府现在怎么样了?” 何楚楚无力的看着珍珠,在自己的印象中,珍珠是个百事通,在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她,当时想这种事情和电视上演的一模一样,那些丫鬟们就像当代的媒体一样,信息发达,可是,现在想想,有些事情,珍珠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亦王府在出事当晚就被封了,家丁们被遣散了,我本来和御风,还有丁伯被关在下等牢房,但今天一早,被老爷和夫人保了出来,才能再次看到您。” 哦,原来亦王府早就封了,怪不得余夫人不让自己再来这里,出了一个大门,没有什么了吧。 “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说您呢,我们是姐妹,不用这样的。” 何楚楚在这般无力的情况下,居然牵起嘴角笑了笑,珍珠觉得很不舒服,两人陷入沉默,珍珠无法承受何楚楚今天怪异的目光,扭过头看着别处。 “珍珠,我对你好吗?” 何楚楚突然地发问,珍珠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无比认真地何楚楚,觉得背后凉凉的。 “回王妃,您对我情同姐妹,珍珠此生无法报答您给我的那份好。” 珍珠低下头,像犯了错误一样,何楚楚深呼吸了一口气,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帮至王爷?” “王妃,珍珠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珍珠头皮发麻,甚至不敢抬头看何楚楚的眼睛。 “珍珠,我真的希望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你,在他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吧?” 何楚楚像死人一样的语气,并不是装出来吓唬珍珠的,而是身上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看着珍珠惶恐的样子,何楚楚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王妃,不是这样的。” 珍珠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去辩白。 何楚楚这会儿的样子,给人很大的压力,似乎有黑暗的力量。 “够了。你还在骗我,那么,为什么洛至天突然出现在我更衣服的房间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你,是你在帮他不是么?” 何楚楚低沉的声音,让人觉得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在嘶吼。 珍珠几乎僵住了,王妃一向对自己很宽容,这种样子,是第一次见,很可怕。 “王妃,我……” 珍珠想解释些什么,但是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珍珠,我不会说什么的,我只想知道真相,求求你,告诉我。” 何楚楚卑微到了尘埃,珍珠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不做声,马车减缓了速度,在亦王府门口停了下来,马夫掀开帘子。 “小姐,我们到了。” 何楚楚看着马车外,是亦王府没错,转过身,不理会珍珠,下了马车。 珍珠长长的舒了口气,跟着何楚楚下了马车,阴沉的天下着细雨,何楚楚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原来一个人的心情不好,老天也会知道的。 何楚楚上了台阶,走到门跟前,抬起手,抚摸着贴在朱红色的木门正中的白色封条,上面用毛笔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 何楚楚看不懂,这个白条,就像一个符咒一样,将自己的记忆封在了里面,透过细细的门缝。 何楚楚看到不远处的石桥,还有更远处正厅的轮廓,可惜,柴房不在这里,要不,还可以看到自己最为挂念的地方,还有书房,是洛亦天每天都在的地方,每次靠近哪里,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经常在一起不觉得,分开了,居然有些想念,那种味道像什么呢,何楚楚想了半天,哦,是安全感,是只有家人能够给自己的安全感,何楚楚努力地往里面看,再也无法看到更多的熟悉的风景,空落落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心,这是自己在络绎国的第一个家,现在,却被封条阻止,无法再回去了。 何楚楚转过身,站在大路上,看着亦王府红色的牌匾。 三个字镶着银边,苍劲有力,还有皇上的玺印在下角,那时,和这时,是不同的光景吧。 第154章 放弃 天越发的阴沉,像一张生气的脸罩在头顶,何楚楚抬起头看了看,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能感受的到,小雨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风吹过来,何楚楚穿着单薄,却不觉得冷。 “王妃,我们回去吧。老爷夫人……” 站在一旁安静的珍珠上前低声劝道,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 “这里离至王爷府上有多远?” 珍珠不知道何楚楚这会儿问至王府有什么意图,也不敢去追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回王妃,至王府在城南,要走两个时辰。” 何楚楚牵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看着珍珠,心里很矛盾,心中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出口,在开口的那一瞬间还在犹豫,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何楚楚觉得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背叛。 最终,狠下决心,开了口。 “珍珠,现在天还早,你去至王府吧。” 珍珠瞪大了眼睛,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好好的,让自己去至王府,要传什么话,还是… … “王妃,您要我去做什么?” 珍珠心里不安起来,千万不要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看何楚楚麻木的样子,眼中决绝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害怕。 “去至王府做事吧,如果至王爷不收你,就说是我让来的,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极其用心的保护,我努力地想脱开你和至王爷之间的关系,我做不到,所以合理的解释都不利于你,对不起了。” “王妃!求王妃开恩!” 珍珠瞪大了眼睛,慌忙跪在地上,果然,纸是包不住火,那些事情是有自己一份,可是,离开王妃,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珍珠一直强撑着不承认,就是怕何楚楚一怒一下将自己逐出府,没想到,王妃下了决心惩罚自己。 “珍珠,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在想我到底哪一点不好,不值得你以诚相待,不值得你用真心来换,我好累,如果你在我身边,我还要对你笑,那样,我会更累的,珍珠,放过我好吗。这样一来,也能给你一个机会,去报答至王爷对你的救命之恩,对不起,你走吧。” 何楚楚转过身,强忍住泪水,上了马车,珍珠还失神的跪在路边,何楚楚赶紧催促车夫驾车离开,真害怕再晚一秒,自己就会心软,听到珍珠在马车后的哭喊,何楚楚用双手堵住耳朵,哭喊声越来越小,何楚楚再也忍不住了,回过头,在马车转弯前看到珍珠对自己挥着手的样子,眼泪刷的落下,本来就空洞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脑海中对自己挥着手的珍珠挥之不去,何楚楚闭着眼睛,任眼泪洗刷脸庞,捂着胸口,今天是怎样的一天啊,失去了洛亦天,又失去了珍珠,两个在这里的重心都不见了,何楚楚不知所措,甚至不想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明天是什么样子。 马车降下速度,到了余府,何楚楚走下马车,余夫人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何楚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袭过一阵酸楚,孩子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单薄的像个纸片一样,一阵秋风,就会被吹走。 “楚楚。” 余夫人上前,紧紧抱住何楚楚,何楚楚的头深深的埋在余夫人的颈间,淡淡的香味很温暖,余夫人摩挲这何楚楚的头发,心痛不已,余夫人看着马车,珍珠这丫头怎么还不下来,待马车被牵走,才发觉不对劲。 何楚楚从余夫人的颈间抬起头来,看着余夫人疑惑的眼神,强撑着笑了笑。 “娘,我让珍珠离开了,让她去至王府做事,很多年前,至王爷救过她的命,现在,就让她去报答吧。我最近想清静清静,所以,没有人照顾,也能过来。” 一个丫鬟对余夫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支走了就只走了,余夫人没说什么,宝贝女儿要做什么事就由她去吧,只是看她现在的状态,魂不守舍,让人担忧不已。 “哦,娘,爹在哪里,我想见他,和他说说话。” 何楚楚抬起头,余夫人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要找她爹,不用想都知道因为什么事,余夫人点了点头,牵着何楚楚的手,穿过长廊,来到了余尚书的书房,余尚书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也正在想着女儿。 “老爷。” 余夫人轻轻唤了声,余尚书睁开眼睛,看见夫人领着女儿走进来,女儿像个木偶人一样,不禁叹了口气。 何楚楚朝余夫人点了点头。 “娘,您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和爹说些事情。” 余夫人轻轻拍了拍何楚楚的手背,看了看余尚书,走了出去,还关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顿时暗了下来,何楚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余尚书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赶到何楚楚身边,扶起了她。 何楚楚心里很感动,很想哭,但是,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只有半死不活的神情,看的余尚书心里疼惜不已。 “爹,谢谢您将女儿从牢里救出来,洛亦天真的把休书给了您?” 何楚楚不太相信的看着余尚书,很长时间自己都在为这个所谓的休书奋斗,今天听到它的存在,居然打心眼儿里无法接受。 余尚书点了点头,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何楚楚,何楚楚拿在手里,打开,是洛亦天的笔记,写一堆,是文言文,何楚楚看不太懂,不过大致意思就是余楚楚已被休,且是两人性格不合,无法生活下去,看到这个理由,何楚楚不禁苦笑,那时自己因为怕别人说闲话,特地要求他要在休书中注明,没想到,那是给自己一个冷脸的他,居然真的照做了,结尾处有他的印章,还有他签的名字,何楚楚的手划过洛亦天书写下的每一个墨迹,宣纸被一滴滴泪珠打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殊不知,在想念洛亦天的时候,泪水还是如决堤般。 “楚楚,忘记他吧。” 余尚书看的心也是痛得,虽然在之前怀疑过何楚楚的身份,但她执着如一的样子,不是自己的女儿又会是谁呢。 实在不忍,给了何楚楚一个忘记他的忠告。 “爹,怎么忘记呢,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好累。” 何楚楚将休书合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跪在地上,低着头,努力地抑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爹面前丢脸,似乎也能感到二老因为自己的神伤。 “爹,救救他吧,是不是我去皇后娘娘那跪一天一夜,皇后娘娘也能够放了他呢。” 何楚楚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余尚书,余尚书摸摸何楚楚的脑袋,女儿的想法太天真了,保她出来,也多亏了亦王爷提前写的休书,皇后娘娘也能体会到为人父母失去孩子的心情,毕竟,犯了事情的是亦王爷,少追究一个就少一分痛苦和离别,女儿这才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亦王爷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一天不说饶了他,皇后娘娘也是要看大臣们的颜色,才能做决定,亦王爷犯得不是简单的事,谋逆,应该砍头的。 现在只是监禁,皇后娘娘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想留下他的命的,只是,再进一步的动作,就不行了。 如果自己有这个能耐,女儿不用跪在自己的面前,就说一句女儿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了,自己也会舍命去拉一把自己的女婿的。 余尚书看着何楚楚憔悴的样子,觉得很抱歉,沉重的摇了摇头。 何楚楚心中燃起的希望被浇灭,瘫坐在地上。 “现在,没有人能帮他,身边的人……” “流溢,流溢呢?” 提到洛亦天身边的人,何楚楚的脑海中闪出流溢,余尚书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流苏国国君应该同样监禁了他,要不,他现在就在牢外陪着亦王爷了。” 何楚楚想了想,以流溢的性格,确实如此。 洛亦天这个混球,怎么会这么倒霉,在朝野中树敌,不亲近长辈,现在,搞得四面楚歌,何楚楚在心里暗骂着他,可是一想到他,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何楚楚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打起精神,扶着书桌站起来,双脚像踩了棉花一样,全身没有力气,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点着蜡烛,余夫人坐在何楚楚的床边默默地叹着气,何楚楚睁开眼睛,余夫人紧张极了,眼睛不眨的看着女儿,何楚楚脸色苍白,身上没有力气,想坐起来,撑起胳膊,失败了,余夫人按住何楚楚,给她重新盖好被子,何楚楚感激的看着余夫人,轻轻吐出两个字。 “谢谢。” 余夫人笑了笑,握着何楚楚露在外面的手。 “孩子,你是我的女儿,说什么谢谢呢。” 何楚楚愧疚的看着余夫人,女儿有一点点的变化,一个做母亲的,能不知道么。 第155章 突变 “谢谢娘了,我……” “和娘还要说什么谢谢,楚楚,你最近的变化娘都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最近的你,不像是以前那个敢爬在你爹头上玩的调皮丫头了呢,变得稳重了不少。只是,性格中的倔强依旧没有变,认定一个人,整个心都扑在了上面。” 听到余夫人的话,何楚楚的心慢了一拍,余夫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被她捕捉在眼里,还和以前的余楚楚有了比较,余夫人应该也察觉出来些什么了吧。 “娘,我想说件事情。” 余夫人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碗,里面是米粥,拿起勺子,一点一点的吹凉,舀起来,笑笑,示意何楚楚张开嘴,何楚楚只能照做,让余夫人一点一点的喂饭,在现代的时候,老妈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和余夫人是一样的。 本来想说出口的话,也随着这一勺粥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粥吃完了,余夫人才舒心一笑。 “好了,休息吧,大夫说你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好好睡一觉就没有事了,楚楚,要好起来,这样,才能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人。” “娘……” 何楚楚坚持从做起来,握着余夫人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余夫人轻抚着何楚楚的头,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解释什么,不管别人暗地里怎么说,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余夫人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何楚楚感动不已,果然,一个母亲,能感受到女儿的变化,但是,她照单全收,对自己依旧疼爱有加,这就是母爱,包容一切的亲情。 何楚楚在余夫人的怀里抬起头,点了点头。 余夫人笑着摩挲着女儿的脸,看着她的气色比中午好了很多,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休息吧,明天起来,就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娘和爹会护着你,你从此以后什么都不用想,家,就是你一辈子的港湾。” 何楚楚舒服的靠着余夫人,心里默默的感谢余楚楚,谢谢你,留给自己这么好的父亲和母亲,在这种灰色时刻,还有人可以依靠。 家,离自己太远了,仔细想想,回家的唯一线索在厉王爷那里,但是去他那里,就是送死,想休息一下,让心情恢复一下,以后有时间,借口游历山川,好好地找一找回家的办法。 都说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最冷静的,何楚楚此时正处在这个状态,想通了很多事情,有些人,会用心认真守护,这些日子,先听一听风声,能救出来洛亦天最好,如果真的永久分开,自己也会带着守护他的心,离开这个伤心地。 万千思绪中,何楚楚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余夫人看到何楚楚已经熟睡,轻轻地放她下来,盖好被子,吹熄蜡烛,走了出去。 从中午睡到下午,何楚楚一直都处于半睡不睡的状态,隐约觉得在黑暗中有人一直看着自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人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拿着把尖刀,直向自己刺来,何楚楚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床前确实站着一个人,看轮廓应该是男人,何楚楚刚要张口大呼救命,黑衣人眼疾手快,捂住何楚楚的嘴巴,何楚楚因为惊吓过度,居然忘记了反抗,瞪大了眼睛看黑衣人,居然是至王爷。 至王爷看何楚楚十分冷静,对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大喊,手慢慢松开,转而握住何楚楚的双手,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 “楚楚,这些天在牢里辛苦了。” 何楚楚看着至王爷,从心底里排斥他的触碰,想抽出手,一使劲反而被他握的更紧,何楚楚只得放弃,低着头,不想回应他,至王爷则把何楚楚的消极当做这些日子在牢里受了苦,心疼不已。 “楚楚,你还好吧?”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至王爷,那一汪深情的眸子,现在已经无法在自己心里泛起半点涟漪,以前只能说是感动于至王爷对余楚楚的深情,可是,自己不是余楚楚,问问自己的心,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在者,何楚楚一直把至王爷列为陷害洛亦天的第一嫌疑人,心里对他的感觉自然也凉了半分。 “至王爷你来得正好。” 至王爷愣了一下,这种冰冷的语气,很陌生,很不舒服,突然间觉得眼前的爱人离他好远。 心里一阵落空,不过听这话,她至少是希望自己来的,自己说服了自己,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珍珠还好吗?” “珍珠,我留她在我的府上了,楚楚,你真的认为我是陷害亦天的凶手,他是我疼爱的弟弟,我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何楚楚冷冷笑了笑,和洛亦天在一起,居然把他的那一套表情掌握的牢牢地的了。 “真的么,可是,中间好的多事情我都想不通,然后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幕后黑手,就是你。” 何楚楚一用力,从至王爷的掌间抽出手,冷冷的盯着他,看着这样的楚楚,洛至天的心像破了洞一样,一颗石子从上面落下,碰到岩壁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下都震到心脏跳痛。 眼前的楚楚,还是那个对自己嫣然而笑的女子了么,冰冷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得洛至天不知所措,她真的变了,从狱卒那里听到一些说法的时候,起初并不相信,可是现在,洛至天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楚楚,你不相信我了。” 洛至天回答的光明磊落,何楚楚不吃他这一套,自从自己来到这里,每一次和洛至天接触,他的态度温文尔雅不错,可是,一个人总是这样,就不免有些假了。 “至王爷,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找不到可以相信你的证据。” 何楚楚是个正直的人,如果至王爷真的可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何楚楚说不定还会给他道歉,可是,他却避开了那个问题,不知道他是不想解释,还是没有东西可以解释。 如此一来,何楚楚只能认为是后者。 “楚楚,以前无论怎样,你无条件会相信我,现在,冷冷的样子,让我很不习惯。” 何楚楚失声笑了出来,至王爷所说的是余楚楚,是深爱着他的余楚楚,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何楚楚,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爱上别人的何楚楚,何楚楚看着至王爷,觉得他很固执,另一方面,突然想到一点,余楚楚在为情自杀的时候,至王爷在做什么。 “楚楚,你变了,难道,你爱上了他?” 洛至天试探性的问出来,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祈求上天让面前的人儿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何楚楚不改冷淡的目光,脑中突然闪过余楚楚曾经对她说的话,拜托她照顾自己所爱的人,何楚楚犹豫了一下,欺骗他也是一种伤害,倒不如说清楚了。 何楚楚看着洛至天的眼睛,点了点头,洛至天愣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点头的何楚楚,她刚刚确实点头了么,还是天色太暗,自己的眼睛花了。 洛至天抓住何楚楚的胳膊,用了十足的力气。 “你,真的,爱上了他。” 何楚楚闭上眼睛,洛至天现在几近抓狂的样子很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成碎片一样。 即使如此,何楚楚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 洛至天的手突然松开,看着何楚楚,一脸的不相信。 何楚楚不动摇,坚定地眼神似刀一般回应洛至天闻询的目光。 “我从未想过你会背叛我。” 洛至天低声呢喃,似乎在对自己说,何楚楚听到洛至天失了魂儿一样的声音,心里也生出少许同情,何楚楚坚定立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松口,做害人害己的烂好人。 “至王爷,请回吧,我累了,想歇着了。” 何楚楚低下头,避开洛至天的目光,今天晚上,对他是一种打击吧,看着他快要垮掉的样子,何楚楚在心里也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他,如果不是,自己的态度,就真的是对不起洛至天了。 何楚楚的心也乱了起来。 洛至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了很久,何楚楚同样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整个房间的气氛像凝结了一般,好半天,洛至天转身,朝开着的窗户走去,刚刚从这里来的,现在要从这里回去,只是,心情不一样了。 何楚楚慢慢抬起头,看着洛至天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开自己,心里闪过一阵不安,难道是不舍,摇了摇头,可能是心脏里残留的记忆,这些记忆,是属于余楚楚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何楚楚在心里警戒自己。 快到窗口时,洛至天突然转过身,看着何楚楚的方向。 “你是我的,从来不曾变过,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冰冷的语气直逼何楚楚的耳膜,何楚楚的身子怔了一下,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只是像自己表决心。 何楚楚觉得奇怪,站起身想要叫住洛至天问个清楚,洛至天转过身去,一个纵身越过窗户,何楚楚追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哪里还有洛至天的影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何楚楚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洛至天突变的语气和样子,实在令人害怕。 第156章 软禁 何楚楚放弃,回到床上,看着半开的窗户,心里觉得不踏实,起身走到窗前,探出头所有看了看,除了天上的明月什么都没有,叹口气,关上窗户,又反复推了两边确认有没有扣好,这才回到床上,盯着幔帘发呆,脑中不断回荡着洛至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我的,从来不曾变过,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配上他陌生的表情,倒是有些挑衅的味道,洛至天会不会有些报复行为,失去了余楚楚,就会将这份怒火发在洛亦天身上,现在的洛亦天不比当初,什么都没有了,要把他捏死,简直就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有可能洛至天什么都不用做,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几句话就足够了。 洛至天会这样做么,依他一贯的样子,还有使者给皇子们出难题时洛至天对洛亦天的庇护,似乎不像是做戏给旁人看。 何楚楚辗转反侧,不停的分析事情的前前后后,鸡鸣三更天时,才有了睡意,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何楚楚睁开眼,轻轻唤了声。 “珍珠,开门。” 好久都没有动静,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何楚楚这才想起来珍珠已经不再自己身边了,揉揉眼睛坐起来,穿上件外套,打开门,敲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很秀气,眼睛小小的,眉毛似柳叶一般细长,看起来很温柔。 “小姐,奴婢明珠,奉命伺候小姐。” 声音很稚嫩,很温柔。 何楚楚笑着点点头,虽然心里面还很沉重,总不能拉着脸对一个刚刚来的小女生吧。 这点礼仪何楚楚还是懂的,在络绎国,何楚楚从没有当自己是什么尚书府千金,毕竟现代人的思想,还是更接近于文明。 “明珠,以后不用行礼了。” 话说出口,何楚楚脑中闪过珍珠惶恐的样子,生怕明珠也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好的是,明珠非常听话的点点头,还道了谢。 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何楚楚觉得有些不自在,愣了一下,明珠是个很有眼力界儿的丫鬟,看何楚楚怔了神儿,以为何楚楚生气了,但还是按照何楚楚的吩咐,没有跪拜什么的,靠近何楚楚询问。 “小姐,明珠刚刚是不是做的不好。” 何楚楚摆了摆手,摇了摇头,明珠这丫头很聪明,很和自己的胃口。 只是脑中总闪过珍珠的样子,有些分神。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位朋友,你做的很好。” 何楚楚的身体很虚,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能够站起来和明珠聊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硬撑着,忽然间觉得头有些晕,身体晃了三晃,明珠很快上前扶住何楚楚,让她坐在椅子上。 倒了杯茶,塞到何楚楚手里,何楚楚抬头看了看明珠,这丫头看着柔弱,还是雷厉风行之人,只做事,不说话型,不错不错。 “小姐,夫人唤小姐先吃饭,如果还觉得累得慌,吃了再睡,免得拖垮了身体。” 听到这样的话,何楚楚很是感动,余夫人想的非常周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你是否想继续生活,时间都在一秒一秒的划过,不会为你停止。 何楚楚点了点头,明珠看何楚楚同意了,出了门,不一会儿将饭菜端了进来,摆在圆桌上。 “小姐,夫人吩咐,小姐可以在自己的房间中用餐,不用去请安。” “你替我去谢谢娘吧,我吃完饭就睡觉了,你不用来伺候了,饿了,我会派人找你的。” 何楚楚对明珠的印象不坏,不让她伺候也只是因为自己现在一分钟有五十九秒都在晃神,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落个清闲。 明珠一脸担心,不伺候小姐吃饭可不妥当,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何楚楚拿起筷子,看明珠还不走,放下筷子对明珠笑笑。 “去吧,我没事。” 明珠果然是雷厉风行的类型,点了点头,退了下去,身后的门被明珠轻轻关上,何楚楚努力撑住的力气一下子跑的没影了,刚刚假装的坚强,也是做给明珠看的,要不她一会儿报告余夫人的时候,余夫人心里不会好受的。 何楚楚重新拿起筷子,扫了圆桌上放着丰富的菜色,再次放下了筷子。 想起还在牢里蹲着的洛亦天,昨天突然造访的洛至天,还有不断在脑海中出现的珍珠,何楚楚没有吃饭的心思,脑子是昏沉沉的,里面像是装满了胶水,动都不动一下。 重新躺在床上,没有困意,眼睛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何楚楚的心是空的,准确的说,整个人都是空落的。 一躺就是几个小时,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还好,今天是个晴天,有太阳,如果现在是阴沉的天气的话,何楚楚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压抑的疯掉,想过很多让自己好一些的方式,安眠药,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家,似乎这会让余尚书和余夫人疯掉,何楚楚正漫无目天马行空的寻找解脱之计的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何楚楚动都不动,懒懒的唤了一声。 “进来。” 不出所料,确实是明珠,何楚楚坐起来,提起精神,努力扯出笑容看着明珠,明珠很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 何楚楚看着明珠头上的汗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让您务必快点过去,快穿衣服吧。” 还不等何楚楚反应,明珠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帮何楚楚脱了外套,很快就穿上了,穿好了,便领着何楚楚往书房走去,何楚楚迈开脚步,跟上雷厉风行的明珠,担心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珠摇了摇头。 “不知道,老爷只是说尽快让您过去,表情十分严肃,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何楚楚哑然一笑,果然还是个小女生,余尚书严肃的表情是惯常表现,到不至于火急火燎成这个样子。 很快,何楚楚迈进余尚书的书房,余尚书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紧皱眉头,余夫人在旁边坐着,愁眉苦脸的样子,明珠退出去,余夫人看何楚楚来了,抓了抓余尚书的袖子,示意他停下来,对着何楚楚微微一笑。 “快来孩子,饭都吃了么?” 何楚楚分别给余尚书和余夫人请了安,走到余夫人旁边的位置坐下。 余尚书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撑着脑袋,很苦恼的样子。 “爹,出什么事了么?” 看余尚书的表情,本来木然的何楚楚似乎感到些不详的事情,难道对于洛亦天的判决下来了,这种气氛,是不是说他要被砍头了,何楚楚不敢往下想,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要成了乌鸦嘴。 余尚书抬起头,凝重的点了下头,叹了口气,余夫人紧紧抓住何楚楚的手,怕何楚楚听到什么撑不住,何楚楚屏住呼吸,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从昏迷中醒来,龙体状况实在欠安,所以,至王爷上位,开始着手处理政事,至王爷的意思是等皇上恢复的差不多了,再举行继位大典,群臣对此很是赞赏。” 何楚楚愣了一下,其实很久以前就猜到皇位的继承人会是洛至天,可是这天真正来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余尚书接着说道。 “今日早朝便是至王爷上的,他便是当今皇上了,以后说话要注意些,还有,他命人将亦王爷移到了西殿。” “西殿?” 何楚楚重复了一句,从来没听说过皇宫里有这样一个阁殿,难道被遣出了皇宫,何楚楚不解的看着余尚书。 “是,西殿,冷宫中的冷宫,在皇宫西边的一个角落,终身软禁。” 这个消息似晴天霹雳一般在何楚楚头顶炸开,冷宫,终身软禁。 至王爷真的这样做了,洛亦天不是他一直疼爱的弟弟么,怎么一上位,就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这是谁的意思,皇后娘娘还是至王爷?” 何楚楚追问道,只想知道现在是谁在掌握着实权,如果是至王爷,情况会不会变成自己想的那样糟糕。 何楚楚几乎在心里祈祷,希望是皇后娘娘做的决定,在古时候,在新帝上位的时候,政权其实是在新帝的母亲手里的。 “太后这几日一直忙着照顾皇上,朝中的事情交给了至王爷,其中,墨贵妃似乎也在干涉。” 余尚书放低声音,一脸无奈,现在朝中的形势全都倒向了至王爷的方向,谁拿着玉玺,谁就是江山的主人,自己这一个反对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群臣的声音中了。 再者,亦王爷惹下的事情太大了,终身软禁,总比砍头好,余尚书是这样想的,就怕自己的女儿无法接受,看着何楚楚苍白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余夫人紧紧握着何楚楚的手,松都不敢松开,何楚楚脑中一片空白,眼睛望着余尚书,心早已飞到了皇宫西边的那个小小的角落。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第157章 彩礼 “还有一件事,爹也觉得很蹊跷。” 何楚楚打起精神,认真看着余尚书,多事之秋,一个早上,江山换了主人,所爱之人又被终身软禁,不得感叹生活是没有剧本的电视,下一步棋永远不知道该怎么落子。 “至王爷过一会儿要来咱们府上。” “他又来做什么?” 何楚楚愤怒的站起来,一时激动,这句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不过余尚书此时也深陷在苦恼困惑之中,没有太注意。 何楚楚赶紧打住,保持镇定,一脸焦虑,这个人昨晚才和自己打过照面,今日接手皇位,应该有很多政事等着他做,他怎么会有时间跑到余府来,所为何事,难道和当初的洛亦天有一样的企图,得到余尚书的支持,可是,听余尚书的描述,现在的朝堂大半都倾向至王爷了,少爹一个尚书,他想做什么还是行的通的。 余尚书扶着脑袋,愁眉苦脸,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要是还在余府别院,倒省了这些操心的事情了。 余夫人是个典型的古代家庭主妇,在这些事情上也出不了什么主意,看着憔悴焦虑的女儿,还有一筹莫展的丈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轻轻叹了口气,三人各自想着心事,同样凝重的表情。 太阳升到了正当空,外面的家丁飞快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通报。 “至王爷到了。” 余尚书急忙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正要往外走时,家丁加了一句话。 “至王爷带了彩礼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 余夫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这个时候,至王爷给谁送什么彩礼,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其他人可以让他提亲了。 何楚楚还没明白过彩礼的意思,余尚书“唉”了一声,朝何楚楚和余夫人招了招手,示意赶紧去前厅招待至王爷才是。 三人急急忙忙赶到前厅,至王爷背着手在前厅站着,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山水画,背影看上去除了比洛亦天壮了些,其他的,几乎和洛亦天的形象重合,有那么一瞬间,何楚楚慌了神儿,呆站在那里,余夫人拉了拉何楚楚的手,何楚楚反应过来,跟着余尚书和余夫人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 至王爷转过身,视线停留在何楚楚身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余尚书说道。 “余尚书,在登基大典没有举行之前,还是叫至王爷吧,这样本王听起来也比较舒服。” 余尚书点点头,站起身,至王爷眼疾手快,赶在余尚书之前走到何楚楚面前,弯下腰,搀起何楚楚,何楚楚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对上至王爷温柔的眼神,殊不知何楚楚对这种眼神已经失去好感,看着至王爷和洛亦天七分相似的面庞,何楚楚的脑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起来吧。” 至王爷柔声说道,扶起何楚楚,何楚楚低着头,不知所措,视线不知该放在哪里,忽悠了一圈,瞥见放在门口的红色箱子,粗略看去应该也有十余个,上面还贴着红色的喜字,这些就是彩礼,难道,是聘礼,何楚楚惊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洛至天,洛至天看到何楚楚吃惊的样子,扬起嘴角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怎么这么憔悴,昨晚休息的不好么?” 洛至天完全把旁边的余尚书和余夫人当了空气,撩起何楚楚耳旁的发丝,轻轻摩挲着何楚楚的头,何楚楚别过脸,心里万分抗拒,动了动嘴唇,想到此时在西殿的洛亦天,把准备好的抗拒之词生生吞了下去,现在的洛至天已经成了络绎国的皇帝,而且他已经知道自己倾心于洛亦天,他会不会把在自己这里讨到的苦,发泄在洛亦天身上,何楚楚不敢去想,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不是非要把洛至天想的如此卑鄙,只是,不愿意留有一丝可以伤害洛亦天的可能。 “咳咳。” 何楚楚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 “谢至王爷关心,我睡得很好。” 余尚书做了个揖,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至王爷,谢谢您挂心于小女,小女最近状况确实不大好,倒不如让她先下去歇着。” 余夫人紧跟着点点头,刚刚至王爷拨弄女儿头发时,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样,洛至天这个孩子,今天从一进门就觉得和以前所见到他时的感觉不同,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君主的霸气,压的人心口不舒服。 “哦?” 洛至天露出惊讶的表情,视线从来没有从何楚楚身上离开过,何楚楚低着头,看着地板,忍受着洛至天的注目礼,心里不断地问候他的祖宗八代。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没有本王在身边,就让人这么不放心。所以,本王下了个决定,让你永远幸福的决定。” 何楚楚一惊,抬起头,他,愿意放手了? 洛至天看着何楚楚期待的眼神,心中也欣喜万分,果然,她还是有期待的。 这么说,她没有变,即使心里被洛亦天占据,自己也会用各种手段把他从楚楚心中赶走的。 余尚书和余夫人屏住呼吸,看着门口的彩礼,心里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不怎么好的决定。 洛至天拍了拍手,门口站着的侍卫将一个一个的红色箱子抬到前厅门前,一字排开,何楚楚看着箱子上写着的喜字,有些不安。 转过身盯着洛至天,他究竟要做什么。 洛至天深情的看着何楚楚。 “本王决定,娶你,假以时日,你就是皇后。” 何楚楚只听到了娶你两个字,耳朵旁就像有雷炸开了一般,只看到洛至天的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洛至天以为何楚楚被这个惊醒震住了,重复了一遍。 “我要兑现儿时的承诺,娶你进宫了。” 第二遍何楚楚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差,没等洛至天说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双臂无力的支撑着身体,余尚书和余夫人同样慌了神,赶快去扶何楚楚,何楚楚摆了摆手,拒绝了余尚书和余夫人的帮助。 洛至天弯下腰,使劲拖起何楚楚,何楚楚一动不动,任由洛至天将自己提起来,按在座位上。 “楚楚,你身体太虚,不要因此行礼了。” 何楚楚转过脸去,已经怄的说不出来话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余尚书和余夫人跪了下去,乞求道。 “王爷,小女刚刚被休,怎么能再嫁给王爷呢,而且,她的前夫还是您的弟弟。这个万万使不得。” 余尚书紧张的看着洛至天,洛至天陪在何楚楚身边,转过脸,看着余尚书,余尚书住了口,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洛至天,洛至天一副坦然的样子,在自己的眼里,何楚楚就是自己的女人,不曾属于过任何人。 余尚书看洛至天不在乎这个问题,索性抛出下一个来牵制他。 “至王爷,您问过群臣吗,如果您在朝堂上宣布这件事情,老夫敢打包票,没有人会同意的。” 洛至天此时只在乎何楚楚的反应,何楚楚发着呆,看不出她的情绪,洛至天有些恼怒,难道这个消息不该让眼前这个曾经爱自己爱的要死的女人跳起来,扑到自己的怀里么。 而且,给她的头衔,不是一般的嫔妃,而是让她一步登天,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住口,本王现在是皇上,自己的女人还需要你们来选吗?余尚书,余夫人,如本王没有记错,在不久以前,楚楚爱的人是本王,那么,就应该让本王来给她幸福。” 洛至天火冒三丈,何楚楚依旧在放空状态,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果然这样做了,在国恩寺的时候,什么夺天下,得楚楚,他在今天,居然做到了,不惜用自己的弟弟做了垫脚石,达到了这个目的。 余尚书和余夫人同样是有骨气的人,不是说威胁一两句就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让出去,撇开这点不说,一个哥哥,娶了曾经的弟媳,这要是传出去,全国百姓都会骂楚楚是个狐狸精,红颜祸水,最重要的一点,何楚楚不愿意,如果真的强行上轿,只怕又会酿成上一次的惨剧,余夫人已经失去一回女儿了,万幸楚楚捡回了性命,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违背着她的心去做了。 洛至天看着不卑不亢的余尚书夫妇,还有用空洞的双眼盯着自己的何楚楚,走到她面前。 “楚楚,你说句话,我和你许下的那些承诺,你都忘记了,现在我来兑换了,你却退却了。” 洛至天将自己的自尊放在了脚底,只要何楚楚能够答应自己,没什么好顾忌的,谁知,何楚楚对自己的柔情显得如此麻木,一句话都不愿意给自己说。 “王爷,楚楚最近太虚弱了,请您体谅,她的身体垮掉的。” 余夫人的眼泪普塔普他的掉下来,洛至天看着何楚楚憔悴的样子,也很心疼,点了点头,明白了什么。 “可能楚楚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反应不过来,王爷,让楚楚缓两天可好?” 余尚书恳求道,何楚楚呆若木鸡的样子吓到了自己。 何楚楚转过头,麻木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余尚书和余夫人,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我说不嫁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余尚书也没有想到何楚楚会如此决绝的下了决定。 包括洛至天,三人都愣住了,像结了冰一样。 第158章 妹妹 何楚楚不同于余尚书和余夫人冰冻住的表情,她坚定地望着洛至天,眼中充满挑衅的味道,洛至天晃了神,在自己面前的,是楚楚吗? “你再说一遍?” 洛至天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向在千年冰窖中贮存的冰块,碰一下,就会粘掉一块皮。 何楚楚苦笑一下,洛至天平时温文尔雅,那是因为你没有把他逼急,真的逼急了,性子中隐藏的阴暗面,恐怕比洛亦天还要恐怖。 何楚楚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余尚书和余夫人,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他们,他们会不会被自己的骨气和坚贞害死,何楚楚闭上眼睛,下了决心。 “我说如果我不嫁呢?” 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洛至天依旧觉得是个晴天霹雳,这个女人,坐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爱自己爱到了骨子里,如今,却在抗拒自己,为了什么呢,洛至天的心里很清楚,但是,输给洛亦天,这种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的尊严不允许。 洛至天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向何楚楚时,又换上温和的眼神,一点一点凑近何楚楚的耳际,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楚楚,冷静一点,现在,你的心丢了,所以你搞不明白心里真正的答案。哪一天,你把那丢失的灵魂找回来,我的天下,就是你的了,到了那时,你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 何楚楚半张着嘴,惊愕的看着从耳边抬起头的洛至天,一字一句敲打着心脏,何楚楚虽然很害怕,在这种恐惧的心里下,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早看出洛至天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笑面虎。 何楚楚的脑子转的飞快,他在暗示自己什么,我的心丢了,不是,那个心是余楚楚的,等找回来,天下就是我的,要什么,就会给什么,几句话不断地在何楚楚的脑子里回荡,何楚楚怔了怔,也就是说,自己是洛亦天自由的希望,心,无法再递交给他,但是,俗话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何楚楚一番快速的分析,看了看皱着眉头的余尚书,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至王爷,小女的身体确实不好,您看她现在面色苍白,让她去歇着吧。” 余尚书看着半天不动声色的何楚楚,似乎知道她在考虑些什么,这个孩子,难道真的要那样做,牺牲自己,以为那样会成就一件伟大的事情,救出洛亦天。 “也好,楚楚这样,本王也很担心,楚楚,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到时候,本王想听到满意的答案,一定要好好休息,本王看到你虚弱的样子,心都是痛的。” 洛至天抓着何楚楚的手,扣在胸膛上,像在做什么宣告式一样,何楚楚任由他占便宜,深呼吸一口。 坚定地看着洛至天,认真地说道。 “至王爷,不用了,我想好了,我要嫁给你。” 洛至天的脸由阴变晴,楚楚回答的这般干脆,就是没怎么多想,没有多想,就说明她的心中自己的位置还在。 洛至天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紧紧地抱住何楚楚,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灵魂里。 何楚楚被束缚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推开禁锢着自己的洛至天,理了理头发。 转过脸去。 “至王爷想必还有很多事情,先回去吧。” 洛至天扳过何楚楚的身体,朝她笑笑,这会儿就知道体恤自己,不是那是的楚楚是谁呢。 兴奋的点点头:“明天就是吉日,我会派人来接你进宫,在余府也是呆着,不如早点在宫中适应一下,不会大张旗鼓,为了压住大臣们的声音,这件事就低调进行,不用害怕,你会是皇后,只是要等些时日,你的封后仪式会和本王的登基仪式一起举行。” 站在一旁的余尚书皱着眉头,至王爷这样做,长时间下去,还是会有人听到风声,到时候,女儿就成了万众之矢了,谩骂,侮辱,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余夫人焦虑的看着何楚楚,希望孩子能说些什么,哪怕把时间缓一缓也好。 现在在至王爷的面前,别人的话都不顶事了。 “王爷,您看要不三天之后再……” 余尚书建议道,何楚楚摇了摇头,伸出手打断了余尚书的话。 “爹,不用了,在哪里都一样,明天就明天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何楚楚看着洛至天,以前被洛亦天欺负的时候,看见洛至天总是微笑的面庞很是温暖,但是今天,却觉得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他可以笑着操纵一个人,虽是干了坏事,让局外人觉得他做了好事,这种人,才是社会中的高手。 “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洛至天拉着何楚楚的手,有些冰凉,脸上笑着,心里却不安起来,她的要求似乎会不怎么称人心意。 “在住进宫之前,先带我到西殿,那里有位朋友,上次没能好好说声再见。” 洛至天不是傻子,也知道何楚楚嘴中所说的西殿的朋友是何方神圣,但听她悲怆的语气,似乎真的是想和洛亦天告别,这种程度的要求,还是可以的。 洛至天点了点头,离开了余府。 洛至天刚走,何楚楚就像散了精神一样靠在椅背上,余尚书和余夫人走上前,站在何楚楚身边,三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门外整整齐齐码放的彩礼。 “至王爷,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余夫人淡淡的说道,余尚书点了点头,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楚楚。 “楚楚,为什么这么冲动呢,还是,你真的想这么做?” 余夫人一声叹息,前脚才得到洛亦天的休书,后脚又要进入皇宫,人都说一如侯门深四海,皇宫便是个大熔炉,虽然现在的至王爷只是以王爷身份处理政事,还没有发展后宫,楚楚便是开始,有了开始,是没有结尾的。 何楚楚看出余夫人的担心,勉强笑了笑,拉着余夫人的手,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娘,我想进宫,至王爷说的没有错,我要完成我和他之间的誓言,不用担心,我会很好的。” 何楚楚的痛,余夫人都看在了心里,恨不得能替代她承受这份无奈和痛苦,这两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很意外,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楚楚,一个人坚强的撑着,拿主意,做决定,默默地忍受分别和苦楚,孩子长大了,从嫁入亦王府开始,就已经是个大人了。 “爹,娘,我去休息了。” 何楚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身体不自觉的摇了摇,何楚楚赶紧撑住扶手,朝要帮助自己的余夫人和余尚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稳住身子,慢慢走了出去,何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动步子的,走到门口时,停下来看了看放在眼前的十余个箱子,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一个被现代人抛弃的女人,到了这里,借了余楚楚的光,成了抢手货,可是,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迷茫,心痛,恐惧和害怕。 叹了口气,何楚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明珠默默的跟在身后,担心的看着前面几乎是在飘着的何楚楚。 提心吊胆的陪她走进自己的房间,何楚楚散了一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小姐,你还好吧?” 听到明珠的关怀,何楚楚有点恍惚,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珍珠也是这样说的,何楚楚睁开眼睛,看着明珠问道。 “你知道珍珠吗?” 明珠不知道何楚楚说的是什么,指了指梳妆台。 “首饰?” 何楚楚摇了摇头,明珠似乎想起什么,原来小姐指的是以前的侍女。 “回小姐,她是明珠的姐姐。” “什么?!” 何楚楚从床上坐起来,偶然间想起珍珠,便随口问问,却得到这样的消息,本来何楚楚对送走珍珠心里就存有愧疚,总觉得自己在没有证据仅凭自己的分析就确定她是帮凶的情况下赶走了她,殊不知,这里还有她的妹妹,但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提到过,难道不是什么亲妹妹,只是来府里后认下的? 何楚楚有些疑惑。 “哦,你们在府中结拜了姐妹?” 何楚楚尽量说得很委婉,明珠抬起头,冷静地说道。 “不,奴婢是她的亲妹妹。” 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何楚楚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如果两人是亲姐妹,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温温柔柔,遇事就会没了主意,另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却给人不卑不亢的感觉。 “那为什么没有听她提到过你,你也是至王爷带进府的?” 明珠点了点头,一脸坦然。 “是,和姐姐一起被至王爷带进府,只不过姐姐机灵,便被分来照顾小姐您,奴婢手脚比较笨,就一直当洗衣女,而且,女婢和姐姐性格不相同,便不相为谋。”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她也是至王爷带进来的,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有可能是至王爷的人,最为奇怪的是,她都不向自己打听姐姐的去向,这样的人,看起来有点冷血。 第159章 梳妆 何楚楚奇怪的看着一脸平淡的明珠,真心搞不懂眼前的这个丫头走的是什么路线,更多的,何楚楚感到一种不安,当初依赖珍珠,信任珍珠,结果换了个背叛的下场,明珠,会不会和她的姐姐一样。 明珠看着皱着眉头不说话的何楚楚,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小姐如果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 何楚楚好奇的看着明珠,这样的孩子真的很少见,主子还没有说话,自己倒先决定了自己的走向。 何楚楚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变的这么被动。 “你想多了,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的。” 何楚楚的语气变得伤感起来,想起珍珠在马车后哭喊的样子,心到现在都是痛的。 也是聚集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的。 没想到明珠丝毫不在意,用平淡的语气回道。 “不用对奴婢说对不起,如果她没有做错事,小姐自然不会赶她走。” 这样淡然的样子,何楚楚吓了一跳,明珠表面干净单纯,可是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先入为主,将她的形象规到了珍珠那边,何楚楚摇了摇头,真是头痛,就是因为不想每天看到珍珠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才让她离开,现在,又来了一个,一头雾水,如何是好。 何楚楚稍有烦躁的样子,明珠都看在眼里,板着的脸上的表情从来就没有变过。 “小姐放心好了,我和她不同。” 何楚楚抬起头,盯着明珠,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隐藏的信息,可是什么都没有,结果还把自己弄得心乱如麻。 和珍珠不同,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对,珍珠怎么说也是她的姐姐,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总是会透露点什么给她的,那么,明珠就可以作为洛亦天沉冤昭雪的证据,一个念想闪过脑海,何楚楚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像被点燃的蜡烛,突然间有了神采。 “不,我没有不放心,你留下,从此以后,我的一切交由你来打理。” 明珠俯下身,朝何楚楚行了一个大礼,何楚楚赶紧将明珠扶起来,也没有立刻就问关于珍珠的事情,稍稍拉了几句家常,就让明珠出去了,房间中又只剩下自己,何楚楚有些激动,这算不算是一个突破口,但愿真的可以起到作用,如果明珠和珍珠是一样的,自己提防点便是。 何楚楚想着想着,带着这份希望,睡了过去,睁开眼的时候,还是白天,何楚楚睡得有些过分,头昏沉沉的,看看洒进来的淡薄的光,应该是黄昏吧,心里念着还太早,闭上眼睛,想接着睡,依稀记得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每逢遇到挫折,老爸就拍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睡一觉,说什么睡过之后,第二天就会变得不一样,于是真的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唉,接着睡吧,何楚楚自言自语道。 闭上眼睛没几分钟,何楚楚听到敲门声。 “我不想吃饭。” 何楚楚想都没有想,向门外敲门的人喊道。 门外响起明珠淡如凉水的声音。 “小姐,该梳妆了。” “梳妆?!” 何楚楚已惊,从床上坐起来,摸摸凌乱的头发,现在才黄昏,梳什么装啊。 何楚楚本来就有些低血糖,起床的时候脾气会很暴躁,打开门,对着明珠劈头盖脸的问道。 “这才什么时候,就梳妆。” 本着尊重明珠的原则,何楚楚的声音降低很多,但还是能听出来她的不快,明珠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被何楚楚的态度吓到,指了指天空,何楚楚一看,傻了眼,明明到了早晨了,自己刚刚还对着明珠喊叫,还好声音压低了,要不后面端着梳妆品的丫头听见了,还不得说自家小姐精神崩溃了。 何楚楚朝明珠讪讪一笑,明珠都没觉得怎么样,表情淡漠的招手,让后面端着水的丫头进去,何楚楚走在明珠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这孩子果断,不过话说回来,明珠的脾气有点像洛亦天,何楚楚正在心里拿明珠和洛亦天比较,明珠忽然转过头,看着表情奇怪的何楚楚,眼珠子转了几转。 “小姐,坐下吧。” 明明是小姐,何楚楚却被明珠吓了一大跳,忘了自己的小姐身份,唯唯诺诺的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明珠不解的看了何楚楚几眼,这个小姐还真是没有什么小姐风范。 明珠走到脸盆前,拧干毛巾,伸手要给何楚楚擦脸,何楚楚闪到了一边。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之前珍珠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给自己洗脸,何楚楚劝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得到了自己洗脸的权力,这会儿又要做思想工作,何楚楚还没开口,就觉得有些累了,怎么到了这儿,就得给她们上女权主义和人人平等主义课程,搞得自己有点像政教处的主任了。 何楚楚从明珠手中拿过毛巾,郑重其事的对她教导到。 “明珠啊,虽然你的丫头,那只是在外人眼中的定义,是,我们也要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以主仆相称,但是,只有我们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些伺候的事情,你就不用做,你在屋里,也可以坐在我的床上,睡在我的床上,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聊天,要知道,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的,嗯……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么?” 何楚楚动都不动等待明珠的反应,想当初对珍珠说这些的时候,还没听完,珍珠就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自己不要赶她走,她做错了什么可以改,何楚楚真心不想再当思想辅导老师,这个时候,自己的脑袋里都空的,恨不得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就顾不得他人了。 明珠认真的听完何楚楚的人人平等宣言,在何楚楚预料之外的,冷静的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这下轮到何楚楚不适应了,这真是亲姐妹么,做人的差别也太大了。 “你真的听懂了?或者听懂了是一回事,接受我的观点是另一回事?” 何楚楚不相信的问道,明珠点了点头,小姐比传说中的啰嗦很多啊。 “小姐,奴婢听懂了,也接受了。” “非常好。” 何楚楚狠狠地擦了一把脸,把毛巾一甩,搭在肩上,拍起手来,明珠太对自己胃口了,要是晚生几百年,说不定能成为女权运动的倡导者。 但是,她刚刚的说法中,有些不妥啊。 “等等,你说什么?” 明珠重复了一遍。 “小姐,奴婢听懂了,也接受了。” 何楚楚打了个响指,终于知道自己和明珠之间总有尴尬的地方在哪里了,除了她是珍珠妹妹这个大因素无法避免以外,另一个关键在于,她每次和自己说话就会犯的一个错误。 “错了,你看看,这里有别人吗?” 明珠不知道何楚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回过头看了一圈,刚刚的侍女放完了东西就离开了,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和何楚楚了。 明珠摇了摇头。 何楚楚拍了拍明珠的肩膀。 “这就对了,没有外人,你我是朋友,为什么你要自称奴婢?” 何楚楚双手叉着腰,假装生气,明珠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淡淡一笑,这个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不单单对自己讲了人人平等的理论以外,还注重细节上的称呼,有些可爱呢。 看到明珠淡淡的笑,何楚楚心里着实欢呼了一把,这个丫头不是那么冷的嘛,不像洛亦天,除了冷笑,脸上没有第二个表情了,当然面无表情完全不能算作表情。 总是在明珠身上捕捉到洛亦天的影子,何楚楚有些伤感,和洛亦天分开也有三天了,除了知道他在西殿,剩下的一无所知,他的身边有谁,他有没有好好睡觉,他会不会太有骨气,都不吃饭,想到这些,何楚楚的心都是痛的,心脏就像攥在了一个魔鬼的手里,那个魔鬼,就是洛亦天,还真是个充满魔性的人,曾经恨到骨子里,今天,自己都无法否认自己爱他,何楚楚自嘲的笑了笑,明珠站在一边,板着一张脸,仿佛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 “小姐,请坐下,我要为您梳妆了。” 何楚楚从回忆的漩涡中回过神来,怔了一下,看到明珠冷漠的表情,默默的点了点头,坐了下去,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日子总是睡觉睡觉,除了喝了些水,饭一口没吃,到现在都没有胃口,人清瘦了好几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能看出来自己活着的,就是两个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了,何楚楚哑然一笑,明珠愣了一下,从镜子中看到何楚楚伤感的脸,心里也有些失落。 “小姐,您受苦了。” 听到明珠称不上安慰的安慰,何楚楚笑了笑,能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应该挺难得吧。 “小姐真的要去看亦王爷么?” 听到亦王爷三个字,何楚楚的眼睛亮了亮,有了些许神彩。 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第160章 帮助 明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声叹息埋在心底,在感情上,小姐似乎选择了一条更为艰辛的路。 “小姐,这样会很累的。” 何楚楚愣了愣,没想到明珠会说出这样的话,想了想她和珍珠的关系,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和她深入交流的好,以免一个疏忽,又被别人利用。 “不说这些了,梳妆吧。” 明珠点了点头,手下的动作也快了些,也没怎么收拾,毕竟至王爷并没有下达旨意,明目张胆的迎接何楚楚入宫,一切从简了,这样,刚好称了何楚楚的心意,那样锣鼓喧天的气氛,会引得整个络绎国的骂声吧。 一切整理完,何楚楚看了看镜子中的妆容,除了多了些腮红,和平时的素颜没什么区别,头发简单的盘起来,却很漂亮,何楚楚冲明珠一笑,表示很满意,明珠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娘呢?” 何楚楚突然想到起床梳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余夫人,难道自己要进宫,娘连句嘱咐的话都不说么,还是,看到自己,会觉得不舍和难过,索性就不见了。 “回小姐,至王爷说就算场面不大气,该遵守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要按出嫁的风俗,夫人和老爷只能在门口和小姐道别。” 何楚楚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虽然心里全是怒火,可是,要发泄给谁呢,倒不如安静的接受,免得再生旁枝。 “小姐,吃点饭吧,要不,身体会受不了的。” 明珠端来一碗米粥,吹了吹,何楚楚本能的摇摇头,看到饭菜什么的真的提不起胃口,明珠觉察到何楚楚的负面情绪,看着小姐这样亏待自己的身体,有些生气。 “小姐,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饿死的,不管遇到什么事,让自己活下去不是最重要的么。” 面对明珠的何楚楚,何楚楚有点恍惚,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活下去,这句话和洛亦天分别的时候,他咬着牙对自己说的,何楚楚愣了愣,最终接过明珠手中的碗,一点一点的把米粥吃了下去,明珠说的没错,不知道自己进了宫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光是一个至王爷,就已经是大问题了,想起和洛亦天第一天晚上的情形,一定要积蓄点力气才能对抗。 何楚楚吃完了一碗饭,把碗递给明珠,明珠拿着碗,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小姐要打击打击才能想通呢。 “还愣着干什么,去盛饭。” “啊?!” 明珠被何楚楚的要求吓了一跳,小姐的自我痊愈能力有点惊人呢。 “你说的对,人吃了饭才能有力气,盛饭。” 明珠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何楚楚,何楚楚点了点头,明珠只得照做,又盛了一大碗,何楚楚话不多说,顷刻之间搞定,明珠接过碗,转身还要去盛,何楚楚拉住她,另一个手抹了抹嘴。 “等等,这回不用了,可以了,我已经撑得不得了了。” 何楚楚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胃也因此饿小了许多,吃了两大碗粥,已经是极限了,明珠也不强求,看到何楚楚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打心眼儿里佩服小姐。 吃了饭,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准备,剩下的,就是要等至王爷的花轿过来,何楚楚和明珠坐在房间的大厅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要是搁平常,何楚楚很喜欢和别人侃大山,但今天,一是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再者,明珠的个性有点冷,何楚楚怕和她说了话,就和在扣扣上和别人聊天一样,得到个呵呵的回复,岂不是很无趣。 明珠看到何楚楚总是打量自己,心里觉得好笑,明明想和自己说话又不敢说,何楚楚的表情被明珠看在眼里,更多的是无奈,自己一个丫鬟,能把主子震住,有些不同寻常吧。 两人正尴尬到不行时,门口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何楚楚转过头,看到来人,又迅速的转了回去,明珠盯着来人,一点都不动弹。 “王妃,至王爷的轿子停在了门口,我们可以启程了。” 叫何楚楚王妃的向来只有珍珠一人,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也正是珍珠,珍珠带着何楚楚再熟悉不过的招牌微笑,低着头,静等何楚楚的回复。 何楚楚低着头,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明珠站起身,走到珍珠面前。 “请回避一下,小姐还没有换衣服。” 珍珠瞪大了眼睛看着明珠,这种语气,似乎不该是妹妹和姐姐说话的样子。 从心底涌出一种不屑,到了脸上,仍旧是没有改变的微笑。 “明珠,你也是刚刚服侍王妃吧,这件衣服就可以了,不需要大红大紫,你也不想王妃过于耀眼,让别人的口舌有了得逞之地吧。” 果然,最伤人的话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来,它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威力都不亚于一颗原子弹,明珠之前毕竟也只是在洗衣房当洗衣奴婢,没有珍珠伶俐,脑子转得快,损人损到点上,其实何楚楚的衣服也是换过的,明珠只是想给珍珠一个下马威,她让走就走,小姐岂不是成了听话之人。 没想到没能在嘴皮子上敌过珍珠,给她机会,自己讨了份儿难堪。 明珠的性子素来孤傲,且有骨气,被珍珠这样说,脑子倒也转得快,轻轻笑了笑,回敬道。 “您是伺候了小姐很长时间,什么都懂,但是,怎么现在在至王爷府上做事了呢,让我捡了空子。”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拿捏得刚刚好,刺中了珍珠的要害,是啊,了解何楚楚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赶出去,想到这儿,珍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明珠,明珠理都不理她的挑衅,自动屏蔽。 珍珠气不过,又开了口。 “这哪里是钻了空子,作为姐姐,我当然希望你能够从洗衣房走出来,做丫鬟,也要有个追求不是么?” 珍珠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把人逼进角落捶胸顿足的气势,两个人的你来我往何楚楚一字不落的听到心里去了,很是烦躁,从前,一直觉得珍珠是个柔弱的董事的丫头,从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伶牙俐齿不饶人的一面,人总是会变还是她本性如此,何楚楚有些烦,心里乱起来,这种对话再听下去,那和看八点半的宫心计有什么区别。 “够了,你先出去,明珠,帮我换衣服。” 何楚楚这句话明显倾向于明珠,明珠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就不太爱和别人逞口舌之风,珍珠再说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小姐却在这时候打断,帮了自己的忙不说,这种明显的倾向,也让自己很感动。 珍珠愣了愣,看了看何楚楚,那个将自己甩在身后的王妃就在那里端坐着,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毕竟是至王爷要迎进宫的人,在她面前说错了话,造了次,估计又要被赶出去,索性闭上嘴巴,退了出去,明珠关上门,用余光撇了撇悻悻的站在门外,冷冷一笑。 走到里间,何楚楚坐在床上,明珠打开柜子,正要找衣服,何楚楚无力的叫住她。 “不用了,我只是想帮帮你。” 明珠的动作停下来,回过身看着何楚楚,自己想的没错,何楚楚确实是想帮自己,可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毕竟自己跟着何楚楚不到几天时间,相比较珍珠在何楚楚身边呆了几年了,几天和几年完全是个无法比较的概念,可是,何楚楚却倒向了自己这边,明珠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何楚楚心里想着珍珠说的话,有些放空,还是听到了明珠的话,无力的笑了笑。 “问吧,不过,我可以先猜猜你的问题么?” 明珠点了点头。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会帮你。” 何楚楚看着明珠闪烁的眼睛,从那里,可以看到一丝感动呢。 不知怎的,何楚楚有种对明珠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有的时候在想,是不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洛亦天的影子,才有安全的被保护的感觉,俗话说爱屋及乌,何楚楚现在就是这种感受,明珠冷冷的表情总是让自己想起洛亦天,这样下去,何楚楚都怕自己会不会爱上明珠,估计这会成为络绎国第一宗蕾丝案件吧,何楚楚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一跳,觉得好笑,自己先笑起来,明珠被何楚楚的无厘头弄得一头雾水,疑惑不已。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咳嗽了两声,刚刚想的事情,搞得现在看明珠,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这个,你觉得呢?” 何楚楚确实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结巴,处于提防明珠的心理,不能只说她和洛亦天的相似之处,但又总不至于和这个纯洁的丫头说我喜欢你,在你身上我找到了安全感,这样会把孩子吓哭的。 “这个,明珠猜不出来。” 明珠动了动嘴巴,其实想说点别的,一些关键的事情,但是,最终,说出口的是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第161章 离别 两人在里间故意坐了一会,明珠才打开门,珍珠在外面在站的脸都绿了,看到门打开,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温暖微笑,何楚楚看的有些腻了,低下头,珍珠看何楚楚连个首饰都没有换过,不禁有些气恼,碍于身份,只得讪笑。 “王妃准备好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珍珠,严肃的说。 “我不是王妃了,不要让别人误会了,像明珠那样,叫我小姐,我还觉得顺耳些。” 珍珠点了点头,没叫何楚楚,何楚楚也不在意,很久没见,不知怎的,和珍珠之间,像隔了一道深深的墙,除了自己对她的抱歉以外,更多的,是珍珠的变化让自己无法适应,这是她原来的面貌,还是,到了至王府就跟着至王府那边的习惯,何楚楚搞不懂,有些惋惜,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丫头,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楚楚是来到络绎国,才知道古人的智慧伟大的让人敬畏,单单是那些俗话说,就能一个一个的对上号了。 “小姐,走吧。” 明珠轻轻地唤了声何楚楚,何楚楚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明珠,再看看住了两天的房间,好不容易适应了,又要去下一个地方,有些不舍,这个时候的感觉和离开亦王府时又不尽相同,这个地方,是自己,更确切的说,是余楚楚从小到大生活地方,这几天,这里也像是自己的港湾一样,很安全,很有依赖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触动了泪腺,何楚楚觉得鼻子都酸了,强忍着眼中的泪,转身迈出门槛,明珠看着何楚楚强忍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不舒服,扶着何楚楚,一步一步,慢慢的像门外走去。 在这里住了两天,除了知道自己的房间和余尚书的房间在哪里以外,这个余府到底有多大,有什么风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也是想把这里的一切装到眼睛了,放在心里,永远记住,在这里,有自己的家。 想着这些,何楚楚的心里觉得温暖,眼泪止不住的默默流了下来,到了门口,何楚楚远远看到站在门外的余尚书和余夫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明珠吓了一跳,以为何楚楚出了什么事,跟着停了下来,看到何楚楚汹涌的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珍珠心里很不耐烦,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停下来等候。 “小姐,哪里不舒服么?” 明珠抽出手绢,递给何楚楚,关切的问道,何楚楚接过来,摆了摆手,飞快的擦干了眼泪,把手绢塞进了袖子。 “我没事,走吧。” 明珠叹了口气,扶起何楚楚,继续向前走,余夫人看到远远到来的何楚楚,拽了拽余尚书的袖子,不但没有先来搀扶女儿,反而躲在了余尚书的身后偷偷的用手抹眼泪。 何楚楚走到余尚书面前,低下头,行了礼,因为刚刚哭过,眼睛通红,看都不敢看余尚书。 “爹,我走了,照顾好娘,照顾好自己。” 余尚书点了点头,心里很沉重,但一个男人,无法像躲在后面偷偷啜泣的夫人一样,眼圈通红,还是撑住了。 余夫人擦干了眼泪,才敢露出头来,通红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何楚楚的心颤了一下,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余夫人心里也难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把抱住何楚楚,两个人哭的泣不成声,余尚书转过脸去,第二次送别女儿,心中的感受,真是犹如黄连一般,苦到了极致。 “王妃,不要误了时间。” 珍珠在一旁幽幽地说道,明珠红着眼珠子,瞪了她一眼,珍珠本来还想再催催的,吃了明珠这一记,收敛住了。 何楚楚听到珍珠的警告,放开余夫人,帮余夫人擦了擦眼泪,稳定住情绪,哽咽着嘱咐余夫人。 “娘,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爹,女儿不孝,不能在二老身边……” 勉强说了这几句,嗓子仿佛被泪水填满,再多的话,变成眼泪流了出来。 余夫人摸着何楚楚的头,女儿的心,当娘的最清楚不过了。 “楚楚,也要照顾好自己,爹娘无能,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跳进火坑,连个忙都帮不上,拉都不能拉一把,唉。” 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何楚楚梨花带雨的样子,自己又忍不住了,背到余尚书的背后,开始抹眼泪,何楚楚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走,娘会哭死在这儿的,和余尚书对视了一眼,明白了爹和娘对自己的牵挂,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余尚书和余夫人,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明珠紧跟着坐上,珍珠不知是故意要避开二人还是怎的,坐到了前面,和马夫一个位置。 马车缓缓开动,何楚楚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流下来,不断的回忆一些搞笑的事情,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一旁的明珠看着强忍的何楚楚,有些心疼。 “小姐,想哭就哭出来吧。” 何楚楚咬着嘴唇,知道明珠是为自己好才说这样的话,不过,如果真的哭了,就很难收住,总结自己的以往,何楚楚曾经得出来一个没有道理的道理,就是很长时间不哭,就会忘了怎么哭,这次,何楚楚想把它作为眼泪的终结篇,长此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忘记了如何哭,这样,再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的时候,自己还能够坚强的走下去。 “没什么好哭的了,伤心也只是暂时的。”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和刚刚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子判若两人,明珠不禁在心里为何楚楚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小姐比想象中的坚强很多。 “有时候忍过了,会伤身体的。” 一方面明珠害怕何楚楚把情绪积压在内心深处,这样下去,何楚楚迟早会崩溃的,适当的释放,才是调节的根本。 “我很好,不用担心,刚刚忘了嘱咐爹娘注意身体了,天气转凉了不是么?” 何楚楚想到和余尚书余夫人道别时的情景,似乎少说了些什么,太急促了,话语又被眼泪噎住,就只是会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照顾好娘的,何楚楚想想都觉得话说的不妥当,做的不够好。 “小姐,不用担心,老爷和夫人明白您的心意,您现在才是重点,要照顾好自己才行。” 自己,何楚楚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至王爷会怎么对自己,八成不会像以前那样柔情了,即使如此,在看透了他品行的情况下,他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看来,都虚伪不已,看到他,身上除了不适,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小姐,我想劝您一件事情。” 明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何楚楚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明珠,等她说下去,明珠认真地说道。 “小姐,我觉得您先不要去看亦王爷的好。” 哦,明珠居然会说这样的建议,何楚楚不太明白她的意图,自己和洛亦天的事情,应该不由她来评说,而且自己一直都注意,不和明珠谈论自己和洛亦天之间的事情,免得后面出现和珍珠一样难看的问题。 “为什么呢?” 既然明珠挑了头,何楚楚也想弄个明白。 “小姐您想想,至王爷召您进宫是为了让您服侍他,陪伴着他,但是您进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亦王爷,这就说明煤油把至王爷放在第一位,至王爷昨日虽然答应了您的要求,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是为了让您进宫,放宽了界限,如果您真的这样做了,至王爷心里一定会有芥蒂,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会针对亦王爷,亦王爷现在是鱼肉,至王爷拿着那把刀呢。” 明珠很有条理的说完自己的想法,何楚楚有些惊讶,一个丫头居然能够将这件事情分析得如此细致,似乎有些城府,不禁又多了一份对明珠的戒备之心,明珠的话说的没错,自己也曾经这样想过,但是自从在牢里和洛亦天分别以后,两人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不论如何,何楚楚想知道洛亦天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别人说的,何楚楚现在都不怎么信了,一定要亲眼看到才可以,对洛亦天的思念,就像不成形的毒瘾一样,没想到他,何楚楚都无法自拔。 有时候,何楚楚想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居然能够这样爱一个人,思来想去,原来洛亦天的身上,有自己想要的安全感,或者又应了一句话,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想让洛亦天失望。” 如果自己进了宫,这件事情还要隐瞒着洛亦天的话,何楚楚会觉得是一种隐形的背叛,再说,即使自己不去说,至王爷也会在某一天将这件事情呈现在洛亦天的面前,与其给了至王爷伤害洛亦天的机会,倒不如换成坦白的方式,让洛亦天这个高傲的人好接受一些。 第162章 蜚语 明珠理解何楚楚的心思,心里为何楚楚叫好,同时也希望何楚楚能够再好好想一想,毕竟至王爷现在的地位不一样,如果稍不注意,触怒了他,下场不太好的除了亦王爷以外,万一他动了肝火,对何楚楚也动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楚楚觉得很疲惫,闭上眼睛,靠着车厢壁,马车走的飞快,路又不齐整,颠地整个胃翻江倒海,碰巧还吃了那么多的粥,何楚楚在马车上,都开始晕车了。 皱着眉头,正不舒服,马车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何楚楚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外面一眼,是不是珍珠想到自己坐马车的习惯,故意这样做的,心里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是她放慢了速度?” 何楚楚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明珠,明珠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窗外有点闹哄,似乎有很多人聚在前面的样子。 “小姐,前面几百米的地方一个菜农的担子掉到了地上,人们有的在那里帮忙,所以,速度就下来,估计慢慢的就能过去,这种轿子是不能中途停下的,要不就占了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只能慢慢驾驶了。” 明珠解释了一下,何楚楚恍然大悟,呵呵,看来自己的心里还是希望珍珠是自己的朋友,给她找了理由,却被明珠击的粉碎。 正如明珠所说,马车不能停,慢的几乎比不上人走的速度,隔着马车车厢壁,都能听到道路两旁婆婆妈妈们唠家常的声音,何楚楚没有想听,但似乎听别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马车外人们的议论声,似乎是两个结伴而行的妇女,正好和何楚楚的马车一道,两人的对话自然落到了何楚楚耳朵里。 “这个马车可真华丽。” 其中一个啧啧赞叹道,何楚楚上马车时心情正处于悲伤的状态,没有心思注意马车的装饰,不过打眼看过去,是不错的,毕竟是至王爷派来的马车,也是上了档次的,周身暗黄色,至王爷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的也是次于皇上的明黄色的下一个色阶。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走在人群中,还是耀眼的。 “可不是,像是哪位王爷纳妃子。” 另一个附和道,何楚楚心里一惊,这两个夫人也太有眼色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猜个大概。 虽然此行不是作为至王爷的妃子去的,但实际上,确实是被他召进宫,其他的意图,不用解释别人也都知道了。 “纳妃子?怎么可能,要知道,要是王爷纳妃子,那不得要跟一条街的仪仗队,吹吹打打,排场大了去了,就像亦王妃,那个扫把星,进门的时候的阵仗也吓人呢。” 亦王妃,何楚楚再熟悉不过这个称号了,到了市井妇女的嘴中,成了扫把星,何楚楚苦笑了一下,她们说的也没错,自己没有进亦王府之前,亦王爷过的风生水起,虽然也有人看不顺眼,都是按耐不动的,自己进了府,被别人盯上,洛亦天就一直保护自己,搞得自己武功全费,落了个在西殿度过余生的下场,何楚楚叹了口气,同坐在轿子里的明珠也听到马车外两个人的对话,有些挂不住,朝何楚楚指了指外面,做了个嘘的动作,请示是不是下去制止两人,何楚楚摆了摆手,下去了,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只是扫把星了。 “可不是,现在的天下是至王爷的了,也好,至王爷仁心宽厚,天下百姓尽可放心,但我听说,至王爷最近去了余尚书府上。” “去了余尚书府上?” 从马车外传来惊讶的声音,至王爷和余府千金以前伉俪情深的事情络绎国人尽皆知,这会儿去了余尚书府上,除了去看余家千金,还能有什么事。 何楚楚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这样听着旁人的议论,自己这会儿像坐在了针尖上,怎么都不舒服。 何楚楚不让动,明珠自然也不敢违抗何楚楚的意思,硬着头皮听外人的评论,心里非常恼火。 “是啊,是啊,余千金又刚好被休,回了家,他这个时候去为了什么,难道和尚书大人讨论国事?” “讨论国事,不会在朝堂上讨论么,要是这样说,连我这个妇人都不信。” 何楚楚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从来没想到大家的狗仔精神这么强大,这些人不送到报社去工作,简直可惜了,要是当娱记,早就出了名,不但能找到与之相连的蛛丝马迹,更可贵的是,连推论的方向都是正确的。 马车外继续讨论着,何楚楚安静的听着,心情糟糕透了。 “所以说,余家千金可能是个狐狸精,要是至王爷一心扑在她的身上,那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的日子,就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你看那些陷入美色中的皇上,哪个能够治理好国家,我们,还是好好回家祈福吧。” 听到狐狸精的字眼,何楚楚怔了一下,有些无奈,自己在她们的嘴里,先是祸害了洛亦天扫把星,再者,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皇帝的温柔陷阱,她们前面猜得很对,至王爷去了余府,就是要召自己进宫,可是,进宫这件事是他的一厢情愿,自己进宫也并不是要去用美色勾引他,一个伪君子,不至于让自己浪费微笑在他的身上。 何楚楚着实不想再听到外面的讨论,尽管很小声,还是被自己悉数印在了脑子里,扫把星和狐狸精两个名号,已经成了自己的代名词了么? 何楚楚有些迷茫,如此下去,自己要遗臭万年了。 可能是前面的拥堵疏通了,马车的速度又提了起来,两个妇人的讨论声渐渐变得很小,何楚楚叹了口气,俗话说女人就像五百只鸭子,好不容易逃离刚刚那一千只杀伤力不亚于生化武器的鸭子,顿时觉得轻松一大截,明珠也舒了口气,再不离她们远点,自己都不敢保证能不能按捺住要下去教训她们一顿的火气。 “小姐,没事吧?” 明珠看着暗自握紧拳头的何楚楚,心里有些不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的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何楚楚摇了摇头,暗自下了决心,虽然自己是一介女子,做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绝不会成为她们口中的狐狸精。 马车继续行驶,越来越安静,何楚楚这条路走了不只一两次了,估摸着差不多到了,心里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可以看到某个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害怕的是,至王爷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挑拨自己和洛亦天之间的关系,洛亦天一个个性高傲到天上的人,只需要一句话,都会暴跳如雷,还有自己在宫中的日子,没有了洛亦天的保护,要怎么过得周全,一堆的顾虑随着临近皇宫,攒成了团,越滚越大,压的何楚楚喘不过气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马车缓缓停下,珍珠下了马车,不温不热的说道。 “王妃,请下车吧。” 何楚楚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站在城门口的侍卫跪在地上迎接自己的到来,这样明目张胆,没有问题么? 何楚楚有些疑问,一切从简,不会就败在这个细节上,让自己成了众口之矢,太划不来了。 “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轿,难道要让所有宫人看着小姐亲自走到西殿么?” 何楚楚还没开口,明珠先帮何楚楚问了想问的,珍珠看着气势汹汹的明珠,有些畏怯还是怎的,语气变得轻柔了一些。 “宫人大可放心,已经完全换过了。” “完全换过?什么意思,皇后娘娘用的惯的宫人么?”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至王爷才到宫里没几天,就给宫里来了次大换血,成了皇帝,其实都不一样了,动用这么大手笔的人,岂不是浪费了以前熟练的仆人,何楚楚有些不理解至王爷的做法,这种做法换做谁都觉得划不来。 “嗯,王妃放心,皇后娘娘近些月都不会回宫,皇上身体不适,皇后娘娘自然要陪着在避暑山庄修养。” 听珍珠这么一说,何楚楚心中的疑虑不禁增加一分,新旧皇帝接替,正是朝政交接最乱的时候,皇上此时没有精力打理可以理解,皇后娘娘走了,就少了把持大局的人,还是皇后娘娘认为至王爷已经具备了当权者执政能力,就算是亲儿子,作为皇后也不会如此信任他吧。 在此时放下整个混沌不清的局面,居然到避暑山庄修养,实在令人费解。 “马车就不能直接驶到西殿门口么,你要知道,耽误了小姐与至王爷见面的时间,错就全在你身上。” 明珠拿出要害,也没有说耽误何楚楚与亦王爷见面的时间,单单从中拿出至王爷来压珍珠,何楚楚没有说话,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心里暗暗赞叹明珠的伶俐,珍珠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重新坐上马车,马车再次启动,穿过城门,往西边去了。 第163章 拒绝 何楚楚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往西,渐渐不安起来,不停地深呼吸。 “小姐,要不要掀开帘子,马车太闷了是么?” 明珠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以为是环境不适,何楚楚消停下来,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 “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 明珠似乎没有八卦的想法,小姐说担心,没有挖掘何楚楚为何担心,看着何楚楚,一副你说我就听的样子,何楚楚满头黑线,你不问,刚好我也懒得说。 马车停下来,传来珍珠的声音。 “王妃,西殿到了,可以下马车了。” 声音很轻柔,何楚楚愣了一下,该死,思想又跑毛了,明珠先下了马车,冷冷的看了珍珠一眼,珍珠同样甩过一记卫生眼,刚好被走出马车的何楚楚看到眼里,无奈的扫了两个所谓的姐妹一眼,这两个人的关系有够新奇。 西殿的大门紧闭着,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不过有智商的人也不会贸然走出这个地方,牌匾上的两个字似乎经过了莫长的岁月的沉淀,上面蒙满灰尘,这种地方,应该没人常来,一副破旧的样子,如果让洛亦天主动选择,他那种格调的人打死都不会靠近这里一步的,想到洛亦天此时在里面放空的样子,何楚楚苦笑了一下,心早就穿透这扇大门进到里面去了。 何楚楚迈开脚,正要上台阶,珍珠在身后悠悠的说道。 “王妃,您只能在里面待一刻钟。” 听到珍珠善意的警告,何楚楚挺直了后背,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她,自己怎么就不记得和至王爷约定过探望洛亦天的时间呢,他居然连这件事情都强制,果然心机不浅。 “至王爷说的么?” 冷冰冰的语气,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怒气。 珍珠心里抖了抖,何楚楚一向温和,有时候是一种讨人喜的调皮,这样板着脸,冷冰冰的样子,很有威胁性。 但是,至王爷是比何楚楚更恐怖的操控着,还是现在自己的主人,珍珠清楚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违背他的话。 “是,王妃,您都看到了,这次去迎接您的除了我就是那个马夫,您也不想马夫因为你晚了那么几分钟,丢了差事,还有,性命吧。” 珍珠说的很平淡,也知道现在自己不再是何楚楚的重点,拉上了马夫,但是,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何楚楚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也不想让马夫因为自己出了差错,愤愤的转过身,上了台阶,听到后面珍珠也跟上的声音,转都不转身,摆了摆手。 “你不用进来,在门口等着就好,我会按时出来的。” 明珠朝珍珠笑了笑,珍珠愤怒的瞪了明珠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停下脚步,只能在门口等待两人。 上了台阶,来到西殿门前,何楚楚透过门缝向里面看了看,一个人都看不到,心里紧张起来,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可是冷宫也应该有人伺候才对,从外面看去,整个西殿就像一个坟墓,无声的连一丝人气都没有的坟墓,何楚楚紧张的看了明珠一眼,抬起手,握着布满灰尘的门环,重重的敲了下去,闷响在整个西殿空旷的前院回荡,传的很远,很快又消失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何楚楚慌张起来,不是说洛亦天被软禁在这里,为什么连个人都不见,难道,他逃了,不会不会,至王爷又怎么会让他逃掉,给自己的成功上位增加隐患呢,很多种假设冒出来,何楚楚心里空空的,有种不祥的感觉,光敲门都有两分钟了吧,这样下去,是不是脸洛亦天那张冰山脸都看不到就要跳到火坑了。 何楚楚低着头,万分沮丧间,门闪开了一条缝,何楚楚一惊,抬起头来,里面开门的人更是吃惊,长大嘴巴,半天没有说话。 “御风!” 何楚楚叫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御风还活着,而且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件大喜的事情,至少御风可以保护到洛亦天,何楚楚松了一口气,兴奋极了,在原地蹦了蹦。 面对狂喜的何楚楚,御风愣了半天,才知道说话。 “王妃,您怎么会来,我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我听错了。” 御风惊讶的样子让何楚楚很有成就感,之前只听说御风在另外一个牢房里关着,现在看到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呢,我来看他的,我没有多少时间,我想看他,他还好吗,他有先放起他的脾气,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精神状况好么,依他的脾气,是不是最近心情很不好,那身体状况呢,有没有生病,他那么虚弱,在牢里的时候就不吃饭,不好好对待自己,他……” 何楚楚一口气说了一堆没有逻辑的话,御风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连珠炮一样发问的何楚楚,脸色变得沉重,打断何楚楚的话。 “您是来看亦王爷的?至王爷允许了?” 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洛至天还没来得及用这个事情激怒洛亦天,自己提出先来看他是对的。 但面对御风的质问,何楚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回避了。 “带我去见他。” 御风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王妃,还是算了,亦王爷……” 御风对到别人圆滑至极,但每次在何楚楚面前,就无法说假话,连御风自己都纳闷,有时候觉得何楚楚单纯的眼神其实就是拷问的长鞭,那种感觉让你不得不说真话,编不出假话,也只能卡壳。 “他怎么了?”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御风,御风的表情似乎不太好,难道他生病了。 “亦王爷不想见你。” “什么?” 一记晴天霹雳劈头盖脸在何楚楚上方炸响,何楚楚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否则,那个紧紧握着她对她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的人会不想看到自己,他一定又发疯了,这个疯子,真想像大话西游那样钻进他的胸腔,问问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王爷说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你。” “真的?”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悲凉如拂过脸庞的秋风,刀割似的痛,压住自己的喉咙,话都说不清楚。 御风无法直视何楚楚的眼睛,这句话王爷确实说过,是在酒后,但是,王爷最从进了西殿,身边环抱着莺莺燕燕多的说不清,至王爷似乎很包容亦王爷,他所有的要求,美女,美酒,每一一样不准许的,从外面看西殿死一样的沉寂,里面其实鼓舞生平,醉生梦死。 亦王爷每天酒醒了就开始抱着美女喝酒,喝醉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已经堕落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这个时候如果让王妃看到,还不如让她走了。 “是的。” 这确实是真事儿,御风说的也直接。 何楚楚强忍着眼泪,从没有过的失落袭上心头,自己如此期盼的人,居然说一辈子都不想再见自己,这一切是如此讽刺,以至于何楚楚有些恍惚,站在这里,是不是一种幻觉。 御风都这样说,自己是不是应该转身回去,犹豫间听到珍珠的催促。 “王妃,估摸着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想,我们去见至王爷。” 何楚楚心里正烦,珍珠的催促来的也不是时候,心里火气冲天,一把堵住御风正要关上的大门,坚定地看着御风。 “带我去。” 御风被何楚楚拍门的那一下吓了一跳,听到何楚楚的命令,更是伤透脑筋,想了想,不如让她看了,也就死心了。 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何楚楚一心吊死在自己身上,耽误了大好年华,御风在其他方面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感情这一片,真的是要多空白有多空白,以上的观点,也是他绞尽脑汁猜测的。 打开门,让何楚楚和明珠进来,何楚楚有些性急,拉着御风就往前冲,御风拖着步子,正想着要不要给丁伯传个信号,让他先行整理一下场面,不要太难看,王妃的性格风风火火,指不准又结结实实给王爷一巴掌,王爷挨了巴掌也没什么,两人搞僵了事情就闹大了,御风对这个王妃还是非常满意的。 一边待着何楚楚往里面走,御风的脑袋一刻都没停,想了半天头都想大了,这种事情比武林大会都要费脑筋,何楚楚拉着御风,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心里急,也不想去问,拉着拖拖拉拉的御风,让他带路,穿过前厅,和一些长廊,何楚楚对这里的感觉只有一个词,荒凉,有大片的园子,但没有种一只花一根草,要是没有这些个房间,何楚楚会有种到了沙漠的错觉,荒凉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正往前走着的御风突然间停下脚步,非常认真地看着何楚楚,郑重无比地问道。 “一定要见到王爷?” 何楚楚坚定地点了点头,御风咬紧嘴唇,摇了摇头,继续带路。 第164章 歪歪 拐过一段长廊,何楚楚皱着眉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么个荒凉的地方,还有丝乐之声,何楚楚都没有往这方面想,以为是从哪个殿传来的,果断否决了心里的怀疑声,御风皱着眉头,几乎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的,一段长廊走到尽头,拐过一个假山,一个房间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平心殿。” 何楚楚看了看牌匾上的名字,到了这儿,何楚楚赌上耳朵都知道音乐声是从眼前的宫殿里传出来的,丝竹之声夹着女人的娇笑,何楚楚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以防自己冲进殿里对某人一顿暴打,看了一眼御风,御风低下了头,何楚楚冷冷的哼了一声,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他在里面?” 御风没有说话,倒是后面一直跟着的明珠低声劝道。 “小姐,我们回去吧,进去对您和亦王爷都不好。” 何楚楚嘲讽一笑,不知道这个笑是对着自己还是谁,自己真的很笨,可是都已经站在了这里,就这么掉头离开,置之不理,就不是何楚楚了。 “或许,我们想错了。” 何楚楚努力抹去脑海中根据音乐声和女人们的娇笑声勾出的画面,把酒言欢,笙歌乐舞,洛亦天,你当这儿是夜总会啊,真是对不起你住的这个宫殿的名字,平心殿,你改天上人间得了。 何楚楚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愤怒,胸腔里有什么堵着,一股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聚在那里,憋得慌。 明珠看着何楚楚苍白的脸,可以看出小姐从进了西殿就开始克制情绪,从刚一开始的期盼和紧张,到听到奇怪声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现在的样子,更是让人担心不已。 御风已经没有阻止何楚楚的办法,虽然和王妃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何楚楚是那种认定了这件事就要做的人,打开眼前这个门是迟早的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丁伯正好端着酒从另一侧的假山的另一侧绕过来,看到站在眼前的何楚楚,有些不相信,换成一只手端着酒,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信眼前是曾经的亦王妃,才开口。 “王妃怎么来了?” 何楚楚,明珠一行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平心殿,后面突然间冒出声音,吓了一跳,何楚楚转过身,看到丁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丁伯,你也在这里?!” 丁伯点点头,表情变得很不自在,一双眼睛看了看何楚楚,再看了看响着靡靡之音的平心殿,叹了口气。 “王妃,您不该来的。” 丁伯的话说的干巴巴的,透出少许无奈,像千年的老树皮,缠的何楚楚的心很不舒服。 顿了顿,何楚楚微微一笑,无神的望着光这门的平心殿,那门后的光景自己在那几十米的长廊上已经想了千百遍了,嘴上不说,心里也希望是假象,但是,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丁伯,把酒给我,明珠,你随御风和丁伯在门外等着吧,我说两句话,就出来。” 明珠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看到洛亦天绝不出西殿的样子,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明知道上前一步,会被蛇毒似的场景麻痹心脏,可她,还是想看到亦王爷。 丁伯没有作声,也没有劝阻,默默地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何楚楚,何楚楚自己先拿起酒壶斟了以盅,仰起头喝了下去,酒很烈,浓烈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脏。 何楚楚的眼泪似乎都要被呛出来了,用袖子抹一抹,放好酒盅,抬步上了台阶,站在平心殿门前,何楚楚一手端着酒盘,另一只放在门环上,里面的笑声一声一声像利刃一样刺痛自己的心脏,不怎么了,刚刚喝得酒太烈还是自己的想象太过真实,何楚楚觉得很痛,全身都痛,眼泪就要涌出来,何楚楚抬头看看天空,早上好好地太阳,此时却乌云笼罩,连天气都配合情景呢。 何楚楚自娱自乐,努力分心让自己不去想那些香艳的场面,眼泪终于收了回去,何楚楚用力推开门,一个白屏风挡在大厅跟前,何楚楚只能看到人影重叠,再就是直冲耳膜的乐声,然后就是再熟悉不过的在梦里出现千百回的洛亦天冷冷的声音。 “丁伯,快,把酒拿进来,太慢了。” 话语中夹杂着责备的意思,然后就是女人娇嫩的附和声,何楚楚的腿突然像灌了铅一样,挪都挪不动了,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真没用,使尽全身力气,才迈开腿,拐过屏风,即使何楚楚已经将室内的春色歪歪过恩多遍,和大多数人一样,当歪歪的场景变成现实的时候,就像中了彩票一样无法接受,不同的是,何楚楚这次直直的跌落进了地狱。 眼前洛亦天躺在地上,衣服半敞开,露出胸口胜过女人的白皙的皮肤,头发散开,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同样躺着,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的衣着单薄的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有些冰冷,有些戏谑,还有三个女子跪在身边,一个斟酒,一个捶背,一个给他打理指甲,撇开眼前这一幕来说,这四个女子各个柳叶细眉,身材在单薄的裙子下若隐若现,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吞口水的。 可是这幅香艳的画卷中,洛亦天身上透出的微微的邪魅,将其他四人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有点像同志趴儿,何楚楚气的全身发抖,愣着看了他们半天,他们却没有一点抬头看自己的意思,何楚楚呆站在屏风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估计也就只有几秒钟,但何楚楚觉得有几百个世纪那么长,每一秒都在自己心中重重的刺进去一刀。 人进来了,但还不来倒酒,洛亦天等的不耐烦了,抬起眼帘,本来带着怒火要破口大骂,看到呆若木鸡的何楚楚,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继而,又是一成不变的冷淡。 “哦,你来了,给我倒酒。” 洛亦天举起杯子,朝向何楚楚,何楚楚闭上眼睛,这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心里觉得痛,眼泪却流不出来。 “怎么,你听不懂人话么?” 洛亦天戏谑的声音何楚楚再熟悉不过了,但此时此刻听起来,却像一条毒蛇腾起对着自己的喉咙一记致命袭击,毒便迅速地顺着血液,蔓延到了全身,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洛亦天的话一个劲儿的萦绕。 洛亦天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何楚楚面前,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挑起何楚楚的下巴,逼近她,细细的观察她的每一处,该死,在这里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她,还有,她为什么变得这么消瘦,不是告诉过她,要好好地活着,这个死女人的脾气还真是臭,说往东他偏要往西。 “呦,长得不错,是不是皇兄招来陪本王喝酒的,来,来,再加上你,本王就像神仙一样快活了。” 洛亦天逼得很近,几乎就是挨着何楚楚的唇边说的话,听到亦王爷也有把这个女人拉进平心殿的意思,旁边的女人纷纷站起来,拉扯何楚楚,何楚楚握紧拳头,是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扬翻了刚刚躺在洛亦天身上的那个女子,女子趴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变了脸,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何楚楚愣了一下,手一松,酒壶掉在地上,瓷片散落一地,洛亦天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散落在脚下的瓷片,恶狠狠地盯着何楚楚,何楚楚吓得往后缩了缩,后退了一步,洛亦天抬起手一巴掌落在何楚楚的脸上,何楚楚完全僵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痛,双手居然没有力气去触摸。 “洛亦天,你是个混蛋!” 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流在嘴里,咸到了心里,面前的洛亦天,真的是他么,是那个对自己说好好活着的人么,难道,他疯了。 洛亦天不以为然的看着何楚楚,又抬起了手,眼看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一掌,何楚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掌风都逼到了眼前,却停住了。 何楚楚睁开眼睛,一个胳膊架住了洛亦天即将落下来的巴掌,何楚楚转过头,身边站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洛至天。 “够了,亦,你伤害了楚楚一次,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第二次。” 洛亦天放下手,睁着酒醉的朦胧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转向洛至天,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何楚楚,笑着拍了拍手。 “哦,这是皇嫂,皇嫂。” 听到皇嫂两个字,何楚楚愣了一下,这个称呼从洛亦天嘴里说出来,无疑是一次重击。 “她是我未来的皇后。” 洛至天盯着洛亦天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像在宣扬,或者是警告,何楚楚身子一震,自己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对洛亦天摊牌,却还是被洛至天赶上时候,为他人搭了桥,何楚楚紧张的看着洛亦天,心里很紧张他,而自己,好像忘记了刚刚那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巴掌。 第165章 疑惑 洛亦天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何楚楚,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何楚楚屏住呼吸,他身上的香味和散发出来的酒味似迷魂香一般,让自己变得昏昏沉沉的,看了半天,洛亦天才摇摇晃晃的转向洛至天,摆了摆手,戏谑的说道。 “皇兄,你的品味太差了,太差了。” 何楚楚被气的全身发抖,紧挨着她的洛至天感觉到何楚楚不自主的颤栗,伸出手,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让她依靠着自己,何楚楚看了洛至天一眼,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有些抗拒。 何楚楚无力的看着洛亦天,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就算费劲全身力气站在他的面前,他仍旧不领情,可是,刚刚他和自己对视的时候,那一抹怜惜的眼神,稍纵即逝,一定是不是装出来的,何楚楚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一边暗暗地想摆脱洛至天的怀抱,暗地里折腾了一会儿,洛至天好像感觉到何楚楚的反抗,笑着看了看何楚楚,何楚楚就没有再动弹。 洛亦天转过身,搂过身后的女子,继续喝酒,洛至天无奈的摇摇头,何楚楚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香艳镜头,平静的说。 “至王爷,我们走吧,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我想,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端着酒杯的洛亦天怔了一下,随即继续忙着和身边的美女把盏交欢。 何楚楚心中一声叹息,转过身,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顺势伸手拂去,不让跟在身后的洛至天看到,何楚楚走到屏风外,跨过门槛,回过头,看到投影在屏风上洛亦天的身影,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合上了平心殿的大门。 明珠迎上来,看到何楚楚微红的眼眶,不需多问,就知道结果是什么了,至王爷正要和何楚楚说些什么,立在一边的公公凑上来,附在洛至天耳边说了些什么,洛至天微微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看何楚楚。 “亦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在为他难过?” 何楚楚抬起头,目光在洛至天脸上停留了一两秒,他问询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自在,低下头,看着别的地方,不回答。 “我以为你来到宫里,是为了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洛至天生硬的语气,何楚楚听起来有点刺耳,夹杂着阴阳怪气的感觉,有点像威胁,何楚楚余光瞟了一眼平心殿,刚刚合着的殿门闪开了一道缝,何楚楚也没有在意,洛至天的眼神有些压制人,何楚楚胸口有些堵,咳嗽了两声。 “至王爷,如果您自己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既然答应您来到宫里,自然会做好本分,至王爷无需多虑。” 洛至天对何楚楚的回答非常满意,原本沉下去的脸上渐渐有了喜悦的色彩,果然,何楚楚还是逃不出自己布下的情网。 有这一句话,洛至天松了一口气。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让丫鬟带你去席鸾殿。” “席鸾殿?” 何楚楚有些头痛,这个皇宫真是赶上紫禁城了,光到过的地方就有勤政殿,天元阁,凤栖殿,还有专门供舞姬们生活的地方,已经忘记叫什么名字了,这会儿又来了个席鸾殿,何楚楚看明珠皱起了眉头,应该是不知道给怎么带路。 洛至天笑了笑,何楚楚的迷糊时自己早早见识过的,本来她也很少来皇宫,招了招手,站在远处的珍珠挪着碎步子来到两人面前。 “至王爷,王妃千岁。” 洛至天示意她平身,珍珠恭敬的看着他,何楚楚看着珍珠的那个眼神,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点像现代那些年轻人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一样。 “带王妃去席鸾殿。” 珍珠点了点头,有些生硬,似乎不太愿意,何楚楚在心里很是抗拒王妃这个词,从洛至天嘴里说出来就像本来就那么理所当然一样,还有珍珠,从没觉得一个丫头这么龟毛,之前自己摆明了告诉她不要再叫王妃,还是用极其委婉的方式,不让她觉得尴尬,可是一路下来,依旧如此,似乎这个称号让洛至天十分满意,看他一副浅笑的样子就知道了。 何楚楚心里烦的不行,只想赶快找一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否则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刚刚洛亦天那一巴掌打掉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和自尊,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这个混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老娘都可以认定一个人为你牺牲为你做一切,为什么这个混蛋会选择这么无能的方式糟蹋自己,当真要过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日子么,你若如此,老娘也可以,何楚楚整个人都陷在那一巴掌的恼怒中,没有理会洛至天的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洛至天已经走了,剩下的人,明珠,丁伯,御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珍珠对着自己一味地微笑,只不过这抹微笑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似乎在说,你,何楚楚,就是个贱人。 何楚楚疑惑的看看大家,指了指自己,余光撇过旁边的平心殿的门,刚刚闪开的一条缝现在合的紧紧的,不过这个门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怎么惹到大家了。 “这个,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何楚楚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挤出来的笑容,太丑了,御风都没办法看下去,扭过头,指了指明珠,明珠想了想,嘴动了几下,没能说出口。 丁伯则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对着何楚楚摇了摇头。 何楚楚本来就已经没有力气了,也没有心思去追究大家总是盯着自己,又一句话不说的状况,随便好了,没人说就当大家都疯了,本来,这个早上就太不寻常了,一个该死的混蛋,一个该死的伪君子,还有一个该死的坚持自己的傻女人,这个世界早就不正常了。 何楚楚拨开站在前面的御风,径直往前走,很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地方。 “王妃等等。” 身后传来御风的声音,果断的喝住了何楚楚,何楚楚有些头痛,慢慢转过身,看到御风凝重的表情。 “要做什么?再进去跟那个酒鬼混蛋说声再见么,我累了,……” 何楚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御风截过去了。 “王妃晚上要和至王爷在一起?” “什么?!不要再闹了,我走了。”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头痛的不行,这个人在说什么有点没得。 晚上和洛至天在一起,自己疯了么,果然,今天遇见的都是疯子。 “王妃刚刚点头了。” 何楚楚实在不知道御风在说些什么,再听下去只会更头疼,索性转过身,离开这里,明珠快步跟上,珍珠加快速度走到两人前面,给两人带路。 平心殿在西殿的最里面,整个西殿也没有多大,何楚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累的不得了,上了马车,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是朦朦胧胧的,脑子中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刚刚的情景,进去时看到的鲜艳场面,刺中心脏的一巴掌,洛至天的利用,还有大家疑惑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就像是一场戏,只不过过于真实而已,何楚楚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西殿,离那个臭脸远了些,不再受他的影响,头也没有那么痛了。 睁开眼睛,看见对面坐着的明珠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何楚楚为了避免明珠又说一些类似于御风一样奇怪的话,再次闭上眼睛。 谁知明珠打定主意,不肯放过何楚楚。 “小姐,您晚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何楚楚闭着眼睛,心里想着,除了睡觉,没有第二件想做的事情了。 这些人总是喜欢莫名其妙,故人难道真的就喜欢把每件事弄得这么麻烦。 “除了睡觉,难道还要做别的?” 何楚楚反问了一句,眼睛依旧紧闭着。 明珠低下头,提起一口气,下定决心问何楚楚。 “您真的打算和至王爷在一起了?” 何楚楚有些恼火,虽然这个问题在洛亦天那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自己想过,是不是应该再找一个可靠地人保护自己,或者自己一个人更好,但看到洛至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再出现谁,都不可能代替那个混蛋,说实在的,何楚楚的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气馁,洛亦天这个人,就像一个会魔法的人一样,不用一言一行,就占据了自己的心,难道自己是刚刚孵化的鸭子吗,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最有分量的那一个,或者,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劫。 “明珠,我不想听到关于至王爷的事情,还有,洛亦天的。” 何楚楚补了一句,想给明珠一个洛亦天还有洛至天两个人都不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何楚楚想把明珠放在中立的位置,一个为了杜绝类似珍珠这样的事情发生,再就是,真正的想和这个丫头保持些距离,她的身上有些洛亦天的调调。 第166章 误会 “那为什么至王爷问您晚上要不要来陪你时,你点头默许了呢?” 明珠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何楚楚摸不到头脑,有些慌乱,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这真是听过最好笑的话了,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么。 何楚楚疑惑的瞪着明珠,明珠皱着眉头,早就知道何楚楚是个马大哈,但没想到会马大哈到这种地步。 何楚楚努力的回想,都没有想到明珠说的那句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间想到一行人当时看自己的眼神,难道刚刚走神的瞬间,就惹下了这样的大祸,什么晚上来作陪,何楚楚都不敢往深的想,越想越恐慌。 “我干了什么蠢事?” 何楚楚有些责备自己,明珠摇了摇头,何楚楚走神不是一次两次,但那一次也没这次的后果严重。 当时至王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全部人都是僵着的,何楚楚则轻轻的点点头,至王爷因此欣喜万分的离开,留下一行目瞪口呆的人,还有一个从神游中刚刚回来的何楚楚。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明珠轻轻摇了摇头,晚上该怎么办,如果至王爷真的来了,来了也就算了,如果他不走了,何楚楚又该如何应对。 何楚楚此时也在头疼这个问题,本来昏沉沉的脑子,现在变得异常清醒,到了晚上,估计一个一次硬仗。 马车缓缓停下来,明珠先下了马车,搀扶何楚楚走下来,太阳已经升到当空了,虽然是秋季,但阳光的杀伤力还是不晓得,何楚楚抬起手荡着刺眼的阳光,前方上了台阶就是席鸾殿,朱红色的砖墙和朱红色的殿门契合,沉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黑色的厚木牌匾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何楚楚不太看得清,用小脑都知道是席鸾殿三个字,整体和凤栖宫很相似。 “王妃,这就是您的寝宫了,这里的布置仅次于凤栖宫,旁边墨贵妃的寝宫都稍逊一筹。” 何楚楚的注意力不在寝宫的布置上,如果墨贵妃的寝宫就在旁边,那岂不是时不时就要被那个妖一样的女人虐了,何楚楚从心底有点怕怕,宫斗什么的最好不要出现在自己周围,有的时候,宁愿大家把话说到台面上,谁看谁不爽了,就结结实实打一架,打完之后要不就铁的像哥们儿一样,要不就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才像是人的生活,何楚楚可受不了那种脸上带着笑,背地里能把你一层皮的女人,比如说,墨贵妃,高手中的高手。 珍珠伺候过何楚楚,知道她的性格,自然晓得她爷们儿一样的胸襟和生活方式,就算现在不在她的手下,也不想她过的很提心吊胆。 “王妃放心吧,墨贵妃是皇上的妃子,肯定要随着皇上去修养,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您都不会见到她。” 珍珠突然善意的提醒,何楚楚有些不适应,从她突然转变风格,现在又轻柔了许多,似乎这里每个人都挺善变,从洛亦天这样的王爷到珍珠这样的丫头,这样看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无厘头的变化,何楚楚觉得很累,呆站了很久,何楚楚的后背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抬起头看看天,光虽然刺眼,可毕竟到了时候,太阳有些无力,早早在门口候着的丫鬟打开席鸾殿的大门,何楚楚走进去,身上没有力气,却也礼貌性的跟着珍珠转了一圈,整体看完才发现,不仅外观气势和凤栖宫差不多,连内部的布置都是一样的,格局更是缩小版的凤栖宫,假山,花园,寝殿,凉亭,不仅设计一模一样,位置都是一样的,何楚楚有些惊讶,按理来说,皇后是后宫最高领导,她所住的用的吃的别人都不可这样复制,以示尊敬,这个席鸾殿,倒是打破了这种传统的禁忌。 “这里是每个皇后娘娘在封后大典之前居住的地方,皇后娘娘的寝宫和一些生活习惯要和贵妃,妃子,嫔,佳人,绣女们区分,所以要先在这里适应,所以,席鸾殿的格局是和凤栖宫是一模一样的。” 何楚楚左看看右看看,珍珠在旁边的解说,倒有些导游的味道,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个游客,那该多好,何楚楚一声叹息,回味着珍珠的说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其实,我住一般的宫殿就行,这个席鸾殿,对我来说,有些过了。” 何楚楚明白洛至天把自己安排在席鸾殿的意思,如果做人,就要圆滑,直白的说我不想住这儿,不想成为洛至天的皇后,珍珠估计会将自己说的话更加直白的传达给洛至天,给自己找了麻烦,何楚楚不是个白痴美女,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珍珠笑了笑,心里却是一阵鄙视,在珍珠的心里,自从何楚楚说了她的身世以后,一切都变了,珍珠也是个忠于主人的人,如果余楚楚离开了,那么,自己真正的主人就只剩下至王爷,想天下的女子,哪一个不愿意住进这席鸾殿,由得你一个碰了运气丢人再次走运,却还摆着清高的架子,婉转的拒绝。 “王妃,您来到这里,就是这个命了。” 有些话,如果笑着说出来,杀伤力足有一颗原子弹那么大,珍珠就是专业投放原子弹的人,何楚楚不由得在心里佩服,她所说的话,自己都听得懂,简单明了的命中要害。 “那有些人,这么会做人,还是个丫鬟,跑腿的。” 一直在后面沉默不语的明珠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珍珠这句表面上看起来无害的话有哪些不好的成分让小姐看起来有些慌张,可是,一个丫头秉着这样的语气,似乎有些过分,索性帮何楚楚回了一句,珍珠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回头看了明珠一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整个席鸾殿就是这个样子,王爷吩咐我的事情我也做完了,王妃,按照您的意思,晚上请沐浴,等待王爷驾到。” 珍珠行了礼,留下头痛无比的何楚楚和明珠,离开了席鸾殿,何楚楚回到卧房,这个地方用得着这么夸张,一张床大到可以躺五六个人呢,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是刺着大花的刺绣,华贵无比,摸上去,从指间传来的凉意很舒服,何楚楚没有心情去感叹这个卧房条件是如何如何的好,也是太累了,坐到床上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看哪都是一片苍白,明珠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既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还不如让何楚楚一个人静静,想想心事。 “我是不是个笨蛋?” 何楚楚看着明珠,自责的问道。 明珠愣了愣,很老实的点了点头,何楚楚苦笑一下,脸扭到另外一个方向,泪水轻轻的滑落,赶紧用手拭去,以免明珠看到。 明珠很懂事,往另外一个方向挪了挪,看着窗外的正对的花园,这个地方太大,甚至一个席鸾殿的大小就已经秒杀了余府,还有一个亦王爷,一个至王爷,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看得见看不见的隐患,小姐和自己怎么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而现在,甚至连自保都有问题。 “晚上怎么办?” 何楚楚已经止住了眼泪,明珠烦恼的问题正是自己想到的,有些怨恨自己有时候爱走神儿的习惯,不过即使今天洛至天不出现,明天,后天,他一定回来的,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进宫,一个未来的国君,要承担拾了弟弟破鞋的骂名,是件很有压力的事情,还是,他真的是为了爱情,一手策划了洛亦天的逆谋,坐上王位,就为他曾在佛前许诺下的“夺天下,为了她”,何楚楚以前一直把洛至天归在谦谦君子一类,直到后来,感觉他是幕后推手,事情便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观,难道,自己是错的,洛至天是个君子,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变过。 还有洛亦天,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最有问题的是洛厉天,这个角色一直无足轻重,在这次逆谋事件之后,至王爷成功成了下一任皇帝,他却没了消息。 何楚楚安静的想着全局,却越想越混乱,每个人似乎都成功的隐藏着,或者是完完全全再按本色生活,否则,就算那个幕后推手是影帝,他也总会有下一步的运作,为什么一切在洛亦天入狱然后被软禁之后就停止了。 何楚楚无力的倒下去,躺在柔软的床上,今天一个早上都是混沌中度过的,现在分析这些事情,没有一点眉头,倒不如结结实实睡一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会把洛亦天救出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管你洛亦天这会儿再闹什么神经,我也一定要把你从那些该死的女人中间揪出来,好好的给你上上政治课,哼,臭小子,你就是老娘认定的人,跑都跑不了,既然你已经把我抱在了怀里,就不要想着推出去,何楚楚愤愤的想着,慢慢合上眼睛,实在太累了。 第167章 宫女 再次醒来,是被明珠晃醒的,何楚楚原本就有些起床气,正酣睡着,被别人打断肯定会发飙,睁开眼一看是明珠,反而被明珠冰冷的表情吓到,传说中的起床气不治而愈,何楚楚在心里嘲笑一下自己,无奈的拉低声音发着牢骚。 “我说美女,我总有一天会累死到这里的,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个安稳觉么?” 明珠才不管何楚楚的牢骚,全当成耳旁风了,呼呼吹过,连在意都不在意,绷着一张脸,使劲把何楚楚从床上拉起来,拉到客厅,形象点说,何楚楚是被拖到客厅的,嘟着嘴,一脸不满,又在看明珠眼神,不敢说出来,这不反客为主么,碰上这样强势的丫头,何楚楚也只能在心里叫苦了,走到客厅,明珠放开何楚楚,站到一边,何楚楚抬头才看清桌子上摆了一桌菜,色香味俱全,瞌睡一下子被赶跑,来了精神,肚子也听到信号,开始咕咕叫了,明珠看何楚楚的脸色有所缓解,笑了笑。 “小姐,我吩咐御膳房给您准备的饭菜,赶紧吃吧。” 明珠有些小女人的样子逗乐的何楚楚,没想到冷冰冰的小丫头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了一些,也没有看到太阳的踪迹。 “什么时候了?” “太阳在最西边了,快要落山了。” 何楚楚挠了挠头,怪不得气氛不怎么讨喜,平时最喜欢的阳光快要消失了,还有,晚上,等至王爷,都是哪跟哪啊,想到头就痛,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没有食欲,不得不说,这几天的因为情绪不好搞成了被动节食,减肥效果是现代抽脂技术望尘莫及的,看自己干瘦的身材,在这样下去,就是零脂肪骨感美女了。 明珠知道何楚楚不想吃,心里紧了一下,在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经不住的。 二话不说,上前拽住何楚楚的胳膊,一气呵成拖到了桌子旁边,不由分说按到椅子上坐下,何楚楚吓了一跳,又来,一个劲儿的被动,真是惭愧,让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孩把自己当小鸡一样拎过来拎过去的,很想知道明珠在哪家健身房健身,怎么这么有劲儿。 何楚楚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御膳房确实和平常的大厨不一样,每一道菜都是无法形容的精致,真正的做到了色香味俱全,在这个地方开个美食赢天下的节目,秒杀各大收视率了。 但是,真的是没有胃口,估计这两天把胃饿的缩成了乒乓球那么大,何楚楚揉了揉肚子,转过脸,用可怜的神情想博取明珠的同情。 “明珠,我真的是不想吃,想到我国还有这么多的百姓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我面对着一桌山珍海味又情何以堪,你能明白我这位天下苍生着想的心情么,真是惭愧,惭愧。” 说着,何楚楚抹了抹眼泪,哀切的样子让金像奖影后都为之动容。 “小姐,我听不懂什么贫困线,什么情何以堪,什么惭愧,我只知道您这几天只吃了两碗粥。” 何楚楚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明珠的说法,看来明珠不少套啊,还摆出严肃的表情来教训自己,好,再添点柴火,升华下自己。 “是啊,就拿两碗粥,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力量,我……” 还没开始升华,被明珠接了话。 “小姐,那些国家大事之类的我管不到,我只知道,太阳下山了,至王爷就差不多来了,那个时候没点力气,反抗都没有办法,再者,您喜欢吃粥,我再着御膳房做就是了,这桌菜不想吃,我就喊人来收,应该会全倒掉吧,这种浪费的行为是不是更应该感到惭愧呢?” 明珠装作思考问题的样子,伸出手指头,在一道菜一道菜的计算,何楚楚满头黑线的盯着明珠,心里叫苦啊,怎么碰到个这么腹黑的丫头,好吧,你赢了,居然双管齐下,又吓唬自己,又从道德的角度上教育了自己,不做政治家,可惜了这个人才。 何楚楚转过身,明珠给何楚楚夹了菜,站在旁边,一副胜利的表情享受的看着何楚楚顺从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 何楚楚吃的很慢,也没吃多少,等吃完饭,碗,碟子什么的都撤下去了,天也全黑了,何楚楚看着来收拾的下人,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慌了,挪步到门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天上的星星很多,密密麻麻,镶钻石一样镶在黑色的天幕上,一闪一闪,很漂亮,何楚楚呆呆的看着天,脖子都仰的酸痛,这样看,就像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眼中一样,何楚楚回忆起在牢里时,和洛亦天一起透过方孔看到的星空,也是这般美丽,确切的说,更加美丽,即使两个人没有像恋人一样紧紧相拥,可是彼此只需要抬起就能看到彼此,伸手就够触摸到,这种幸福才是最简单,最美好的。 站在这样的星空下,就会有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眼前的错觉,时间在流逝,一切都在变,不变的,应该是那份感觉,即使不在他的身边,也能信任他的感觉,何楚楚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踏实,自从洛亦天驻进了自己的心里,他的面具不管再怎么坚实,在自己面前,也会融化,他的眼神,就会出卖他。 何楚楚抱着双臂,想到洛亦天,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暖暖的笑,明珠在屋檐底下守着何楚楚,看着陷入沉思的何楚楚,有些心痛。 “王妃千岁,奴婢们要伺候您沐浴了。” 何楚楚的思绪被珍珠的声音打破,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拍了拍快被珍珠吓出魂儿的心跳,珍珠身后跟着一行侍女,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么快,该来的就来了。 “现在,会不会有点早,天刚黑不是么?” 何楚楚硬着头皮,想到沐浴后一般会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踏实,换成谁,谁都会想着逃避的。 珍珠招招手,让侍女们先进了卧房,先准备沐浴的事宜,自己留下来,给何楚楚做思想工作。 “王妃,王爷中午走时征求过您的意见,本想着您刚进宫,想给您点个人时间,但您坚持要至王爷陪您,这其中的寓意,大家都明白。您的主动,也是奴婢没有见过的。” 珍珠知道何楚楚的脾气,她再生气,也不会把火发到得罪她的人身上,所以,即使说出这样失礼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何楚楚也不得不承认,珍珠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一句话把人噎的一个准,何楚楚嫌恶的看来珍珠一眼,这丫头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我们家小姐可没有像您说的那样坚持要求,倒是旁人看到,小姐极不情愿的点头之后,至王爷高兴的样子,这件事情,谁主动,大家都明白。” 可爱的明珠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再次挺身而出,何楚楚感激的抛给明珠一记媚眼儿,明珠咳嗽了两声,自动屏蔽,别看小姐平时机灵古怪,真的有人欺负她,她总是忍着,让明珠有些忍无可忍。 珍珠被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不管怎样,王妃进了宫,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在席鸾殿更是要如此,所以,还是进卧房沐浴吧。” 再争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和必要,何楚楚转身,跟着珍珠进了卧房,走到另一个隔间的屏风之后,进了卧房除了睡觉和吃饭,还没有看到这个浴池,简直叫做奢华,大约四十平的白玉的池底,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在最右边,是一并排的五个泉眼,哇,原来整个就是一洗澡间,还是至尊级的,四周用幔帘遮挡,水汽吹动,很是漂亮。 池水应该是引进来的天然温泉,表面还飘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何楚楚晃神儿了,有些瑶池的感觉,这准皇后的待遇,有些吓人呢。 刚刚进来的一行宫女正在往池水里放玫瑰花瓣,低着头,因为房间里萦绕着雾气,何楚楚也看不清她们的样子,不过她们的目光似乎没有往自己这个方向看,明珠也没有进来,刚好趁这个时间脱衣服,不至于再被别的人伺候,何楚楚真心不适应古时候的制度,洗个澡,小姐们基本不用动弹,摊开双臂,那些丫鬟们便会上前帮你宽衣,你步入池中,便帮你揉搓身上,那种肌肤的接触,何楚楚一直没有习惯,明珠是第一次伺候到给自己洗澡,对她直接上手还是有些怕怕的,干脆赶紧脱了,进了池子,就不给她任何机会。 何楚楚瞄了一眼后面,人都没有跟上来,索性关上门,心里正窃喜,回过头来,一个宫女站在自己面前,何楚楚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退了一步,定下神来仔细看宫女的样貌,有些熟悉呢。 何楚楚的脑子不太灵光,使劲回想,在哪里见过这个丫头。 宫女也不回避,随何楚楚的便,想看多久看多久。 “王妃,请抬起胳膊,奴婢给您更衣。” 第168章 追月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宫女,声音干净利落似曾相识,样貌清秀,不施粉黛就有这般姿色,何楚楚是不论男女都会犯花痴的人,这会儿可又想着把妹了,这样的妹子,拉到自己的手底下,天天看着,也觉得心情愉悦。 何楚楚盯着宫女很长时间,宫女依旧恭敬的笑着,迎接何楚楚逡巡上下的目光,何楚楚也很听话,抬起手,宫女绕到身边,俯下身子,帮何楚楚解丝带。 “王妃,您不记得我了?” 宫女的声音很小,只有何楚楚才能听得到,何楚楚怔了一下,这个问题自己一直都是考虑,下意识的环顾了下四周,其他的宫女还在象牙池边做沐浴的准备工作,没有往这个方向看,何楚楚低下头,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宫女。 宫女抽掉丝带后,站到何楚楚面前,帮她解上衣的扣子。 何楚楚越看越觉得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因为见过的次数很少,还是时间很短暂,总之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 “王妃,请您放轻松,您这个表情,会让别人觉察到。” 宫女淡淡的提醒道,声音压得很低,何楚楚赶紧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可是脑海中问号还没有解开,总是在回忆一个似曾相似的场景,似乎在亦王府见过这个女子,而且,还像是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她是亦王府的人,应该是谁呢,难道是洛亦天手下的丫头? 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有了些头绪,一阵灵光闪过脑海,何楚楚恍然大悟,稳住情绪,低声询问道。 “你是追月?” 宫女欣慰的笑了笑,王妃想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来,还真是不容易,怪不得亦王爷会将何楚楚称为笨女人,这个称号也是不无道理的。 追月点了点头,手上动作很慢,还有事情要嘱咐王妃,尽量在脱衣服这会儿拖点时间出来,要不,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独处的时间。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也归顺洛至天了?” 追月脸色沉了一下,拼了命,收到亦王爷命令混进宫,呆在王妃身边,却被王妃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心哇凉哇啦的。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不怎么恰当,想到珍珠的情况,回头往后看了看,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珍珠和明珠都在外面没有进来,今天真是走了运,碰见了故人,何楚楚心里踏实了一些,但追月怎么会来到这里,一个问号消失的同时又升起另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妃您多虑了,至王爷从执掌玺印以来,宫里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大换血,我前一阵子被亦王爷派到至王府里当了个小丫鬟,刚好赶上了,就进了宫,本来想去保护亦王爷,但是西殿除了守卫还是御风和丁伯,剩下的人没有得到至王爷允许就会被当场射杀,所以,我就千方百计的来到这里,和您做个呼应。” 追月说的很急,何楚楚几乎是竖起耳朵听完的,心里一阵暖流滑过,有人在这儿和自己照应着,心里觉得踏实点,尽管心里很高兴,但还是板着脸,没有表现在脸上。 追月看着何楚楚,嗯,其实王妃还是挺聪明的,最起码这个样子装的很好,其实自己的行动一直是由亦王爷指挥,但亦王爷让自己这么说,自己也就这样照做了,毕竟如果让何楚楚知道所有的事实,她说不定会沉不住,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就会波及到一伙儿人的安危。 “最重要的事情是,您要向至王爷讨了我,我就可以留在您身边了。” 何楚楚愣了一下,向至王爷要人是不是会有点难度,不知道他来时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自己还应付不过来,就先找他欠个人情,是不是有些不妥当,追月看到何楚楚的迟疑,微微一笑,还是有些焦虑。 “王妃不相信我,不希望我在席鸾殿当差?” 何楚楚皱起眉头,既然追月在至王府当过一段时间的差事,那么她必然也知道珍珠的事情,料想到这方面去,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何楚楚可当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追月是洛亦天的手下,必然不会像珍珠一样,虽然珍珠现在是在嫌疑人名单里,但她的态度看起来,像是自暴自弃了。 何楚楚摇摇头,一时情急,居然忘了隐藏情绪,宫女们做好准备,站在池边等何楚楚,看到她的样子,以为追月惹怒了她,各个提心吊胆,为追月捏了一把汗,追月先注意到大家的变化,解下何楚楚的内衣时,在何楚楚的手臂上轻轻的捏了一把,何楚楚抬起头,看到大家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不过幸好房间里因为温泉的烟雾妖娆不清,重新拿出势子,瞪了站着的宫女们一眼,宫女们慌忙低下头。 “这样直视着我,是想把我看穿?” 何楚楚斜着眼角,用余光扫过一个一个的宫女,眼神犀利,宫女们慌了神,刚刚直视王妃的身体,确实是大不敬的罪过,王妃教训的是。 何楚楚在心里松了口,趁宫女们低下了头,小声对追月说道。 “我会看着办的。” 追月扶着何楚楚步入浴池,水温刚好,躺进去,全身被温泉水包裹,很舒服,也很放松,确实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居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何楚楚不由欣喜万分,有时间,就偷偷的泡了泡,这种高级待遇,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说不定自己那天就能够穿越回去了,这么好的水疗设施没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何楚楚对这个沐浴间简直满意到了极致,在里面也呆了很长时间,由于来的宫女除了追月,剩下的就应该是至王爷选拔上来的人,何楚楚不敢按照自己的风格来,老老实实,暗地里咬着牙,“享受”了一把让别人服侍着沐浴,这种感觉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煎熬程度和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突然一个陌生人伸出手指来帮你挖鼻孔一样,何楚楚比喻的有些粗俗,不过恰当无比。 折腾了一阵子,终于从池水中被人捞出来,何楚楚还无比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冒着氤氲烟气的温泉洗浴,高档啊,太有格调了,何楚楚的脑子中闪过一副香艳的画面,就是和,想到这,何楚楚的脸腾地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旁的追月有些奇怪,王妃的脸色怎么突然间变红,是不是发烧了,追月本身是洛亦天手下的大夫,对病理的变化更是敏锐非常,在帮何楚楚擦拭身体的时候顺势偷偷把了脉,除了有些虚弱以外,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在看何楚楚的脸色时,已经恢复正常了,追月有些好奇,何楚楚的身体状况也在洛亦天的吩咐当中,趁宫女转身拿衣服时,小声问何楚楚。 “王妃刚刚身体不适么,怎的脸色突然发红?” 何楚楚意识到是自己歪歪被追月这个眼尖的丫头逮到,咳嗽了两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种事情说出来,太难为情了,赶紧摆了摆手否定。 “没有,没有,没什么,可能是这里温度太高了。” 何楚楚说的也有道理,追月放下心来,如果在自己照顾王妃期间,王妃生了什么病,被亦王爷知道了,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 另一个宫女拿来衣服,给何楚楚换上,衣服很简单,很有汉服的风韵,上身是短襟小卦,下身就是抹胸长裙,天青色,很像现代走的小清新风,何楚楚自己打量着自己,漂亮没话说,但普通的穿一穿,是不是风险就能小点。 正纠结着,追月一边帮何楚楚整理着衣服,一边建议道。 “王妃,等头发干了,就梳理一下。” 追月知道何楚楚的风格,在亦王府的时候,最常见的就是披头散发,展现了潇洒气质的王妃,但在皇宫,可不比在亦王府,该收拾的整齐些,就得上点心。 何楚楚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自己最近怎么这样,先是被一个明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现在又多了一个追月,如果能把追月要在身边,身边就多了一个管家婆,两个人双管齐下,得,自己大大小小洛亦天看不惯的毛病,全都能被她们整治了。 何楚楚沐浴结束,珍珠带着追月一干宫女也就走了,整个卧房又只剩下何楚楚和明珠,人洗完澡后都会有困意,何楚楚也不例外,往里间走,径直就往床上去了,明珠在后面端着茶进来时看到在床上摆大字的何楚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真是一会儿不看,调皮的本性就露出来了,这会儿大敌当前,至王爷就要来了,何楚楚还有心情摆开造型休息。 放下茶杯,站在床前,也不说话,就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本来脸朝下,但老觉得背后有一束冷冽的光,转过脸一看,是明珠,心里哀叹一声,床啊,我还是和你没缘分。 “小姐,起来吧,该整理头发了。” 何楚楚“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第169章 簪子 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胭脂盒,唇红纸,簪子,一应俱全,除了唇红纸以外,没有表面不镶嵌宝石的,何楚楚拿起一个胭脂盒,放在手心里,别看盒子没多大,表面密密麻麻镶了不下二十多颗蓝宝石,何楚楚像从没见过大世面的山里人一样,张大嘴巴,感叹着,用手指拂过一个又一个的宝石。 “这是真的吧?” 面对何楚楚的无厘头,明珠有些无奈,但是对何楚楚,包容心以及耐心还是有的。 “这个,皇宫里应该不会有假的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在这些瓶瓶罐罐上,造型古香古色,很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格,像经历了千年的沉淀,有的都是中式传统花纹和颜色,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很有古风韵味。 何楚楚打开胭脂盒盖,粉色的粉末让人眼前一亮,这个颜色不深不淡,很合何楚楚的口味。 用手指捻一下,很细,几乎感觉不到颗粒感,靠近闻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何楚楚闭上眼睛,想了想,对了,是蔷薇花的味道,这个时候应该没有添加剂什么的,所有的化妆品应该都是纯天然的,不禁有点羡慕这时候人们的生活,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经过加工的,不像现代,真搞不懂一个植物性化妆水拍到脸上,不过五分钟就红肿一片。 这是每个时期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何楚楚盖上盖子,擦了擦都快流到盒子上的口水,把胭脂盒重新放回了台子上,透过铜镜看明珠的表情,似乎有点嫌弃,估计看到刚刚的一幕,把自己当做一个贪财的小姐了,何楚楚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一个人捂着嘴巴,有事没事自己自娱自乐,也是何楚楚保持愉悦心情的关键,还好自己是这种人,要是换林黛玉穿越到这里,不出几天,就歇菜了,何楚楚在心里对自己竖起大拇指,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猪坚强。 何楚楚的思绪天马行空的空挡,明珠已经给何楚楚做好了造型,不同于在家里简简单单的扎起就好,在皇宫,即便是走个形式,也需要用点心,这也是第一次帮何楚楚梳头,知道何楚楚的性格干练简洁,明珠也没怎么折腾,不用多费心就编成了流云发髻,大部分的头发顺在了右边,上方就是一个简单的云髻,借此,能够露出何楚楚纤长白净的脖子,突出了优点,也很衬何楚楚的脸型。 何楚楚自己从镜子中看到都愣了半天,果然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没事儿收拾一下,做个发型,人的气质都很有改变,怎不至于一天到晚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上窜下跳好,何楚楚赞许的点了点头,僵了这么久,脖子也累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谁知明珠又重重的将自己不安的屁股重新按到了凳子上,何楚楚回过头,哭丧着脸,心里想着不是还要坐会儿吧。 想在现代的时候,剪个头发超过十分钟,屁股就坐不住了。 何楚楚回头对明珠竖起大拇指,先给灌口蜜再说。 “明珠,你的手艺太好了,就不用再梳理了,我很满意了。” 明珠听到何楚楚的夸奖,心情自然很好,但表面还是按捺住了,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笑意。 明珠很是明白何楚楚的意思,小姐能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不过自己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糖衣炮弹击垮的,冷静的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帮何楚楚别上,何楚楚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别上簪子后就有些贵妇的感觉了,换句话说,有点成熟,何楚楚不是很喜欢,何楚楚对时尚的敏感度也是很高的,不收拾则以,收拾起来也要讲究整体搭配的。 “这个簪子,就不要带了吧。” 何楚楚晃了晃脑袋,簪子下面流碎总是碰到脑袋,走路的时候,岂不是很麻烦。 明珠把簪子的位置调整了下,没有取下来。 “小姐,就这样带着吧,这个装束比较正式,在宫里不比在家,还是用点心好。” 何楚楚点了点头,想到至王爷一会儿就回来,除了紧张,就只剩下害怕了。 明珠退到一旁,静静的守着何楚楚,何楚楚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是铜镜,成像很模糊,可还是清晰地看到无法隐藏的焦虑,如果这个时候要来的是洛亦天会怎样,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期待,欣喜,激动,还是幸福的发懵,何楚楚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无谓的遐想,自嘲般的笑了笑,夜渐渐深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何楚楚僵坐在椅子上,一颗心放不下来,整个人都是吊在半空中的,很累,但是又不能有所松懈,盯着里间的入口处,眼睛都看的酸了。 “小姐,至王爷要是来了的话,应该有公公提醒的,我看你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明珠有些不忍,小姐的精神总是紧绷着,长时间坚持下去,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受得了。 何楚楚也明白明珠的意思,即使累了,还是挤出一抹调皮的笑,太高声调说道。 “谁说我累了,我现在这么有精神,高兴着这类。” 何楚楚装的这样明显,任谁都能看出来其中想努力掩盖的疲惫,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至王爷,怎么没有公公通报一声就来了,看向小姐,还正在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明珠一个激灵,跪在地上先向至王爷请安。 “至王爷千岁。” 何楚楚听到身后明珠的请安声,先是愣了一下,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愣在镜子面前足足五秒钟,才恢复意识,赶紧转过身来,头都不敢抬一下,朝着至王爷的方向跪了下去。 “至王爷千岁。” 洛至天上下打量了一下精心打扮过的何楚楚,很是高兴,扯起嘴角轻轻笑了下,有些不一样的意味,走近何楚楚,换上开心的笑容,扶起跪在地上的何楚楚,何楚楚被洛至天像小鸡一样从地上拎起来,心里忐忑不安,怎么突然间就来了,心里庆幸刚刚只是在和明珠逗乐,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本来下一句就想说点别的,还好自己适时闭上了嘴巴。 洛至天看了明珠一眼,冷冷的说道。 “你出去吧。” 明珠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楚楚,低着头回避洛至天视线的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走啊,明珠,走了正个华露阁只剩下自己和洛至天,就算没有做过什么,传出什么声音,都会百口莫辩的。 何楚楚很讨厌皇宫里的八卦速度,简直比得上香港的狗仔队了。 面对眼前的至王爷,虽然你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是,本小姐对你没有兴趣。 明珠收到信号,一边是自己家的小姐,一边是当朝最高权力者,下一任的皇帝,走的话,小姐的安危和清白就说不清了,不走,就等于是违抗旨意。 明珠看了看何楚楚,又看了看至王爷,有些抉择不定,这种情况,就不能说是抉择不定了,只能说是在拖延时间。 明珠磨磨蹭蹭的样子让洛至天有些烦躁,不过何楚楚在面前,尽量保持君子形象,瞪了明珠一眼,明珠全身上下像被凉水破了一同一样,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是。” 明珠应道,低着头从两人身边退了出去,何楚楚一时紧张,忘记了身在封建社会,这里有猛于虎的等级制度,何楚楚看到退下去的明珠,心里凉了一截子,明珠是不是洛至天身边的人呢。 没有时间考虑别的,整个房间只剩下自己和洛至天,何楚楚大气都不敢喘,洛至天从松开自己就一直站在离自己只有三厘米的地方,自己的头几乎是埋在他的胸膛里的,何楚楚本来请好挺直了脊梁面对洛至天,见招拆招,谁知洛至天搞了个突然袭击,自己现在除了害怕就是紧张。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定,管你是谁,也是自己嫌疑人名单上的一个,一定程度上,你,洛至天,才是应该感到害怕的人,何楚楚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迎上洛至天的目光,洛至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刚刚还小鸟依人的何楚楚突然变了样子。 “你在等我?” 本来两个人都已经靠的很近了,洛至天又往前凑了凑,何楚楚有些抵触,没有表现在表面上,往后退了退,手撑着梳妆台,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王爷,不,当朝的皇上让我等着他,我一个尚书府的女儿,没有违抗旨意的资本。” 洛至天的朝窗外看了看,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何楚楚的身上,现在的何楚楚攻击性太强,似乎需要适应这里,需要一些改变和调教才行。 洛至天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样子,向前逼近,在离何楚楚一步以外停了下来,让何楚楚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第170章 条件 何楚楚保持镇定,依旧笑得如沐春风般,心中的到了极致的紧张和害怕被完美的掩盖在上扬的嘴角下,洛至天眯起眼睛,打量起何楚楚,听珍珠的描述,她是变了,不过,似乎变得很有趣,你越是故作坚强和强大,就越对自己的胃口,眼前的何楚楚,只是一个小女人,凭着一腔热血和聪明的小伎俩,就想拯救那个已经烂如废柴一样的人,这种不自量力,让洛至天的心里很不爽,至少,她的改变,她的移情,也应该先考虑一下别人,却偏偏是他,洛亦天,有时候,失落的极致,便是扭曲了的嫉妒,洛至天现在正像困兽一样,理智的外表依旧挡不住失去那个爱人时疮痍的心,眼前的女人还是楚楚,一个焦点不会再放在自己身上的人,洛至天莫名的愤怒不是没有理由的,任何一个人失去心爱的玩具,那种空洞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夜深了。” 洛至天看了一眼窗外,墨黑的天空,能看到光的,就只有窗外花园长廊一字排开的宫灯发出的昏黄的星星点点的光。 何楚楚扭头顺着洛至天的目光看过去,回过头来时,你见碰到了洛至天的胸口,何楚楚的背僵直,身后已经无路可退,抬头,看着对自己温和笑着的洛至天,何楚楚有种作呕的感觉,话说自己如果爱一个人,就会像中毒一样,这般的深情,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让何楚楚很不舒服。 “嗯,夜深了。” 何楚楚重复了一边洛至天的话,灵巧的抽出身子,移步到床前,一直感叹席鸾殿的设计有大师风范,现在站在窗前仔细欣赏夜景,明月当空,花园中百花盛放,其中长廊巧妙迂回穿梭,和房间中的气氛相比,实在是舒服太多了。 何楚楚平静的看着窗外,脑中飞快转动,怎样才能把洛至天哄回去,而且还让他笑着走,才不至于踩了地雷。 抱着双臂站在窗前,洛至天果不其然来到何楚楚的身边,顺着何楚楚的视线,两人沉默着,看似沉醉在月夜秋景中,实则,各怀心思。 “我们开诚布公说些事情好吗?” 何楚楚转过脸,认真的看着洛至天,从他眼中看出宠溺的神色,自己都有些动摇,是不是分析的不对,怎么看,洛至天都不像一个伪君子,现在躺在美人怀中的那个,才是个真正的混蛋。 只是,如果他是另外一种,笑着让你感到温暖的同时,暗中利用了你,那么自己这会儿,便已经进了他的圈套,想要逃,都找不到方向了。 何楚楚的心猛地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是想权色兼收,那么,他已经做到了。 人说大海看似平静,其实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法计数的暗涌,洛至天,或许就是最符合这个说法的人,否则,如何在储君之位几年来悬而未决的情况下平步青云坐到了皇位之上,这些都是分析过的,何楚楚再也找不到其他头绪了,不如,鼓足勇气找个突破口,凭什么,就凭你洛至天看自己时的眼神。 即使何楚楚是鼓足勇气才说出的那句话,开诚布公,似乎要揭示很多的事情,可是,洛至天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要平淡的多,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点了点头。 “你想说什么,想听我说,还是你来说?” 何楚楚愣住了,本来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没了阵脚,说实话要说什么,从哪里说起,何楚楚也不知道。 洛至天看着有些慌乱的何楚楚,有些得意,隐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我来问,你来答就可以了。” 何楚楚有些强势,洛至天喜欢看到这样的何楚楚,有些柔弱的时候,会觉得和以前的她不像,这样,就好多了。 把小猫逼急了,它会轻轻在你的身上啄上一口,那种疼痛不轻不重刚刚好,足以唤醒一个人兴奋的精神,又不至于受了重伤。 “那可不行,以前什么事情都是听你的,现在,我是一国之君,所以,我有条件。” 何楚楚满头黑线,攥了攥拳头,洛至天似乎比自己更加强势,而且和洛亦天有一样的毛病,就是很懂得把握时机,绝对不做赔本的买卖,谁要是说这两不是兄弟,一般人都不信呢。 “为什么会变呢,以前怎么样,就在怎么样不好么?” 何楚楚用略微忧伤的语调,强势对强势自己终归是吃亏,以柔克刚才是上上之选。 “楚楚,你还是那么可爱呢,只是,这种变化,不是从我先开始的,你知道吗,一个孩子,如果丢了最心爱的玩具,他会做什么?” 洛至天拧着眉头,笑着问何楚楚,这样的表情很扭曲,不知道是冷还是怎的,何楚楚身上的鸡皮疙瘩簌簌的冒了出来,何楚楚硬着头皮,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会去找,找不到,他就会找一个东西代替,然后把这个代替品不断地打磨,打磨,再打磨,成为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那也只是赝品,不是么?” 听了这么久,古人说话永远这样,何楚楚有些吃不消,绕了半天,听到洛至天这个玩具的故事,才发觉,他已经开始进攻了。 而自己,现在正是被动的位置,何楚楚心里落了一拍,很快的跟上洛至天的速度,既然他都拉开了战争的序幕,自己随着就好,站在主动的位置,说不定连一个有价值的东西都捞不到呢。 “可是,没有办法,那是心爱的东西,许下承诺的东西,所以,这个赝品也应该努力,做到真品的样子,否则,引火烧身或者殃及鱼池,也是有可能的。” 何楚楚低下头,看了看脚尖,腿都有些微微颤抖,这个人,果然就是那片大海,而且还是黑海。 洛至天接着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赝品的存在的?” 既然洛至天的话都说得那么明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装圣母玛利亚,他果真聪明,只是不知道这一点是珍珠告诉他的,还是他和自己接触时发觉得。 “这算是你要问的问题么,刚刚那个问题,我可以不算。” 何楚楚看着洛至天的眼睛,心中一紧,和他交锋太累了,他的笑容就是能够让你窒息的武器,倒不如洛亦天掐着自己脖子时来的爽快。 “那,可不可以想听听你的要求是什么?” 何楚楚的声音有些颤抖,毕竟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无法做到用目光就能震住一个人,吓破他的胆,真是后悔没在现代的时候学一两招绝学,在这里一个指头点倒他,然后落跑。 洛至天摇了摇头,在何楚楚面前摇了摇手指,何楚楚到现在还没有搞清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也会过的很迷糊的。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洛至天,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老娘这会心脏快要爆炸了,承受力已经是上限了。 “你从我这里,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而且,你没有筹码,或者,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筹码,当做条件交换,我也可以考虑取消这个想法。今天是你第一天进宫,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不想你过得不开心。” 何楚楚笑了笑,老娘这会儿就很不开心,说话就不能痛痛快快的么,筹码,思想依旧裸奔上百圈了,自己人在宫里,那个该死的混蛋又在西殿,老娘老爹在您的手底下下,您老又是现在的国君,就算还没有登基,那也是准国君,实习生,何楚楚摊开手。 “即使我不说,至王爷不也知道我现在的状态么,什么都握在您的手里,我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了,你曾经在佛前许下心愿,夺天下,为楚楚,你已经做到,还在要求写什么呢。” 何楚楚将目光移到窗外,入了秋,夜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有些冻人。 洛至天点了点头,看来何楚楚还是聪明之人,刚刚那一番话,说明她很是明白自己的状况。 “很聪明,你和她一样聪明,你说的没错,我完全做到了,只是,我迟了一步,错过了一些东西,那些别人拿走的,我都要收回来,你回来了是没有错,可是,我没有完全拥有过你,所以,月上树梢,佳人在旁,这份浪漫,我想握在手里,否则,我就又迟了。” 洛至天饶了一个大弯子话,何楚楚有些没有听懂,停了一两秒,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都不知道说什么,您老可以直接点,就说我要和你滚床单不就是了,干嘛还来绕死人的月上树梢,佳人在旁,什么药握住浪漫,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能够说不呢。 何楚楚在心里把洛至天骂了个半死,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当然默默地除过了呆在西殿逍遥的某人,现在要怎么办,何楚楚看了看窗外,直接从窗户跳出去吧,然后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什么都不管了,老娘穿越到这里不是为了和这个纠缠不清和那个搅不明白的,而且,自己还是所谓的文明社会女性,那种事情怎么都得人自愿吧。 第171章 谈判 “你在想什么?” 洛至天得意的看着何楚楚,她想什么,其实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过,看着一个傻女人飞蛾扑火,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最起码,自己的心理觉得有强大的征服感,如果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远离洛亦天,自己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既然因为她弄丢了余楚楚,那么,她就必须成为那个被打磨的玩具,一步一步的接近正品。 何楚楚的心里充满恐惧,洛至天浮在表面的得意让何楚楚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何楚楚挺直腰板儿,努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但一切都是徒劳,面对洛至天狐狸一般的老手,何楚楚一个初来乍到的生者又如何应付得了。 “我在想……” 何楚楚正要接话,洛至天笑着面对何楚楚,一点一点靠近,近到何楚楚的额头已经低到了他的胸膛,何楚楚转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真想在这个时候刘谦附身,整个穿墙术什么的,也就不用忍受这般威胁了。 何楚楚夹在墙和洛至天之间,眼睛瞟了瞟左右,还有退路,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洛至天就随着何楚楚转身,直到何楚楚的背对着床,洛至天笑了笑,猎物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圈套中。 洛亦天往前小小的挪动了一步,何楚楚边往后退一步,洛至天再往前,何楚楚再往后。 “至王爷,如果我同意您的条件呢?” 何楚楚趁着洛至天停下攻势的间隙,赶紧问道,洛至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没有主动权的。” 何楚楚本来还想和他讲讲条件,谈判一下,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这下看来是没戏了,这个人看似温柔,其实,他的心,比洛亦天更加狠毒。 洛至天看着何楚楚身后,一边还在紧逼着何楚楚,何楚楚抬起脚步后退的同时,小腿碰到了床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中了洛至天的计,这下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了。 慌了阵脚,身体随着惯性向后倒去,重重的躺在床上,刚想挣扎着起来,洛至天整个人掐好时机的压了上来,斜压着何楚楚吧半个身子,一个胳膊环着何楚楚,何楚楚被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就算你想反抗,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何必呢,不如做一点努力,让我看到赝品变成正品。” 何楚楚性格本来就倔强,之前一直压制着自己,让自己镇静,如今被别人这般侮辱,已是忍到极限,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手还是自由的,刚想悄悄抬起来稍作反抗,洛至天先察觉到,撑在何楚楚耳边的手,闪电般按住了何楚楚想要反抗的势头。 何楚楚的手被牢牢地牵制住,用力挣扎了几下,狠狠地瞪了洛至天一眼,咬着嘴唇,愤怒不已。 “我不想打女人,尤其是披着楚楚样貌的女人,你最好老实点。” 洛至天淡淡的说道,却比世界上最恶毒的威胁还要入骨三分,何楚楚背后都是汗,即使愤怒,也被洛至天的威胁吓得噎了回去。 唯一能做的,就是瞪着他,以骂他祖宗十八代的反抗之心在心里诅咒他,如果说出来,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怎么样,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不行,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是苟活,洛亦天的一切都被冷冻了,自己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试图救出他,哪怕是自己受伤,何楚楚也管不了了,难怪朋友说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会像个疯子,那么,自己就是真的疯了,为了一个人,疯一次,一辈子,就这一次了。 何楚楚突然觉得累了,该怎么争辩,该怎么去抵抗,何楚楚实在是应付不来,倒不如投降吧,只是下策中的上上策了,何楚楚闭上眼睛,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软软的躺在床上,把牵制着自己的洛至天当成空气,何楚楚在赌,赌他是会继续,还是会和自己谈判。 洛至天看着突然转变的何楚楚,有些奇怪,不过这个女人现在正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她要耍什么小聪明,都是无济于事的。 “你想通了?” 何楚楚睁开眼睛,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思,这样的情境,就算想不通,也得想通了。 “至王爷,您有多爱余楚楚?” 何楚楚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洛至天很纳闷,这个问题好像和现在的气氛沾不上分好关系,她,是想了解自己,还是怎样。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洛至天想了想,很深沉的看着何楚楚,仿佛要把她的心一并看穿一样。 “我们从十岁的时候相识,就一直在一起,从懂得爱情之后,我的一生认定的女人,就唯有她而已,为了她,我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甚至是生命。” 何楚楚眼珠子转了转,这种说辞确实很让人感动,但是蹊跷的是,他认定的一生的女人,视为珍宝的女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一道圣旨让洛亦天劫走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容易,余楚楚为了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洛至天在做什么,洛至天口口声声说为了余楚楚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甚至是生命,但是事实上,现在的洛至天什么都拥有了,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成了准国君,而余楚楚,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还在嘱咐自己照顾所爱之人,是不是有些讽刺,何楚楚有些无语,其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是洛至天夸大了自己的感情,还是自己考虑的过了,这个时代的爱情就应该是女人默默奉献,男人全然当做理所当然呢,心里的疑团越聚越大,这个游戏,有些刺激,却也不乏味道。 何楚楚本着要和洛至天合作的精神,追问道。 “那么,如果我要接受你的条件,我就要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看到何楚楚接受了自己的条件,虽然这个也在预想之中,看到事情按照自己的想象的方向发展,洛至天很是满意,天下没有自己驯服不了的,即使是这个看上去满心小心思的何楚楚,还有那个在西殿里不知昼夜黄昏的洛亦天,一切,都会在自己的手中,被禁锢,被折磨,服帖听话至极的。 余楚楚是个怎样的人,洛至天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长,两人确实一直都在一起,说短,真正了解的,也就是她的独特的性格而已,其他的,有些事情,不是在台面上能够说,对何楚楚,更应该隐瞒,她是自己的突破口,留着她,让她变成下一个余楚楚,才是要紧的事情。 “我想,珍珠应该给你说过了吧。” 洛至天眯着眼睛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听到珍珠的名字,心里一阵低落,猜测中珍珠归顺于洛至天一边,这件事情从洛至天的嘴里落实了,但是现在吗,即使知道珍珠是他的人,现在也没有办法去对皇后娘娘和皇上串起这件事情。 何楚楚甚至怀疑,皇后娘娘和皇上去休养的这件如此孝顺贴心的事情就是洛至天一手推动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整个格局都已经被洛至天里里外外大换血过了,他们就是想说什么,也拿捏不住了,何楚楚默默叹了口气,洛至天真是个神通之人,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劝动皇后娘娘答应在这个新旧交接的时候放下朝中的事情,离开这里,把权力通通交接给了洛至天。 所以说,自己一早得出的结论是对的,洛亦天这种人因为冷酷残忍无法得到皇位,洛至天可以得到,唯一偏差的是,他不是因为温和仁爱,而是强大的深不见底的城府而已,在这种备受压力的情况下,何楚楚的脑袋处在前所未有的清醒状态,但是,整件事情就像一个巨大的冰山一样,自己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浮在海面的一角而已,下面掩盖的事情,有多大,自己都相像不到。 “珍珠说过,可是,只是从一个丫头的角度,你既然让我成为正品,那就应该按照你的角度来,否则,我改变之后的样子你不喜欢,我一样会不得好死吧。”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洛至天,尽量做出很害怕的样子,据说男人喜欢看到女人弱小的样子,这样会让他们的自信心膨胀,膨胀到看不到眼前的人的真实的情绪的样子,何楚楚希望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自己也需要学习,学习洛至天笑着也能将人置于死地的功夫,学习他将自己卑劣的心藏在道貌岸然的君子外表之下。 何楚楚很是佩服洛至天,现代所谓的办公室中的明争暗斗,照古时候宫廷里的简直弱爆了。 洛至天相当满意何楚楚的说法,她现在完全懂得自己处在什么位置,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明明白白,了了当当,看来,这个替身没有自己相像的那么笨,那么,她会不会成长成为一个威胁,洛至天突然间紧张了一下,随后,看了看何楚楚,一把就能把她捏死的样子,能成什么气候呢。 第172章 簪子 “就照珍珠说的去做就行了,不需要多问。” 洛至天沉下脸来,何楚楚不屑的笑了笑,庆幸没被他捕捉到。 和余楚楚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都无法说出个子丁丑来,真不知到这男人在恋爱中有没有用心,会不会就像现代有些男的,只知道往回收,不知道往外拿,虽然大多数都是女人是这样。 “那至王爷,您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何楚楚发现这么长时间,他都把重量放在自己身上,比洛亦天重多了,压的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至王爷警告性的瞪了何楚楚一眼,意思我要是放开你,你得老实点,何楚楚则继续用自己无辜的,害怕的,小鹿似的眼睛做戏,一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总不至于被你一个古人玩弄在手掌间,所谓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洛至天坐起身,看到何楚楚和余楚楚十分相似的样子,本来想做点什么,可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反正有的是时间,何楚楚现在就是所谓的金丝鸟,困在这囚笼之中,怎么逃脱的了。 洛至天移开的同时,何楚楚一个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抱着被子,挡在胸前,不管对方持什么态度,自己首先防御。 何楚楚的动静洛至天尽收眼底,不自禁的笑起来,如果想动手,她现在早就成了自口中的食物,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会动你,真不知道洛亦天怎么就对你感兴趣,你和楚楚差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我看,你就没有。” 洛至天冷嘲热讽到,何楚楚听了这么刺耳的话,反而觉得放心了,能完完整整活下去一天是一天,今天过了在想下一步怎么办,真是风起云涌。 “如果至王爷没什么事,您可以去休息,我会努力做到你所说的,但是,也请你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动不该动的人,做人,还应该讲诚信。” 何楚楚紧张,害怕的情绪慢慢沉淀下去,毛爷爷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现在斗不过你,我忍,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何楚楚镇静下来,开始摆出商讨的架势,很小心翼翼的商讨,这样,可以让洛至天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洛至天看着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何楚楚,笑了笑,颇为得意,刚要站起身,突然间想起什么,又坐了下来,何楚楚无奈的吞了吞口水,不带这样耍人的,本来以为这个该死的家伙要走了,差点在他后脚开香槟了呢,虽然这里没有。 “你离开余府之前,余尚书有交代什么么?” 何楚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脑子里回忆起余尚书和自己惜别的场面,除了让自己保重,没有其他的话了。 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还是洛至天想关怀一下下属什么的,何楚楚疑惑的看了看洛至天,停了一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难道洛至天其实是和余尚书有一腿,何楚楚惊了一下,随即而来的这种想法让自己都想抽自己的嘴巴,这个是混蛋没什么好说的,但余尚书可是自己在这里的亲人,不能把他作为腐女电视剧的男猪脚,大不敬啊。 “我爹,好像没说什么。” 何楚楚装着使劲回忆了一遍的样子,结果,抛出来的一句话,让洛至天闪亮的双眼失去了希望的色彩,是真没有说什么,还是她再骗自己,看来,有时间应该去找王弟要个蛊,否则,这个丫头不诚实,自己也无法分辨的清楚。 “真的?” 洛至天直视着何楚楚的眼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何楚楚心里有点慌,努力地镇静下来,哦了一声,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洛至天期待她说下去。 “爹让我保重。” 又是一盆凉水浇灭了洛至天重新燃起的希望,洛至天耐心全无,走近何楚楚,凌厉的眼神让何楚楚几乎窒息了。 “余尚书有没有提到紫龙的事情?” 紫龙是什么东西,面对强势的洛至天,何楚楚都无法呼吸了,虽然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怕,心里还是不停的在打颤。 紫龙,自己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这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有这样的生物存在,龙不是应该是中国历代皇帝的象征,那么这个紫龙和余尚书有什么关系。 何楚楚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舌头打结,已经不会说话了,洛至天盯了何楚楚好一会儿,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她在耍小聪明,拿鬼主意,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洛至天有些泄气,站起来挥着袖子愤然离开了,何楚楚一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是快要死了,心里面的防线一下子卸下来,突然间想起追月刚刚吩咐的事情,天,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不过,刚刚那个情形,怎么能找洛至天要人呢,凭他敏锐的第六感,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杀了追月,何楚楚叹了一口,洛至天一走,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这会儿整个人像做完了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完全放空状态。 “噔噔。” 两声敲门声吓得何楚楚一个轱辘从床上跳起来,紧张的看着里间的入口方向,洛至天不是杀个回马枪吧。 何楚楚双手紧握,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连去外间的脚步的挪不开。 “小姐,是我,明珠。” 听到明珠的声音,何楚楚一颗提到喉咙眼儿的心才落下来,这个明珠,想要吓死人么,刚刚差点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何楚楚走到外间,明珠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何楚楚满头的细汗和不怎么整齐的衣服,心里很不安,刚刚发生了什么,洛至天拂袖愤然离去,小姐又是这般样子,难道,真的被… … 明珠不敢往下想,紧张的看着何楚楚,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楚楚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一口,算是压了压惊,抬头看到明珠不安的样子,心里还乐了起来,这是第一次从这个丫头脸上读出不一样的表情,算不算今晚的一个收获。 何楚楚倒了一杯茶,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明珠过来坐下,明珠狐疑的看着何楚楚,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接过茶杯,坐在何楚楚的旁边,小姐要是想哭,这个距离刚好,肩膀借给她用,随便多久都行。 “小姐,簪子没派上用场?” 明珠看着还叉在原地的簪子,本来这个发型使用不到的,梳妆的时候,特地给小姐别上,算是随身携带了一个武器。 何楚楚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一个小小的饰品,能起到什么作用,一时没有想明白,看了看明珠,明珠点了点头,何楚楚一个激灵,突然间明白了明珠的苦心,原来明珠给自己这个是用来攻击的,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说明一点,明珠不是洛至天手下的人,否则她不会想到这个办法,但是,在现代玩三国杀的时候,有计策的人都会先对主公使点手段让他误认为自己是忠臣,一个药和一个无懈可击就足以让主公迷得晕头转向,明珠是否也擅长此道,何楚楚犹豫了,经历了珍珠的背叛,何楚楚已经没有勇气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簪子,怎么用?” 何楚楚明明想明白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如果明珠去向洛至天汇报的时候,不会提到当时自己的簪子是因为对他怀抱必杀之心。 明珠摇了摇头,小姐没有用簪子,那就是遇到危险了。 “你没有用到,那是不是你,至王爷……” 明珠说话很婉转,省略了如此之多,何楚楚还是听明白了,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哈哈,有些狼狈,怪不得明珠从看到自己时的眼神就怪怪的,原来是怕自己出了事情。 “这个,还真没有,不过,倒是一顿危言耸听。” 何楚楚说的很平淡,就像刚刚那个心提到嗓子眼儿,吓得个半死的人不是她一样,明珠点了点头,只要没有出什么事就好,至于什么危言耸听,即使自己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索性不问了。 何楚楚一边期待明珠问下去,谁知道明珠点了点头后就开始喝茶,何楚楚眯起眼睛,明珠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这样也好,珍珠是什么都想知道,明珠是能不知道的就不知道,这两个姐妹的风格真的够迥异的。 只是不知道迥异的这一个,是不是和她姐姐一样,心在洛至天那边。 何楚楚叹了口气,一天到晚太累了,提防东提防西,别人说一句话自己要想半天是不是话面之下还有其他意思,他为什么要这要问,自己又该怎么回答,何楚楚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察颜变色上了,这里太累了,何楚楚想回家,可是,在这个地方,困在这四周竖满尖刀的鸟笼里,离家是越来越远了。 何楚楚在想,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就能置人于死地,笑着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真心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救出洛亦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里,努力找回家的路了。 第173章 早起 “那接下来怎么办?” 明珠望着没有精神的何楚楚,小姐确实消瘦了很多,这样打不起精神,下一步该怎么办,一顿危言耸听,小姐说的很淡然,其实心里面承受了许多吧。 何楚楚叹了口气,怎么办,自己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先稳住他,所以自己就要怪怪的表现,稍有不顺,拖累了别人怎么办,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皇宫,一个心腹都没有,陪在身边的明珠还在确认当中,不过她知趣的性格倒是讨喜,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将追月招进席鸾殿,这样但凡遇到什么事,还有人稍稍指点一下,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东撞西撞,被别人反咬一口还不知道呢。 还有,紫龙到底是什么,络至天看似无意问起的一句话,何楚楚隐隐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玄机,否则,他的脸色不会变的那么快,前一秒还有些得意,下一秒眼神中露出一丝没有掩盖住的怒气,这个紫龙,是个东西,还是个人,还是一件事情,余尚书和它有关,看来要找机会和爹见一面,好好问一问。 何楚楚点了点头,把所有的事情稍微理了一下,整理出来一些头绪,疲倦袭来,眼皮子越发的重了,上上下下开始亲密接触,何楚楚揉了揉重重的脑袋,打了个哈欠。 “我累了,我先睡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明珠站起身子,行了礼,退到门口,正要关门的时候,想起来刚刚至王爷拂袖出门时对自己的吩咐。 “小姐,至王爷说明日早朝之后,让您在陶然亭等他,早上我回来叫你。” 何楚楚正往里间走,听到至王爷的吩咐,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入谷底,这个人真是个让人无法有好感的,原以为他会让自己安静几天,没想到明天睁眼就要看到他,扫兴,扫兴之极。 何楚楚摆了摆手,示意明珠自己知道了,得到何楚楚的回复,明珠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每次叫何楚楚起床,那可比做了一天的活儿都要痛苦,和床分开有那么难么,小姐和床就像是相爱了千年的恋人一样,每天早上起床定时一番难分难舍,这是小姐最让人费心的事情了。 听着身后的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何楚楚坐到床上,身上没有力气,习惯性地开始放空,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每次只有身体挨到床上,才觉得自己像个人,其他时候呢,特务,间谍,带着面具的某某,何楚楚慢慢的躺下,床又大又软,舒服,实在是舒服,这应该是在这个皇宫,自己唯一中意的东西了。 眼睛扫到开着的窗户,不知怎的,上次换衣服时候的情景浮现在自己脑海,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吊儿郎当的走到窗户口,外面的景色确实没,而且又是黄金九月,月亮都清晰很多,外面又是一个小型花园,秋风阵阵,送来幽幽花香,何楚楚这才明白为什么皇上,娘娘们生活水平这么高了,各种有情调,试想想,每天心理负担这么重,不找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来分散一下注意力,铁打的人都会进神经病院的。 感慨了一会儿,何楚楚真的挡不住睡意了,就,关了窗户,反复检查了几遍,才放心的回到床上,烛光昏暗,一室昏黄,在这片淡淡的烛光下,何楚楚朦胧中看到络亦天的脸,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没有骨气,人家抱着美女入睡,怎么还会记得这里有个被休的女人,再默默的承受,抗争,轻轻一笑,何楚楚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何楚楚醒的很早,晚上除了梦到络亦天以外,剩下的时候睡的还是不错的,没等明珠叫门,何楚楚就已经梳妆好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打开门,看着在露华阁前庭院里扫地的宫女们,优哉游哉的喝着喝茶了,明珠走进的时候还有点诧异,上前伸手摸了摸何楚楚的额头,小姐身体没什么变化,这么早起床,准备好在这里等着,这是第一次,明珠的举动对于何楚楚来说,就是一种红果果的鄙视,何楚楚撅着嘴,这小丫头挺会捉弄人的啊。 “你干嘛啊?” 何楚楚开玩笑打掉明珠的手,递给明珠一个茶杯,明珠摆了摆手,站在何楚楚的一边,严肃的看着庭院中的宫女。 “你看你,见外了哈,怎么,生气了?” 何楚楚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动作惹得明珠生气了,赶紧劝她,明珠依旧冷着脸,轻声说道。 “小姐,我没有生气,你打开着门,门外的那些宫女我们又不知道底细,说不定哪个眼睛,就是专门来盯着你的,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和下人一起喝茶,这种事情传出去,都会引起大风浪的。” 何楚楚拍了拍脑袋,对,明珠说的对,再说昨天和络至天讲好条件,今天,就应该是起点了。 想到一会儿又要和络至天在什么亭见面,心情就不怎么好。 “你说,至王爷找我去陶然亭做什么?” 何楚楚有些不解,一大早就跑到一个亭子里,难不成络绎国的国君都有大早上赏风景的习惯,要不就是吹秋风,做做诗什么,古人每一个都是雅痞,对于这些个文化人涉足的领域,何楚楚有些吃不开。 “哦,这个我打听了,陶然亭,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及妃子,皇子用膳的地方。” 明珠靠近何楚楚,小声说道。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要不要这么多建筑,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要启程去陶然亭了。 “那天元阁又是干什么的,同样都是吃饭的地方,干嘛要东跑西跑?” “这个……” 明珠以前只是余尚书府里洗衣间的丫头,这次也是头一回来宫里,对什么都不熟悉,不过还好人机灵,丫头之间消息八卦之类的尤其多,所以多多少少也把宫里的情况掌握了个大概。 “天元阁是有重要事情时设宴的地方,陶然亭就是皇上,妃子,皇子吃家常饭的地方。可以,这么理解。” 何楚楚哦了一声,这下明白了,整个皇宫就是皇上的,人家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爱怎么矫情怎么矫情。 反正何楚楚也是收拾好的,作为一个女生,简单的发髻什么的也会弄,所以就不用明珠再做整理,两人稍微说了一会儿话,就看见珍珠带着一个公公慢慢走进来,在露华阁的门外跪下行了礼,站起来,公公说道。 “王妃,至王爷特地吩咐小的们来提醒您,移步陶然亭。”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在旁边站着的低着头的珍珠,看来她在络至天的手下做的还不错,好想还是个管理阶层,昨晚从络至天那里确定了她就是一颗墙头草,现在看见她,越发的烦躁了。 何楚楚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明珠,轻轻的说道。 “你知道我不满意你哪一点么?” 明珠身子一怔,刚刚还好好地小姐怎么这会儿变了脸的,难道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明珠保持镇定,何楚楚这般教训自己,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紧绷的脸色没有变,很是严肃的摇了摇头。 何楚楚冷笑了一下,慢慢的说道。 “你就是喜欢端着比我还要大的架子,这样,怎么会有人喜欢你,不讨好,不圆滑,没有心眼儿,自然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平步青云,我对你很是失望。” 前半段明珠紧张的不得了,后半段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不讨好,不圆滑,没有心眼儿,这些话怎么说的挺像表扬自己的,再看看何楚楚,冷冷的视线全然放在了珍珠身上,原来如此,何楚楚的性格还是出来了,珍珠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被小姐赶出家门,这番言辞,看似针对自己,其实含沙射影的针对了某个人,珍珠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眼前是何楚楚,余家千金,再者,还是至王爷的心上人,虽然以前对至王爷说过何楚楚是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至王爷就是不信,还让自己不要再提出此事。 这种侮辱,珍珠见的多了,在丫头之间的争斗,也不必那些皇宫贵族小姐们来的弱,这些话的杀伤力,珍珠还是能够承受的,珍珠抬起头,淡然的看着何楚楚,仿佛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一样,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和对面冷冰冰,紧绷着脸的明珠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姐教训的是,明珠谨记在心。” 明珠也是顺着杆子帮何楚楚演戏的人,何楚楚说了什么,就完美的接上,剧情才能往下走。 何楚楚回过头,朝明珠挤了挤眼,用这个调皮无比的方式表示感谢。 珍珠看两个人动都不动,如果没让何楚楚赶在至王爷之前到达陶然亭,至王爷肯定会指责自己办事不利,看了看身边的公公,公公也焦虑这一点,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请王妃移步陶然亭。” 第174章 早餐 何楚楚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回头,假装教训明珠,明珠的头埋得更深了,很是配合何楚楚。 珍珠忍不住了,再不走,至王爷就要下早朝了。 “王妃,该启程了,如果晚了,至王爷……” 珍珠刚要说这些厉害话吓唬何楚楚,转念一想,何楚楚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即使晚了,依旧挺胸昂首走进去,她的要害就是,心软,为别人想太多,珍珠转了话锋,接着说道。 “王妃,至王爷如何都不会迁怒到我和公公身上,但到时候,定会认为是这些宫女们没有尽到伺候您的责任,才进宫几天就被送进大牢,您忍心么?” 珍珠扫了一眼庭院里的宫女,宫女们自然听到了珍珠的说辞,吓得不轻,个个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跪在地上。 “王妃,您饶了我们吧,王妃,奴婢们也是刚刚来当差,如果奴婢们做错了,奴婢们改。” 何楚楚看着宫女们恐慌的样子,心软下来,瞪了珍珠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和她在一起那么久没有看明白她的人,她却把自己莫得透透的,只能怪当时不长心眼儿,想想珍珠也是胡扯,乱生事儿,自己去晚了,和这些个宫女们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珍珠在旁边添油加醋,她们的日子说不定真的就结束在自己的迟到上了,何楚楚撇了撇嘴,一大早上就打了败仗,让人心情极其不爽。 站起身,跟着公公走出席鸾殿,门口也没有轿子,看来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何楚楚喘了口气,一颗心算是定下来了。 看着珍珠的背影,很想踹两脚。 何楚楚跺了跺脚,明珠看在眼里,着实觉得何楚楚是真性情的可爱,在后面拉了拉何楚楚的衣袖,附在耳边小声说道。 “小姐消消气吧,我们现在在皇宫,就不比在余府的光景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是啊,这会儿就得忍着,也没什么好气的,就是觉得珍珠有些狗仗人势咄咄逼人,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何楚楚平时不会对别人说三道四,但珍珠这样的丫头是何楚楚最见不得的,也就忍不住和她杠上了。 一路走着,大概十分钟左右,路过了墨贵妃的地盘,何楚楚扫了一眼她家大门,气势照席鸾殿差了一截子,照凤栖宫就更不用说了,想当时,你拿什么去和皇后娘娘比,但自古男人都是一样的,喜欢小妾胜过正房,这一点何楚楚实在想不通,身边放一个贤惠淑德,总比一个笑的能荡起一壶水的人好,没办法,没有办法理解男人们的审美观呢。 又走了一会儿,转个弯儿,才到陶然亭,就是一个宫殿,宫殿的右方是个亭子,但看宫女公公们忙进忙出的,络至天不会已经到了吧,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怪路上公公走的扭得水蛇腰都要断了,妩媚是妩媚,可就是速度太慢,压住了自己的步子,这下好,害的现在迟到了,庭院里的那些宫女们不就白跪了,何楚楚心里有些急,拨开公公,就冲进了陶然亭旁边的宫殿,进去一看,少说有二十米长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饭菜,原来这些公公宫女们只是在做饭前准备,看见何楚楚进来了,赶紧跪在地上请安,何楚楚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络至天的人,松了一口,一颗小心脏吓得快要掉出来了都。 回过神来,周围的宫女公公们蜷在地上趴着,得,光顾着找络至天报道了,没来的及理他们,刚想弯腰去扶身边跪着的一个宫女,后面跟上的明珠暗暗地捅了何楚楚一把,何楚楚一下子明白过来,直起腰,咳嗽了两声。 “平身吧,早膳都准备好了么?” 何楚楚看着桌子上的菜,吞了吞口水,今天是要有多少人吃饭,才准备这么东西,赶上自助餐了都。 一个管事的太监跑到何楚楚面前,欠了欠身子,尖着嗓子说道。 “回王妃,都备齐了。您看看,菜色合不合入不入您的眼儿,不行,咱家即刻命人换了。” 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不入眼就换了,不过自己现在看什么都有食欲,关键是饿了。 宫女们都准备好了,和公公分成两列站在大厅的柱子旁,何楚楚确实来的早了,等了有一会儿,就觉得被珍珠给框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络至天的人,要走也不能走,真让人上火,何楚楚保持微笑,坐在那里仪态端庄的不行,其实心里叫苦连天,这个皇后范儿,真不是那么容易就扎起来的。 才做了一会儿,就想过了几千年了一样,背痛腰痛屁股痛,索性站起身,走到院子中,还没有好好看这个地方的格局,嗯,这个宫殿叫做陶然居,倒是有点私房菜馆的意思,右手边就是陶然亭,和大雁塔还有些像,还别说,仔细看来,整个格局就和西安的雁塔广场差不多,额,何楚楚自己吓了自己一跳,穿越了,确实穿越了,古时候的建筑都是如此,再看看,就又是另一个样子了,左手边是花园,因为是秋天,菊花盛开,每朵形态都不一样,很漂亮,何楚楚往南边看了看,今天天气也很好,刚好可以看到南边的风景,那里,居然是一座山,来这里这么久了,居然都没有发现国恩寺后的竹山其实抬头可见,何楚楚摇了摇头,这里还真有意境,照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来的。 何楚楚转过身,正在欣赏陶然亭,听到外面公公的通报。 “至王爷到。” 所有的宫女公公再次跪下,低着头,等待至王爷的驾到,何楚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冷笑了一下,挺着了身子,等待络至天。 络至天慢慢走进,后面跟着络厉天,何楚楚看见这两个人,牙齿咬得咯咯响,如果这个年代有枪,自己一定不惜生命,给他们两人狠狠一击。 等到络至天走近了,何楚楚低着头,欠了欠身子。 “至王爷千岁。” 络至天站在何楚楚身边停了停,背着手,往宫殿里面走去,络厉天停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何楚楚。 “皇嫂最近可安好?” 何楚楚笑了笑。 “托您的福,还不错,还活着。” 络厉天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女人性子还挺要强,有点像蟑螂,大都打不死,这里灭了她,她可又从那里春风吹又生了。 一看就知道是个冒牌货,除了用她拿捏了络亦天,不过话说回来,谁会让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弱点,真不知道那个骄傲的孩子中了这个女人的什么法术,屹立不倒的人居然轻易的走进一个有一个的圈套,怪不得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 但是,络至天居然想让何楚楚变成真正的余楚楚,皇兄也是用情太深,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代替,但是也要试,好吧,只能说佩服皇兄对那个女人的爱,不过,传说中余尚书将紫龙之谜留给了余楚楚,皇兄真正的目的似乎在这里,只是,试探过好多回,皇兄的反应都很冷淡,看来,应该不是。 “我忘了告诉你,皇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络至天留着你,难道是因为你漂亮好看,拿来观赏吗,所以,要学会应付,不过像你们这种女孩子,沾上皇室的光,真的是高兴地手舞足蹈了。” 何楚楚冷冷一笑,什么络至天留着自己是因为漂亮好看,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替代品,只是,用自己还可以镇住余尚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用自己牵制络亦天,但络亦天的表现,自己似乎是没有重要性的,这样最好,最重要的,是络至天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东西,而络厉天,好像不知道,络至天以为他那蹩脚的让自己变成正品的演技可以骗的过人,有点看不起现代人的智商了。 何楚楚没有理会络厉天那些所谓的忠告,转身走进了宫殿,络至天已经坐在最头头的上座上开始吃饭,公公将他点的食物试吃了,才挑新的给他,何楚楚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反正桌子这么长,想坐哪就坐哪了。 屁股刚挨到椅子。 “为什么坐在那里?” 络至天的声音让何楚楚愣了一下,非一般的温柔哦,这个小子,他应该去拿奥斯卡影帝的,生在这个年代,把这种演技浪费在这里,有些不太赚。 络至天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刚好和络厉天对面,络厉天挑了挑眉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何楚楚在心里骂了络厉天一声小市民,站起身子,走到络至天身边的位置坐下。 后面站着的宫女上前,端起旁边的盘子,拿起银筷子,递给何楚楚,何楚楚转头接过,看着给自己服务的宫女的脸,居然是追月,刚刚居然没有注意到她就在这里,心里一阵欣喜,转过身时,恢复平静,完美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追月招进席鸾殿,何楚楚暗暗下决心,慢慢的想该怎么做。 络厉天和络至天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何楚楚在专注的想事情,没有用心,直到络厉天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臂,才反应过来。 第175章 追月 “你在想什么?” 络厉天嗤嗤笑了,这个女人有些笨呢。 何楚楚瞪了络厉天一眼,低头继续吃饭,指了指不远处的汤,小声对追月说道。 “我要喝汤。” 追月麻利的拿起玉制小碗,盛了一些,递给何楚楚,何楚楚的手刚刚举起来要去接,追月早早松了手,一碗汤系数洒到了何楚楚的胳膊上,幸好汤是温的,要不何楚楚的整个右胳膊就成红烧肘子了,追月一看自己闯了大祸,赶紧跪下,连连磕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何楚楚还没有说话,只听络至天冷冷的说道。 “来人,把她拖下去。” 身边的公公领了命令,正要招手让侍卫进来,何楚楚伸手拦下他,看着络至天,只不过做错了一点小事,不至于这样惩罚她,似乎,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至王爷,等等。” 何楚楚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追月,这个丫头全身打着哆嗦,何楚楚面对她温和的笑了笑,心里想追月的演技还真不差,转过身,温柔的对络至天说,甚至带有一点撒娇。 “至王爷,您不要生气了,我没事,这个丫头我挺喜欢的,要是您看不上眼,我就把她带到席鸾殿,让她伺候我。” 络至天打量了一下追月,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何楚楚回过身,抓住追月的手。 “以后,你就和明珠一起伺侯我吧,不用害怕,我不是那种坏脾气的主子。” 追月惶恐万分的跪下谢了恩,络至天头都没有抬,刚刚何楚楚说话的方式自己很满意,看来,她确实是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再说,现在敢违抗自己的人,除了被关在西殿的络亦天就没有了,络厉天,他是不是个隐患,还不确定。 一顿早餐就这么没有波澜的吃完了,络至天也没有刁难自己,吃完了饭,又带着络厉天做了,看来权利交接这两天的事情真的很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样更好,自己会轻松很多,何楚楚在心里暗自庆幸,更好的是,今天早上办成了一件大事,把追月留在了身边,刚刚络至天似乎只是打量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端倪,这样就好,有追月在身后,确实踏实很多。 回到席鸾殿的露华阁,何楚楚屁股刚挨到椅子上,追月就跟上来,掀开何楚楚的袖子,仔细检查刚刚汤水撒到的地方,还好温度不高,衣服的丝质材质又挡住了一些,除了有些绯红,其他就没什么,从房间里找出点清凉药膏,给何楚楚抹上。 “王妃,对不起啊。” 何楚楚笑了笑,这么贴心的人还要对自己说对不起,如果不是追月创造的这个机会,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找络至天要人呢,感谢追月还来不及。 “好啦,应该是我谢谢你的,我的胳膊没事,你在席鸾殿转一转,熟悉一下,你就和明珠共用一个卧房吧,就在我的隔壁,这样大家互相照应也很方便的,你去收拾一下吧,我有话想对明珠说。” 追月看了看明珠,点了点头,退下去收拾房间了。 何楚楚回身看着身后站着的一脸冰冷的明珠,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因为自己随意收丫鬟生气,出于防备,又不能对明珠交待全部,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姐,追月姐姐曾经在余府也呆过,所以,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啊?” 这下换何楚楚不明白了,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明珠怎么连追月的名字都知道,追月曾经在余府做过事,这一点,自己都不知道。 明珠知道何楚楚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也没有多提,不过话中也说明对何楚楚今日的做法没有意见。 不过,何楚楚是个想刨根问底儿的人。 “她怎么会在余府做事呢,她不是……” 她不是络亦天的手下么,最后几个字,何楚楚生生吞了回去,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得好。 明珠点了点头,解释道。 “很短的时间,就是老爷被软禁在知礼县别院的时候,她在余府呆过,后来,等老爷回了京城,她便走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待了那么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是去了至王府,那么,在知礼县的时候,应该是奉了络亦天的命令,去监视余尚书的,随后发现余尚书归于了自己这一方,就去至王府摸底去了,追月真了不得啊,完全是古代版的最强女卧底。 这几个任务综合起来都是在为络亦天做事,应该是络亦天的得力助手,身边终于有个踏实的人了,不过,她转到这里,不会是奉了络亦天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吧,何楚楚摇了摇头,对了吧,他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还有机会来找个人盯着自己,他又不是什么超人,再多的超能力,被软禁,被层层士兵围住,也是一头困兽了。 追月收拾好房间,回到房间,何楚楚和明珠都是沉默状态,在这个地方,何楚楚也没有什么事情坐,不能每时每刻都坐到这儿喝茶,而且络至天没来,除了注意一下除了追月和明珠以外的其他宫女的眼色,没有什么可操心,其实这里的生活,和络亦天在西殿的生活差不多的。 就这么闷着,何楚楚没事也在席鸾殿转了几圈,实在无聊,就自己坐到房间里发呆,中午和下午的饭也没收到什么公公的通报,就在席鸾殿解决了,可把何楚楚高兴坏了,不用面对络至天,就是上天给的最好的福利,转眼到了晚上,到了秋天,天黑的就越发的早了。 何楚楚坐到庭院中的椅子上,一边看星星,一边乘凉,秋风徐徐吹过,好不惬意,除了不自由,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只是,以后如果每天都这么生活,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何楚楚颇为苦恼这一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现在没有一个可以做主的人,大权在络至天的手里握着,朝中的形势自己也不清楚,要不还可以利用一些舆论来给络至天施加压力,还有,爹和娘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何楚楚有些烦躁,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思绪,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可以帮到络亦天,如果这会儿在亦王府,自己肯定在和那个小子吵架,想到络亦天,虽然两人只要一碰面不是暴力就是没有硝烟的战火,也比现在好上上千倍,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不喜欢的事,何楚楚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未来就像眼前的景象一样,除了昏黄的烛光,看不到一丝生气。 “王妃,天色不早了,您休息吧。” 追月给何楚楚披了一件衣服,何楚楚在庭院里面对着天空对了两个时辰了,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尽是失落的神色,追月怕何楚楚心里压力太大,赶紧催促她睡觉去。 追月温暖的举动,让何楚楚感动的不得了。 “谢谢你,一天我又没有做什么,不累,不想休息,其实,我也是一个被困在围墙里的人,除了这个席鸾殿,在这么大的皇宫,我居然不知道该往哪走,能往哪走,追月,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在这里,这里和监狱没有区别的,今天我应该让他赦免你的罪就好,居然脑袋一热,就让你和自己在这里受苦了。” 追月笑了笑,何楚楚的性格就是如此,总是再为身边的人想,这里真正的囚鸟是她啊。 明珠走过来,手中端着茶,飘着淡淡的花香,这样的味道,何楚楚很喜欢。 “小姐,喝点茶就去休息吧,这是洛神红茶,有安神的作用。” 还是明珠能压得住何楚楚,让休息就休息了,何楚楚接过茶,一口喝完,抹了抹嘴角,这个茶水真的不错,淡淡的洛神花香在齿间回转,沁人心脾。 好吧,睡觉就睡觉,为明天攒点精神,谁知道一睁眼,又会有怎样的挑战。 回到房间,何楚楚躺在床上,不知道怎的,本来没有什么睡意的,沾到枕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渐渐熟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眼前好像有人,轮廓渐渐清晰,居然是络亦天,该死,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而且看周围,似乎还是平心殿的布局,真是脑子坏掉了。 不过不是说你会梦到他,是因为他在思念你么,这样看来,这个人,是不是太过于思念自己了,以至于又再一次梦到,下次真正的见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挖苦他一下。 想到进西殿的时候看到络亦天的样子,何楚楚气不打一出来,反正都是在梦里,就是嚣张点,络亦天也不能怎么样,何楚楚总算找到发泄的地方了,对着眼前对着自己坏笑的络亦天结结实实的一个踢脚,络亦天小腿中招,一阵抽痛,撅着嘴瞪着何楚楚,何楚楚笑了笑,虽然是在做梦,但自己想象出来的络亦天,居然还是那个臭脾气。 “呀,不服气啊。” 何楚楚朝络亦天挥了挥拳头,络亦天皱着眉头,向后退了退,才一天没见,这个女人就变得这么大胆,不教训是不行了。 上前刚要逼近何楚楚,另一个小腿又挨了一记飞脚,络亦天痛苦的趴在地方,指着何楚楚,一脸愤怒,你,这个死女人,怎么这么凶啊。 第176章 美梦 “呀,爬起来,那天不是还暖玉在坏么,醉倒温柔乡么,现在怎么这副样子,不像亦王爷以往的样子哦。” 何楚楚傲气发动,斜着眼睛看着络亦天,用手指头勾了勾,有本事就起来啊,反正在梦里挨打又不会痛,先让自己好好出口气再说。 络亦天果然站了起来,气的抹了抹嘴,用力抱住何楚楚,温润的唇便盖了上去,何楚楚怔住了,不是吧,自己居然做春梦。 不过,这种感觉也太真实了,他的唇,就像曾经感受过的那样,柔软且带着霸道的攻势,何楚楚的双手不自觉地抱紧这个要把她揉到身体里的男人,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自己该有多么想念他,才会做出这样的梦,应和着络亦天的热情,他的索取,给他所有的一切,两个人尽情的沉醉在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中,尝到对方的香甜,怎么都不想放开,深吻中,不知怎的,何楚楚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怕被络亦天察觉,想用手偷偷抹去,谁知,络亦天还是感觉到了何楚楚的一样,睁开眼睛,放开何楚楚,看到她的两行清泪,心里很是惭愧,双臂打横抱起何楚楚,走到内室,坐在床上,把何楚楚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何楚楚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低声呢喃。 “络亦天,你知道么,你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络亦天为怀里的何楚楚抹着泪水,下巴紧紧的抵着何楚楚的脑袋,咬紧嘴唇,自己该是多么没用,才让心爱的人背负那份不安和害怕,是自己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一个只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危险境地,让她忍受孤独寂寞和害怕。 眼泪在络亦天的眼眶里打转,低声呢喃着。 “对,我是个坏人,我是坏人。” 何楚楚紧紧的依靠着络亦天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他胸膛的温度,身上的香味,都让自己觉得,这个梦中的络亦天是多么的真实,如果,感受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让我遇到你,这就算了,为什么走进我的心,即使经历第一次伤害,第二次伤害,即使亲眼看到你的休书,我都不相信,你是个疯子,所以,我不相信你做过的一切,是为了将我拒之门外,即使你写十张,一百张,一千张的休书,即使贴满整个络绎国,我都不会放弃,即使看到你怀中抱着别人,我都没有怀疑,亦,这是在梦中,所以,我才敢对着你这样的话,因为不知道你是否也爱着我,这样相信我。 知道么,我一个人在这个皇宫里,有多害怕,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我想帮你,却被络至天困住,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够帮到你。每一天,我都想见你,我看着西殿的方向,希望有一天,有个人来叩响我的门,告诉我,何楚楚,我们回家,然后拉着我,不管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那个人,如果是你,该多好。 所以,真正的疯子是我才对,亦我疯了,不知道了,我疯了,因为想你走火入魔,即使都不确定你的心里是否有我,如果有一天,我听到你对我说我爱你,我会怎样?” 何楚楚的泪不断地涌出来,滴在紧抱着她的络亦天的手臂上,络亦天静静的听着何楚楚的告白,整个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揪着,那种痛让自己无法呼吸,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慢慢的流了下来,络亦天努力的强忍,眼眶熬得通红。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是个失败者,如果不是如此,怀中的何楚楚就不用这么痛,这么害怕,连一个可以停歇的港湾都没有,而且,自己这样的自私,居然比上这样的一个女子,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她呈现在自己眼前那颗血淋淋的,为自己跳动的心脏,自己做了什么,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践踏,现在,怀中的女子都比自己坚强。 络亦天在心里不停的责备自己,何楚楚的每一滴泪都滴进了自己的心里。 络亦天捧着何楚楚的脸,何楚楚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到络亦天猩红的双眼,还有脸上挂着的泪痕,惊住了,络亦天居然会流泪,是因为自己么,伸出手,擦干络亦天脸上的泪痕,笑了笑,尽管知道哭过的自己笑的很难看,但是,即使是在梦中,也不想让络亦天难过。 络亦天捉住何楚楚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轻轻的问道。 “何楚楚,认真听着。” 何楚楚一怔,手腕被络亦天捏的有些痛,梦中,也会有痛的感觉么。 “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像震天的雷声一样在何楚楚头上炸开,何楚楚呆呆的看着络亦天,早就忘了流泪这码子事儿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不知所云的神色,又坚定地说了一遍。 “我爱你。” 这次,何楚楚听得真真切切,感谢上天,让自己今夜有如此美好的梦,带来了络亦天,还有自己渴望至极的三个字,虽然,这一切只是发生在梦中,也是自己一生最美丽的梦境了。 “我也爱你,比爱我自己更加爱你。” 何楚楚轻轻地说道,络亦天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感情,对着何楚楚的唇,狠狠地啄了下去,这个女人,笨女人,是自己的女人,走进自己心中的女人,这一辈子,也唯一她而已,她像对自己施了魔法一般,她的任性,她的坚韧,她的野蛮,她的撒娇,都是武器,而自己,在面对她时,卸下故作的高傲,就只有俯首称臣了。 两个人不断地探索着对方,络亦天一边深吻着何楚楚,一边轻轻解掉何楚楚的罗衫,完美的酮体展现在络亦天的眼前,何楚楚害羞的用双手遮挡着春光,和络亦天分开一段距离,络亦天将何楚楚的双手抓到自己的衣服前,一步一步的引导她,何楚楚看着络亦天,满脸绯红,更添神彩,络亦天靠近何楚楚,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被络亦天这么以调戏,何楚楚脸红的像苹果一般。 是啊,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这个春梦,做的太过于真实,而自己现在正是被蛇牵引的夏娃一般,不愿意停下来了,何楚楚变得勇敢起来,帮络亦天解开衣服,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奶皮肤吧,还有不错的肌肉,原来自己的记忆中还有络亦天的身体的样子,名副其实的色女呢。 何楚楚还在观察之中,络亦天等不及了,坏坏一笑,将何楚楚压在身子底下,两叶火热的唇,顺着细长的颈脖,一路向下,何楚楚闭上眼睛,这是个梦,也希望是永远不要醒来的梦。 一室春光,撩人之夜… … 第177章 双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楚楚觉得好累,会想到昨天晚上做的梦,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穿着睡前的罗衫没错,真的只是梦啊,可是,全身都是酸痛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历历在目,还有络亦天的一句我爱你,还有最后那一室春光,何楚楚苦笑一下,人类的歪歪能力真是无限的,那么自己昨天的梦,一不小心就做到了3D的效果,服了自己了,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爬起来,双腿尤其没有力气,视野也觉得小了许多,眼睛很不舒服,走到镜子前一看,天啊,眼睛肿的和核桃一般,昨晚难道真的哭了,跑到枕头前将枕头翻过来复过去,干净平整,没有哭过的痕迹,唉,一定是脑袋太忙了,没有睡好,搞得眼睛浮肿。 揉了揉眼睛,在梳妆台前左看右看,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即使不出去,明珠和追月两个人看了,不笑的差了气。 正烦恼着,听见敲门的声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身边有没有个眼霜,冰袋,土豆片什么的,这眼睛,怎么见人才好,何楚楚坐立不安,失去开门,还是喊一声身体不舒服,今天睡一天,门外敲门候着的明珠和追月急了,正要推门就去,何楚楚打开了门,用手遮着眼睛,开了门,就转身,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在椅子上坐下。 明珠和追月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何楚楚,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到了么。 “小姐,这又是什么状况?” 明珠站在何楚楚面前,上下左右打量何楚楚,追月也俯下身子,何楚楚看多也躲不开,索性拿下挡着的手,一双核桃般的眼睛呈现在明珠和追月的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眼睛,怎么才能把它的肿消了,万一至王爷过来,看到这样的何楚楚,肯定以为她遭别人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而且每一拳都只对眼睛。 明珠二话不说,转身赶紧去端来一盆凉水,湿了毛巾,敷在何楚楚的眼睛上。 “小姐,您昨晚上怎么了,怎么休息成这个样子,还是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用手打到了自己,眼睛肿成这样,怎么见人。” 何楚楚叹了口气,不用明珠教训,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出去能把人吓死,可是,又不好意思回答明珠的问题,难道要照实了说,昨晚上梦到了络亦天,先哭诉了一番,然后就是激情戏,滚床单,说出去,人就丢大了。 “王妃应该是没有睡好,最近压力太大,心态要放好才行啊。” 追月认真的说道,帮何楚楚把了把脉,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调理一下才是,希望今天不会有什么事,要不何楚楚的身子骨怎么扛得住,正想着能有个安静时候,珍珠施施然的走进来,看到敷着冷毛巾的何楚楚,还有忙碌不堪的明珠和追月,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何楚楚被吓得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一双核桃般的眼睛瞪着珍珠,又是这个不速之客,现在看到她就头疼不已。 珍珠看到何楚楚的样子,吃了一惊,何楚楚怎么变成这幅样子,有些憔悴不说,从这双眼睛,就可以看出睡眠质量有多不好,一会儿还要去见至王爷,如何是好。 “你你,你怎么了?” 珍珠被何楚楚的样子吓到,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小姐。 “你是结巴么,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呗,没睡好,眼睛肿了啊。” 何楚楚没好气的回道,这么一大早,就看到珍珠,准没什么好事。 明珠和追月盯着珍珠,一副有话快说的样子,满脸嫌弃的表情,小姐眼睛肿了又如何,眼睛肿了也是京城第一美女。 珍珠白了明珠和追月一眼,说是要走了一个丫头,这个丫头的脾气和明珠真像,何楚楚就是喜欢这种不给人好脸色的。 “收拾一下,至王爷特许余尚书来看王妃您,所以,好好把肿了的眼睛遮住,不要让余尚书过于担心您吧。” 珍珠再次看了看何楚楚的眼睛,真是严重啊,严重啊,余尚书看到何楚楚的样子,肯定会认为何楚楚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到时心里的爱女心切,指不准又要何楚楚回去,但是至王爷那里肯定不会放手,然会在朝廷上吵,何楚楚真是个祸水啊,只要她在,就永无宁日,亦王爷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吩咐完,珍珠就走了,轮到何楚楚,追月,明珠三人伤脑筋了,为什么偏偏这般憔悴时候余尚书要来了,被他看到了,岂不是在践踏他的心么。 何楚楚一阵不安,突然想起紫龙的事情,余尚书来的也正好,刚好问问紫龙的事情与余家有何关联,为何络至天会假装无意提起此事,即使肿着眼睛也要见,这个事情,才是现在的重点。 一阵忙碌,即使收拾,和不知道怎么完全遮得住,还好敷了一会儿冰毛巾,肿消下去一些,一双眼睛才能见人。 吃了早饭,在大厅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的通报声,说是余尚书来了,随行的,自然少不了至王爷。 跨进露华阁的大门,何楚楚先给络至天和余尚书请安,抬起头来,络至天看到珍珠所说的何楚楚红肿的双眼,心里有些郁闷,皇宫当真如此不堪,让她觉得这般痛苦,以至于压力大到休息都休息不好,成了这般模样,余尚书心里很不舒服,女儿憔悴的样子,就像一记锤子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上,在皇宫生活,受了不少委屈。 络至天将何楚楚拉到自己身边,摩挲着何楚楚的手背,何楚楚心中一阵嫌恶,但也没有反抗。 “怎么了,昨晚做噩梦了么,如果这样,晚上我来陪你好了。” 何楚楚往后退了退,不是吧,你晚上来陪我,那自己的眼睛第二天肿的才大呢。 何楚楚淡淡一笑,看着络至天的双眼,流露出温和的神色,让外人看起来相亲相爱的不得了。 “至王爷多虑了,我挺好的,最近身体不适,所以,至王爷晚上就不用丢了那些公事来陪我的,要不,我会觉得很不安,江山还要靠您呢。” 何楚楚的表现络至天相当满意,何楚楚似乎真的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做的也很好,让自己看到了那个对自己信任无比的楚楚,络至天搂紧了何楚楚的腰,赞许的笑了笑。 “余尚书甚是想念你,昨日就对我说想看看你,我想着你也会想念父亲,就赶紧陪余尚书过来,我还有事要处理。明天再来看你,希望你能原谅。” 何楚楚理解的点点头,络至天转过身,对余尚书说。 “爱卿在这里好好陪陪楚楚吧。” 说完,离开了席鸾殿,何楚楚和余尚书将络至天送走,来到花园,也没有带明珠和追月,这里也没有其他宫人,两人坐在亭子里,何楚楚为余尚书斟上茶,递到余尚书的手里,余尚书看着消瘦憔悴的女儿,一声叹息,何楚楚看着余尚书发白的鬓角,心里也不好受。 “爹,娘还好么?” 何楚楚咽了一口茶,看向别处,想到视自己如亲生女儿的余夫人,眼中的泪就聚了起来。 余尚书点了点头,自从女儿走后,余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担心的不得了,身体也消瘦许多,要不是自己劝一劝,真怕她那个老婆子也撑不住,当初楚楚被亦王爷劫走时,两人都不怎么担心,虽然络亦天在群臣中口碑不好,但自己觉得那个孩子并不坏,再者,他只是个王爷,再坏上面也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能够抵着他,这下换成了至王爷,进了宫,皇上和皇后娘娘又去了别庄休养,权力就全在至王爷的手中握着,楚楚稍微做错一点事,就没有谁能拦得住即将到来的惩罚,而且不知道络至天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他和楚楚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紫龙的秘密? “你娘很好,最近在府里种了点花,想让我带过来给你一些,我想你也不缺,看着满园的秋色,那个老太婆就是考虑太多了。” 余尚书故意舒缓了下气氛,何楚楚很是感激。 娘过的好就好,不过爹似乎苍老了许多,女儿是爹爹的前世情人,想必爹爹这些日子过的也不好,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 第178章 紫凤 “爹,我想问您一件事?” 何楚楚看了看周围,下了很大的决心,和余尚书就不要绕无谓的圈子了,时间也没有多少,余尚书在这里呆久了,络至天肯定不高兴,再杀回来,估计会和自己过不去。 余尚书顿了顿,疑惑的看着何楚楚严肃的表情,是不是关于那件事的。 “问吧。” 得到余尚书的允许,何楚楚放下心中的包袱,稍稍贴近余尚书,轻声问道。 “紫龙是什么东西?” 何楚楚明显看到余尚书怔了怔,表情也变得很严肃,有些不想说的样子,何楚楚心里很急,这一点一定要知道,估计是接下来的突破口。 “爹,你也知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只能这样问您了,或许您以前没有告诉过我,知道这个,真的对我很重要。” 余尚书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问道。 “至王爷提到这件事了?” 何楚楚叹了口气,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余尚书拍了拍大腿,该来的还是来了,以为女儿可以避过这一次,没想到,还是被络至天利用了。 何楚楚看着余尚书凝重的表情,心里更着急了,关于这个紫龙,真的有那么深刻的意义么。 “他只是无意间提了一下,但是女儿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很重要,可是,我找不到头绪,又没有别人可以问,您是我的爹爹,您难道不信任我?” 何楚楚着急的看着余尚书,余尚书温和的笑了笑,摸了摸何楚楚的头,即使这个女儿变化很大,但始终是女儿啊,为了避免余家受到威胁,即使不再爱络至天,还是应诏进了宫,这份心,是为家人着想的没错。 “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爹当然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不像你相信那样简单,对于也没有好处,你不知道,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至王爷觉得你真的不知道,就还你自由了。” 余尚书轻轻安慰道,实在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如若告诉了她,她岂不是还要承担这个秘密,每日背负着,想着这件事,确实是个负担。 何楚楚摇了摇头,余尚书保护自己的心自己很是感动,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再者,这件事对自己很重要,说不定能帮到络亦天。 “爹,紫龙真的和我有关,那么我就更应该知道了,既然被命运选择,那么我就应该知道它,是我去掌握它,而不是被它牵着鼻子走。难道爹以为络至天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就可以放我回家么,他不是以前的那个君子,或者说他已经脱下了君子的面具,现在的络至天,是个野心家。” 余尚书点了点头,楚楚说的没有错,这几日在朝廷之上,确实气氛微妙,还有至王爷对一些事情所做的决定,很不如人意,有些奇怪的感觉。 “其实紫龙不紫龙。” “啊?” 何楚楚满头雾水,紫龙不是龙,那也应该是龙状的一个图腾啊,象征啊什么的,古代人起名字习惯性的会考量它的形状,紫龙居然是个意外,何楚楚有些吃惊,听余尚书接下来讲什么。 “紫龙其实是紫凤。另外,还有青龙,它们是两个玉玺,只有这两个玉玺在即位大典上同时被拿出来,国恩寺的八大长老才会将这一任皇帝的名字写进皇族族谱,如果不是如此,大臣们即可联合上书,迫使他退位。” “紫凤,青龙玉玺要同时存在,青龙玉玺在哪,紫凤又在哪?”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余尚书,原来这个络绎国实行的是偏民主的君主制,这一点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有些像现代社会的政治制度,倒是相当的先进和文明,但是,为什么非要两个玉玺一起出现,难道拿着两个玉玺的人,就一定会是个贤德的明君么,这点那些所谓的八大长老是不是有点草率,何楚楚很是不明白。 “青龙玉玺由皇上代代相传,现在就在至王爷的手里,相反,这个紫凤玉玺尤为奇怪,由皇后娘娘掌管,但又不完全如此,因为皇后娘娘是上天选出来的辅佐和督促皇上执政的,所以很是重要,紫凤玉玺只在那天出现,随后会消失,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有下一任的皇后娘娘才有办法知道它的踪迹。” “什么,下一任皇后娘娘才有办法知道,什么办法?” 原来一切关键在于皇后娘娘这里,居然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好像不是用科学能够解释的现象,何楚楚也就不去计较了。 且听余尚书作何解释。 “这个办法一般人也无法知道,只有上天选中做皇后娘娘的人可以感应的都,从而找到它,至王爷现在无法举行登基大典,一方面是因为皇上的龙体欠安,这种氛围下举行,就有些违背道义了,最重要的一方面则是,他找不到紫凤玉玺,这些也是我在国恩寺时以为长老告诉我的,他一眼看到我,就拉我过去讲了这些话,原因是你出生之时在余府上方出现了紫云,这是紫气东升福自来的预示,这些,也是那个长老告诉我的,今日也就讲与你听了,至于该怎么做,爹也帮不上忙啊。” 余尚书低头叹了口气,至王爷最近盯自己盯的也不松,看来,是得到什么消息,知道自己了解了这件事情,本来,这个紫凤玉玺为了掩人耳目,用了紫龙这个名字,所以才能让那些寻找它的人困惑一些。 何楚楚点了点头,真是件棘手的事情,下一任的皇后,络至天看来因为那个紫气东来的天像,把赌注压在了自己身上,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任何所谓关于紫凤玉玺的感应,那么是不是说明,络至天押错了宝,虽然听了余尚书的解释,何楚楚还是没有头绪,反而更乱了,真是够受,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话一点都不假,在这里没有一刻可以喘息的时间,什么登基大典,什么青龙紫凤玉玺,什么下一任皇后,都该见鬼去吧。 余尚书有些后悔,给何楚楚讲了这些,会不会给何楚楚造成一些心理负担,早知道,就闭上嘴好了,女儿也不用为了此事伤脑筋了。 “唉,爹应该管住嘴的,害的你眉头紧锁,爹看了心里很是不安,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都得看你自己,至于有没有关于紫凤的感应,你也要稍稍注意。” 爹居然也相信自己和紫凤玉玺有关,何楚楚有些无奈,这些无厘头的怪谈听起来就怪怪的,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界文明科技世界来的人,也还是得信,有什么办法呢。 “好了,爹也该走了,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估计至王爷会介意,毕竟这里是你的寝宫,切记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一阵暖流涌上心头,还是亲人间的爱不会被磨灭,点了点头,恭送余尚书出了席鸾殿。 送走余尚书,何楚楚类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回到露华阁,看到明珠和追月生气的坐在椅子上,见到何楚楚回来了,赶忙站起来请安。 “小姐,您回来了。” 何楚楚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表情,阴着脸,怎么的,吵架了,不是吧,这两孩子吵架,追月要是怒了,打的明珠全是内伤怎么办,不过,看两人还有眼神交流,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谁惹你们了?” 明珠看了看追月,问询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不说,追月点了点头,明珠才敢开口。 “珍珠刚刚来过了。” “哦!” 何楚楚扫了一眼周围,珍珠应该走了吧,她又是来下达什么命令的,真是的,自己居然没赶上,现在是见她一回洗她一回,太让人看不顺眼了。 “她老人家来是不是又要我做什么去?” 何楚楚没好气的问道,心气不顺,心气不顺。 追月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道。 “没有,只是说自己昨天早上来的时候,发簪上的珠子掉到了这里,要在这里找一找。” “什么?” 何楚楚有些生气,一个珠子你还敢到老娘的地盘上来找,就算是老娘看到了,都会当着她的面扔到下水道里去,自己一个千金小姐,还贪你一个丫头一颗根本不值几个钱的珠子,真是笑话,太看不起人了。 何楚楚气的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盯着追月问道。 “你们让她在这里找了?” 追月摇了摇头。 “没有,明珠把她赶出去了,她也只是看了看大厅她脚底下的一片地方,小的们肯定不会让她乱动你的东西的。” 何楚楚这才放心,珍珠这个借口也太土了,简直不知道老娘自己就是撒谎高手,真是可笑,用这种纰漏百出的借口,珍珠到底想干什么,何楚楚揉着脑袋,联想起刚刚余尚书给自己讲的紫凤玉玺,难道,络至天让她来这儿先找找,古代人的智商怎么可以这么低呢,何楚楚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找也找不出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你都能翻出来,你以为你刘谦啊。 何楚楚无奈的笑了笑,赞许的看着追月和明珠,她们两个人倒有点像传说中的门神,回头画个他们两的画像贴到门口。 “做的好,我的头上也敢动土,不收拾你是因为你可怜,不想与你争,结果你还欺人太甚,别让我逮到机会,到时候好好整你一回。” 何楚楚狠狠地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余光瞟了一眼明珠,哦,珍珠是她的姐姐,怎么办,刚刚说的那么狠,转而一脸愧疚的对着明珠,有些尴尬。 “这个,不好意思啊,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 明珠倒不在意,淡淡的说道。 “小姐不必在意,我也一直在找这样的机会。” 旁边的追月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明珠这孩子的精神世界有点复杂,回头一定要多关心她一下。 第179章 进餐 “那个,啊,王妃,您不累么?” 追月试图转移话题,何楚楚愣了一下,被珍珠这个事情分了心,被追月一提醒,全身立马放空,没了力气,哪都疼,尤其是腿,刚刚走路都是软的,算了,算了,既然珍珠没有带来那些扫兴的命令,那自己今天就放假,睡一觉,补充一下能量,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各种坑爹的挑战。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觉起来,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样,我睡觉去了,不用叫我吃饭,你们自己解决,我什么时候睡起来,饿了就吃,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一个先拖延,另一个冲进来迅速叫醒我,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唯有携手并进了,各位懂吗?” 何楚楚说的慷慨激昂,有点像战前誓师了,追月和明珠无奈的对望一下,得,小姐这两天精神压力太大,这下病发了,赶紧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吧,要不明得叫御医来看看了。 何楚楚回到床上,想着余尚书说的话,揉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胸口也会疼呢,思绪回到紫凤玉玺上,这个世界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会有感应这一说,下一任皇后娘娘,到底是谁,会不会是自己,原来这就是络至天把自己制约在这里的原因,他不知道从那条道上也知道了紫凤玉玺的事情,但是貌似他的眉目并不清楚,如果如同爹那般明白的话,也不会把自己看的这样松,早早就逼迫自己就范了,所以,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信息是个很关键的东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古人总结的每一句话都是精髓啊。 何楚楚实在是累了,想了一会儿,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已经点上蜡烛了,何楚楚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天黑了,额,自己又找到了在大学时黑白颠倒的生活,这一觉睡得真的有些久呢。 摇摇晃晃走到大厅,桌上摆着饭菜,嗯,看这室内的蜡烛,追月和明珠也来过了,刚好肚子也饿了,端起饭碗也不梳洗,直接开吃,样子及其宅女。 饭菜还是温的,心里不觉感动万分,看来这两个准备的很是时候,要不就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就把饭菜换掉,不知道这是第几道了,吃了一半,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何楚楚满口还塞着菜,喊了声。 “进来。” 明珠和追月分别端着茶盘进来,看到何楚楚在吃饭,赶紧上前。 “这些饭菜都凉了,来,吃这些刚刚做出来的热的。” 不等何楚楚阻拦,就拿走了何楚楚面前的饭菜,换上了新的,何楚楚本来就已经吃饱了,看到两个丫头慌乱的举动,不禁欣慰的笑了笑,原来,除了余尚书和余夫人对自己女儿般的关心以外,还有她们两个在自己身边呢,但是,不要再发生珍珠那样的事情了,继络亦天之后,何楚楚不想再失去任何人,自己的心已经承受不聊了,少了一个人,心里的墙就塌了一面,然后,全世界只有自己的感觉,就像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就算你用尽全力呐喊,连一个回声都没有。 何楚楚认真的看着明珠和追月,拉着两个人的手,轻轻的说道。 “谢谢你们了,追月,明珠,谢谢你们陪着我,谢谢你们照顾我。” 追月暖暖的笑了笑,明珠冷冰冰的脸转到一边去,挣开何楚楚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小姐要是真的谢我们,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想那么多。” 听到明珠像训斥一般的关心,何楚楚笑了出来,这孩子,就是和络亦天有一模一样的性格,如果在络亦天手下做事,两人就太合拍了。 何楚楚向外面看了看,庭院里没有人。 “其他的宫女们休息了么?” “是,其他的宫女们在次殿休息去了,这会儿也不早了。” 何楚楚撇了撇嘴,好吧,追云你的意思就是我睡得够长嘛,既然其他人都不在,那么,就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了,何楚楚站起身,走到门前,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合上门,明珠和追月疑惑的看着何楚楚,自己做错什么事,小姐要关起门来教训了。 何楚楚走到两人跟前,拉住追月和明珠的手,把她们按到椅子上,把旁边摆着的筷子递给她们,明珠和追月生硬的接过,手僵在半空中。 “吃饭。” 追月看看明珠,明珠看看追月,两个人还是僵在那,不敢动。 何楚楚看着多着急的,指了指外面。 “不是没有人么,门也关了,好好吃顿饭吧,你们跟着我,我这个人作息时间又不固定,你们肯定也没有办法吃好喝好睡好,再说,你们端来这么多东西,我又吃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在浪费了,快,一起解决,我告诉你们,一起吃饭的感觉太棒了,试试吧。”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俏皮的引导两个僵在那里的人,和主子一起吃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难道,真的要这样,不是怕被别人看到,而是,有种莫名奇妙的感动,让两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好。 何楚楚给两个人面前的碗里夹了菜,追月和明珠点了点头,压抑着内心的感动,埋头陪着何楚楚吃饭,何楚楚看到两个人的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个人边吃边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不愉快,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吃完饭,明珠和追月整理好桌子。 何楚楚又开始无聊了,每天在这里坐着,除了吃就是喝,再就是睡觉,真的很无趣,刚干些什么打发时间呢,不知不觉走到庭院中,面向西边。 何楚楚有些伤感,西边,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那里的络亦天,还在美人儿的怀里喝着酒么,他会不会想自己,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整夜坐着关于他的梦,然后泪水浸湿枕头,搞得第二天起床时顶着两个熊猫核桃眼,想想都觉得可笑,昨晚的那个梦,也只有自己这种色女能做的出来吧,不过,回忆起来,真的好真实,他在耳边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味道,还有他滴在自己身上的汗水,他听到自己表白后浅浅的泪痕,那些都是真的该多好,至少可以给自己增加有些勇气来面对这里的生活,自己来到这里,不正是想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片天空,呼吸这皇城之中压力的空气,现在看来,络亦天离自己好远,远的像隔了几个光年那么远。 何楚楚叹了口气,视线始终停留在西殿的方向。 追月和明珠站在何楚楚身后,看着伤感的何楚楚,心里也不好受。 “王妃。” 听到追月声音,何楚楚收拾好情绪,转过身。 追月指了指树下的椅子。 “王妃坐那里吧,看看夜景,看看星空。” 何楚楚点了点头,走到躺椅上躺下,哇,真是舒服啊,不用仰着脖子,就能一览整个星空,那些星球那么远,所以成了繁星点点,如果从那些星球上往这边看,地球是不是也是如此,人又该是多么渺小,却要去改变整个世界,这些纷争如果都不存在,大家只是安静的没有野心的活着,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喂,你们知道那些星星叫什么名字么?” 何楚楚指着星空,习惯性的开始给她们普及科普知识,追月和明珠自然不知道,摇了摇头,看着何楚楚指着的星星,一团一团的,没有一点规律,难道这些星星不是想怎样排列就怎样排列的么。 “它们还有名字?” 何楚楚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张大嘴巴的追月,还有一脸冷冰冰的明珠,别看她总是这样没有表情,但眼神中疑问的神色,造就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要不然呢,随随便便,就像站岗一样,今天该你,明天该你,想在哪发光就在哪发光?” 何楚楚反问道,追月诚恳的点了点头,从小就是听别人这样说的,难道王妃这里又不一样的说法,不过应该也是胡扯吧。 看着追月诚恳的表情,何楚楚笑了起来,差点笑岔气了,这里的人太可爱了,也不能怪他们,从来就没有高科技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东西,自然是想象中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完全原生态啊。 “哈哈你们太搞笑了,其实这些星星的名字我也记不住,有什么大熊小熊星座的,反正,它们每天都是这样分布的,不信,我们可以观察看看,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不会改变。” 追月认真的看着天空,真的会如王妃说的那样,明天也可以见到这样的布局,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姑且记住一个,明天再来找。 三个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了一会儿话,何楚楚晃了晃脖子,真是白天睡得太多了,到了这会儿,居然又想睡觉,怪不得瞌睡是越睡越多的,这就是人民的智慧,把什么生活习惯都能够用一句话总结了。 第180章 再遇 看到何楚楚打瞌睡,追月无不在心里惊叹何楚楚的睡功,太惊人了,一个人睡了一天,还能继续睡,让人膜拜啊。 “要不,您休息吧。” 何楚楚和追月,明珠两人侃了那么久的大山,本来不想睡,但眼皮子在打架,点了点头,从躺椅上起来,往西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进屋去了,追月端来洛神红茶,何楚楚挺喜欢这种味道的,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发挥它的安神作用,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做梦,砍去前面的情节,何楚楚对后半部分还是非常满意的,何楚楚笑了笑,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这要是说出去,定让别人笑掉大牙。 喝完茶,追月和明珠退下了,帮何楚楚合上门,何楚楚躺在床上,没有那么想睡觉,盯着头顶的蔓帘,努力回忆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心里上有没有在某些时候感觉到异样,那种时候,是不是就是感受到紫凤玉玺的存在,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头绪,眼皮儿越来越重,何楚楚都觉得自己睡眠好的有些恐怖了,自己是猪么,带着这种疑问,进入了梦想。 过了一会儿,只觉得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何楚楚眼睛都不用睁开,闻着包裹着自己的熟悉的想念的味道,自己又做梦了,又在做关于络亦天的梦,何楚楚无奈的苦笑起来,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早上起床时回到现实中的那种失落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自己的心被别人掏空一般,甚至似乎还能闻到残留在自己身上的络亦天的味道,他就是一个魔鬼,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何楚楚决心抗拒这次的梦境,克制住自己的念想,不去睁开眼睛。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倔强的样子,心都是空的,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还那么主动,今天,却要把自己当做空气,是无视自己的存在么。 络亦天晃了晃怀抱里的何楚楚,何楚楚咬着嘴唇,就是不睁开眼睛。 “死女人,真的不愿意看到我么,那我走了。” 何楚楚闭着眼睛,心想走吧走吧,看到你,就像罂粟一样,紧紧地抓住自己,放都不想放开。 络亦天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就是太固执了,太笨了。 心里是不是真的没有自己。 “再不睁眼睛,我就走了,我说真的。” 络亦天开始二次警告,何楚楚的心本来就已经动摇了,听这句话说了第二遍,再也忍不住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朝思暮想的,帅气中又带点致命邪魅的脸,正在坏坏的对自己笑,刚刚这个臭小子叫自己什么来着,死女人。 “喂,你说谁是死女人呢?!” 何楚楚抄起手边的枕头一下子砸了过去,络亦天灵巧的闪过,何楚楚看了一眼周围,僵住了,天,自己做梦还在做连续剧,还是在西殿的平心殿,连场景都没换,就是昨天翻云覆雨的那张床上,眼前的男人还穿着一解就全光的长袍,难道今天是第二集,天,何楚楚有些不相信,难道人思念至深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梦境。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惊愕的神情,趁她放松警惕,窜到何楚楚身边,抱起何楚楚,重重的一起摔在床上,不过,络亦天这次很讲良心的当了次肉垫,何楚楚整个人压在络亦天的身上,手抵着络亦天结实的胸膛。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和络亦天的超亲密接触,脸红到了耳根,自己没救了。 络亦天兴致勃勃的看着何楚楚娇羞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视线一点都不想离开眼前的她,这一刻,只想把她占位己有,而何楚楚的目光,也紧紧的盯着络亦天,自己是疯了,疯了的色女,整天梦中除了这样的场景在没有别的了,不过,这也证实自己所期望的不是么。 二十一世界的女生总是胆大且有探索精神,何楚楚也不例外,况且之前不是吃素的,这次下定决心先挑逗这个该死的男人,挑起眼角轻轻看了络亦天一眼,络亦天呆了一下,这个死女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吃了自己的眼神,害的整个身体里像燃了火焰一样,络亦天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平稳,何楚楚本身就坐在络亦天下半身的位置,感觉到络亦天的生理变化,坏坏的笑了笑,妩媚的看着络亦天快要燃烧出火焰的双眼,慢慢俯下身子,罗衫亵衣什么都没穿,从领口刚好让络亦天一览春光,络亦天有些按捺不住,使劲要将何楚楚扳倒,何楚楚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动,络亦天邪魅的笑了一下,好,不动,看你下面想做什么坏事。 何楚楚一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个手从络亦天的眉毛开始向下抚摸,一边低声呢喃。 “不知道王爷是否想念臣妾?” 声音很小很低,却像千万只蚂蚁在骨头上爬一样,络亦天整个感觉瘙痒难耐,但还是强忍着,何楚楚难得主动,自己一定要忍住。 “你叫我什么?” 络亦天抓住何楚楚正向下游走的手,放在唇边,慢慢的亲吻,沉着的声音,让何楚楚的心也动荡起来,这个妖精,自己一个女人都抵不过他这般邪魅,听到络亦天的质问,何楚楚笑了笑。 挣脱络亦天的束缚,手继续往下游走。 “亦,你的眉眼,你的唇,你的一切,都是臣妾的。” 络亦天的手游走到何楚楚的胸前,解开了罗衫的带子,何楚楚还是有些害羞,一看解除了最后的屏障,一下子趴倒在络亦天的身上,络亦天感受到何楚楚胸前的柔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该死的女人,像个妖精一样勾人,这双眼睛要是这样看着别的男人,自己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不假思索,一个翻身,将何楚楚压在身体底下,让她玩够了,主导权就应该回到自己的手上了,一刻都不犹豫,将何楚楚揉进了自己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络亦天停下来,抱着何楚楚,何楚楚听着背后络亦天轻轻的喘息,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被子里,络亦天看着怀里的鸵鸟,不禁笑了起来,何楚楚听到笑声,坐起来回过身,气冲冲的看着络亦天。 “你笑什么?” 络亦天也不说话,坏坏一笑,对着何楚楚的嘴啄了一下,何楚楚双手去当这份袭击,不但没挡住,还让络亦天吻的更加深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何楚楚,害的何楚楚差点窒息而死。 “霸道死了。” 何楚楚抹了抹嘴唇,看着面前的络亦天,幸福的笑了笑,头靠着络亦天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叹了口气。 络亦天看何楚楚的情绪变得不好,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我刚刚太……” 何楚楚锤了锤他的胸膛,胡说什么呢。 奇怪的是,一向骄纵的络亦天被自己轻轻一锤,还真的不说话了,只是认真地看着自己,从他的瞳孔了看到自己的影子,何楚楚觉得很满足,原来,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那么在自己眼睛里,络亦天也是一样的。 能够和他就这般相拥,什么都不去想,也只有在梦中可以实现了,轻轻地叹了口气,络亦天紧张的不得了,刚刚还幸福的何楚楚,怎么这会儿脸色暗了下去。 “亦,为什么只能在梦里看到你呢,如果有一天在白天,能够和你在一起,那该多好,有一天,我们不用忌惮任何人的目光,就像安家在一个世外桃源,那里只有你和我,我们不用去考虑今天是不是有战争,不用去想找紫凤玉玺……” 何楚楚话还没有说完,络亦天就叫停了她。 “你说什么,紫凤玉玺?” 何楚楚点了点头,这是在梦中,告诉他又怎样,难道明天晚上还能继续做梦梦见两个人去找紫凤玉玺么,况且自己关心紫凤玉玺的事情,也是为了络亦天,如果能够把紫凤玉玺找到,然后毁掉,络至天就可能下台,这样,储君的顺位就传到了络亦天这里,至于络厉天,他的血统不是那么纯,上位就有困难,这是不借助皇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办法了,因为只要络至天在,肯定不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回来干涉政事的。 “对,就是紫凤玉玺。” 何楚楚确定的点了点头,络亦天看这何楚楚,疑惑的问。 “不是紫龙玉玺么?” 何楚楚淡淡一笑,果然名字是一个能够让人混淆的东西。 “你想一想,如果是由皇后娘娘召出来的玉玺,又怎么会是龙呢,所以,是紫凤玉玺。爹今天上午才告诉我的,我对此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楚楚嘟着嘴,络亦天对何楚楚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惊讶,眼前的女人又不是余楚楚,是自己爱的骨子里的何楚楚啊。 “络至天知道这一点么?” 络亦天揉着眉头,从很早以前自己曾经派人去查过关于紫龙玉玺的事情,怪不得没有眉目,连个名字都没有说准确,但是那个该死的长老一个字都不吐露,其他的渠道也捞不到任何消息,余尚书又是如何知道的,余尚书如果知道了,络至天派到余府的眼线,是不是就把这个消息带给络至天,那么,络至天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王位争夺战,不就得逞了。 看着何楚楚摇了摇头,络亦天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自己有多少消息,他就有多少,高估他了。 第181章 他人 “我也知道这很重要,可是我似乎不是下一任的皇后娘娘,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奇怪的感觉,那个所谓的感应我没有一点头绪,本来还想凭这个紫凤玉玺来帮你,对不起啊。” 听到何楚楚的道歉,络亦天很感动,她本来就不应该在这场纷争之中,还要因为自己忙碌,络亦天的心里除了感动就是自责,这样的女人,之前为什么不好好的对她,等到要失去她,才知道好好珍惜,在错误的时间将她留下,让她忍受太多她的双肩无法承受的东西,作为她的男人,却只能是看着,络亦天心里很着急,是不是应该采取些许行动,但是现在,又不是时机,心里不断在给何楚楚道歉。 何楚楚看着不说话的络亦天,这种卸下嚣张孤傲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很讨人喜欢呢。 只是他在想什么,想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何楚楚伸出手,帮络亦天舒展舒张额头,络亦天捉住何楚楚的手,把她抱在怀里。 “楚楚,你有什么愿望呢?” 蜷在络亦天怀里的何楚楚轻轻一笑,在这样的怀抱里呆着就足够了,自己现在还能奢求什么愿望。 “嗯,想经常能够看到你,不是在梦中,是在现实中,那样,感受真实的你,你的心跳,你的体香,嗯,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身上那么香,是不是刚刚才和那几个女人厮混回来,我快要气死了。” 何楚楚嘟着嘴,恶狠狠地说道,那表情像是要生生撕掉那天见到的那几个没有节操的女人,也不看看络亦天是谁的人,也敢乱碰。 络亦天缩了缩脖子,人说吃醋的女人最恐怖,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何楚楚的样子到让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这也是自己的女人的本色,谁让自己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是你不了解我好不好,我的身上从来都是这样的味道。” 听了络亦天的狡辩,何楚楚又趴上去闻了闻,好像是的唉,从第一天晚上嫁到亦王府时受到威胁两个人近距离接触时,就是这股淡淡的香味,现在闻起来,是让自己很安心的味道,有种家的感觉。 “真的?” 何楚楚指着络亦天,斜着眼睛,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络亦天被气个半死,天底下除了何楚楚,还没有第二个人敢对自己竖着手指,一不留神,自己就变成了听话的人,何楚楚这个丫头,要把自己变成妻管严么。 络亦天越想越不服气,邪魅一笑,靠近何楚楚,叼住何楚楚的耳垂,何楚楚往后躲了躲,没有避开,慌忙问道。 “你要做什么?” 络亦天放开何楚楚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说。 “刚刚你冤枉了,这会儿,就应该受到惩罚。” 何楚楚双手捂住胸前,警惕的看着络亦天,那个坏坏的样子后面没按什么好心。 “什么惩罚?” 还没问完,就被络亦天压在身子底下,何楚楚撅着嘴,刚刚那一场还没有休息过来,这会儿又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点反抗的办法都没有,只能被这个臭小子又站了一次便宜。 第二天是被追月的敲门声惊醒的,何楚楚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无奈的遥遥头,不用说,自己的歪歪功力一天比一天强了,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下了床,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双腿比昨天更没有力气,不是中邪了吧,何楚楚细细想了想,除了那些香艳的镜头,什么都没想起来,算了算了,难道在梦里做力气活,在现实中身体也会有疲倦感,听着敲门声,何楚楚也没有耽误,批了件长衫,给追月开了门。 “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有力气。” 追月看着何楚楚有气无力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有些惊奇的是,何楚楚的气色这两天都十分红润,但总说自己没有力气,有些奇怪。 “哦,那个,要去陶然居用早膳了。” 何楚楚回过身,走到椅子前坐下,不是吧,又要去,吃过早膳大家又不交流,气氛憋到爆,而且还有那个想把他碎尸万段的络厉天,何楚楚真心不想去。 “谁说的,珍珠和那个该死的公公早上有没有来通报。” 何楚楚喝了口茶,只要没有通报,能避免则避免了,实在不想去陶然亭,对着络至天吃饭和嚼蜡没有区别,心里还多害怕紧张的,总之除了锻炼心理素质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再就是,昨天早上余尚书给自己说了紫凤玉玺的事情,真怕自己一个心里素质不过关,络至天在找到自己的弱点加以施压,自己说出去了怎么办,自己在这个地方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有些东西挡不住啊。 “这个,王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昨天珍珠来找东西的时候说的,当时我和明珠被她的举动气坏了,就给忘了,还好现在想起来了,明珠给您打洗脸水去了,您赶紧把衣服换好,梳洗之后就能出发了,要不,我来帮你换。” 何楚楚恐惧的双臂搂住自己,尴尬的朝追月笑一笑,虽然追月伺候自己沐浴过,该看的都看了,但是,被人看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走到里间,何楚楚脱下外面披的长衫和里面的轻罗衫,伸手去拿衣服,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红印,何楚楚走到铜镜前,虽然镜子很小,但但刚好在照到自己的身体,在胸的下方,还是一个红印,这个红印还有点像,有点像什么,何楚楚想了半天,该不会是晚上被自己挠的吧,但是挠怎么能挠成这个样子,还挺园,灵光乍现,接着就被脑中浮出的一个想法愣住了。 这些红印应该是草莓。 天啊,那就是说晚上的梦境其实是真的,不对,不对,重兵把守之下的西殿,没有武功的络亦天是没有办法出来的,还有,所有的场景都是西殿,难道是自己梦游过去的,怎么可能,自己是会隐身术还是穿墙术,居然能避开守卫们的耳目。 何楚楚想到在现代时候曾经看过的一个案例,有人入室偷盗,然后女主人独自在家睡觉,贼人便起了色心,强奸了女主人,女主人睡觉时以为是在做梦,居然半睡半醒之间就和贼人发生了关系。 何楚楚看了看窗户,是开着的,那么昨天也应该是开着的,再加上络至天有越窗而入的本事,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被络至天占了便宜,然而自己还以为是和络亦天在一起,天,真的是这样,自己哪里还有脸去见络亦天,何楚楚心乱如麻,脑子里乱成一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真的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么,自己该怎么办,昨天早上络至天就没有让自己用早膳,难道就死为了回避这件事情,何楚楚心里很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甚至忘了穿衣服。 听到外面明珠的声音,才想起来,赶紧将衣服穿好,给追月和明珠开了门。 追月盯着何楚楚,怎么才过了一会儿,何楚楚的脸色就变得奇差无比,似乎在烦恼一件天大的事情,明珠也观察到何楚楚的变化,焦虑的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追月拉着何楚楚走到脸盆前,帮何楚楚擦擦脸,何楚楚满脑子都在想之前分析的事情,一动也不动,任明珠和追月两个人伺候着,追月和明珠越发的奇怪了,平时何楚楚在私底下绝对不会让两人动手伺候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听话,其实不用这一点,这个闷到不行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何楚楚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这幅脸色?” 梳洗好,何楚楚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明珠的一句话将自己从惊愕中拉回来,何楚楚抬脚就往外面走,现在就去陶然居,一定要找络至天问个明白,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是答应了他的条件,努力变成余楚楚,谁知他这个禽兽先按捺不住了,毁了自己的清白,追月和明珠在身后一阵小跑追上,进了陶然居,络至天应该还没有下朝,人还没有到,何楚楚气的不行,瞪着两个快要冒火的眼睛,因为走路太快,呼吸变得急促,想要来一顿暴风雨一样,追月甚是担心,王妃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王妃,您有什么话先给我们说说,您这个样子,这样冲动是为什么?” 趁何楚楚还没有对络至天一顿劈头盖脸之前,追月先拦下了何楚楚,将何楚楚落在陶然亭中,小声的劝道。 何楚楚深呼吸了一口,实在气的不行了,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烂人。 追月是自己可以信任之人,即使明珠也是络至天身边的人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来找他算账的,打小报告什么的都不必怕了。 何楚楚平静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络至天是个禽兽,居然趁人之危。” 追月愣了愣,明珠也不明白何楚楚在说什么,这些天至王爷似乎在忙政事,没有故意刁难何楚楚,那么何楚楚又何处此言。 “王妃,不要激动,到底是为什么事情,我们不能没有什么证据就对着至王爷大骂这样的句子,我们不清楚您还不清楚么,现在的至王爷是将来的皇上,少有不对劲,我们的命就没有了。” 追月的一句话点醒了何楚楚,她说的没错,络至天不比以前,现在他手里拿捏着这个络绎国的生杀大权,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自己,何楚楚平静了许多,心里还是不舒服。 第182章 质问 “那我要怎么样,就这么被他凌辱了,当然,这不关你们的事,所以,你们让我忍,我怎么忍。” 何楚楚气呼呼的站在亭子里,背朝着外面,这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还要顾及是否有其他宫女看到,何楚楚的语气很强硬,试想想,任何一个女人得知被别人以这种形式占了便宜,都会气翻的。 追月和明珠看到何楚楚这般态度,心里很着急,该怎么解释呢,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何楚楚才会消消气,否则,如若何楚楚真的公开针对至王爷,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追月怕何楚楚太过气愤,上前握住何楚楚的手,尽量安抚她。 “王妃,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草率,您懂得,我们手中什么都没有,亦王爷现在还在西殿不是么,如果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请为亦王爷想想。” 提到亦王爷,何楚楚避讳的看了明珠一眼,追月倒是说得坦荡,如果这句话被明珠传到至王爷那,日子就不用过了,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追月用余光瞟了一下明珠,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王妃,您在想想。” 明珠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讨论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其中涉及各种厉害,也只能按照追月的劝告一路摸下去。 何楚楚看了看明珠,她似乎不太清楚,还好,日子还能继续过。 大喘一口气,说实话,不这样做,不忍耐又有什么办法,自己有什么资本和至王爷抗争,即使他没有紫凤玉玺,即使他有可能不是络绎国的下一任国君,但是,只是说现在,权利在他的手上,而且按以前的情况看,络至天在上位之前理清了太多的人脉,城府深的让人害怕。 皱了皱眉头,谈了口气,看着着急的追月,无奈的点点头。 “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何楚楚无力的声音,追月的心才从嗓子眼儿里落下来,其中牵扯的问题太大,如果何楚楚一意孤行为了出口恶气,亦王爷就真的全完了,谁知道这个表面和善的哥哥会用什么办法将弟弟推到深渊,而且敢打包票,不会让百姓看到一点不妥的痕迹。 追月看着渐渐平静的何楚楚,放下心来,愧疚的看着何楚楚。 “王妃,小的无能,才让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何楚楚自嘲的一笑,无力的坐在石凳上,刚刚那些冲天的火气被自己使劲全身力气的压力下去,整个憋在胸腔了,突然被放空,被抽走,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想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何楚楚也没有回答追月的话,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就像个二缺一样,怎么可以做着那样的梦,迎合了别的男人,自己的身上该是多么的脏啊,还有那些吻痕,天杀的,真是该死,就是对络至天发了火又怎样,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啊,这件事情如果让络亦天知道了又会怎么样,算了,不要去想了,在想只是心里添堵而已。 何楚楚努力把大脑中的各种想象排空,听到公公的通报:“至王爷驾到。” 何楚楚抽起嘴角笑了笑,什么王爷,只是一道貌岸然的禽兽而已。 放下愤怒,来到庭院当中,低下身子给刚刚走到院中的络至天行礼。 “至王爷千岁。” 这一回何楚楚在庭院里迎接自己,络至天在心里大赞何楚楚的进步,让她这么做,她还真的很识趣。 不免心情很好,但在何楚楚眼里,就是得意的样子。 “起来吧,王妃今日能在庭院中迎接本王,本王甚是高兴。” 跟在身后行礼的明珠和追月生怕何楚楚听到络至天的声音都闹心,心里为何楚楚的回答捏了一把汗,千万不可带着气头和至王爷说话啊。 何楚楚笑了笑,很是文雅娴熟。 “只要王爷喜欢,下次我依旧在庭院之中迎接您。” 听着何楚楚假意的奉承,追月和明珠松了口气,另一方面何楚楚的自我调节能力和溜须拍马的能力也让二人刮目相看,几分钟前王妃还暴跳如雷的,这会儿这般温顺,太好的,这演技,实在是高。 在追月和明珠二人看来好的事情,放在珍珠眼中,甚是不屑,何楚楚什么时候居然弯曲了脊梁,说出这样奉承的话,不过,也算何楚楚会见风使舵,正所谓像是那墙头的野草,也能感知风力,随之而倒了。 至王爷听到何楚楚的话,自然乐得开怀,大步走进陶然居坐下,很是高兴地吃饭,看着一旁恭顺的何楚楚,心里暗暗和络亦天叫板儿,这个女人,你从来都没有拿走过。 “王爷最近忙于政事,没有时间练练翻窗之术?” 何楚楚吃着饭,幽幽的问道,一边伺候的追月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看来何楚楚还是无法做到忽视这件事情,还是要闯祸呀。 明珠紧张的看着至王爷,至王爷估计也想到了什么,听到何楚楚的调侃,冷笑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至王爷认真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似乎还在纠结于上一次更衣时自己躲在她房间的事情,但是事实上,自己是提前进去的,之后打窗户,好有个出路,要是有突发事件,可以及时从那里脱身,毕竟,走出何楚楚的更衣室,如若被别人看到,就会落下话匣子。 “王爷也知道不是么?” 何楚楚笑着说道,好像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个吃饭时调侃气氛的小故事,没有很认真,络至天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天的事情,因为那天何楚楚看了很多眼开着的窗户,似乎有所觉察。 “哦,你说那晚?” 络至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何楚楚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怒火,明明在努力地控制了,可是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该忍不住的还真是忍不了,这就是新时代新女性的独立自主自爱精神那,何楚楚握着筷子的手多了几分力,被追月看到眼里,大呼不妙,在后面给何楚楚夹菜的时候,踹了何楚楚一脚,何楚楚感到腿部传来的疼痛,看了一眼追月,追月一片云淡风轻的表情,继续为何楚楚服务,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何楚楚也突然清醒了,笑了笑,本来就是个饭间调侃,就顺着这个气氛接下去吧。 “是,就是更衣那晚。王爷突然地造访,我吓了一跳,所以王爷以后不要做那种事情,我的心脏没有那么强。” 何楚楚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络至天笑了笑,那一次也就是个以外,没有办法的办法,让何楚楚以为自己是梁上君子一样的人物。 “我现在还用得着做那样的事情么?” 一个反问扼住了何楚楚,谁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中偷偷摸摸的感觉才做的,你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何楚楚愤愤的想着,埋头吃饭埋头吃饭,赶紧吃完赶紧走人,要不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会火气冲天。 第183章 成真 何楚楚努力的扯开嘴角,轻轻笑了笑,算是对络至天的迎合,此外两人吃饭再没有说什么,络至天很快吃完饭,起身要走的时候,冷冷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的背一直是僵直的,用余光不安的扫着络至天,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这几天在处理事情,过几天就会将你送回余府,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吧?” 被络至天忽然这么一问,何楚楚的脑子也短路了,络至天在说什么。 “哦,你忘得倒是快。” 络至天调侃的说道,何楚楚脑门上渗出细汗。 “王爷明说吧。” 何楚楚故作镇定,抬起头直视着络至天,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其实自己整个心思都在昨晚被侵犯的事情上,其他的什么都忘了。 “送你回余府,找东西。” 经络至天一提醒,何楚楚明白了,找东西,你为什么就不敢直接说送你回去探查紫龙玉玺的消息,还遮着捂着,这个君子做的真是不顺人意。 何楚楚点了点头,自己能说什么呢,难道骄傲的朝络至天来个我不去,那络亦天怎么办,余府又怎么办,络至天这般提起来说一说,只是给自己提个醒,这方面都要谢谢他了,比络亦天好些,办事之类的从来不和自己打个招呼,简直太即兴了。 络至天离开陶然居,何楚楚也放下了筷子,刚刚多亏了食物压住了心中的火气,不过还是差一点出了纰漏,当然要多谢追月在后面的一脚,把自己踹清醒了。 何楚楚喝了口茶,这个时候真是应该来点洋酒什么的,要不这种埋头做鸵鸟的日子,自己怕是忍不了多久了,要不然,趁着络至天把自己送到余府的那几天,落跑算了,一个不负责的念头闪过何楚楚脑海。 何楚楚摇了摇头,片刻就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还在心里暗暗把自己骂了一通,自己又不是什么禽兽,总不能把这些个人都抛下,要是跑了,络亦天先不说会怎么样,念在是弟弟的份上,终身囚禁那是肯定的了,就是余尚书和余夫人,很让自己不放心,当初神游之际,余楚楚的嘱托还一直放在心间,只是她说的要照顾络至天这一条,自己怎么都做不到,对不住了,我何楚楚只会帮助那些有心的人,披着狼皮的羊,如果自己有能力,都恨不得将他生生扒了皮去。 “王妃,还吃吗?” 身后的追月看何楚楚抱着茶杯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轻轻地问道,何楚楚回过神来,冲追月笑了笑,摇了摇头,往身后环顾了一圈,怎么少了个人,明珠呢。 何楚楚指了指身后,追月也明白何楚楚想问的是什么。 “王妃,明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站起身。 “走,我们也回去吧,看看她,家里我一个天天病怏怏的就好了,再加上个她,你会忙死的。” 何楚楚很是关心明珠的状况,本来就觉得这个孩子心中有阴暗面,所以对她的关注也比对追月多一点,即使不是心理上的疾病,身体垮了也不行,在这个地方,不能松懈的,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本钱没了,你还拿什么和别人斗啊。 追月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何楚楚身后,害的何楚楚每走几步就得回过身来来着她,后来索性就抓着她的手一路狂奔了,说实话,何楚楚的身体也不好,走到席鸾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喘的不行了。 旁边的追月一脸淡然的看着何楚楚,难为王妃了。 眼看到露华阁门口,何楚楚再也撑不住了,扶着身边的追月,头上全是虚汗,这下好,还没能去看明珠这个病号,王妃倒是先累到了,追月看了看何楚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气虚,只不过不是一般的虚罢了,应该是这两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王妃,您先进屋喝杯茶休息一下再去看明珠吧,要不明珠看到您这样虚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您。” 何楚楚想了想,也是,明珠这个丫头确是如此,好吧,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去看她,免得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担心。 追月扶着何楚楚回到房间,给何楚楚倒了茶,塞在何楚楚得手里。 “王妃,我先去看看明珠怎么样了。等您休息好了,您再过来就是了。” 何楚楚含着茶水,点了点头,追月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门,何楚楚坐到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站起身,发觉刚刚的虚汗把衣服都打湿了,先换个衣服再过去好了,走到里间,看了一下窗户,是紧闭着的,自从出了昨晚上的事情之后,何楚楚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走到窗户前使劲往外推了推,丝毫推不动,这才放心走到屏风旁,脱掉外面的长裙。 外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有规律的三声,还有追月的声音。 “王妃,是我,追月。” 何楚楚头也没扭,应了一声,让追月进来了,正在纠结脖子后面的绣花纽扣,怎么扣也扣不住,真实的,手都没有力气了。 听到背后渐近的脚步声,何楚楚双手耷拉下来,气鼓鼓的抱怨道。 “追月,你来的太是时候了,真不知道是中什么邪了,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个扣子都扣不上。” 身后的人不做声,靠近何楚楚,麻利的帮何楚楚扣上扣子,双手稍稍触及到何楚楚颈脖处的皮肤。 何楚楚愣了一下,不对,这个人的手要比追月的手冰的多,而且,感觉不一样,刚刚的脚步声似乎也不对,有些男人的样子,而且,她到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说,还有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但是何楚楚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会,刚刚还是追月叫门的声音,怎么会片刻之间换了个人。 何楚楚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僵直着,动都不敢动,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身后的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何楚楚身后,似乎在等何楚楚转身。 何楚楚这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自己想多了,是追月的恶作剧,她是络亦天手下的人,也会武功,私底下只有明珠和自己的时候,走路,行动之类的也比较大大咧咧。 何楚楚不停的在心中揣测,身后的人散发出来的味道越来越熟悉,可就是一直想不起来。 何楚楚自己都郁闷之极,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向被冻结了一样,轻轻的一个碰触,就会想散了的冰渣子一样,哗啦啦的落下来。 何楚楚闭上眼睛,身后的人和自己僵持到这会儿,就已经排除了是追月和自己恶作剧的可能性,八成是个刺客,在门口的时候,劫持追月喊门放松自己的警惕,然后将其打昏,自己进来,自己真是个傻瓜,还让这个人给自己系纽扣,不过,他还真是热心,居然就这么照做了。 何楚楚睁开眼睛,就算要死在刺客的刀下,也要知道是为什么吧,从进了这个宫,就没招谁惹谁,也没有个其他妃子和自己争锋吃醋,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得罪了谁呢。 何楚楚暗暗下了决心,眼中闪过决绝的寒光,转过身的同时,迅速的拔下头上的簪子,紧握在手中,闭着眼睛向闯入者的方向刺了过去,谁知道手还没向前二十公分,就被闯入者紧紧抓住,停在半空中,对方的力道很大,从握住自己手的高度,应该是个男人。 何楚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反抗,睁开眼睛,愣住了。 攒满劲儿的握着簪子的手忽然间没有了力气,眼前的人是自己一直奢望的,一直奢望可能看到的,是近在咫尺而又遥不可及的,是自己每天在那庭院的树下遥望的。 怪不得他站在身后的时候,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个眼前的人,难道不是自己的幻觉么。 何楚楚抬起另外一只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抚上他的脸。 刚一碰到,吓得缩了回来,有温度,有温度,那就说,不是假的,何楚楚鼓足勇气,再次确认,真的,这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紧紧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有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大海般,将自己层层包裹,卷入其中。 “亦,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么?” 何楚楚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络亦天的消瘦的,棱角分明,俊美之色不减丝毫的脸。 不知是惊喜还是怎样的泪水从眼角慢慢滑下,络亦天心疼的看着何楚楚,怎么只要自己出现,就会惹得心爱的她流泪,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一把将何楚楚揽在自己的怀里,力气大的像要把何楚楚揉到怀里一般。 何楚楚的手环着络亦天,虽然没有络亦天确定的回答,但是他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不是么,只有他,那个对自己吼着要自己好好生活下去的人,才会在看到自己时犹如要失去自己一般发了疯的抱着自己。 这一瞬间,在络亦天的怀抱里,何楚楚的心与其说是高速的跳动,倒不如说已经高速到一种平静的境界,因为只有这种为他而澎湃的平静,才能表达自己在面对他时,心中如大海深处拥有无穷力量的暗涌一样。 第184章 红茶 拥抱了好久,好久好久两个人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何楚楚安静的埋在络亦天的怀抱里,静静的听那片刻只属于自己的心跳,这种归属感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似乎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避风港和宿命一般,何楚楚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络亦天,手轻轻的抚摸他的每一寸肌肤,这样好看的眼睛,这般挺立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还有女人都及不上的极好的肤质,和在一起,如同只有在希腊神话中出现的诸神之主一样,虽然他在这里是个被软禁的人,但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深深扎下了根。 等等,顺着自己跳跃的思绪,何楚楚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看到何楚楚的眼色突然变得焦虑,络亦天皱起眉头,自己就在眼前,这个笨女人还在想什么。 紧紧抓住何楚楚的手腕,何楚楚吃痛的皱起眉头。 “你在想哪个男人?” 络亦天直直的瞪着何楚楚,何楚楚没好气的瞟了络亦天一眼,果然两个人能够平静相处的时间都是昙花一现,这会儿这个小子又开始找自己麻烦了。 “我还没有凶你呢,你怎么可以从西殿出来呢,如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他……” 听着何楚楚着急的质问,络亦天眨了眨眼睛,这个笨女人还是改不了聒噪的毛病啊,看着她又有力气和自己抬杠,找自己的麻烦,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不过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得让她停下来,自己的耳朵才能保得住。 络亦天坏坏的笑了笑,低下头,照着何楚楚的芳唇吻了下去,何楚楚正要继续自己的安危论,被络亦天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嘴,呜咽了几声,话也就吞到了肚子里去,好半天,络亦天才离开何楚楚的嘴唇,这个女人的甜蜜真是让自己无法离开了,她是不是对自己下了什么蛊虫,等以后出去了,一定要让师傅好好检查一下,不过即使是蚀心的毒蛊,自己也愿意让它留在体内。 “我很严肃的在和你说话,你干嘛偷袭人家。” 何楚楚嘟起嘴唇,气鼓鼓的说道。 络亦天看了看何楚楚,一副十分淡然,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走到床边躺下。 何楚楚看着悠闲的络亦天,心里很是焦虑,他是怎么出来的,还有有没有被别人看到,如果络至天突然杀过来,自己要把他藏在哪里,怎么才能保护他,心里想了一大堆,愣在原地没有动,络亦天抬起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示意何楚楚过来躺下。 何楚楚哪有那个心情,探头到外间看了看,门是关着的,再回头看了看窗户,刚刚才检查过,也是紧闭着的,忐忑的走到床边,坐在那里,本来合着眼睛的络至天看何楚楚半天不动弹,睁开眼睛,坐起身,一把把何楚楚拉到床上躺下,自己也慢慢躺在何楚楚的身边,让何楚楚枕着自己自己的胳膊,另一个手握着何楚楚的手,细细的摩挲,何楚楚看着斜上方的络亦天,表情淡然,不慌不忙,叹了口气。 络亦天把何楚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轻轻的笑笑,这个女人实在为自己担心么。 “络至天最近应该很忙,他是不是没有说让你明天去用早膳。” 络亦天冷静的说道,何楚楚好奇的盯着他,络亦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今天早上吃饭时络至天确实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不过,也有可能会让珍珠和那个讨厌的公公来提醒的。 “他没有提过,但是,你怎么这么清楚?” 何楚楚微微抬起头,看着络亦天,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是被监视的。 “你这两天有没有梦到我?” 络亦天突然间提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何楚楚回想起这些天晚上的香艳异常的梦,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络亦天看着何楚楚娇羞的样子,轻轻的笑出声。 “喂,你笑什么?” 何楚楚轻轻的打了络亦天一下,络亦天转了转眼珠子,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吊足了何楚楚的胃口,络亦天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自己做没有做梦都知道,即使他派人在暗中监视和保护自己,但那种梦自己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明珠和追月都不知道,再想想这两天身上总没有劲儿,还有今天早上看到吻痕之后,自己怒不可遏,要去质问络至天却被追月和明珠死命拦住,何楚楚也不笨,脑子里迅速闪过每一件事情,看似无意发生,但其实每一个事情都是有关连的,但是自己梦中,啊,应该不是梦了,是真的,但是,场景为什么会是西殿呢。 何楚楚想起每晚在睡前的那一杯洛神花茶,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每一次即使白天睡得再多,喝了这个洛神花茶之后一定会很快入睡,当时只当是这种花茶安神效果极好,但是不是和现代的安眠药有同样的作用,何楚楚看着络亦天,还有这个男人有些得意的样子,分明在掩饰些什么,那么自己的想法,都是成立的了。 “洛神红茶?” 何楚楚试探的问道,络亦天愣了一下,随即调皮的皱着眉头,意思是不知道何楚楚在说些什么。 何楚楚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小子还在这给自己装奥斯卡影帝。 “明珠和追月都是你的手下吧?” 络亦天装着睡觉,不回答何楚楚的问题,何楚楚急了,拿起络亦天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用的力道也不是很大,但也足够让络亦天痛的喊叫了,但为了不引起外面其他宫女的注意,络亦天只能忍着,汗珠都从额头上渗出来了,何楚楚施完酷刑,得意的看看络亦天,络亦天像个小孩一样委屈的瞪着自己,这个男人,半个月前还冷冷的瞪着自己,现在,无论怎么冒犯他,他都不会对自己发脾气,原来再冷酷的王爷,也会有孩子的一面和温柔的一面。 络亦天鼓气瞪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眼神慢慢温和下来,又变成了腻死人的秋水,络亦天把何楚楚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轻轻的说道。 “对不起。”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络亦天一张一合的嘴,对不起,他,一个不可一世,傲气凛然的王爷,对自己说了这个几乎不可能说出的字眼,可是,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呢,何楚楚笑了笑。 “我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络亦天的手抚着何楚楚散落的发丝,闻着何楚楚的香味,她的脸变得如此清瘦,还有身体,居然消瘦成了排骨的摸样,在这样下去,自己可是会很想念以前那个把吃喝玩乐当做生命的笨丫头了。 “让你受委屈,让你一个人面对他。我却无能为力。” 络亦天认真的说道,眼神中尽是自责的神色,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都是痛的,怀里的女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明朗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十足的满足模样,傻丫头,难道躺在自己的怀里就可以让你感到如此幸福,这样简单的生活,就会让你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我没受什么委屈,倒是你,清瘦了许多,假装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每天喝着酒,每天抱着那些美女,但是在看到自己时,那种炽热从来没有变过,络亦天就真的以为自己那么笨么,看不懂他的演技,看不懂他在络至天面前的做戏,所有的假装都是做给外人的,而自己,早就走进了他的心墙之内,看到的,是他的真实,他的内心。 “谢谢你。” 络亦天很是感动,抚摸着何楚楚的脸庞,自己没有看错人,何楚楚对自己的信任,就像在自己周围建了一道墙一样,突然间,是一个女人给了自己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从母亲去世后,再没有感受过的,谢谢上天,将你送到我的身边。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心中默默的说道,真的说出来,怕这个笨女人会得意的忘性,以后会这样对孩子们胡诌,哈哈。 不知怎的,络亦天想到了和何楚楚在一起的将来,只有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自己不争,络至天确可是撕下自己的面具,每个人做人都是有底线的,他靠近了何楚楚,便是破了自己的底线,络亦天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皱起了眉头。 何楚楚不知道络亦天想到了什么,看到他突然像闹脾气的孩子一样皱起的眉头,伸出手,帮他抚平。 “不要皱眉头,很难看的,我知道,之后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每件事情都不会对你有利,放心,只有有我在,络至天就不会伤害你。” 络亦天抓住何楚楚的手,他没有听错,一个女人对自己说,只有有我在,络至天就一定不会伤害到自己,这不是自己该对她说的话么,怎么这个女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抢走了自己的台词。 “笨女人。” 络亦天慢慢吐出三个字,把何楚楚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慢慢的滑了下来,还好,怀中的女人被自己包的严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突然被抱住的何楚楚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可以大口大口贪婪的吮吸他身上的味道,将自己包裹的这样紧,仿佛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何楚楚的脑袋有些昏沉,努力睁着眼睛,不想睡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了的他就突然走了,很害怕自己错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的,没能战得过睡意,眼皮子越来越重,还是睡着了。 第185章 复得 醒来的时候,何楚楚打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都没睁,意识到身边似乎是空的,闭着眼睛摸了摸旁边,果然如此,什么都没有了,何楚楚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空位,心一下子就空了,双手捂着胸口,似乎被什么猛兽侵蚀了一样,漏掉一块的感觉,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好吧,又是梦,又是梦,另一个美好的梦。 何楚楚转过头,甚至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去看络亦天曾经躺过的地方,伸手摸了摸,却还有温度,闻闻摸过他空位的手,还有他身上暖暖的味道。 他还是走了,自己曾经说过,能在白天见到他多好,果然,他出现了,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回到那个冷清的西殿,然后留下自己,在这个冷清的露华阁,何楚楚觉得很冷,不知道是心冷还是身体冷,将自己抱得紧紧地,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坐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拥抱,他对自己说的谢谢还有对不起。 思绪一点一点向前翻阅,洛神花茶,还有追月明珠,谢谢你们的欺骗,才能够享受那样和他在一起的夜晚。 多好,一切都是真的,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不真实,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想到这里,何楚楚就有些无奈,感情络亦天这小子当真吃干抹净就走人了,混蛋,真是混蛋,是自己活了这么长时间,见过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偷走的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何楚楚越想越气,更多的是难过,他留下自己的难过。 也不顾什么了,脱口而出。 “谁是混蛋?” 一个男人痞气的靠在隔断门那,一个手端着茶杯,另个手抚着自己的头发,倾国倾城的脸,简直让无数的女人遁形而逃,而剩下的无数女人,则愣在原地瞻仰美貌。 何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络亦天,他? ! 居然还在。 “啊,你没走……” 何楚楚低下头,开始绞手指,哪个知道他还没走,只是端茶水去了,还好自己没骂太多,哦,对,端茶水,端茶水。 “呵呵,你太贴心了,怎么知道我睡觉起来就想喝水。呵呵,呵呵。” 何楚楚抬起头,嘴角带着逢迎的笑,赶紧转换话题才是,要不然话,自己小命不保。 络亦天才不吃这一套,还是靠在门上,雷打不动,任何楚楚笑的满脸桃花开,这个笨女人刚刚那句混蛋,分明就是在控诉自己嘛。 坏坏一笑,举起茶杯。 “你想喝水?” 何楚楚点了点头,谄媚的笑未曾从脸上退去过。 “哦,那刚刚那句混蛋是说谁的?” 络亦天指了指自己,询问的眼神逼问何楚楚,何楚楚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心里苦笑着说是你,说的就是你这个混蛋,但是要是说出口不晓得自己会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所以还是低调的好,何楚楚指了指自己。 “说的是我,是我自己。” 但转念一想,这个说是自己也没什么逻辑啊,索性随手一指。 “说老天爷。” 络亦天笑了笑,看到何楚楚慌张的样子,很是可爱,假装皱了皱眉头,一副不相信何楚楚的样子。 “老天爷惹到你了?” 何楚楚下了床,靠近络亦天,这个,只是随便说的,这个混蛋还要自己往下编,故意的吧。 不过何楚楚的脑袋转的也不慢。 “是啊,我以为又是做梦了,老天爷让我梦醒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所以就骂他混蛋了,不好意思,骂了你的老天爷,你生气了?” 何楚楚凑近络亦天,以前总觉得他冷冰冰的没法相处,现在那种恐怖的感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是,很贪恋他的味道,还有那结实的怀抱,而且,就算自己骂他骂的狗血淋头,他应该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掐着自己的脖子,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因为他温柔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何楚楚伸手去拿茶杯,谁知络亦天轻轻一躲,何楚楚非但没有拿到茶杯,整个人扑了个空,落在了络亦天的怀里,何楚楚慌忙站直身子,气呼呼地看着络亦天。 “给我。” 何楚楚摊开双手,本来就是给自己拿水去的,结果又不给自己,这样说不过去呢。 “好,但是……” 络亦天回答的很爽快,可后面又来了个但是,算是打击到了何楚楚,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把茶杯交出来的,好,就姑且让本姑娘看看您这但是后面,还有什么内容。 “但是什么……” 何楚楚双手叉腰,一副不屑的样子。 络亦天看着眼前孩子一样的何楚楚,心里甚是喜爱,实在是太有趣了。 “但是,你要说些好听的话,让我听听。” “什么?!好听的?!” 何楚楚脖子都缩回去了,络亦天太不对劲儿了,怎么现在想听什么马屁了,不过还好,是自己擅长的领域,用拍马屁想难道一个在职场中摸爬滚打的人,络亦天,你也太小看我了,何楚楚装作很困难的样子,扭扭捏捏,想了半天。 络亦天看何楚楚蹩脚的样子,这女人真是演技一点都不好。 “喂,说还是不说。” 络亦天看何楚楚半天没有动静,索性自己开始喝茶,何楚楚满头黑线,茶都让你喝了,我干嘛还要说什么好听的话来给你听,费力还讨不到好的事情,讲究成效的现代人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不说了。” 何楚楚回头一屁股坐到床上,悠闲自得,看都不看络亦天一眼,络亦天以为何楚楚生气了,回想了一下,刚刚是什么时候惹到她了,搜索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没有生气。 挨着何楚楚旁边坐下,继续品茶,随便眼前的丫头对他使脸色。 “喂,你真的不管我啊,我还没有说话呢,您可就自个儿把这茶喝了,不够意思。” 络亦天本来很开心的喝着,挺何楚楚这么一说,喝的就更开心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短短几分钟内可以看到何楚楚的失落,还有气氛,然后就是生气,女人的脸真是阴晴不定呢。 “你不及时说,我当然就当做你不想说了。” 络亦天喝完最后一口,把杯子递给何楚楚,何楚楚以为里面还有茶,就伸手接过,仰起头,仰到底儿,都没喝到一滴儿,低下头,气呼呼的看着络亦天,切,被耍了,络亦天,真是每次都是温情一刻,下一刻就又变成了坏男人了。 “坏人。” 何楚楚看了络亦天好久,蹦出来俩个字,络亦天先是一愣,一点一点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就身子不动,头一点一点的向后缩。 “你,你,你要干嘛?” 说话都不自禁的磕巴了,不会是自己把这个冷酷小王子惹生气了吧。 看着表情,好像不怎么高兴,络亦天越凑越近,何楚楚靠在里床头的横杆上,得,没得退了,络亦天笑了笑,吻住了何楚楚的唇,清香的茶水一点一点的从络亦天的嘴里送过来,何楚楚眼睛瞪得多大,怎么古时候的人也玩这招儿呢,有点野咯。 就这样送完了水,络亦天和何楚楚的嘴唇分开,满意的笑了笑。 “这下不用生气了吧。” 何楚楚被惊得也忘了之前的事,就觉得这孩子这方面经验太足了,以后可得提防着点,别让这小子再用这招去把别的妹子,哪个女人受得了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一个花美男,最要命的是,这个花美男还给你嘴对嘴的喂水,喂完后舌头还不安份的舔一遍你的唇,实在是该死,致命的毒药,太诱人。 “没正经。” 何楚楚红着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低下头,越发害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免会有暧昧气氛,被络亦天那样的举动一挑逗,何楚楚也不知道怎的,脑海中就显出了几天前的晚上,哦,这个时候,着实不应该想这么香艳的画面哦。 络亦天又再一次慢慢凑过来,何楚楚抬起头,看到络亦天迷离的眼神,一时心里慌乱起来,像小鹿一样碰碰直跳。 不出所料,络亦天贴近何楚楚,也不急于做什么,只是看着她,随后将头埋在何楚楚的脖颈,何楚楚身体僵硬,不知该做什么,身体靠着床杆,脖子上传过阵阵络亦天温热的气息。 络亦天感觉到何楚楚的不适,轻轻一笑。 衔上了何楚楚的耳朵,何楚楚微微一颤,该死,被络亦天抓到命门了。 络亦天慢慢调整姿势,整个人把何楚楚包裹起来,一个用力,带劲让何楚楚换了方向,跌落在床上,何楚楚轻轻叫了一声,更准确地说,是低声的呻吟,听到何楚楚的声音,络亦天的喘息也越发的浑浊起来,嘴唇从一直吻着的颈脖回到了嘴唇上,何楚楚探出丁香小舌,和络亦天的缠绕在一起,慢慢放松下来,何楚楚的手攀着络亦天的脖子,络亦天害怕自己太重,一个胳膊只在床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何楚楚,将她的身体贴着自己,感受到何楚楚灼热的温度。 慢慢将手抽出来,向上游走,到达了何楚楚的柔软地带,轻柔至极。 何楚楚的喘息也渐渐变重,络亦天稍稍停了停,何楚楚睁开紧闭的双眼,深情地看着络亦天,原来,这个坏男人,正是自己渴望的人。 “我爱你。” 络亦天盯着何楚楚的眼睛,这句话,是从他的最终说出来的么,比对不起更难以置信,比任何时候都恍惚。 “你说什么?”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 “我爱你。” 何楚楚笑了笑,这种骗他重复一遍的方式,他这么聪明,还不是照做了。 勾住络亦天的脖子,抬起头,朝着他的唇上重重一吻,络亦天收到何楚楚的回应,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兴致盎然。 接下来,便是属于两个人的时刻了。 第186章 失踪 最后在何楚楚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个吻,络亦天一副不舍的样子,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是还要继续吧,费力的推开身上的男子,男子不舍,反而使劲儿将何楚楚抱得更紧了,何楚楚笑了笑,何苦要反抗呢,最终,还是会落在这个坚实的怀抱中,而自己,不会想离开的。 络亦天侧着身子,将何楚楚环抱着,手指从何楚楚的发梢一点点向下游走,有些冰冷,却很舒服,何楚楚闭着眼睛,头埋在络亦天的怀里,嘴角露着幸福的浅笑,络亦天看着怀中安静的人儿,顺着自己的手指一路下去,想看清楚何楚楚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属于自己的肌肤,这个女人,俨然已经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割舍不得。 “你一直这样看着我,不累么?” 躺在怀里的何楚楚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络亦天,色迷迷的盯着自己少说有半个小时了,一句话也不说,谁知他是怎么了。 “嗯,很累,很累,累的就想这样一直躺在这里,而你,一直在我的怀里。” 何楚楚从络亦天的怀里探起头,这样针织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自己还是不适应。 但看到他挂在嘴边的坏坏的笑,哦,是他,什么都没有变,即使说这些话,也要保持自己酷酷的风格。 “你从来不曾正经过么?” 何楚楚坐起身子,已经不再害羞,但还是转过身,捂住敏感部位,伸手去拿床边的罗衫,谁知被络亦天拽了怀来,再次囚禁在了怀里,何楚楚娇嗔的打了两下络亦天的胸膛,靠着他,也不想动弹了。 “过两天,络至天要送我回余府。” “回余府,嗯,不错,是件好事。” 络亦天轻轻附和道,不管络至天是为什么要送何楚楚回余府,总之,只要不让何楚楚单独在这个皇宫里面对着他,就是好事。 “额,你是傻瓜吧,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回家么?” 何楚楚抬起头,嫌弃的看着络亦天,这个孩子被关在西殿关傻了,连络至天这么点企图都看不出来,摆在这个京城乃至江湖得名冷酷王爷了。 “他想要紫龙玉玺。” 络亦天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这件事完全不是个什么值得挂心的事情。 何楚楚叹了口气,得,人家都没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儿啊。 “你不想要?” 何楚楚看着络亦天,轻轻地问道,络亦天听到何楚楚突如其来的问题,微微震了一下,但很快笑了笑,成功的遮掩过去,想要,是,天下每个人都喜欢权力,自己也不是什么超脱世俗之人,可是,说真的,要了它又有什么用,无非是争斗和杀戮,可是,事已至此,络至天一路相逼到了这种境地,将自己软禁不说,何楚楚也整日被困住深宫,不晓得他如果得到了紫龙玉玺又会怎样。 络亦天心里很是担心,但在何楚楚的面前,无论如何都得藏着,本来这个笨女人就无法在皇宫生活,自己也无法照应,少知道一些事情,也会减去些许寂寞和争斗的恐慌。 “我不想要。” 络亦天摇了摇头,把何楚楚揽得更紧了。 何楚楚挣脱出来,一副很嫌弃络亦天胸无大志的样子。 “为什么不想要?” 何楚楚认真的看着络亦天,男人,最喜欢的非权力莫属了,眼前的这个冷酷王爷倒是个例外。 “为什么非要想要?” 络亦天心里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索性反问何楚楚一番。 “你和络至天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他是表面君子内心小人,你确实堂堂的外小人内君子。” 何楚楚说到这儿,先看了看络亦天的脸色,看他饶有兴致的样子,似乎在等自己讲下去。 何楚楚鼓足勇气,这种话如若不说给他听,就没人能这么跟他讲话了,在自己面前是个孩子的样子,可是站在御风等人的面前,就是个堂堂威风的主子,身上的威严凛冽之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何楚楚看人从来不会错,之前看错了络至天,也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好,作假戏又做了如同奥斯卡影帝,结果自己疏忽了而已,但凡见了帅哥,自己就降低防御系统,这个毛病一定得改改了。 “你总是一副臭脸的模样,冷冰冰,处理别人绝不手软,可这不是真正的你,这是你的面具,你对待外人,掩饰自己内心柔软的手段,其实,你不是这样,少了这个面具,你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爱至极,柔媚至极的男人。” 何楚楚在现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口才不太好,这会儿看着络亦天越发阴沉的脸,就知道自己真得再去修炼修炼了,唉,看吧,几句话说的某位就心气不顺了,实在抱歉,早知道把说辞多加以润色了。 络亦天本来听着挺高兴的,说自己内心君子,还是从这个笨女人口中得出的评价,心情着实不错,再往后,却成了孩子,柔媚至极的男人,男人,哦,真不知道她的脑瓜里是不是已经没了墨水,再不打住,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自己形容成秦淮河边的名妓呢。 “好了,说这么多,不累么。” 声音冷冰冰,何楚楚一下子就住了嘴,嘟着嘴巴看着络亦天,果然,是个不怎么友善的孩子,冷冰冰的脾气还是没有改掉。 “好啦,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不说了便是。” 何楚楚扭过身子,心里有些气,好冤枉,都怪自己这张嘴不怎么灵,本来想激励一下络亦天,不要做什么都不争的人,人络至天都已经在他头上叫喧了,他却还可以坐在西殿,四周美女环绕,听着丝竹之乐,喝着美酒,这不是络亦天。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孩子般的模样,刚刚说自己孩子的人,真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络至天也没有再去拉何楚楚,只是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条发怒的小狮子狗,何楚楚听到络亦天的话,心里很是好奇,转过身来,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何楚楚眯着眼睛,看着络亦天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得了,他这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知道个鬼。 “从前,我是不想争,可是,现在我没有选择了,但是,还不到时候,紫龙玉玺不是说出现就会出现的,重点在于你,你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那么,有两个可能,你不会是皇后的人选,另一个就是,他不是皇帝的人选,这其中一个不对路,他都不可能称王。” 何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络亦天的脑子是比自己好使一些。 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有的由天命的感觉,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进展,倒是有很棘手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棘手的事情?” 何楚楚好奇的问道,比王位之事还要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溢流不在流苏国了,在我出事之后,他便偷偷摆脱父亲的监管启程往这里来,但是,一直没有和我联络上,这便是个及其不寻常的事情,我必须要先查明这个事情,心里才会安静下来。流溢虽然也有武功,但是他的立场非常明显,这样,凡是想拿我人头的人,必定也会找他的麻烦,其中塓教,络厉天,络至天都会想要拿下他,所以,我怕他遭了变故。” 络亦天说的时候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何楚楚在心里一声叹息,络亦天啊络亦天,你都自身难保了,却还在惦记流溢,不过流溢这个臭小子倒也是义气,事发之后极力赶过来,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那要从哪里着手呢?你没有办法出去啊?” 何楚楚着急的问道,流溢现在是什么情况,真是无法想象。 络亦天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一直想在何楚楚面前表现轻松的样子,但说到流溢的事情时,还是无法让自己保持绝对冷静,一直以来,就把流溢当做弟弟,他对自己的支持,那没的说,而且这次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出了事情,自己一辈子都会不安。 “暂时没有办法,我这遭出来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还好络至天最近因为突兀国的事情不怎么轻松,稍微放松了些对我的警惕,我已经让御风出去搜罗消息了,没有什么收获,确实不知道流溢到底在哪里。”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出去?” 何楚楚穿好罗衫,心里也很急,在这里,一直都很喜欢小受那样可爱的溢流,他一直将自己视为姐姐,真心非常可爱来着,怎么就失踪了呢。 “你又怎么出的去,不管流溢是不是出了事情,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会查到这件事情是谁做的,那么,那个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络亦天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何楚楚向后退了退,这种眼神在熟悉不过了,当初的络亦天就是这样,他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仁慈两个字,何楚楚的心头突然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络亦天站在了对立面,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刚刚那冷如冰霜的寒光,还是淡淡的暖意。 第187章 健忘 络亦天看到何楚楚愣住的样子,心里有些痛,是刚刚自己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吓到了她,站起身,将何楚楚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宁愿伤害我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 络亦天淡淡的承诺,让何楚楚觉得无比的踏实和感动,只是,这么一个魅惑的男人赤身站在面前,紧抱着自己,怎么说这场景都有些搞笑,何楚楚一个没有控制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络亦天绷着脸,刚刚还呆呆的女人,这会儿居然在嘲笑自己,不该心软,不该心软啊。 何楚楚奋力推开络亦天,捂着嘴笑开了,拿起床边的长衫,示意络亦天赶快穿上,络亦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怪不得,这个样子确实有些荒诞,不过室内也只有自己和何楚楚,不妨事,倒是这个丫头,还有些害羞呢。 也不动手去接衣服,双手摊开就那么站着,何楚楚看着络亦天耍赖皮的样子,嘴嘟起来,要不说这个男人他在这个时候就是个孩子呢。 无奈只能给他穿上衣服,要不得一直看到一个花美男光着身子在屋里来来去去了。 何楚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什么都没有,这会儿,也不会有谁跑到这儿监督自己,如若真的是像络亦天说的那样,络至天在忙突兀国的事情,那么这边的气氛相对来说会缓和许多。 窗外正对的是一个花园,秋天,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菊花了,想现在,菊花还只是朵花,单纯的用来欣赏,看着眼前轻松美丽的景致,不禁觉得有些累了,在这里,承受的太多太多,回到家里该多好,忘了马俊,简单的上班,简单的呆在家里,简单的逛街,简单的购物,总之,简单的生活,但是,如果真的找到办法,就像如果络厉天突然中了邪告诉了自己穿越的通道或者遇到了流云,回家的可能性就真的存在了,自己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何楚楚叹了口气,低下头,眼角有些湿润。 络亦天在何楚楚的身后,轻轻从背后拥著她,何楚楚忍着将要落下来的眼泪,轻轻一笑。 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让自己困在这个围城之中,心里对故乡的无限牵挂,也因为他,被挤得粉碎。 “很累是么?” 络亦天将下巴耽在何楚楚的肩上,闭上眼睛,细细的闻着何楚楚脖间的芳香。 何楚楚摇了摇头,发稍轻轻的在络亦天的脸上扫过,痒痒的,很舒服。 “外面的景色很漂亮。” 络亦天拥着何楚楚,带着何楚楚,轻轻的左右摇晃,像撒娇一样。 “嗯。我们可以这样看一辈子么?” 何楚楚看着络亦天的脸,很漂亮,不逊色于女人的漂亮,自己居然总是用形容女孩子的语言形容络亦天,也怪不得自己,谁让他长得就像个妖精呢。 络亦天知道何楚楚心中的焦虑,她和自己一样,怕失去对方,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挖空了胸口取走了心脏一般,少了彼此,就少了存在感。 这就是自己冒着险从西殿出来见她的原因,过几天,自己趁络至天这几天被突兀国使者纠缠的时机,亲自去查流溢的下落,几个时辰见不到这个会施魔法一般的女人,心中就是空的,何况这一去,活着回来,便是大幸,这一去最少也要两三天,在走之前,一定要陪陪她。 听了何楚楚伤感的话,络亦天抬起头,将何楚楚转过来,撩了撩她眼前的碎发,抱着她。 “会,一定会,那时,我们会并肩站在凤栖宫,我会陪你看每个日出和日落的。” 何楚楚轻轻地笑了笑,每个日出和日落,这是自己听过不亚于任何电视剧台词的甜蜜誓言,靠紧络亦天,静静的听他咚咚的心跳。 “王妃。” 门外响起追月的声音,何楚楚抬起头,有些惊慌,这个时候来通报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络至天来了,他连和自己吃早膳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这会儿得了空。 何楚楚看着络亦天,一颗心扑扑直跳。 络亦天很镇静,一双眼睛似乎穿过里间,看穿客厅,朝何楚楚点了点头,示意她答话。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开了腔儿。 “什么事,追月?” “咳咳,没什么,用午膳的时间到了。” 听追月咳嗽了两声,络亦天放轻松不少,这是暗号,说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看着怀里不安的何楚楚,本来想恶作剧一番,看她的表情,实在不忍心。 “没事,有我在。” 何楚楚满头黑线,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会出事好不好,一副仪表堂堂,能让人依靠的样子,要不是你这臭小子在这里,老娘能吓成这样么。 何楚楚鄙视的看了络亦天一眼,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把一脸茫然的络亦天拉到屏风之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就呆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还有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扔到了屏风后面,络亦天赶忙伸手去接,心里想着,这个笨女人是不是真的智商不那么高,追月是自己的人,当然有暗号的嘛。 没法,人家不让出去,还是乖乖在这儿呆着吧,免得这个女人抓狂,又和自己吵个架,冷个战什么的,怎么受得了,络亦天一边这样想,一边觉得不对劲儿,什么时候,自己的行动被这个女人指挥了不说,连思想都被她占据了,病毒,简直就是病毒,怪不得师父不肯找个女人过日子,这般看来,是掌握了真理来着。 何楚楚去外间开了门,门口站的只有追月一个人,捧着个大盘子,放满了盘子碟子,何楚楚看了看旁边,除了几个平常的宫女偶尔从露华阁前院经过以外,没有什么异常,让追月进来,追月放下了盘子,将饭菜摆放在桌子,探头看了看里间,怎么不见亦王爷的人呢,难道走了,不是说过了夜才会走么。 “吓死我了你,我以为络至天来了呢?” 何楚楚拍了拍胸口,在方桌前坐下,看着丰盛的菜肴,都快要流口水了,拿起筷子,不由分说,就开始吃饭。 追月在一旁看着何楚楚豪放的样子,不知该不该开口问。 “那个,王妃……”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追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咽下口中的菜,点着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哦,对了,明珠的身子怎么样了?” 何楚楚突然想起来明珠早上因为身体不适,早早的回来了,自己还没有去看过她呢。 “王妃放心,只是小病,喝了些药,躺躺就可以了。” “哦,那就好。” 何楚楚继续聚焦饭菜。 “那个,王妃……” 貌似追月还有话要讲,何楚楚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追月,看她要问什么。 “王妃,奴婢想问一下,亦王爷走了么?” 啊,何楚楚懊恼的皱着眉头,惨了,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就忘了屏风后面还塞着个络亦天,这下惨了,那孩子该在那结蜘蛛网了,而且还是挺着个臭脸在那当雕像,自己一定会死很惨,很惨很惨的。 看着何楚楚错愕的表情,追月紧张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亦王爷出什么事了么?” 何楚楚撇了撇嘴,指了指后面,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追月一下就明白了何楚楚的意思,感情王妃把王爷撇在后面,更郁闷的是,她完全忘了自己把王爷撇在后面。 “我该怎么办?” 何楚楚看着追月,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追月转动着眼睛,反正自己进来是为了送午膳的,剩下的事情,好像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这种时候,一定要有眼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抱歉的朝何楚楚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了声请用膳,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何楚楚站起身,怎么着也得把这个自己丢到那儿的王爷叫过来吃饭吧,硬着头皮,走到里间,没看到人,那估计还老实的呆在屏风后面,探个头到屏风后面,络亦天果然还在那摆着自己走时看到的造型,不同的是,现在他正黑着脸,狠狠的盯着自己,何楚楚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对络亦天抱歉的笑了笑。 “王爷,可以出来吃饭了。” 络亦天气势威武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气鼓鼓的看着何楚楚,就那么点时间,居然就把自己忘了,貌似不知道和追月在聊什么,居然聊了这么久,把自己忘到了这里,这个笨女人真的是有够健忘的,络亦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着何楚楚无公害的表情,本来挺火的,一下子火气就没有了。 络亦天坏坏的笑了笑,慢慢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往后闪了闪,心想自己这下是不是可以吩咐追月帮自己准备后事了。 “王,王,王。爷……” 何楚楚说话都开始结巴了,络亦天觉得好笑,故意绷着脸,连坏笑都收起来了。 “小女子只是一时被美食引诱,主要是想帮王爷尝一下饭菜是否和您胃口,才来晚了。”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果然在络亦天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一点底子是不行的。 第188章 早膳 “嗯?!” 络亦天保持怀疑态度,挤出一个鼻音,何楚楚重复了一遍。 “我是说,我主要是想帮王爷尝一下饭菜是否和您胃口,所以叫您吃午膳,吃了一点,您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不会介意这一点的事情的,呵呵,是不是?” 何楚楚拍了拍络亦天的胸口,这会儿就把“只是一时被美食勾了去”省去了,何楚楚在心里不禁佩服自己的骗人加拍马屁的工夫已经不知不觉中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回头应该去开一个培训班啊,社会多么需要诸如此类的人才的。 “啊,还真是,还真是,说的有道理。” 络亦天收回来身,用眼角看着暗自兴奋,因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地不得了的何楚楚,真是够笨的,自己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以后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才行,要不真怕自己的智商会被笨女人拉到和她相同的级别,怪不得最近找不到关于流溢失踪案件的头绪,感情是因为自己变笨了,络亦天愤愤的想道。 何楚楚看自己的雕虫小技成功了,拉起络亦天的手,把他拽到方桌旁,筷子递给他。 “时间过得真快,我好像才吃过早膳的样子呢。”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才吃过早膳的样子,哦,对,这个笨女人早上再陪络至天吃早膳,想一想心里就来气,自己的女人居然陪在络至天左右,何楚楚看到络亦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好像说错了,络亦天冒着危险出来陪自己,自己怎么提起和络至天在一起的事情,真是嘴笨。 抱歉的朝络亦天笑了笑,用胳膊肘捅了捅络亦天,络亦天挑起眉毛,看了看何楚楚,又移开了目光,何楚楚囧的不行,这个人,就是个孩子嘛,要哄才行呢。 “好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我是想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何楚楚刚刚确实想表达这个意思来着,但又觉得露骨,便省去了这句话,谁知还让络亦天觉得不快,心里暗骂自己嘴笨。 络亦天听了这句话,心情好很多,刚刚自己的表情多少有些吓到了何楚楚,可是这点事儿,又撇不下王爷的自尊再说对不起,反而撑起王爷的势子,把筷子放下,张开了嘴。 “啊——” 何楚楚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这个冷酷王爷在做这种撒娇的动作,貌似是个孩子在向妈妈讨饭呢,自己看起来那么老了? 居然担纲演起了妈妈的角色,何楚楚为了让络亦消气,抄起筷子,往络亦天嘴里塞饭菜。 “喂,等等。” 服侍络亦天吃了一会儿饭,何楚楚想起什么,斜着眼儿看着络亦天,双手叉腰。 “你是不是也应该检讨一下。” 络亦天咀嚼着饭菜,一副纨绔公子的样子,这种不用动手,让笨女人喂饭的生活貌似不错哦,不过,她现在是唱哪一出,颇有泼妇管家婆的架势。 “我?!为什么需要检讨?!” 络亦天眯着眼睛,这个泼妇的样子,以后用来教育孩子不错。 “王爷记性不太好哈,我也只是陪那个王八蛋吃了吃饭,殊不知某人抱着美女,喝着小酒,日子开心的不得了呢。” 何楚楚完全掌握了络亦天的把柄,第一天见他的时候确实被哪个香艳的画面吓到,上次问他的时候被他堵了嘴,这回总算能够好好教育他一回了。 络亦天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呢,还好只是那几个她见到的女人。 “演戏,演戏而已。” “哦,演戏,你是在向我解释那个场景了。” “是啊,我正在解释,正在解释。” 络亦天自己拿起筷子,从早上一直在等何楚楚,也真的饿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谎言的开始,你很有可能就已经红杏出墙了。” 何楚楚嘟起嘴吧,想想由那个场景派生出来的各种香艳,心里莫名其妙的失落,自己真的不想看到背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即使是逢场作戏,何楚楚也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痛,早知道就不要提这件事情了,络亦天一副没事的样子,自己倒真的着了道儿。 “除了那天,我从来没有让她们靠近过我。” 络亦天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这个茶怎么有点苦,和笨女人吃醋的性子有些相似。 “真的?怎么可能,那些女人难道不是络至天派去监视你的?” 何楚楚指头敲打着桌面,从香港电视剧中看到警官审问犯人的样子就是如此,今儿也拿来效仿一下。 络亦天的近一步解释有些不像真的,这小子果然在蒙人。 “和她们玩乐的是,是御风。” 络亦天空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愣了一下,是御风? ! 这解释怎么越来越不着调。 “你在找御风替你背黑锅?”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络亦天真是个不怎么靠谱儿的主子。 “易容术。” 络亦天吐出三个字,何楚楚细细想了想,确实在各大武侠小说中听过这回事,御风真的是牺牲大了的,看不出来平时老实的护卫,居然可以在女人间做的和络亦天一样如鱼得水,有潜质。 “那御风的御女之术岂不是和你一般了?” 何楚楚放下心来,加了口菜,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把络亦天噎了个半死。 “你说什么?” 络亦天转过来,面对着何楚楚,何楚楚摇了摇,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 果然还是何楚楚胃口好,络亦天放下筷子很久了,何楚楚还在大块朵颐,丝毫不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看的络亦天眉头紧皱,这该是女人家的胃口么,不过看着她近来清瘦的样子,着实心疼不已。 一口饭吃的太急,何楚楚呛住了,不断地咳嗽。 络亦天拍着何楚楚的背,递了杯水在何楚楚手里,笨女人什么时候都不麻利。 “谢谢哦。” 何楚楚放下水杯,络亦天这一系列贴心的举动让自己开心不已,估计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 “吃饱了?” 络亦天看何楚楚放下了筷子,不,应该是终于放下了筷子,要不自己真的会以为要和这个大胃女人坐在方桌前坐一个下午,原本是想出来陪她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何楚楚正想伸手去舀汤,被络亦天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去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指着精致的盛着汤的瓷盆。 “喝点汤行不?” 络亦天满头黑线,心中已经对何楚楚的饭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自己以后得开几家米铺,才养得起她。 络亦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坐上来。” 何楚楚不知道络亦天要做什么,自己要喝汤而已,却被命令坐在那里,好吧,坐就坐,又不会少块儿肉。 何楚楚调皮的站起身,坐在了络亦天的腿上,而且,是像骑马一般和络亦天面对面的暧昧姿势,络亦天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让她这样做啊,何楚楚还在调整姿势,双手环住络亦天的脖子,动了动,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简直就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么,络亦天暗地里深呼吸了一口气,透过薄衫般的衣服,何楚楚温暖的身体散发的香味,暧昧的环绕在自己周围,俗话说温饱思淫欲,络亦天被何楚楚不经意的挑逗,开始短路了。 不过络亦天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理智还是有的。 抱着何楚楚,伸手稳稳舀了碗汤。 用勺子搅了搅,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适中,不凉不烫。 才往何楚楚嘴里送,谁知何楚楚嘴巴紧闭,闭上眼睛,不理睬络亦天,络亦天看自己居然吃了闭门羹,面子刷刷的往下掉。 好,你不喝,难道要本王爷跪拜在地上喂你么,络亦天放下碗,本来想伺候一下何楚楚的心,也荡然无存了。 何楚楚闭着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络亦天有些生气,偷笑一下,睁开眼睛,转头看看汤碗,再看看黑着脸的络亦天,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轻轻问道。 “怎么了,你不是要为我服务一次么,刚刚我有喂你吃饭呢。” 络亦天不答话,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椅背上。 “你生气咯?!那应该喝点银耳汤来泄泻火才对。” 何楚楚转身拿起桌上的汤碗,舀了一勺,递到络亦天的嘴边,络亦天抬起眼帘看了看何楚楚,学她的样子,闭上眼睛,不理不睬,何楚楚笑了笑,孩子就是孩子,不过,这是个傲娇加美颜的孩子。 何楚楚将勺子里的汤一口喝净,含在嘴里,对着络亦天的唇吻了下去,络亦天愣了一下,很快配合起来,追着何楚楚的丁香小舌不放,何楚楚抬起头,胜利的看着络亦天。 “不是不喝么?” 络亦天饶有兴致的看着何楚楚。 “什么时候学的?”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得意洋洋的。 “不说话?!” 络亦天坏坏的问道,抓住何楚楚的颈脖,何楚楚无法动弹,双唇印了上去,一番纠缠,难舍难分。 何楚楚环着络亦天的脖子,罗衫滑落,香肩露了大半,络亦天抱着何楚楚的小蛮腰,着实忍耐的难受,刚吃完饭,加上这么激情的一吻,何楚楚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突然间想到什么,何楚楚推开络亦天,站起来,拉着络亦天的前襟,娇媚的笑着。 穿过里间,打开推拉门,走过一段长廊。 来到浴室。 第189章 共浴 白玉砌成的池子发出淡淡的翡翠色的光,晶莹透亮,一边不断流下细细的水柱,保持白玉池中温泉水的干净透彻,氤氲的水汽蔓延着整个池面,有一种神秘的,吸引人步入其中的美,这里是准皇后娘娘的寝宫最为隐秘的地方,络亦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看到过这间。 但是,这个地方不逊色于自己在自然山涧中看到过的最美最贴近于自然而又带有皇室华贵的温泉池。 何楚楚看到络亦天愣愣的样子,原来也有让他感叹的地方,池子四周吊起的白色薄衫慢帘被水汽轻轻推起,混着水面上散着的玫瑰花瓣的香味,还有牵引着自己的何楚楚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却摄走自己魂魄的体香,络亦天有些恍惚,看着何楚楚倾城的脸,伸手要捉住何楚楚拉着自己前襟的手,却被何楚楚灵巧的躲开。 何楚楚松开手,躲到幔帘后面,身上的罗衫也被水汽沾染,吹起大半,络亦天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一团火在躁动,眼前蒙着薄衫的笨女人,简直让自己挪不开眼,她深深的吸引了自己,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香气,她的笑,一切的一切,就像具有某种不具名的魔力,紧紧的抓住攥住自己的心脏,又或者她时苗疆的女巫,趁自己不注意,下了名为爱情的蛊毒,偶尔这样妖媚的何楚楚,和她的野蛮且笨笨的形象完全不沾边,偶尔这样的风情,络亦天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敢在别人面前这么做,自己一定回去挖了那个看到她的男人的眼睛。 “怎么了?” 何楚楚重新走到络亦天的身边,他一直在直直的盯着自己,眼中闪着凌冽的寒气,是不是自己哪一步做错了,让他想起了什么。 何楚楚有些忐忑,虽然络亦天现在把自己捧在手里怕化了,但是,有时候,冰冷的他的形象还是会偶然闪现,这样的场景,总让自己联想到曾经陌生的络亦天,何楚楚的心里,很害怕。 “你在玩火?” 络亦天严肃的说道,眯缝着的眼睛,有些微怒的寒光。 何楚楚惊讶不已,他,又变成了那个络亦天。 何楚楚低下头,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觉得,那凌冽的目光,就能让自己体无完肤。 心跳渐渐加速,感觉到络亦天伸过来的手,攥住了自己的下巴,没有多大的力道,很冰冷,轻微的痛疼遍布全身,何楚楚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络亦天绷着一张扑克脸,抬起何楚楚的头,逼迫何楚楚的眼睛看着自己,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样子,这样真好,这样,她的眼中就只有自己一人。 “你知道错了么?” 何楚楚本能的摇摇头,但下巴被络亦天攥住,动弹不得,轻启朱唇,呼气如兰。 “不知道。” 络亦天戏谑的看着何楚楚,脸上升起一抹坏坏的笑。 “那么,我来告诉你。你太美,太诱人,你在故意勾引我。” 何楚楚满头黑线,好吧,自己又中了这个人的表情演技圈套,试想自己没有找他没有惹他,络亦天为何要对自己摆出招牌扑克脸,还要一副兴师问罪强加莫须有罪名的样子,该死,又被他耍了个团团转。 何楚楚翻了翻白眼,松了口气,责怪的眼神盯着络亦天,论演技,一个生活在百态世界里的现代人又怎输你一个几千年前的古人。 “哦,王爷认为这是我的错,那王爷不看便是,不欣赏便是。” 何楚楚笑了笑,屋内温润的空气烘的她两个脸颊都是淡淡的粉色,很是诱人。 络亦天笑了笑,怎么惹得可人儿生气了。 “你就站在本王面前,难道是本王的眼睛多事么?” 平直的语气,何楚楚真想端点油盐酱醋茶来给他的话添点味道,每次都是这样,耳朵都要自动屏蔽这样的话了。 “你!好,我走不行么。” 何楚楚甩了甩袖子,使劲的想挣脱络亦天的钳制,谁知被络亦天一个借力使力,拉到了怀里,络亦天看着怀里赌气的人儿,一个打横抱起何楚楚,何楚楚吃了一惊,每次都是自己吃亏。 络亦天走到白玉池边,对怀里的人儿说道。 “谁准你走,你要为勾引本王付出代价。” 说着,走下台阶,抱着何楚楚泡在温泉里,水温恰好,暖暖的,很惬意,何楚楚被络亦天整的好气又好笑,从络亦天的怀中挣脱出来,没走几步,又被他拽里回去,跌坐在她的怀里,刚好感觉到某人凸起的生理反应,络亦天的唇摸索过来,在何楚楚的耳边,轻轻的落下蜻蜓点水般,痒嗖嗖的吻。 “你要负责任哦。” 络亦天反倒像个小女生一样说到要自己负责任的话,何楚楚先前被整的气也笑了,在络亦天的胸口投下粉嫩的一拳,被络亦天轻松的捉住,何楚楚也变得温柔起来,双手游走,环着络亦天的脖子,络亦天轻轻解开何楚楚的罗衫,何楚楚坐在络亦天的腿上,面对面看着他的脸,雕刻般的美颜确实让人流口水,迎合着络亦天的吻,何楚楚想到第一次看到这件浴室是想到的和络亦天在这里的香艳场面,今天变成了真的,谢谢老天,让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他,即使以后的路充满荆棘,只要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心了。 络亦天紧紧的抱着何楚楚,感受着她娇嫩的肌肤,聆听她在耳边浅浅的呻吟,尽情摄取着她的每一寸美好,她是自己,没有人可以拥有她,所以,络至天,你必须为你抢走她付出代价。 几番云雨过后,何楚楚已经筋疲力尽了,络亦天的唇又凑了过来,何楚楚抱歉的摇摇头,一把推开了像粘人虫一样的男人,真是看不出来,太缠人了,这个臭脸太缠人了。 谁知络亦天锲而不舍,又贴了过来。 “讨厌。” 何楚楚推开进攻的络亦天,欲求不满型。 真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是不像他说的那样,让御风帮他做尽好事。 “笨女人。” 络亦天被何楚楚再次推开,看到何楚楚筋疲力尽的样子,也很心疼,刚刚自己只顾着去疼爱她,不知道是不是累到了这个娇嫩的人儿,可是,只要看到她在水汽之中娇羞的样子,就忍不住原始的冲动,该死,自己就不知道控制住自己么。 “很累吧?” 何楚楚虽然是现代女人,比较开放,但被络亦天这样直白的问到,也很害羞。 “胡说什么啊。” 何楚楚捂着脸,把头埋到了水底,憋不住气了,才重新抬起头,黑色瀑布似得头发贴着身体,美丽的大眼睛很有灵气的一眨一眨的,就是不敢往络亦天的方向看去,这个让人不自主掉口水的男人赤条条的躺在自己身边,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想出什么办法了么?” “你说流溢?” 络亦天闭上眼睛,头枕在何楚楚的胸前,何楚楚靠在池边,轻抚着络亦天的脸,他虽然表面做出淡然的样子,可是只要一提到有关流溢的事情,他的心中还是不安,一下子就能够猜到是什么。 “该怎么查,去哪里查,新月山庄没有么,这是离京城最近的地方,他或许在那里呆着。” “我早就派御风去过了,没有,而且,被夷为平地了。” “什么?”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那么好的地方,就这么被毁了,而且还是,夷为平地,到底是谁做的,怎么下的去这样的狠手。 “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所有的人都失踪了,但是那个时候,流溢还在流苏国被他的父皇监禁,可是后来,他逃出来之后,也不见了踪迹,而且,按他的武功来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打败他的,其中,就可以看出些端倪。” “下人门全都失踪了?” 何楚楚吞了吞口水,怎么越说越玄乎了。 再说,估计外星人就要来了。 好了,还是正常一点想问题,这个时代,也有一些秘密帮派,他们掌握着巨大的力量,灭掉一个山庄,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何楚楚本来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这个地方,刚好发挥了自己的特性,不过,还是严肃点好,要不又会被怀中的臭脾气王爷教训。 “嗯,山庄本来是以我的名义修建的,我被软禁之后,络至天肯定会派人去封掉他,但是,他的手笔好像有点大,一夜之间,让那么大的一个山庄成为废墟,会不会让人看了寒心了些,所以,这件事情,似乎另有他人所为,而做事这么大胆妄为的,还让络至天现在没有办法追究的,就只有塓教了。” “又是这个塓教?” 何楚楚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多次听到御风提到这个教派,上次是说络亦天被塓教使诡计拉去赴约,又因为偶然看到自己的身影而让他分了心放松了警惕,看来这个教派真的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嗯,他的势力之大,无法想象,似乎反对皇家的人,都集中在这里,而且,他的头领和我的作风有一拼,或者,更甚于我,他的教民全部是死忠之人,只认主人的命令,而且会用生命换取任务的成功,所以江湖传闻,他是用死士组成了塓教,这样的话,他的势力,就真的让人生畏了。” 何楚楚只是听听,都起了鸡皮疙瘩,怎么会有这种人。 第190章 离开 “这种人,是魔鬼啊。” 何楚楚担心的看着络亦天,他说到这里,就是认为流溢现在在这个塓教的手中,难道,络亦天要去铤而走险么。 “他,是魔鬼?!” 络亦天笑了笑,看到何楚楚担心的摸样,知道她在为自己不安,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打探了,即使自己现在没有势力和他抗衡,也要进去探听一下消息,否则,无法对得起自己的兄弟。 络亦天轻蔑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如果遇到了我,我就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魔鬼,而他,只不过是魔鬼的仆人而已。” 何楚楚的手颤了颤,咬紧嘴唇,自己从来都对络亦天的话深信不疑,可是,这件事情,根据络亦天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抗衡起来,没有任何胜算。 络亦天看着何楚楚,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属于彼此的温暖时光。 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泡在了这个有调调的浴室了,和络亦天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吃过晚膳,夜幕也慢慢降临了,白天虽然没有做什么大事,但几次的折腾,也让何楚楚累的够呛,吃完饭,就卧倒在床上,络亦天搂着她,随便拿出一本书来看,何楚楚扫了几眼,也看不懂,趴在络亦天的胸口自顾自的玩他的发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的时候,络亦天回过好久才回答她,弄得何楚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喂,你到底想不想理我?” 何楚楚撑着下巴,气鼓鼓的问络亦天,络亦天放下书,自己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这个笨女人就像五百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好吧,本来就是来陪她的,总不能让自己的可人儿这么无聊。 “你想做什么?” 何楚楚看络亦天放下了书,闻讯自己的意见,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把书重新塞回络亦天的手里,看着络亦天。 “嗯,给我讲故事,这样听着你的声音,我就不会睡着,这样,就不会……好啦,开始给我讲故事。” 何楚楚没有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心里还是有诸多不忍,络亦天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难道可以一直待下去么,何楚楚不敢问,不忍心去问,怕知道确切的时候,就会静静的等着那个时间的来临,这样,就像一个背叛了死刑的人在吃过最后一顿美味之后,坐等死亡是一样,对于自己,和络亦天分开,就和死亡无异。 何楚楚很累,自顾自的玩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子越来越重,想和络亦天耍任性,却又想维持两个人在一起的宁静,所以,就让他给自己讲故事好了。 络亦天笑了笑,拿起书,开始给何楚楚将书上的内容,声音很轻,很柔,何楚楚终究没有敌过睡意,渐渐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楚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又不见了,腾的坐起身,眼珠子转了转,哦,应该是去外间倒茶去了。 何楚楚几乎是手脚并用爬起来,在外间转了一圈,回来又在屏风后面看了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 何楚楚心里慌张起来,大概穿了衣服,他到底去了哪里,还在这里,还是已经回了西殿,自己昨晚不是在听他讲故事么,怎么这么不争气的睡着了,不,他一定还在这里,络亦天不会一声不响的丢下自己,离开这里的,何楚楚想了很多,站在里间对着紧闭的窗户,一直在发呆,过了很久,自己回过神来,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出现,难道真的走了。 何楚楚想了想,对,还有浴室,他可能去沐浴了,飞快的打开推拉门,穿过长廊,浴室的木门紧闭,打开门,氤氲的湿气铺面而来,何楚楚愣在门口,即使有薄雾笼罩,自己的眼睛还是告诉了自己一个事实,络亦天不在这里了。 露华阁他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里间,外间,还有浴室,已经是全部的活动地带,他真的走了。 何楚楚步履沉重的走出浴室,关上门,走过不过五十米的长廊,足足用了十分钟,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整个精神都已经出窍了,感觉不到什么,回到里间,坐在床上,这里是络亦天躺过的位置。 还有床头,他看的书还在那里,这一切并不是梦,但是,他就是已经走了,没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何楚楚的眼泪刷刷的掉下来,拿起放在床头的书,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幸福来得很突然也很短暂,所以,才弥足珍贵。 外间响起了敲门声,还有明珠和追月的声音,何楚楚赶忙擦干眼泪,将书放下。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还好,眼睛红肿的没有那么厉害。 走到外间,打开门,明珠和追月站在外面,身后还有气势不小的珍珠。 何楚楚慌忙朝里间方向看了一下,想到络亦天已经不在了,才狐疑的看着珍珠,这个女人一大清早来是要冲谁的晦气。 何楚楚回到椅子上坐下,斜着眼睛看着珍珠,追月打开门,稍微打了打桌子上的灰尘,明珠给何楚楚看了茶,都在做自己平常做的事情,没有人搭理珍珠。 何楚楚押了口茶,看着立在厅中的珍珠。 “至王爷昨日早膳的时候说了,今天我不用去陶然居,干嘛要过来说我已经知道的事情,珍珠,你以前可是个灵性的丫头,现在,怎么变笨了。” 珍珠对何楚楚的讽刺不以为然,如果是早膳的事情,自己还愿意来,但至王爷的下一步棋,让自己很不高兴,可是,至王爷就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不高兴,也不能左右什么。 “王妃多日不见,口才变好了。” 珍珠笑着夸奖道,何楚楚翻了翻白眼,得,又被珍珠将了一军回来。 “有什么事情说吧,我还要休息。” 何楚楚放下茶杯,追月和明珠站在自己的身后,气势什么的也不怕你一个城府极深的丫头。 “也没什么,至王爷就是关心王妃,让我来带御医看看您身体,给您把把脉,看什么体虚之类的病有没有。” 说着拍了拍手,从露华阁外猫着腰走进来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官服,应该是大夫,哦,不对,在这个地方,称呼御医比较好一点。 三个御医进了门,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王妃千岁。” 何楚楚叹了口气,最讨厌这种行礼的场面,这三个御医,那放现代可是一顶一的得挂专家号的医生啊,患者们可是十分恭敬对待的,在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对着王公贵族们低着头,看他们,都不敢直视自己。 何楚楚抬了抬手。 “御医们不必客气,起来吧。” 三个御医站起来,双手恭敬的放在前面,视线一直固定在鞋面上。 何楚楚对他们很有好感,自己的一个叔叔就是医生,平时自己就是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大小又喜欢这个职业,只可惜这个专业门槛太高,实在是进不去,只得放弃了。 珍珠朝三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御医站出来,何楚楚将胳膊露出来,乖乖的让御医把了脉,御医把了好一阵子,摇了摇头,何楚楚一颗心被他的这个举动掉了起来,怎么,该不是自己的什么绝症了,看这个老先生的脸色,似乎不怎么乐观。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也是如此,不仅看了何楚楚右手的脉象,还向何楚楚讨了允许,看了看左边,何楚楚当然照做,看着两位为自己把过脉的御医紧锁的额头,心凉了半截,不是吧,自己是不是快要歇菜了。 第二个摇了摇头,一脸狐疑的退了回去,第三个御医坐下来,捋了捋胡子,把手搭在何楚楚腕上呆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何楚楚整个脸随着他那么一点一摇,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身后看着的追月和明珠也觉得心里发慌,看这样子,王妃该不是生了什么病吧,可是看王妃平时的气色,活力四射的,没什么症状和征兆啊。 “三位御医,我们王妃的身体还健康么?” 追月小心的问道,三个御医商量了一下,似乎在核对自己摸索到的症状。 转过身,第三个长着大胡子的御医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口用一种把人急死的速度,慢慢的说道。 “王妃最近似乎很是疲惫。” 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把把脉,是不是就能看出一些事情,最近确实疲惫,是因为某些事情疲惫的,再加上络亦天昨天舍身费力的陪伴,自己不累那就鬼了,难不成,这一点儿也被他们看出来了,何楚楚心里那个忐忑啊,只能按耐住躁动的心情,听这个讲话以龟速的老御医接着说下去。 “王妃的脉象很弱,这说明身体很虚弱,而且还很混乱,说明王妃的身体内气血紊乱,可能是王妃刚刚入住后宫,不适应,再加上其他的压力造成的,没有大碍,但是如若不及时调理,也会生成不堪想象的后果,身体像被一点点的耗尽掏空一般,到那是,就要费大力气去调养,所以,老臣们为您调了一种药每晚睡前喝便可调理好。” 何楚楚一听,整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天啊,看你们三个皱着眉头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得了癌症了。 “你们啊,倒是快要吓死我了,这般说来,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这只是小病,没什么大碍,吃药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虽然中药一直都是国粹且作用非凡,但提起它,便想到它的味道,何楚楚不想喝,索性推辞说没有什么大碍。 御医们立场很是坚定,急忙劝何楚楚三思,尤其是那个大白胡子御医,急的额头上的细汗都冒出来了,说话速度快了不少。 追月在何楚楚身后静静的看着三位御医,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可以看出他们很急促,自己也是医道上的人,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身体虚弱会搞得那么严重,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王妃,既然御医们说了这是为了您的身体,您就领了这份心意吧,各位御医大夫,王妃的身体就交给诸位照顾了,麻烦诸位这边写个方子。” 追月轻轻的说道,朝何楚楚点了点头,何楚楚心领神会,追月懂得医术,让她在旁边看着方子,自己也放心些。 谁知三位御医听到方子,反而愣了一会儿,才谨慎的走到追月身边,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纸笔,写了几味药材,追月低着头,余光瞄着方子,确实是安神固元用的,药都没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心中怎么就觉得有那么些不妥当。 第191章 御医 待御医写完方子,追月正要伸手去接,却被珍珠抢了先,珍珠皱着眉头看了看,不以为然的叠起来,放在袖子里,冷冷的瞪了追月一眼。 “一个丫头抢着看什么,我自会拿着方子去司药房煎药,晚上会给王妃按时送来。王妃,如果没什么事,小的们就先告退了。” 珍珠朝和财产欠了欠身子,和御医一起退到了门外面,正要转身走人,回头看着追月和明珠。 “你们两人进宫以来从来没有再礼仪监那里接受过宫廷礼仪的教育是吧,从今天晚上起,去礼仪监李嬷嬷那里报到,尤其是你这个丫头。” 珍珠指了指刚刚和她抢方子的追月,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轻蔑的笑。 “等等。” 何楚楚叫住珍珠,珍珠摆了摆手,示意御医们先行一步,回到何楚楚身边,一副恭敬的样子假的让人想抽她一顿,何楚楚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气愤,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要被一个丫头胡来换取,说是要去学礼仪,真是狗仗人势。 珍珠啊珍珠,算我何楚楚之前瞎了眼,还把你当做好姐妹。 “王妃还有事?” 珍珠抬起头,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对何楚楚的喜欢和尊重,倒是摆出女主人的样子,何楚楚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为什么要追月和明珠去礼仪监?” 珍珠笑了笑,回到道。 “想必王妃也听到了,她们两个从进宫就一直随着您,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礼仪教育,虽然她们之前也是丫鬟,可是来到皇宫就不一样了,不像在尚书府那么随便,那么多人看着,怎么都要有个皇后娘娘身边的丫头的样子,再说,这也并不是我的意思,要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至王爷说了算,奴婢也是来传个话而已。” 何楚楚冷冷的哼了一声。 “想当初你也只是个尚书府的丫头,进了这个皇宫,可是学了什么礼仪,因此呆在至王爷的身边。” 何楚楚的性子珍珠也清楚,如果真的杠起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低着头没有说话。 何楚楚坐在椅子上,气的不轻,气氛顿时跌落低谷,陷入僵局。 一边是至王爷的狗腿子,一边是空壳子的未来的皇后娘娘,看的追月一阵心焦,不过反应倒也机灵,立刻跪在何楚楚面前。 “珍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王妃在不久的将来可能成为皇后娘娘,奴婢们自然也不能给您丢脸,可是,明珠这几天身体不适,晚上吃了药之后因为药性便会昏沉沉的睡去,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训练,奴婢恳请王妃允许明珠留下来,今晚奴婢回去礼仪监接受李嬷嬷的指导。” 珍珠愣了一下,看了看一直站在何楚楚身后都没有作声的明珠,确实脸色苍白还不时的咳嗽着,有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劲头,虽然再不合,明珠始终是自己的亲妹妹,珍珠有些犹豫,可是违背至王爷的命令也不行的,珍珠有点为难,何楚楚更是心痛,自从进来这个宫,除了在陶然居吃吃早饭,剩下的时间便在席鸾殿度过,礼仪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何楚楚不清楚,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更不能草率的让追月和明珠离开自己身边,万一落入那个歹人的手里,连尸体都找不到。 何楚楚宫廷戏也没有少看,即使现在后宫中就自己这么一个挂着名的女人,自己也无法放心,无法忽视那些可能存在的隐形的争斗,正如眼前站着的珍珠,她便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我不准。晚上我习惯她们两人的服侍,改天再说这件事吧。” 珍珠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至王爷下的命令,从来都没有改天再商量的余地,怎么周旋,没有何楚楚的同意,这两个丫头就算是会被砍头,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的。 稍稍想了一下,珍珠开口说道。 “王妃,奴婢知道您一向喜欢这两个丫头的服侍,可是至王爷的命令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违抗,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明珠喝了药就要睡了,那就让她休息吧,这个丫头,你叫什么来着?” 珍珠指了指,追月轻轻咬了咬牙,文静的回答道。 “奴婢名叫追月。” “哦,追月,日落之后便要到力礼仪监去,李嬷嬷会在那里等你,如若迟到了或者怎么着,受了惩罚,那就算是自己给自己添了事情,不要说我没有好心提醒你。” 珍珠对追月一番教育之后,回头再次仔细确定了一下明珠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脸上没有血色不说,手一直放在胸口,好像在压抑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 “明珠,你让御医瞧过了么?” 珍珠的声音轻柔了不少,何楚楚有些惊讶,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珍珠最温和的声音,这是她真实的一面,还是另一种做戏的本事,何楚楚这个号称现代职场的笑面虎都迷惑了。 明珠像没有听到珍珠的关心一样,放在胸口的手锤了锤,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珍珠。 珍珠叹了口气。 “王妃,奴婢也没有办法,看,这么虚弱的妹妹在您身边,还不是一样要遵从至王爷的命令去礼仪监,明珠今天就算了吧,等好了再去也不迟,王妃莫要固执,珍珠不曾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切都只是遵于职责而已。” 珍珠的语气软下来,何楚楚这边的火气也降了不少,细细想想,确实如此,珍珠一直追随至王爷,仰慕者至王爷,现在可以在至王爷的身边做事,有了些权利,可头衔却还是丫鬟,至王爷没有给她在尚书府和亦王府做事时的努力给予奖励,珍珠也做得心甘情愿,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笨,这种笨,早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而自己,则在云里雾里来回转悠。 何楚楚冷静下来,反倒觉得珍珠有些可怜了。 “好吧,就这样把。” 何楚楚最终也做了妥协,珍珠松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一件事情,何楚楚的固执真是有增无减。 珍珠谢过何楚楚,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又朝着明珠看了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席鸾殿。 第192章 方子 确定珍珠真的离开了席鸾殿,追月走进露华阁,何楚楚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一大早冲进来三个御医,一顿莫名其妙的诊断之后,追月又要去礼仪监去接受什么礼仪教育,珍珠真的是个可恨的丫头,只要自己日子过得稍微好一些,就回来添乱。 “他回去了么?” 何楚楚揉着太阳穴问追月。 “嗯,确定她离开了席鸾殿。” 追月的脑子里也很乱,一大早上发生了这些事情,其中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但又都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的直觉除了问题,还是在这里呆太久,变得过于敏感。 “我不是问珍珠,我是说另外一个突然消失的人。” 追月和明珠互相看了看,难道在何楚楚的脑子里,一直挂念的是这件事情。 追月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简单的点了点头。 何楚楚突然觉得有点累,说不出来的没有力气,疲惫之色溢于言表。 追月把手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皱着眉头。 “你不会说我得绝症了吧?” 何楚楚无力的调侃道,三个御医在自己眼前胡扯一起,追月这个丫头也要插一腿。 追月摇了摇头,再次给何楚楚把了把脉。 “御医刚刚说什么来着?” 明珠咳了两下,看着追月奇怪的举动。 “御医刚刚说王妃的身体过于虚弱,不及时诊治的话,就会越拖越麻烦。” “他们真的是御医?” 追月似乎带着一种嘲弄的口气。 何楚楚被追月这么一弄,不安起来,感情自己碰到庸医了。 “有什么发现么?还是,我真的是绝症?” “王妃身体很好,从脉象来看,一点气虚的迹象都没有,御医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还把事情夸大了,他们至于要这么做么?” 追月看着何楚楚,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何楚楚也不紧皱起眉头,追月的医术是自己见识过的,在落亦天的手下,肯定是有真本事的,至于那三个御医,就真的不知道几斤几两了。 不过从最后一个御医的形象来看,似乎很权威呢。 “也就是说,御医给我随便安了个病,但是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何楚楚的脑子转的很快,这一点让追月很是佩服,不用多说,何楚楚也能理出些头绪。 追月摇了摇头,想起刚刚御医写在纸上的方子。 “你看过方子,他开了什么药?” 何楚楚也刚好想到这一茬,急忙问道,追月的记忆力也是超群的,况且御医写下的也就那么几味药而已,随口背了出来。 何楚楚瞪大眼睛,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盲区,你说给我听又有什么用。 “关键不是药的名字啊,作用,我们来说说作用。” 何楚楚认真的看着追月。 “全部是用来安神聚气的。药开的都很对,很对症,重点是,王妃您没有这个症状,这些个御医就这么开了方子,其中的问题,就不难看出来了。” 何楚楚暂时想的还没有追月那么远,看着认真想问题的追月,心里觉得无限的踏实,有这么个女侠在身边,真是放心极了。 “御医的重点,应该是让您服药。” 站在身后的一直没有开口的明珠淡淡的说道,何楚楚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在厅中不停踱步的追月听到明珠的话,也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这件事情最终的走向应该是,王妃听从御医的建议,服了药,使身体好起来。” 追月拧着眉头,豁然开朗,明珠说的似乎没有错,他们这么闹腾,目的就是一个,每天服药,况且珍珠拿走了药方,声称自己来负责煎药和送药,其中,她会加什么或者直接换成什么,除了她,就只有老天也知道了。 “我们会不会心计太重?” 何楚楚看了看追月,又看了看明珠,心中还暗暗的对明珠竖起了大拇指,这孩子不经意间还真是一匹黑马。 “心机重?” 追月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是什么分析嘛,真叫人丧气,一碗药而已啊,另外落至天还指望自己找到紫龙玉玺,要杀自己是不可能的。 “王妃,我们还是多想点的好,光是珍珠的心机,就已经使我们提防的重点了。” 明珠淡淡的说道,好像话中所说的珍珠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何楚楚撇了撇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明珠这孩子,急需要心理辅导教育,没事,自己和追月一定会用春天般的温暖融化她冰冻的心的。 “明珠说的没有错,我们是该多想点。” 追月附和道,何楚楚靠在椅背上,本来还想着追月和自己一起站在温柔的这一阵线,看来,大家已经把警戒线拉到高级了。 好吧,想想,想想。 何楚楚继续在椅子上窝着发呆,追月在大厅走来走去,明珠轻轻的锤着自己的胸口,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一直到了下午,吃过了饭,三人还是在想之后会发生的种种可能,但是,都没有什么头绪,转眼间太阳快要落山了,追月也不得不遵照珍珠捎来的口信,去礼仪监接受李嬷嬷的礼仪教育了。 “王妃,恕奴婢没有什么能力,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何楚楚表面上很轻松,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大事,但看到追月担心的样子,心里也隐约有些不适,把追月送到露华阁门外,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去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礼仪监,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那个李嬷嬷虐待你,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或者你默默反抗,回头我罩着你。” 追月拍了拍何楚楚的手,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自己站在风口浪尖的小女子居然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受了委屈,真是窝心。 “王妃放心吧,我知道的,您要留点神,珍珠今晚要是送药来,让她先喝便是。” 何楚楚点了点头,好主意。 “嗯,我会的,不就是一碗要么,怕什么,就是把药房里全部的药材给我煮一遍端过来,我也不怕。” 追月突然间想起什么,对着旁边的明珠说道。 “你晚上就不要吃药了,时刻躲在暗处,总之要陪在王妃身边。其他的,就随机应变把。” 追月吩咐完后,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才离开。 第193章 毒药 把三步两回头的追月送走之后,何楚楚回到露华阁,疲惫的窝在椅子里,明珠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时不时揪心的咳嗽声,听起来很痛。 眼看着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下去,何楚楚的一颗心也慢慢悬起来,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明珠心疼的看着没有精神的主子,在这种压力下,她受了多少罪,虽然都不是身体上的创伤,但心理上的折磨,才是真正不堪的,它会悄悄地把人榨干,磨碎,直至掏空。 “随即应变就好,还有我陪着您,不要怕。” 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哦,那个人在昨天说过,别怕,有我在,不过一天而已,却觉得像相隔了千万个世纪,何楚楚的心里开始思念落亦天,压抑不住的思念伴着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恐慌,何楚楚觉得好累,但还是死死的撑着,我倒要看看,你落至天和珍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天色不早了,估计她也该来了,我到里间去呆着,有什么事情,您使个暗号我便出来。” 明珠看着外面,心里也不安起来,急忙和何楚楚部署。 何楚楚心里都是落亦天,暗号,反映了半天,才想起一会儿还有重大的事情去应付。 “这样吧,我先搞清楚她要做什么,之后,叫了珍珠的名字,便是暗号,那时候,你就出来把她打昏便是。然后有点空档时间,我们想想对策。” 明珠点了点头,拿了个扫把便走到里间的屏风后面躲着,尽量调整好呼吸,免得想咳嗽,就坏了大事了。 暮色降临,从露华阁透出昏黄的灯光,端着药碗而来的珍珠站在露华阁门口,看了看盘子中的白瓷药碗,再看了看眼前的露华阁,有一些犹豫。 眼中尽是不服气的神色,何楚楚这个冒牌尚书府千金,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一向处事坦荡的至王爷用了这般不入流的计策。 摇了摇头,端着药碗进了露华阁,一眼便看见何楚楚在外间坐着愣神,这个小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没事的时候喜欢放空。 何楚楚其实已经看到珍珠进来了,就当做没有看见,头也不肯抬一下。 珍珠穿过院子,立在门外,端着药碗,恭敬的低着头。 “王妃,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何楚楚抬起眼帘,冷冰冰的看着珍珠一眼,看着她小心翼翼举着的盘子,其中的白瓷药碗在烛光之下,有种说不出的阴冷的感觉。 “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毒药端进来吧。”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珍珠愣了一下,毒药,如果可以用毒药就好了。 珍珠走到何楚楚身边,放下盘子,端出药碗,递到何楚楚的手边,何楚楚手都没有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珍珠平静的脸,看不出什么端倪。 “王妃,奴婢想问一下明珠的身体还好么?” 珍珠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从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发出来的一样,何楚楚摇了摇头,用遗憾的口气说道。 “似乎是重伤风,咳嗽也加深了,半个时辰前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 何楚楚说了谎,不过说的很专业,没有一丝脸红心跳的迹象,这得益于二十多年的说谎经验。 “再怎么说,她是奴婢的妹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是,和奴婢选择的路不同而已,她满足于做一个丫头。” 何楚楚笑了下,如果自己真的是皇后娘娘,这会儿便可随便安个野心的罪名处死珍珠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做主子了?” 何楚楚的手伸向药碗,珍珠紧张的盯着何楚楚,心里默默期待,谁知何楚楚的手往前一伸,短期刚刚放在药碗旁边的茶杯,押了口茶,继续和珍珠进行所谓的谈心。 珍珠的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对何楚楚刚刚的动作过于紧张还是被何楚楚问的接不上话。 “每个人都向往好的生活不是么,奴婢也只是想一想,这不还是一个丫头的身份在这里来来去去,当个跑腿的么。” 珍珠开始把自己贬的很低,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对于满脑子现代思想的何楚楚来说,这种说法多少都有点励志的意思,何楚楚从珍珠的身上,都找到了大长今的影子,可惜,就是没有人家那么善良。 “呵呵,说的也对,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好吧,药送来了,你回去把,我一会儿喝了便是。” 珍珠有些为难,至王爷说要亲眼看到何楚楚把药喝下去,之后便会有其他人来做后面的事情,这一步没有做好,自己的脑袋可能都要不保。 何楚楚看到珍珠的犹豫,更加确信这碗药不是什么好东西,淡淡的笑笑。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和落至天的把戏有点拙劣,为什么要喝药啊,我觉得我的身体挺好的。” 何楚楚本来想说我的身体一点病的没有,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暴露了身边的明珠和追月是懂点什么的人,只能说凭自己的感觉来的。 珍珠松了口气,原来何楚楚在意的是有事没事让她吃药而已,还以为她真的觉察出什么来了。 “早上御医的话王妃也不是没有听到,至王爷是为了王妃的身体着想,吩咐御医来看看您,至王爷怕王妃您对他有敌意,不肯吃药,这不是对抗王爷的办法,身体是自己的,王妃要好好权衡才是。” “是么?” 珍珠笑着点了点头,后背的都已经被渗出来的汗浸湿了。 何楚楚怎么这么固执,以前可是稍微一劝,便会去做的人,现在懂了不少,也开始戒备起来了。 “好,我喝,珍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也好不到哪去。” 何楚楚知道珍珠不看到自己将这碗药喝下去,就一定不会离开,这碗药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故事,自己不喝,也不会了解的,追月的忠告在耳边响起,何楚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冷冷的盯着珍珠,视死如归一般慢慢凑近药碗,闻起来十分刺鼻,俗话说良药苦口,但这碗黑漆漆的东西,在何楚楚的眼中,与毒药无异。 第194章 诡计 何楚楚的嘴唇触到药汁,实在苦的不行,但还是喝了一大口,就放下了药碗,药汁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很苦很渗,何楚楚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正要说什么,却觉得舌头打结,理都理不顺,脑子里面像塞了棉花一样,一片白茫茫的,何楚楚摇了摇头,眼前怎么站了两个珍珠,不,不止两个,四个,还是六个,揉了揉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珍珠变成了好多好多影子,每个珍珠都在对自己说话,说什么自己却又听不见,珍珠一边摇晃着何楚楚,一边叫着何楚楚的名字,看着何楚楚的眼睛慢慢闭上,瘫倒在椅子上,又使劲晃了晃何楚楚,确定她不会醒才放下心来,端起何楚楚刚刚喝过的药碗,稍稍闻了闻,真是刺鼻,她喝下去那么一大口,药效应该会持续一时半刻,这一时半刻也足够了。 “王妃,你坚持又有什么用,抵抗又有什么用,在这里,你想要一碗毒药,都不会有人短给你的,毒药,这个千金散可比毒药还有毒,最起码,它会让你痛苦一辈子。真不知道,一个冒牌的小姐有什么好,会让他宁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也要得到你,要知道,你比起我家小姐,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小姐因为你,不见了,所以,你就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赔偿。” 珍珠狠狠的看着何楚楚的脸,刚要转身,背后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身体晃了晃,倒了下去。 明珠放下手中的扫把,上前摇了摇何楚楚,怎么都叫不醒她,这可如何是好,看了看地上倒着的珍珠,心里埋怨自己出来的早了,应该再等珍珠说明点事情,才出来,但是王妃真的喝下了什么千金散,这会儿和一个半死人没有两样,这要如何是好。 “你把自己说的太崇高了些。” 明珠对着昏倒在地上的珍珠默默说道,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懂珍珠,但是她刚刚和王妃对话时说的,确实有几分实情。 明珠不知道下一步该做社么,先把王妃弄到床上再说,总不至于让她一直窝在这里吧,明珠先是吹灭了室内的蜡烛,然后使劲全力将何楚楚架起来,放在床上,突然间想起来这样有些不妥,索性把何楚楚嫁到了浴室之中,摆在旁边,给她盖了个毯子,以防她着凉感冒。 回过头将昏倒在地的珍珠架起来,拿出吃奶的力气将珍珠放在何楚楚的床上,脱了她的外衣,制造出何楚楚正在睡觉的假象。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切,把明珠累了个半死,坐在里间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明珠一愣,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呢,追月回来了? 不对,她回来看到露华阁熄了灯,就一定不会来打扰,而且,这个敲门声,不像是追月和自己约定的频率。 明珠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明珠赶紧撵着步子到推拉门那里,将门轻轻关上,还剩下一条缝的时候,来人刚刚好走到里间,明珠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透过门缝看过去,一片漆黑,只能够看到个大体轮廓,好像是一个男人的样子,男子来到何楚楚的床边,环顾四周,在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儿,俯下身子,摸了摸珍珠的脸。 “不管你是谁,昨天的你属于我,现在属于我,将来也是如此。” 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明珠还是能够听到,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捕捉到一切的明珠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是他,至王爷。 他要做什么呢? 怕发出声音,明珠就僵着站在通向浴室的推拉门的后面,逼迫自己强忍着想要咳嗽的欲望,静静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和自己真的无关,她一直这样想,那么,至王爷今晚对她所做的一切,也正好是如了她的愿,明珠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和珍珠在一起的日子,从最初失去父母,到在大街上乞讨的时候遇到至王爷,进了尚书府,和自己一起成为尚书府小小的丫鬟,珍珠凭借自己的聪明机灵,还有一些背后的手段,在尚书府渐渐找到了些位置,最终,一步步成为了小姐的贴身丫鬟,最后,躺在了这张床上,成为了至王爷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头昏沉沉的何楚楚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刚要抱怨床怎么变这么硬,突然间被人捂住嘴巴,何楚楚一下子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的不速之客—明珠正在使劲的对自己做着不要说话的警告动作,才放下心来,再看看自己的所处的地方,浴室,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睡到了浴室里。 何楚楚朝明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明珠才放下快要憋死何楚楚的魔掌,何楚楚用口型无声的问道。 “怎么回事?” 明珠指了指外面,摆了摆手,示意何楚楚跟上来,何楚楚点了点头,拉起裙摆,随着明珠慢慢穿过长廊,来到隔开里间和浴室的推拉门前,透过门缝悄悄往外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最终目光落在了床上,自己睡在浴室,居然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上,那个人的脸从自己这个角度一览无遗,落至天,居然是落至天。 何楚楚愣住了,木然的回过头看着明珠,明珠点了点头,又往前指了指,何楚楚又仔细看了看,落至天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被他的身体挡住,看不太清楚,不过从隐约扫到的肤色可以确定,另一个人是个女子,天,落至天居然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不过还好是别的女人,何楚楚松了一口气,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眼睛不经意看到床边的衣服,粉色的长衫,很是熟悉,似乎是珍珠昨天来的时候穿着的衣服,何楚楚再次看了看床上,长大了嘴巴,也就是说,现在,落至天和珍珠在自己的床上,那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何楚楚转过头,指了指外面床上的两个人,带着疑问的目光点了点头,明珠似乎读懂了何楚楚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第195章 看戏 何楚楚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张床上,寻思着自己时不时应该换个床单才对,这么舒服的地方被这两个人占了,都有一种恨不得把两人从床上踹下去的心里,明珠戳了戳何楚楚,何楚楚才发现自己对着门外咬牙切齿,看吧,自己没想着正事儿,满脑子都想些什么了。 明珠附在何楚楚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怎么办?” 何楚楚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现在好像不是烦恼我们怎么办的时候,反倒是床上摆着造型的两位烦恼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 “但是,怎么成这个样子?” 何楚楚在硬地板上睡了一夜,浑身酸痛不说,还在这摆着造型一动也不敢动的,局促的不行,索性拉着明珠蹲在地上,想找包瓜子好好的看这个晨间剧场。 “我把她打昏了,放在床上,把您拖到了浴室,然后,至王爷就来了。” 明珠的嗓子很沙哑,不过这样也方便说悄悄话,很有魅力,何楚楚几乎都要陶醉于她的嗓音之中了。 “做得好,我在这浴室睡得也值了。” 何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门外床上的落至天翻了个身,吓得何楚楚大气不敢喘一下,还好翻了个身,又继续睡,透过窗户散进来淡淡的发青的晨光,时间还早,雄鸡都还没有工作。 何楚楚和明珠两个像不懂事的小青年第一次进风月场所一样,盯着落至天的裸背看个不停,这样会不会长针眼啊,何楚楚心里略微的担心了一下,这个裸背说实在的,照落亦天的性感程度差得远了。 除了肌肉就是肌肉,没有什么曲线可言。 “那个,明珠啊,我们要这样看到什么时候?” 又呆了一刻钟,何楚楚坐都坐不住了,床上又不是什么好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回头看了看明珠,低着头试图打盹,额,看看吧,落至天,你就算火果果的摆在我面前,就不说自己了,摆在明珠面前,都难以有成就感。 明珠揉揉眼睛,叹了口气,确实累,昨晚拖了两个大活人不说,又看了半天的春宫图,后半夜还怕何楚楚醒来发出声音,就一直眼睛不敢闭的守在她的身边,好不容易等何楚楚醒来,让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居然大气不喘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盯着那个场景快半个时辰,对于明珠,现在最想做点事情,就只有睡觉了。 “您可以继续看,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 明珠淡淡的说道,把头埋在胳膊之间,继续睡觉。 “你对他没兴趣?” 何楚楚指了指落至天,意思是明珠你对他的裸背没有兴趣么? 明珠抬起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白了何楚楚一眼。 “不是所有人都像床上的那个人。” 何楚楚明白明珠指的是珍珠,说的也对,珍珠盼这一刻应该盼翻了的,可是只是打了一下而已,至于一晚上都没恢复过来,这会儿还在那挺尸么。 “她有没有醒来过?” 何楚楚早就对外面失去了兴趣,开始和明珠聊天,明珠打了个哈欠,无力地说道。 “我下手很重的。” 何楚楚点了点头,最毒妇人心,还有老实人做实在事儿,放在明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何楚楚听到了雄鸡打鸣的声音,虽然不知具体时间,按秋季来说,最多不过六点。 六点,是丫头们习惯的起床时间,珍珠这么一个重规矩的人,还有落至天对自己这样苛刻的人,这个时候,就应该会有好戏上演了,何楚楚盯着外面,想了想自己作为露华阁的主人,也不算主人,但这个窝暂时就是自己的,姑且这样说吧。 居然躲在这里,大气不敢出的。 越想越憋屈,越憋屈何楚楚就想添点乱,倒不如上演点电视剧里的狗血镜头,看看落至天什么脸色。 “我有一个主意。” 何楚楚对自己灵光乍现之后的诡计十分满意,兴奋之余,趁两个人还没醒过来,赶紧和明珠商量商量。 明珠模糊的点点头,何楚楚接着说下去。 “你就呆这儿吧,一会儿,我这个女一号就先上场了,客官醒醒,打起精神,有好戏看了呢。” 明珠这会儿正犯困,可没有心思看好戏,也没有管何楚楚干什么,一半儿的神儿都已经去见周公了,等抬起头来时,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踪影,门还是开着一条缝,只见何楚楚端着姿势坐在正对大床的椅子上,摆着一张冰冷的脸,揉和着无法形容的复杂的表情,有些失望有些愤怒,又有些责备,总之,就是一五味瓶打翻之后的调和,很饱满,但不怎么好看。 明珠被何楚楚的举动吓得不轻,瞌睡早已跑得没有踪迹,何楚楚这是要闹哪一出,刚刚说的那个女一号要上场,原来就是她自己,明珠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使劲朝何楚楚挥手,示意她回来,现在这儿躲着,何楚楚看不清明珠的表情和动作,镇定的朝明珠,明珠皱着眉头,叹口气,这样做岂不是把自己推到了前面。 何楚楚端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两人,女子面若桃花,粉嫩无比,轻轻的倚在落至天的怀里,落至天当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紧紧地依着珍珠,两个人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客观上来说,这两个人在任何方面都很相配,相貌,或者是城府。 何楚楚看了看窗子,透过的光渐渐使屋子变得更亮,落至天又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何楚楚见状慌忙摆好姿势,做好表情,果不其然,拧巴了一会儿的落至天眼睛都没有睁开,手先探过去摸了摸旁边的位置,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有些冰冷,有些得意。 挡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落至天慢慢睁开眼睛,先看看身边的人,脸色瞬时变得铁青,感觉到后背有一道如锥子一般到的目光直视着自己,落至天转过身,看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何楚楚,愣了一下。 第196章 虎口 何楚楚面无表情的看着落至天,落至天显然有些慌张,瞪着身边睡着的女子,皱着眉头,很是生气。 身边的珍珠也睁开眼睛,看到落至天的样子,嘴巴张的都合不拢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看着两人阴沉的表情,何楚楚轻蔑的笑了笑。 “你们在我的床上做什么?” 没有声调的话从何楚楚的嘴里说出来,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像凝固了般,跌倒了谷底。 落至天闷哼了一声,低下头,不去看珍珠。 “把衣服穿上。” 珍珠这才愣过神,慌忙扯过衣服,赖好糊弄的穿在身上。 何楚楚挑起靠近椅子旁的落至天的长衫,甩到床上。 “还请王爷穿好衣服。” 落至天拿起扔到床上的衣服,看了何楚楚一眼,转过身穿上了长衫,站起身便要走,珍珠突然拉住落至天的衣角,低头跪在床上。 “王爷,奴婢……” “够了!” 落至天一挥衣袖,甩开珍珠,珍珠倒在床上,很快又重新低着头跪在原地。 落至天转过头,看着无比平静看着戏的何楚楚。 “本王先走一步了。” 何楚楚挑起嘴角笑了笑。 “王爷慢走。” 落至天看着何楚楚的样子,心里满是火气,珍珠这个丫头怎么搞的,在床上的为什么不是何楚楚,而是她自己,何楚楚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昨天晚上来此之前喝了不少酒,晚上的记忆这会儿很是模糊,不过,一个摆在面前的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计划失败了,完全失败了。 “你不想说些什么么?” 落至天本来要走,转过身来质问何楚楚,好像何楚楚没有出现在在自己的身边是她的错误一般。 何楚楚抬起眼帘,毫无畏惧的直视着落至天,他似乎在找茬。 “王爷希望我说什么?” 落至天回头看了看还在床上跪着的珍珠,笑了笑,珍珠向来为自己做事,没有出什么纰漏,这次这般失败,必定是何楚楚提防了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楚楚的眼神压根儿没有往落至天那里放,一直盯着在床上跪着的珍珠,如果按照明珠所说的那样,只是轻轻的打了打一下,那么在昨天晚上落至天折腾她的时候,她就会醒来,但是,她知道落至天在对她做什么,却依旧将就着,这个丫头还是私心太重,终于落在嘴里的肥肉是绝对不可能放掉的。 不过也好,幸亏她这样做了,要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哪还能坐到这儿看这么精彩的狗血剧情。 “昨日喝了御医开的药,很不舒服,便去洗浴,结果,昏倒在里面,早上醒来后出来便看见二位,本来想回避一下,坐下来歇息的时候,您就醒了,我并不是那么想看到这一幕的,王爷你也知道,我从进了席鸾殿,就已经打定主意按照您说的去做,努力做回您的楚楚。其实我现在的心,也有些不舒服。” 落至天皱了皱眉头,真是如此,珍珠把计划改的面目全非,不过,何楚楚的话也不能多信。 “不舒服?” 落至天笑了笑,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从刚刚醒来时的局促平静下来,听到何楚楚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有些怀疑,还有觉得很有趣。 何楚楚点了点头,按剧情发展的话,自己作为女主,是应该怀抱这样的心情看着男猪脚和小三儿在一起,不只是在一起,场景还是在床上。 “那本王时不时应该做点什么补偿你?” 落至天紧锁眉头,一脸愧疚之色,何楚楚心里一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这句话中似乎有别的用意,疑惑之间,落至天一步一步靠近。 走到何楚楚面前,俯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何楚楚,温热的气息喷在何楚楚的脸上,何楚楚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躲在隔间门后的明珠攥紧了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面对一个禽兽来说,这会儿便是他达成昨晚计划的时机。 何楚楚僵着了后背,紧紧的靠在椅子上,心卡在了喉咙处,落至天想做什么。 “珍珠,马上给我滚出去。” 落至天狠狠的说道,珍珠急忙整理好衣服,低着头从床上爬下去,飞快的离开里间,何楚楚听到外间传来的开门声和随后轻轻的快速的关门声,紧张的不得了,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落至天挂满得意的笑容的脸,瞬间跌倒了绝望的谷底,自己怎么这么笨,当了一回送到嘴边的肥羊。 “现在这里只剩下你和我了,所以,本王要填补你心中不舒服的那一块,爱妃觉得如何?” 何楚楚满脑子空白,真想搬出来国骂问候一下落至天的十八代祖宗,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人渣。 爱妃,爱妃也是你能够用在我身上的词。 可惜的是,何楚楚还没开始问候落至天的十八代祖宗,就已经被落至天打横从椅子上抱起,重重的扔在了床上。 何楚楚飞快的从床上的一角爬到离落至天较远的地方。 “你不要过来!” 何楚楚一个手护着前胸,一个手指着落至天,落至天不理会何楚楚的叫喊,一步步靠近这个全身发抖的羔羊。 躲在暗处的明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儿冲出去,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了,如果不冲出去,王妃的清白又不保了,看着落至天一点点的靠近,已经没有时间去权衡利弊。 再不出去王妃的一切都完了,明珠握了握拳头,站起身,正要拉开隔间的门,听到外面急切的敲门声。 “王妃,王妃。” 是追月,追月从礼仪监回来了。 落至天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外间,转过头,压低声音对何楚楚说道。 “让她滚开。” 何楚楚要紧嘴唇,该怎么说,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嘛,一定不能让追月走。 何楚楚固执的摇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 “做梦。” 落至天大怒上前,三下五除二撕开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奋力抵抗,还是没有防住,衣服被扯开大半。 明珠更是着急,手上使劲,正要拉开推拉门,门外响起落至天随行公公的声音。 “王爷,王爷。” 第197章 探望 落至天的动作停住了,恼怒全都写在了脸上,但不得不停下动作,放开何楚楚,何楚楚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落至天走出去,便瘫在了床上。 明珠从暗处跑出来抱着和死人无异的何楚楚,泪水直往下流。 何楚楚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像一条鱼搁浅在沙滩上一样。 “王妃。” 随即进来的追月担心的替何楚楚把把脉,看何楚楚这幅摸样,怒从中来,对着明珠大声喝道。 “你是怎么做事的,我走之前便交代过你,寸步不离王妃,如果这个样子让王爷看到,我们都活不成了。” 明珠身子有些颤抖,面对追月的指责,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何楚楚才恢复过来,无力的靠在明珠身上,朝追月摆了摆手。 “我没事,不要怪她。” 追月瞪了明珠一眼,明显心中还有火气。 明珠擦干脸上的泪珠。 喃喃的对何楚楚说道。 “对不起,奴婢不应该犹豫。” 何楚楚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找的,你劝过我的,不要放心上了。追月,为什么和你公公一起来的?” 追月想了想,回答道。 “是我先回来的,公公急匆匆的跑过来,看样子,有什么大事。还好有他,否则,就……” 追月没往下说,在这件事情上何楚楚除了受了惊吓,其实也没有被占便宜,这也是万幸。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么?” 追月摇了摇头,忽然间想起什么。 “我从礼仪监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公公追着一个外使从尚宾楼里出来,因为挂念这边的事情,我就没有停留,看来,应该是这里出了问题。” 何楚楚点了点头,尚宾楼,是外国使者来时下榻的地方,这个使者应该就是这几日落至天忙着应付的突兀国大使,公公追着他,又是所为何事。 何楚楚想了半天,因为没有足够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头绪。 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撕烂的衣服,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下了床,重新换好衣服,回头看看追月和明珠,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像结了冰一样,何楚楚板起脸来。 “你们当真要这样过日子么?” 听了何楚楚稍稍带着怒气的话,追月和明珠相视一下,又移开了目光。 “今天这件事情,不是明珠的责任,和你追月,也没有关系,错在我,所以,你们两个是不是不用这么三八。” 追月和明珠愣了愣,什么叫做三八。 何楚楚叹了口气,真是有些生气了,说了这两个孩子听不懂的词汇,接着说道。 “我们在这里过的提心吊胆的,你们两个人在这样冷冰冰的,还要我怎么过下去,我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们了。” 看着两个依旧伴着扑克脸的人,何楚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本来这种和事老,自己也不擅长做,算了算了,不管了。 何楚楚穿好衣服,走到外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想着刚刚落至天的样子,身上还直起鸡皮疙瘩呢,不过,落至天放下到了嘴边的肥肉,那么容易就被公公叫走,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何楚楚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院子,树叶掉的差不多了,自从过了中秋节,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沉闷,不知道那个人在西殿过得怎么样。 三个人保持着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样子过了大半天,何楚楚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如果两个人没有和好的意向,旁人在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 自己正无聊着呢,看见珍珠从露华阁的大门施施然走进来,本来心情就不好,看见她,何楚楚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 “小的给王妃请安。” 珍珠弯了弯腰,有些疲惫。 何楚楚歪着头看着她,突然间有些心疼,这个丫头,也不过二十岁,要承担的似乎比自己还要多,看到在床上时,她卑微的神色,何楚楚叹了口气,女人,越是倒贴,男人就会越不当回事儿。 “起来吧。” “请王妃收拾一下,一会儿便随王爷去探望亦王爷。” “什么?” 何楚楚吓了一跳,前一阵子不是说过几天要回尚书府,今天突然要去探望落亦天,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王爷说,王妃必定也很想念亦王爷,晚膳就设在西殿,王妃快点准备吧。” 珍珠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多说,欠了欠身子,就离开了,何楚楚像个石头人一样愣在椅子上,这个时候去见落亦天,落至天想下哪一步棋,去引发他的嫉妒,怎么会,刚刚还被自己捉奸在床,他又怎么下的了利用自己的心,这是乱来,何楚楚揉了揉脑袋,落至天说的话,又不能不去,在者,自己也有两个没有看到落亦天了,心里的想念真的很难压抑。 如果能够自己去多好,身边加个落至天,又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招,而且怎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面就空空的呢,何楚楚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准备的,就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接何楚楚的轿子就落在了席鸾殿的门外,何楚楚整理了下衣服,坐上轿子,回头看了看明珠和追月绷着的脸,摇了摇头,就随她们闹去吧,追月本来就是以江湖侠女,脾气当然说风就是雨,旁人也劝不住,明珠的脾气也是当仁不让的奇怪,反倒是自己,还温和些,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但遇到事情还是毫不含糊的。 转过前面的弯时,落至天端坐在撵上。 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何楚楚来了,轻轻的笑了笑,好像今天早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和。 何楚楚抽动嘴角,不自然的迎合了一下。 “本王很久都没有去看过他了,虽然是罪臣,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管不问,今天天气也不错,就借这个好日子,叫上你,去看看他。” 落至天说了一堆,何楚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或者就是不屑听进去,罪臣,真正的罪臣是你,落至天才对。 何楚楚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水洒在落亦天前襟之上慢慢浮现的飞龙,这是阴谋,纯粹的阴谋。 为什么皇后娘娘不去查清楚呢,就这样把落亦天打发到西殿软禁,又把江山交给一个衣冠禽兽,怎么可以做到如此放心的地步。 第198章 双喜 “至王爷果真是个心中满怀大爱的人,正如表面给人的谦谦君子模样,小女子很欣赏,也很崇拜。” 何楚楚的话说的很幼稚,但是如果不这么说,真的就找不出来半个字来回应他了,落至天晓得何楚楚在敷衍,而且敷衍的如此明显,可是碍于一大早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说什么,轿子上的两个人都板着脸,各怀心事。 不多会儿便到了西殿门口,果然重兵把守,每隔十步边有个侍卫在蹲点,何楚楚不由得担心起来,那一日落亦天是如何逃出着封锁的西殿,摸到席鸾殿去的。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下了轿,看着门外的侍卫,脸上浮出担心的神色,落至天不屑的笑了笑。 “怎么,回忆起什么往事了么?” 何楚楚本来想狠狠地刮落至天一眼,但没那个胆量,轻轻的笑了笑,随他怎么说。 随着至王爷走进西殿,拐了很久,看到那些前几天才看到过的荒凉的景象,两人停到了平心殿的门前,今日可不同,没有了扰人的丝竹之声,也没有那能摄了人魂魄去的女人的娇笑,何楚楚一颗提着的心放松了不少,果真如落亦天自己招了的那样,一切都是逢场做戏而已。 公公通报了一声,平心殿的门缓缓打开,落亦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靠在门边,衣服半耷拉着,露出白皙的皮肤,何楚楚抬手挡了下眼睛,落亦天蓄在嘴角的邪魅的笑有些晃眼。 还没来得及将手放下来,身边的落至天一把抓住何楚楚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手心之中,落亦天愣了愣,表情依旧痞痞的,何楚楚厌恶的看着一眼落至天,被落至天拉进去,与落亦天擦肩而过的时候,何楚楚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落亦天挑了挑眉,跟在何楚楚的旁边,自然地揽住了何楚楚的腰,落至天察觉到,停下脚步,落亦天急忙收起不老实的手,摊在胸前,调皮的模样让何楚楚很是担心。 落至天板起脸,拉着何楚楚在大厅中间的长桌旁坐下,落亦天也不管他分不吩咐,径直坐在何楚楚的对面,一双勾人的凤眼有神的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何楚楚轻轻的摇摇头,示意落亦天收敛一些,落亦天才不管那么多,放电勾搭什么的,就差在桌子底下摩挲何楚楚的脚了。 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落至天出奇的平静,不是平静于落亦天原始的风流的本性,而是,完全没有想生气的欲望,何楚楚不安的看一看一言不发,静静擦手的落至天,一边焦灼的看着一直在闹自己的落亦天,心里总有觉得不对的地方,自己怎么不知道,落至天的耐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你退回来的那几个舞姬,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她们。” 说是来吃晚膳,饭菜都还没有摆上来,在之前唠唠家常也很正常,可是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也会让人呛了茶水的。 何楚楚虽不知落至天话中的解决是什么意思,但看着落至天的脸,也就明白了几分,他越是平静,事情的真相就越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也就是说,几天前看到的陪着落亦天饮酒作乐的美女们,现在已经成了后宫的几道孤魂。 何楚楚的后背不自觉的发麻,落亦天冷冷的笑了笑,这是他一贯的表情,似乎落至天的做法也没合他的意。 落亦天端起桌上的茶杯,纤细的手缠绕着被子,似乎使了力气,泛白的骨节不是那么明显。 “下一批什么时候过来?” 落亦天淡淡的问道,语气中似乎有些期待的意思,何楚楚扫了落亦天一眼,旧的不去信不得不来是吧,臭小子。 “你怕是享受不到了,我打算让你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否则,夜夜笙歌,你的身体受不了。” 落至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来了个大喘气,何楚楚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心脏差点没从嗓子里跳出来,直想着落至天要对臭小子做什么事情,听了后半句,才有些活过来的意思,不过,对面的落亦天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理都没有理落至天一下,落至天对公公点了点头,公公扯着公鸭嗓门吩咐宫女们上了晚膳,对面就坐着落亦天,何楚楚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就怕和他一对上眼,要不自己就挪不开了,要不那个臭小子又开始当着落至天的面顶风作案,挑战他的耐性,还是避免的好。 何楚楚的实现一直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落亦天轻轻地笑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么?” 何楚楚抬起头,落亦天戏谑的盯着自己,而自己就像个害羞的少女一样,脸红到了脖子根,谁知更甚的是,落亦天站起来,俯下身子,拨弄了一下何楚楚眼前掉下来的碍眼的头发,这一举动完全没有把落至天放在眼里,用现在的说法,就是落至天完完全全当了回一千瓦的大灯泡,外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十足的爱迪生。 波弄完头发,落亦天重新缩回到位置上,斜眼看了看落至天,没有什么异样,脸上依旧挂着别人都看厌了的君子笑容,何楚楚皱起眉头,落亦天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非要这样做,挑战一下落至天他才甘心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担心的不得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去冒险,何楚楚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放下紧张的心情。 “好了,公公,这个菜色看起来都不错呢。” 落至天温和的笑着,慢慢的开始和公公聊起彩色来了,看来真的是没有在意落亦天刚刚的举动。 公公点头哈腰面带微笑的回道。 “至王爷,这是御膳房准备的最周全的一次了,这三十六道菜各有各的门道,各有各的寓意,组合在一起,便是团圆饭。” “哦?那可不是,今日本王与王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楚楚不久之后当了皇后,也就是皇家的一份子,今日就提早庆祝庆祝,这可是双喜临门呢。” 双喜临门? 何楚楚迎合的笑了笑,一点都没看出来哪有双喜,一喜是自己以后可以当皇后,那二喜呢? 第199章 美酒 落至天端起酒壶,拿起何楚楚眼前的杯子,小心的斟满,递给何楚楚,何楚楚无声的接过,正要用袖子遮住一口饮尽,被落亦天拽住了。 “女人喝什么酒,这杯酒我来喝。” 说罢,夺过酒杯,仰头一干而尽,何楚楚睁大眼睛,暗暗咬了咬嘴唇,落亦天,你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王弟既然这么想喝酒,那好,把本王珍藏的醉千红拿出来,给这个晚宴助助兴。” 公公嗻了一声,慌忙让人取来了。 醉红色的坛子在烛光的辉映下颜色越发沉淀,怪不得叫醉千红,只是这个外观,便已叫人赏心悦目,坛子的红绸盖子被拿掉,顿时整个平心殿大厅被一种只属于美酒的醇香萦绕,何楚楚吸了吸鼻子,这种香味虽然浓郁,但不使人烦腻,进入鼻腔中,带出的是雨后青草散发出的清香,和杏花酒有过之而不及。 落亦天显然也很欣赏这坛酒,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挂着不同与以往的温和的笑,伸手要去拿酒坛,被落至天挡住了。 “美酒自然要有佳人呈上才是。” 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何楚楚,接着说道。 “楚楚,帮王弟倒上酒。” 何楚楚僵了一下,慢慢的抬起手,将坛子抱在怀里,拿过落亦天面前的酒杯,落亦天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看着酒成一道丝绸一样流入杯中,闭上眼睛,抿了抿嘴唇。 何楚楚倒好了酒,落亦天睁开眼,自嘲般的笑了笑。 “这个醉千红,是难得的好酒。” 何楚楚闻到从坛子中散发的清香,落亦天说的没错,这是坛不可多得的好酒,正如现代窖藏了几十年的红酒一般,确切的说,更甚之。 何楚楚放下坛子,酒杯放在面前,落亦天其实伸手就可以拿到,但是,他似乎不打算拿它。 何楚楚推了推酒杯,放在落亦天面前。 忽然想到忘记给落至天也添上酒,伸手去拿落至天的杯子时,落至天用手扣在了自己的杯口。 “这坛酒是本王赐予王弟的,就让他独拥美酒吧。” 落亦天低下头,眼中闪过鄙夷的神色,抬起头来的时候,温和的笑着,看着落至天。 “那臣弟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说罢,端起酒杯,紧紧的盯着何楚楚,强烈的眼神似乎要把何楚楚牢牢困在自己的瞳孔之内。 何楚楚害怕的看着如此异常的落亦天,他怎么了,从一开始就不对劲,现在,更是如此。 “楚楚。” 这次,叫何楚楚“楚楚”的人,不是落至天,而是眼前紧紧盯着自己的落亦天,何楚楚的心漏了一拍,傻瓜,你是要豁出去了么,自己在落至天的手下如此委曲求全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救他离开的办法,他要开始以卵击石的反抗策略了么。 身边的落至天也奇怪到了极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落亦天。 落亦天一点都不在意落至天的注视,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何楚楚的脸,她似乎在埋怨,埋怨自己今日的态度,今日的冒失,可是,过了今日,她就没有办法再这样做了。 落亦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落至天,实现重新落在何楚楚身上,何楚楚焦灼的视线同样落在极其奇怪的落亦天身上,傻瓜,不要闹了,不要闹了。 “这杯酒是你给的,所以,我喝。” 落亦天说的话,何楚楚没有听不懂,自己做了什么吗,只是倒了杯酒而已,落亦天将整杯子的酒灌进嘴里,清凉的感觉瞬时遍布全身。 落至天得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拉起何楚楚,往外走去,何楚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回头看,烛光中落亦天一直端坐在位置上,手紧紧的捏着那个酒杯,似乎,全身都在颤抖。 何楚楚的心好痛,落亦天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离自己越来越远,何楚楚像离开了水的鱼一样,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生生拽住,无法呼吸。 落至天钳住何楚楚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何楚楚觉得拖着自己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牲口,一头牛。 何楚楚不断挣扎,试图摆脱落至天的钳住,可是一路还是反抗无效一般,不断前进,直到被拖出西殿的大门,落至天才甩开何楚楚,何楚楚突然间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落至天俯下身子,嘴角的冷笑让何楚楚毛骨悚然。 “本王来这里是用晚膳的,不是看我未来的皇后和我被废黜的弟弟打情骂俏的。” 何楚楚瘫坐在地上,是这样,就是这样,早就知道落至天的眼里怎么容忍落亦天接触自己,看着自己的行径,即使落至天一点都不爱自己,也不会允许别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爱人,他的未来皇后,而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一个物品,但即使是物品,从上到下,也只有他才有触碰的权利。 落亦天,你是个傻瓜,真正的傻瓜,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不计后果的向落至天发出挑战。 “他一向如此而已,他是你的王弟,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他的性格,不是么?” 何楚楚倔强的抬起头,毫无妥协的看着落至天,苍白的辩解自己听起来都很无力。 落至天嘲笑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以前自己很怜悯她,今天看起来,不过是另一个傻到不行的女子,低到了尘埃。 “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即刻随本王出发,去突兀国,本王要送一个礼物给突兀国的国君,一个试图要挟本王的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落至天没有空和何楚楚辩解,解决了西殿的事情,下面就要做一件大事了,自己现在是皇上,当然要想想国家的江山,那些想趁皇位交接皇家疲软之势乘虚而入的人,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了。 鄙夷的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何楚楚,不屑的抬起眼帘看了看挂在朱红色砖墙上的黑色牌匾——西殿,一抹胜利的笑容在嘴角绚烂的绽开。 第200章 礼物 落至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昏黄的宫灯下,何楚楚的全身像散开了一样。 一旁的公公还没走,似乎在等何楚楚起来。 “王妃快起来吧,马车已经在宫外等候了,让至王爷久等了可不好。” “哦,好。” 何楚楚回过神来,怎么做才能让落至天消了气,怎么做才能够让落至天高抬贵手,放过落亦天。 何楚楚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拂去,提起裙子,一路小跑来到宫门外,马车果然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宫门之外,整齐排列,蓄势待发的护卫队,还有,背着手立在马车边的落至天,高昂的头颅,透出卑鄙的威严。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靠近落至天的身边。 “至王爷,久等了。” 落至天没有理会何楚楚,转头向公公问道。 “礼物呢?” 公公挥了挥手,站在马车后面的侍卫捧着一个白玉匣子,很大,可以装下一个篮球的体积。 何楚楚狐疑的望着匣子,不禁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礼物。 “上车。” 落至天看着盯着匣子好半天的何楚楚,笑了笑。 “你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何楚楚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落至天挥了挥手,示意公公打开它,随着白玉匣子的盖被掀起,借着宫灯昏黄的光,即使很微弱,还是足够让何楚楚看清里面所呈之物,何楚楚长大了嘴巴,向后退了两个,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 是人头,脸色青紫,梳着电视上常见的番邦人的发型,双目圆瞪,包含着无限仇恨。 何楚楚的身体开始颤抖,落至天享受的看着何楚楚受惊的样子,古人说的没错,好奇心害死猫,这个女人,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看到何楚楚这幅样子,公公急忙把白玉匣子的盖子盖上了,摆摆手让侍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指了指马车,把只剩下半条命的何楚楚搀上了马车,何楚楚已经失去了知觉,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了好一段时间,苍白的脸上才显露出些血色,看看对面坐着的落至天,微闭双目,正在悠然的闭目养神。 “他便是那个突兀国的使者?” 落至天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她并不傻,她也没有见过突兀使者的样子,却能想到那个人头便是突兀使者的。 “不错。” 落至天点了点。 “这就是要送给突兀国的礼物,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的礼物呈上去,必定引起两国战争。”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落至天,络绎国的国力如何,自己一无所知,但是,据自己估测,也好不到哪去,突兀国来犯已经几个月有余,朝廷只是一个劲的征兵,并没有正面反抗之意,这回,落至天的举动,似乎是太过自信了,而这个突兀国使者的头颅,便是不亚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时,里约热内卢的那一声枪响。 “你倒是有点见解,怪不得放荡不羁不可一世的落亦天也拜倒在你的脚下,但是对我,还是以前那个温柔一点的余楚楚好一些。” 突然间提到落亦天,还如此平淡,何楚楚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下,是不是这种语气就表明了落至天真的没有在乎落亦天在晚宴上的过分举动,真心希望他不要再暗地里折磨落亦天,就让他安安静静的呆在西殿,大不了自己就一直等着紫龙玉玺的出现,何楚楚没有什么奢望,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落亦天能够平安无事。 “至王爷夸奖了,那能不能够冒昧的问一句,您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何楚楚不好奇落至天的心理世界,但很希望听到一个说法,一个疯子的说法。 落至天笑了笑,轻轻的说道。 “父王在位的时候,就已经筹够了兵力和军饷去对付突兀国,但是,位于我国边陲,和突兀国交界的一个村落得了瘟疫,所以战事就搁下了。知道吗,父王太善良了,一定非要等村落中的人痊愈或者完全转移才可以开战,他善良,并不等于突兀国的贼子们就一样善良,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占领了我方的三个要塞。现在,就是回击的时刻。”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从落至天的话中,可以听出对皇上的轻蔑,尤其是当落至天说到父皇的善良的时候,何楚楚听到的,仿佛就是父皇是个愚蠢之极的人。 “瘟疫控制住了?” 何楚楚关心的问道。 落至天左右晃了晃脖子,这个女人的问题不少。 “更加严重了,扩及四周的地方,所以,这就是时机,真正要除掉瘟疫的方法,就是消灭它,如果没有人,它还怎么传播呢,我这么做,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不是么?” 一石二鸟之计,也只有落至天这种禽兽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何楚楚不禁摇了摇头,他无非是在赶尽杀绝而已,何楚楚低头,双手无聊的揉搓衣角,说起来,落至天和以前陌生的落亦天性格的确很相似,崇尚暴力,血腥,不顾他人,只是,一个脱掉了以前君子的伪装,另一个,则摘下了卑鄙的面具。 “我们到突兀国,需要几天?” 何楚楚掀开帘子,外面一片漆黑,车子行驶的很快,前后的护卫队都是靠马匹行进,几乎用的是全速,但似乎尽量选了大路,要不这会自己的胆汁都会被颠出来呢。 “三天,明天一早会到达黄河边,穿过它,路就会难走很多,速度也会慢下来,本王几乎都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看到突兀王那张扭曲的脸,想一想,那该是多有快感的瞬间。哈哈哈啊——” 落至天大声的笑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回响,何楚楚轻轻的摇了摇头,真正的魔鬼是他,落至天才对。 落至天太心急,急到从西殿出来,就召自己上了马车,随身的追月和明珠一个都没带,可替换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如此匆忙,也只是为了早日看到突兀国王气急败坏的脸,还有流血的城池和战场,这是个疯子的世界,何楚楚闭上眼睛,靠着车厢壁,有一天,自己也是如此么,双手沾满别人的血,笑的狂妄至极。 第201章 演技 夜深了,何楚楚看不清外面,只有马车中昏黄的灯影照在一闪而过的景物上,快的看不清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一棵树,一个房子,还是崖壁。 何楚楚放下帘子,落至天闭着眼睛,斜靠在软榻上,似乎睡着了,何楚楚没有睡意,不是因为和落至天同乘一辆马车紧张的缘故,何楚楚知道,落至天对自己没有兴趣,他想要的是等待,等待自己带来紫龙玉玺,所以肉体上的索取他是不屑的。 何楚楚的脑子里全部是落亦天的脸,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着眼睛,只有他一个,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还有他握着拿杯酒时发白的指节。 何楚楚甚至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落亦天真的因为自己做了一回傻子,这个问题困扰了何楚楚一个晚上,何楚楚直勾勾的看着落至天,期待他能够睁开眼睛,何楚楚想问他一件事情,一个不想得到确认的事情。 可是,不管路上遇到怎样大的颠簸,落至天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就这样,何楚楚一直熬到了凌晨,东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秋日的凌晨是湿冷的,何楚楚环起手臂紧紧抱着自己,落亦天,你还好么? 何楚楚一夜没睡,双眼熬得猩红,焦灼的等待落至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越来越亮,但太阳还没有露出脸来。 何楚楚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渗出颤颤巍巍的手想要叫醒落至天,谁知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落至天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何楚楚的手停在半空,落至天闪电般的扣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道。 “这么快就想到复仇了?” “复仇?” 何楚楚一个手捂住狂跳的胸口,另一个手被落至天使足了力气紧紧扣住。 何楚楚摇了摇头,只是想叫醒他问些事情而已,何来复仇之说。 落至天看何楚楚否定的样子,扔掉何楚楚的手,听到公公在马车下的声音。 “王爷,王妃,前面就是黄河大桥,乘马车不方便通过,只能委屈王爷和王妃移步过去了。” 落至天瞥了一眼何楚楚,应了外面一声,走下马车,何楚楚急忙随着落至天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前方便是黄河大桥,只是几根吊索下铺着木板,要把马车卸下来让人抬着才能走,要不车辙就会卡在木桥的空隙了,不走路都不行了。 地下是湍急的黄河水,不过这个时候的黄河水并没有那么浑浊,但也不至于清澈的看得到河底,这个时候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落至天迈开步子,走上桥去,何楚楚拽住他,疑惑的看着他。 “至王爷,我应该复什么仇?” 落至天回过头,什么都没有说,不屑的笑了笑。 扭过头,继续向前走,何楚楚坚持没有放开落至天的胳膊,快步跟着他。 就这么拖拽着,几乎走过桥的三分之一。 何楚楚知道落至天说的话不简单,必定有什么事情,下定决心就算他把自己扔到河里去,也要问个清楚,况且,这个人,是不会放掉自己这条大鱼的。 “至王爷,你说的没错。” 到了河中央,何楚楚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到真相,放开用力拖拽着落至天胳膊的手,停下脚步,冷冷一笑,淡淡的说道。 落至天皱了皱眉头,转过身。 “你刚刚说什么?” 何楚楚转过身子,看着眼前奔腾直下的河水。 两个人停下来了,身后的队伍也停了下来,落至天讨厌这样慢吞吞的行程,摆了摆手,让公公带着后面的队伍,先行一步,在河对岸等着。 整个大桥上只有两个人站在中央,从远处开过来,实在是渺小至极。 “我说,至王爷说的没错。” 何楚楚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河水,果然,只有演技才能发挥作用。 落至天在何楚楚身后站着,这个女人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你想杀本王?” “没错。我想了一晚上,该如何动手。” “何苦放在那么美妙的夜晚,想这些更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除掉本王。” 落至天背过身,环视一圈,这样的山川河流,正是属于自己的江山社稷,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络绎国的国土。 何楚楚笑了笑,落至天的狂妄,比起落亦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会有人阻止你,国恩寺的那些长老会,落亦天也会。” 何楚楚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落至天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滑稽之极的笑话。 “国恩寺,不就是一个族谱,我可以重新编写一个,那些长老们能抗争什么,本王只是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理会他们,他们要紫龙玉玺,本王找给他们便是。我是王,是这个络绎国的皇上,注定是,就一定会是。至于落亦天,早就不是个威胁了。” 何楚楚的心七上八下,他在顺着自己思路往下走,好,就这样。 何楚楚转过身,指着落至天。 “如果你给他一个机会,放他出来,看这个天下是你的还是他的。” 何楚楚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呵呵,你是不敢,一旦他出来,就会成为你的噩梦。不是么?” 落至天转过身,犀利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也转过身,毫无畏惧的回应落至天的眼神洗礼,从他的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他似乎什么都不怕,即使提到落亦天,他也是平淡的,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楚楚的背后灌来一阵凉风,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落至天停了很久,慢慢的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楚的对何楚楚说道。 “他,已,经,死,了。” 何楚楚的脚下一软,眼前的落至天天的脸晃了两下,何楚楚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吊索上。 视线不知道在哪里,眼睛是在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你在骗我。” 何楚楚慌张的回应道。 这不是事实,这一定不是真的,可是脑海中重新浮现昨晚上递给落亦天酒杯时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自己没有理解,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还活着。 第202章 投河 “本王为什么要骗你。” 落至天回过头,轻蔑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在进宫之时允诺自己会好好做余楚楚,但是现在看来,假的过分。 何楚楚的全身都在颤抖,抖得自己都无法控制,眼前落至天的笑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像要逼到了自己眼前。 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捕捉不到,像掉进了一个隔离的空间,无法呼吸,无法触摸,无法感觉。 “走吧。” 落至天抓住何楚楚的胳膊,使劲往前拖拽,何楚楚使不上劲,只得跟着走,四周全是河水的咆哮声,何楚楚看了看脚下奔流的黄河,还有即将破晓的天,这个黎明对于自己来说,竟然如此不幸,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落至天钳制着自己的手,落至天转过身,看着何楚楚冰冷仇恨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体中住着一个恶魔,一个忽略,眼睁睁的看着何楚楚从吊索的空隙处纵身跃了下去。 何楚楚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不断地下坠,很漫长,很期待,甚至想到河水漫过颈脖后的窒息,那也总比呆在这个人身边好,没有了落亦天,自己就等于是一个空壳,如果这一辈子只能够回忆他,那么,宁可褪尽铅华,陪他一起走上黄泉路。 即使落至天武功再高,面对自然的力量,他也不敢造次的,这是何楚楚站上这座桥时就想到的事情。 果然,落至天回过神来的时候,要去救何楚楚的时候已经迟了,快步穿过大桥。 “王爷,王妃……” 公公一个手捂住嘴,一个手指着依旧汹涌的河面,何楚楚投身下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来人,顺着河直到下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纵队的侍卫领了命令,急忙顺着河岸往下。 “王爷,这要怎么找,这样无疑是大海捞针啊,王妃怎么会投河呢?” 公公在一旁焦灼的问道,一会儿的功夫,王妃就没有了。 至王爷做了什么让王妃做了这样决绝的举动。 落至天瞪了公公一眼,嫌他多事。 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该死,怎么轻易告诉她落亦天的事情,不过,如果何楚楚真的死了,就说明紫龙玉玺的主人并不是她,那么,那个皇后的人选到底是何人。 落至天虽然担心紫龙玉玺的事情,但去突兀国的事情也刻不容缓,看着飞奔而去的寻找何楚楚的侍卫队,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何楚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都是昏黄的,扭过头,身旁的桌子上,烛火随风跳跃,何楚楚虚脱的笑了笑,自己是死了么,这估计是自己这一辈子做得做牛的一件事情了,居然可以跳进黄河,神游之际,听到脚步声,何楚楚木然的躺在床上,这是地府的客房待遇么,那个传说中的奈何桥呢,落亦天有没有走上那座桥,有没有接过孟婆手中的那碗汤,何楚楚越想越急,他不会已经喝了下去吧,不可以,一定要等我见你见你一面才行啊。 何楚楚急忙坐起身,扔开身上的被子,向外面跑去,刚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子,二十左右的样子,穿着很朴素,粗布衣服,长相清秀。 两人一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何楚楚倒在地上,手蹭破了皮,渗出了血,隐隐的有些疼痛。 何楚楚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望着门口的女子,眼中充满了失望。 “我还活着?” 女子赶紧关上门,走上前,捂住何楚楚的嘴。 往后看了看,好像害怕被别人看到。 “不要说话。” 何楚楚很安静,但是眼神很可怕,有种说出不出的失望和虚脱,女子惊讶的看了半天,为什么一个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之后,会有如此的表情,似乎对自己很失望。 女子扶着何楚楚站起来,回到床边坐下。 何楚楚的眼神呆滞,看着自己的手,血不断地往外涌,女子拿来纱布要去擦,何楚楚动也不动,任她来照顾。 女子看着何楚楚,从三天前在河岸边洗衣服之时将她救回来,她躺在床上,就一直一副半死的人的摸样,唯一可以判定她活着的,是她高烧时候嘴里叫着的名字,一个字,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发声。 谁知今天她醒来,延续了她半死人的状态,看她的之前的穿着,似乎是富家千金,扔了荣华富贵,投入河中,到底是为了何事。 “喝点水。” 女子递上杯子,何楚楚没有伸手去接,或者说,她就没有听到女子的话,没有看到那递到眼前的茶杯。 女子不得已,放下茶杯,温柔的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蒲河边上?” 何楚楚依旧不说话,抬起眼帘,刚好看到眼前的铜镜,脸上左边颧骨是什么东西,红色的,像朵梅花。 何楚楚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梅花处凹凸不平,这是什么,自己投了回河,就毁容了么,女子见状,以为何楚楚在意脸上的伤,急忙解释到。 “这个似乎是你撞在了什么上留下的伤,这几日疤痕脱落了之后,变成了梅花的形状,这并不难看,很漂亮,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何楚楚转过头,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她似乎很单纯,在这个时候,居然在安慰自己,女子被何楚楚眼中的冷淡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得体,喃喃自语到。 “你真的很好看。” 何楚楚转过头,呆呆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是,很美丽,落亦天口中的自己也很美丽。 曾经的他,留连于自己的一切,从最初粗暴的占有,到温柔的包容,而自己,就像紧紧在为他而盛放一样。 如今,天人永隔,这朵梅花即使再美艳,再为自己添光彩又怎样,落亦天已经不在了,何楚楚想起落至天在桥上说的那句话,他凑到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落亦天死了,自己一心追随他,却不知何故,流落到了这里。 这真是讽刺,老天到底有没有在看,还是他乐衷于制造这样的悲剧。 第203章 下人 何楚楚的眼角流下清泪,身边的女子吓了一跳,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这个大美女这般难过,刚刚自己称赞了她的美貌,难不成就是美貌惹下的祸。 女子转身走到针线箩子前,拿起里面的一块方形纱巾,递给何楚楚。 何楚楚不明白她拿纱巾给自己做什么,木然的看着女子。 女子笑了笑,很纯真,让人觉得很舒服。 “戴上它,可以遮住你的脸,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它难过了。” 何楚楚很感激这个女子,接下了纱巾,攥在手里。 女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何楚楚。 “我叫玉儿,是这里后厨的丫鬟,主要是下山买菜,添置家用的下人。这里大浦山的大浦堡,是很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顺河流而下,你也找不到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进了大浦堡,你也没有办法出去了,只能在这里当下人了。可是看你的样子,不像……” 玉儿还没有说完,何楚楚就抓住她的手,点了点头,似乎对当下人没有任何意见,玉儿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楚楚,她刚刚在门口碰到自己的时候,是会说话的,为什么这会儿,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了,算了,这个天仙般的女子自是有自己的苦楚,能不问就不问吧。 玉儿转过身,收拾了一下床铺,还好地方够宽敞,两个人睡不打紧,将自己的铺盖也铺好,知道何楚楚没有睡觉的意思,自己先躺下,道了声晚安,自顾自的睡去了。 何楚楚走到窗前,呆呆的看着天空,除了清亮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一颗星星都没有,这个所谓的大浦堡一定坐落在哪个峡谷的之中,往东看去,山的棱角在黑夜中很显眼。 还有各种鸟类兽类的声音,自己顺着黄河一直飘到了蒲河,蒲河即是黄河的一个直流,这个地方在现代的时候听都没有听说过,何楚楚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世界上充满哲理的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自己真的不知道了。 留在这里当个下人,如果玉儿知道自己先是亦王爷的妃子,而后又进宫与至王爷携手,她会又怎样的表情。 何楚楚摇了摇头,这个夜很漫长,漫长到何楚楚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没有过多的思考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脑中反复出现的,就只有落至天的那句话,他,已,经,死,了! 还有自己递给落亦天的酒,不用落至天挑明都知道,落亦天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只有自己递给他的酒,他才会喝下去。 这盘棋中,到底还是落至天赢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深秋的山谷,黎明时分尤其寒冷,何楚楚抱紧自己,一夜眼都不曾合一下,都不会觉得困顿,是之前睡得太好了,听玉儿说,自己都睡了三天之久了。 自己该怎么做呢,老天爷让自己活下来,那就应该好好地活着,快点找到流云,找到离开这个时代的办法。 何楚楚的思绪像山间的薄雾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点点散开。 床上的玉儿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意外的看到站在窗口愣神的何楚楚,揉了揉眼睛,下了床。 “你怎么起这么早,快点梳洗一下吧,换上我衣服,都是粗布的用来干活的,你也不要嫌弃,我带你去见管事的婆婆。” 何楚楚点了点头,简单的洗了把脸,换上玉儿的衣服,戴上玉儿昨晚递给自己的纱巾,转过身,看见玉儿一直看着自己,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样是不是欲盖弥彰了。 玉儿以为自己总是盯着何楚楚,让她觉得不舒服,赶紧摆摆摆手。 “虽然面纱遮住了你的脸,可是,还是有种让人无法轻视的高贵气质,你之前,一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吧。” 何楚楚轻轻的笑了笑,在玉儿眼中,自己似乎很美很高贵,玉儿拉起何楚楚的手,一起往管事婆婆的房间走去。 下人居住的区域并不算大,和亦王府下人活动的地方差不多,而且格局非常类似,何楚楚觉得很熟悉,连该往那里拐,心里都提前知道了一样,古代的建筑实在是毫无新意,居然有如此雷同的布局,何楚楚心里想到,也没有怎么在意,到了最西边的厢房,有个独立的院子,不大,但挺雅致,玉儿将让何楚楚暂时先立在院子中,自己先去和管事婆婆说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普普通通,有点微胖的五十岁上下的婆婆走了出来,看到院子中的何楚楚,皱着眉头,似乎不怎么满意。 “这就是你救上来的人,这个面纱是怎么回事?” 婆婆疑惑的看着何楚楚,看了这么几十年的人,这个女子看起来,完全没有下人的气质。 玉儿急忙说道。 “玉香婆婆,她的脸有伤,这样稍微能这点丑。” 玉儿口中唤着的鱼香婆婆在何楚楚的面前停下来,抬起手,似乎要揭何楚楚的面纱看个究竟,被玉儿拦了下来,玉儿挽着玉香婆婆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样子。 “玉香婆婆,给她些余地吧,容貌对于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就这么生生的亮在他人面前,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玉香婆婆也很善良,听到玉儿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打消了要看个究竟的心思,早前听说玉儿从蒲河边救了一个上游漂下来的女子,便是眼前这位了,玉香婆婆用手指着何楚楚。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玉儿也噎住了,何楚楚只说过一句话,剩下的事情自己全然不知。 这个问题自己昨天晚上已经问过了,可是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好像她突然间哑巴了一样。 可是,这个姐姐是自己一见就很喜欢的女子,很想让她留下来。 玉儿挠了挠后脑勺,皱着眉头,何楚楚看着玉儿,她似乎在犯难,哦,对了,玉儿脑子闪过一道光,机灵,即刻开始编起段子。 第204章 哑巴 “玉香婆婆,您不觉得奇怪么,这个丫头从进来就没说过话,她是个哑巴。身世非常可怜,所以,我才想留她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个好心的婆婆,说不定这个好心的婆婆会像收留玉儿一样收留她,她叫亦儿。” 玉儿胡乱编了个名字,这个名字的第一个字,便是何楚楚在高烧中的呓语。 听到这个名字何楚楚的心突然停顿了一下。 玉香婆婆收到奉承,脸上笑开了花。 在十八年前在集市上看到这个被遗弃的孩子,觉得有缘分,便带了回来,一直都当做女儿一样对待,眼看越长越大,确实和她的外表一样纯真善良。 玉儿口中所说这个女子是个哑巴,确实命苦,只是,她的眼神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一样,写满忧伤。 毕竟也是个可怜人,玉香婆婆没多想,拍了拍玉儿的手。 “好吧,婆婆留下她,不过就是填个吃饭的人儿而已。就随着你做事情,打打下手。只是有一件事情。” 玉香婆婆顿了顿,看着何楚楚。 “你的名字要改,堡主一定不会喜欢的。” 何楚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到头来,连个名字都守不住,也罢,留在心里就好。 何楚楚低下了头。 玉儿想了想。 “玉香婆婆,就叫梅姬好了,姐姐的脸上有个梅花的伤疤痕迹。” 何楚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疤,梅姬,听起来风情太过了。 但是玉香婆婆似乎挺满意的,看这个女子,身上就有些梅花般孤傲的味道,梅姬,像梅花一样的女子,很好。 “好吧,就随了你这个丫头的意思。去做事吧,记住,那些规矩要和她讲讲,还有,三天后堡主就回来了,明天去准备食材。” 玉香婆婆吩咐道,玉儿轻快地回答了一声,拉着何楚楚的手走了。 何楚楚就这样被玉儿拖着,说实话,这个丫头太有活力了,自己现在的情绪又太低落,甚至有些烦躁,何楚楚甩开玉儿的手。 玉儿即刻变得很安静,有些忐忑的看着何楚楚。 “梅姬,你没事吧。” 何楚楚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觉得很突兀,梅姬,余楚楚死了,来了个何楚楚,何楚楚死在了黄河了,现在活着的,是梅姬才对。 何楚楚淡淡摇了摇头。 意识到刚刚有些暴躁,低下了头,玉儿轻轻笑了笑,她能理解何楚楚的意思,拉着何楚楚在长廊上坐下。 “玉儿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梅姬了,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就像婆婆把我捡回来一样,是一段新的生命。放心,这里很好的,玉香婆婆是个很好的人,剩下的下人也很善良,其他的人,像是大浦堡的堡主,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只是负责后厨工作的下人,是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不过,倒是听看茶,近身伺候的姐姐们说堡主如何如何俊美,但据说脾气也很古怪。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了,所以婆婆才让我们谨慎采购食材。” 玉儿把何楚楚当成自己的姐妹一样,一开始说,就关不上话匣子了。 说了很多自己成长中的故事,何楚楚只是默默的听着,也没有听进去。 玉儿突然拍了拍大腿。 “对了,婆婆让我给姐姐讲讲规矩,我差点忘了。其实很简单的。” 玉儿蹲在地上,拾起一个石子儿,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又分成很多小格,何楚楚看在眼里,有些纳闷。 “这个大浦堡。” 玉儿指着前面那几个格子,说道:“这个大厅,这是花园,这是中厅,这是侧花园,这是堡主的书房,这是堡主的居室,这是客房,这个是贴身护卫的住处,这是管家的住处。” 又指了指后面的一大片。 “这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这是后厨。” 玉儿指了个大概,何楚楚没有注意去看,其实布局和亦王府差不多,少了个湖和亭子。 “像你我这样的下人,只可以在管家住处之后活动。茶水什么的,我们端给女婢,女婢再呈给堡主和客人,不可造次的。明白么?” 何楚楚一直都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被玉儿拍了拍,惊了一下,点了点头。 玉儿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其实今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明天是个好日子,看姐姐这么闷闷不乐,玉儿带姐姐去采购,只是,要起来的很早,赶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最近的市集,不过,市集很好玩的。” 何楚楚点了点头,玉儿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也很满足于这种单纯的生活。 玉儿挽着何楚楚的胳膊。 “梅姬姐姐,这里在大浦山里面,所以山清水秀,一定会让你忘记以前不愉快的记忆的。” 玉儿的心肠很好,何楚楚很是感动,这里是不错,每个路过自己身边的下人,都会打招呼,都会淡淡的微笑,比自己呆过的亦王府和皇宫更有人情味儿,身边的玉儿也像个精灵一样有活力,毫不怀疑的说,单纯的玉儿其实就是这里活力的源泉。 还有这里的坏境,抬头便可看到青翠的山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也舒畅许多,玉儿说的对,这里是个美好的地方,老天把自己打发到这里,帮助自己找到一个好的起点,在这里,何楚楚已经不存在里,取而代之的是后厨的一个哑巴,梅姬。 在大浦堡的第一天,何楚楚什么都没有做,就剩下被玉儿强拉着到处兜圈子,认识这个叫月儿,那个叫水仙的女婢,因为管家护卫还有堡主这些日子都不在,玉儿就悄悄地拉着何楚楚转了转前院,结果转到一半被玉香婆婆逮到,老老实实地退到了后院,但在堡主在的日子,玉儿从来没有调皮过,毕竟,不要去揣测主子的脾气。 玉儿是聪明的,所以也从来不会触犯玉香婆婆所说的那些大浦堡的规矩。 漫长的一天在玉儿的陪伴下过的尤其的聒噪和烦心,到了晚上,何楚楚早早的就歇下了,比起和玉儿去集市,自己更想窝在这里的哪个角落,静静的思念一个人。 第205章 合欢 可能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也可能是旁边玉儿不成熟的鼾声,何楚楚晚上没有睡好,或者说几乎就没有合上过眼,凌晨的时候整个大浦堡和大浦山出奇的安静,连一声鸟鸣都没有,这个时候,何楚楚才有了点睡意,下一秒便被玉儿晃醒,再一睁眼,窗外已经透出微薄的晨光了。 何楚楚坐起身,脑袋像塞满了浆糊一样,混混沉沉的。 “睡得可好,姐姐?” 玉儿凑过来,何楚楚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玉儿握住何楚楚的手。 “看你睡得香,都不忍心叫你,但是我们必须要赶早,太远了。” 很快的洗漱又用了早点之后,玉儿便拉着何楚楚绕到大浦堡的后门,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马夫也不年轻,看到玉儿来高兴的合不拢嘴,再看了看玉儿身边这位戴面纱的气质不凡的女子,不由在心里惊叹了一声。 “玉儿,你这姐姐可真是漂亮。” 玉儿骄傲的拍拍手,朝何楚楚竖起大拇指。 “那是,要不怎么是我玉儿的姐姐,好了,马叔,快上路吧,回来晚了玉香婆婆又要开始骂了。” 马叔听了玉儿的抱怨,捋了捋胡须,爽朗的笑开了,等到玉儿和何楚楚都上了马车,平稳的坐到座位上,马车才开动起来。 何楚楚看着玉儿高兴得不知所措的样子,眼中尽显温柔。 “姐姐,马叔是个很好的人,从我开始做采购以来就是和他一起,不要看他年纪一大把,其实也有一身武功的,山路险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但是没有人会刁难大浦堡的人。所以说,放心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这个大浦堡应该是江湖上的哪个门派或者是武功名家,在这样幽静的地方,不知道是想保持低调还是学陶渊明一般小隐隐于山,各到现代,一定是这个堂口没多少经费,所以选择了这样的地段,赶个集市需要走三个小时的路,实在是有些远。 何楚楚掀起帘子,马车所经之路都是修缮好的,路边的风景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大浦堡坐落在这种地方,其堡主算是汲取天地精华了。 玉儿对这条路是再熟悉不过了,兴奋的指着路边的每一处风景给何楚楚当解说员,描述的龙飞凤舞有声有色,马叔时不时的搀和两句,或者兴起,洗涮一下精神的不行的玉儿,气氛相当的好,何楚楚看着活力无限的玉儿,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以前的自己不正是玉儿这般么,每天在很小的事物中寻找极大的乐趣,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失去了他,那个倔强的野蛮的坚定地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快看,这棵合欢树。” 玉儿很兴奋,何楚楚虽然很累,或多或少还是被这个丫头的活力感染,心情好了许多,马叔也特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好让何楚楚能够看到玉儿所指的花草树木。 何楚楚向外看去,合欢树,哦,就是现代所说的鸡冠花,像一把打开的小扇子一样,桃红色,很漂亮,整个树不是很大,长在一片草地之上,有点像阿凡达里的艾娃,不像天然生长出来的,多少有点人为规划的痕迹。 “马叔,传说是真的么?” 玉儿歪着脑袋,隔空和马叔喊话。 马叔停下了马车,跳下来,将玉儿和何楚楚接下来,三人站在道路旁,也没有上前,远远地看着不远处草地中央的那棵合欢树。 “丫头,什么传说?” 马叔捋了捋胡须,背着手站着,很有精气神,连说话都声若洪钟。 “堡主在三个多月前种下了这棵合欢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马叔背着手,点了点头。 眼前这棵树是堡主种下的,何楚楚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这些事情。 只能说,这个堡主是个有爱情故事的陶渊明罢了。 “人说合欢树随着爱情终结而枯萎,堡主已经休了堡主夫人,这棵树怎么还是如此繁盛。” 玉儿看的出神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她,看着眼前仍然葱郁的合欢树脑子中冒出很多的问号。 何楚楚木然的看着合欢树,这个堡主也是负心人吧,种下了爱情树,却又摧毁了爱情,一棵树,又能代表什么呢,这边土地富饶,水分充足,阳光正好,合欢树葱郁的生长也是有道理的,玉儿太单纯了,被堡主的爱情故事蒙蔽了。 “或许,堡主和堡主夫人还是相爱的。” 马叔试图再给玉儿一个听起来不错的解释,玉儿嘟着嘴。 “马叔,您知道关于堡主的故事么,堡主夫人是什么样的,他们之间的故事又是怎样的?” 马叔笑着看着玉儿,这个丫头从小到大都有很多的问题要问自己,有时候,自己都快被这个丫头缠的闲着都要去找活儿做了,这会儿,丫头的脑子里又开始堆满了问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好了,丫头们,上马车,小心挨玉香的修理。” 玉儿知道马叔又要逃跑,但也没有办法,要先做正经事情才行。 拉起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合欢树的何楚楚上了马车,马车开走了,何楚楚透过窗口,看着合欢树,阳光透过它密密的枝桠散在地面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玉儿看何楚楚看的呆了,自己也一直盯着那棵树,神秘的堡主,神秘的合欢树,神秘的爱情故事,真美。 “姐姐,你有那种为你种下合欢树的人么?” 等到马车拐了弯,再也看不见合欢树的时候,玉儿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何楚楚,何楚楚愣了一下,脑中迅速闪过落亦天的脸,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这个傲娇的腹黑男,又怎么肯为自己做这种傻傻的事情。 玉儿则长大了嘴巴看着何楚楚,虽然面纱遮住了姐姐的脸,不过她刚刚弯起眉眼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何楚楚发现玉儿紧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又跌入了想念落亦天的世界。 第206章 劫持 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摇了摇头。 玉儿叹了口气,仿佛在为何楚楚惋惜。 “姐姐这样特别的人,怎会没有人疼爱呢?” 何楚楚还是摇了摇头,指了指玉儿,玉儿看何楚楚肯和自己交流了,高兴地不得了。 “姐姐是在和我说话么,是在问我,有没有人为我种下这样一棵树?” 面对玉儿手舞足蹈高兴地快要在马车里上蹿下跳的样子,何楚楚突然间有些后悔问玉儿这个问题了。 不过话要说完才对,何楚楚点了点头。 这回换玉儿摇头了。 “大浦堡什么都好,就是不可以有这种事,下人只要是大浦堡的,就不可以想这种事情了,很奇怪是吧,但是习惯就好了,如若被堡主发现女婢与外人怎样,女婢的人头就不保了。”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堡主,自己成了婚,也不允许下人经历爱情,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呢。 “姐姐看起来精神不好,你就再睡会儿吧,到了市集,我会叫你的,我要是也睡着了,马叔就会自己去采购,他采购完再带我们回家,我有好几次都是这样偷懒的。” 玉儿调皮的眨眨眼,靠着马车的厢壁,睡去了,何楚楚本不想睡的,马车颠一颠,眼皮子也开始沉重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玉儿在马车上摆了大字睡得死死的,何楚楚掀开帘子,马车停在一个湖边,马儿拴在了树上,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些行人,没有见到马叔的影子,看来真如玉儿说的那样,马叔帮她采购去了,这样的丫头,还真是幸福。 何楚楚看着熟睡的玉儿,也不忍心吵醒她,早上比自己起的早,一路上又蹦蹦跳跳极其活跃,这会儿也应该很累了,何楚楚小心翼翼的跨过玉儿,下了马车。 四周打量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逃跑。 不过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自己抹去了,马叔和玉儿,玉香婆婆如此相信自己,自己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何楚楚摇了摇头,有些苦恼,留在这里不知道要留多久,难道在风烛残年的时候才能找到回到现代的办法,闭上眼睛,肩上似乎有两个小人再打架,一个小恶魔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另一个小天使说不要糟蹋别人对你的信任,离开的机会可以慢慢找,还没等何楚楚下结论,就被一个人捂住嘴,何楚楚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静下来,来人是个男子,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应该是个有讲究的人,因为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自己并不排斥这种味道。 男子开始往后退,不知怎的,路上这会儿行人寥寥无几,而且都距离较远,没有人往这边看。 男子带着自己退到了何楚楚,何楚楚紧张了一下,这个人想干什么,劫财? 可是看自己着穿着打扮就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 劫色? 那也不止于在大白天在没有什么遮挡的河岸边吧。 要不就是变态杀手,把自己推到河里,看自己挣扎死去的样子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满足,也不至于啊。 何楚楚脑子飞速转动,把所有的可能性的想了一遍,结果,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下一秒,男子居然松开了捂住何楚楚嘴的手,板着何楚楚的肩膀转过来,何楚楚定睛一看,是个俊秀的男子,可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何楚楚也不说话,只是望着他,陌生的男子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不得不说,这个男子确实不是自己讨厌的类型,他有点韩剧男主角的意思,但比他们更要帅气几分。 一边和陌生男子拼眼神,另一边。 何楚楚在心里暗暗祈祷玉儿睡醒,下车走动走动,就能看到自己,从而脱离困境。 谁知大眼瞪小眼将近三分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陌生男子看着紧张的何楚楚,笑了笑。 “跟我来。”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跟他走,才不类,自己又不是傻子。 何楚楚站在原地不动,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何楚楚的倔强,都转过身了,又不得不转回来。 “你害怕我吃了你?”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把目光移向湖面,不理这个神经病。 陌生男子倒是对何楚楚来了兴趣,很少有女子看到自己这么平淡,而且一问三不答的。 陌生男子似乎有些生气了,上前一步,揽住何楚楚的腰,何楚楚要往后退,被陌生男子钳住,动弹不动,只能赏一记白眼给他,男子笑了笑,有趣有趣,这个女人着实有趣。 男子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抱紧何楚楚,纵身一跃,踏着湖面,直奔靠近那边湖岸的亭子。 觉察到脚落到了地上,何楚楚才敢睁开眼睛,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何楚楚此时还在男子的怀里,不断的挣扎,想挣脱钳制,男子死活不松手,旁人看去,就像两个深情地眷侣一般。 何楚楚无计可施,碰到了男子的脚,轻轻一笑,咬了咬嘴唇,十足全身力气,重重的给力男子一脚,男子一吃痛,立刻放开何楚楚,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即使整个脚发烧一样,还是面带笑容,一副纨绔公子玩世不恭的样子。 何楚楚站在亭子边上,看向湖对岸的马车,马叔没有回来,玉儿也没有醒来,自己却被这个男人带到离这里,这该如何是好。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好奇的问道。 何楚楚瞪了男子一眼,不搭理他。 男子越发的好奇了,从何楚楚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自己就从亭子看到了她,奇怪的是,眼睛就一直在她周围打量,这个女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控制了自己的视线。 “我叫塓言之。” 男子绕到何楚楚的面前,何楚楚再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何楚楚转身时,面纱随风飘起,梅花状的伤疤痕迹熐言之尽收眼底,即使看不到她的容貌,却可以认定这个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 第207章 纠缠 面对熐言之的纠缠,何楚楚除了烦就剩下烦了,转过身索性怒睁圆目,等着熐言之,熐言之反而高兴地不得了,这个女人骨子里不是一般的倔强呢,越看越入迷,光是这一双美目,就已经俘获了自己的心。 “你不想了解我?” 熐言之痞痞的说道,何楚楚冷哼了一声,长得是不错,怎么说话就像个神经病了。 熐言之抓住何楚楚的手,却被何楚楚使了力气甩掉了,熐言之往后仰了仰,斜着眼睛看了何楚楚一眼,脾气还真不小,和身上的女婢的装扮完全不搭调,她真的只是个女婢么? 何楚楚频频回头往马车的方向看去,心里满是焦虑,这个熐言之到底要缠自己到什么时候,倒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你想回去?” 熐言之问道,何楚楚不说话,但在心里骂了他不下五百回,按照惯例,祖宗已经全部问候完了。 熐言之绕着何楚楚转了一圈,露出苦恼的样子。 “怎么,我喜欢你,舍不得让你走。” 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让自己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人外有人。 “不过,放心,我熐言之也是个君子,我带你回去,但是,你要自己来抓紧我。” 何楚楚愤怒的看着熐言之,这不是趁火打劫,趁机揩油么,熐言之不理会何楚楚那吃了他的目光,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等待何楚楚的拥抱,何楚楚拧紧了眉头,他会不会只是耍自己,如果真的投怀送报,还收不到任何好处的话,就白被人占便宜了,何楚楚还在考虑期间,熐言之悠悠的说道。 “我说过,我是君子哦,而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何楚楚还在纠结,毕竟眼前是个陌生人,如果换做落亦天,即使是和他在一起的前期,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做这笔交易,可是,这个熐言之,他是谁,他缠着自己做什么,都是个迷,何楚楚还正在分析投怀送抱的利弊,听到熐言之开始倒数。 “五。” 何楚楚努力镇定的看着熐言之,他眼睛微微的闭着,这种古怪的不讨喜的性格,给他俊秀的外表大大的减了分。 “四。” 熐言之不紧不慢的数到,即使这个女人不主动抱着自己,自己在最后一个数字也会把她拥入怀中的,这个倒数,只是为了看看这个女人的表情而已,不过看她镇静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魄力和魅力。 “三。” 何楚楚闭上眼睛,咬了咬嘴唇,熐言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 熐言之的声音大了些,像在刻意提醒何楚楚时限将近,何楚楚叹了口气。 “一。” 随着一字出口,何楚楚上前抱住了熐言之,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这个结局是熐言之猜想的结果之一,但是没有猜到的,是自己的心跳,熐言之愣了一下,张开的手臂僵在空中,以往的女人投怀送抱,自己会觉得厌恶无比,闻到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就会想吐,想推开,可是现在,自己的一双手却不受理智控制一般,轻轻的拥住了怀中的女人,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完全区别于矫揉造作的腻歪的脂粉味,有种,莲花般的清香。 何楚楚闭着眼睛抱着熐言之,自己真的被他耍了,他没有把自己送到湖对岸的意思。 几秒钟后,熐言之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抱紧了何楚楚,一个踮脚,离开地面,在湖水上方借了个劲儿,落到了湖对岸刚刚两人所站的地方,熐言之并不急于松手,看着怀里紧闭着眼睛的何楚楚,想到放开她,她就会离开,心里居然像空洞一般。 何楚楚睁开眼睛,冷哼一声,使劲挣脱开,急忙看了看四周,马车旁没有任何动静,玉儿应该还在熟睡,马叔也还未回来。 把目光重新投向熐言之,这是个疯子。 何楚楚转过身,就要回马车旁。 不料却被熐言之拉住手,一个巧劲儿,带到他的胸口,那张俊美的脸就在自己的鼻尖,何楚楚受了惊吓,愣住了。 熐言之认真的看着何楚楚,轻轻一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没得何楚楚缓过神来,松了手,一个纵身,离开了。 何楚楚四下张望,这个熐言之的轻功实属上乘,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逃遁到无影无踪,何楚楚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刚回到马车旁边,就听到从马车前面传来的马叔的声音。 “丫头,快来,帮我拿点东西。” 何楚楚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往旁边走了两步,十米开外地方,马叔提了一大堆的蔬菜之类的东西,何楚楚下意识的刚刚熐言之所在的地方,还好,有马车挡住,马叔应该没有看到什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赶到马叔面前,接下了一些东西,玉儿也被马叔的吆喝声唤醒,揉着眼睛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和马叔何楚楚二人将东西装上了车。 “马叔,你没有卖肉么?” 玉儿翻了翻马叔买回来的东西,马叔斜着眼睛不满的看了玉儿一眼,从一堆东西下面找出一个纸包。 “这不是。” 玉儿摇了摇头,这也太少了吧,这点肉,还不够自己塞个牙缝,堡主回来了看到桌子上就这么点东西,难免会心里不高兴的。 玉儿从十五岁起开始帮大浦堡采购粮食蔬菜,对于质量和数量方面早已经有所备份,马叔买的这点,是堡主不在的日子的标准。 “这也太少了,堡主回来了,就不能这样,即使他不吃,论菜色来讲,也不好看。” 何楚楚在这里受了惊,一心想回大浦堡,看玉儿的样子,似乎还要去逛市集,上前牵起玉儿的手,指了指前面,意思两个人一起去,马叔采购了一趟,也怪累的,就守在马车旁,等玉儿和何楚楚重新买了些肉,三人坐上马车,又经历了三个小时的各种路,回到了大浦堡。 第208章 越界 回到大浦堡,仗着玉儿的小势力,何楚楚什么活儿都不用做,都是陪着玉儿瞎转转,毕竟采购的工作也已经做完了。 从第三天早上,就是玉香婆婆说的堡主回来的那一天,全堡上下才变得忙碌起来。 玉儿和何楚楚都还没有醒,就有人来敲门,很急的样子,玉儿从床上下来,衣服没穿好就给人开了门,是玉香婆婆。 “快快,梅姬,玉儿,穿好衣服。” 玉香婆婆看了一眼玉儿披在身上的衣服,粉色的大花,很扎眼。 “衣服换掉,只能穿白色。前堡主夫人走了。马上到后厨来,有事情要做。” “什么?” 玉儿长大了嘴巴,怎么了,前些日子说堡主休了堡主夫人,今日,堡主夫人走了,大浦堡上下要发丧。 玉儿在其中没有拐过弯儿来,何楚楚拉着玉儿,朝玉香婆婆点了点头,玉香婆婆看何楚楚已经领会了,就慌忙去通知其他的下人了。 玉儿开始换衣服,找出柜子中的白色衣服穿在身上,皱着眉头。 “怎么堡主一回来就带来这么个消息。堡主夫人也是可怜,前些日子刚被休,这又丢了性命。不过,堡主为什么给休了的夫人发丧,难道是出于人道主义,搞不懂搞不懂。” 何楚楚也搞不懂,不过也不想想太多,毕竟和自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什么都不问,只做下人该做的事情就好。 何楚楚也换好了衣服,和玉儿赶到后厨,下人们都已经聚在那里,马叔和玉香婆婆站在前面,一副伤心凝重的样子。 “其实我们没什么好做的,大厅中厅的布置都有侍卫和女婢去做了,我们就将后面这部分挂上灯笼就好,后厨要注意,管家吩咐来,堡主这三个月内只吃斋菜,我们这些下人也要如此,所以,不要见半点荤腥。” 玉儿摇了摇头,亏自己还多买了那么多肉,全都浪费了。 玉香婆婆有整顿了些别的事情,队伍就解散了,玉香婆婆从屋里取出白色纸糊灯笼,交给玉儿,玉儿分给其他的下人,忙活了一天,才把后院的布置全部安排妥当,等到终于可以歇下来的时候,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何楚楚每次吃饭都吃很少,很想早点回屋安静的呆着,却总是被玉儿拉着坐在下人堆里头听别人聊八卦,听得最多的也就是堡主如何如何俊美,如何如何神秘,如何如何古怪,也没有什么新段子,这下堡主带着这样的消息回到大浦堡,少不了一顿猜想。 玉儿坐在马叔身边,马叔是于前厅接触最多的人,应该知道些消息。 “马叔,你白天可去过前院?” 马叔吃着饭,点点头。 “那前面是什么情况?” 马叔停下筷子,挺严肃的看着玉儿,这个丫头就是问题太多,不过,刚好想起来管家吩咐下来的一件事情,这会儿大家都在,刚好给大伙儿叮咛一下。 “前院和后院又能有什么差别。有一件事情也要注意,虽然下人们不会去到前院,以防万一,还是要叮咛。本来空置的宗祠中,现在放进了堡主夫人的排位,那里除了打扫的人,其他人等一概不能进去,看一眼,头都会落地,懂么?” 其他的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堡主为何如此看重亡妻,不是早早的修了么。 何楚楚并没有觉得这个可怕或是奇怪,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宗祠之前为什么是空的,难道这个大浦堡的堡主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他的爱情故事爱情观,包括那棵合欢树的故事,当做故事听一听就可以了。 玉儿咂了咂舌,堡主的作风真的让人不习惯。 “好了,大家不要在这里嚼舌头了,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大家点了点头,这个晚饭也就算散了,何楚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说是不在乎这个所谓的大浦堡堡主是怎样的人,可是脑子中一直出现那颗合欢树,不得不承认,堡主似乎是个痴情的男人,或许他是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递出休书,否则,堡主夫人的死搞得整个大浦堡上蹿下跳,也不至于,难道只是出于某些责任或者是所谓的人道主义,何楚楚想不通,一直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就是止不住,其实,自己对这个大浦堡的堡主也很好奇不是么,听得旁边玉儿均匀的鼾声,何楚楚用手指轻轻地拂过脸颊上的伤疤,这个男人和落亦天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自己活了下来,落亦天死在自己亲手递给他的毒酒之中,何楚楚不管多想,只要回忆起落亦天的脸,热泪就不停的往外涌。 一个晚上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核桃眼醒来,用凉水敷了好半天,只能对玉儿解释是昨晚用胳膊压住了眼睛,结果还被玉儿生生嘲笑了半天。 堡主不在的时候,后厨之用做下人和女婢,侍卫的饭,现在在下人们吃早饭前,就要先解决堡主的用膳。 玉儿和何楚楚在后厨搭把手,传菜的时候要把饭菜端到中厅,再由女婢呈上去,玉儿心地善良,每次都让何楚楚随自己走,先把何楚楚盘子中的饭菜端到快到中厅的时候,才给何楚楚端,何楚楚几次都熬不过,只能任玉儿这样去了,不过,这种做法倒是让何楚楚心里温暖了许多。 两人端着盘子走到中厅和后院的长廊处,何楚楚和玉儿将手中的盘子递给给一个等级的女婢,女婢轻柔的接过,看着带着面纱的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示意何楚楚和玉儿可以回去了。 何楚楚刚要转身,看到前面另一段的长廊上有个女婢的身影十分熟悉,刚好她还微微的侧脸,似乎在看围栏中的花草,侧脸和追月有些相似,隔得太远,何楚楚的视力又不是太好,只能看个大概,何楚楚心里有些激动,想看个究竟,刚要往前走,被刚刚接过盘子的女婢揽住,玉儿吓了一跳,姐姐这是怎么了,自己还特意给她讲过规矩不是。 第209章 接近 “玉儿,你怎么没给她讲讲规矩?” 女婢瞪了一眼何楚楚,转头训斥玉儿,玉儿低着头连连道歉,何楚楚着急的看着前面的走廊,那个女婢已经拐过去了,到头来,还是没有看清,她的背影真的很像追月。 何楚楚叹了口气,低下头,等待女婢暴风雨般的教训,玉儿赶紧拉着何楚楚离开了,女婢气的跺了跺脚,给堡主送饭菜去了。 玉儿回去的路上一直担心的拉着何楚楚,焦虑的看着她,何楚楚的表情很不好,失落全部写在了脸上。 “梅姬姐姐,在这里,一定要讲规矩哦,大浦堡虽然不大,人手不多,可是,这里的规矩是死的,就像宫里一样,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分配好的。” 何楚楚听到宫里两个字,抬起眼帘看着玉儿,玉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给何楚楚提个醒,但忍住了,毕竟她也是新来的,对她无法到达的区域存在好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面几次玉儿就只让何楚楚在后厨帮忙,没有再让她送饭菜到中厅,何楚楚一边左手边的活儿,一边想事情。 在这里看见和追月相像的人,这里的格局和亦王府几乎一模一样,何楚楚有些慌了,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却还要牵强的把这些事情和他连接在一起,摇了摇头,何楚楚强迫自己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可是它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直出现在脑海中,不行,一定要去前厅看一看。 何楚楚暗暗下了决心,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和玉儿回了房间。 拉着玉儿坐下,玉儿惊奇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姐姐已经皱了一天的眉头了,这会儿是要做什么事情。 “姐姐,今天你是怎么了,从早上传菜之后,您就像神游在九天之外一样。” 何楚楚的眼神很焦虑,可是,也不想开口说话,既然从一开始被玉儿当做了哑巴,那么,就一直做哑巴吧。 何楚楚做了个写字的姿势,玉儿挠了挠脑袋,自己认识的字真的是少之又少,而且房间里也没有纸笔这些东西,抱歉的摇了摇头,何楚楚叹了口气。 看到桌上的茶盅,打开一看,还有茶水,索性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字。 也考虑到玉儿文化水平不高,只写了两个字——堡主。 写完,何楚楚担心的看着玉儿,玉儿看后,不可思议的盯着何楚楚,何楚楚就知道,玉儿看懂了这两个字。 “姐姐,你写堡主做什么?” 何楚楚不想在写下去了,可能写了玉儿也难以理解自己想做什么。 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点了点桌子上堡主两个字。 玉儿的嘴巴张的老大,何楚楚的意思她全懂,就是因为看懂了,她才懵住了。 何楚楚摇了摇她的胳膊,认真的看着玉儿。 玉儿摇了摇头,姐姐要见堡主这件事情,自己帮不了忙的。 何楚楚双手作了作揖,一副恳求的样子。 玉儿挣扎了很久,这个忙简直没有办法帮,自己在这里很多年了,都没有看过堡主的样子,姐姐不是求一求就可以见到的,你说要是给她在后厨偷碗饭,还是炒个小菜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怎么一来就搞这么大的事情。 玉儿挣扎了半天,灵机一动,其实也不是见不到,只要可以越过中厅的走廊就可以了。 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做。 玉儿挠了挠后脑勺,看到何楚楚着急的样子,点了点头,何楚楚的眼眸明亮开来,很高兴的样子。 “我会帮你,但是你要有耐心。” 何楚楚赶忙点了点头,玉儿接着说道。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就是等到哪天前厅的女婢们不在,由我们传菜或者什么的,就可以了,偷偷过去是不行的,如果被护卫们看到了,我们的脑袋即刻落地。” 何楚楚点了点头,在这种下人的位置上,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样一个时机。 玉儿也只是个下人,这应该是她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何楚楚也不想难为她,感激的点了点头。 玉儿看何楚楚能够有耐心,虽然这个机会渺茫,但总归还是个办法,就美美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日子依旧如此,玉儿寸步不离何楚楚,就怕她一个人一个热血上头,偷偷摸去前面,玉儿喜欢这个姐姐,所以不希望她去冒险,虽然不知道何楚楚是为什么非要去前面看看,看看堡主是什么样子,可是她要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 晚上的时候,何楚楚就一直在想事情,这一天过去了,玉儿也没有提昨天晚上所说的那个时机,何楚楚坐在后厨的院子里,抱着膝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玉儿也无聊的在旁边发呆,何楚楚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个觉了,在这空旷的星空下,居然有些犯瞌睡。 趴在石桌上,朦朦胧胧的睡了去。 突然间,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 何楚楚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是个侍卫的摸样。 赶紧站起来,欠了身子行了礼。 护卫上下打量了何楚楚,这个女子戴着面纱,在这朦胧的夜色中尽有一种说不出的神仙姐姐的味道。 也在打盹的玉儿也醒了,站起来,一看来人,挺直了脊梁。 “雷护卫,你来做什么?” 雷护卫看了看还是一脸睡相的玉儿,笑了笑。 “来看你睡觉时流口水的样子。” 玉儿气鼓鼓的甩了一记卫生眼给雷护卫,雷护卫认真道。 “堡主要喝雨露花茶,赶紧沏了好端过来,半个时辰后我在中厅接着。堡主在书房做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辛苦你们了。” 雷护卫吩咐完就走了,何楚楚拉着玉儿,指了指雷护卫消失的方向,玉儿笑了笑。 “刚刚那个是雷护卫,堡主的贴身侍卫。有时候,管家不在的时候,就是他来下达命令,是不是很帅气。” 玉儿说起雷护卫的时候,眼中都闪着不一样的光芒,何楚楚看了觉得好笑,还好有面纱遮住,每一个少女都是如此,遇到这样俊俏的男人,总会犯犯花痴的。 第210章 规矩 玉儿开始沏茶,口中还不停的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姐姐半夜在石桌上睡着了,堡主哪还能找到人来给他沏什么雨露花茶,何楚楚在旁边添这柴火,想了想刚刚雷护卫说的话。 半个时辰之后雷护卫会在中厅接着,那么,半个时辰之内,他可能赶不及或者就不在那里,何楚楚想到这儿,突然来了注意,看着玉儿,比划了好半天自己的意思,好不容易,趁着煮茶的空当让玉儿懂了自己的意思,玉儿听完何楚楚的计划,佩服之极,可是这也是很冒险的事情,虽然说半夜里,侍卫们很少出来活动,但并不表示大浦堡没有人警戒,姐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 玉儿摆了摆手,示意这次就算了,下次,还会有机会的,何楚楚摇了摇头,既然机会来了,就一定要把握住才是。 玉儿熬不过何楚楚,只能点了点头,手下的速度又加快许多。 赶在四十分钟的时候,就煮好了茶,玉儿将茶杯放在茶盘里,俩个人一起走到了中厅平时和女婢交接的走廊,呆了一分钟之久,果然没有看到雷护卫的人影,因为是半夜,女婢们自然也已经睡了,等不到个交接的人,不过,这种情形在何楚楚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玉儿把茶盘递给何楚楚,小声的叮嘱她要小心点,看着何楚楚拐过了长廊,往前走了,自己才退到往后一点的地方,等着雷护卫一来,就做点戏给他看,玉儿躲在暗处,一个劲儿的向老天爷祈祷,姐姐能顺利到达堡主的书房。 一边玉儿紧张的不得了,何楚楚这边也不好过,走得很快,又不至于弄洒了茶盘中的茶水,很是局促,不过还好这里格局和亦王府无异,还比亦王府整体规模小了些,省了些脚程,不过也走得够呛。 转过好几道弯,何楚楚看了看后面,也没有护卫女婢什么的,托了夜深的福,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大幸,何楚楚很紧张,头上冒了许多汗,停下脚步,都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眼看前面圆拱型的院门,从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何楚楚回忆了一下,在亦王府,这里就是他的书房,在这里,应该也不会错。 迈开脚步,何楚楚小心翼翼的穿过院门,低着头,穿过院子,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刚要抬头,却被人拦住,何楚楚怀着激动地心情抬起头来,居然是雷护卫。 雷护卫也很讶异,这个下人怎么能够摸到堡主的书房来。 何楚楚趁雷护卫打量自己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房间里亮着光,但是是空的,堡主此时应该是在里间,都走到了这里,却还是遇到了拦路虎,何楚楚心里很着急,也很害怕,天晓得会不会像玉儿说的那样,自己的人头马上就要落地了。 雷护卫接过何楚楚手中的盘子,轻柔的对她说道。 “给我就好了,怎么自己端过来了,你是新人吧,回头问问玉儿,她会给你讲讲规矩,既然是第一次,我也不想说什么,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雷护卫说道最后的时候,眼中射出凌厉的光,何楚楚吓了一跳,这里的制度果然像玉儿所说那样,很严格很苛刻,何楚楚赶忙半蹲下身,算是给雷护卫道了歉,雷护卫摆摆手,让何楚楚走了,何楚楚绞着手中的手绢,一颗心脏这会儿还在扑通扑通的跳,抓住了机会,还是没有成功,何楚楚不免有些沮丧,这个堡主应该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因为没有理由将护卫换成了这个所谓的雷护卫,看来自己真的是联想错了,何楚楚揉了揉太阳穴,刚刚过于紧张,这会儿头都有些痛了,何楚楚走到中厅后面的长廊上,远远地就看到玉儿来回踱步的身影,看到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来,这丫头应该也是吓个半死。 何楚楚加快脚步,玉儿抬头远远看到活着回来的何楚楚,激动地一蹦三尺高,上前抱住何楚楚。 “姐姐,真是吓死我了,我看雷护卫也等了一会儿,很恼怒的转身要走,我就赶紧上前拖住他,告诉他我叫你来送茶,你是新人,我还没有给你讲规矩,雷护卫说了什么,千谢万谢,你活着回来了,早说过我们不要这样做,吓死玉儿了。” 何楚楚摸了摸玉儿的头,这个丫头,总是能够让自己很感动。 何楚楚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今天冒了巨大的危险,什么都没有得到,不过,从雷护卫这里,也有些收获,应该早早的把脑子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拿掉了。 这次,托头痛的福,何楚楚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比往日精神要好的多,一大早和玉儿赶到后厨,就听到玉香婆婆今日堡主午饭要加菜的消息,玉儿凑到玉香婆婆面前,撒了半天娇,这已经是玉儿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了,何楚楚也从最初看到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到现在淡定的微笑的看着两人,很有爱,也很感动。 “这回是堡主有了客人,所以,大家格外要注意。” 玉香婆婆吩咐完,便离开了,玉儿担心的看了看后厨蔬菜的储备,还好还好,因为最近大家食欲都不怎么好,这些菜足够吃上一个星期的。 中午,双倍数量的饭菜,当然,都是斋菜素食,传给了前厅。 和平常不同的是,大浦堡的大门一直大开着,似乎在等一个重要的人来访。 一早赶来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熐言之。 熐言之只身而来,是为了给这里的堡主解毒,进门时看到满墙挂满的白色灯笼,不禁皱起眉头,一直给熐言之带路的雷护卫也没有做解释,熐言之停下来,读了读写在白色灯笼上慰藉亡灵的字,字里行间满是思念之情,不用多问,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熐言之嘲讽似的笑了笑,走进了前厅,堡主正端坐在位置上,等候熐言之的到来。 第211章 要人 熐言之进了前厅,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堡主,没有一丝敬畏和害怕的样子,堡主冷冷的看着把这里当成家一样的熐言之,咬了咬牙,如若不是有毒在身,需要熐言之拿出解药,这会儿,熐言之怎么可能笑着坐在自己的面前扬威耀武。 “解药。” 堡主冷冷的说道,熐言之极不情愿的抬起眼帘看了看堡主,咳嗽了一声,算是清清嗓子。 “堡主最近似乎刚刚丢掉了重要的东西。” 熐言之不急不慢的说道,指了指门外挂着的白纸灯笼,堡主抬头看了看,不需要熐言之提醒,每次想到这件事,就是心中的痛。 “这个不需要你关心。” 熐言之笑了笑,不知道这女人用了哪门子邪术,可以掏空大浦堡堡主的整个心,自己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特别的人,想到这儿,熐言之的脑海中突然闪现那天在湖边看到的那位女子,确实特别,这几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或许,她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劫。 “堡主的身体还好?” 熐言之站起身,上前为堡主把了把脉,还和服药当天的效果一样,没有任何脉象,堡主脸色十分苍白,和死人无异,看起来挺可怕,但,这就是堡主要的效果,而且可以造成这种假象的药也只有塓教有,只此一处,别无分店。 熐言之傲慢的笑了笑,天下武林里到处都有制毒之人,可是,没有一家能做到像塓教这样,这就是几百年间不断进步摸索的成果,其他教派真该多向塓教学习一下,欢迎赐教,欢迎超越。 堡主冷冷的看着熐言之,回到大浦堡这两日,因为没有生命体征,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样,当日也是事情出的突然,不得已,也塓教做了买卖,塓教教主熐言之是江湖上闻名的古怪的大人物,打起交道来需要万分谨慎,这回,不知道这本生意和他做的划算不。 当日给药之时,熐言之没有想好要什么回报,只说交付解药当日再谈,却不知他今日有没有想好到底想要什么。 堡主不禁有些担心,但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欠下了熐言之一份情,不过也好,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唯一能够左右自己的砝码已经被安置在了祠堂当中,他若是要金银财宝,拿去便是。 “这便是解药。” 熐言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黄色的药包,很小,拿在手中,在堡主面前晃了一圈,又收回去了,堡主并不急,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早就料到熐言之不会老老实实的把解药带来,只需要安静的看他到底想要什么便是。 “当日我说过,我还没有想好要什么礼物是吧?” 熐言之重新坐回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对于堡主的冷静,自己也很佩服。 接着说道。 “我现在想好了。” 堡主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提出来他的要求。 “我要大浦堡的一个下人,我自己来挑。” 堡主很纳闷,早知道熐言之不按常理出牌,但现在看来,他几乎不在常理之上。 金银财宝不要,居然要个下人。 “堡里貌美的女婢不少,这个要求不过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堡主很想知道熐言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不远千里送了药,要的回礼确实一个女婢。 但是,不能问,问题一出口,便是输了。 熐言之点了点头,堡主想试探自己,那就顺水推舟。 “是,从进门时看到的女人就不错,你自己倒是收藏了不少好货色。金银珠宝我早已经不感兴趣,男人需要什么,女人。解药在这里,服用后两个时辰之内不可以动,之后,所有的生命体征都会回复如初,什么副作用都没有。” 身边站着的管家接下解药,堡主点了点头。 “雷护卫,带塓教主去挑选他所中意之人。” 熐言之笑呵呵的跟在雷护卫身后,往中厅走去。 待熐言之离开前厅,管家伏在堡主耳边。 “这个熐言之……” 堡主知道管家想要说什么,熐言之行动诡异,想法更是古怪,只能等一等,看他带走的人是谁,是不是他放在大浦堡的间谍,还是那个人有另外一重身份,总之,这个人不简单。 熐言之是个讲究效率的人,美色又怎么能困得住他。 “等他选好人之后,立刻彻查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扶我到祠堂,我想用完药之后在那里静静的坐着,有她陪着,我的心不会那么空。” 管家很能理解堡主失去故人的感受,扶起堡主,将他安置在祠堂内,堡主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看着灵位上的名字,自从回到大浦堡,堡主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堡主说,只要看到她的名字,才能够填充自己空了的心,本是一对金童玉女,却被老天分开,管家摇了摇头,关上祠堂的门,堡主刚刚服了解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都不能动,只能静静等待了。 另一边,熐言之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中厅后花园里的女婢,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当天那个戴面纱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她所坐的马车正是大浦堡的,从她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大浦堡下人的装束。 可是,眼前这些女子里面,却没有她的身影,哪里出错了,熐言之有些恼火,该不是堡主在耍自己玩儿,冲雷护卫冷冷的低吼道。 “不是这些,剩下的呢?” 雷护卫看了看,问了问中厅管理女婢的婆婆,婆婆点了点头,所有的女婢都在这里了,雷护卫想了想,剩下就只有下人了,莫不是塓教教主对下人感兴趣。 “剩下的就只有下人了。” 本来皱着眉头的熐言之有阴转晴,拍了拍雷护卫的肩膀,对,下人,要的就是下人。 “带我去。” 这回总该找到那个女人了吧,熐言之想到她的眼睛,她带着面纱遮挡不住的风情,有些迫不及待,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熐言之顿了顿,对自己这么赶急有些恼怒,不管了,我一定要见到你,带走你。 雷护卫带着熐言之来到了后厨的院子中,玉香婆婆正好就在石桌旁坐着,雷护卫说明了情况,玉香婆婆急忙将下人们召集起来,熐言之一个手托着下巴,又是哪里出了错,怎么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熐言之心里很急,这个女人简直让自己失去了耐性。 “不对,不对。这位婆婆,你确定下人们都到齐了?” 熐言之凑到玉香婆婆边上,微笑着说道,玉香婆婆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人,虽然他在对着你笑,你却可以从他的眼中感受到冷如冰雪的味道。 玉香婆婆仔细看了一圈,玉儿和那个哑巴姑娘梅姬呢。 玉香婆婆正急得团团转时,听到玉儿老远传来的声音。 “婆婆,婆婆,我们来晚了。” 不多会儿,就看到调皮的玉儿拉着何楚楚的手跑过来了,玉香婆婆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姑娘都要被自己宠坏了,刚刚这位公子的样子,可是吓死人了。 熐言之看到两个往这边走来姑娘,前面一个性格像猴子的已经被自己自动屏蔽,后面的那位,带着面纱,她哪怕化成灰自己都不会忘记,没错,就是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原来,你还真的是大浦堡的下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堡主也太没有眼力见儿了,这么一位特别的人,却只是在后厨做事情,浪费了。 第212章 再会 何楚楚从远处看到站在队伍前的人,心里想不可能是那个人,走近一看,大吃一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很高兴,走到何楚楚跟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得意的笑了笑。 小声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 何楚楚瞪了熐言之一眼,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熐言之对着雷护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雷护卫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做了。 “人都散了把吧。” 何楚楚巴不得听到这句话,抬腿刚要离开,雷护卫又开了口。 “戴面纱的那个女子留下。” 玉儿看了看身边的何楚楚,有些惊讶,什么事情突然找上了姐姐,不过这是命令,玉儿只能投给何楚楚一个安慰的眼神,离开何楚楚的身边,何楚楚冷冷一笑,早就知道熐言之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他能够进得了大浦堡,难道这人与堡主有交情,还不容何楚楚细想,熐言之就已经站在了何楚楚的眼前。 “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何楚楚抬起眼帘,鄙夷的看了看熐言之,没有说话,玉香婆婆觉得不对劲,这个丫头高傲的性子会给人添麻烦的,赶紧接着说道。 “梅姬没有办法说话。” 熐言之看着何楚楚,有些可惜呢,是个哑巴,不过,如此倔强且迷人的哑巴,自己也是头一回才见到。 “雷护卫,就是她了,她就是我想要的礼物,我带走了。” 雷护卫当然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倒是何楚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熐言之,他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有听错吧,他要带走自己。 何楚楚的眼睛了写满了惊恐,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我们一起和你们的堡主辞个行,以后,你就是我熐言之的女人了。” 说着,握紧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扭动着手腕,熐言之就越抓越紧,虽然这个女人手上泛起的红印让自己很是心疼,而且自己一向不喜欢看到女人受伤,可是,如果她不乖,也就之能用力箍紧她了。 熐言之拉着何楚楚,何楚楚无法出声,也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熐言之这样拽着往前走,两人在雷护卫的带领下来到祠堂,祠堂门是关着的,守在祠堂门外的管家正好也处理事情去了,熐言之在祠堂外停下脚步,不想打扰堡主解药作用的过程。 朝里面喊道。 “人我选中了,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了,好生休养。” 何楚楚气急败坏的站在熐言之身边,透过木门上半段的镂空雕花往里看了一眼,祠堂中坐着一个人,很瘦,背朝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脸,熐言之喊了话,他也没有应答,熐言之也不恼火,笑了笑,拉起何楚楚的手,抬腿就走,何楚楚的视线往上移,在马上路过祠堂之时看到了灵位。 因为被熐言之拖拽着,看的也不清楚,只看到了亡妻何三个字,何楚楚觉得奇怪,这个人怎么和自己一个姓,真是缘分,被拽到门口上了马车的时候,听到晚些赶过来的管家和熐言之的对话,声音如此的熟悉,有些苍老,但是很有力,熐言之上了马车,满意的看着何楚楚,马车开动。 何楚楚突然灵机一动,掀开帘子,看到管家转过去的身子,这个背影,这个背影,何楚楚觉得熟悉至极,微驼的背,灰白的头发,何楚楚眼睛瞪得老大,没有错,这个管家便是丁伯,何楚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丁……” 还没有发出另外一个字,就被熐言之看透了内心一般,飞快的捂住了嘴巴,何楚楚瞪着熐言之,眼中噙满了泪水,发出呜呜的声音,熐言之看着这样的何楚楚,心里突然好痛,咬着牙,轻蔑的笑笑,摇了摇头。 马车走了很远的距离,甚至连大浦堡都看不到了,熐言之才放开手,何楚楚捂着胸口,眼泪像决堤一般倾泄而出,落亦天,刚刚祠堂中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法抹去的落亦天,那灵位上写着的应该是亡妻何楚楚的位,他还活着,无论如何,自己没有杀死他,他还活着,他刚刚就在自己的眼前,何楚楚瞬时觉得自己背负的重担少了很多,至少,自己没有杀死他,老天果然听到了自己的请求,落亦天他没有死。 何楚楚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旁边的熐言之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像是声嘶力竭了一样,她的每一滴泪都好像滴在了自己心上,要不,怎么解释心里冰凉的感觉。 何楚楚哭了有二十多分钟,之后便是无声的啜泣,手脚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熐言之抓住她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 何楚楚漠然的看着熐言之,反而抓住他的手,熐言之愣了一下。 何楚楚坚定的看着他。 “我求求你,让我回去看看他。” 因为哭了太久,几乎失去意识,何楚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熐言之握紧何楚楚的手,生怕她跑掉一般,坚定地摇摇头,何楚楚的泪水再一次倾泻而出,落亦天就在自己的身后,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他已经将你交给我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如果落亦天知道梅姬就是自己的话,就算要的他的性命,他都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如此决绝,落亦天是谁,他怎么想,何楚楚心里有数。 熐言之显然放弃了这种谎话。 “我不会放你走的。” 何楚楚看向大浦堡的方向,眼神像要洞穿马车的厢壁一样,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现在,又在慢慢远离,上天弄人,人却无力放抗。 熐言之放开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现在很安静,没有在哭,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半个时辰,何楚楚掀开帘子,马车外的合欢树。 “停车。” 熐言之冷冷的拒绝了她。 “我只是想下去看看这棵树,它很漂亮。” 熐言之也看了看外面,一片草地,只有一树茁壮成长,开着绯红色的花,确实不错。 点了点头,命令马车停下来。 何楚楚下了马车,慢慢靠近这棵树,上次随玉儿出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以为这道风景无非是自己路过的一片色彩,没想到,自己便是这片色彩中的灵魂,听玉儿说,落亦天从几个月前成亲之时就种下了它,如今依然繁茂,是因为合欢树对于爱情的灵性,落亦天爱着自己,自己也将整颗心交付给了他,才换的来在深秋之际,万树落叶的情况下,它居然还在开花,有些东西,就是如此,违背了自然规律。 何楚楚抬起手,用指尖细细的摩挲树干,落亦天是不是也曾经在这棵树下这样想着自己,闭上眼睛,听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像落亦天在自己的耳旁魅惑的低语。 熐言之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何楚楚,风吹过她的发梢,扬起她的头发,带来她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味,她紧闭的眼睛,她的眉眼,她脸上写着的哀伤,是不是应该放手,让她回去,她的爱人也在那里思念她,可是,下一秒,熐言之就否定了这个吓了自己一跳的想法,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什么时候想过要放手,只是因为她的眼泪,就让她离开,不,不可能,一定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强制的也好,她不情愿也好,自己要让她一点一点的爱上自己。 第213章 追踪 熐言之紧握着拳头,突然想到时间不多了,如果等落亦天的解药完全发挥药效,两个时辰之后,他查到一些事情,带走何楚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下定决心,熐言之快步走到何楚楚身边,拉起她的手,把她拽里了车上,何楚楚透过马车的窗口,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合欢树,马车慢慢远去,何楚楚的心像住进了蚂蚁一样,一点一点被蚕食。 马车出了大浦山的山道,极速向另一个方向驶去,何楚楚愣愣的坐在车里,熐言之合着眼,心里很乱。 两个时辰终于过去了,落亦天从蒲团上站起身,稍微运了下气,熐言之给的药确实是对的,那么,他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推开门,丁伯就在门口站着里,看到落亦天气色大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带走的是谁?” 落亦天急切的问道,丁伯早在熐言之走后去了后厨,盘问了玉香婆婆和玉儿,结果让自己很吃惊,甚至有些不敢告诉落亦天。 落亦天觉察到一样,莫非真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个人是熐言之一早安插到这里的线人,现在堂而皇之的就领走了。 “是走狗?” 落亦天问道,走狗,就是线人的俗称。 丁伯摇了摇头,有情况就算不好,也要交给王爷定夺才是。 “是个叫梅姬的次等女婢,在厨房做事,才来没几天,是后厨下人玉儿带回来的。” 落亦天皱着眉头,才来没几天,就应该不是安插的眼线,那就是熐言之的老相识了。 “她因为脸上有伤,带着面纱,只有玉儿见过她的容貌,据她描述,是个漂亮的女子,来时的穿着也不一样,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落亦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女人很像一团谜。 “塓教主在选人的时候,似乎很有方向,非那个女子不要,可是梅姬当时的态度很冷淡,似乎不想跟塓教主走。其中最大的问题是,玉儿带她回来的地方,是蒲河。” “蒲河?” 落亦天的心猛地紧了一下,蒲河在大浦堡的后面,一般只有取溪水的时候下人们才去那里,所以,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子不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游山玩水的,再说,大浦山是大浦堡的势力范围,她没有理由避过前面大浦堡的护卫队。 “她是顺着河水飘下来的,被玉儿救起来,安排在了后厨。” 落亦天猛然精神了许多,她只是从蒲河顺流而下么,如果再往前一点看,她也可能是从黄河某段流域冲下来的,据自己安插在落至天侍卫队里的线报,何楚楚投河的地方,离这里的距离并不是那么远,难道,老天真的保佑了她。 “还有这个衣服,老奴从玉儿房间里拿来的当时梅姬换下的衣服,很像宫里的锦缎,而最近出宫的,也只有王妃而已,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王妃就是梅姬。” 丁伯冷静的分析道,让身后的女婢呈上衣服,落亦天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手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这样分析来,确实如此,原来那个抓住自己心脏的女人就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自己这么笨,居然都感觉不到。 落亦天变得暴躁起来,无法冷静下来。 抓住丁伯的手,急切的问道。 “楚楚人呢?” 丁伯简直要怀疑王爷刚刚有没有在听自己讲话,悲切的重复道。 “王爷,啊,堡主,王妃已经被塓教主带走了。” 落亦天气恼的握紧拳头,熐言之,你早就知道何楚楚的下落了吧,既然知道,还要带走她,就不要怪自己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备马车。另外飞鸽传书给御风,让他守在百毒宫附近,好好盯着熐言之。” 丁伯点了点头,早就料到王爷听到王妃的消息不会镇静下来,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马车,已经飞鸽传书给御风,要他盯紧百毒宫的动静。 落亦天几乎是跑着出门,坐上马车后便命令丁伯套好马车,在山路上疾驰。 落亦天坐在马车里,手中还握着何楚楚脱下来的衣服,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活着,而且曾几何时,她就在自己身边,却又阴差阳错,送走了她,落亦天原本空荡的心被这个好消息填补起来,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她在天涯海角,都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想到这儿,落亦天绝美的脸上浮现一弯浅浅的笑,很幸福,很满足。 何楚楚到达百毒宫的时候,已经是出了大浦堡一天以后的事情,熐言之到最后,直接放弃以马车代步,抱着自己一路飞跃,翻墙而过,就告诉自己到了目的地,百毒宫,何楚楚冷冷的笑了笑,自己连熐言之地盘的招牌都没有看到,这个人真是不择手段,这样看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了。 百毒宫真是个奇怪的地方,除了有房子和长廊的地方,剩下的地皮全部作为花园开发了,所以这里就像是花园房一样,何楚楚撇了撇嘴,自己敢打包票,到了晚上,蚊子一定会把自己抬回大浦堡的。 另外奇特的一点是,这里除了熐言之以外,似乎全是女人,每个见了熐言之,都会低下头,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尊称一声教主,然后在用一伙的眼神偷看一眼何楚楚,匆匆离开,而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来头,何楚楚一概不清楚,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似乎来头不小,何楚楚懒得去推测,也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现在唯一要做的,是趁他带着自己到处转的时间,好好了解一下百毒宫的结构,看能不能找个狗洞什么的逃出去。 何楚楚左右不停地看,熐言之看在眼里,觉得很有趣,她在看什么,每一处都扫描到,看来要好好防着点儿了,她似乎再找机会逃跑,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在马车上还在用尽全身力气哭泣,这会儿就已经恢复过来,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这种聪明而且美貌的女人简直不可多得,在加上,她身上说不出来的气质,简直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莫不是,她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药,要不,怎么在见她的第一眼之后,就被深深吸引,这种事情,简直不可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何楚楚发现熐言之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稍微收敛了一下狗洞探索的计划,清了清嗓子,冷着脸。 熐言之拉住何楚楚的手,迫使她停下来,和自己面对面,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不只是哭过还是什么缘故,很清凉,面纱下的容貌也是若隐若现,不费多大力气,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容颜,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荷花清香,让自己莫名的放松。 熐言之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她的问道就从鼻腔蔓延到全身,很清爽,像被摄去了魂魄般自在。 何楚楚看着不知道在作什么妖的熐言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神经病,总是用饥渴的占有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别人很不舒服。 熐言之睁开眼睛,看到何楚楚的目光固定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觉得挺高兴,虽然何楚楚的眼神不怎么友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以前一直在想,何楚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江湖上以冷虐著名的落亦天变得温柔弱小,还让他的哥哥背着千古骂名抢了去,现在看来,如果自己是落至天,也会毫不犹豫做同样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让她掉到黄河中去。 第214章 看茶 熐言之伸出手,似乎要去抚摸,何楚楚赶忙往后躲,熐言之车主何楚楚的面纱,一把拽了下来,何楚楚后退了几步,很慌张的用手捂住脸,不过三秒钟后,何楚楚便镇静的松开手,漠然的看着熐言之,虽然自己不清楚他是谁,不过,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何人的,有没有面纱在熐言之的眼中也是差不多的。 熐言之是第一次看到何楚楚没有用面纱遮住的容貌,这个女人连粉都没有扑,不过也好,这样就不至于掩盖了那么好的皮肤,一切都刚刚好,这一切切的刚刚好就组成了这样一个倔强的抓住了自己心脏的女人,熐言之盯着何楚楚脸颊上的梅花印记,笑了笑。 “就是因为伤疤才戴了面纱,但是这朵梅花可是给你添了彩的,所以,才叫梅姬?” 何楚楚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漂亮是漂亮,但有些过于魅惑,自己不喜欢。 面纱也不是自己执意要戴的,想到好心的玉儿,何楚楚伸手想要夺回面纱,熐言之已经提前一步,把面纱塞进了前襟,一副胜利的样子。 “我看你好像不缺下人?” 何楚楚悠悠的说道,光走这么一圈路,足足被三十多个女婢问候了。 再看看这里的规划,花团锦簇的样子,这里会不会是风月场所,熐言之是这儿的老板,居然被叫做教主,哎呀,不管了,现代的还叫妈妈呢,熐言之这种古怪的癖好,何楚楚表示非常理解。 “是,我不缺下人,我缺夫人。” 熐言之歪着脑袋,笑着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冷冷一笑,你缺夫人,我可不缺丈夫。 “好,放我回去,我给你介绍一个,也会是名门之秀,不会让你吃亏的。” 何楚楚开始和熐言之谈判,希望能争取点利益,虽然,希望很渺茫,不过,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如何。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何楚楚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摇了摇头,自己一定会得到她,时间早晚的问题。 “果然是聪明的回答,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其他的办法么?” 熐言之绕着何楚楚转了一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何楚楚瞪了熐言之一眼,这孩子是旋转木马么,从见到自己时就开始转转转,嫌老娘不够晕是么。 其他的办法,鬼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鬼知道其他办法在哪里。 “你从什么时候起注意到我的?” 何楚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原则,自己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所以,从熐言之打定主意缠着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注意自己很长时间,而且,脸皮厚点讲,应该暗恋自己有一阵子了。 熐言之抬了抬眉头,笑了出来,这个女人问的还真是直白,不过说实话,真正很喜欢她,是在湖中亭惊人的一瞥,但是,在这之前,她可是塓教重点跟踪对象。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你,注意到你,嗯,很早了,很早了。” 熐言之一副很有深度的表情,在何楚楚看来,十分欠扁。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他到底是谁,性格古怪,为人还蛮友善,和落亦天比起来,算是好相处的了,至少,熐言之还会对你笑一笑,而且有问必答,虽然回答的都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聊了这么久,你累不,我们去喝口茶,歇一歇,你想到什么问题,还可以问我,随时为你解答。” 熐言之靠近何楚楚,微微低下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脸,真好。 何楚楚知道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开这个该死的百毒宫,那就先享受享受,喝个茶水。 熐言之领着何楚楚走到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下,拍了拍手,便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侍女过来听了熐言之的吩咐去沏茶,何楚楚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是怎样的管理制度,这些侍女们个个样貌不俗,讲话柔声细语,做事迅速麻利,熐言之在这里当主人,真是爽到家了。 茶水很快端上来,何楚楚伸手端起茶杯,放在嘴边的时候,想到些要紧的事情,停住了,熐言之也停下来,看着何楚楚,她似乎在怀疑些什么,样子也机灵。 “你怕茶水有毒?” 何楚楚转过头,盯着熐言之,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曾经,追月递给自己说用来安神的洛神花茶其实是迷药,自己没有察觉,一直蒙在鼓里,还好主谋是落亦天,自己没有吃亏,但是,这次就不同了,坐在自己手旁的人和自己只见过不到两面,把第一次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个时辰,何楚楚不得不警惕。 熐言之这样一问,何楚楚愣了一下,他虽然痞痞的,但也算正经,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他的眼神也丝毫不曾闪躲,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何楚楚勾起嘴角,笑了笑,押了口茶,很清香,不亚于王宫贵族家里的贡品茶叶。 熐言之也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口中留下的清香。 “你是谁?” 何楚楚一个手端着茶杯,另一个手轻轻的抚着茶杯的金色瓷边。 熐言之笑了笑,果然如自己说的那样,有问必答。 “我叫熐言之。” 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不是说些人听不懂的,就是说些没用的话。 “说些有价值的。” 何楚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实在不想在这里在待下去,气氛太沉闷,四周又是各种浓郁的花香,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何楚楚都不喜欢带有浓郁香味的东西,所以很少喷香水,搽香粉。 “有价值的,让我想想,什么样的回答会让你觉得有价值,哦,对了,我是一个让落亦天和落至天同时讨厌的人,但又不得不合作的人。”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熐言之,脑袋里迅速搜索落亦天最讨厌的人是谁,落至天最讨厌的人是谁,只要把两者重叠在一起,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何楚楚努力回想和他们在一起时的细节,可是脑子就是根不是,或者说,压根就在和自己闹罢工,早上受到的打击那么大,现在脑子里面一团糟,唯一清晰的就只有落亦天的脸了。 何楚楚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眼前的花怎么变得模糊了,自己的视力急剧下降,没事应该好好做点眼保健操恢复一下了,何楚楚这样想着,一点一点向后倒去,熐言之似乎料到何楚楚的动作,站起身,让何楚楚靠在里自己的怀里。 何楚楚顿时觉得自己跌进了一张巨大的海绵上,很舒服,很轻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用熐言之说话,刚刚端茶水来的侍女就赶了过来,看了看倒在熐言之怀里的何楚楚,很是纳闷,教主每每带女子回来,都会直奔卧房,这次却带着这个女人转遍了百毒宫,就差让她参观百毒穴和百毒沼了,这个躺在他怀里的女人究竟是谁,看教主轻柔的动作,唯恐把她打扰了一样,要知道,这个醉花仙没有解药这一辈子都无法再醒过来的。 “准备的不错,还知道用醉花仙。” 熐言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阡陌,从衣襟中掏出一粒黄色的药丸,吞了下去,醉花仙是一味无色无味的迷药,哪怕这次端来的是清水,何楚楚也不会发现任何猫腻,因为它只有混着花香,才会产生作用,不过,自己为了打消何楚楚的疑虑,故意中招,看着瘫软在怀里的何楚楚,熐言之得意的笑了笑。 “叫易蓉到我的卧房来。” 第215章 易容 阡陌点了点头,赶紧去叫易蓉了,易蓉不知道教主这么急的召唤作为何事,一路小跑,赶到教主的卧房,看到教主床上躺着的何楚楚,一时傻了,这个,自己这会儿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耽误了教主的好事。 熐言之正在帮何楚楚盖被子,转过头看到易蓉局促的样子,脸上出现几条黑线,这个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教主,小的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 熐言之吐血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真的在这些手下眼中,是那种色鬼的形象么。 如果要做些什么,干嘛要叫她赶快过来啊。 熐言之双手叉腰,郁闷的看着易蓉,易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上了嘴。 熐言之朝易蓉招了招手,易蓉靠近床边,仔细地看了看安静的躺在上面的女人,教主的品味非常的好,这个女子的容貌算不是一眼过去,便会让人长大嘴巴,但却有那种一点一点抓住你的魅力,时间久了,易蓉也觉得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怎么办,自己本身也是个女子啊。 “嗯,这个女人好看,不过,中了醉花仙。” 熐言之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易蓉果然聪明,从自己把她收进百毒宫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以后会和阡陌一样成为自己的左右护法的潜质,可是现在不是听她评价自己带回来的女人怎么样的时候,熐言之双手叉腰,简直要被易蓉气死了。 “给她易容,用天蚕冰丝。” 易蓉本来还想调侃教主几句,听到熐言之的命令,愣住了,好奇的看着熐言之,教主大人没有发烧吧,天蚕冰丝百毒宫中可是只有三张,不夸张的说,整个天下也就只有这么三张,每一张都是经历过几千次的失败才能从冰蚕吐出的丝中提炼出来,为此,自己熬了十年有余,每一张都是自己的岁月,用它来易容,做脸面,任老天爷都看不出来他人的原本面目,教主很是明白天蚕冰丝的珍贵,多次叮嘱自己守护好这个宝贝,用在刀刃上才可以,可是,自己刚刚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教主命令自己给躺在床的这个女子易容,聚起来的好感瞬间打破,易蓉看着熐言之,没有动手。 “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么,给她易容。” 易蓉点了点头,没有办法,即使有意见,也要保留。 “易成什么样子?” 熐言之看了一眼何楚楚,她熟睡的样子很像个孩子,很干净很纯洁的样子,很让自己心动,其实,她吥瞪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温柔似水的女人味儿。 熐言之舒了口气。 “漂亮些吧,不要带有一丝她原有的痕迹,你时间不多,动作放快点,天黑的时候,我还要带她见客人。” 熐言之背着手踱步到窗口,看着窗外,落亦天,此时你已经在路上了吧,以你的性格,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但是,如果你发现这个人不是你要找的,你的表情该是有多么的失落,熐言之想到这里,淡淡的笑了,有些得意,回头看一眼何楚楚,心中又有一种不具名的伤感,只能这样留住你了,落亦天无法从你的脸上找到破绽的,现在的他,也没有能力来对自己用强然后带走你,整个江湖,只有百毒宫这样的势力才能给你万全的生活,你会爱上这里,你会留在这里的。 普通的易容过程都至少要三个时辰,用天蚕冰丝更是费时,教主之前还带着这个女人在百毒宫闲逛,不知道把时间留给这件事情么,易蓉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出去从百毒宫的密室中拿出天蚕冰丝,易蓉捧着透明的玻璃匣子,才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漂浮着薄薄一层的丝状物,这是自己的宝贝啊,如果不是教主的命令,怎么都不会拿出来用的,这个女人难道就是教主所说的刀刃么,莫不是教主一时糊涂,不过,也不至于这么糊涂。 易蓉自诩是个聪明的人,但现在看来,要参透教主的想法,简直难于上青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教主要用天蚕冰丝这件事情有没有和天尊商量过,易蓉快步走在路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来来回回的想了很多事情,走到门口,看到教主正站在女子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好吧,教主疯了,就算是教主疯了,自己也要执行他的命令的。 易蓉来到床边,把玻璃匣子放在床头,转身走到水盆旁洗干净手,反复擦拭了很多遍才来到何楚楚的身边。 “教主,她叫什么名字?” 熐言之转过头,易蓉是个聪明的人,她从来不会打听自己的事情,就像现在,她完全可以问自己,教主,为什么要给她易蓉。 就因为这种聪明,熐言之把她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梅姬。” “梅姬?” 易蓉看到何楚楚脸颊上的痕迹,哦,因为这个标记取得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很符合她,素雅中带着无法忽略的魅惑,截然相反的两中气质居然有点都不相冲,很是难得。 “教主去休息吧,我需要大概四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早到了,您可以先去迎接他。” 易蓉淡淡的说道,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头要做的事情上,帮何楚楚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浮尘,双手小心翼翼的从玻璃匣子中取出天蚕冰丝,慢慢移过来,一点一点的开始自己的工作。 熐言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着实累的不行,离开卧房,到书房休息去了。 这一觉醒来太阳就快落山了,熐言之揉了揉脸,门卫响起阡陌的声音,熐言之站起身,打开门。 “教主,易蓉已经完成作品了。” 看来用时超过了四个时辰嘛,熐言之看了看天,精神一放松,就让时间滑过去了。 “有客人来么?” 熐言之问道,阡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熐言之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要表达什么。 “距百毒宫五公里以外的地方,是有一辆超这边奔驰的马车,不知道是不是教主说的客人。” 熐言之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看来,二十分钟之内就能看到不久之前看到的故人,真是不亦乐乎的而事情。 熐言之快步走到卧房,易蓉已经离开了,躺在床上的何楚楚已经变成了其他人脸,很漂亮,就像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样,殷桃小嘴,高挺的鼻梁,姣好的皮肤,漂亮的没有特色。 可是,即使是这么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的一张脸,熐言之也觉得很好看,因为改变的只是她的灵魂,她的内心,依旧是哪个倔强的常常瞪着自己的女人,熐言之抚着何楚楚的头发,这下,你就只属于我了吧。 随后,熐言之从房间中走出来,阡陌还在门口待命,迎上前去。 “教主,是不是该给她喂解药了。” 熐言之摇了摇头,就让落亦天这样看吧,如果让何楚楚出来见落亦天的话,肯定会出现问题,虽然改变了容貌,但易容术是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眼神的,熐言之不想冒险,好不容易把她从落亦天那里夺过来,就会不放她走了。 “教主,有客人来访。” 听到侍女的通报,熐言之抬起头,轻轻一笑,哦,这么快就来了,落亦天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急。 熐言之不紧不慢的走到大厅,落亦天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熐言之有些紧张,但很好的掩盖了起来。 “好久不见。” 熐言之轻笑着说道,落亦天始终保持着冷冷的样子,看起来挺渗人,熐言之也不是善主,同样冷冷的用眼神回敬过去。 第216章 追问 “楚楚在哪?” 洛亦天连寒暄都省掉了,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熐言之干笑了一声。 “她不是在你的祠堂里么?” 这显然不是洛亦天想要的答案,对待这个问题,洛亦天没有任何耐心,逼近熐言之,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眼前这个风轻云淡,好像在嘲笑自己的男人焚成灰烬。 “你带走了不该带的人。” 洛亦天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把怒火压制下去,这里不是大浦堡,自己带来的人也只有站在门外的管家,当然,还有潜伏在百毒宫之外的御风,自己的武功也刚刚恢复,不可动气,扰了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你指的是那个下人?” 熐言之回到椅子上坐下,转动着食指上的墨玉指环,毒才刚刚解开,就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如果自己的动作慢了些,就真的被他拦在了半路上。 洛亦天听到熐言之提起那个女子,身体向前倾了倾,点了点头。 熐言之笑了笑,看不透他的笑中隐藏这什么意义。 “据我所知,亦王爷从不做体恤下人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不远千里赶过来,就是想追回自己的许诺,亦王爷,江湖上的人就应该有些江湖上的品质,您这样做,传出去,别人怎么说,说你堂堂王爷洛亦天是个食言的小人,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奉劝你一句,不值得。” 熐言之慢条斯理的说道,洛亦天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何楚楚现在就在这个百毒宫的某处,教自己如何冷静下来。 “熐教主说的没有什么道理,其一,我已经不是王爷,我只是大浦堡的堡主,江湖上一个小小的武者而已,没什么名头,所以,也不敢讲什么江湖道义。其二,那个女人也并不普通,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你,到底把她藏在了哪里?” 洛亦天的声音很冷,冷的像寒冬季节的北风,似乎可以从中感受到如刀般锋利的劲头,熐言之撇了撇嘴,看来洛亦天的心已经定下来了,今日不找到何楚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实话,熐言之的心里并不平静,想到眼前这个男子占据了何楚楚的整个心,自己就无法平静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杀了洛亦天,他也没有多大能力反抗,但是。 他是天尊的一个棋子,天尊说过,要好好留着,因此,自己没有理由去动他,该死,你以为只有你怒火攻心么,熐言之看着洛亦天,以前以冷漠暴虐著称的你,怎么变成了这般冲动的摸样。 “王爷,不,堡主,熐某一直都很欣赏你,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合作,这个问题上,我也很想帮你,但是,堡主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再来百毒宫如此理直气壮的要人,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随便发火的地方。” 洛亦天冷哼了一声,如果自己没有早早的克制住情绪,哪怕一命换一命,都要生生的撕了你。 “教主提醒的很有道理,可是,貌似这件事情是教主先来挑衅了我。” 熐言之摇了摇头,做否定状。 “我知道,今日如果不给堡主一个说法,堡主也不会离开这里,好吧,我看在将来的合作关系上,退一步,我带你去看一看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如果是堡主要找的人,我闲话不回多说一句,你带走她,如果不是,请堡主立刻离开百毒宫,这已经是鄙人最大的限度了。” 熐言之的话说的不假,在这里武林当中没有人可以横冲直撞不请自来的走进百毒宫,然后再毫发无伤的走出宫门,百毒宫的毒术是独步武林的一股强风,何况你洛亦天已经不是王爷,而是江湖中一个小有名气的堡主而已,洛亦天虽然很愤怒,但是不缺理智,也知道自己现在在谁的地盘,做着怎样的事情,和何楚楚比起来,百毒宫已经成了眼中的一粒灰尘,另一方面,却是一粒不可小觑的灰尘,洛亦天稳住情绪点了点头,熐言之很欣赏这样的人,洛亦天这样有理智的人,才是能做成大事的人,怪不得天尊多次嘱咐,一定要守住这个棋子,前面吃点亏,利润逐日可见。 熐言之做了个请的动作,洛亦天默默的跟在身后,不知为何,心情很紧张,就像迎娶何楚楚时,第一次握住她的手一样。 更多的,还是不安,如果熐言之做了什么手脚,比如说掉包了那名女子,自己显然是吃了哑巴亏,看着熐言之的背影,洛亦天很苦恼,没有能力就无法和百毒宫抗衡,现在与其说在与百毒宫合作,倒不如说是依附于它,之前在宫中生活的时候没有将重心放在发展大浦堡上,实在是个不小的失误,到现在也没有流溢的消息,也让自己每天过的焦虑不安,现在,自己就像是处在了一个夹缝中,孤身一人,找不到想要走的路。 前面的熐言之停了下来,洛亦天也站住了脚步,看了看周围,应该是熐言之自己的卧房,把那个女子安排在这里,莫非,熐言之已经… … 洛亦天不敢多想,跟着熐言之进了房间,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睛,洛亦天的视线一点点展开,开始很是激动,等视线移到女子的面容上时,愣住了,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她就是我带回来的女人,梅姬!” 熐言之淡淡的说道,靠在窗户旁边,享受的看着洛亦天脸上毫不遮掩的失望和吃惊的神色,想从我的手中带走一个人,除非是我想放开她,否则,你一辈子都得不到。 “你做了什么手脚?” 洛亦天压抑住即将崩溃的情绪,怎么会,怎么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女子的容貌是不错,所以,熐言之只是因为贪婪于她的美色,才带回了她,洛亦天有些晕,无法接受眼前的情景,丁伯口中所说的女子身上发生的种种巧合都与楚楚一致,还有找出来的衣服,都是无法忽视掉的证据,那么,只能说明熐言之掉了包,所以才满怀信心带自己来验证,可是,熐言之不是这种人,武林中的人都有自己的特质,熐言之的特质就是他不会做这些事情,他认为,这些事情都不够光明正大,洛亦天的脑袋里很乱,各种想法从心底涌上来,不知道哪种是对的,哪种是错的。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道。 “你在想我是不是掉了包,但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我说这个女人是我带回来的,那么她就是,如果,你觉得我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尽管去查,我给你时间,你要看清楚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熐某人是夺人所爱之人,为了女人,伤了和气,那又何必。” 洛亦天早就想走近观察,得到熐言之的允许,上前一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女子的容貌,说是漂亮,但其实也很普通,没有什么气质,单单是一张好看的画皮而已,画皮? 洛亦天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易容! 对,就是易容! 百毒宫除了毒术以外,最擅长的手段,但是,再精密的易容都有破绽,洛亦天咬了咬嘴唇,雕像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刻着焦虑的神色,眉头紧锁,轻轻咬了咬嘴唇,仔细盯着女子的面部,怎么会,什么破绽都没有,洛亦天不甘心,抬起手,用指尖细细地摩挲一般易容留下连接处的地方,摩挲了一圈,都没有收获,洛亦天放下手,拧紧了眉头,怎么会这样,这个人,真的不是何楚楚。 第217章 放弃 一直跟在身后的丁伯走到洛亦天的身边,仔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和王妃截然不同,怎么会这样,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还是,丁伯看了眼在窗口耐心有余的熐言之,很担心王爷接下来的动作。 “堡主?” 洛亦天叹了口气,像从身体的最深处蓬发出的失望一样。 本来被吊起来的精神,受了打击,完全放下来了。 洛亦天转过身,看着熐言之,他似乎没有糊弄自己的意思,他带回来的,如若真的是何楚楚,他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受用于天尊,天尊势必会盘问他,熐言之也并不是完全掌握了势力的人,所以。 洛亦天选择了相信。 “看完了?” 熐言之离开一直靠着的窗户,握了握拳头,因为微微的紧张,手心中渗出了汗。 看洛亦天失落的表情,毫无疑问,天蚕冰丝发挥了它之所以名贵的价值。 洛亦天转过身,又细细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熐言之应该一直对她用着迷药,她才能这么安静乖巧的躺在这里,如果是何楚楚,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准会一巴掌打上来,她的防御能力让很多武林高手都汗颜,其中,也包括自己。 洛亦天想到何楚楚,嘴角浮起浅浅的微笑,熐言之的心漏了一拍,怎么,他找到了破绽。 “是我送堡主出去,还是堡主自己出去?” 熐言之无心的问道,洛亦天从自己幻想出的场景中走出来,握了握拳头,冷淡的看着一眼熐言之。 “不劳教主大驾。” 洛亦天带着丁伯,走过熐言之,带起一阵冷风,熐言之转向窗口,看到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蔑的笑了笑,不一会儿,阡陌赶来,看到熐言之好像在发愣,摇了摇头。 教主这次出去回来之后就大不一样,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难道天尊吩咐了什么事情,是他觉得棘手,又或者,仅仅因为身后的女人。 “教主。” 熐言之回过神,一直盯着眼前的柱子,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放松成这个样子了,大忌大忌。 阡陌担心的看着熐言之,半天都没有开口,熐言之无奈的笑笑,看着盯着自己的阡陌,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我太好看,让你移不开视线?” 阡陌嘲讽的笑一笑,教主什么都好,就是这种自恋的脾气,确实需要改一改。 “客人已经走了?” “走了?那个一直在这个附近瞎转的侍卫呢?”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好像这个消息已经在意料之中,这次他估计会顺路把他那个太有毅力的侍卫一起带回去吧,这个小子,太讨厌了,几乎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把整个百毒宫走遍了,如果不带走,自己就要出去清理清理了。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上车了。” 熐言之点了点头,双掌互相摩挲着,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还有些温润潮湿的感觉,想到刚刚自己的紧张,不禁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女人,你是世界上第二个让我流汗的人。 熐言之向前看向院子,阡陌还站在那里,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搞得自己好不自在。 “喜欢我?” 阡陌恨不得投湖自尽,怎么会有这种人,而且这种人还当了百毒宫的教主,最郁闷的是,还打理得不错。 其实阡陌是天尊手下的弟子,比熐言之的岁数要大一些,在熐言之能够打理百毒宫的事务的时候,就一直辅助他,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还是无法适应他的风格。 还有这个女人,必须要问清楚,以免天尊问起来的时候,出了大事。 “她是谁?” 阡陌紧盯着熐言之,熐言之笑了笑,该怎么回答,可以瞒的了阡陌,也瞒不了天尊,熐言之眨了眨眼睛。 “梅姬,从洛亦天手中讨来的女子。” “你这样做,怎么跟天尊交代?天尊不喜欢把精力浪费在一个不值钱的女子身上,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阡陌反问道,熐言之觉得空气突然间变得稀薄,每一次想到天尊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是这个反应,已经二十多年了,都没能适应。 阡陌看到了熐言之的迟疑,有些不忍。 这个孩子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用极快的时间学会了所有的毒术,还有好到不行的头脑,也是天尊放心把百毒宫交给他打理的理由,他太累了,别的孩子在玩着泥巴或者娃娃的时候,他只能对着毒蛇,蝎子,蟾蜍,别的孩子在父母的怀中撒娇时,他或许因为试毒全身青紫的躺在床上。 天尊收留了他,他却要用一生的奴役来回报。 熐言之点了点头,趴在窗台上,淡淡的说道。 “她是亦王妃。” 阡陌瞪大了眼睛,教主这要做什么,居然带来了别人的夫人,甚至,惹得亦王爷刚刚来此要人。 怪不得要易蓉用天蚕冰丝做底,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女人。 “再过一个月天尊就会回来,教主可想好了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熐言之冷笑了一下,阡陌每每就像自己的纪律护法一样,总是用天尊压制自己,不过,她也找对了命门,何楚楚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天尊和洛亦天上一桩的合作,天尊是想拿到洛亦天师父的下落,自己却给她带回来个女人,而且还用了天蚕冰丝,不用想,都可以预见自己以为噬心之痛扭曲的表情。 可是,自己现在像找了魔一样,这个女人便是对自己施了魔咒的魔女,说什么,也不能让洛亦天把她带走。 “我知道该怎么做,您费心了,忙去吧。” 阡陌点了点头,行了礼,熐言之的表情不太好,阡陌也不能多问了,叹了口气,离开了。 熐言之走近何楚楚,坐在床边,伸出手,将她眼前掉下来的碎发顺在旁边,掏出袖中的白色小瓶子,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何楚楚的眼睛慢慢睁开,眼前的人影模糊的晃着。 何楚楚抬起手,碰到那个人的脸颊,好冰,和洛亦天那天碰到自己皮肤的手一样,简直不像人类的温度。 “亦。” 何楚楚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的呼喊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影静止了,何楚楚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楚,看清楚眼前的人,何楚楚的脸白成了一张纸,而自己的手也因为太惊讶,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熐言之倒觉得没什么,笑嘻嘻的抓住何楚楚的手说道。 “我记得我好像介绍过自己,我叫熐言之。” 何楚楚回过神儿来,抽回自己的手,指尖还能感受到他的冰凉。 何楚楚皱着眉头,嗅了两下,这里,有股熟悉,已经印到自己脑海中的味道,何楚楚吃了一惊,靠近熐言之身边,像小狗一样问了问,熐言之往后躲了躲,何楚楚的嗅觉向来敏锐,熐言之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不同,和残留在这里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么,怎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何楚楚很不解,仔细的嗅了嗅空气,虽然很淡薄,但还是存在的。 熐言之是学毒术出身,自然知道何楚楚的意图,她似乎注意到了些什么,比如说是气味,熐言之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的大意,应该晚一点,等洛亦天的气味散尽之后再唤醒何楚楚才对,谁知这个女人如此鬼马,连嗅觉都强于常人。 熐言之笑着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觉得不对劲儿,看着他的眼睛。 “他来过?”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笑着点了点头。 第218章 画皮 何楚楚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一样,整个人被线提了起来,抓住熐言之的手臂。 “那他人呢?” 熐言之看了看何楚楚握着自己的手,很满足的笑了笑,指了指门外,何楚楚二话不说,掀开被子没有穿鞋就往外跑,一路上没有人阻拦,那些路过的侍女们都在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一阵旋风路过的时候,停下来看了看,阡陌和易蓉坐在花园中,看着赤脚奔驰而过的何楚楚,摇了摇头。 何楚楚跑到百毒宫的门口,除了山,就是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何楚楚看了看眼前的路,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逃跑,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往后一看,熐言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的到来自己连声音都没有听到,何楚楚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刚刚的那股精神被瞬间扫空,何楚楚愣在原地,不停地打转,不停地打转,要紧嘴唇,不让眼里的泪水滑下来。 熐言之看不下去了,她隐忍的样子甚至让自己觉得赶洛亦天走是自己这一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熐言之大步上前,扳过何楚楚的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就算如此,何楚楚也只是低着头,看都不看熐言之一眼,用尽全身力气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哪怕口中已经充满了咸腥的味道。 “他来过,然后离开了,留下了你,这下,你信了吧。” 听着熐言之的话,何楚楚笑了笑,他太天真,他天真到以为这样就可以离间自己和洛亦天,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和洛亦天之间的过往,在自己和洛亦天指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滴眼泪,每一句话,都是铭刻在心中的记忆,关于爱情的记忆。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坚定的眼神,吃了一惊,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子,她心中的信念从没有磨灭掉,她相信他,没有人可以否定,虽然看不见,但是,熐言之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熊熊燃烧的火焰,焦灼了自己的心。 有一天,你能否这样肯定我。 熐言之一直认为没有人可以扰乱自己的思路,就连天尊放在自己身体中的蚀骨毒都无法做到,但是这个女人,一颗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就轻而易举的击败了自己。 熐言之松开手,紧紧的拥着何楚楚,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何楚楚呆呆的望着眼前蔓延到不知道哪里的道路,他顺着这条路来过,他顺着这条路走过,他不一定会再回来,但自己,一定会沿着他来过的路,走回去。 良久,何楚楚都一动不动,安静的伏在熐言之的肩头,熐言之慢慢推开何楚楚,看见她的眼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她的眼神中透着坚毅,熐言之很清楚,她看着的,是洛亦天刚刚离开的方向。 “跟我回家吧。” 熐言之捉住何楚楚的手,她的手很冰,冰的仿佛也把自己的心拉进了黑黑的悬崖。 何楚楚抬起眼帘,低下头,笑了笑,这句话,如果是洛亦天说给自己听的,那该多好。 何楚楚看了看熐言之紧紧握住的手,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抽回来,温和的望着熐言之,乖巧的点了点头。 熐言之心中一声暗叹,拉着何楚楚的手,走进了百毒宫的大门。 回到卧房,何楚楚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可惜时间过得太久,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何楚楚不禁苦笑起来,他,来这里,却不肯带走自己,这是为何,听熐言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对洛亦天是无言的信任,但是,何楚楚很想知道理由,一个把她留在这里的理由。 熐言之担心的看着何楚楚,她不说话,表情很落寞,所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苦的一样,熐言之觉得有些沉重,走到了院子中,背着手,大口大口的喘气。 何楚楚瞟了一眼熐言之,用手捂住脸,却发现脸上像蒙了一层灰尘一样,皮肤和皮肤之间有了隔阂,何楚楚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中出现的影响,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指尖滑过自己的脸,镜中,显然是别人的样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何楚楚使劲的捏了一下自己,从脸上传来的痛楚提醒了何楚楚,自己就是镜中的人,何楚楚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那个完全陌生的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啊——” 何楚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泄自己心中的情感,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看到这张脸的心情,是恐惧,是失落,还是对熐言之的仇恨,哦,因为这张自己几乎都感觉不到的画皮,洛亦天误以为自己不是何楚楚,所以才离开了百毒宫,熐言之,你太狠毒,太有心计。 熐言之在门外听到何楚楚的叫喊,急忙跑到卧房,看到何楚楚站在镜子前面,她以为过于愤怒微微颤抖的肩膀,熐言之不知怎么了,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易蓉怎么会有这样的过失,为什么不把房间中的镜子拿走。 何楚楚听到身后的脚步,转过身来,指着熐言之的鼻子,喝道。 “不要过来。” 熐言之点了点头,摊开手,示意何楚楚要冷静,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熐言之,指着他的手,不断地颤抖。 何楚楚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球蒙上了一层猩红的颜色。 拔下头上的珠钗,紧紧的握在手里,尖的那一段,对着熐言之。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何楚楚愤怒的吼出这句话,熐言之闭上眼睛,喘了口气。 坚定地看着何楚楚,这件事情,自己没有做错,因为自己做的事,从来都不曾错过。 “冷静一点,就算你用尽全身力气对我叫喊,他也已经走了。” 何楚楚向前两步,珠钗抵着熐言之的喉咙,渗出了血迹,熐言之一部都没有挪动,对他来说,这点痛,不算什么,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她习武多年,用上武林中最好的宝剑,只要自己不愿意,她都伤不了自己。 熐言之努了努嘴。 “我爱你。” 何楚楚愣了一下,拿着珠钗的手,依旧没有放松。 这三个字,不是从洛亦天嘴中说出来,对于自己,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爱我,这和我没有关系。” 熐言之笑了笑,怎是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有趣的事情,比如这句话,说实在的,很伤人。 熐言之哈哈大笑起来,何楚楚不明所以,只是望着他。 熐言之给何楚楚鼓了鼓掌,这句话,说的很好。 “不错,说得好,所以,我就是要把这件事,变得和你有关系。” 何楚楚呸了熐言之一口,不屑的看着他,这个人,和洛至天没什么两样,工于心计,善于算计,而且目中无人,枉然自大。 “做梦。” 何楚楚简单的两个字,熐言之压抑着暴躁的情绪,冷静的笑了笑。 玩弄着自己身上钥匙形状的玉坠,抬起头来,戏谑的看着何楚楚。 “想不想跟我来看样东西?” 何楚楚的手仍然不放松,虽然熐言之不反抗已经在情理之外,但现在,如果松了手,自己的命就有可能不保。 他要带自己去看什么东西,何楚楚很好奇,但又怕是另外一个陷阱,显得非常的警惕,熐言之看着何楚楚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起来,这个女人,这个理智到不行的人,虽然这会儿处在情绪的最低潮,可是,她的脑袋,时刻都在分析形势。 第219章 药奴 “什么东西?” 何楚楚警惕的问道,熐言之笑了笑。 “是一个人,你们在找的一个人?” 何楚楚心里吃了一惊,我们在找的一个人? 脑海中闪过洛亦天谈到流溢失踪时的情景,难道,熐言之口中的这个人,会是流溢。 何楚楚端住架子,把发簪放了下来。 “我可没有在找什么人?所以,我对他没有兴趣。” 何楚楚别过脸,眼珠子转了几转,就算自己再找,也不能让熐言之夺了主动权。 熐言之知道何楚楚在嘴硬,不想让别人攥住把柄,这样的头脑,很让人欣赏。 熐言之挑了挑眉,搓了搓手。 “好吧,既然你没有兴趣,我就让人杀了他,省的他每次昏迷的时候叫姐姐,姐姐的,听起来让人心烦。” 熐言之转身要走,何楚楚揪住他的袖子,狠狠的瞪着熐言之。 “你对流溢做了什么?”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不是不感兴趣么?” 何楚楚放开抓住他的手,别过脸,不想看见熐言之这个人,冷冷的说道。 “现在感兴趣了,带我去。” 熐言之回过身,走出了卧房的门,何楚楚紧跟在熐言之身后,拧着眉头,这么说,流溢真的在这里,困在百毒宫里,虽然自己不知道百毒宫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洛亦天来了,没能把自己带走,就说明不能小看它,而且,这个被侍女们唤作教主的熐言之,手段也不简单,原以为是江湖上的一个小痞子,现如今,也不能掉以轻心,小觑了他的能力。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路过的地方种着颜色绚丽的花,叫不上名字,都很好看,何楚楚无心欣赏,跟紧了熐言之,熐言之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得意地笑了笑,这个女人,吃软不吃硬呢。 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来到百毒宫最后的位置,进了石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个花园,花园的最中心,是个规模不小的假山,熐言之步入其中,何楚楚在身后跟着钻了进去。 在假山中走了一分钟之久,熐言之在一面墙壁上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何楚楚,何楚楚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熐言之转过身,用手贴在墙壁的上方的一个凹槽内,这面墙壁便垂直向内转了九十度,何楚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透过开了的石门,往里看了看,一片漆黑,像是要出来什么危险东西的地方,熐言之看到何楚楚害怕的样子,笑了笑。 “放心吧,这里不会出来什么妖魔鬼怪的。” 说罢,强行拉起何楚楚的手,带着她穿过石门,身后的石门自动关上,何楚楚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不能形容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地窖,还是一个洞穴,四周很安静,何楚楚清楚地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而旁边,熐言之似乎很淡定,心跳一直很平稳,熐言之其实在等,等何楚楚在这种恐怖的坏境里来个投怀送抱。 谁知两分钟过去了,何楚楚的手心都渗出汗珠了,她都没朝自己这边靠一靠,熐言之耸了耸肩,算了,这个女人的便宜不好占,以后再说,伸出手,往墙斜上角一摸,拿到了一直放在那里的火把,松开何楚楚的手,拿出火折子,把火把点上了,熐言之松手的时候,何楚楚吓了一跳,安静的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看到火折子的光,一颗心放了下来,借着火把的光,何楚楚终于看清了目前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地窖,自己正站在台阶之上,下面,便是一片平地,何楚楚想看的远一点,但火把的光有限,无法目测地窖的大小。 “这是什么地方?” 何楚楚不放心,熐言之干嘛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 “地宫。” “地宫?!” 何楚楚愣了一下,看来自己把这里估计小了,在熐言之嘴里,人家这底盘是个地宫呢,姑且想想,一个宫多大呢。 熐言之拿着火把走下台阶,何楚楚也赶紧借着火光走下去,下了台阶,熐言之对何楚楚说道。 “先站在这里。” 说吧,自己去了右手边的方向,火光向右边移动,何楚楚这边已变成了一片黑暗,何楚楚抱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同时注意熐言之的动向,他走了很远的距离,然后停下来,再然后,自己的周围,准确的说挨着地宫放置的火盆都亮了起来,何楚楚左右看了看,确实如此,整个地宫现在灯火通明,这个时候也没有开关什么的,熐言之是怎么做到的,何楚楚啧啧了两下,古时候的人脑子也不笨呢,熐言之刚刚应该是去开了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启动了全部的火盆,有了光,何楚楚觉得有安全感多了,放下环着自己的双臂,仔细看了看周围,一片空旷,然后到了火盆那里,就是墙壁,这就是地宫,他不是带自己来看流溢的么,那么,流溢在哪里。 “流溢呢?” 还没等熐言之走回来,何楚楚便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熐言之笑了笑,不知道刚刚自己提出来这个她感兴趣的人时,装清高的是谁。 不过,她的脸变得很有趣。 “跟我走。” 现在的地宫已经不用再打火把,熐言之一个手牵着何楚楚,直往前走,把火把放在了石门对面的墙壁上,待熐言之放下的那一瞬间,另一个石门慢慢打开了,何楚楚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跟什么,一环套一环,最丢人的事,自己被同样的事情吓到,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脸都开始发烧,不过幸好,外面贴了一层画皮,熐言之看不见。 这次情况稍稍有些不同,相比较上一次开门时里面的黑暗,这次,里面因为外室的机关已经启动,里面也是灯火通明的,何楚楚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面积比外面的大了三倍,但是,还是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呢,何楚楚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熐言之,这个小子在刷自己么。 熐言之往前走了两步,穿过石门,何楚楚随即迈了进去,然后就愣住了,刚刚因为视线的问题,自己只能看到平行于石门两条边的范围,现在,进了内室,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 偌大的内室,只有铁笼子摆在自己的左手边,铁笼靠近墙壁放置,里面,用铁链锁着一个人,那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头发披散在眼前,穿着整齐,手脚都被铁圈铐着,限制了走动,听到石门开启时的响动,那人连动弹都没有动弹一下,趴在地上,应该是昏过去了。 不知怎的,何楚楚的手开始发抖,自己现在很害怕,甚至害怕,那个人突然抬起头来,他,真的是流溢? 何楚楚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熐言之。 “去吧。” 熐言之松开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疯了一般跑到铁笼旁边,趴在铁笼的杠上,轻轻的唤道。 “流溢,流溢,是你吗,流溢?” 那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透过披散在眼前的头发,认清来人,是个女人,一个非常陌生的脸孔,苦笑了一笑,没有应声。 何楚楚看到他松了一下肩膀,知道他能听到自己说话。 接着唤道。 “流溢,是你吗?” 牢中的人身体很虚弱,自从落入熐言之手里,沦为了药奴,被熐言之用来试药已有一段时间,身体的虚弱已经到了一个极致,那人不想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只是,这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让自己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第220章 地宫 何楚楚颤抖的伸出手,靠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指尖轻轻拨开遮着他脸的散发,这层面纱被揭开,何楚楚愣住了,手僵在空中,大脑一片空白,流溢,眼前这个人,就是洛亦天一直在寻找的流溢,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会什么是这幅摸样,何楚楚心里好闷,一千个问号在脑袋里转来转去,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来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流溢的脸色很苍白,苍白的像流尽了身上的血液一般,眼睛依旧轻轻的闭着,他似乎在努力的去睁开它,但是,微微挣扎了几次就放弃,他太虚弱了,削弱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楚楚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怕惊动流溢一样轻轻说道。 “是我,我是你的姐姐啊,我是你的楚楚姐姐。” 何楚楚的手落在流溢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他冰凉的皮肤。 流溢听到何楚楚的声音,用尽了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怎么会在这里,流溢轻轻的笑了笑,很无力。 动了动嘴唇,声音很小,何楚楚凑上耳朵,才勉强听得清。 “姐姐,你来了。” 说完,流溢的眼睛再一次的闭上,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摇了摇流溢的胳膊,软的像被谁抽了筋骨一样,何楚楚急的满头大汗,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何楚楚心急如焚,站起身,转身跑到熐言之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透过锦帛嵌进熐言之的肉里。 “你做了什么,你对我的弟弟做了什么,你说啊。” 何楚楚用尽全身力气诠释自己的愤怒,流溢,那个几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逞嘴皮子上蹿下跳,偶尔还和自己斗斗气的调皮小子,现在像个半死人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个野兽一样被关在铁笼子里,熐言之,做人不能太过分。 熐言之看着何楚楚着急的样子,现在的情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劲爆一些,原本以为这个有理智的女人会冷冷的和自己谈判,没想到,她爆发了。 熐言之笑了笑,轻松地看着暴跳如雷的何楚楚。 “我是一个制药的,当然需要别人帮我试一试药效,只能怪他命不好被我逮到。” 何楚楚对熐言之轻蔑的口气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了熐言之的脸上,重重的一声响在偌大的内室回荡着,震得熐言之的耳朵里嗡嗡响,这个女人,刚刚是打了自己。 熐言之没有生气,自己一直在找的不就是这种女人,有理智,有魄力,这些,也正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 熐言之抹了抹嘴角,还好只是个小女生的劲道,除了脸颊有点发烫以外,没什么不适。 “消气了?” 熐言之温柔的问道,何楚楚放开抓住他的手,狠狠地抹了抹刚刚和他接触的双手,熐言之是个受虐狂么。 何楚楚的气没有消,不过,理智已经恢复了大半,想想刚刚的那一巴掌,不禁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假如这个变态动了怒气,自己和流溢的命运会怎样,何楚楚想了想,居然没来由的有些后怕。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想我做什么可以补偿你,除了放你和他走。” 熐言之指了指何楚楚的身后,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熐言之走的是什么路线,想当初自己扇了洛亦天一个巴掌,重病之中被送到柴房反思,这会儿,他却在问自己需要什么补偿,是他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何楚楚疑问的眼光盯着熐言之,熐言之温柔的笑了笑,极其包容的再重复了一遍。 “只要你开口,我会办到,除了送你和他离开百毒宫,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熐言之的语气很平和,就像刚刚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是他一样,何楚楚低着头,眼珠子转了一转,在这里提心吊胆也试过,风风火火也是过,那不如,有一天肉吃就享受一天,最起码,先要把流溢的身体养好,何楚楚看了看身后,流溢虚弱的样子太让人心疼,抬起头,直视着熐言之,点了点头。 “好,放了他,以客人的待遇对他,让他住到客房,给他找最好的大夫,我要看到健健康康的他,就让他呆在我的周围,总之,不可以这样子对他。” 何楚楚说了一大堆,有些语无伦次。 熐言之都听了进去,对每一条都微笑道点了点头。 “你呢?” 熐言之温和的问了一句,她说了一大堆对那个药奴有用的条件,没听她想要什么,钻石珠宝,奇珍异树,她只要开口,马上就可以拥有。 熐言之清楚女人对于物质的需要,每一个人看到首饰珠宝无不笑颜逐开,熐言之喜欢看到她们收到礼物时的表情,自己能够做到满足她们的要求,这也是一种能力,而熐言之,沉醉于这种给予别人的满足中。 熟料何楚楚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不需要。”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好吧,这次,自己是体验不到那种自己都觉得变态的满足了。 何楚楚,你的性格真是非常奇怪,而这些奇怪之处,恰恰好是自己的死穴。 熐言之玩味儿的看着何楚楚,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说完,转身拿起墙上的火把,石门再一次打开,何楚楚抢先一步挡在熐言之跟前,用手撑住门。 “为什么不将他带出来?” 看着何楚楚瞪大了的双眸,熐言之往前凑了凑,想逗一逗她,何楚楚为了挡住他的路,也无法后退,只能歪了歪头,避开他正对着自己的脸。 熐言之在何楚楚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你的香味让我觉得很舒服,如果你不让开,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事情。” 何楚楚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手,熐言之拿着火把趁着这个空档大步走了出去,何楚楚生气的看着熐言之,如果他走了,自己不得被困在这里,只有跟了上去,熐言之满足的听着后面何楚楚跟上来的碎步,将火把放在了第一次拿到它的地方,第一层的石门打开,自然光从外面招进来,比起室内的光线,显得有些耀眼,何楚楚用手臂挡了挡,走出了地宫,身后的石门渐渐关上,何楚楚不甘心的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机关已经停下了,所有的火把被灭掉了,一片黑暗,想要把自己拖进地狱里一样,流溢这个孩子,怎么能待在这个地方,何楚楚想到他那张苍白的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熐言之转身看着何楚楚,再加一条,情感丰富的女子。 “我会马上派人把他带出来,按你所说,最好的大夫帮他恢复身体,每天让他待在你身边,所以,你不用哭。” 何楚楚本就不想在熐言之这个变态面前掉眼泪,听到他这么一说,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咬着嘴唇,用另一种痛压制心中的痛楚。 “他是什么时候落在你手里的?” 熐言之对何楚楚的问题,向来是有问必答。 这次也不例外。 “在你们开始找他的时候。” 即使回答了,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何楚楚白了一眼熐言之,从他嘴里出来的,永远是没有价值的信息。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楚楚很明白这种说法,在现代社会也是如此,你拿别人一针,就要还些什么回去,像熐言之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做慈善的,他能够答应自己的条件,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做赔本儿生意。 何楚楚的想法让熐言之觉得好笑,原来自己江湖商人的形象,已经深入这个女人的心里了。 第221章 折回 熐言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要做的,就是回到房间,好好呆着,把自己当成梅姬。” 何楚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石墙,随着熐言之走出了假山,回到了卧房。 熐言之还有事情要忙,就让何楚楚一人呆在了房间里,看熐言之有关如何安排流溢的话一句都没有说,何楚楚心里很急,来回在房间里踱步。 而此时,奔跑于山石小路上的大蒲堡的马车里,落亦天眉头紧皱,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丁伯担心的看着他,生怕堡主气坏了身体,自从得知何楚楚投河的消息之后,堡主滴米未进,身体越发消瘦,照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垮掉。 “王爷?” 丁伯试探性的唤了声,落亦天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绝望。 很长时间压抑着的心情,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亦王爷已经死了,以后叫我堡主就好了。” 丁伯点了点头,堡主越是平静,就说明心里的压力就越大,丁伯一直跟随着落亦天,他的脾气,自己摸得很清楚。 御风在百毒宫潜伏了有一段时间,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非常疲惫,这会儿靠着马车车厢,睡得很沉。 “我们这就回去么?” 丁伯问道。 落亦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沉睡的御风因为马车的颠簸醒来,看到对面洛亦天的冷冷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冷气,低下头抱拳认错。 “小的是在疲顿才……” 洛亦天摆了摆手,御风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堡主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什么都没做,却让人觉得有股寒气在马车中漫开,御风跟了洛亦天这么久都没有适应,现在,他的脊梁都是硬的。 “潜伏了这么多天,你查到了什么?” 洛亦天冰冷的声音,御风不禁打了个颤,这次潜伏其实没有多少收获,曾经趁熐言之不在百毒宫的空当去摸过底,结果什么收获都没有。 百毒宫和平常的府邸没什么大的区别,也没有看到他的手下进出一些特别的隐秘的地方,所以,流溢应该不在这里。 御风稍微整理了一下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洛亦天的眉头越发紧皱,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洛亦天睁开眼睛,盯着御风,御风往后靠了靠。 “那你今日可看到他府上的马车?” 御风想了想,今日是有一辆马车进了百毒宫,但从地上印下的车辙来看,应该是空的。 所以,没有进一步的追踪。 “是,马车里面应该没有人。” “没有人?” 洛亦天的手支着下巴,眼中闪过一道光。 熐言之不是乘马车离开的么? 御风点了点头,这一点很肯定。 “车辙很浅,所以臣判定没有人。哦,我判定没有人,但,我没有追踪下去,从马车进百毒宫后,戒备好像严了一些。” 御风中间用错了自称,被丁伯瞪了一眼,很快改了回来。 洛亦天细细想了一下,没有人,但去拜访之时,熐言之是在的,他为什么不走正路回去,还有,百毒宫教主都已经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戒备的,往往都是府中头领不在的时候,才会加强警戒,百毒宫真的是与众不同呢,要不,就是因为百毒宫有另外需要保护的东西,洛亦天扯开嘴角,笑了笑,熐言之,你居然敢耍我。 御风和丁伯相互一看,堡主毫无表情的日子过去了么,这个笑又是什么意义。 “掉头。” 洛亦天笑着命令道。 丁伯和御风一头雾水看着洛亦天,马夫听到洛亦天的命令,掉了头。 “堡主,我们去哪?” 御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洛亦天抬了抬眼帘。 轻轻吐出三个字。 “百毒宫。” “啊?” 御风疑惑不解,但洛亦天没有要给他解释一下的意思,闭上眼睛,靠着车厢,继续养神,御风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继续睡吧,堡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做此决定的,跟着他保护着他便是了。 丁伯捋了捋胡子,看着天然呆的御风笑了笑,堡主的决定是对的,所有的证据都指明熐言之带走的就是王妃,唯一不知道的是熐言之到底将她藏在了哪里,如果强行对抗,现在大浦堡的实力无法和百毒宫抗衡,但是,可以耗。 何楚楚在屋里快要等的崩溃了,来回来回的踱步,倒是先把自己转晕了,是在走不动了,就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幅陌生的样子发呆,糊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看了这么久连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对着自己原本的样子,何楚楚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本来就是镜子中的这张脸,何楚楚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心里暗示的力量太强大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接受并融入到熐言之设计给自己的角色中,梅姬,这是个可怕的名字,总在脑海里盘旋,何楚楚的心里有点害怕,闭上眼睛,不去看镜中的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一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何楚楚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回过头,看到熐言之,往后缩了缩,一副戒备的样子。 “梅姬,在想我么?” 何楚楚瞪了熐言之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被我猜中了心事,我的梅姬姑娘。” 何楚楚忍无可忍,这两个字是自己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抬起头,警告熐言之。 “够了,不要再叫我梅姬,我有名字,我叫楚楚。” 为了避免自己的姓和余府有出入,何楚楚故意省去了,只说了名字。 熐言之不以为然,何楚楚发脾气的样子也这么美,自己是不是没救了。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你叫楚楚,但是,你看看镜子,这张脸的主人叫做梅姬。” 熐言之按着何楚楚的肩膀,把她扳到镜子前,逼迫她直视这镜中的自己,何楚楚看着镜中的自己,气的全身发抖。 “我说了,我不叫梅姬。” 何楚楚一个字一个字的牙咬说道,熐言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客房,还有流溢的,看,我能为你做这么多的事情,我只是给你换了个顺口的名字而已,梅姬,这样的你就不听话了。” 何楚楚听到流溢的名字,愣了愣,可恶,流溢还在他手中,无论如何,要让流溢好起来才行,剩下的事情,再想办法。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 “梅姬,这个名字,我接受了。” 熐言之很高兴,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如此有韧性的姑娘,熐言之越发的喜欢了。 “那,可不可以摘下我的面具,我想看到我的脸。” 何楚楚不喜欢这个画皮,它就算再精细,也只是个面具而已,现在。 洛亦天也已经走了,想必也可以褪去了。 熐言之看着镜子中的何楚楚,自己也想她的真实面目了,可是,现在不是摘得时候,不仅面具不能摘,还要做点其他的事情防备着。 “这件事我就没有办法依你了,在这儿晃了一个早上,喝杯茶吧。” 熐言之招了招手,在外恭候的阡陌把茶水端了上来,何楚楚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想起来就是刚刚进百毒宫时递给自己第一杯茶的侍女,看了看她手中的茶,犹豫着要不要接。 何楚楚不接,阡陌也不强送,半跪在地上,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微妙,何楚楚绝不轻易就范,默默的僵持下去。 第222章 易蓉 阡陌端着茶杯已经停了好长时间了,熐言之没有说话,何楚楚没有接过它,自己就得一直肘着,阡陌低着头,看不到何楚楚的表情,但能够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就在自己端着的茶杯上,熐言之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命令道。 “把茶水放在桌子上,你先退下吧。” 阡陌点了点头,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何楚楚,她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茶杯上,可是,并不害怕。 阡陌放好了茶杯,向熐言之行了礼便出去了,何楚楚看向熐言之,笑了笑。 “累不累啊,总是玩这种把戏。”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这个好像已经变成职业病了。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何楚楚想了想,刚刚在地宫的时候他说过,他是制毒的,怪不得,再相处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喝茶吧。” 熐言之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干笑了一声,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熐言之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何楚楚心里盘算了一下,喝吧,肯定得出点什么事,不喝吧,流溢还在他手里,怎么办。 何楚楚伸出手,端起杯子,用茶盖拨了拨表面上浮起的花茶,慢慢靠近唇边,还没有抿到,就放下来了。 熐言之注意到何楚楚的小动作,只当做没有看见。 “你的发簪是银的,可以用来试毒。” 何楚楚撇了撇嘴,这个人还真是有眼色,你让试我就试,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拔下头上的簪子,熐言之的观察力不错,自己只是用簪子顶住他的脖子了一会,就注意到了簪子的质地,自己戴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这样的好东西。 何楚楚拿起簪子,正要往茶水里放,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你在戏弄我吧,如果你知道这茶水有毒,怎么会好心提醒我。” 听到何楚楚的责问,熐言之收起笑容,坐在椅子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何楚楚愣了愣,还不习惯他这个样子。 “有流溢在我的手里,我为什么还要在水里下毒,你很聪明,但是这一次,你聪明过了头。” 这算是被教训了,何楚楚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有些尴尬,熐言之说得没错,他没有必要用毒来牵制自己,一个流溢就足够了。 熐言之明白何楚楚听懂了他的意思,站起身,走到何楚楚身边,一个手支着桌子,另一个手抬起何楚楚的下巴,这个画皮太难看,相比较起她以前的样子,熐言之更喜欢第一次见到她是那个倔强的姿态。 “如果我没有猜错,洛亦天会再回来确认,你要做的不需要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做好梅姬该做的事情,否则,你看不到流溢的。” 何楚楚听到洛亦天会转头的消息就已经相当激动,努力的克制自己,结果不用多么努力,熐言之后面的警告就帮自己做到了这一点。 何楚楚瞪着熐言之,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熐言之已经死了不下一千次了。 熐言之松开手,得意的看着何楚楚愤怒的表情,自己气势太强,压制了这个女人,如果她逆来顺受,故事就不精彩了。 “本来想给你下毒,让你抹去关于某人的记忆,我左思右想,还是不要的好,这样,我就能够看到你对他的冷漠和拒绝,这对于洛亦天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我喜欢看到他失败的样子,而你,恰恰是他的弱点,而流溢,又是你的弱点,哝哝,本来想帮帮你的,可惜,你拒绝了。” 熐言之指了指杯子,毒是想下在茶水里,但是这样做很卑鄙,有且没有趣味,武林中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卑鄙的人,而是一个卑鄙到无可救药的人。 何楚楚咬着嘴唇,怒火中烧,整个胸腔像塞满了东西一样,随时都会爆开,熐言之,一个卑鄙的光明磊落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熐言之知道现在在何楚楚脾气快要爆掉的时候,赶紧走掉的好,免得这个女子做出来玉石共焚的事情,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开了卧房,这么几天没有回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虽然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轻松地感觉,熐言之留恋的看了一眼房门,摇了摇头,心里莫明的失落,叹了口气,离开了。 何楚楚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洛亦天会回来,他真的会回来么,何楚楚很想见到他,但又不想看到他,如果这会儿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思念和折磨的结合体,多想放下一切投进他的怀里,然后不需要他经营什么大浦堡,两个人直接浪迹天涯就好,可是,这里有流溢,先要做的事情,是要保护他,流溢虚弱的样子一直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何楚楚觉得很沉重,很压力,不停的深呼吸,想赶走压在心口上的石头。 整个一天,何楚楚都是在恍惚中度过,很郁闷,中间有侍女送来饭菜,何楚楚也没有胃口,拉着她们问事情,全部都像是哑巴一样,没有人回答自己。 何楚楚面前摆了一桌子的菜,动都没有动一下,侍女们也不催促,只是一个劲儿的端过来,不吃就换掉,没过一个时辰如此循环一次,每一次,都像哑巴和聋子一样收拾好饭桌放下饭菜然后走人,猛然间,何楚楚觉得自己像个北京烤鸭,熐言之招呼这些下人们用的就是填鸭的方式,不过,把自己养肥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现在这个社会,猪肉没那么贵吧。 何楚楚努力的在想其他的事情让自己分心,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一度都有些承担不来了。 看着满桌子的珍馐,实在是没胃口,筷子拿起来,又放下了。 抬起头,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和那个叫做阡陌的女子穿着一样的衣服,档次明显高于刚刚来的那一堆女孩子的等级,走路时的气质都不一样,何楚楚看人一看一个准,这个人,应该不普通。 来人看到何楚楚写满忧愁的脸,再看看满桌子一筷子都没有动的菜,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在为什么烦恼,该吃哪道菜还是别的有些深度的事情,不过,一个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很不一般。 “易蓉拜见梅姬姑娘。” 易蓉低下头,行了个礼,何楚楚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难得有个人和自己说话,还主动报了姓名,何楚楚这会儿心里那叫一个激动的不行,自己终于不用郁闷而死了。 何楚楚来到易蓉面前,扶起她,展开自己无敌温暖的微笑。 “快起来,快起来,不用拜我的。” 何楚楚诚惶诚恐的样子搞得易蓉很想笑,这是什么人,说话没有半点淑女架势,教主的口味变了,不过,这个女人比他之前带回来的娇嫩耍嗲的女人们好多了,就是,人家已经有主了,不知道教主争不争得过。 “饭菜不合胃口么?” 易蓉指了指桌上的菜,何楚楚抱歉的笑了笑,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浪费,换做谁,现在也没有胃口。 摇了摇头,也没有作解释,易蓉心里也明白。 易蓉点了点头,很温和的笑让何楚楚觉得很舒服,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是个漂亮且干净的女子,当她笑的时候,就好似有一股清泉在心底流过,很亲切,很舒心。 易蓉抬起头,发觉何楚楚盯着她看,用袖子遮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何楚楚发现自己无形中盯着易蓉,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果然是一代色女,男女通吃,这花痴可不可以根治了。 第223章 会客 何楚楚从娇羞中回过神来,意识到易蓉她问她事情,赶紧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饭菜光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但是……” 还没等何楚楚说完,易蓉就接道。 “没有胃口。” 何楚楚眼睛睁得老大,这个女孩太懂自己了,知己啊。 何楚楚点了点头,易蓉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温柔的笑容,何楚楚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不是个男人,要不真要被这个小女子融化掉了。 “其实教主人很好,他说,如果您不吃饭,他会过来亲自喂您。” 何楚楚吞了吞口水,得,这种待遇还是不要的好。 撇了撇嘴,拿起筷子,乖乖的吃饭,易蓉坐在何楚楚的对面,温柔的看着眼前极不情愿吃着饭的女子,不端庄,不淑女,不文雅,却吸引人,这就足够了。 还有画皮下的那张面孔,不是乍一看就觉得惊艳的人,她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时间久了,就渗到了骨子了,完全无法医治。 易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说不定会成为教主的一个劫。 何楚楚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瞟着易蓉,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觉得尴尬或是难堪,在心里面埋怨了自己的色女本色,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易蓉。 “他去哪里了?” 易蓉转了转眼珠,机灵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何楚楚知道她可能不方便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算了,谁知易蓉开了口。 “在前厅。” 何楚楚其实没有多少兴趣打探熐言之的情况,不过通过这样一问,发现易蓉是个很随和的人,最起码,她能告诉自己有价值的答案,这一点熐言之是该好好学习的。 何楚楚对易蓉来了兴趣,身体前倾,靠着桌子。 “你告诉我流溢在哪里么?” 易蓉没有说话,何楚楚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有利害关系的事情,这些人不会说的。 何楚楚显得有些失望,易蓉看着孩子一样变了脸的何楚楚。 “在东厢客房。” 何楚楚紧张起来,心里舒了一口气,只要出了地宫就好,在那种地方,是个人都会死掉,连毒药都不用。 何楚楚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除了昏黄的灯笼透出来的烛光,什么都看不见,连月光都罢工了,郁闷的氛围恰似自己灰暗的心情。 “你可以带我去看他么,只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易蓉摇了摇头,何楚楚颓唐的窝在椅子上,易蓉多半也是奉了熐言之的命令,熐言之同意将流溢移出来,就已经是发动了最大的慈悲心肠了。 “不用担心,他很好,教主医治了他。” 易蓉试图安慰何楚楚,看她的样子,那个被关在地宫的药奴和她关系不错,她才会如此紧张。 易蓉不安慰还好,这句话说出来,何楚楚的心就漏了半拍,怎么可以让这么危险的人再次接近流溢。 何楚楚的慌张全都写在了脸上,易蓉一看便知。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么?” 何楚楚愣了一下,易蓉说得没错,流溢之前沦为熐言之试药的人,药肯定是他所下,那么解药肯定在他的手里,这样,由他来医治解毒,才是最安全的。 何楚楚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感激的看着易蓉,虚弱的笑了笑。 易蓉指了指眼前的饭菜。 “快吃吧,教主在前厅等你,我是来带你过去的。” “啊?!” 何楚楚吃了一惊,有任务在身,还和自己聊了这么久,这个丫头,很奇怪哦。 何楚楚也没有胃口吃饭,正好找好理由,站起身,深呼吸一口,大手一挥。 “走吧。” 易蓉笑了笑,这哪像个女人的样子,完全大刀阔斧,风风火火。 点了点头,一路上领着何楚楚,往前厅走去,走到一半,何楚楚突然抓住易蓉的袖子,易蓉吃了一惊,条件发射的要反击,反手抓住何楚楚的手腕,扣上去的同时发现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内力,顿了一下,还好下手清,没有捏痛何楚楚,而何楚楚那边以为易蓉天生力气大,没什么表情变化,易蓉才松了一口气,朝何楚楚笑了笑,心里嘀咕自己刚刚做的蠢事,要是对何楚楚下了毒,教主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怎么了?” 易蓉柔声问道,何楚楚看着她。 “他叫我有什么事?” “哦,您看我这记性,一会儿会有贵客到,教主还吩咐,该您上场了。” 何楚楚当场就石化了,问询的眼光看着易蓉,对,熐言之说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洛亦天会回来,这个贵客,基本上就可以认定是他了,上场,该怎么做,何楚楚停下脚步,显得很焦虑,闭了闭眼睛,扭过头,转身就往回走。 易蓉站在原地,淡淡的笑了笑,何楚楚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她,冷静的不得了,似乎意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何楚楚停下脚步,回头对易蓉说道。 “告诉熐言之,我做不到。” 何楚楚正要抬脚,易蓉的话悠悠飘来。 “别忘了你还要守护一个人。” 何楚楚抬起的脚重新放下,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这是何楚楚纠结时的习惯性动作,这个选择,自己做得很痛苦,也很干脆,心中早早的就有了答案。 何楚楚转过身,朝易蓉轻轻一笑,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谢谢提醒,我们走吧。” 易蓉点了点头,最后一句话是教主交代下来的,关键时候起了作用,这个女子,很柔韧很坚强也很懂形势,最终她做了不错的选择。 何楚楚跟着易蓉踏进前厅,环顾四周,只有熐言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看到何楚楚进来,心情大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一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何楚楚瞪了熐言之一眼,长得不错一帅哥,怎么从事制毒这样腹黑的专业。 无奈的在离熐言之很远的椅子上坐下,易蓉退了下去,熐言之便从椅子上站起身,凑到何楚楚面前,一副得意的样子很欠扁。 “离我远点。” 何楚楚冷冷的说道,熐言之即使被呵斥了,也没有生气,相反,还很享受这种感觉,最起码,自己在她的情绪里面。 熐言之摊了摊双手,在何楚楚旁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不住的点头,何楚楚转过头,盯着熐言之,他是把自己当做动物园里的动物了么,看啊看的,不要钱啊。 “看什么?” 何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隔靴挠痒的感觉,这个画皮贴在脸上,太不舒服了,何楚楚有些生气,可又不敢发出来,在这里什么没学会,但已经把忍这个字修炼到家了,假以时日,就是这里最牛的忍者神龟。 熐言之笑了笑。 “流溢我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流溢的名字,何楚楚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可以去看他么?” 这个易蓉无法做到的事情,熐言之一定可以做到,熐言之抬了抬眉头。 “当然,不过,他马上就来了,你不想见一面么?” 何楚楚果断的吐出个不字,熐言之爽朗的笑了笑,即使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顺着她,这样,是会把她惯坏的,再说,自己期待洛亦天失落的那一幕已经够久了,好不容易抓住他的命门,怎么会让这种机会轻易溜走。 何楚楚看着熐言之的笑容,抽动嘴角冷冷一笑,似乎还夹杂了些苦笑的成分,不用问也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走的,他要的,就是自己的表现,只有合格了,才能保证流溢的安全。 第224章 探望 易蓉温柔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何楚楚,这个女子一直,都在假装坚强么。 “我们走吧。” 何楚楚抬起头,很茫然的问道。 “去哪?” 易蓉笑了笑。 “去看流溢。” 何楚楚几乎是从石头上蹦起来的,流溢的名字就是一记强心针,何楚楚眼里忽闪着光,即使在夜里,也看的一清二楚。 何楚楚拉起易蓉的手就往前冲,易蓉小小的惊呼一声,停下来,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何楚楚抱歉的笑了笑,继续拉着往前冲。 还好易蓉很快控制了事态,两人走的很快,很快到了东厢,易蓉停下脚步,示意何楚楚进去吧,何楚楚有些紧张,手扒着门,指甲几乎要嵌到了木头里。 流溢现在怎么样,他能不能恢复过来,这些都是何楚楚担心的。 “进去吧,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两天,因为大浦堡堡主在这里,你不能守着他。” 何楚楚无奈的看了一眼易蓉,喃喃的说道。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然后,就会发现流溢也在这里。不过,那我住哪?” “西厢那里,堡主到时也在那里歇息。” 何楚楚的心揪了一下,这么大的百毒宫就没有多余的房间里么,这样将两人放在一起,熐言之打得是什么算盘,何楚楚冷冷的笑了一下,从一开始,熐言之只想看戏而已,看一个两人相爱却往死里隐忍的苦情戏。 何楚楚点了点头,易蓉推到了院子门口,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打开门,进到里间。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脚步加快了几分。 走近了,何楚楚蹲下身,趴在床沿上,凝视着流溢苍白的脸,很漂亮的眉眼,笼着发白的面色,越发的娇嫩和受了,有种比女人还要娇帘的感觉,何楚伸出手,摸了摸流溢的脸,还好,是正常人的温度,看呼吸也很平稳,这会儿想必是睡着了。 何楚楚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很酸,酸的不知为何,泪水盈满眼眶,何楚楚擦擦眼睛,再看时,流溢已经醒了,温柔的看着自己。 “姐。” 流溢轻声的叫到,何楚楚的眼泪终于无法止住,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姐,我没事了。” 何楚楚看他笑容绽放的样子,微微用力打了他一下,这个时候,贫什么。 流溢挤了挤眉头,何楚楚赶紧帮他揉揉刚刚挨打的地方。 “姐,谢谢你。” 何楚楚看着流溢无比真诚的样子,轻轻笑了笑,一直看到的都是他不正经的样子,这般认真,还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少说那些心里本没有的话,好好养身体,之后,我要过一阵子才能看你了。” 流溢一副哭丧的样子,半天盯着何楚楚的脸,在地宫时第一眼看到她,如果不是认出了何楚楚的声音,还真的分辨不出这个人是谁。 “你现在知道你以前的面貌不好看啦?” 即使是这么虚弱,这个人还能这么调皮,何楚楚突然间就觉得这个人贫的没救了,算了算了,把他放回地宫好了,这样自己转身就能投到洛亦天怀里,何必在这儿为了他受苦。 “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贫。” 何楚楚没好气的指责道。 流溢愣了愣,眼神瞬间变得很空洞,也少了刚刚的那股灵性,像是一头栽进了什么伤感的事情中。 “武功尽失,什么都做不了了。” 何楚楚心里哐当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怪不得流溢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熐言之简直欺人太甚。 何楚楚摇了摇头,给流溢盖好被子,安慰道。 “没事,都会好起来的,武功没有,我陪你练,这样,假以时日,我会变成武林盟主,你就当我的手下败将。” 流溢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很好看,很忧伤,何楚楚的话让他想起很早的时候,流云姐姐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直静静的陪着自己练剑,不过,她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何楚楚不知道自己说的玩笑话出了什么错,流溢的样子很吓人,试想一个根本没有伤感过的孩子,突然眼睛里噙满泪水,实属一件恐怖的事情,何楚楚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流溢,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流溢的手抖了一下,这是一种对突然发生的事情的条件反射,流溢的眼中写过一丝恐惧,何楚楚抓紧他的手,努力将掌心的温度传递与他,这样,似乎可以平复他的心情,还有那颗已经冻结成冰的心。 “姑娘,是我,易蓉。” 听到门外易蓉的声音,何楚楚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地,在这种地方,随时都要提防着,谁知道下一秒熐言之会不会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情来。 何楚楚朝流溢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怕,此刻的流溢很像个小孩,有了保护,才放下了心里的防备。 何楚楚走到门前,开了门。 “教主吩咐让姑娘到他那里去,您不能呆在这里了。” 何楚楚有些不愿意,看了看里面。 易蓉明白何楚楚的心情,安慰她。 “放心吧,这几日,这位公子都由我来照顾。” 对这点安排,何楚楚还比较满意,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能感觉到易蓉是个简单且温暖的女子,比总是递给自己莫名其妙的茶水的阡陌好很多。 何楚楚点了点头,刚要跨出门槛,想起了什么。 转身和易蓉说了句等等,就又回到里间。 流溢一直盯着自己要来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采。 何楚楚蹲身子,把流溢刚刚伸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嘱咐道。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扶你出去晒太阳,我还有事,得走了,要好起来,要好起来,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流溢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给何楚楚看,何楚楚笑了笑,泪水不知不觉又涌了出来,何楚楚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一转身,泪水就划了下来,流溢看着何楚楚的背影,心里很失落,但也很明白,何楚楚一定是用什么事情交换,才让自己出了地宫,摆脱了药奴的命运,再看她的面容,难不成,流溢的脑袋闪过一道可怕的想法,何楚楚跟随了熐言之,换句话说,她离开了洛亦天。 流溢心里一阵慌乱,因为自己,何楚楚选择了这种条件,流溢喊了声姐姐,想坐起来,能动的,却只有胳膊,轻轻的关门声让流溢放弃了挣扎,颓然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的床幔。 何楚楚听到了流溢着急的叫喊,自己没敢回头,害怕脸上的泪水惹来他的嘲笑。 急忙关了门,背靠着门,捂着嘴,嘤嘤的哭出声来,在旁边的易蓉眼角也有些湿润,递过手中的帕子,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过了一会儿,何楚楚才回过神,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实话,那个笑容看起来真的很苦。 “走吧。” 易容点点头,带着何楚楚,从东厢,来到了熐言之的卧房,熐言之正站在房间的前面来回踱步,自己吩咐下去很长时间了,易蓉都没有将何楚楚带到自己的面前,熐言之心里有些急,如果这会儿洛亦天去找何楚楚,流溢在百毒宫的事情也会被发现,届时,洛亦天会连天尊都不理会,直接带走流溢和何楚楚,他,就会变成最大的赢家。 自己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发生,本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情突然变得不受控制,熐言之讨厌这种感觉。 洛亦天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他的脾气和自己一样难以捉摸,他能够沉住气来耗自己,就说明他认定了何楚楚就在自己的府中,而现在,他也一定再想办法找何楚楚,或者直接在思考,怎么在不抵触自己情绪的条件下把梅姬带走。 第225章 强吻 熐言之在心里琢磨着洛亦天的心思,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易蓉和何楚楚,熐言之的脸拉了下来。 易蓉看着教主的表情,心里就凉了半截,跟了他这么久,他很少这样子发怒,易蓉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何楚楚的情绪耽搁了些时间,教主的不满意全部都写在了脸上,不过奇怪的是,教主今天一直不怎么镇定,有些浮躁,易蓉心里默默祈祷,不会是闯了大祸了吧。 果然,还没等易蓉行礼,熐言之就已经要爆发了。 “滚。” 易蓉还是弯下身子,恭敬的行了礼,之后默默的离开了,走出院门时,看到熐言之在慢慢地走近何楚楚,易蓉的手里捏了一把汗,退了下去。 熐言之走到何楚楚跟前,何楚楚低着头,没有理会他,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但是,何楚楚不屑一顾,如果要比愤怒,想想刚刚流溢绝望伤心的样子,何楚楚比他有过之而不及。 熐言之看着倔强的何楚楚,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奈,从遇到她,到固执的把她留在身边,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立场,有谁见过熐教教主这副容忍和窝囊的样子,熐言之抬起头,看了看天,铺满整个夜幕的星星,很好看,很安静,很适合这样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抬起头来。” 熐言之霸道的命令道,何楚楚斜了熐言之一眼,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继续沉默是金。 熐言之很恼火,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耐性,和洛亦天比,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他,一个事实上已经没了名分的王爷,现在只是一个靠马匹生意支撑的江湖小喽啰,如何和自己这样一个坐拥百毒宫,势力可以蔓延整个国家的疆域的教主相提并论,熐言之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比较,抬起手,抵着何楚楚的下巴,逼着她抬起了头,何楚楚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穿透熐言之,熐言之心里震了一下,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是恨,一种可以剔穿骨头的仇恨。 看来,何楚楚的心自己是得不到了,那么,就用最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人,反正,这也是自己擅长的领域,熐言之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在放过这个残酷的折磨着自己的女人,自己心,正一点点的被她占据,磨碎,如果再不夺回主动权,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她感情上的傀儡。 何楚楚其实心里很害怕,和熐言之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公分而已,可以看到他眼神中写出来的心里活动,他似乎很恨自己,似乎看到了那天在悦来酒楼时洛亦天一般气急败坏的模样,何楚楚毕竟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刚强,表面上撑得死死的,身体无法说谎,因为害怕开始微微颤抖。 熐言之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何楚楚被逼不得已又靠近了他几分,原本愤怒的眼神现在变得胆怯,熐言之得意的笑了笑,她不过如此,熐言之的另个一个手环住何楚楚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熐言之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这让熐言之觉得很兴奋,很有征服感。 “你求我,你求我,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 熐言之恨恨的说道,他恨不得将这个倔强的女人揉到身体里去。 “做梦。” 何楚楚很害怕,害怕到想大声呼救,她的脑子里浮现的是悦来客栈时洛亦天的样子,他几乎要生剥了自己的眼神,今天,却上演上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何楚楚想叫喊,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只能用虚假的倔强掩埋。 这个答案熐言之不喜欢,这是今天何楚楚第二次对自己说做梦了,这个词就像一个梦魇,让熐言之的心里很不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得不到的女人。 熐言之眯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何楚楚恐惧的样子,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自己享受于她恐慌害怕以至于空白的样子,熐言之低下头,看着何楚楚的唇,一点点凑上去,何楚楚看着越来越近的熐言之,大脑一片空白,被牵制住,动弹不得,安静的等待末日的审判。 “熐教主。” 从院子的入口响起洛亦天的声音,熐言之缩了回来,看了看洛亦天,心里暗暗诅咒了一番,再看了一眼慌张的看着洛亦天的何楚楚,熐言之有些失落。 现在自己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停不下动作,不是只是想吓唬她的么,为什么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看到她,就不自主的想靠近。 不过值得感慨的是,洛亦天来的时机不错。 熐言之放开何楚楚的下巴,另一个环着腰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洛亦天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看了看天空,冷冷一笑,盯着熐言之,幽幽地说道。 “花前月下,打扰了两位。” 熐言之把何楚楚往自己怀里拥了拥,提醒她注意自己从洛亦天进来就没移开过的眼神。 “既然都知道是打扰了,那就请回吧。” 熐言之做了个请的动作,洛亦天没动,或者说是洛亦天根本就没听进去熐言之在说什么,他的视线,也全部禁锢在何楚楚的身上,她的眼神,虽然这会儿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可是,刚刚看向自己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慌张,她的身形,除去她的面容,她就是何楚楚,她就是自己的女人,洛亦天在何楚楚的面前停下,和何楚楚四目相对,把熐言之晾成了一股空气。 “教主,我来讨杯茶喝。” 洛亦天说话时,完全没有看熐言之一眼,熐言之笑嘻嘻的看着洛亦天,心里很紧张,他是要挑衅么。 熐言之没有说话,洛亦天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熐言之身上。 “教主,我说我来讨杯茶喝。” 熐言之痞痞的笑了笑,冷冷地回答到。 “西厢没有茶喝么。” “喝完了。” 两个人一来一往,看似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其中藏满了火药的味道。 熐言之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站在外面的阡陌走过来,听候吩咐。 “给西厢续点茶。” 阡陌点了点头,警惕的看着洛亦天,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易蓉被派去照顾流溢,只剩自己留守这里,疏忽了另外一个入口。 阡陌移步到洛亦天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洛亦天冷冷的看了阡陌一眼,他不想走,更不能走,不知道熐言之对何楚楚要做什么事情,恨只恨自己太窝囊,再就是之前收到师父的传信,一定要冷静,冷静,等他来了在解决问题,可是,看着熐言之的手环在那个女人的腰上,要怎么冷静,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何楚楚,她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暗号,一个表情,亦或是一个眼神也可以,现在自己做事每一部都要小心,尤其是和熐言之针锋相对的时候,更要万分谨慎。 “夜色已晚,洛某就不打扰了。” 洛亦天担心的扫了一眼何楚楚,还是决定离开了,一直看着洛亦天的何楚楚有点庆幸,他已经在最危险的时候为自己解了围,不希望他和这个熐言之对上,不希望,他在和别的人抗衡,在对战洛至天的那一场,他输掉了王爷的身份,这一场,不晓得要拿什么出来。 何楚楚冷静的看着洛亦天离开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熐言之捕捉到何楚楚的样子,有些不甘心,拉起何楚楚,进了卧房,重重的关上门后。 狠狠地将她甩在卧榻上,何楚楚没有挣扎,即使胳膊磕碰到了木框上,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她的冷静,让熐言之很有挫败感。 第226章 调查 熐言之不知道该拿何楚楚怎么办,强了她也是在下不去手,索性一屁股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也同样冷眼看着他的女人。 “喜欢宝石珍珠么?” 熐言之问道,话语间夹杂了不少的无奈。 何楚楚摇了摇头,这人,这会儿怎么来了兴致和自己搭讪聊天。 “喜欢珊瑚珍奇异宝?” 何楚楚摇了摇头。 “喜欢华服锦缎?” 何楚楚看了看自己身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下人衣服,熐言之是不是高烧了,要不就是哪个公司的小弟,在做调查问卷。 何楚楚依旧摇了摇头。 “山珍海味?” 熐言之把以往和那些女人相处时得到的宝贵经验全部搬了出来,得到的全部都是否定,要不曾经的那些女人都是骗子,要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另类。 熐言之在做调查问卷的空当,洛亦天也回到了西厢,阡陌吩咐侍女们上了茶,就被御风请回去了。 御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不说话的洛亦天,心里很毛,不说话的洛亦天才是最危险的。 “堡主都调查到了什么?” 丁伯看着洛亦天在闷头喝茶,稍稍问了问,洛亦天紧攥着茶杯,冷冷的表情在烛光下让人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不给我暗示呢?” 不需要问,也知道那个她是谁了。 面对洛亦天提出的话题,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 丁伯和御风也没有办法,感情的事情连参与者都说不清,更别提旁人了。 “她是楚楚?” 又是一个自顾自的问答题,洛亦天想到何楚楚时,表情稍微缓和了些,眉头又加深了几分,显得有些担心。 刚刚那一幕仿佛还在面前,熐言之搂着那个女人的腰,还有刚刚走进院子时,两个人几乎接触到的情境,洛亦天有些累,心里很累。 “师父还有没有来信?” “啊?” 突然间抛过来的问题,御风差点走神了,赶紧答道。 “一直在等,但没有动静了。” 洛亦天叹了口气,移步到窗户边,夜色朦胧,深秋,是个让人讨厌的季节。 另一边,熐言之还在做调查问卷,何楚楚依旧不停地摇头摇头,熐言之双手交叉,翘着二郎腿。 “我哪点比不上他?” 何楚楚愣了一下,哦,这次不是单纯的摇头和点头就能解决的了。 细细想了想,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 熐言之心里稍稍有一丝安慰,想了这么久都没有回答,那就是没有了。 “想不到?” 何楚楚摇了摇头,熐言之有些高兴,但接下来的话把他打击的外焦里嫩。 “太多了,想不完。” 熐言之向上翻了翻白眼,继续问道。 “你怎么不怕我,难道刚刚的我,不可怕?” 何楚楚冷冷的笑了笑,这是什么白痴的问题,不仅从这个人这儿得不得到给力的回答,现在还要回答这些白菜一样没味儿的问题,不过,何楚楚是个清楚局势的人,现在在别人的手上,得顺着他的心情来。 “可怕,可怕。” 何楚楚点点头,细想起来,刚刚那一幕确实吓住了自己,不过,还亏洛亦天来得及时,再就是,自己的心里素质不是盖的。 “你也看到,他抛弃你了。” 熐言之指了指外面,认真的说道,何楚楚的脸色暗沉下来,熐言之说的是事实,他走了。 “他有反抗的办法么,熐教主。” 何楚楚轻轻的说道,一直以来自己都在猜想熐言之谁,他是干什么的,后来,在地宫,他亲口说自己是制毒之人,今晚,洛亦天对他的称呼让自己想起来了一件事,那就是洛亦天之前被自己的一封书信骗去赴约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洛亦天一段时间内都失去了武功,而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熐教,熐言之,正是这个教派的教主,何楚楚在刚刚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熐言之对自己那么熟悉是有原因的。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也严肃起来,气氛有些沉重,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就是曾经下毒于他的熐教教主。” 熐言之点了点头,轻松地说道。 “是,你指的是哪次,使他失去武功的那次,还是帮他离开皇宫假死的那次。横竖都是毒,我害过他,也帮过他。扯平。” 何楚楚盯着熐言之,他把一切说的很轻松,就因为他像站在食物链最高层的人,冷眼看着下面即将变成食物的低级动物。 “扯平,你们似乎还在做什么交易?” 以何楚楚看来,百毒宫是个完全盈利的企业,如果不是能够得到好处的生意和合伙人,熐言之是不会在它上面浪费力气的。 这里倒是和现代社会有些像,这些也不难看出来。 “你太聪明,会不会变成一种麻烦呢?” 熐言之托着下巴,有些苦恼,什么都没有透露给何楚楚过,她却能够猜个大概,女人中除了天尊以外,自己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当然,自己也承认那些过往的女人只是为了寻乐子而已。 熐言之赞赏的看着何楚楚,啧啧了两声: “有些事情,知道就可以了,不能知道的太清楚,休息吧。” 熐言之说着,往床边走去,何楚楚刚刚松下来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从床尾跑到了地上,顺势在熐言之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熐言之一回头,看到何楚楚尴尬的笑。 “我,我该回去休息了,听说,你把我安排到了西厢,我,我,走了。” 何楚楚指了指门外,熐言之皱了皱眉头,易蓉这丫头嘴太快了,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让何楚楚回西厢了,起初是想看好戏,但是现在戏变得越来越危险,还是消停一会儿的好。 “站住。” 何楚楚猫起腰正要走,被熐言之叫住,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有些沮丧,转过身,撅着嘴,摆明了老娘心里很不爽的意思。 “刚刚夸完你聪明,怎么又变笨了。” 熐言之指了指自己跟前,何楚楚知趣的走到熐言之跟前,熐言之脱掉鞋子,躺在床上,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外面的空当,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同床,老娘现在心里窝的气都还没有理顺,你个臭小子又是给洛亦天下毒,又是把流溢当药奴,这会儿,居然这种要求,这简直就是挑战人的耐心。 “我不是傻子,难道放你回去和洛亦天那个小子叙旧么,好好休息,否则,流溢我不管了,他还有两个过程的毒没有解开。” 何楚楚闭上眼睛,已经失去了对他翻白眼的想法,他到底给流溢服了多少毒,这摆明了,是威胁,何楚楚也无奈,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足够写一本小说了,自己的生命要不要这么丰富多彩,喜怒哀乐样样齐全。 熐言之看着正在想些什么的何楚楚,再次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何楚楚没有办法,极不情愿,慢慢腾腾的脱了鞋,躺在了熐言之的身边,而且尽量靠着床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不巧的是,这个时候的床外沿都是木头,咯的何楚楚骂娘的心情都有了。 熐言之闭着眼睛,摸了摸何楚楚和自己指间的空隙,大的可以再躺一个人,知趣的笑了笑也不勉强何楚楚再往里来,外面那么硬,睡着之后自己就会往里走,省的这个女人说自己强迫她。 熐言之也不知道自己对何楚楚改用什么策略,自己一向做事都是用光明正大的卑鄙的风格,这次,对何楚楚,就只光明正大吧,她不同于其他的女人,那么,自己对待她,也要不同于其他的女人。 第227章 殷勤 房间里的蜡烛没有熄灭,随着风忽明忽暗,何楚楚保持着僵硬的难受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很长时间,熐言之似乎已经睡着了,何楚楚轻轻地转过头,看见他熟睡的样子,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说君子,他也挺小人的,说他小人,他还蛮君子的,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脾气古怪,性格捉摸不定,一个他一个洛亦天,似乎有相似之处,又有大大的不同,如果他两站在一起,何楚楚就觉得很矛盾,就像看到两个互通的极端。 他的样子很安静,没有了自以为是的得意笑容,没有了白天里的痞气,长相清秀,属于上乘的帅哥,当然,要比洛亦天差一些。 何楚楚看了一会儿,熐言之都没有反应,想必是睡着了,何楚楚坐起身来,怕弄出声音,连鞋都没有穿,走到窗口,看到外面守着的侍女,她们应该也不好惹吧,逃走时无望了,站到这儿也好,不想和他在一起,说实话,如果没有洛亦天这个人,自己不晓得会不会被他打动,可以感觉到他再利用自己奚落洛亦天时高兴的神采,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真心,他没有保留,没有深埋,想到这儿,何楚楚觉得对自己有些反感,不要见到帅哥就失去了判断力,以前还觉得洛至天人不错呢,后来,慢慢揭开真面目的时候讨厌还来不及,而且,熐言之站在和洛亦天的对立面,伤害了流溢,还正在一步一步吞噬洛亦天,这些都是自己讨厌他的理由。 何楚楚看着夜空,一阵清风吹来,有些冷飕飕的,早早的到了深秋,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天气热的不得了呢,难道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么,在何楚楚的心里,一直残存着一丝回家的念头,在外漂的久了,心是累的,尤其在这种不稳定的时候,对着突如其来的事情,自己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去把握了。 何楚楚站的脚有些麻,冷冷的感觉从脚板心儿直至心里,何楚楚抱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尽量窝成一团,眼皮子越来越重,即使冷,还是没敌得过睡意,就这么靠着,何楚楚也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应经很亮了,何楚楚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天那么冷,自己怎么没有被冻醒,难不成是皮太厚,脂肪层保护了自己,何楚楚眯着眼睛,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一个激灵,何楚楚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这分明就是熐言之的床,扭头再一看,熐言之就坐在昨晚自己睡着的椅子上,兴致盎然的看着自己。 何楚楚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赶紧坐起身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在还在,整整齐齐的,再看熐言之那欠扁且得意的笑容,何楚楚气急败坏。 “你对我做了什么?” 熐言之左看看又看看,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个兔子,开始咬人了。 “我是清白的。” 何楚楚走到熐言之跟前,叉着腰。 “鬼信你啊。” 熐言之站起身,围着何楚楚转了一圈,摇了摇头,这个女人长相不错身材不错,自己确实没有放过她的理由。 “信不信随你。对你,我可是千年难遇的君子。” 熐言之认真的说道,何楚楚捂着脑袋,显得相当的痛苦,熐言之说的话能信么,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昨晚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来着。 何楚楚摇了摇嘴唇,赶紧接道。 “信你,无条件的信你,君子!” 何楚楚将君子两个字咬的尤其的重,熐言之挑了挑眉毛,自己其实也是刚刚睁开眼睛,昨天半夜,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窗边凝视夜空,然后又在椅子上睡着了,自己费了力气把她抱到床上,结果她就毫不留情的摆了个“大”字害的自己一点空隙都没有,只能坐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但是,这个女人再下床之前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熐言之显得有些兴奋,这是好事,早就说没有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而且,自己似乎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熐言之拍了拍手,阡陌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水盆,熐言之看着何楚楚一眼,她似乎还在生闷气。 “伺候她洗漱,然后,到前厅来。” “是。” 阡陌领了命令,熐言之便离开了,走到院子里,回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洗脸的何楚楚,张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即使在椅子上睡一晚上,早上起来还是这么精神,真实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何楚楚擦了脸,看到院子里面发疯的熐言之,撇撇嘴。 “姑娘,走吧。” 阡陌伺候何楚楚洗漱完,便要带她去前厅,路上和易蓉不同,她不太喜欢自己的模样,一直绷着脸,和何楚楚之间也没有交流,走的很也快,何楚楚在后面好一顿追逐,走到一半,阡陌突然慢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何楚楚吓了一跳,这个姐姐怎么了,难不成半道儿要把自己杀了。 “易蓉今早要我捎句悄悄话给姑娘,流溢恢复的很好,情绪也很好。” 易蓉,这个丫头确实是个窝心的人,何楚楚在心里默默的赞叹道,和前面这位冷面大姐比起来,好很多,冷面大姐今天也不错,和自己说了第一句话,还是易蓉捎过来的,肯帮这个忙,就是情分。 阡陌在何楚楚心里的印象不禁提升了几分。 早上就得到这么好的消息,何楚楚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走到前厅,洛亦天和熐言之已经都坐在饭桌旁了,都没有动筷子,似乎在等自己,熐言之看到何楚楚走进来,不禁笑逐颜开,别提有多开心了,洛亦天则是一贯冷冷的表情,何楚楚看习惯了,还觉得这也是一种魅力。 好像洛亦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有些高,何楚楚也已经适应了马上就要入戏的生活,当初没有考北影,中戏什么的,实在是委屈了自己这枚电影电视界的人家,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表演艺术家的。 何楚楚在经过洛亦天的时候,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再就没有看他,径直走到了熐言之的身后。 熐言之转过头,朝何楚楚一笑,很阳光,很欠抽。 何楚楚蹲下来,行了行礼,因为扮演的是哑女梅姬,话也没有说。 熐言之拉着何楚楚做到旁边的椅子上,中间由自己隔开何楚楚和洛亦天两个人,洛亦天一点都不避嫌,从何楚楚走进来,到做到他的斜对面,洛亦天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何楚楚的身上,搞得熐言之很恼火。 “堡主似乎不太懂得尊重别人。” 熐言之开始发牢骚,洛亦天笑都不笑,讥讽道。 “教主似乎喜欢抢别人的心上人。” 何楚楚听到心上人三个字,心里那个翻腾啊,那棵合欢树果然灵验,只要两者心中互相有彼此,就会枝繁叶茂,洛亦天似乎也开始放弃闷骚男的形象,学会直接表达心中的感受了,何楚楚心里很感动,却装作没有听见,风平浪静的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 熐言之只当洛亦天的这句话是个笑话,给何楚楚夹了菜,示意何楚楚赶紧吃饭吧,还加了一句呛死个人的台词。 “昨晚没睡好吧,多吃点。” 何楚楚满头黑线,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拿筷子了,一直回避着洛亦天的目光,免得他看到自己隐藏的尴尬,这个熐言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但是这句话这样说,也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第228章 偷吻 熐言之看何楚楚拿起筷子,把自己夹给她的菜吃了下去,虽然洛亦天的表情毫无变化,熐言之也觉得很满足。 何楚楚感觉自己在吃饭的时候,四道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就顿失胃口,这都是些什么人那,还有盯着人吃饭的乐趣。 何楚楚满头黑线,表面还要装的风轻云淡,心想还好老娘有耐心,要不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谁知刚吞完这一口,又一筷子递过来,不过这次不是熐言之了,是洛亦天,何楚楚有些吃惊,他这样做是不是有的不合礼数,洛亦天给何楚楚加完菜,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不知怎的,何楚楚觉得有些搞笑,这个人怎么可以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都这么有腔调。 何楚楚看了看熐言之,熐言之笑嘻嘻的,好像没有把洛亦天的举动当回事儿,何楚楚也没有办法,洛亦天加了,总不能不吃,又拿起筷子,低下头,默默的吃掉了夹来的菜,虽然和熐言之夹的是同一道,何楚楚还是隐隐的觉得后者比较好吃一些。 为了杜绝两个人把自己的碗堆满的事情发生,何楚楚自己主动夹了一碗菜,无奈的开始吃饭,两个男人也消停了,没有像刚刚那样做幼稚的斗争。 一顿平凡的早饭不平凡的结束,何楚楚可是捏了一把汗的。 之后,熐言之还算有人性,就让何楚楚退下了,何楚楚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旁边也没有人引导,走到花园的时候,想到可以去看看流溢,顾及到熐言之的命令,这几日不可去探望流溢,何楚楚心里打了打退堂鼓,但想到他和洛亦天正在前厅拼眼神,趁这个空档刚刚好,下了决心,就往东厢的方向去了,还没走到一半,听到背后有人叫姑娘,回头一看,来人便是冷面大姐,阡陌。 “姑娘想去哪里?” 阡陌一直认为何楚楚是个惹事的人,对她的态度不怎么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留她在这里,迟早会毁了教主,教主这两天太不正常,这不是一件好事。 何楚楚有些紧张,被人逮了个现行,手指搅着,吞吞吐吐的随便指了个方向。 阡陌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连撒谎都不会,凭什么搞得教主神魂颠倒。 “我劝姑娘还是在花园里散散步吧,如果嫌冷,可以到教主的卧房休息,现在已是深秋,百毒宫又处在阴寒山谷里,在外面呆多了,难免被寒气浸身。” 何楚楚讪讪一笑,同样都是下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易蓉,明显就是深秋时节暖暖的太阳,而这位冷面大姐,就是深秋时节的一股寒风。 何楚楚悻悻的点了点头,按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还没走到花园,就看到易蓉迎面走来,何楚楚高兴地不得了,这是多么巧妙的偶遇啊。 易蓉也看到了何楚楚,迎了上去。 “姑娘昨天睡得可好?” 这个问题问的挺尴尬的,何楚楚全当没听见,先捡重要的问题了解。 “流溢怎么样了?” 易蓉温柔一笑。 “早上我不是让阡陌姐姐捎去话儿了么,他很好,只是不说话,情绪很稳定,恢复的也不错。” 听罢,何楚楚觉得放心不少,想起熐言之昨天晚上用来威胁自己的话,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那为什么你们教主说他还需要两个过程的解毒?” 易蓉捂着嘴笑了笑,很淑女,像一阵清风一样。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教主这样吓唬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谁愿意做吃这种螃蟹的第一人哪。 “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还要看看流溢公子的情况。” 易蓉正要抬脚走人,何楚楚拉住她的衣袖,易蓉停下来。 “带我一起去。” 易蓉摇了摇头,能做的事情肯定就帮何楚楚了,这种违背教主意思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昨天晚上教主发怒的样子让易蓉谨慎不少。 “姑娘,还是算了吧,我答应您照顾好他,您就放心吧,外面空气湿冷,您还是在教主卧房休息吧。” 何楚楚无奈的松开易蓉的衣袖,点了点头,易蓉有些同情地看着何楚楚,转身离开了。 何楚楚也没有办法,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很疲惫,靠着长廊的柱子,头一点一点的打起瞌睡。 熐言之乐呵呵的目送用完餐的洛亦天后,担心何楚楚的去向,赶紧出了前厅,一时疏忽没有派人跟着她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失误,百毒宫不是随便转的地方,花园中的一些植物是有致命毒性的,它们花朵鲜艳在花丛中很显眼,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被他们吸引,用手碰了它们,就中毒了。 熐言之很担心,脚下的步子也很快,问过几个侍女,都说何楚楚往花园的方向走去,心里就更急了。 拐过长廊,来到花园,视线往花园的方向转了一圈,没见到何楚楚的人影,熐言之怀着悬起的一颗心走近了,才看到,花园另一面最外侧长廊上靠着的何楚楚,熐言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在花丛中看到她,不过,她头有节奏的一点一点在做什么,熐言之穿过长廊,来到何楚楚的面前,她眼睛微微闭着,坐在长廊的木栏上,头靠着柱子,有节奏的点着头,睡的天昏地暗,都没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熐言之看着何楚楚安静的面容,笑了笑,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昨晚没怎么睡好,其实,真正没有睡好的是自己好不。 熐言之凑近何楚楚,闭上眼睛,她身上的莲花清香很舒服,好久都没有看到她的真正的容貌了,真想念,她的任性,她的反抗,她大多数的倔强神情,都掩盖在了这张画皮这下,她应该过得很辛苦吧,要不然,一个女人起床的时候,不会想到去照镜子。 熐言之就站在那里,仔细的看着何楚楚,甚至已经将她的睫毛来来回回数了好多遍,睡着的样子像个婴儿一样,今天早上没有机会好好看她安静的样子,现在看起来,魅力丝毫不减,熐言之看到她鲜红的,娇嫩欲滴的双唇,有些想入非非,低下头,慢慢的靠近何楚楚,越来越近了,自己的一颗心犹如在一个小偷在偷东西一样碰碰跳个不停,熐言之碰到了何楚楚的唇,就那么一秒钟,像蜻蜓点水般感受到了那两片柔软,赶紧的离开了,何楚楚依旧在混沌的睡梦中,熐言之用手摸着自己刚刚和何楚楚接触过的嘴唇,心中有种奇妙的情愫蔓延开,很温暖,很舒服,意犹未尽。 顿了一下,熐言之再次低下了头,眼看快接近了,何楚楚点了点头,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有人,吓得不轻,直接向后仰去,熐言之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拉住何楚楚的手,把她拽了回来,力道过大,何楚楚直接被拽进了他的怀里,何楚楚本来就才醒过来,再加上醒来的时候就差点遇险,最危险的是,熐言之似乎想在自己混沌不清的时候吃豆腐,这么多的事情,何楚楚在熐言之怀里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拾起自己短路的判断力,一把推开熐言之,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笑的奇怪的他,抛去刚刚无意间被他拽到怀里,那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何楚楚不确定,没有感觉,但看熐言之就觉得很奇怪。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熐言之抹了抹嘴唇,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下手晚了。 何楚楚一脸的不信任,什么刚刚,那他的猪头离自己那么近有时想做什么。 第229章 毒发 “骗鬼吧。” 熐言之光看何楚楚的嘴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索性和她一起说出来,何楚楚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双手环抱,靠在柱子上,熐言之做得太多分,也不把话说清楚。 “很早就来了。” 熐言之看何楚楚不理她,只能招了,何楚楚瞪了瞪他,早这样说不就和平很多。 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就这么问,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好像有点过于自恋。 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问道。 “您来这么早,干什么啊?” 熐言之摊了摊手。 看何楚楚有些害羞的表情很是有趣,不禁想到刚刚四片嘴唇相碰的感觉,麻麻的酥酥的,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熐言之想到这里,觉得耳朵有些发烧,怎么自己还像个纯情的小男生,还好耳朵被盖住,何楚楚看不到自己想入非非的样子,赶紧随口编了句话,应酬着何楚楚。 “看你睡觉,睡相不怎么好。” 何楚楚没有耐心和他扯皮了,歪歪嘴角不屑的回应一句。 “我谢谢你哈。” 抛下熐言之,抬腿走人,和熐言之说话需要太多的耐心,而何楚楚最缺的,就是耐心了,脾气倒是一大堆,野蛮的气质分毫没有改变。 何楚楚也不知道去哪,这不能去哪也不能去,而且身后还有个跟屁虫,只能回到熐言之的卧房,熐言之一看何楚楚的方向,乐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能更进一步了。 尾随着她来到房间,何楚楚无视熐言之,坐在椅子上喝茶,灭火气。 熐言之嬉笑着坐下,把椅子拉到何楚楚的对面,何楚楚也不想动弹,随他投来多少注目礼,眼睛都不往熐言之身上瞅一眼。 西厢,气氛不是很好,确切的说,是很不好。 洛亦天紧盯着刚刚回来的御风,眼神冰冷,足以杀死个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御风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丁伯,不确定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是否妥当,或者会招来,想不到的后果。 丁伯也没有办法,堡主这会儿紧攥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他的怒气。 “我让我说。” 洛亦天几乎是咬着牙命令道,御风点了点头。 还是说了。 “我看到在花园里,熐教主吻了您关注的那个女人。” 洛亦天深深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咬了咬嘴唇,拳头攥的紧紧的,可以看到凸起的,发白的指节,似乎在吱吱作响。 丁伯冷静的看着洛亦天,时刻提防他的下一部动作。 御风说完话后,向后闪了一步,避开洛亦天有可能的动作范围。 “你亲眼看到的?” 洛亦天有些无力,更多的还是怒火。 御风点了点头,很为难的表情,今日堡主让自己去排查一下百毒宫的其他地方时,不巧在花园里看到这一幕,思量半天才敢告诉堡主,堡主现在的样子,也在自己的意想之中。 “还有一事,那个女人,不是哑巴,我听到她的声音,和王妃百分之八十相像。” 洛亦天站起身,逼近御风,狭长的凤眼射出敏锐的光,御风和丁伯不禁不寒而栗。 “她会说话,而且声音和王妃极为相似。” 御风往后缩了缩,虽然堡主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就是面对他会不自觉的害怕。 洛亦天掉过头,抬起头,闭着眼睛,不停回忆所有和那个女人相关的事情,她的衣服,她在大浦堡停留的时间,她昨晚看到自己慌乱的眼神,还有今天早上给她夹菜时稍稍流露的笑意,这些,都是不自觉之间留下来的线索,熐言之的反常也是证据之一,而且,她本不是哑女,非要去装,自己也一直被外表欺骗,找不出易容的破绽就一直在心里排除她就是何楚楚的可能,御风今天带回来了最大的发现,她的声音,是,易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无法改变她的声音,洛亦天的拳头握的更紧了,熐言之,你走了着险棋,你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离自己太近,近的自己总是怀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梅姬就是何楚楚。 洛亦天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转过身,就往门外走,丁伯眼疾手快,拉住洛亦天,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三思。” 洛亦天甩开丁伯的手,继续往前,丁伯使了个眼色给御风,御风很快拦住他,洛亦天冷冷的咬牙说道。 “让开。” 御风不让,丁伯赶到前面。 “这个时候,强要人是要不回来的,堡主忘了医圣的告诫了么?” 听丁伯提到师父,洛亦天怔了一下,在折回百毒宫的路上,收到师父的信鸽上说,此事莫急,否则得不偿失。 再三劝诫一定要冷静。 洛亦天想了想,再三挣扎,肩上似乎站了两个小人一样,一个告诉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熐言之的手上,一个告诉自己要等待,否则坏了大局,以后一切就会举步维艰。 洛亦天很矛盾,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良久,洛亦天松开了拳头,回到了房间,一直都在发愣。 熐言之盯了很久也不觉得累,何楚楚已经喝了两杯茶了,跟屁虫依旧在看着自己。 摇了摇头,何楚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白了熐言之一眼。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熐言之从上到下看了看自己,很正经啊。 “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 何楚楚快要气绝了,人世间有此等极品,不知道是不是人间的悲哀。 这种情况下,对话是无法解决问题和惩罚脸皮厚之人的,最有效的,还是暴力,何楚楚刚抬起手,熐言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何楚楚嘲讽的笑了笑。 “我还没打下去,怎么就开始装了。” 熐言之没有说话,似乎在隐忍,可是体内的疼痛无法强忍,每个骨头上似乎都插着一把刀,只要轻轻一动,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疼,这种痛是熐言之忌惮的,自从成年之后接下教主的位置就被天尊植入了蚀骨散,每十日就要服用她留下来的药丸镇痛,而这一次的药丸,用到了流溢身上,阡陌种下了蚀骨毒,因为自己下不了手,对一个无辜的人,主要是想通过和自己相像的体质,找到可以永远解开蚀骨毒的方法,熐言之很痛苦,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蚀骨之痛,这次重温,痛楚叠加了三倍之多,何楚楚说话的那会儿,自己已经感觉到体内的毒在隐隐活动,本想让何楚楚出去,谁知毒发这么快,顷刻之间就完全反映出来。 熐言之努力的在忍,看到何楚楚疑惑的略带慌张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勉强的绽放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出去。” 熐言之指了指门外,只是这一会儿,手心里全是汗,背部也全是汗。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人,这会儿被刚从地狱里受尽魔鬼的折磨了一样,全身即使隐忍,还是藏不住的颤抖,还有身上渗出的细汗,几乎是洗过澡的样子。 还有痛苦的表情,眼角都噙着泪水。 何楚楚张大嘴巴,看了看门外,他让自己走,自己该怎么办,左右看了看,再看了看不知道着了什么道的熐言之,跑了出去,熐言之看到何楚楚跑出去的背影,心里很空,像是一种无限的张力,把自己拉向没有尽头的黑暗,甚至,比身体上感到的痛楚还有多一分,她回去找洛亦天么,这个时候,就是她最好的时机。 第230章 折磨 熐言之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内毒扩散的越来越快,有一部分甚至已经麻木到痉挛,熐言之痛的着不住,倒在了地上,抱着肠子快要搅烂的肚子,狠狠地咬着嘴唇,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何楚楚飞快的跑到门口,四下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何楚楚下意识看了一西厢的方向,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就是自己摆脱熐言之的绝好时机,就这样跑过去,找到洛亦天和他相认,然后他可以趁熐言之最虚弱的时候带走自己和流溢,之后的岁月大不了就和洛亦天浪迹江湖度过,何楚楚转过身,提前裙子,正准备开始自己的逃跑计划,脑海中拂过熐言之生出汗珠的脸,心中不禁担心起来,他是怎么了,他会不会因此死掉,何楚楚开始挣扎,回头看了一眼熐言之的方向,心一横,你个熐言之算你好运,遇到个这么有道德的人。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往四周看了看,平时这里的侍女多的都可以选美了,关键时刻都不知道去哪里忙了,平时守在这里的冷面大姐,阡陌也没了影,开什么玩笑,她不应该守在这里随时听后熐言之的命令的嘛,何楚楚急的直跺脚,往花园跑去,准备到东厢找易蓉,刚拐过长廊,低头猛跑的何楚楚就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正好是阡陌,二话不说,解释都没来的急,就拉着阡陌往回跑,阡陌皱着眉头,不晓得这个讨厌的女人想要干什么,看她很急的样子,也只能由她拽着走了。 到了院子口,何楚楚是在跑不动了,指了指熐言之所在的卧房,示意阡陌快去看看,自己则半蹲着,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阡陌意识到教主出了什么问题,急忙跑到房间里。 熐言之的双眼紧闭,阡陌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有试探了下脉搏,还好,生命体征还在,看他整个人像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阡陌心疼的看着熐言之,能够这样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也只有蚀骨散了。 阡陌曾经亲眼看到过熐言之和蚀骨毒抗争的样子,十八岁时,他接下教主之位,天尊多疑,为了打消他离开百毒宫的微乎其微的可能,在教主体内种下了蚀骨毒,第一次,年少的教主不相信用毒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意志,没有服用蚀骨解毒丸,却不了解这种堪称致命的毒物,它所折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人们自以为钢铁一般的意志。 何楚楚随后也跑了进来,看到熐言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害怕,他还是不行了么,是自己害了他么,刚刚自己犹豫的时间,是不是就可以救到他,何楚楚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慢慢的蹲下身子,想探一探熐言之的鼻息,被阡陌冷冷的喝住。 “你想害死教主。” 何楚楚的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紧张的看着阡陌,她似乎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凶手。 阡陌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何楚楚,她怎么没有趁教主毒发之时,外面有没有防备时逃跑呢,蠢笨至极。 “他,是不是,死了。”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熐言之,阡陌不让自己动他,而熐言之现在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闭上你的嘴吧。” 阡陌本来就不喜欢何楚楚,说话也很冲,这个时候,死字听起来特别的刺耳,何楚楚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忌讳的问题,赶紧闭上了嘴巴。 阡陌将熐言之移到床上,何楚楚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傻傻的站在一边看,阡陌皱了皱眉头。 “拿毛巾来给教主擦汗。” 何楚楚点了点头,赶紧拿来毛巾,将熐言之额头上的汗擦干,阡陌担心的看着熐言之,希望他不要醒,在六个时辰之内,只要醒来,那种生不如死的蚀骨之痛就会再次袭来,一次比一次猛烈,已经过了吃药的时间,后面即使吃十颗八颗,都没有用。 熐言之身上不停地在出汗,即使他在昏迷状态,毒性还在,身体就还在和蚀骨毒做抗争。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熐言之,似乎是自己造成了他痛苦的样子。 “他怎么了?” 沉默了很久,何楚楚鼓起勇气问阡陌。 阡陌看了看何楚楚,没有感情的说道。 “蚀骨毒,世界上最毒的毒药。” “他,不是制毒的人么?” 阡陌抬起眼帘,票了何楚楚一眼。 “制毒的人,也会被人下毒。” “解药呢?” “没有解药。” 阡陌说的是实话,即使是蚀骨解毒丸,也只是暂时压住蚀骨毒的活性而已,这一辈子,都要被别人牵着走。 听了阡陌的回答,何楚楚愣住了,制毒之人居然被这么阴狠的毒药折磨,想必那个下毒之人也很厉害,听熐言之的口气,似乎他是用毒最厉害的人,现在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何楚楚没有心情去嘲笑他,有的,是心中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的淡淡的怜惜。 之后,阡陌与何楚楚之间就是无尽的沉默,过了五分钟之久,熐言之似乎恢复了知觉,指尖动了动,阡陌本来坐在椅子上,紧张的站起来,移到熐言之的床边,何楚楚也凑过去,熐言之的眼睛慢慢睁开,看到了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惨白的脸有了几分生气。 “你没走?” 何楚楚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熐言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捂着了腹部,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的痛,熐言之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阡陌急的泪水都出来了,也只能够站在一旁看着,何楚楚被眼前熐言之的样子吓住了。 阡陌流泪的样子也让自己觉得可怕,真的没有任何解药,只能够承担痛苦么。 何楚楚很生气,突然间觉得熐言之算个什么制毒的人,居然还要自己遭受这样的痛苦,旁人看起来都无法忍受,何楚楚走近熐言之,果断脱了鞋,躺在床上,将蜷缩的不能再蜷缩的熐言之抱在怀里,熐言之感觉的何楚楚身上的温暖,心里很感激,却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她一眼,何楚楚身上的清香很舒服,在这个时候,就像冰块一样,一股清凉注入体内,麻痹了一部分的痛苦,何楚楚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熐言之的颤栗,努力抱紧他。 这个折磨人的过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熐言之本身也是个倔强的人,能够抗争的就一定会顶上去,十分钟后,熐言之再一次因为痛楚陷入昏迷,何楚楚没有放手,依旧抱着熐言之,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心里在默默地对他祈祷。 阡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个女子没有那么让人讨厌,细细一想,她在刚刚可以逃掉的,却留了下来,现在,把教主拥在怀里,给他温暖,对无药可治的教主来说,最有效的药,正是她。 何楚楚看着怀里的熐言之,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缩成一团,像个孩子一样,看他苍白的脸因为昏迷恢复了一些,何楚楚很欣慰,因为用力抱紧他,自己的胳膊也是酸痛的,抽出胳膊,坐起身,何楚楚下了床,迎来的是阡陌有些变化的目光,其中好像多了份温暖的东西,何楚楚走到椅子前坐下,大脑一片空白,有些累,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伤感。 “谢谢你。” 阡陌走过来,在何楚楚身边坐下,和何楚楚一道,默默地看着床上的熐言之。 第231章 传言 阡陌的道谢很突然,何楚楚愣了愣,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熐言之身上,他就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一样,拥有一切,却可以被蚀骨毒轻易的毁掉。 “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何楚楚扭过头,阡陌不知道该不该说,摇了摇头。 “只在第一次受了苦,后来一直有药压住。” “这次的药呢?” 阡陌看了看熐言之,教主之前吩咐不可以透露这件事情给何楚楚,教主这样的隐忍是为了这个女人,所以,她应该要知道才行。 “给了流溢公子。” 何楚楚激动地站起来,盯着阡陌,摇了摇头。 “为什么,流溢现在身体里也有一样的毒?” 阡陌点了点头,流溢的身体素质和教主惊人的相似,自己就建议教主将自制的蚀骨毒种入流溢公子体内,再去解毒,只是,真的很难,天尊的步骤好像和教主的完全不一样,三十六道工序有不同的顺序不同的内容,一步错步步错,教主挣扎过,他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意拿流溢做药奴,真正的凶手应该是自己吧,总有一个人动手才行,否则教主一辈子都要忍受蚀骨毒的折磨,倒不如豁出一个人,让教主找到解药。 阡陌淡淡的解释道,把所有的事情平铺直叙告诉何楚楚,何楚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些所谓的用毒之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为了自己,不惜将别人推入深渊。 那么流溢今后怎么办,难道那个天尊会好心到将蚀骨解毒丸准备两份么,熐言之和流溢,其中一个必定要承受每十天袭来一次的钻心刮骨之痛。 何楚楚的脸色很难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咒骂百毒宫这些内心阴暗不惜将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的人。 阡陌心里含着一丝抱歉。 “我知道,姑娘会觉得百毒宫的人毒辣没有人性,您心疼那位流溢公子没错,教主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我也想守护他,他下不了手,也只有我来做了,这件事情,要怪就怪我好了。” 何楚楚无奈至极,就算道歉,都很有百毒宫的调调嘛。 “那以后,流溢该怎么办?” 阡陌愣了一下,是啊,从天尊那里得到的蚀骨解毒丸只是供一个人使用的,难道要拿给流溢,不行,自己无法忍受教主这般模样。 “你回答不出来是么?”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思想亘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熐言之是教主,曾经他对自己说,他可以给自己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今天,躺在床上承受痛苦的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何楚楚摇了摇头,自己站在阡陌的位置上,心中的答案也是倾向与熐言之的,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房间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何楚楚用手支着头,闭着眼睛养神,刚觉得有些睡意的时候,听到熐言之微弱的声音。 “水。” 何楚楚睁开眼睛,跑到桌子旁边,迅速的倒了杯水拿给熐言之,阡陌慢了一步,只能站在旁边着急的看着。 将熐言之扶起来,让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举着杯子,一点一点的喂给他,熐言之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给他喂水的何楚楚,很勉强的笑了笑,她一直守着自己,真好。 “谢谢你。” 何楚楚凝重的看着熐言之,他脱离脾气之后的肺腑之言,听起来很不习惯。 刚要安慰他几句,想必是疼痛再次袭来,何楚楚咬着嘴唇,这种折磨,以后在流溢身上也会肆无忌惮,他该怎么承受,何楚楚几近麻木的用力抱着熐言之,他在努力隐忍,努力抗争,扭曲的表情,颤抖的身体,紧咬的嘴唇,似乎不想让何楚楚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样子。 这次承受的时间更短了,三分钟不到,熐言之再次昏迷,还好,接下来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昏迷当中,何楚楚干脆就将熐言之抱在怀里,漫长的六个时辰终于过去了,因为是深秋,白昼较短,黄昏时候,阡陌给熐言之把了把脉,遮掩不住欣喜的表情。 “过去了,毒性过去了。” 何楚楚虚脱的笑了笑,只是抱着一个人,也这么的累,在阡陌的帮助下,慢慢放下熐言之,给他盖好被子,何楚楚走到窗口,看看外面昏黄的天色,这是在百毒宫的第二天了,洛亦天还好么。 “姑娘去前厅用晚饭吧,教主没有办法陪客人吃饭,你得去了。” 何楚楚的嘴角抽了抽,阡陌什么时候这么相信自己了。 “你不怕我随他走了?” 阡陌看了看身后睡熟的教主,摇了摇头。 “要走,您早就走了。” 何楚楚笑了笑,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后悔六个时辰前站在院子门口的犹豫呢,当时义无反顾的朝东厢跑去,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得到百毒宫的追杀令还是已经逍遥天涯。 “我不去,我的一直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告诉他,教主有事,按他的性格,他不会说什么的。” 何楚楚呆呆的看着东厢方向,真的不能去,没有熐言之在场,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一味的靠意志力提醒自己,要做好一个本分的梅姬,要保护流溢,可是现在自己很累,怕是见到他,就卸下了心里的所有防备。 “是!” 何楚楚的回答让阡陌无比的满意,这个女人,似乎有做教主夫人的潜质。 阡陌走后,房间只剩下何楚楚一人,呆看着熐言之,该怎么形容你,一个掌握天下的教主,还是一个卑微的傀儡,一个君子,还是卑鄙之人,何楚楚苦笑了一下,走到院子里,这里的空气没有那么压抑。 不一会儿,阡陌回来了,何楚楚迎上去。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 何楚楚的表情有些失望,是哦,只是取消了一顿饭而已,能说什么,作何反应。 摇了摇头,回到了房间。 洛亦天站在西厢的院子里,眯着眼睛,看着天,御风靠在树上,无聊之极。 “我们不去调查些什么?” 御风询问道,这么两天了,除了昨天早上被派出去活动了一下以外,堡主再没有活动过,似乎真的是在这里静养。 洛亦天摇了摇头,熐言之今晚有事,有的是什么事,他有事,楚楚又被安置在哪里,府中的侍女都不简单,也不能贸然抽这个空档下手,师父的话需要谨记师父的话需要谨记,洛亦天揣度了一会儿,百毒宫没有什么异常,还是安静的呆着好,只希望师父能够尽快赶来。 “不如,我们在可以活动的范围内到处转转,再在这里待下去,人会闷出病的。” 御风建议道,洛亦天挑了挑眉头,这是个不错的注意,赞许的看了御风一眼,点了点头,御风顿时来了精神,整理整理衣服,随洛亦天出了东厢,正如熐言之所说,御风在潜伏于此的时候,早把这里摸得透透的,出了那些熐言之没有让他知道的,剩下的他都很熟了。 在外侍奉的侍女看到两人出了东厢,有些慌乱,迎上来。 “有什么事可以效劳吗,堡主。” 洛亦天冷冷的摇了摇头,径直向前走去,侍女追上来,不依不饶。 “堡主有事,小的可以代替您传信给教主。” 洛亦天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侍女,早些时候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她这般模样,似乎加了几分戒备。 “我想找你们的教主谈些事情。” 侍女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教主此刻在处理一些事情,不在百毒宫内,您稍微等等,等教主回来,小的就去禀报。现在,还请堡主会东厢歇息。” 侍女做了个请的动作,洛亦天疑惑的看了几眼。 第232章 夜探 “只是想去花园散散步而已,怎么,教主出了什么事么?” 洛亦天怀疑的问道,侍女想了想,这样拦下去他会越来越怀疑,花园不是危险地带。 “那随我吧。” 侍女做出让步,洛亦天背着手,想了想,似乎没这么简单。 一路上蹙着眉头,观察周围的环境,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走上长廊,还没有拐弯,便听到两个女子嚼舌根的声音,侍女加快脚步想要去提醒,洛亦天比她更快,抬起手,制止了她,靠在拐弯处,几乎是竖起耳朵当了回窃听者。 “听有的丫头说,那个女人彻底勾住了我们教主。” 这是其中一个的声音,女人多的地方,口舌就多,这句话很有道理,洛亦天听到那个女人这四个字时,不禁觉得自己赶对了时候。 “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 另一个好奇的声音。 “不知道,今日小岑进去换水的时候,阡陌姐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小岑看到了一些事情。” “看到什么了?” 洛亦天也被吊起了胃口,往前走了走,一遍听得更清楚,御风则辛苦的捂着带路侍女的嘴,示意只要她老实一点,就不会伤害到她。 “看到什么了,啧啧,你真的是无法想象到,那个女人坐在床上,怀里抱的,好像就是教主。” “啊。” 不仅另一个女子很惊讶,洛亦天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脑中一直重复着“那个女人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的,好像就是教主”,两人讨论的声音也不小,御风也听得一清二楚,担心的看着洛亦天,他皱着眉头,面色严峻。 紧盯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很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两个女子的讨论仍然再继续,无非是感慨那个女人的狐狸样子和勾人手段,洛亦天听不下去,上前几步,转过弯,臭着脸走到两个人面前,讨论的女子看到有人来,赶紧站起身,紧张的看着洛亦天。 “你们在说什么?” 洛亦天冰冷的声音让两个人微微打颤,这个人,一直在偷听自己讲话,其中那个最为活跃的女子,舌头开始打结。 “没,没,什么。” 洛亦天凑近那个女子,气势凌人,御风放开领路侍女,走上前,领路侍女赶忙跟上他们,来到嚼舌根女子的跟前,厉声呵斥道。 “有时间说闲话,还不赶紧去做该做的事情。” 嚼舌根的两个女子收到命令,赶紧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洛亦天瞪了一眼御风,谁让把这个领路侍女放开的,本来还可以确定些事情,现在机会跑掉了。 领路侍女不卑不亢的看了看洛亦天,在百毒宫居然这样对待百毒宫的人,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二级侍女,也没那么简单。 “堡主还是回去吧,天色已晚,休息吧。” 洛亦天本来就打算回去,刚刚示意御风堵住她的嘴,在这个地方,是一种冒犯,接下来,就应该守点规矩了。 一路上,想着那两个女子的话,洛亦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早上的时候,御风带回来两个人轻吻的消息,这回,又是两人拥抱,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毕竟也只是瞥见,再加上这些丫头门的添油加醋,内容上多少有些失真。 洛亦天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事情不会只是像表面那样。 回到西厢的房间,洛亦天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看的御风眼睛都花了。 “你早上确实看到两个人……” 洛亦天转过头,认真的问御风,都没敢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御风犹豫了一下,诚实的点了点头。 洛亦天手放在额头上,情绪很差,思绪很乱,心里的火气也不小。 走到窗口,看着另一个方向,御风只觉得房间里冰冷的气息蔓延开,这是堡主发怒的征兆。 提心吊胆再回头看堡主是,本来站在窗口的堡主,人不见了。 御风紧张的看了看房间的其他角落,没有找到堡主人在哪里。 还没跑到门外,刚好迎上走进来的丁伯,慌张的汇报到。 “堡主不见了。” 和御风的紧张不同,丁伯很淡定,指了指窗外。 “如果能够忍住,他就不是堡主了。” 御风趴在窗口四下看了看,正对的那个方向正是熐教教主的卧房,门口有侍女在守着,肯定无法出去,现在夜幕漆黑,正好潜过去。 即使有老天的掩护,百毒宫的人也不是善类,万一被发现了,堡主就危险了,正准备跟上,被丁伯拉住。 “你不用去了。” 御风皱了皱眉头,平时有行动丁伯一定会让自己跟上堡主,这一次不仅不让自己跟着,还拦住了,老管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去也没有用,顶多是再赔上一个你,堡主虽然很气愤,还是有理智的。” 丁伯肯定的说道,从今日早上堡主听到师父告诫时的犹豫,就知道他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这番去,也只是想看看情况而已吧,再说,西厢也需要有人装个样子才行。 丁伯拉着御风来到床上,让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祥装出洛亦天休息的样子。 此时洛亦天已经出现在熐言之卧房的房顶上,慢慢的揭开瓦片,刚好看到室内,何楚楚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喝着茶,视线投向前方,熐言之的右使也在她的旁边,同样看着一个方向,因为是垂直的角度,洛亦天无法看到她们视线投去的地方,如果没有猜错,熐言之应该在,看这样子,似乎是两个女人在欣赏一个男人睡觉的样子,何楚楚和阡陌之间也没有对话,洛亦天掌握不到情况。 突然,脚下松滑了一下,屋顶上的一颗碎石哒哒的滚了下去,洛亦天飞快的将揭开的瓦片盖上,屋内的阡陌敏锐的捕捉到异样,抬起头来的时候,撇到了一个男人模糊的脸,阡陌小声叫出来。 “洛亦天。” 何楚楚听到阡陌叫洛亦天的名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看身边的阡陌闪电般站起身子,往院子中去了,何楚楚也跟了出去,洛亦天就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和阡陌对视,看到何楚楚出来,笑了笑,不知怎的,是夜色太重看不清还是什么,何楚楚觉得,这股笑有阴冷嘲讽的感觉,像深秋入夜的一阵寒风,不禁打了个寒战。 “教主刚刚回来,疲顿不已,明日早上自会接待堡主,但不知堡主这会儿夜探此地,当梁上君子,所为何事。” 阡陌尽量保持礼貌,小心翼翼的问道,天尊不在这里,教主现在虽然毒发时间已过,身体还处在虚弱的状中,如果洛亦天乘虚而入,百毒宫面临危险。 何楚楚站在阡陌的后面,还在捉摸洛亦天刚刚看着自己的时候是什么眼神。 洛亦天觉察到阡陌的收敛,说话似乎很小心翼翼,往房间里看了看,因为角度不对,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不是看他的,我是来找你背后的女人谈谈的。” 洛亦天面无表情的指了指站在阡陌背后的何楚楚,何楚楚惊了一下,洛亦天想要做什么,何楚楚不放心的往屋内看了一下,这个动作惹恼了洛亦天,洛亦天往前了几步,阡陌心里很紧张,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即将发生的自己能想到的最坏的事情。 洛亦天还在慢慢逼近,逼得阡陌大气都不敢喘,脑中迅速作出判断,洛亦天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百毒宫的尊严,自己作为右使,绝对不能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233章 冷漠 阡陌向前移了一步,走下台阶,再次抬脚的时候,何楚楚扣住了她的肩膀,阡陌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摇了摇头,站在了阡陌的前面,这样这么近的面对洛亦天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有些不习惯,心中有些压抑。 洛亦天依旧是那副百年不变谁欠他几百万的冰山模样,何楚楚的心莫名其妙的揪成一团,洛亦天,每一天都不道德的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了,何楚楚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何楚楚隐忍的表情藏在画皮之下,洛亦天看不到,可是,眼神没能骗得过自己,太复杂,复杂到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猜测。 “楚楚?” 洛亦天轻轻地唤道。 何楚楚避开洛亦天的视线,曾经甜蜜的两个字,居然这么奢侈,居然是一种挖空心一般的折磨,何楚楚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阡陌还在身后,自己无论如何要做好梅姬,流溢还躺在西厢,在百毒宫手里。 何楚楚默默的咬了咬嘴唇,很快抬起头,看着洛亦天,刚刚那种复杂之极的眼神早已不知所踪,洛亦天心里慌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所以的证据都指向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楚楚,可是,她的冷漠,还有从今天早上到刚刚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让洛亦天的心摇摆不定。 洛亦天的眼神犀利无比,想要洞穿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多想就这样读到她的内心,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何楚楚不说话,洛亦天就和她这么僵着,阡陌站在身后,慌张不已,努力保持镇定。 “我是不是应该相信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很长时间的沉默,洛亦天选择打破它,气氛太压抑,即使何楚楚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却觉得自己和她两个人,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 何楚楚笑了笑,笑的很温暖,很随意,很像一个局外人,突然就掉进了这个感情线索,何楚楚摇了摇头,算是对洛亦天的回答。 看着何楚楚的回应,洛亦天的心慢慢的冷下来,从最初听到不该听到的那些事后的嫉妒和愤怒,到现在的平静,然后慢慢趋于冷淡。 “她离我远去了,是么?” 洛亦天已经陷入了放空的状态,与其说是在何楚楚说话,还不如说是与自己喃喃自语。 从洛亦天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刺刀狠狠地戳在何楚楚的心上,听他的口气,他要放弃了,他也在摇摆,在选择,是否继续相信自己,何楚楚多想大声的喊出来,甚至有些想骂醒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是这样,即使爱,也要隐藏,即使爱,也要怀疑。 何楚楚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自己没有选择,以为自己在百毒宫,流溢需要自己,还有熐言之,虽然其他时候他强势,他无理,但现在的他,只是个弱者,道德上不允许何楚楚就这样趁机表白自己,然后和洛亦天一起逃离这里,放不下的太多,羁绊也太多太多,人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 洛亦天苦笑着点点头,眼前的女人给了自己答案,一个自己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的答案,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洛亦天看了看后面,熐言之,你赢了。 洛亦天有些恍惚,转过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院子。 何楚楚站在原地,目送洛亦天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消失在拐角。 “这不是你内心真正地选择。” 阡陌的话把何楚楚从空白的神游中拽了回来,何楚楚苦笑了一下,眼角泛着泪光,看了看阡陌。 “我有什么办法,这是在百毒宫。” 何楚楚转过身,进了房间,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这个时候,不想看到熐言之,一点都想,自己好像把错归结在了他身上,如果不是他带走自己,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洛亦天不会不相信自己,自己的心,不会因为他的转身离开而空洞。 “你在为谁留下来,教主还是流溢公子。” 阡陌的问题,在何楚楚看来,十分可笑,何楚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方,看着洛亦天刚刚站着的地方,发着呆,回忆着刚刚他的表情,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略带嘲弄和不信任的眼神,他冷冰冰的样子,将何楚楚拉到了最黑暗的境地,心是冷的,手脚都是冰冷的,何楚楚想哭,想放肆大声的哭来宣泄在这里的压力,可是,半天,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是呆坐着,游走在白茫茫的空无一物的精神世界。 洛亦天回到西厢,表情黯淡,之前领路的侍女跟过来,很奇怪的看着洛亦天,他是怎么出去的,刚刚似乎没有从正门看到他。 “堡主,您……” 还没等侍女开口问,洛亦天抬起头来,吼了一句。 “滚!” 侍女看情势不妙,气氛不怎么好,赶紧转身离开了,洛亦天坐在椅子上,一副自嘲的表情,御风和丁伯站在他身后,结果似乎不怎么好,察言观色之下,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洛亦天愣了一会儿,甚至不敢去回想何楚楚刚刚的冷漠的样子,她在做什么,距自己千里之外的陌生感,像魔鬼的手钳住自己的喉咙,气都喘不过来。 “我们离开这里。” 半晌,洛亦天才说了一句话,御风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和丁伯相互看了一眼,丁伯顿了顿,小心谨慎的问道。 “堡主,现在天色不早……” 还没等丁伯说完,洛亦天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离开这里。” 丁伯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御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堡主做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两人走到西厢门口,收到侍女报信儿的阡陌赶过来,看到三个人,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绷紧了神经,戒备起来。 待阡陌走近了,丁伯解释道。 “堡中出了事,堡主要回去了,多谢熐教这两日的款待,还请右使将这份谢意转达给教主。” 洛亦天突然的决定吓了阡陌一跳,一是对方去意已决,另一方面,他们留在百毒宫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走了刚刚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阡陌恭敬的行了礼,命人取来马车,将三人送到了百毒宫的门口,看他们上了马车,走远了,一颗十级戒备的心才放了下来,洛亦天的表情,一直都不明朗,应该是刚刚姑娘的拒绝和冷漠,彻底打击了洛亦天,他没有耗下去的想法了,才离开了这里,阡陌摇了摇头,爱情是什么,就是两颗心相互揉碎的过程,信任是最重要的粘合剂,他们之间,教主便是那一道裂缝。 阡陌回到了熐言之的卧房,看到还在发呆的何楚楚,她还不知道洛亦天已经打道回府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她,阡陌走到何楚楚面前,何楚楚回过神来,看到是她,无力的笑了笑,阡陌有些心疼,这个姑娘身上有种让人佩服的任性,还有常人没有的狠心,能够当着心爱的人的面拒绝对方,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阡陌在旁边坐下,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刚刚洛亦天离开时的背影,对何楚楚来说,应经是不晓得伤害,他彻底的离开这里,像在逃避一样,会不会对何楚楚又是另外一层打击,阡陌打心眼儿离开是心疼何楚楚,不忍心看着她再受伤,阡陌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改变了对这个丫头的态度,她身上似乎有种魔力,或者是真诚,能够融化别人的偏见和冰冷。 第234章 放弃 “那个,他走了。” 何楚楚抬起头,有些茫然。 “谁走了?” 阡陌指了指外面,没有再解释,何楚楚恍然大悟,是那个人。 “哦,走了,走好啊。” 何楚楚喃喃自语,突然间得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追到这里来,追来了,什么没有做,就走了,何楚楚有些失落,一直绷着的情绪终于豁的散开了,眼泪自然而然,不需要催生,落了下来。 阡陌递过手绢,何楚楚握在手里,没有擦眼泪,就让它一直流,流到控干身体里的水分好了。 “他也很难过的样子。” 阡陌很笨拙的安慰何楚楚,何楚楚抬起头,看了眼紧张的不得了的阡陌,感激不已,谢谢她的安慰。 哭了一阵子,何楚楚抬起头,擦干眼泪,对阡陌说。 “你在这里守着他吧,我在院子里站会儿,太闷了。” 阡陌点了点头,只要在百毒宫的范围里,她不会出什么事的,到处转一转释放一下情绪,对身体有好处。 何楚楚跨出门槛,想了想,回过头来,征求阡陌的意见。 “我可以去看看流溢么,他已经走了,就没有躲着他的必要了。” 阡陌点了点头,既然威胁已经走了,看流溢这件事不用通过熐言之的准许,都是可以的。 何楚楚感激的笑了笑,擦干眼泪,缓和一下心情,不能再哭了,免得让流溢看到这样的自己担心。 走到东厢,何楚楚停了停,从外面回来的易蓉看到一个人立在院子里,几乎是呆愣着,走近了,发现是何楚楚,看她的眼睛,有些发红,似乎刚刚哭过。 易蓉担心的走到何楚楚跟前,何楚楚都没有发觉,拍了拍她的肩膀,何楚楚才慢慢的转过身,像一个木偶人,被挖空的灵魂一样,眼睛失去了光泽,整个人也显得很呆滞,易蓉紧张起来,该不是路过花园中了什么毒了,拉起何楚楚的手,把了把脉,一切正常,可是,怎么就不对劲儿了呢。 “怎么了?”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易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这明明就是说谎,易蓉也不傻,牵起何楚楚的手,拉着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出了什么事了?” 何楚楚还是一味的摇头,易蓉想了想,好想知道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 “堡主走了。”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情绪恢复的好多了,也不想再想这些无所谓的事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怎么是因为这个。” 易蓉继续猜。 “那是担心教主的身体咯?” 何楚楚顿了顿,易蓉真是会扯,而且越扯越远。 无力的笑了笑,没什么好伤心的,古来就没有不论是学业事业还是感情,都没有那么好走的路,这点又怕什么,只是,感觉他这一走,和自己就八辈子不会再见到一样,心里有些不舍和空洞,过几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 “流溢现在好么,醒着呢么?” 易蓉点了点头,说道流溢的时候,何楚楚的眼睛都在放光。 易蓉带着何楚楚进了房间,流溢还在床上躺着休息,看到何楚楚来了,吃力的坐起身,靠在床上,就这两个动作,就很累的样子,何楚楚赶紧上前,帮流溢把被子垫在后面,这样舒服一点。 流溢故作嫌弃的看了何楚楚一眼。 “我没那么娇贵。” 何楚楚心想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回敬我,没好气的打了流溢一下,当然,力道很轻。 流溢照单全收,笑嘻嘻的。 “其实我今早下床活动了很长时间了,不能走的很快,但你还是追不上我。” 何楚楚撇了撇嘴,鬼才信呢,就刚刚坐起来的样子就让人捏了一把汗了。 何楚楚坐在床边,和流溢有一道每一道的打趣,流溢天生就是个开心果,总能轻易的逗笑何楚楚,易蓉在一旁,看着两人情同姐弟的样子,不由得羡慕起来。 “啊,易蓉姐姐,能拿点吃的来么,睡一觉起来,就饿了。” 流溢一脸明快的冲易蓉喊道,易蓉笑了笑,从早上到现在流溢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自然会饿。 应了一声,便出去给流溢准备点心去了。 流溢一改刚刚调皮稚嫩的表情,严肃的看着何楚楚,下了何楚楚一跳。 “师父来了没有?” “什么?” 何楚楚凑近了流溢,因为警惕,声音都放低了很多。 “我被抓来的时候,放了暗号,这个是师父以前怕我闯祸的时候留给我的,这几日他应该收到了。”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脑袋不笨嘛。 摇了摇头。 “你看到我那天我才来,这两天没有见到谁,会不会之前来过了?” 何楚楚看流溢皱起了眉头,在思考什么。 “应该就是这两天,哦,对了,你怎么来到了这里,大哥呢?” 何楚楚顿了顿,现在听别人提到洛亦天,自己心里就不太舒服,有些不安,还好马上掩盖了过去。 “这件事情说起来太长了,反正我就是被抓来了,不过待遇不错。” 流溢切了何楚楚一声,怎么还有这种人,在别人的地盘比待遇,都是一样的俘虏嘛。 “他为什么给你易容?” 何楚楚摸了摸脸上的画皮,现在都已经适应了,别人不提,自己不可以的去想,还真的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怪不得有人说过,画皮戴久了,就会成真的一样。 “你不是说了么,嫌我长得不好看。” 流溢白了何楚楚一眼,问她的重要问题,她都没有好好回答,刚要开口问点别的,门外传来了易蓉的脚步声,流溢偷偷地拧了何楚楚一下,何楚楚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易蓉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在打闹,温柔的笑了笑。 “给两位拿了些点心,一起吃吧。” 易蓉放下盘子,这哪里叫一点点心,简直就是拿来了一个星期的点心,各式各样,精致的不得了,流溢一看到,闹腾开了,指手画脚指使何楚楚拿这个拿那个,何楚楚满头黑线,要不是看这小子身体虚弱,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个皮开肉绽,让他好好学一学尊重长辈。 何楚楚这边受着苦,流溢吃的兴致盎然,易蓉欣慰的看着两个人,刚刚何楚楚伤感的样子在看到流溢的那一瞬间就不见了,流溢的脸上直到看到何楚楚来时,才挂上了微笑,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能够让人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即使接下来要面对苦难,只要在一起,就充满力量。 不知不觉,即使两个人没有谈以前在一起时话题,何楚楚和流溢也聊到了很晚,阡陌那边也没有派人来催,易蓉开始还守着,后来就退到外间休息了,留下何楚楚和流溢两个人,对着房间昏黄的烛光,时不时的嬉闹,是不是的笑起来,外面的月亮很明亮,银色的月光洒在东厢的院子,照亮了每一朵花,每一株草,盛放着各自独特地芬芳。 第二日早,易蓉进了房间,流溢安静的睡在床上,何楚楚则把椅子拉到流溢的床跟前,趴在床上,何楚楚的左手紧紧的握着流溢露在外面的右手,易蓉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何楚楚和流溢两个人仍旧在熟睡中,脸上挂着轻轻的笑,很满足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倾泄进屋子里,照的四处明亮如镜,百毒宫地处山谷,很少有如此美好的阳光,这样明亮美好的样子,易蓉很少看到,着实羡慕。 在自己走进百毒宫大门的时候,似乎终身都要被埋在阴暗和剧毒之中,这样简单地清新,还有暖暖的感情,对易蓉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品,易蓉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教主早上派人传话过来,不得不破坏这么和谐的景致了。 第235章 求婚 “咳咳——” 易蓉咳嗽了两声,何楚楚从朦胧中醒来,半睁着眼睛看了看流溢,再看了看门口站着的易蓉,微微一笑,算是说早上好了。 流溢也醒过来,满足的对着何楚楚笑了笑,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有些尴尬,立刻缩了回来,何楚楚白了流溢一眼,怎么,是个大人了,还知道害臊。 “教主吩咐姑娘去他的卧房。” 流溢瞪大了眼睛,一副警惕的样子,易蓉看着好笑,流溢的表情就好像别人抢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一样。 “干嘛让你去卧房啊?” 流溢问的阴阳怪气的,何楚楚简直不想解释。 但是为了让流溢放下那颗胡思乱想的心,还是要为自己辩白两句的。 “你想什么呢,你见过有人白天叫人去卧房做什么的嘛?” “是啊!” 何楚楚的解释说出口,不怎么得当,还越描越黑了,被流溢这么一反问,何楚楚闭了嘴,再说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流溢看何楚楚无奈的表情,十分有趣,挥挥手,示意何楚楚快去吧,免得那个被人找麻烦,何楚楚哼了一声,出了门,往熐言之的卧房去了。 何楚楚前脚踏进院子,就看到熐言之悠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何楚楚担心的看着他,熐言之也看到了何楚楚,站起身迎上前去。 何楚楚从头到脚一熐言之一遍,除了脸色还有些不太好以外,剩下的恢复的不错。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用那种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有几分窃喜。 “怎么,关心我?” 熐言之凑过来,一脸无赖的样子,何楚楚白了他一眼,怎么刚好就忘记了人话怎么说了。 熐言之拉着何楚楚在石凳上做下,亲自给倒上茶,递到何楚楚的手里,单手托着腮帮子,欣赏何楚楚喝茶的优雅,何楚楚押了口茶,眯着眼睛不解的望着熐言之,他一大早上中了什么邪了。 “你这么大一教主,除了看我,就没事儿干了?” 何楚楚干巴巴的问道,熐言之点了点头,非常诚恳的样子。 何楚楚满头黑线,这就是一地痞流氓,昨下午的样子就是报应。 何楚楚不理会他,反正他看着自己又不会像旺仔广告那样无厘头,随他去了。 “喂。” 熐言之似乎想说什么,何楚楚放下茶杯,配合他严肃的样子。 “楚楚。” 挑明了说,何楚楚不想听到这个称呼,这是自己赋予洛亦天的特权,只有从他嘴里突出的这两个字,自己才觉得有意义。 不过,看熐言之正经的样子,何楚楚还是打消了心中的反抗,耐心的等待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喜欢这里么?” “这里?百毒宫?” 何楚楚指了指周围,稍微思考了下,一路上来时,地处山谷,空气湿润,景色不错,百毒宫内百花盛开,在这个萧条的深秋尤其引人注目,何楚楚点了点头。 “还不错。” 熐言之本来挺紧张的,听到何楚楚对这个问题的肯定,稍微放松了一点,进入正题。 “做百毒宫的教主夫人好么?” 何楚楚嘴角的肌肉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嘴微微张着,因为惊讶,半天没有闭上,侧过头,皱着眉头。 “你说什么?” “做我的夫人。” 熐言之再次用非常肯定语气说着,站在一旁的阡陌也紧张起来,握着的手心里渗出了汗珠,不知道何楚楚会作何回答。 何楚楚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古代的人不是很含蓄的么,怎么这个小子从见自己的第一面起就说喜欢自己,第二面又是我爱你,现在,就到了求婚阶段。 熐言之提着一颗心盯着何楚楚,等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何楚楚眯着眼睛,撩了撩眼前的碎发。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着从来没曾见过的郑重的表情,何楚楚明白,在他乖张的性格下,隐藏的是真诚,这么几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熐言之不是个坏人,即使他是这个令人生畏的熐教的教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捧上的,是自己的真心。 何楚楚觉得有些难受,重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昨天已经承受了非人的折磨,今日,还要由自己在他的心上捅下一刀。 “对不起,你来晚了。” 何楚楚轻轻地说道,似乎越小声,就能将这句话的刺痛减到最轻。 熐言之努了努嘴,表情不是很好,不过很快,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何楚楚,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 “你真相信啊?” 何楚楚郁闷起来,尴尬死了,怎么会中了他的圈套,本来就是喜欢捉弄人的生物,自己居然还当真了,何楚楚后悔不已,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脸红的不得了,努力镇定下来,大口大口的喝茶。 熐言之站起身,抻了抻衣服,还在笑个不停。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在这里呆着吧,马上回来陪你吃饭。” 何楚楚点了点头,恨不得熐言之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摆了摆手,示意熐言之赶紧走人,熐言之乐呵的不得了,拍着手离开了院子,阡陌跟在熐言之身后走了一段距离,看到教主一改刚刚快活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熐言之放慢步子,脑袋有点懵,深深叹了口气,她拒绝自己,本是意料中的事情,还是觉得失落伤感,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抓都抓不住,洛亦天就算离开了她,她也没有给自己机会,她还在等,这是个傻女人,自己这么好的一个青年,怎么就如不了她的眼,熐言之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怎样,她还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何楚楚坐在院子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陷入了沉思,他的笑应该是在掩饰他的伤感和失望,还有刚刚的眼泪,真的对不起了,熐言之,你很好,有的时候做的比洛亦天还要好,在自己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在身边,可是,有的人,但凡住进了心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了。 何楚楚歪着脑袋,昨天守了流溢一夜,也没怎么睡好,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搞得何楚楚无论在哪,只要有个支点,就能打瞌睡。 “姑娘,姑娘。” 有人摇醒了何楚楚,何楚楚抬起头来,是阡陌,一脸着急的模样,何楚楚打起精神,对阡陌笑了笑。 “快随我来。” 阡陌的面色很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何楚楚什么也不知道,一脸茫然的站起身,被阡陌拉到了熐言之的卧房里,阡陌将平时一直开着的窗户关起来,一把将何楚楚按在椅子上,何楚楚正要说话,阡陌压着嘴唇嘘了一声。 “姑娘现在只需要听我说,天尊回来了,你就在这里,不要出来,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在这里呆着就好,风头过了之后,或者是我,或者是教主,易蓉会来给你打招呼。” “天尊?”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想到昨天下午阡陌和自己说的熐言之身上蚀骨毒的事情,这个天尊一回来,阡陌这么冷静的人都如临大敌,可见一斑了。 何楚楚也有些害怕,谨慎的点点头。 阡陌看何楚楚懂了,又嘱咐了几句,退了出去,关好了门,离开了院子。 何楚楚一个人在房间里,皱着眉头,回味阡陌的话,她的语气中甚至透着几分恐惧,何楚楚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天尊到底是何方圣神,居然搞得整个百毒宫都紧张起来。 他是男是女,他此番回来,是不是又要吩咐熐言之做什么事情。 第236章 天尊 何楚楚在房间里坐不住,来回踱步,此时的前厅,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坐在当中,熐言之背着手站在堂中,这个女人虽然蒙着面纱,气场极强,仅仅是露出来双眼睛,看着某人的时候,一双美目发出慑人魂魄的力量,眼睛扫过的地方,无不让人觉得冷冻结冰,穿着很华贵,堪称极品的锦缎上大片大片紫色的花朵,雍容华贵,走在最美的花丛中,盛放的花儿都要逊色几分,如笋般的纤纤细指一顿一顿有节奏的打击着深红色的檀木桌子,姿势优雅且略带有不可忽略的凌厉。 熐言之站在堂中,在心里暗示自己要放松,天尊并没有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可还是觉得有些窒息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天尊都只是安静的坐着,熐言之也不动声,两个人似乎在较量,看哪个人先开口,阡陌吩安排好何楚楚,站在门外,易蓉也从流溢那赶过来,站在阡陌身边,呼吸还没有稳下来,从里面传来天尊冷漠的声音,易蓉和阡陌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们两个进来。” 易蓉和阡陌低头走了进去,不敢抬头看天尊,天尊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冷冷的看了两个人一眼。 “教主最近可有什么小动作?” 熐言之的背僵了一下,目光落到易蓉和阡陌身上,她们两个应该知道怎么回话的,但是,天尊也并不好骗。 易蓉上前一步,行了礼,认真的回答。 “教主全然按照天尊吩咐做事,没有节外生枝。” 天尊抬起头,眯着眼睛,玩味儿般看着易蓉,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动形势了,皱了皱眉头,目光转移到阡陌身上,问了同样的问题,易蓉心里不安起来,阡陌也觉得胸口压得慌,天尊是瞒不住的。 “回天尊,教主给大浦堡洛堡主解过毒后,没有完成教主吩咐的事情。” 天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实际上已经有些怒意了。 “言之,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可是这次,怎么失误了,给我一个解释。” 天尊的语气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熐言之紧张起来,表面掩饰的很好,风平浪静,其实,每一次,面对天尊,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是她的气场,还是她种在自己身体内的蚀骨毒的威胁,熐言之自己也不知道。 “是我的错,还请天尊责罚。” 熐言之单漆跪下,双手抱拳请罪,天尊从位置上走下来,绕着熐言之转了一圈,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孩子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每一次做事都干净利落,这一次的内容,好像不简单,而且,他也不愿意说,自己就更想知道。 “本尊养育了你二十余年,不是想听到你在我的面前逞嘴硬。” 天尊拍了拍熐言之的肩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的易蓉和阡陌提心吊胆,不安的看着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的教主,教主很平静,似乎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天尊的责罚。 天尊回到位置上坐下,继续摆弄戒指。 “阡陌,你来说,我要的玉坠子和关于那个死老头的消息呢?” 阡陌瞄了熐言之一眼,有些忐忑,熐言之吩咐将何楚楚藏起来,就是为了避免何楚楚这件事让天尊知道,看来是瞒不住了,如果真的说了,何楚楚和教主之前带回来的其他女人一样,无非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自己不说,或是编了那些无谓的谎话的话,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阡陌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教主带走了大浦堡的一名下人。” “下人?” 天尊笑了笑,笑的很妖娆,却让人觉得有阵刮骨的寒风从眼前吹过。 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到跪在地上抱拳低头请罪的熐言之身上。 “你的口味越来越古怪了。” 熐言之皱着眉头,事情变得糟糕起来,天尊本应该一个月后回来,怎的突然提前,也无法即使将何楚楚安置在百毒宫外,这样,说不定还能缓冲些时间,是自己的失误,居然一直让何楚楚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她现在在哪里?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就在百毒宫吧,把她带来。” 天尊冷冷的命令道,阡陌没有办法,和易蓉相视一看,低着头,退了出去。 快步来到熐言之的卧房,阡陌推开了门,在里面踱步的何楚楚看阡陌来了,本来高兴不已,结果迎上来的是比第一次还要糟糕的面孔,如果说第一次是跑了一个魂的话,这次,就是完全没了精神,看来,事情不妙。 “姑娘随我来。” 这句话真是够烦人的了,但凡听到这种语气,就没什么好事发生,何楚楚跟着阡陌,往前厅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闷着,没有说话,阡陌也连一句提醒都没说,何楚楚也不知道是干嘛去,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前厅,阡陌停了下来,看了看何楚楚,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早看到了堂上端坐的女人,这种冰冷的气场,以为只有洛亦天才有,这个女人和洛亦天比起来丝毫不逊色,或者说,更甚于他,她很漂亮,虽然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同样为女人,何楚楚惊叹于她身上散发出的华贵的且逼人的气质,何楚楚这样一直盯着天尊看,天尊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何楚楚,总结出来,教主这次带回来的女人,还是和他一往的口味一样,漂亮,但是是那种让人厌烦的俗气,可是,怎么自己隐隐的觉察到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何楚楚的眼睛,就像一头小豹子,对自己充满了警惕,还有,还有一种不屑,这一点,没有人敢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 何楚楚走到易蓉旁边,从她一进来,易蓉就异常紧张。 何况何楚楚还一直不卑不抗的看着天尊,大有审视天尊的意思,易蓉偷偷戳了戳何楚楚,何楚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看前方坐着的女人都看出神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阡陌口中的天尊了吧,确实不一般。 何楚楚心里感叹了一番这个蒙面女人的气场,再看看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熐言之,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天尊悠悠的问道,带有一种你不得不回答的语气,何楚楚咽了咽口水,舌头打了个结,没接上话,旁边的易蓉低着头,替何楚楚回答道。 “回天尊,这位姑娘名叫梅姬,是个哑巴。” 天尊疑惑的看着何楚楚,这么漂亮一姑娘,居然是个哑女,有些可惜,不过刚好,想想一个哑巴活在这世上也是悲剧,今日碰到自己,就算是给她一个解脱了。 天尊点了点头,发觉何楚楚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她,她时不时还抬起头来打量打量自己,眼神中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一边何楚楚只是从阡陌的嘴里听到过一点天尊的事迹,她如何阴冷毒辣自己没有亲眼所见,再说也没有用到自己身上,就没有像熐言之,易蓉或是阡陌那样的压力,一直打量着天尊,是对她面纱后的样子的好奇,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带着面纱时那些人为什么总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自己,这种好奇是人的本能,那双美目之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易蓉简直要对何楚楚无奈了,刚刚才提醒过她,这会儿,她的目光怎么又锁定到天尊身上了,要知道,天尊说不定一会就像处理教主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毫不留情,毫无理由的解决掉她的。 第237章 反噬 天尊显然对何楚楚无礼的注目礼有些生气,走下来,靠近何楚楚,在她身边停留了一下,何楚楚倒没什么,易蓉,阡陌,以及熐言之顿时懵了,如果天尊仔细去看何楚楚那张脸的话,必定够找到天蚕冰丝的破绽,易蓉提炼天蚕冰丝的手艺,正是从天尊那里学来的,命门天尊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易蓉恐惧的看着天尊,只见她细长的手指慢慢抬起来,眼看快要接近挨到何楚楚的下巴,门口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禀天尊,有客人到。” 天尊的手放了下来,转向门口的方向,眯着眼睛,透出一丝笑意,他来了,不请自来。 看到天尊的注意力被转移开,熐言之才觉得活了过来,刚刚就像是有人拽住了自己的喉咙,大气都出不得,易蓉低下了头,暗暗舒了口气,这个天蚕冰丝的命门便是温度,如果温度在一定范围内,便能感觉到它稍稍异于皮肤的粗糙的质感,女人的温度略微低于男人,所以在感知它的范围之内,虽然洛亦天的体感温度也低,但他毕竟是男人,总是逃不过这个细微的生理界限的,再说但是他的紧张,造成血液流动加快,温度肯定会提升那么一些,就离天蚕冰丝的命门越来越远。 天尊回到位置上,嫌弃的瞥了一眼何楚楚,这个时候她不是重点,重点是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客人,这一阵子找他找的极为辛苦呢。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神采非凡的老者捋着胡子,笑嘻嘻的跨过门槛,来到前厅,天尊抬起眼帘看了看,几十年了,他一直都是这幅模样,从来不曾变过,还有那几乎可以融化冰川的笑容,还是那么明朗。 老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熐言之,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疼的样子,再看了看坐在上面端好架子的天尊,爽朗的笑了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天尊一动不动,目光一直追随者老者,何楚楚蹙起眉头,这个人有些奇怪呢,把这里当成家了,感觉挺随意的,而天尊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没有了刚刚对待自己的冰冷模样,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些猫腻,可是,不会吧,这个时候也流行老牛吃嫩草,看这个老者的样子,足足有六十往上了,而天尊,这皮肤嫩的就像是三十刚出头一样。 何楚楚本来一直精神紧绷,这老者以来,直觉上感觉到有好戏上演,精神了好几分。 熐言之也捕捉到何楚楚发亮的眼神,心里是一片黑暗啊,这女人,真是异类。 “我找了你这么久,怎么今日有空来看看我?” 天尊的声音很媚,何楚楚抖了抖,刚刚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股闷骚的劲头,有点像一位故人呢。 老者淡淡一笑,很好看,何楚楚知道用很好看形容一个男人不怎么贴切,但确实如此,他的美和洛亦天虽是刚刚好相反的类型,用帅这个字形容,就显得过于刚硬了,他的皮肤保持的也不错,满头白发和长长的堪比圣诞老人的胡须,只能说人家是童颜美男老者了,何楚楚摇了摇头,这古代人一个个都怎么,难不成是因为污染少,各个长得都不错,成精了。 “应该算是吧,总是被人盯着的感觉也不好,所以,我来主动投网,看看天尊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老者调皮的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桥段,天尊却笑了,看起来有些玩味的意思,何楚楚仔细看了看,总觉得有几分真挚在里面,是不是以前电视剧桥段看多了,这会儿尽想些不现实的,或者直接说,思想无下限。 “打趣也打完了,血灵芝呢?” 天尊摊开手,那长长的指甲让何楚楚汗毛的竖起来了,想想这样的利器刚刚差点划到了自己的脸上,何楚楚有点渗的慌。 老者皱了皱眉头,还是一味的笑,笑的不急不慢的,何楚楚看着都郁闷,人家问你,你就尽快回答不就是了,这样笑多了,不会内伤么,熐言之依旧跪在地上,膝盖开始发麻,身体本来因为昨天下午蚀骨毒的复发搞得很虚弱,这会儿又是体罚,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何楚楚不经意的瞟到了,心里越发的急,天尊和那个老者的对话似乎要几个时辰才能完一样。 坐在何楚楚对面的老者看到何楚楚担心的神情,观察了一阵子,似乎了解了一些情况,对天尊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跪在堂下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熐教教主?” 老者指了指熐言之,熐言之抬头看了老者一眼,朝他那个方向抱了抱拳,算是行个见面礼,没说什么,天尊听到老者提到熐言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老者,回过头,对熐言之说道。 “站起来,退到一边。” 熐言之站起来,膝盖酸痛,背上也渗出了汗珠,僵着腿,慢慢的挪到何楚楚的身边,天尊看了看,老者现在还在这里,没说什么。 “我再问你血灵芝在哪里?” 天尊有些气急败坏,他始终都是这个样子,不疾不徐,从来没有变过。 长者收起顽皮的样子,没了笑容,显得很严肃,很有魅力。 “血灵之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了。” 天尊盯着老者,他说的自己知道,可是如果没有血灵芝,体内的雪肌散就会变成反噬自己的毒药,二十五年前,因为一些事情,自己服下这个可以保持青春容颜的雪肌散,现在似乎已经无法控制,按时间来算,也到了它反噬身体的时候,秘笈上提到,只有血灵芝才可以暂时压制住反噬,虽然不知道这个暂时是一年还是一个月,不过,自己不能以苍老的面孔出现在某些人的面前,天尊是谁,是一个从来不会输的女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老者看着天尊聚起怒火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的体制是炙热的,血灵芝也是如此,如果你服用它,得到的,并不是你想象的结果。” 天尊身子向前倾了倾,很显然,她很关心这件事情,何楚楚纳了闷,天尊还有需要别人东西的时候,她不是大过熐言之的人么,一手便可撑天,包罗万象来着,这会儿也就是个女人的样子,不经历流露出来的焦虑,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来,何楚楚素来在职场观察人观察惯了,有时候从细节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特性,抓住他的特性,才能打败他,这种招数,对那些强势之人最好不过了。 老者捋了捋胡子,这几乎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那会是什么我想象不到的结果?” 天尊冷冷的问道,难道秘籍也会错。 老者点了点头。 “不是想象不到,是不敢去想。” 天尊不想和老者绕弯子,否则绕一天都绕不完。 “那我该用什么?” 老者笑了笑,声音在前厅荡漾开,都有了回音。 “二十五年前,你与我的水平就已难分上下,现在,恐怕我要叫你一声师父了,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天尊已经忍无可忍,离开座位,快步走到老者跟前,冷冷的看着他,老者收敛起笑容,同样看着天尊,何楚楚摇了摇头,这是什么电视剧,什么剧情,编剧又在哪里,怎么就整不出来头绪呢,天尊这个时候背对着自己站着,老者也被她挡住,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天尊被裙子缠裹出的曲线,听她的话中,提到二十五年前,那她现在一定不止三十岁,但看着身材,何楚楚不禁拿出来和家里养膘的老妈比较了一下,完败啊,完败啊。 第238章 交换 天尊瞪着一双美目,冷冷的说道。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答应,不管是二十五年前,还是现在。你忘了我么,你真的能做到?” 老者沉下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直视着眼前带着面纱,怒视着自己的女子,那张容颜,为什么要躲在面纱之下,她二十五年前离开百草谷,二十五年中,没有一天不来打搅自己,想忘记她,谈何容易,这世界上,她要的血灵芝,只有自己有,这是她烦扰自己的理由,还是为了别的。 老者有些恍惚,脑海中承载了太多的事情,随着年纪大了,不用刻意,就可以忘记。 “冬缨雪莲。” 天尊愣了一下。 “冬缨雪莲?” 老者点了点头。 “冬缨雪莲是至寒之物,和血灵芝有一样的功效,你需要的是它。它可以帮你继续保持你想要的状态,这幅面纱,就不用带了。” 天尊看着老者,咬了咬嘴唇。 “那冬缨雪莲呢?” 老者站起身,背着手,绕开天尊,走到熐言之跟前,停住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同样盯着老者,两个人似乎在拼眼神,这是熐言之擅长的事情。 老者笑了笑,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些凛利的气质,有时候看起来,和天尊有一样的性格。 “我可以给你,但是,不能白给。” 天尊回到椅子上坐下,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想看看曾经的师父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老者转过身,对着天尊。 “教主十余日之前,抓了我的徒弟,我现在,要把他带回去,他是流苏国的继承人,我不想你百毒宫把麻烦惹到了络绎国之外,势力扩张的越大,越容易走向败落。” 老者背着手,淡淡地说着,天尊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当时是想通过流溢要挟他出现,谁知后来洛亦天主动提出合作,就用上了后者这个筹码,看来消息还是散出去了,否则,他久居百草谷,对百毒宫的动向不会如此清楚。 天尊在心里权衡了几分,点了点头。 “把人带过来。” 阡陌应了声,很快将人带了过来,当然在路上的时候稍稍伪装了一下,嘱咐了些事情。 流溢本身的体质并不弱,恢复的很快,跨进门的时候,何楚楚有意注意了一下他走路时的样子,确实有劲了许多,心里很是欣慰。 流溢见到长者,上前跪在地上行了礼,回头看到何楚楚站在旁边,眼睛转了转,贴在老者耳朵上说了些什么,长者捋了捋胡须,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天尊看在眼里,倒是没说话,流溢这个小子似乎在出什么主意。 “我的徒弟被你关了这么多天,好歹也是个皇子,也应该得到些精神损失补偿吧?” 天尊瞪了老者一眼,方才回来,才掌握了熐言之搞砸了回礼的事情,对阡陌在流溢身上下毒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一味的认为将流溢抓过来之后只是吩咐将其关入地宫,连一贯用毒伺候都没有,何来的精神损失,觉得讽刺。 讪讪的笑了笑,人老了,也开始计较了,好,就让他豁出宝贝豁的爽快些,今日便如了他的意,随手一指,目光落在何楚楚身上。 “这个女子可是稀罕物,教主折了很大的功夫带回来的,你们,带回去好了。” 天尊慵懒的目光扫过何楚楚的脸,何楚楚对她做的决定吃了一惊,怎么搞出来这么个乌龙,天尊居然会将自己划给流溢。 何楚楚慌乱的看了看流溢,流溢慢慢走过来,托起何楚楚的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露出不怎么满意的神情。 熐言之在一旁皱着眉头,该怎么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天尊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比起直接杀掉何楚楚,看着她被送走,成为别人的女人,更为痛苦,熐言之看向天尊,几乎再用祈求的眼神传达自己的想法,天尊抽动嘴角笑了笑,熐言之现在的表情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流溢撅着嘴回到老者身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何楚楚无奈的看着他的演技,自己也太廉价了,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 不过,天尊闹出来的这个乌龙,是自己做梦都在想的。 “三人之内,派人到百草谷来取吧。” 老者捋了捋胡须,爽快的说道,流溢一把拉过何楚楚,又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瞪了一眼熐言之和天尊,随着老者出了百毒宫,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何楚楚捂着一颗框框乱跳的心,迅速跟着老者上了马车。 等三人坐稳,马车很快奔驰在山路上,何楚楚掀开帘子,看离百毒宫渐渐远了,才舒了一口气。 “她们不会追过来么?” 老者笑了笑,何楚楚这回靠近了看,很帅气,很有魅力。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追上来的,放心吧。”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老者,这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一宗交易了,买家说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是先付款再提货,这个天尊貌似也没有她的气势那样有敏锐的直觉。 流溢看到何楚楚好奇的样子,师父很少说起和天尊的事情,自己和洛亦天,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而且两个人每一次的谈话和交易都给人很大的相像空间,据说第一次是在二十五年前,这一次,自己出来的晚了,没有赶上。 流溢转过头,白了师父一眼,用撒娇加少许责怪的语气说道。 “师父,您来的真的太快了,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老者斜着眼睛看了看流溢。 “她只是把你当做筹码,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 流溢看到师父一副再为那个万恶天尊辩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不理会老者,这个师父太没有良心,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何楚楚无奈的看着两个刚从虎口里出来的人还这么有闲情逸致的斗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人沉默的时候,自己也就只有沉默了,用手摸摸还在脸上的画皮,这个老者离自己这么近,也没有看出来,流溢更是因为和老者闹别扭,没有提这一茬,自己也不方便说,毕竟和这位老者没有见过面,不认识,想了半天,还是放弃咨询这回事,何楚楚的动作坐在对面的老者早已尽收眼底,一路上眯着眼睛观察何楚楚,刚刚流溢在自己耳边低语的时候,知道她便是爱徒洛亦天的夫人,这样一个女人,面貌和自身所散发的气质有些不相符,说不出那里不舒服,她微微皱着眉头,不断地在摸自己的脸,老者费神想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易容,之所以表面盖了假面,才让自己觉得不搭,这个面具,漂亮是漂亮,有些俗气,而何楚楚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灵气,再仔细想想,熐言之能让何楚楚站在天尊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让她用原来的面目,老者自嘲般笑了笑,真是老了,老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想一阵子,不得不感慨时光是把利刃,能够毁灭一切,所以她才执着的想要留住时光的痕迹,青春和漂亮的脸孔,是达到目的最好的武器。 老者的马车已经开走很远了,百毒宫的前厅还是死一般的宁静,天尊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老者刚刚坐着位置,他走了,二十五年没有见面,此番前来,也只是为了讨回他的徒弟而已,天尊冷冷一笑,转过头,看着熐言之溢于表面罕见至极的伤心的心情,不屑的笑了笑,这个人什么时候知道用这种表情来博取可怜,以往的那些女人,献血溅到他衣服时,都是风平浪静的表情,这次的这个女子,让他动心了,天尊皱起眉头,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第239章 还原 “都下去吧。” 天尊坐在上位,眼神逡巡了一圈,挥了挥手,易蓉和阡陌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熐言之正要转身,被天尊叫住。 “你留下。” 熐言之抬起头和天尊眼神稍稍交汇了一下,挺直胸膛,算是给自己壮了胆子,等人都走完了,整个前厅只剩下天尊和熐言之,天尊朝熐言之招了招手。 “言之,过来。” 熐言之抬了抬眉头,慢慢靠近天尊。 待熐言之走近了,天尊抬起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熐言之的额头上因为紧张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吞了口唾沫,按照天尊的指示,俯下身子,靠近天尊,天尊顿了顿,把手放在熐言之的头上抚摸了几下,像在疼惜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神中闪耀着温柔的类似于母爱的光芒,熐言之看不到,他所感受到的,是天尊身上从一而终冷冷的杀气,天尊不难猜出自己隐藏在何楚楚身上的猫腻,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呢。 “言之哪,二十年过去了,你在长大,我再变老。” 天尊缓缓说道,带着包容侵犯的威严,但看她的皮肤和容颜,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熐言之笑了笑,有些僵硬。 “言之,那个女子你很喜欢?” 当天尊提到那个女子的时候,熐言之明显顿了一下,天尊笑了笑,当做没有感觉到他的一样,熐言之效忠于百毒宫熐教的二十年里,尤其在当上教主之后,做的事情很让自己放心,唯一不省心的,就是他浪子般的性格,天尊轻轻的叹了口气。 “站起来吧。放心,我没有打算伤害那个女子,难得你会真心喜欢一个人,但是,就算你掏出全部的真心又怎样,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你一眼,我帮了你的忙。留住了她的命,你就知足吧。” 熐言之一句话都没有说,虽然说所有的想法都在脑子里,快要爆开一样,不能说,即使她走了,没有看自己一眼,总比在这堂上被拧断脖子来得好,人,她只要活着,还是会回来的。 熐言之尽量装作很冷淡,和以往无异,天尊也累了,没有心思和熐言之耗下去,反正该说的也已经说了,熐言之不是个傻子,自己栽培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会选一个敢和自己背道而驰的人坐在这样高贵的位置上。 “下去吧。” 天尊摆了摆手,熐言之行了礼,离开了前厅。 马车还在山路上行进,速度不愠不火,何楚楚心里很着急,很想马上回到大浦堡,老者和流溢两人斗嘴逗得累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何楚楚不是的掀开帘子,往马车外看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么长时间都在马车中闷着,何楚楚心里烦躁起来,老者睁开眼睛,看着不时揉揉衣角,不时搓搓眼睛的何楚楚,笑了笑,何楚楚抬起头,刚好看到注视着自己的老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可以看一看你脸上的画皮么?” 老者伸出手指了指何楚楚的脸,何楚楚连连点头,这真是求之不得,自己正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呢。 老者得到允许,靠近何楚楚,伸手摸了摸何楚楚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何处楚楚紧张的看着老者,似乎不怎么乐观。 老者摸到何楚楚的耳后,这是一般易容术留下的破绽,方便拆卸画皮。 可是,这里平坦的不得了,就好像何楚楚这幅样子就是天生长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褶皱,老者叹了口气,退回到位置上。 “什么都没有?” 何楚楚自己摸了摸,怎么会没有,明明就像一层糙纸一样的糊在脸上。 “有,一层细细的膜,您摸不到?” 老者皱了皱眉头,自己行医这么多年,微小的异样都能察觉,除非,老者有了主意,熐言之这小子,为了改变何楚楚的面貌,居然拿出了看家的宝贝,这小子,是个情种。 “天蚕冰丝。” 何楚楚摇了摇头,也没有主意。 老者再次凑上前,在何楚楚眉前摸了摸,确实有个小小的凹处,笑着点了点头,何楚楚只觉得眼前额头前一热,有层薄薄的皮儿被扯下来了,转眼间,老者的手上多了一个丝状的面具,何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下那种隔阂的感觉消失了,哇,原来这么简单。 何楚楚敬佩的看着老者,果然还是老江湖够狠够辣。 “没有人会把命门放在这么容易看到的眉心,天蚕冰丝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它的厚度及其之薄,就越发难破解它。” 此刻何楚楚很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以前的面孔,老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当然知道何楚楚想干什么,掀开帘子,马车走了一天,天空蒙上了一层忧郁的蓝色,所谓秋高气爽,星星也愈发清楚明亮,不远处有个湖,借着月光,看到凌凌波光,老者便叫住了马夫。 马车突然停住了,流溢的脑门撞到了木框上,猛地醒了,痛苦的揉着一边的太阳穴,无辜的看着老者,老者暗地里指了指何楚楚,意思是她干的,何楚楚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刚要辩解,已经晚了,流溢已经开始一轮旋风似的道德教育了,而老者,早已经溜下去了,何楚楚满头黑线,这不是流溢和洛亦天的师父就鬼了,鬼马程度如出一辙,好不容易等话唠一样的流溢教育完,何楚楚本没有错误都觉得自己罪不可赦,流溢看何楚楚态度端正,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下了马车,何楚楚也跟着走下去,看到老者站在一个湖旁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要找的,除了镜子以外,类似物也可以。 何楚楚快步跑到湖旁边,心情忐忑的伸出头,往湖面看去,不禁窃喜,还是原来的自己,这段时间,连脸上红色的印记都消失了,梅姬走了,自己又以堂堂正正何楚楚的身份回来了,何楚楚想到这段时间顶着梅姬这个名字所经历的艰辛,有些泪水悄无声息的夺眶而出,何楚楚赶紧背过手擦了擦,恢复原来的样子是好事,哭做什么。 一旁的老者背着手,捋捋胡须,这个女子的精神世界真是奇怪,果然世界上最难懂的不是什么病理,而是女人的想法。 不禁笑了起来,何楚楚听到老者的笑声,以为是笑自己刚刚有哭有笑的疯样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摆了摆手。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何楚楚听到老者的解释,抬起头,老者才有机会正视何楚楚的容颜,初看没有什么深刻的映像,就是个普通的美女,但时间长了,会觉得很舒服,身上有股可以看到的倔强样子,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有味道,不妖,不俗,不媚,很入味儿。 何楚楚眨眨眼睛,感情站在眼前的老者,也是个老色狼。 何楚楚咳嗽了两声,招来了流溢,流溢靠近何楚楚,借着月光,看清楚何楚楚的样子又变了回去,啧啧了两声。 “还是这样好看些,没想到你的容貌,还是耐看型的。” 何楚楚白了流溢一眼,从他嘴里就说不出来一句好话。 流溢把何楚楚转到老者那一边,郑重的介绍道。 “这个,就是你那个奇怪的徒弟喜欢的女人。” 何楚楚的脸变得绯红,可流溢接下来的话,就把何楚楚雷了个外焦里嫩。 “那是以前没错,只是不知道现在和以后是不是这样,要不得,那个人怎么走了呢。” 流溢其实是自己在想这个问题,想着想着,也就顺口说出来了,何楚楚这边愣住了,老者那边要拦住他的嘴,已经迟了。 第240章 不见 空气一度凝结,连湖面都变得安静起来,何楚楚迟疑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流溢摆了摆手,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就回到马车上去了,留下了何楚楚和老者立在原地,老者搓了搓手。 “这小子信口开河的毛病改不掉啊。” 何楚楚看着平静的湖面,勉强镇定的笑了笑。 “他说的没错。” 老者挑了挑眉毛,和事老不好做。 “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呢,这样做,才是洛亦天。” 老者安静的看着何楚楚,她消弱的身体,在深秋的风中,显得很单薄。 “可是,还是想见他。” 何楚楚回过头,一个明媚的笑绽放在她的脸上,只要面对面,好好谈一谈,那些阻挡在洛亦天和自己之间的问题,就一定能够解开。 老者赞许的点了点头,丫头是很有意志力和头脑的女子,洛亦天,是一个无法相信别人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用坚定地信念,伴着他走下去。 “好了,我们快上路吧。” 何楚楚很矛盾,一边想着流溢刚刚说的话,一边想着洛亦天的脸,如果没有熐言之这个小子搅场子那该多好,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何楚楚坐上马车,流溢一脸惭愧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马车向前开去。 一个晚上,对于何楚楚来讲,过的艰难而又漫长。 又熬过了一个中午,才到达大浦堡,丁伯已经早早的恭候在门口了。 看到马车停下来,赶紧迎上去,何楚楚最后一个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丁伯盯着自己时脸上不自然的神采,心里咯噔了一下。 丁伯将马车交予马叔,带着老者和流溢,何楚楚往前厅去,走到门口,丁伯停下脚步,凑到何楚楚面前,弯下腰。 “这个,堡主有令,只见师父和流溢公子。还说,您可以回后厨工作了。” 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老者和流溢,咬了咬嘴唇,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何楚楚转身便离开前厅,抄另一条小路往后厨走去。 流溢叹了口气,摇摇头,冲进前厅,看到洛亦天居然在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皱着眉头指了指门外,质问洛亦天。 “为什么要赶走她?” 洛亦天放下茶杯,眉毛拧成了一个问号,不以为然的问道。 “赶走谁?” 流溢无奈的笑了笑,洛亦天,你可真会装呢,拍了拍桌子,一脸恼怒样儿。 “是谁,你比我们更加清楚。” 老者施施然走进来,背着手,一贯的潇洒,洛亦天站起身,行了礼,流溢生气了,坐下,大口大口的喝茶。 何楚楚一路上恍惚的穿过一道道长廊,回到后厨,还好这里和亦王府结构相仿,而且那时自己最熟悉的路线莫过于到后厨的路,即使心不在焉,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后厨的院子里了,玉儿正在照看炉火,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又定睛望了几眼,惊得连手里的木材都抓不住了,个个松散下来,扑棱棱的掉在了地上,玉儿站起身,走到院子中,看清来人,二话不说,先来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抱的何楚楚大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姐姐,是你回来了?” 何楚楚就是闭着眼睛,光听玉儿的大嗓门,也就知道她是谁了,待玉儿把她松开,才有力气说话。 “玉儿,你这是想杀了我么?” 玉儿听到何楚楚说话,惊了一下,接着连连摆手,从这个姐姐被人带走,到堡主立马去追,下人们早就开始揣测何楚楚到底是何许人也,最后的结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堡主夫人,可是,夫人怎么又回到了后厨。 “姐姐怎么到后厨来了?” 玉儿不解的问道,何楚楚愣了一下,空了一拍,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这个,我本来就是大浦堡的下人,被召回来了,还是做下人嘛。” 玉儿点了点头,看了看何楚楚的脸,那快梅花印记不见了,姐姐的容貌越发的漂亮了,只是眉间,似乎锁着淡淡地忧愁。 前厅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师父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的捋着胡须,流溢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则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淡淡的喝着茶,流溢是在沉不住气了,何楚楚那么辛苦的回到洛亦天身边,不是让她再回来做下人的,这个洛亦天,甚至连见别人一面都不想,他的脑袋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个女子。 “我和你有仇么,看吗盯着我看?” 洛亦天瞅着流溢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从门外就听到何楚楚的脚步声,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想看到他,但是,想到她和熐言之的亲吻,拥抱,还有她最后的决绝,洛亦天一度觉得这个女人离自己好远,远到无法触及,她,已经背叛了自己。 “你知道吗,她多么想见你,我们在路上一点都没有耽搁,马不停蹄的回来,收到的,是你的当头棒喝。” 流溢几乎是指着洛亦天的鼻子,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教诲,洛亦天冷冷看了流溢一眼,心里的那穴深潭荡起丁点涟漪。 “好,我知道,你说我做的不合适,好。” 洛亦天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流溢。 “来人。把她带到我面前。” 站在门口候着的追月听到堡主下达的命令,本来压抑的心轻松不少,流溢的一番责备果然有些效果,平时没有人敢和堡主这样说话,流溢因为维护何楚楚,却有这般胆量,也是因为有师父在此坐镇,豁出去了一回。 何楚楚还没开始和玉儿话家常,追月就到了,何楚楚听到追月的声音,转过身,知道她是来传达洛亦天的命令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堡主要见您。” 追月轻轻说道,何楚楚长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前一秒这样,后一秒那样,洛亦天什么时候气消的这么快。 追月上前搀着何楚楚,何楚楚看着追月的样子,在皇宫当傀儡贵妃的时候,也是追月在自己身边,感觉亲切很多。 “明珠呢?” 何楚楚关心的问道,看到追月还好好地,自然想到了另一个丫头——明珠。 “放心吧,明珠也在大浦堡内,不过,她是负责大浦堡的生意的,所以这两天不在堡内,她是个很冷静果断的丫头,堡主很器重她。” 何楚楚笑了笑,果真如此,从一开始见到明珠的时候,就觉得她比较对洛亦天的胃口,性格都很相似,自然也有份亲近感,两人说着话,也是为了排遣何楚楚心中的紧张,洛亦天这易变的性格还是没有改掉,何楚楚的右眼皮直跳,怕不是什么好事。 何楚楚走到门口,追月就放开了手,何楚楚捏着追月的手,紧张的不得了,追月拍了拍何楚楚的手背,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才松开追月的手,低着头往前迈了一步,洛亦天看到出现在门前的何楚楚,无意识自然的坐直了身体,心跳的节奏也加快不少,何楚楚不敢抬头去看洛亦天的脸,想到在熐言之卧房院子里的自己的决绝,自己没有勇气抬起头看着洛亦天,很害怕,害怕他满是冷冰的表情,仿佛自己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与其收到那样的打击,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去看,不去理会。 何楚楚走到厅中间,停下脚步,轻轻的半蹲下去,站直身体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 洛亦天眯着眼睛,何楚楚正眼瞧都不瞧自己一眼,自己却一直在等待她回来,真是可笑。 第241章 解释 闷了半天,何楚楚都没有开口,洛亦天也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充满失望,流溢沉不住气,站起身,拉起身边的老者。 “我们先出去一下,让他们说说话。” 老者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两个大活人矗在旁边看戏不太好,点点头,随流溢出去了。 何楚楚一看老者要走,心里惦记着流溢身上的蚀骨毒,先没管洛亦天,转身叫住老者。 “师父,我……” 话还没说完,被流溢塘了回去,姐姐这是真笨还是假笨,给她和洛亦天制造机会,哪有功夫叫师父呢,也不管她要说什么,拽着师父离开了前厅,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会儿说也不合适,只怕师父要走,才一时心急。 何楚楚转过身,还是不敢和洛亦天的目光对接上,低着头,心里一声叹息。 洛亦天站起身,靠近何楚楚。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何楚楚摇了摇头,洛亦天握了握拳头,抿了抿嘴唇,明显已经在强忍怒火,何楚楚只觉得身后汗涔涔的,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还是没能适应他的冰冷。 “那你要对师父说什么?” 洛亦天逼问何楚楚,何楚楚还是摇了摇头,洛亦天伸手扣住何楚楚的下巴,眯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被迫对上洛亦天的眼睛,里面没有半点除冷酷以外的情绪。 “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洛亦天的质问,何楚楚一直在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比一把刀刮过骨头,痛彻心扉,千辛万苦回到大浦堡,再次见到他,他没有半个字的抚慰,现在,在他的眼里,只看到冰冷和怀疑,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从坚持到放弃,何楚楚的心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冰凉,何楚楚不想低头,不想再去包容,不想去解释,如果洛亦天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里,那自己现在,应该被他紧紧的钳在怀抱之中。 “你在百毒宫的日子,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洛亦天的话听起来很刺耳,何楚楚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承受了那么多,得到的,是喋喋不休的质问而已。 洛亦天手上使了几分力气,何楚楚因为疼痛,往前靠了靠,洛亦天冷冷一笑,她不是麻木的,那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说话。 “说话!” 洛亦天命令道,何楚楚睁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洛亦天,眼睛变得微红,泪水涌在了眼角。 “你想让我说什么?” 何楚楚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失望,洛亦天愣了一下,松开手。 何楚楚摇了摇头,任泪水从眼角划过。 “我说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回到大浦堡,是为了见到了,一路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想着你,回到了这里,然后,丁伯告诉我,我应该回到的地方,是后厨,我该说什么,我要解释什么,真正该解释的人是你。” 何楚楚指着洛亦天,一字一句的倾吐心中的怨言,洛亦天静静的站在原地,她,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说话,这就是骄纵侍宠的样子。 洛亦天皱着眉头,瞥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已经成了泪人儿,洛亦天心里有些痛,这个房间很大很空,有一张很大的网,紧紧的罩住自己,无法呼吸。 “滚。马上滚。” 何楚楚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舒了口气,皱着眉头。 “我叫你滚。” 何楚楚点了点头,好,滚就滚,袖子一甩,离开了前厅。 流溢和老者一直在前厅不远处,看到冲出来的何楚楚,互相看了一眼,不用说,两人谈崩了,流溢看到何楚楚耸动的肩膀,很是不忍,走进前厅,洛亦天正坐在椅子上怒气冲天。 “不是让你们好好说话的么?” 流溢有些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流溢不解的问道,洛亦天不说话。 老者走进来,流溢求救的目光投向他,老者摆了摆手,自己可以看世上任何一种病,可就是这心病,没办法医,感情的事情,还要靠他们自己。 “好了,我要回百草谷了,你们好生休养,最近不可惹什么乱子。” 老者嘱咐了流溢和洛亦天,便离开了大浦堡。 流溢送走师父,心里也和洛亦天闹着别扭,回房间休息了,何楚楚红肿着眼睛,不想让玉儿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一直坐在花园中,秋天的园子很是萧索,除了几簇晚红的菊花,剩下的都只剩下枯枝烂叶,一如何楚楚现在苍凉的心情,何楚楚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惹到了这位大堡主,总之,他又变回了疯子一样,开始乱咬人,何楚楚抱膝坐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空,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也是空的,如果没有洛亦天,自己现在会在哪里,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他,自己该去哪里。 或者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他,何楚楚很冷静,冷静的让远远看着她的追月觉得害怕,怕她做出什么伤害了自己的事情来。 何楚楚回过头,看到了追月,勉强的挤出个笑容,朝追月招了招手,追月走过来,坐在何楚楚的身边,何楚楚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一声叹息,搅得追月的心都是酸的。 “追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变得那样敏感,那样陌生呢?” 追月知道何楚楚口中的他是自己的主子,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追月也不知道。 “追月,我该怎么做,我好像无法在他身边待下去了,他性格多变,像个孩子一样,说不定他会赶我走,这样才像他的作风,这么长时间,我都忘了,他是洛亦天哪,是那个在新婚之夜赏我一巴掌的人,我在期待什么呢。” 何楚楚苦笑两声,追月为何楚楚叹了口气。 “我是奉命来的。” 追月小声说道,何楚楚坐直了身子,看着追月,奉命,洛亦天又下了什么命令。 “堡主任命您为他的贴身丫头,照顾起居食宿。” 何楚楚愣了愣,这是哪门子的命令,从伙房丫头提成了贴身丫头。 “我不去。” 何楚楚想都不用想,果断的拒绝了,追月知道何楚楚的性格,她如果不想做,定会直白的说出来,何楚楚和堡主之间充满了火药味,连一向当红线的流溢都放弃了,那就是感情危机。 “您不去,追月……” 追月有些急,话说到一半,考虑到何楚楚的感受,又不说了。 何楚楚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会杀了你对吗?” 追月点了点头,何楚楚无奈至极,洛亦天你就只有威胁别人这条路可以选么。 何楚楚拍了拍追月的肩膀。 “放心吧,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追月淡淡的笑了下,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刚刚,堡主在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杀气,堡主从来不会开玩笑。 何楚楚看追月的表情很不好,收起刚刚以为是玩笑的神采,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照他说的去做。” 追月感激的看着何楚楚一眼,这个女人,在堡主心中的位置,远远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重很多,堡主从见到她之后就闷在了书房里,不久前下的这个命令,也让跟随他这么久的追月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如何,洛亦天是主子,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追月看了一眼何楚楚,一脸的淡然平静,何楚楚也不是个一般人,一个女子,能屈能伸,是为了什么,其实答案很显然,留在洛亦天在的地方。 第242章 牵线 在此之前,追月一直作为洛亦天的贴身丫头服侍,换了何楚楚,追月花了很长时间交代好工作事宜,何楚楚表面上听着,却没怎么听进去,心里一直揣摩洛亦天这样安排到底是什么心态,把自己放在后厨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是件好事,何苦要让自己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图添烦恼。 到了晚餐时候,追月也交代完了,看了看天色。 “就这些了,我去催晚膳,您可以去书房叫堡主和流溢公子到前厅吃饭了。” 何楚楚勉强点点头,中午刚吵完架就去见他,先不说他火气消了没有,自己这儿,还窝着一堆的火不知道对谁发泄呢。 没办法,自己没有安身之处,姑且乖乖在这儿讨个生活吧,何楚楚往长远的想了想,自我鼓励了一下,往书房去了。 走到书房,流溢正和洛亦天讨论些什么,看到何楚楚出现在面前,瞪大了眼睛,不解的指了指何楚楚。 “你怎么来了?” 何楚楚没有心思和流溢搭腔。 低下头,端着一个丫头该有的恭敬态度,行了礼。 “堡主和流溢公子可以去书房用晚膳了。” 流溢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斜着眼睛看了看洛亦天。 洛亦天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何楚楚,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流溢走到何楚楚身边,好像明白了什么,露出明媚的笑容,附在何楚楚耳边小声说道。 “刀子嘴豆腐心,加油。” 何楚楚白了流溢一眼,什么刀子嘴豆腐心,什么加油的,搞不懂流溢在说什么。 何楚楚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来到前厅,晚膳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何楚楚低着头,正要退到帷幔后面,听到洛亦天的声音。 “筷子。” 何楚楚垂着眼帘,递上筷子,流溢在一旁双手叉腰,看好戏一样。 “一个冰山王子,一个冰山公主,这下有好戏看了。” “勺子。” 洛亦天发号施令,何楚楚也不发作,一顿饭洛亦天要筷子要碗,要汤要菜,像个无法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何楚楚则耐心的递上一切,洛亦天吃完一顿饭,何楚楚竟然忙前忙后,搞得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洛亦天吃完了饭,何楚楚靠在柱子上喘着气,放松一下。 “茶点端上来。” 何楚楚皱皱眉头,什么时候了,月亮都快出来了,喝什么下午茶啊。 瞪了一眼洛亦天,还被洛亦天逮到,回敬了一记卫生眼。 何楚楚点点头。 跑到后厨去吩咐了茶点,端上来,走过流溢面前的时候,冷不丁流溢伸出一脚,何楚楚没注意,直直往前倒去,洛亦天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茶壶,另一手抱住了何楚楚,何楚楚赶紧从洛亦天怀里挣扎出来,对流溢暗地里碎碎念了几句,流溢双手一摊,事不关己,继续看戏。 洛亦天同样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流溢,流溢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还真是一条心。” 何楚楚低下头,走到帷幔后面,心脏现在还因为刚刚差点跌倒狂跳不止,流溢这个小子,有空一定会扒你一层皮的。 前前后后,何楚楚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何楚楚不禁心里纳了闷儿,感情洛亦天出宫以后变成无业游民了,你就是去花园走走也比一直让我站在后面和柱子比挺拔的好啊,趁洛亦天不注意,何楚楚弯曲着膝盖,稍微放松一下自己,却被流溢正好抓住,何楚楚赶紧整理姿势,再次像身边的柱子学习。 “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流溢提议道,何楚楚讪讪的看着两个人,怎么听两个大男人说我们去花园走走的时候,心里有些怪怪的,不对不对,关键是两个人没有搭配好,洛亦天本来就是美人系的视觉男,流溢是娇弱型的小受,不搭配,不过,两人还是赶紧去吧,再不去,何楚楚害怕自己的腿要葬送到服务员这个职业上了。 更加难得的是,洛亦天居然接受了提议,默默的跟着流溢走了,何楚楚赶紧坐下,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脚。 到了花园,洛亦天靠在假山旁,一点都不动弹,流溢笑了笑。 “难得你肯出来,以前叫你一万次,你一万零一次都不会出来的。” 洛亦天没有回答,想到何楚楚站在旁边微微弯曲膝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落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洛亦天矛盾起来。 “你怎么让她坐起了贴身丫鬟?” 流溢眨巴着眼睛,这些答案自己很清楚,可是,要点醒当局者,就要用这种已经看的到答案的问题。 洛亦天抱着双臂,冷冷的看了流溢一眼。 想到早上对何楚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些,她哭着跑出去的样子,让自己后悔不已。 “你们到底怎么了?” 流溢坚持不懈的问道,洛亦天心里烦,闭上眼睛,就当没有看到面前晃来晃去的流溢,还有他不停的问题。 “你在想着她?” 流溢指了指前厅的方向,洛亦天打开他的手。 实在是烦心,另一方面,也被流溢戳中心事。 坐在前厅的何楚楚左等右等流溢和洛亦天,两个人似乎在花园谈起了恋爱,过了一刻钟还没有回来,把所有的茶具之类的都撤了下去,何楚楚坐在椅子上,一边叹着气,一边等两个人回来。 不知不觉,过了有一会儿,还没见人影儿,何楚楚昨日一路奔波,也没睡好,趴在桌子上,不是本意,眼皮子慢慢变重,轻轻的合上了。 花园中,洛亦天无法在忍受流溢的碎碎念,果断抛弃流溢,往书房走去,走到路口,看到前厅还亮着的烛光,难道那个女人现在还在里面。 洛亦天停下脚步,走到前厅,往里看了看,侍女们已经都走了,只留下了何楚楚一个,趴在桌子上,洛亦天走进,看到熟睡的何楚楚,轻轻一笑,本来想看一眼就走,鬼使神差,坐到了何楚楚的身边。 看着她有些消瘦的样子,洛亦天伸出手,理了理何楚楚垂下额头的碎发。 这个女人,想到那些事情,自己就会怒火三丈,可是即使自己已经怒火三丈,还是希望能够看到她在自己的身边。 洛亦天心里清楚,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她,再失去她的时候,自己有是多么的痛苦。 洛亦天站起身,脱下外衣,披到何楚楚的肩上,何楚楚在梦中不知见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洛亦天叹了口气,离开了前厅。 何楚楚醒来的时候,烛火已经烧了一半。 支起身子,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何楚楚揉揉眼睛,转过身,看到滑落在地上的东西,是衣服,洛亦天的衣服,愣了愣,捡起来拿在手里贴近胸口,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掠过一丝感动,他来过。 何楚楚出来前厅的门,四下张望一番,没有见洛亦天的人,刚要转身回去,和身后站着的人碰了个照面,撞到了何楚楚的鼻梁,何楚楚抬起头,看到流溢的脸,有些失望。 流溢捕捉到何楚楚的样子,狡猾的笑了笑。 “怎么,以为是他?” 何楚楚面无表情的笑了笑。 “没有。” 流溢摇了摇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呐。 “还说没有,那你之前在看什么?” 流溢一把夺过何楚楚手中拿着的衣服,学着何楚楚贴在胸口,眼神顾盼流离,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何楚楚转过身,流溢不依不饶,非要正对着何楚楚,把她刚刚那副样子演了一遍。 何楚楚跺了跺脚,这个臭小子,简直找抽,二话不说,粉拳落在流溢身上,权当泄愤了。 第243章 说服 流溢狡猾的笑着,何楚楚别过脸去。 戏弄也戏弄完了,流溢变得一本正经,背着手,看着天上的月亮。 “又是残月。”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天空,夜幕苍穹,犹如宝盖一样罩在头上,点点稀疏的星光,围绕着正中间的弯月。 何楚楚叹了口气,双手环抱,将洛亦天留下的外衣紧紧的攥在手里。 “残月和满月,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回想第一次随洛亦天参加中秋大典,那时的月亮圆若玉盘,很漂亮,很符合中国人常常挂在嘴上的那句花好月圆,谁知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何楚楚努了努嘴,摇了摇头。 流溢看看何楚楚,她已经陷入了回忆,注意到她手里紧握的洛亦天的衣服,明白了许多,笑了笑。 “你已经原谅了他。” 何楚楚惊了一下,满脑子都是洛亦天,被流溢冷不丁一问,心有些虚。 看来自己的姿态摆的还不对,要不怎让流溢这个臭小子读了心去。 何楚楚张了张嘴,本来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我最喜欢姐姐的什么吗?” 何楚楚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流溢口中的姐姐是自己呢,还是流云,流溢看着何楚楚可爱的样子,也不卖关子了。 “我说的是你。” “我?” 何楚楚纳闷儿了,自己一直都在把流溢当做弟弟对待,怎不知道他对自己有了别的想法,唉,真没办法,就算没有成心去搅和流溢的生活,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儿,何楚楚沾沾自喜,露出满意的表情。 流溢满头黑线,看何楚楚嘴角上扬藏不住骄傲的样子,没准儿她想到哪里去了,还是赶紧解释清楚为妙。 “不要胡思乱想,你,我才看不上呢,我的喜欢,是佩服,是欣赏。” 何楚楚拉下脸,从天堂落到地狱,脸着地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何楚楚打直了背,且听流溢细细道来。 “姐姐,你和我的姐姐身上有一种相同的东西,就是韧性,敢爱敢当,从不放弃。” 何楚楚牵动嘴角笑了笑,这小伙儿嘴里说的,不正是妇女独立的现代精神,流云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当然和这个时候穿着裹脚布的小姐们不同了。 “继续说。” 何楚楚来了精神,靠在栏杆上,每次和流溢聊天,虽然有时候会被气个半死,但他的内容还不错。 流溢看何楚楚听下去了,眨眨眼睛,继续往下说。 “你看这月亮,有满月和残月之分,满月时候,人们就赞美它,喜欢它,可是残月,人们就觉得是不吉利的象徵,可它到头来,就是个月亮而已。” 何楚楚挑了挑眉,不知道流溢想要说什么,和真理一个样子,看起来头头是道,其实,没怎么搞懂他的中心思想。 流溢看何楚楚有所触动,赶紧趁热打铁。 “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 何楚楚皱起眉头,流溢点了点头,现在无需多问,就知道何楚楚心中所想是何许人也了。 “他曾经是王爷,因为要避开洛至天的迫害不得已选择假死,用另一个身份,现在的洛亦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神气了,在江湖上,只是一个稍有一点名气的马贩子而已,说的好听点,就是大浦堡的堡主,没有人对他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没有人忌惮与他,就像熐教,可以要挟他做任何事情。” 听着流溢的话,何楚楚的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流溢说的没错,他曾经是个骄傲的王爷,现在,就像前几日在百毒宫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可以看到他在强忍的样子,何楚楚很心疼,可是,不能这么轻易打破自己的原则:“我知道,我明白他的感受。” 何楚楚喃喃说道,像在和自己低语。 流溢摇了摇头,没有从何楚楚脸上读到柔软的表情,她还不懂。 “你不明白,不明白他的隐忍,他是个善良的人,真的,在皇宫之中,只能用全身的尖刺来武装自己,即使他手中有权利的时候,他也没有去对付洛至天,现在,反而因为自己的善良被逼退到了大浦堡,他想站起来,他害怕,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变得弱小,因为弱小,就会失去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因为熐言之吧,他在等你,等你等到快要疯掉了,他爱你,爱你爱到无法去控制自己。” “够了!” 何楚楚背对着流溢,眼泪从眼角滑下,流到嘴角,何楚楚尝到泪水咸咸的味道。 流溢抿了抿嘴唇,何楚楚闭着眼睛,任眼泪肆意在眼角泛滥。 流溢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离开了前厅的院子。 何楚楚一个人呆立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残月,它很漂亮,却透着淡淡的凄凉。 流溢说的没错,满月总是被人赞美,残月划破天空的忧伤却没有人看到,其实,它们本就是一个人,洛亦天也是如此,从一个被人捧着的位置落了下来,该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何楚楚努力将自己放在洛亦天的立场上,去忽略今日洛亦天对自己的怒吼。 流溢的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赶都赶不走,还有洛亦天消瘦的样子,俊美无双的脸上,总是出现的悲伤和倦容,蚕食着何楚楚的心。 何楚楚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叹了口气。 刚想往后厨走去,看到书房那一厢透出的浅浅烛光,停住了脚步,踌躇再三,抵不过心里的声音,踮起脚尖一步一步靠近书房,探出头借着烛光向里看去,洛亦天坐在书桌的后面,双手支着额头,头埋得很低,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闭目养神。 头发散发在后面,一袭白色的袍子裹在身上,形容不上的清高气质,风从旁边的窗户吹进来,扬起他的黑发,何楚楚在门口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很有家的味道。 何楚楚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正想要离开,背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站住。” 何楚楚挺直了背,慢慢转过头来。 洛亦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在门口看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就这么转身就走? “你来干什么?” 何楚楚转过身,正对着洛亦天,正对着这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眉间和气质相称很好的气宇,还有勾笑带着寒气的嘴角,冷冷的风格,丝毫没有改变。 何楚楚抬起手,双手将衣服举至眉间,轻轻的说道。 “堡主,奴婢来还衣服的。” 洛亦天看了看衣服,并不急于去接,而是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何楚楚,何楚楚闭上眼睛,整个人不自觉的发抖,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洛亦天的手伸了过来,掠过了衣服,抬起了何楚楚的下巴,和何楚楚四目相对,何楚楚不做一点反抗,轻轻抬起头,直视着洛亦天的眼睛。 “那为什么要走?” 何楚楚愣了一下,他的语气很轻柔,很悲伤,整个人像被浸入了冰窖一般,从头到脚,都是凉的,何楚楚不知道怎么回答,当看到洛亦天的时候,自己的脑子总会短路,现在,只有眼前的他,还有他冰凉的指尖告诉自己,洛亦天,真的就在自己眼前。 何楚楚不害怕他眼中如刺骨冰窖一样的冷冽,伸出手,指尖触到洛亦天的脸,由他的眉毛,划到眼睛,由眼睛,再到鼻子,由鼻子,到达嘴唇。 何楚楚的眼泪滑了下来,刚刚落了那么多的泪,原以为,就不会再哭泣,谁知道,真正地面对洛亦天,还是坚持不住。 第244章 沐浴 何楚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洛亦天就已经投降了,她的泪每一滴都滴在了自己的心上,溅出最美丽的花。 洛亦天咬了咬嘴唇,松开手,背过去,叹了一口气,何楚楚呆立在原地,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洛亦天的逐客令,何楚楚已经习惯了,咬紧嘴唇,点了点头,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何楚楚走的很慢,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整个世界都是晕眩的,只有指尖残留的他的温度,是真实的,何楚楚抱紧洛亦天的衣服,一个脚刚刚抬起,还没来的及落下,身后传来了洛亦天的命令。 “伺候我沐浴。” 何楚楚的脚缩了回来,愣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转过身。 洛亦天走到里间,在椅子上坐下,目光一直锁定在何楚楚身上。 洛亦天一向睡在书房里间的卧室里,那里一应俱全,何楚楚走到屏风后,吩咐外面的侍女将水倒好,洛亦天看在眼里,冷冷一笑。 “你们都下去,剩下的让她来做。” 侍女们低下头,应了声,退了出去,也没剩什么活儿,何楚楚把花篮中的花瓣撒上,走出屏风,低下头。 “堡主,请沐浴。” 洛亦天慢慢走到何楚楚面前,双手向两边伸开,抬起头,何楚楚顿了顿,走上前,解开了洛亦天白色袍子的腰带,何楚楚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敢睁眼看洛亦天,绕着他,何楚楚脱下了洛亦天的袍子,洛亦天如雕像般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何楚楚眼前,何楚楚别过脸,停了手,不去看,洛亦天勾动嘴角,邪魅的一笑。 指了指下半身的裤子,何楚楚抬起头,本来想瞪洛亦天来着,视线完完全全把洛亦天扫了一遍,虽然对这个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何楚楚还是很害羞,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何楚楚僵着不动,洛亦天挑了挑眉毛。 “你就站这儿。” 洛亦天发了话,何楚楚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洛亦天俯下身子,果断的自己做了刚刚指挥何楚楚做的事情。 何楚楚裂了咧嘴,捂住眼睛,确切的说,留了道细细地指缝。 这会儿的洛亦天一丝不挂,何楚楚有些无奈,骤然觉得房间里热了起来,拉起袖子扇了扇,呼吸也变得急促。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的样子,信步缓缓走进浴盆,坐了下去。 洛亦天朝还在原地傻站着的何楚楚命令道。 “过来。” 何楚楚走到洛亦天身后,别着头,很辛苦的靠近洛亦天,在浴盆中撩了水,帮洛亦天打湿了背。 何楚楚走到洛亦天的右手边,偷偷的睁开眼睛往洛亦天那边瞅了瞅,正好被洛亦天抓个现行。 何楚楚索性睁开眼睛,和洛亦天对视。 “脱掉鞋。” “啊?” 何楚楚纳闷起来,伺候沐浴用脱鞋么? 不过何楚楚是明白形式的人,按照常理,照洛亦天说的做就是了。 何楚楚俯下身子,脱了鞋,看着洛亦天,他似乎还没把自己指使够。 “进来。” “进,进,去……”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洛亦天想做什么,这个浴盆它是够大,可是,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里三层外三层,他到底安得什么心,泡乳猪么? 何楚楚有些犯难,瞅了洛亦天一眼,低下了头,看来他不会让步的,何楚楚吐了口气,老娘到是要看看你要做什么,反正裹这么厚,你也没有办法把我怎么样。 何楚楚咬了咬牙,穿着衣服就坐了进去,人还没坐稳,洛亦天整个人都扑上来,何楚楚本能的用胳膊挡过去,洛亦天一个手按住何楚楚的胳膊,另一手抱住何楚楚的腰,把何楚楚拉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身上,何楚楚被洛亦天从背后环抱住,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紧紧的贴着洛亦天发烫的身体,温热的雾气包裹着两个人,何楚楚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后的洛亦天亦是如此,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静的只能听到两人加快了好几分的心跳。 何楚楚又试着挣扎了一下,洛亦天贴的更紧了。 “不要动。” 挨得那么近,何楚楚自然能够感觉到洛亦天的生理变化,也就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洛亦天的头轻轻的靠在何楚楚的背上沉默了好一阵子,何楚楚有些好奇,这样的洛亦天自己从来不曾见过,他怎么了,何楚楚担心起来,房间里的气氛,沉默的很诡异。 何楚楚耐不住性子,趁洛亦天稍微松了些劲儿的时候,猛的用力,转过身,洛亦天不知道在迟疑什么,比何楚楚的挣扎稍稍晚了一步,闪电一般弯下腰,把头埋在了水里。 待再次探出头的时候,脸上全是水,眼睛微微发红,何楚楚好像明白了什么,愣在洛亦天的面前,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你……对不起。” 何楚楚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唯一吐出口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洛亦天冷着脸,再次靠在浴盆壁上。 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何楚楚靠近洛亦天,洛亦天也没有动。 何楚楚的脑中突然闪过流溢在院子中提醒自己的话,这次和洛亦天的隔阂,和熐言之有关,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惹恼了洛亦天,何楚楚也不清楚,倒不如来个审问式。 一次把心里藏着的事情说出来。 “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定会如实回答。” 洛亦天眨了眨眼睛,何楚楚说的这句话,很对自己胃口。 “我只有一个问题。” 何楚楚安静的坐在水里,听洛亦天说下去。 两个人相隔了一些距离,不是很远,看着自己和洛亦天之间的空当,何楚楚心里空的慌。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何楚楚始料未及,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问题如此无力,何楚楚看着眼前的洛亦天,现在的他,让自己心痛不已。 何楚楚认真的看着洛亦天的眼睛,这算是他的示弱吗,他把自己当成了不定因素。 何楚楚松了一口气一般,苦笑了一下,半天他在猜忌,自己在怄气,结果,还是这个冷酷暴虐的王爷先让了步。 洛亦天的这份改变让何楚楚很感动,曾经的王爷,和现在的堡主,正如天上的满月与残月,都是同一个人,何楚楚心里明白了些事情,看着眼前的洛亦天,有些纠结,他这个样子很少见,自己是不是可以趁他变弱的时候加大士气,好好夺回一次主动权,轻松了许多,何楚楚就打起了小算盘,另一边,洛亦天依旧在等待何楚楚的答案,面前的何楚楚露出十分正经的神情,正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洛亦天眯了眯眼睛,猜不透何楚楚的意图,就随他去了,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何楚楚想要做什么。 何楚楚在洛亦天眼皮子底下停住,严肃的问道。 “你在怀疑我?” 洛亦天没有回答。 何楚楚抬起手,抚上洛亦天的脸。 “因为熐言之?” 何楚楚继续追问,提到熐言之这个名字,洛亦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眼神。 洛亦天感到烦躁,伸出手,想要拨开何楚楚,何楚楚却抢先抱抱住了洛亦天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在里洛亦天唇上。 洛亦天的手顺势抱紧了何楚楚,一个翻身,扬起水花,将何楚楚压在了身子底下,何楚楚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洛亦天,洛亦天的唇游离在何楚楚的耳际和唇瓣,何楚楚闭上眼睛,任由他的舌尖索取一路经过的芳香。 第245章 缠绵 何楚楚紧紧环着洛亦天的脖子,洛亦天更是抱紧了自己,腾出右手,解开何楚楚的衣服,扬手扔了出去,何楚楚的身上仅剩下一个肚兜,下意识的松开洛亦天,一个手挡在胸口,洛亦天看了何楚楚一眼,蹙了蹙眉,松开何楚楚,靠在了浴盆的另一边。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看来洛亦天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出去。” 听着洛亦天没有感情的命令,何楚楚坚定地摇了摇头。 洛亦天盯着何楚楚,一字一句的警告她。 “如果不想惹出事,就马上离开这里。” 何楚楚依旧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不走。” 洛亦天仰起头,舒服的靠在木桶的壁上,闭着眼睛。 何楚楚坚定的看着洛亦天。 “从你给我休书的那天起,我就把你的身边当成了自己的家。” 洛亦天冷笑两声。 “我不在,熐言之的身边也可以。” 洛亦天的字字句句都在针对熐言之这件事情,何楚楚被呛到,低下头,除了有些难堪,更多的是失望,何楚楚很生气,一而再的怀疑,何楚楚觉得很累了。 何楚楚紧紧的盯着摆出一副不在乎模样的洛亦天。 “洛亦天,一路以来,我们经历了诸多考验,我早已经把你放在了心里,那么,我可以问问,你把我放在了哪里,我不知道你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熐言之,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信任你,请你也相信我。” 何楚楚顿了顿,洛亦天仍然保持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何楚楚点了点头,今日算是用尽了千般伎俩,也无法让洛亦天满意了。 “好,我走。” 何楚楚站起身,刚转过去,洛亦天拉住她的胳膊,何楚楚再一次跌坐在洛亦天的怀里。 洛亦天紧贴着何楚楚的耳朵,吐出的热气,挠的何楚楚心里痒痒的。 “想让我信任你,可以,取悦我。” 何楚楚睁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洛亦天又变成了初识之际的样子。 何楚楚慢慢转过头,洛亦天冷冷的笑了笑。 “就像刚刚那样。” 何楚楚闭上眼睛,深深的吐一口气,转眼间变得笑颜如花。 转过身,毫不犹豫的附上洛亦天的唇,洛亦天扯掉何楚楚遮身的肚兜,雪白的胴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何楚楚贴近洛亦天,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不远不近,两个人的皮肤刚刚能够接触到的距离,何楚楚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压在洛亦天的耳垂之后的敏感地带,洛亦天刚刚冷下的身体再次变得炙热,心跳的很快,酥麻的感觉不断地从耳后蔓延到全身,洛亦天垂下眼帘看到何楚楚迷离的眼神,这哪是成心的取悦,她,早已经陷入了其中。 洛亦天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抱紧何楚楚,两人紧紧的贴着,何楚楚低吟了一声,不知是被洛亦天钳制的紧了,还是水温太热,全身发烫不说,呼吸也变得急促,洛亦天抓住何楚楚的手,引导她慢慢向下,弄清楚洛亦天的意图之后,何楚楚的脸变得绯红。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娇羞的样子,心里暗笑,刚刚妖精的样子跑到哪里去了。 让她拿了这么久的主动权,也该自己了。 洛亦天一个翻身将何楚楚压在身下,毫无预警的直挺而入,何楚楚感到下身被撕裂一般的痛楚,轻轻的喊痛。 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的哀求,动作变得轻柔,抱紧何楚楚。 事毕,何楚楚本想趴在洛亦天的胸口歇息一下,想到洛亦天刚刚的话,有些寒心,想要离开洛亦天,洛亦天环着自己的手收的更紧了,何楚楚抬起头,和洛亦天的目光刚好对上。 “不要动。” 何楚楚的倔劲儿上来了,使劲挣扎,洛亦天不放手。 何楚楚折腾了一阵子,也累了,怒气冲冲的看着洛亦天。 洛亦天将她额前的湿法捋在耳后,温柔的说道。 “我相信你。” 何楚楚长大了嘴巴,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讽刺,刚刚自己是取悦了他,难道,真的只有这么做才可以的到他的信任,何楚楚觉得荒唐,听起来就像嫖客和小姐一样。 “是因为我刚刚取悦了你?” 何楚楚指着自己,有些气急败坏。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自己在这个笨女人眼里,居然成了这样的人。 “你取悦我的同时,我难道没有取悦你?” 何楚楚本来被气得脸发白,这会儿被洛亦天这样一呛,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不能否定洛亦天的话,因为刚刚自己确实因为太想念他,所以… … “胡说。” 何楚楚别过脸,洛亦天邪魅一笑,笨女人怎么可是很心急,要真的开始,反而会变得羞涩。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笨女人。” 何楚楚扬起手,还没落下,就被洛亦天架住,何楚楚回味了一下洛亦天刚刚说的话,他在叫自己笨女人,那就说明,洛亦天终于变得正常了。 何楚楚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要撑住,铁青着脸,洛亦天笑起来,很好看,和他平时的冰山笑容不同,他看着自己的眼里,充满柔情。 “是我不跟你计较了才对。” 何楚楚手支着下巴,趴在洛亦天的胸口,目不转睛的望着洛亦天。 洛亦天揽着何楚楚,两个人对望,眨眨眼,嘴角绽放着温柔的笑容。 何楚楚摸摸洛亦天的鼻子,摸摸洛亦天的嘴唇,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你现在是谁?” 洛亦天笑了笑,玩弄着何楚楚的鼻尖。 “一个江湖马贩子,大浦堡堡主洛亦天。” “你用假死的方法,落至天会不会看出猫腻?” 何楚楚皱着眉头,想到洛亦天冒得险,不由的就很紧张。 洛亦天摇了摇头,看何楚楚的样子,这个傻女人总是担心自己。 “这个身份是我一年前就创建好的,一直把他经营的没有名气,就是为了防止树大招风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说,他没有时间,前几日他和突兀国的战斗中没有捞到期待的好处,班师回朝后颇受大臣的争议,他还没有那么老辣狠毒,下不去用暴力治国的手。” 说到落至天时,洛亦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何楚楚知道洛亦天的想法,流溢说过,他想站起来,那么,就要除掉落至天,现在的洛亦天,离那个位置很远,如果要趟过去,这一路必定充满艰辛。 洛亦天接着说下去。 “再一点,他似乎没有履行当初和熐教勾结时兑下的承诺。所以,熐教会让他付出代价,时候未到而已。” “什么承诺?” 何楚楚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玉坠子。” “玉坠子?” 又冒出来个什么玩意儿,何楚楚听都没听过,难不成是什么古物,放在现代的话,干脆带着他们到潘家园,那满地都是。 洛亦天点了点头,舒服的靠在木桶边上,怀里的何楚楚安静的趴在自己的胸口,像一个小猫一样。 “玉坠子只有三个,每一个皇子各持一个,据说是哪个藏宝之地的钥匙,只有三个在一起时才能打开藏宝之地的大门,可能也只是个传说,从开国皇祖流传下来的秘密,我虽然不相信它的存在,但如果它真的存在了,我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它。落至天也是皇族中的一员,他和我有一样的气节,所以就毁了约定,招来麻烦。” 何楚楚努了努嘴,看来电视中演的还真有点靠谱儿,开国皇帝们会把当时抢掠而来的金银珠宝藏在某地,以备日后衰败之日复国之用,但大多数又只是一个传说。 但是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哪个不是追着铜臭味的,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有些累了,伏在洛亦天的身上,叹了口气。 第246章 共枕 洛亦天摸了摸何楚楚的脑袋,何楚楚楚楚可怜的看着洛亦天,担心的问道。 “在未来的这些纷争中,我们会安然度过吧?” 洛亦天肯定的点点头,何楚楚叹了口气,伏在洛亦天的胸口,紧紧的抱着他,安静的听他的心跳。 又呆了一会儿,伏在胸口上的何楚楚没有动静,洛亦天歪着头一看,这个女人居然就在这木桶内,自己的胸口之上,安静的睡着了。 洛亦天抱起何楚楚,站起身,何楚楚动了动,嘟了嘟嘴,洛亦天不想吵醒她,动作停顿了一下,看何楚楚还在熟睡当中,看她婴儿一般的模样,笑了笑,走出木桶,路过屏风时随手扯了长巾,裹在何楚楚身上,走到床边。 洛亦天先坐下,用长巾的一角轻轻擦拭何楚楚湿透的长发,青丝划过洛亦天纤长手指的指缝,这种包裹的感觉很真实,很有安全感,洛亦天看着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的,浓密纤长的睫毛,美丽的容颜,她的一切,都是慑人魂魄的毒,自己不正是被这毒侵入骨髓,一点一点的打破了自己在心里设下的重重防线。 头发上的水差不多干了,洛亦天拿开裹在何楚楚身上的长巾,雪白的酮体害的洛亦天不自觉的喉头往下一沉,呼吸加重,洛亦天觉得自己好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就有这种反应,怀里的这个女人,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每一次看到她,总会发掘出自己想不到的那一面。 洛亦天替何楚楚擦干身体,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看何楚楚这么累,不想再打扰她,转过身,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谁知何楚楚纤手一挥,一下放在了洛亦天的大腿根,洛亦天咬了咬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更过分的是,何楚楚的手指还不安分的一点一点,洛亦天觉得不对劲儿,敢情被这个笨女人耍了,分明是在有意无意的勾引自己,洛亦天猛地回头,正好逮到何楚楚狡黠眯着眼睛偷笑的样子,洛亦天转过头,将被子盖在何楚楚身上,起身要走。 何楚楚装不下去了,赶紧拉住洛亦天的胳膊。 “你要去哪?” 洛亦天回过头,拿起长巾,裹在身上,指了指外间的书房。 “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你先睡。” 何楚楚皱着眉头,嘟起嘴,这个时候怎么还跟当王爷一样日理万机的样子,难得冰释前嫌重温旧日甜蜜,大好的时间都被浪费在其他事情上了,看着何楚楚写在脸上的失望表情,洛亦天心里暗笑。 何楚楚坚决不松手。 “明天解决不好么,这么晚了,你不累么?” 洛亦天皱着眉头,装作极不情愿的坐回床边。 拉着何楚楚的手,摩挲着,突然间变了脸色,坏坏一笑。 “这是你不让我走的。” 何楚楚似乎听出什么端倪,呆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用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情商想明白,搞了半天,自己又中了洛亦天的黄色圈套。 眼珠子咕噜一转,旋风般的速度把手抽出来,躲在了被子里,把四边压得严严实实,洛亦天挑起眉毛,这个女人怎么变得那么快,刚刚还在邀请,这会儿又来欲迎还拒这一招,不过不管你出哪一招,今天,这个女人都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洛亦天想拽出个角钻进去,哪知何楚楚的劲儿大的不行,洛亦天抬头一看,这个笨女人只知道蒙头,腿露出来大半,洛亦天探出身子拽起被子的下角,用了力气,直接扔了出去,何楚楚尴尬的躺在床上,勉强用手遮住害羞之处,洛亦天眯着眼睛,细细的欣赏何楚楚娇羞的模样,何楚楚这样被盯着还是第一次,怎么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就害羞了呢,这么被动,简直不像自己的作风,何楚楚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决定起义,洛亦天本是坐在床边的,何楚楚拉着他的胳膊,洛亦天失去重心,上半身压在了何楚楚身上,四片唇瓣刚好映在了一起,看到何楚楚的主动,洛亦天自然不会落在下风,不多一会儿,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将何楚楚压在身下,这一晚,窗外虽是残月当空,书房内确实春香满园。 第二天,何楚楚睁开眼睛,光从窗户撒了进来,很是耀眼,何楚楚不用转身,就可以看到眼前的熟睡的洛亦天,而自己,正被他紧抱在怀里,何楚楚笑了笑,这样的生活是自己向往已久的,和心爱的人一起迎接每一天的黎明,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这样的洛亦天真的很好看,干净的眉眼,蕴含了少许柔美的脸部线条,精致而不失英气的五官,很完美,何楚楚轻轻地抬起手,没敢挨到洛亦天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勾勒他的线条,还没到嘴唇,就被洛亦天捉住,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洛亦天,何楚楚嘟起嘴,不带这样耍人得,每次都中计。 洛亦天握住何楚楚的手,宠溺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笑了笑。 “早上好。” “早上好?” 洛亦天无奈的笑了笑,看外面的太阳,现在最起码都接近中午了,自己很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怀里的笨女人还在熟睡,不忍动弹,免得吵醒她。 何楚楚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如果是早上的话,这个阳光是有些耀眼,对着洛亦天讪讪一笑。 “那现在什么时辰?” 洛亦天想了想,淡淡的回答道。 “快到正午。” 何楚楚睁大眼睛,坐起身,洛亦天皱着眉头,拉住何楚楚。 “你要干什么?” 何楚楚火急火燎的说。 “我要赶紧回后厨,要不就被玉儿她们笑话死了。” 洛亦天挑了挑眉毛,真是名符其实的笨女人。 何楚楚看洛亦天不放手,就得空想了想,貌似自己又回到了王妃的身份,这后厨似乎也不用去了,洛亦天一脸嫌弃自己智商的表情,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早上起床的时候,脑子和身体是分开的嘛,很多时候,身体在动,脑子转都不会转一下,在现代的时候,有好几次早起上班之前洗漱的时候,都把洗面奶挤在了牙刷上,为此没少被老妈骂笨蛋,老妈当时嫌弃自己的表情,和洛亦天脸上的表情没区别。 何楚楚嘟起嘴,二话不说,粉拳落在了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宠溺的看着何楚楚,她的劲儿拎个小鸡都有问题,权当按摩了。 何楚楚正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从外间传来了敲门声,何楚楚突然间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再看看洛亦天,不挂一丝,得,这个样子要被别人看到,能上桃色新闻头条,不过刚刚顺势又瞄了一眼洛亦天的身材,别看瘦,确实有材料。 洛亦天满头黑线,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大早盯着自己傻笑,不过她这个样子,还挺可爱。 洛亦天一把揽过何楚楚,正要亲吻,门外再次传来声音,这次就不是那么文雅的敲门声了,换成了流溢稍稍有点稚嫩的大吼。 “喂,开门,洛亦天,洛大哥,洛臭脸,开门啊。” 洛亦天越往后听,脸色越发变得铁青,这个小子已经成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色,何楚楚听了,嘴上不敢说,心里偷乐,流溢就是这般性情,没大没小很正常,但是后面都涉及到了洛亦天的外号,这小子胆子还真大。 “喂,开门啊,呀,丁伯,别拦着我。” 这回都不只是扯着嗓子叫门了,还伴上了砸门的声音,何楚楚竖着耳朵,还听到了丁伯阻拦的声音,洛亦天走下床,要去给流溢开门,何楚楚急忙拉住他,摇了摇头。 第247章 侦探 洛亦天看了看何楚楚精光的身体,再看看昨晚被自己一手甩到屏风上至今未干的衣服,皱了下眉头,回到床上,用被子把何楚楚包的像粽子一样,何楚楚满头黑线由他去了,这腹黑男有时候还有些缺呢,你就不能找点自己的衣服让我先穿着。 洛亦天包完了何楚楚,才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这期间只听到流溢在门外震天的叫门声,何楚楚额头上的汗都被急出来了,洛亦天还在那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服,再就是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何楚楚打了个哈欠,真佩服自己,居然能在外面打雷怒吼,里面眼神压迫的情况下,又有了睡意。 洛亦天走出里间,打开门,流溢就扑了进来,逮着洛亦天的胳膊一顿狠掐之后,焦急的说道。 “楚楚姐姐不见了,后厨的丫头说她一夜没回去。” 洛亦天白了流溢一眼,权当没有听见,转身回头书桌之后坐下,流溢看着奇怪,这人,听到何楚楚不见得消息,还能保持这种平静的心态,不得了哦,修炼到一定境界了。 转念一想,看了看四周,气氛有些诡异,流溢眯着眼睛,一手撑在书桌前,身子倾斜,质问洛亦天。 “你好像刚刚起床,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洛亦天抬起眼帘来看了看流溢,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这个弟弟着实可爱,让他继续猜吧,还不如当初把他送到衙门当铺快,说不定能解开几个旷世奇案。 洛亦天这一笑,流溢确信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绕到书桌的后面,从洛亦天的左侧踱步到右侧,绕着洛亦天足足转了两圈,最后趴下身靠近洛亦天,像狗一样嗅了好一会儿。 洛亦天窝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看着流溢瞎折腾,流溢笑了笑,抬起身子,手背在后面,往里间看了看,全明白了。 流溢一副小人奸邪的样子,在洛亦天面前摇头晃脑,幽幽说道。 “美人在侧,自此君王不早朝啊。” 洛亦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一经流溢的嘴,就会变了味道。 流溢说完就往里间冲,洛亦天还不了解流溢这个小子的意图,闪电般站起身,挪了几步,挡在流溢的前面,流溢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弯下腰,从洛亦天的手臂下钻了过去,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洛亦天抓住了衣领,使劲往后一拉,手扣在了流溢的腕部,流溢挣脱不了洛亦天的钳制,乖乖的退了回去,洛亦天甩开流溢的手,有些疑惑。 “你的内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弱?” 流溢眨巴着无辜明亮的大眼睛。 有些委屈的说道。 “师父说我之前和熐言之打斗的时候内力用的过了,伤了心腑,好生休养几天就是了。” 洛亦天盯了流溢一会儿,流溢刚刚的躲闪和突破和普通人无异,倒不像他以前和自己调皮时的样子了,但既然都让师父看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回头,便看到何楚楚穿着自己的长袍出现在面前,露出大片颈脖,洛亦天二话不说,也没有心思去想流溢的问题,帮何楚楚提了提领子,何楚楚楞了一下,这腹黑男怎么这么封建啊。 洛亦天才不理会何楚楚的反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脖子和头,本来何楚楚挽上去的袖子,也被洛亦天放了下来,流溢看着认真的洛亦天,撇撇嘴,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洛亦天怎么变这样儿了。 何楚楚可不从,洛亦天这边刚放下她的袖子,何楚楚就偷偷地抬起手准备再挽上去,不料被洛亦天扫到,冷冷的命令道。 “不许动。” 何楚楚朝洛亦天瞪了瞪眼睛,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洛亦天把何楚楚打理好了,看何楚楚光着脚出来的,随即抱起她,往内间走去,流溢捡了便宜跟在身后,看两个人小幸福的模样,都要流口水了。 洛亦天将何楚楚放在床上,让何楚楚躺在自己怀里,流溢讪讪一笑。 “喂,你们两个,在乎一下我的感受好么?” 洛亦天白了流溢一眼,左手轻抚何楚楚的发丝,宠溺的看着打着哈欠的何楚楚。 何楚楚笑着看着洛亦天,这种幸福,期盼了很久了。 流溢完全被晒在一边,当起爱迪生。 流溢可不敢寂寞,气鼓鼓的坐在两人对面,冲只顾着缠绵的洛亦天和何楚楚叫嚷道。 “喂,我要喝茶。” 洛亦天指了指流溢手边的茶壶,流溢看了看,很是不满。 “我要热茶。” 洛亦天很想把这个一大早就来搅场子的小子赶出去,但还是忍了。 轻轻唤了声丁伯,在门口恭敬等候的丁伯来到里间,低下头,听后差使。 “给流溢公子上茶。” 丁伯应了声,转身出去,给流溢备茶去了,流溢本来要捣乱的,看洛亦天根本不理会他,沮丧全部写在脸上,伏在洛亦天怀里的何楚楚看着流溢可怜的样子,搞得像自己夺走了他的洛亦天一样,早看出这两人有问题,嗯,果然如此,何楚楚抬头看了洛亦天一眼,洛亦天正盯着自己,何楚楚沉浸在洛亦天宠溺的目光之中,只能在心底对流溢说声对不起了。 “刚刚你们在外面说道了什么?” 何楚楚好奇的问道,流溢紧张了一下,盯着何楚楚,她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说出去,更不能让洛亦天知道,以洛亦天的性格,即使现在实力不足,也会去和百毒宫拼上一次。 流溢赶紧笑嘻嘻的打起太极,装着生气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你现在手里握着我大哥,还想连我一起管那。” 何楚楚撇了撇嘴。 “谁要管你啊。”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和流溢一来而去的斗嘴,无奈的摇了摇头,权当轻松的看戏了,怀抱中的人儿嘟着嘴,野蛮的样子,自己怎么也看不够。 不一会儿,丁伯端来了茶水。 “堡主,明珠回来了。” 洛亦天怀里的何楚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激动的不得了,还不是在洛亦天的怀里,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流溢看着何楚楚兴奋且很不淑女的样子,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让她来书房。” 洛亦天抚着何楚楚的发丝,怎么办,一刻钟都不想和怀中的女子分开,可自己还要去处理事情,洛亦天想了想,索性抱起何楚楚,移到了外间书房的软榻上,洛亦天懒散的靠在檀木雕花靠背上,何楚楚则一只胳膊支着下巴,等待明珠的到来,流溢也跟着坐在了外面,和刚刚吃醋的神情不同,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明珠随后走进了书房,低下头,行了礼,抬头看到软榻上的何楚楚,愣了一下,遮掩不住心中的喜悦,原来王妃还活着,何楚楚也高兴的不得了,坐起身冲下软榻,给了明珠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明珠有些害羞,毕竟前面还坐着主子,羞涩的朝何楚楚笑了笑,何楚楚从头到脚打量着明珠,明珠应该刚刚才回来,因为生意的关系男扮女装,这也很难遮掩她身上的英气,真是个俊俏的姑娘,何楚楚不由得在心里美美的夸赞了一番明珠,看明珠表情有些尴尬,才想起来洛亦天还坐在上面,回头讪讪一笑,洛亦天满头黑线,无奈至极,这女人把自己当空气么,书房是处理事情的地方,怎的被她变成了叙旧之处,洛亦天招了招手,何楚楚点了点头,回到了软榻上,才没把书房变成欢迎明珠归来的Party。 第248章 秘密 明珠再次行行礼,表情有些凝重。 “堡主,这次卖给突兀国的马匹,在大漠被人劫了去,拿走了一半,属下在突兀国境内买了三十匹精壮的好马,补了上去,才完成交易,包了本儿。” 洛亦天抬起眼帘,看了看明珠,明珠继续说道。 “这次护送不周,是属下的错,请堡主责罚。”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表情冷淡,甚至,有些小怒的样子。 丁伯在一旁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 “堡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漠黑鹰帮做的过分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这三个月来,三次往突兀国送马匹,黑鹰帮劫了三次,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损失,可是,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如果不阻止,后面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洛亦天冷冷看了一眼跪在中央的明珠,这丫头也不容易,还能想到方法先保了本儿,没什么好责罚的,何楚楚紧张的眼神洛亦天也看在眼里了,她也在紧张自己的人,洛亦天拍了拍何楚楚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下去吧。” 何楚楚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洛亦天,只要他正常的时候,他做的事情还算是理性的,从丁伯担心的神情上来看,这次的事情不是个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洛亦天却云淡风轻,还在拨弄自己的头发,何楚楚也有些担心,仿佛洛亦天身上的压力转嫁到自己肩头了一样,流溢在一旁也急得跳脚,洛亦天似乎不害怕,也不紧张,这会儿还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了。 “堡主。” 丁伯提醒洛亦天,该拿个主意了。 洛亦天睁开眼睛,问丁伯。 “看突兀国的回馈,似乎还想要一单马匹,毕竟和落至天一战,折损不少,需要些外部补给。下一单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洛亦天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 “下一单生意我来做。” “不可以,黑鹰帮因为熟悉大漠的气候和地势,在那里神出鬼没一般,十分凶险。” 丁伯劝阻道,洛亦天笑了笑。 “明珠一个女子,都可以做到,黑鹰帮,我应该好好拜会一下才行。” 何楚楚轻咬嘴唇,心里也不同意,抓紧了洛亦天的手,洛亦天低下头,宠溺的看了一眼何楚楚,帮她抚平皱着的眉头。 何楚楚摇了摇头,洛亦天把何楚楚拥在怀里,对丁伯说道。 “去准备吧。” 丁伯知道一旦洛亦天决定下的事情,就不容更改,只能点点头,领了命令,退下去了。 洛亦天看着怀里的何楚楚,笑了笑,刚刚,这个女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是在为自己担心了。 “你留在堡中。我会安全回来的。” 何楚楚摇了摇头。 “不,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也要去。” 何楚楚坐直身子,握着洛亦天的手,洛亦天想了想,摇了摇头,否决了何楚楚的想法。 这是冒险,任何的冒险,都不可以带上自己的女人。 洛亦天站起身子,走出书房,去看丁伯的准备工作了,留下不安的何楚楚。 流溢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何楚楚呆在软榻上,靠近她。 “我有事求你。” 何楚楚愣了愣,你一个流苏国的皇子,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求别人。 “不要告诉洛亦天我中毒的事情。” 何楚楚这才回过神来,天,忘了这么大的事情,一路随师父和流溢回来的时候,就想找机会问问师父流溢的情况,可是现在师父也走了,那么之后流溢十天一次的蚀骨之痛发作了该怎么办,何楚楚担心的看着流溢。 “为什么,还有,当初为什么没有告诉师父,他不是最好的大夫么?” 流溢有些伤感,苦笑一下。 “最好的大夫又怎样,百毒宫的天尊也是最好的制毒之人,我知道师父手中所有的药,没有一例是可以解我身上的毒的,告诉他们,也是图添烦恼而已,你也保不准大哥会怒上心头,冲到百毒宫去,现在我们没有这个实力,手上能用的人,连百毒宫的大门都攻不进去。” 流溢冷静的说道,仿佛中毒之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流溢分析的没错,洛亦天的性格过于冷虐,也很冲动,同归于尽的事情也可以做的出来,何楚楚觉得恼火,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子还不能还手一般,现在的苦只能往肚里咽了,这个熐言之,真是该死,何楚楚担心的看着流溢,自己亲眼看到过熐言之蚀骨之毒发作时的样子,整整六个时辰,痛昏过去,然后醒来,再次痛昏过去,如果折磨,摧残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意志。 何楚楚无力的点点头,握着流溢的胳膊,紧咬嘴唇。 “那该怎么办,这种毒十天便会发作一次。这一次,就只有九天了。” 流溢故作轻松调皮的笑了笑,没有办法,如果痛,就只有承受了。 “你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说给洛亦天,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忘了我们的约定。” 何楚楚脸上写满了悲伤,无奈的点点头。 “那我就留在大浦堡,陪你度过这一次。” 流溢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孩子,况且,不想要何楚楚看到自己的那副模样,流溢是个倔强而有骨气的人,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越是亲近,就越不可以。 “我会劝说大哥带你去大漠,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流溢转身要走,何楚楚拉住他的袖子。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那种痛你要如何承受,身边多一个人,痛楚说不定可以少一些。” 流溢笑了笑,很感激何楚楚,可是,男人,是想要尊严的,那种软弱的样子被一个女人看了去,以后还怎么在何楚楚面前趾高气扬。 拨开何楚楚的手,流溢露出调皮的神色,指着何楚楚的鼻子,有些威胁的意思。 “不要说你是看上我了,我可要去大哥那里告状了。” 何楚楚呸了流溢一口,什么跟什么嘛,正在说正经事儿,怎么胡扯开来。 流溢趁着这个档口,转身离开了书房,何楚楚坐在软榻上想了很久,这个流溢别看是一副弱受的样子,他身体里还存着一份响当当的骨气,尊严,那时候熐言之痛的倒在地上,流露出的眼神,尽显可怜,何楚楚虽然很想陪在洛亦天的左右,对流溢的状况,也放不下心,正踌躇着呢,洛亦天走了进来,回到何楚楚的身边,何楚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洛亦天将何楚楚拥在怀里,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 “流溢帮你说情了,我决定带你去。” 何楚楚讪讪的笑了笑,流溢这个孩子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呢,这下再说我不想去,是不是就矫情了,搞得洛亦天会很没有面子。 洛亦天看出了何楚楚的异样,似乎有些勉强,有些纳闷,刚刚还在请求自己带她走,现在怎么犹豫了。 洛亦天斜靠在软榻之上,何楚楚趴在他的身上,这是何楚楚觉得最舒服,最踏实的姿势,在洛亦天的面前,可以放肆,无论做什么,得到的都是宠溺的眼神,可是,对于刚刚的洛亦天带来的本应该一蹦三尺高的消息,何楚楚没有回应,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采,想到流溢的样子,心里就很不安。 洛亦天沉不住气,坐起身,右手抬起何楚楚的下巴,靠近她,质问道。 “你在想什么?” 何楚楚惊了一下,脑子里一直在找能够让流溢避免这次蚀骨毒发作的方法,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洛亦天,搞得他现在对自己吹胡子瞪眼,这种冰冷的神情还是很受用的。 第249章 宠溺 何楚楚赶忙摇了摇头,再次伏在洛亦天的腿上,最近怎么了,只要是个安逸的姿势,就很想睡觉,洛亦天的手指轻抚着何楚楚的头发,何楚楚的眼睛眨了眨,慢慢闭上,闻着洛亦天身上淡淡的香味,安心的睡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洛亦天才叫醒何楚楚,这么几个时辰,洛亦天怕惊醒何楚楚,动都没有动一下,何楚楚揉揉眼睛起来的时候,抱歉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站起身,还好何楚楚不重,抱起何楚楚,何楚楚朝洛亦天胸口轻轻打了一拳。 “放我下来,我可以走的。” “不许动。” 洛亦天笑了笑,很漂亮,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冰冷,最俗气的形容,就像春风一般。 何楚楚看的入迷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一个笑,就可以摄走人的心魄。 何楚楚的手缠着洛亦天的脖子,头抵在他的胸口,一起到了前厅,流溢已经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了。 看到洛亦天抱着何楚楚走进来,长大嘴巴,指着何楚楚。 “要不得哦,现在都成不沾凡尘的仙女了。” 何楚楚白了流溢一眼,流溢揉揉肚子,等他们吃饭等到饿过了头,只顾着缠绵,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快饿死了。” “饿死了才好,大浦堡才能安静些。”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流溢耸了耸肩,切,只知道打击自己。 看两位来了,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吃着吃着,想起来早上的事情,拿起筷子点了点。 “喂,姐姐要不要感谢我,我劝臭脸让你跟着去大漠来着。” 何楚楚下意识的捏紧了筷子,洛亦天听到这件事,脸色沉了下去。 刚刚还和气融融的前厅,瞬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流溢眨了眨眼睛,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何楚楚请辞了,这不仅是驳回了自己的面子,还伤了洛亦天的感情。 流溢是个鬼机灵,好不容易大家才能聚在一起,自然要牺牲一些事情维持下去。 眼珠子一转的空当,流溢就想出来一个点子。 “姐姐是不是挂念我,才犹豫了?” 流溢的语气很调皮,听起来就没头没脑的,洛亦天没去管他,低头吃菜。 何楚楚抬起头,瞪了流溢一眼,没看到气氛不对么,就不要再提这一茬了。 流溢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回敬给何楚楚一个白眼。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那大哥,我一起去行不行啊,只可惜内力弱了些,你得保护我。” 何楚楚张了张嘴,想劝阻,看到洛亦天不怎么好的脸色,还是算了,洛亦天抬起头,看了看流溢,眯起眼睛,想了想。 对丁伯招了招手,在丁伯耳边闻询了几句,只见丁伯不断地点头,罢了,待丁伯退回原位,洛亦天才开口。 “好吧。此次只留丁伯在堡内,雷护卫全程保护流溢公子,御风跟着我和楚楚。” 听到洛亦天的安排,流溢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子,吃完饭后,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洛亦天要去卖到突兀国的马匹,就忙去了,留下何楚楚和流溢两个人眼神交战。 “喂,你再皱着眉头,早晚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流溢朝何楚楚努了努嘴,详装生气,何楚楚心里很担心流溢,如果一起的话,在路上蚀骨毒发作,一样是会被洛亦天看到。 “在路上发作了怎么办?” 何楚楚皱着眉头,托着额头,烦,真的很烦,想到这儿,心里就想骂熐言之一顿才痛快,流溢倒是很轻松,没什么负担的样子,可他越是这样,何楚楚心里就越是沉重。 “我们全速前进,五天之后可以进入大漠,如果想抓住黑鹰帮那活儿匪徒,怎么都得呆上五天,到了那一天,你就装病,这样,他就顾不上我了,不过,现在计划好也没用,事情的变化之快,我们无法掌握,所以,走一步看一步,不就六个时辰,我能扛过去,在百毒宫的地宫里,我试过了,放心吧。” 流溢努力的劝说何楚楚不要担心,何楚楚也明白计划没有变化快的道理,看到流溢说他在百毒宫时低垂的眉眼,何楚楚很不舒服,叹了口气,该死,在这么焦虑的时候也能感觉到睡意,何楚楚就郁闷了,是不是和洛亦天在一起了,心情就变得大好,瞌睡虫就开始活跃了。 流溢看到何楚楚连连打哈欠的模样,给何楚楚做了个揖。 “我走啦,您继续睡吧,总有一天变成猪。” 何楚楚举起手正要压制一下流溢这个小毛孩的气焰,流溢机灵的跑开了,何楚楚的手落了个空,看到流溢嬉笑着逃出去的样子,笑了笑。 何楚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何楚楚睁开眼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明珠和追月,两个丫头正趴在门口探头望着自己,何楚楚高兴的不得了,光着脚丫子就下了软榻,抱着追月和明珠一顿转悠。 “你们怎么来了?” 何楚楚拉着追月和明珠的手进了屋,明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何楚楚,这堡主的锦缎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呢。 追月眯着眼睛,还像当时在宫里那般没大没小。 “王妃,您今天可是面色红润,非比寻常啊。” 明珠保持者冷酷的风格,冷冷的打断追月。 “这个时候还叫王妃,被堡主听到了不打断你的腿。” 被明珠这么一提点,追月恍然大悟,就是,已经出了宫,怎么能叫王妃呢,不过,怎么轮到你个才进大浦堡没几天的黄毛丫头教训我了,追月双手抱臂,有些不甘心。 “唉,你怎么向着堡主那边啊,你应该是夫人这边的丫头吧。” 明珠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两人之间的斗嘴何楚楚看的多了,这会儿两个人还能这样,何楚楚楽的在旁边喝着小茶欣赏着,转眼间出宫都那么久了,在大浦堡,没有了宫里压抑的气氛,真是不错,最重要的是,洛亦天在身边,追月明珠,御风,丁伯,流溢,统统都在,真好,何楚楚撑着脑袋,追月和明珠还在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不着边儿的呛声。 “唉唉唉唉,怎么毛病还没改。” 再不制止,两个人似乎都要开始决斗了。 “你们是怎么出宫的?” 何楚楚好奇的问道,按理说,落至天不是个以慈悲为怀的人,怎么会留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活口。 追月回答道。 “在得到夫人失踪的消息后,我们两个就商量了一下,上吊了,不过是假死,内务管事的太监嫌我们不吉利,就抛尸野外了,听说至王爷从突兀国征战之后回来找过我们两个,没有找到尸体,再加上别的事情,就做罢了,这个丫头没有没有去处,我只有带她会大浦堡了。” 何楚楚看了看两个鬼机灵,追月一直是洛亦天的属下,她的机灵不用多说,明珠倒是个后天发掘出来的珍珠,有胆量和勇气和追月逃亡一回,来到大浦堡,深的洛亦天的器重。 早说两个人如果遇到了,一定会投缘,今天还真是应了自己当初的想法,谁让两个人都是冷脸臭脾气。 “这件事倒是要谢谢追月了。” 明珠就连道谢都有自己的谱儿,何楚楚欣慰的笑了笑,这两个算是后来结成的冤家姐妹了。 何楚楚拉着明珠的手,这个丫头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么细嫩,想想也是,总是在外面跑,难免风吹雨淋日晒,不过,看着丫头的眉宇间,多了几分阳光的味道,比以前阴霾的性格好多了。 第250章 温存 “你辛苦了。” 何楚楚看着明珠,温和的说道。 明珠因为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心里流过一阵温暖,眼前的何楚楚是一个让人觉得亲切的人。 何楚楚皱起眉头,转向追月。 “为什么他要和突兀国做买卖?” “这个?” 追月有些吞吐,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没有的到洛亦天的许可之前,不可以告诉别人。 “知己知彼而已。” 门外响起洛亦天的声音,明珠和追月赶紧站起身,低下头,站在一旁,何楚楚也有些紧张,但很快落入洛亦天的怀抱,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看到他眼中宠溺的色彩,何楚楚变得轻松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抹去以前看到洛亦天的臭脸便会紧张不已的惯性。 “你们下去吧,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坏坏的笑了笑,何楚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追月和明珠相视一笑,退了下去。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娇羞的样子,拨弄拨弄她的长发。 靠近她的耳朵,亲了一下。 何楚楚没好气的推开洛亦天,认真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亦天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问道。 “你指的是哪一句?” 何楚楚轻轻捶了洛亦天一下,想哪去了。 “知己知彼的那一句。” 洛亦天点了点头。 何楚楚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如果你和突兀国做买卖,岂不是在战争中推波助澜的人?” 洛亦天笑了笑,揽着何楚楚,她严肃的样子也很可爱。 “推波助澜?这样就不免夸张了,我真正的意图,是想掌握情报而已。” “情报?” 何楚楚来了精神,撑着脑袋,全神贯注的听洛亦天进一步的解释。 “买卖是和突兀国的公主做的,从她那,能得到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何楚楚愣了一下,听起来有些像皮肉生意,尤其是听到和突兀国公主做买卖,何楚楚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不过,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那买卖一直都由谁操持?” 洛亦天笑了下,似乎知道何楚楚一直追问的意图,这个笨女人听到突兀国公主这几个字,就泛出了醋劲儿了。 洛亦天想逗逗她,故作轻佻的说道。 “当然是由我操持,难不成,突兀国公主还能看上丁伯不成。” 何楚楚爬起来,白了洛亦天一眼,算了,算了不问了,问了只能生闷气,何楚楚靠在软塌的另外一边,别过脸。 洛亦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楚楚,笨女人果然生气了。 僵持了一会儿,何楚楚转过头问洛亦天。 “真的?” 洛亦天点了点头,颇为认真。 何楚楚嘟着嘴,气呼呼的,坐直身子,瞪了洛亦天一眼,真够让人上火的,对,你是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可是,也不能这么用来做买卖啊。 气死了,何楚楚火气大盛,离开软榻,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气鼓鼓的一口气喝完。 洛亦天皱着眉头,看了看何楚楚,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再是王爷,我得做买卖养活大浦堡,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何楚楚白了洛亦天一眼,不理会他。 茶水已经喝了第三杯了,心里的火气还是没有压下去,洛亦天又和现代的男人不同,又不好教育,教育了的话说不定会收到相反的效果,何楚楚也不知道该拿眼前的男人怎么办,想想就觉得郁闷。 转眼间又扫见洛亦天脸上坏坏的笑,何楚楚觉得不对劲儿,放下手中的茶杯,盯了洛亦天一会儿。 指着洛亦天,一点一点的靠近他,先给他一种压迫感,才好问话。 “你在捉弄我?” 何楚楚在离洛亦天鼻尖五公分的距离处停下,眼前就是洛亦天几乎找不到瑕疵的皮肤,还有勾人的凤眼,整个一个妖孽男。 洛亦天唇边坏坏一笑,揽住何楚楚的腰,二话不说,抱起何楚楚,站起身,就往里间去了。 何楚楚拍打着洛亦天的背,这个人不回答自己的话,这是要干什么去。 洛亦天把何楚楚扔在床上,当然,留了几分力道,怕她碰到哪里摔痛了。 何楚楚睁大眼睛看着洛亦天,警惕的往里面走了走。 洛亦天径直躺在何楚楚身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感觉到它的跳动了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洛亦天看不到。 “嗯。” 洛亦天笑了笑,这个女人真够笨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里只有你存在。” 何楚楚很感动,甚至有些怀疑这些话是不是从洛亦天的嘴里面说出来的。 转过头,洛亦天也转过头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双手紧握,从洛亦天的目光中,何楚楚看到的,是无尽的宠溺和柔情,这是几个月前的那座冰山么,他终于为自己融化了。 “我看到山口那棵合欢树了。”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洛亦天看着她,那是在娶何楚楚进门时种下的,当时只是寄个念想,很早以前自己喜欢的是真正的余家千金,可是,现在身边的这位女人,才是真正走进自己心里的人。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接着说道。 “第一次玉儿带我看它的时候,它在初秋的天空下,很漂亮,很繁盛,玉儿告诉我,寄语在这书上的那对人如果真心相爱,合欢树就能越来越茂盛,不管环境如何恶劣。” 洛亦天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所以说,感情是能够冲破环境的制约,正如那棵合欢树一样。 “站在合欢树下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对人,然后满脑子都是你,洛亦天。”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的眼睛,洛亦天把何楚楚搂在怀里,何楚楚贴着洛亦天的胸口,他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很安心。 洛亦天很有魅力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谢谢老天,将你送到我身边。” 何楚楚下意识的抱紧洛亦天,好像下一秒就有人夺走他一样。 何楚楚嗜睡的毛病有犯了,本想就这样抱着洛亦天感受一下两人之间的幸福时光,谁知抵不过瞌睡虫的吸引再一次去会了周公,洛亦天看怀中的人半天没有动静,低下头看了看何楚楚,这个女人怎么又睡着了,温情结束之后,不是应该做点别的事情,天底下放着个美男只是抱着,如此不解风情的女人,估计只有何楚楚一个了,洛亦天无奈的笑了笑,有节奏的轻轻拍着何楚楚的背,宠溺的看着她不雅的睡姿,心里很平和,闭上眼睛,如果日子一直能够这么平静该多好,只是,就算自己不去掀起一些波浪,其他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熐言之跟不会从何楚楚这里收回魔爪,天尊也不会放弃玉坠子,落至天稍后也会发现自己假死的猫腻,紧跟着就是贴满城门的通缉,洛亦天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何楚楚,笑了笑。 何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大浦堡又在山谷之中,太阳去的就更早了,何楚楚是被冻醒的,看了看旁边,没有了洛亦天的人影,何楚楚心里有些空落,不过也不至于像在皇宫待着那是的紧张,何楚楚穿上鞋,这是今天为数不多的能下地走走的机会,刚站起身,就有些犯晕,扶着床的围杆,才不至于摔倒,追月刚好进来给何楚楚送水,看到这,赶紧上前扶住何楚楚,何楚楚稳了一会儿,晕眩的感觉才消失。 “您没事儿吧?” 追月担心的问道。 何楚楚摇了摇头,估计今天一天睡多了,再加上自己总是贫血,站起来有晕眩的感觉很正常,摇了摇头,让追月不要担心。 第251章 挑逗 追月本想给何楚楚把把脉,看何楚楚拒绝了,就不再强求,何楚楚捂着脑袋,轻声问道。 “亦呢?” 追月显然不适应何楚楚这般叫堡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在别院。” 何楚楚想了想,别院是哪里,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地方没有印象,追月看到何楚楚疑惑的样子,笑了笑。 “就是湖中亭,听说您在那里和堡主喝过酒。” “嗯?!” 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经追月这么一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不过,这种事情,追月怎么一清二楚的,何楚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红了脸,自己扇了两下,有点尴尬,有点热,赶紧转移话题。 “在别院做什么?” 追月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和流溢公子在一起。” 追月一副不肯说的样子让何楚楚瞬间提起了疑心,这两个人不会真的像自己以前想象的那样吧,拿自己岂不是个悲哀的炮灰,让两个人用来遮人耳目的,何楚楚越想越可怕,虽然两人郎才郎貌,自己是腐女,并不代表自己支持这件事情,何楚楚摇了摇头,得去看看,要不发展的严重了怎么办,何楚楚没穿鞋就往外跑,被追月拽住。 “夫人,您着急的是干什么去?” 追月这么一拦,何楚楚觉得其中的猫腻就更大了,晃了追月一眼。 “拦我干什么?” 追月莫名其妙的挠挠脑袋,指了指地上的鞋。 “天气变冷了,这又在山谷之中,湿气很重,您把鞋穿上吧。” 何楚楚这才察觉到误会了追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退回去,穿上鞋,跑出去,赶到后院的时候,还没拐弯,就听见流溢的嚎叫声:“放开我,你放开我。” 何楚楚捂着耳朵,心里砰砰直跳,站在石拱门一旁不敢往前动了,手放下来捂着胸口,想了想,这会儿进去合适么。 “放开我啊,你要干什么啊,臭脸,枉我叫你一声大哥呢。” 不断地从湖中亭传出流溢歇斯底里的叫喊,何楚楚赶紧窜出去,就石化了,流溢被御风像个小鸡一般拎在手里,悬空着,御风站在亭子边,流溢悬在湖上空,双腿直蹬,洛亦天不知道从哪搬来的软榻,往亭子中间一坐,面对面的看着流溢歇斯底里的反抗,一脸轻松。 听到何楚楚的脚步声,洛亦天转过头,朝何楚楚笑了笑,给御风一个手势,示意他先候着,御风就拎着可怜的流溢僵在那里,流溢看到何楚楚来了,也不叫了,直接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何楚楚求救。 何楚楚还没有看清什么情况,洛亦天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打一声招呼的打横抱起自己,真像流溢说的,自己都快成了不沾凡尘的仙女了,不过,何楚楚没有挣扎,看到洛亦天冷魅的笑容,就已经没了招架之力。 洛亦天在软榻上坐下,靠在一边,何楚楚安静的缩在洛亦天的怀里,抬起头,不解的问洛亦天。 “这是要做什么,流溢做错了事情?” 洛亦天还没回答,流溢趁着空子赶紧呼救。 “姐姐,快,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扔水里头。”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下流溢,这么聒噪,要以自己看来,直接扔热水锅里算了。 洛亦天轻抚何楚楚的脸,宠溺的看着何楚楚,轻柔的说道。 “他的内力被封锁,要找方法激出来才行。” 洛亦天话还没说完,流溢就开始反抗。 蹬着腿吼着。 “别听他的,师父说我受了伤内力薄弱,暂时不可以用,激出来就坏了大事了。” 洛亦天瞅了一眼流溢,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没说实话,底气还这么足。 要不是何楚楚在这里,自己已经把他一脚踹下去了。 何楚楚坐起身子,洛亦天打开胳膊放在软榻的靠背上,何楚楚靠在洛亦天肩头,洛亦天低头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何楚楚伸出右手,和洛亦天的手十指相握。 转过头,忧心忡忡的看着流溢。 “算了吧,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放了流溢吧。” 洛亦天勾了勾嘴角,朝御风点了点头,流溢的双脚才得以落在了地上,还没站稳,就往何楚楚身上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何楚楚的衣服上。 何楚楚摸了摸流溢的脑袋,很是心疼,这样可爱的一个小子,怎么能够承受蚀骨之痛,何楚楚叹了口气,洛亦天吻了吻何楚楚的面颊,很心疼。 “怎么了?” 何楚楚发觉自己为流溢的事情走了神儿,回过头,冲洛亦天一笑。 “谢谢你了。” 洛亦天笑起来,很轻松,没有以前那冰冷的样子,何楚楚还有点不适应,盯了好一阵子,自己真是个花痴,无论洛亦天是什么样子,都觉得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流溢还在自己的衣服上抹眼泪,八成都是装的,装的累了,才抬起头,看洛亦天和何楚楚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凉到了底儿,怎么有这么个大哥和姐姐,总有一天被他们两口子整死,流溢耸了耸肩膀,既然免于入水的危险,还不赶快逃,难保这个臭脾气的洛亦天回想起其他的招数来对付自己,看来他不信自己说的那一套,还是赶紧跑好了。 拉起御风,飞也似的逃掉了,何楚楚睁大眼睛看着流溢,这小子不像是没有武功的人,身体好的不得了,简直来去一阵风。 洛亦天看流溢走了,才喃喃的低声说道:“估计在百毒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流溢说了谎。” 何楚楚不知道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心里紧张了一下,马上镇静下来,换了个姿势,落到洛亦天的怀里,两人十指交缠,四目相对,何楚楚微微笑了笑,在面前的人身上,自己找到了归属感呢,他的笑,他的冷冰,都印记在自己心中,他的眉眼,他的轮廓,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赖在这里的原因。 “我是不是应该学些武功,来帮你你?” 何楚楚轻声问道,似乎怕惊到了打着蝴蝶旋儿慢慢飘下的落叶。 洛亦天的手指在何楚楚的脸上轻画着她的轮廓,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 幸福的笑容在何楚楚的脸上绽开,比任何一朵花更加妩媚娇艳,洛亦天看着怀里只属于自己的风景,看的入神了,何楚楚也是,痴痴的如中邪一般,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给自己无限宠溺的男子。 洛亦天的头渐渐靠近何楚楚,何楚楚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害羞,要闪躲,被洛亦天按住,何楚楚娇嗔的指着院门的方向。 “会有人看到。” 洛亦天摇了摇头,点了点何楚楚的鼻子。 “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闯进来。” 何楚楚笑了笑,闭上眼睛,如预想中,洛亦天的温润的唇附上了自己的额头,慢慢向下,滑至鼻尖,最后落到唇上,正如他的性格一般强硬,和自己的唇齿相缠,似乎要吞下自己的气势,一阵深吻,何楚楚已是气喘嘘嘘,趁洛亦天和自己分开的间隙,坐起身子,似乎想要逃跑,洛亦天坏坏一笑,往前靠了靠,从何楚楚的背后抱住了她,何楚楚回过头,看着使坏的洛亦天,他也是个妖魅般的人物呢,如果再不走,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把持的住,在这里生生吃了他,或者被他吃掉。 何楚楚看了一眼天空,已经蒙上了淡淡的蓝色,夜幕似乎要降临了,挣了挣,这个坏人居然在自己的耳朵边吹气,挠的心里都是痒痒的,身上也开始骚热。 第252章 主动 “楚楚。” 身后传来洛亦天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知道是被洛亦天束的紧了,何楚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应道。 “亦。” 洛亦天衔住何楚楚的耳垂,手向上游走,握着了何楚楚的柔软。 何楚楚嘤咛一声,仰起脖子,洛亦天的舌尖顺着何楚楚的耳垂,移到何楚楚白皙的颈脖,沉醉在何楚楚甘之如饴的芬芳中,何楚楚按住洛亦天不安分的手,皱着眉头,自己已经在克制了,这里是别院,被别人看到了就出大事了,洛亦天看何楚楚一脸忧愁,笑了笑,这个女人脸皮还薄,可是,把她抱到房间里就少了这份情趣了。 洛亦天突然抱着何楚楚站起身,将软榻之上的锦缎往后一扔,刚刚好挂在亭子的一侧,就好像在亭子的外侧挂了个帘子,隔开了院门和软榻这边,何楚楚嘟着嘴,羞涩的笑了笑,洛亦天抬手之时已经解开了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的胸口大开,露出了白玉般的香肩和柔软,洛亦天暗暗吐了口气,这个女人,总是在无辜的引诱自己。 洛亦天的呼吸有些加重,何楚楚学者洛亦天勾起嘴角坏坏一笑,向前使劲,将洛亦天按在了软榻之上,何楚楚贴近洛亦天,伸出丁香小舌画着洛亦天让自己总是吹亏的嘴唇,呵气如兰,洛亦天急躁起来,这么笨拙的魅惑,别有另一番挑逗的风味,何楚楚抬起身子,手指上下了力道,一点点的向下走去,一路到洛亦天的腰间,洛亦天犹如石化一般,努力压着心头的热火。 等何楚楚的下一步动作,何楚楚知道洛亦天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故意放慢了动作,勾人的眼神玩味的看着洛亦天,似乎是一种挑衅,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麻利的解开洛亦天的雕花锦缎腰带,扔在地上,洛亦天的胸膛坦然露在何楚楚的眼前,何楚楚低下头,居然开始用洛亦天跳逗她的步骤,反调戏起了洛亦天,洛亦天额上已经渗出了细汗,小腹一阵燥热,何楚楚只是玩了一会儿,就让洛亦天感受颇深。 何楚楚的手继续向下滑动,直达洛亦天大腿的内侧,洛亦天的耐心已经耗尽,翻身欲夺取主动权,何楚楚摇了摇头,制止了洛亦天,径直坐在了洛亦天的胯上,一声声呻吟划破别院的静谧,洛亦天和何楚楚紧紧缠绕在一起,秋风徐徐,两人之间的爱火愈燃愈烈,彼此索取,彼此付出,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爱和感动。 事毕,洛亦天斜躺在软榻之上,何楚楚伏在他的胸口,两人只顾着调整呼吸,彼此相视一笑,何楚楚不好意思,不过还好,天色已暗,羞人之处都被藏在黑暗之中。 洛亦天用着何楚楚,轻轻摩挲着何楚楚光滑的背部,四边的落叶像蝴蝶一样悠悠飘落,在湖中荡起微微的旋儿,这样宁静的秋景,给人的感觉很幸福,简单的幸福,就如同何楚楚在自己身边时,圆满而踏实的感觉。 一阵秋风袭过,挂在亭子外层的锦缎悠悠飘落,洛亦天拿起自己的衣服盖在何楚楚身上,不一会儿,便听到追月在外面的声音。 “堡主,用晚膳了。” 何楚楚紧张了一下,洛亦天拍了拍她的背,暖暖一笑,摇了摇头,何楚楚才安下心来,脑子里回忆着刚刚疯狂的举动,埋在洛亦天的臂弯中。 “起来吧。” 听到追月已经走了,洛亦天帮何楚楚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何楚楚抬起身子,洛亦天也起身,坐在软榻上,拿起何楚楚的衣服展开,何楚楚愣了愣,他要干什么,洛亦天看着迟疑的何楚楚,笑了笑,何楚楚才意识到洛亦天的意图,转过身,任由洛亦天用衣服把自己里里外外裹了一遍,完了,洛亦天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打得结,表情就像是个得到糖果满意的孩子一样,何楚楚捡起刚刚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洛亦天的腰带。 “不要动。” 何楚楚柔声说道,洛亦天高兴与这样的命令。 摊开双手,何楚楚一双美目地灵灵的转了两转,闪烁着幸福的色彩。 靠近洛亦天,将衣服一件件穿上,洛亦天看着眼前忙碌的何楚楚,起了玩心,趁机在何楚楚脸颊上亲了一口,何楚楚捂着脸,气鼓鼓的看了洛亦天一眼。 “都占了便宜了,怎么还偷袭?” 洛亦天眯起充满魅惑的凤眼,戏谑的回应道。 “刚刚好像是夫人占了夫君我的便宜,主动权似乎都在你那里了呢。” 何楚楚一记粉拳砸在洛亦天的胸口。 “谁是你的夫人。” 洛亦天捉住何楚楚的手,坏坏的笑了笑。 “如果你敢否认,这软榻还是热的,我们可以……” 何楚楚看了一眼软榻,脸红的不得了,跺了跺脚,要走,被洛亦天拉了回来,抱在怀里。 何楚楚见又要用这样的方式代步,一会儿被流溢看到了,少不了一顿奚落。 “放我下来吧。” 洛亦天挑了挑眉毛,很好看的笑了笑。 “不放。” 走出院门,迎面而来的追月看到洛亦天抱着何楚楚,笑了笑。 赶紧低下了头。 何楚楚也觉得不好意思,咬着牙低声说道。 “看别人都笑话呢。” 洛亦天左右看了看,装作没有看到身后追月那一抹笑容,停下来,大声说道。 “我抱着我的夫人,怎会有人笑话。” 本来其他的侍女都是低头经过,听洛亦天这么一说,都抬起头来看着难分难舍当了一天连体婴儿的两个人,盈盈一笑,身边有伴儿的还相互交流几句,何楚楚捂着脸,嘟着嘴,催促洛亦天。 “快走快走啦。” 洛亦天这才迈开步子,走向了前厅,何楚楚环抱着洛亦天的脖子,在昏黄的灯笼下,仔细端详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一双本属于女人的漂亮的凤眼,放在他身上,居然比女人还多出几分味道,还有他的唇,他的鼻子,都是经过上帝精心雕琢过得,英气中的魅惑,让这个男人像妖一样,自己就这样无可救药的被他夺取了心,洛亦天看着怀中对自己挪不开眼的何楚楚,微微一笑,透着少须冰冷。 何楚楚已经习惯的他的冷酷的样子,已经不再害怕。 一路来到前厅,洛亦天才将怀里的何楚楚安放在椅子上,流溢在一旁满头黑线,无奈的看着两个如胶似漆的人,酸酸的来了句:“今晚就不应该有冰糖莲子羹。撤下去把。” 何楚楚笑着看了看最近尤其可爱的流溢,嘟着的小嘴还有那白里透粉的皮肤,漂亮的小受。 还和在新月山庄时的脾气一样,站在一旁伺候的追月听到流溢的抱怨,以为真的要撤掉冰糖莲子羹,走上前,询问似地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也不知道流溢再抽哪门子风,先看看再说。 “为什么啊,我挺喜欢吃的。” 何楚楚白了流溢一眼,看何楚楚喜欢吃,洛亦天看了追月一眼,追月又退了下去。 流溢嘟着嘴,看了看洛亦天,再瞄了一眼何楚楚,噗的笑出声来。 拿筷子指了指两个人,装作闻什么一样,嗅了一圈。 嗅的洛亦天和何楚楚莫名其妙,一脸不解的看着流溢。 流溢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才开了口。 “闻闻,你们之间那甜蜜的味道,能招来不少蜜蜂呢,都这么甜了,还需要喝甜品么。” 何楚楚听完,二话不说,一筷子敲在流溢头上,流溢在何楚楚这儿讨了打,可怜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吃饭。 第253章 新房 吃过饭,洛亦天看了看早已经放下筷子的何楚楚,这一天她活动量很大,但是饭量比以前少了很多,心里有些担心。 凑近何楚楚。 “怎么了,吃这么点,晚上还要活动呢?” 对面流溢一口茶差点呛到,白了一眼洛亦天和何楚楚,这两个人简直把旁人当空气了,何楚楚羞得脸通红,娇嗔的瞪了一眼洛亦天,洛亦天撇了流溢一眼,正经的说道。 “晚上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发。” 流溢挑了挑眉,点点头,心里其实是虚的,还剩下把八天时间,而这八天必定在洛亦天的眼皮子底下度过,如果毒发作了,该怎么避开他那么长时间,再加上恢复期,怎么都得一个晚上,流溢故作轻松,求之不得的模样,愉快的点点头,何楚楚看着流溢绷紧的嘴角,也为流溢捏了一把汗。 何楚楚脚上没有穿鞋,刚往地上放,一股凉气就从脚心钻到了心里,何楚楚打了个冷颤,看了看门外被秋风吹动为数不多的树叶,马上就要到初冬了,不由的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洛亦天站起身,抱起何楚楚,在流溢带着愤恨加上些羡慕嫉妒恨的注目礼下,带着何楚楚离开了前厅,走在路上,何楚楚指了指旁边的树。 “看,秋天似乎也要过去了。” 洛亦天停下脚步,扭过头,顺着何楚楚指的地方看过去,树叶零落的散在树枝上,偌大的院子显得萧条了些。 “喜欢梅花么?” 洛亦天温柔的问道,何楚楚点了点头,梅花在冬天盛开的花朵,那冰天雪地独一无二的色彩,任谁都不会讨厌,虽然以前是很抵触梅姬这个名字,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在洛亦天的身边,自己就是何楚楚。 洛亦天低下头,看着笑颜如花的何楚楚,亲吻了她的额头。 环视一下前厅和中院之间的萧索的空间。 “我们去大漠的时候,丁伯会在这里种上大片的梅树,这样,冬天白雪覆盖整个大浦堡的时候,这里会很漂亮。” 何楚楚环着洛亦天的脖子,欣喜的点点头,脑子中可以浮现出白雪皑皑的冬日景色,洛亦天在旁边弹琴,自己在梅花之中穿梭,雪花落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纤手到白头的感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洛亦天笑着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睁大眼睛,大浦堡和王爷府的布局是一样的,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去过的。 “是什么地方?” 洛亦天想了想,以前对待何楚楚的方式有些不妥当,她去的最多的地方,无非是柴房和厨房。 何楚楚看到洛亦天脸上微微有些抱歉的表情,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抚了抚洛亦天的脸,才使冰若寒霜的脸色有所缓解。 洛亦天挑了挑眉毛,笑了笑,拐向了书房的相反方向。 何楚楚的眼珠子转了几下,难掩眼神中掩藏的欣喜神色,另一个方向,是洛亦天的卧室,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以前是不屑于,现在是以为洛亦天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书房,差不多就忘记了他还有真正的卧室。 走到房间面前,洛亦天停了下来,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下人回来打扫,但是没有动过其中的布置。 所以,里面的所有装饰应该还和几个月前一样。 洛亦天笑着看了看何楚楚,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个讨厌的人,在和自己卖关子。 “打开吧。” 何楚楚有些心急,是不是在这里藏了什么惊喜。 洛亦天点了点头,很听话的轻轻踹开卧室的房门,何楚楚看着眼前的卧房,惊呆了,嘴半天都没有合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外间,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绸子,在正对自己的客厅中央是个大大的喜字,横梁之上吊着红色的流苏,红色的蜡烛跳跃着,很喜庆。 “这里,是我们的卧房。” 洛亦天将何楚楚放在外间客厅的软榻上,何楚楚坐直了身子,好奇的四处打量一番。 心里画出了问号。 “这是什么时候布置好的?” 洛亦天背着手走到红烛面前,挑了挑蜡烛芯儿,室内变得更加明亮。 “我们成亲的时候。” 何楚楚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想了想。 “那,当初我被送入的喜房,只是我自己的房间,或者说,是间客房。” 洛亦天坐在软榻上,懒懒的斜靠着,接受何楚楚的盘问。 何楚楚眯着眼睛,等待洛亦天的回答,只见洛亦天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还不知道你是个妖精,夺走这里的妖精。” 洛亦天边说,边拉起何楚楚的手,覆盖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何楚楚底下头,幸福的笑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甘愿让他住进自己的心中吧,他的倾城容颜,他的冷虐脾气,还有他说出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誓言,何楚楚的嘴角上扬,伏在洛亦天的身上。 两个人,安静的看着红烛,蜡烛的油积聚的太多,终于划破了蜡烛四周的凹槽,慢慢流了下来,滴在桌子上,凝结成了红色的宝石。 “蜡烛会有燃尽之时吧?” 何楚楚扬起头,看了看几乎有半人那么高的蜡烛,喃喃自语,洛亦天的手指划过何楚楚如丝般柔软润滑的青丝。 低声回答道。 “看那边,它有另一支蜡烛陪着。” 何楚楚抬起头,和洛亦天四目相对,从他的眼中,看到坚定的色彩,还有无尽的宠溺。 洛亦天帮何楚楚抚平额头。 “我会陪你过四季,走过每一天,每一夜,看斗转星移,岁月变迁,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可以牵着手,看着嬉闹的孩童。你愿意么?” 何楚楚坚定的看着洛亦天,这番有求婚意思的话,从洛亦天的嘴里说出来,很动听,自己很感动。 何楚楚伸出手,和洛亦天的手十指相缠,肯定的说道。 “我愿意。” 门外的秋风徐徐吹进来,洛亦天怕何楚楚冷到,拥紧了何楚楚,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何楚楚的唇,抱起何楚楚,站起身,先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拐到了室内。 何楚楚本以为外面就够喜庆的,没想到里间的卧房才是红的跟朝霞一样,满眼都是红色,是那种强烈的抨击到心脏的鲜红,床上的被子,单子,还有上空的幔子,红色,桌上的围布,椅子上的蒲团,红色,窗上的印花,红色,何楚楚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么大的阵仗,还是第一次见,放在现代,一定会被别人笑掉大牙,可是,在这里,在自己的眼里,何楚楚觉得很漂亮,怪不得几千年来,人们用红色来表达喜庆,因为红色像火一样,传递出的温暖幸福的色彩,仿佛在心中燃烧一般。 洛亦天将何楚楚放在床上,何楚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洛亦天裹在自己身上的长衣,洛亦天也是华贵的锦缎在身,可惜,不是红色。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眉间稍许失望的神采,俯下身子,靠近何楚楚。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 何楚楚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的房间?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了,或者,你可以让我继续睡在客房,堡主垂青的时候,召我来就是了。” 何楚楚故意捉弄洛亦天,洛亦天宠溺的笑笑,何楚楚仔细想想,虽然没有喜服,自己还是很高兴,这只是新房的入住仪式而已吧,洛亦天将自己抱进来,就表情他的心中真正的接纳了自己,如果真的要成为洛亦天的夫人,那求婚和婚礼都得重来,谁让这个人不问过自己就递了休书过来。 第254章 上路 “你想死么?” 洛亦天冷冷的问道,眼中,确是宠溺的神色。 何楚楚勾起嘴角笑了笑。 点点头,拉住洛亦天衣服的边领。 “那倒要看堡主想让小女子怎么死了?” 洛亦天往前了一下,何楚楚躺在床上,看着洛亦天,用情至深,不过坳不过生理因素,打了个哈欠,洛亦天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儿不在气氛中么? 这个女人真的够特别,这么浪漫唯美的时刻,居然觉得疲倦了。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支起身子做起来,靠着床头,抱歉的抱着洛亦天,洛亦天也放松下来,让何楚楚趴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累了吧?” 何楚楚摇了摇头。 “不累,就是,一天都想睡觉,之前赶来这里的时候,在马车上没能好好休息,再加上今天一天都被你抱在怀里,瞌睡虫都养出来了。” 洛亦天宠溺的看着何楚楚,在她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轻轻拍着何楚楚的背,在跳跃的红烛光下,何楚楚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明珠叫醒的何楚楚,何楚楚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空着的位置,抱歉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他也刚走,床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和温度。 “夫人,洗漱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站在盆子前,洗漱干净,望了明珠一眼。 “你也同行?” 明珠点了点头。 “我熟悉所有的路线和黑鹰帮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对堡主有帮助,家里留下丁伯和追月,以免出些事情,最近还算太平,夫人不必太忧虑。” 何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方巾,终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绣花大领的锦缎长裙,淡淡的堇色,很漂亮,在萧索的深秋有一股暖暖的感觉,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衬着有着不一样气质的容貌,明珠看在眼里,不禁对何楚楚竖起了大拇指。 何楚楚看到明珠的赞许,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夫人,你很美,美得可以让所有的花失去颜色。” 何楚楚看着镜中的自己,捋了捋长发,喃喃道。 “他也很美,美得让我的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明珠挑了挑眉毛,明白何楚楚口的他便是堡主,附和的点点头,当两个倾国倾城的人站在一起时,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卷。 何楚楚到前厅的时候,流溢正愁眉苦脸,似乎在做出行之前最后的抗争,洛亦天冷着脸,眯着眼睛看在椅背上,听到何楚楚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怀里,何楚楚摇了摇头,坐在洛亦天的身边,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今天的她有一种成熟风韵的美,自己的眼睛都不想从她身上挪开了,天有些冷,洛亦天取下自己脖子上缠绕的貂皮围在何楚楚的脖子上,顺便在脸颊印下浅浅的蝴蝶吻。 何楚楚迷离着双眼,幸福的看着洛亦天,他的手心很温暖,第一次,觉得他的身上也有了温度。 何楚楚抬起眼帘,才注意到对面嘟着嘴的流溢。 “姐姐,我不想去,天好冷,大漠里又那么荒凉,没有酒,没有肉,没有美女。”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自己也想留下来,但洛亦天要带自己走,自己还是不要违抗的好,如果自己也走了,就一定要带上流溢,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离毒发的日子只剩下短短的七天,何楚楚比别人更不放心流溢。 洛亦天刮了一眼流溢,流溢赶紧闭上了嘴,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回给他一个自己也没办法的眼神儿,流溢彻底沮丧了,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算什么啊。 吃完早饭,马车早早在外面准备好了,后面是马匹,何楚楚看了看,什么时候有了马场,马匹个个精壮无比,毛色发亮,一看都是上乘品种。 何楚楚靠近看了看,便被洛亦天拽上了马车,流溢可怜兮兮的坐在马车上,怨恨的看着洛亦天怀里何楚楚,何楚楚微闭着眼睛,早上起太早了,又开始打盹了,不知道走了多久,何楚楚被洛亦天轻轻唤醒,洛亦天指了指马车窗外,何楚楚探出头,看到车窗外的合欢树,依旧葱郁参天,何楚楚回头和洛亦天相视一笑,十指握紧了彼此。 “停下。” 洛亦天喊停了马车,马叔了下来,洛亦天先下了马车,将何楚楚牵了下来,流溢因为嫌冷,索性缩在马车中做乌龟。 洛亦天知道他没有下来的意思,也不管流溢,拉着何楚楚的手走到合欢树下,何楚楚靠在洛亦天的肩上,上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何楚楚努力回想,熐言之带走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熐言之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这次换了人,气氛果然不一样。 何楚楚这才实实在在感受到所谓的归属感,合欢花从树上缓缓落下,轻轻飘在洛亦天和何楚楚的周围,流溢从窗口看出去,轻轻一声叹息,终于在一起了,一个不再是王爷,一个不再是王妃,放弃了王爷的位置,得到了幸福,可是,这就是终结吗? 洛亦天的心中肯定没有这样想过,他不属于平静的日子,他盘踞在这里,和突兀国的公主交易,就说明他要下一步的棋要走,不论怎样,两个人会在一起的吧。 流溢笑了笑,裹紧了身上的长袍,转过头。 洛亦天和何楚楚回到了马车上,因为是长时间的旅程,洛亦天一直要求何楚楚合上眼睛睡觉,何楚楚睡了差不多半天时间了,下午的时候实在睡不着了,和洛亦天大眼瞪小眼无聊的互看,洛亦天也颇有耐心,一直宠溺的看着何楚楚,两人以来而去的眼神搞得流溢多次想跳车,还好被洛亦天拉住,要不半路上还丢个人。 因为是强行军,沿路驿站一个都没有停,第三天的时候,窗外的风景就完全变了风格,有些大漠边缘的萧索和尘烟,接着就进入了一片胡杨林,马队在其中转了很长时间,几乎都要迷路了,还好有明珠在前面一再指引,才免于耽搁时间。 不远处有个宅院,很破旧,洛亦天叫停了马队。 马叔掀开帘子,有些不想在这儿停留,劝阻洛亦天。 “不如再往前一点,马上就到大漠的边缘了。” 洛亦天摆了摆手,走到宅子门前,看了看天,也快黑了,三天的强行军也应该休息一下了,叩响了宅子的门,叮当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宅子中扩撒开来,有些阴森,何楚楚不由的裹紧了自己,叩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洛亦天皱了皱眉头,正打算离开,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门里,很漂亮,不施粉黛,淡雅中带些媚色,和洛亦天的类型有些像,漂亮的让何楚楚觉得有危机感,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双眼红肿,眼神中流露出哀切的伤感,楚楚可怜,洛亦天嘴角轻轻撇了一下,露出少许冷淡的意思,转身要离开,女子哭了出来,看的何楚楚一阵心疼,靠近女子,握着她的手。 “你怎么了?” 女子用手背擦干了泪,摇了摇头。 何楚楚把女子轻轻抱住,拍着她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女子的心情平复下来,离开何楚楚的肩膀,感觉的看着何楚楚。 “你们是要歇息是么,进来坐吧。” 洛亦天眯着双眼,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何楚楚想知道这个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帮助她就想为她做些事情,拉着洛亦天的手,走了进去,马队进了宅子,在女子的安置下,随从先去休息了,洛亦天不愿意多和这个女子相处,要到房间休息,被何楚楚强行拉住,坐在大厅里陪着女子。 第255章 红莲 女子哭红了眼睛,梨花带雨的,何楚楚的心都软了,本来就对俊男美女没有免疫力,心里的英雄主义又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商红莲。” 何楚楚得找话题,也擅长此道。 “你的名字很好听。” 洛亦天在一边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耐烦,何楚楚瞪了洛亦天一眼,示意他耐心点,洛亦天盯了商红莲一阵,眼神冰冷,搞得商红莲有些不舒服,何楚楚看了看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突然间觉得不安,拉着洛亦天的手,洛亦天回过头,朝何楚楚笑了笑,尽显宠溺。 洛亦天和何楚楚之间的小动作,商红莲都看在眼里,别过脸去,似乎在回避。 不过,这个男人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和坐在一起的何楚楚,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副绝世的画卷。 “两位很般配。” 商红莲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些不易觉察的嫉妒,何楚楚没有听出来,看了一眼总是在身边的洛亦天,幸福的笑了笑。 “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您……” 何楚楚找不到合适的词,怎么都觉得别扭,总不能直接就问是不是你家什么人挂掉了,在这里说话很费劲,又要考虑商红莲的感受。 提到这一茬,商红莲的眼圈又开始泛红,何楚楚从袖子中拿出手绢,走到商红莲面前递给她,商红莲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擦干了眼泪,何楚楚就在商红莲的身边坐下,握着商红莲冰凉的手,轻轻摩挲。 “有什么就告诉我们吧,如果可以帮你,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何楚楚说这话的时候,洛亦天抬了抬头,随即低下来,开始闭目眼神,何楚楚知道洛亦天不会关心除黑鹰帮以外的事情,眼前可怜的女子,他也不会不屑一顾,但是,何楚楚想帮她,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破旧,有些贫寒,而且地处于此,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商红莲踌躇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我爹,前两天,被大漠黑鹰帮抓去了。” 提到黑鹰帮,洛亦天睁开眼睛,看着商红莲,商红莲看了一眼洛亦天,继续说道。 “其实这里以前是个村落,谁知沙漠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们就搬走了,娘的坟就在这里,爹和我都不想离开这片白杨林,这里的生活很安静,很好,谁知道,黑鹰帮两天前突然闯进来,带走了我爹。还说五天之内会来迎娶我,如果我不去,就可以去黑鹰帮领取爹的尸体了。” 洛亦天对商红莲的故事没有兴趣,别过头,和流溢说话,何楚楚握紧了商红莲的手,听了她的遭遇,果然,自古红颜祸水,这么大的林子,也没能让这个气质出众的美女藏住美貌,黑鹰帮是在太过分了,欺负弱小,何楚楚本就因为黑鹰帮劫了大浦堡的马匹心里不爽,这下商红莲的故事,无疑在这层不爽上加了把火,何楚楚拍了拍胸口,对商红莲说道。 “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帮你。” 商红莲惊讶的看了一眼何楚楚,这个马队看起来也只是个商队而已,哪有什么实力和叱咤整个大漠的黑鹰帮抗衡,眼前的贵妇人的言语,也只是一时冲动说出的话。 商红莲苦笑一下,拒绝了何楚楚的好意。 “谢谢夫人的安慰,我看各位也是做生意的人,还是求个平安,穿过大漠吧,小女子的事情,就不烦劳各位了。” 何楚楚最讨厌这种无助的感觉,商红莲身上的倔强,和自己一模一样,往往这种人,总是想着自己去解决,试想想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和让洛亦天都烦恼的黑鹰帮抗衡,她的下一步,估计就是穿好喜服,用自己交换老人家的自由。 看着商红莲脸上的伤感,何楚楚咬了咬嘴唇,心里的倔强劲子涌了上来,看了看洛亦天,洛亦天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自己不要管这个女子的事情,何楚楚反瞪一眼过去,握紧商红莲的手。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也是要和黑鹰帮会面的,这件事情,我们管定了,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你随我们上路吧,五天时间,也够我们找到黑鹰帮了,索性是事情一起解决,姑娘是否愿意一试。” 商红莲惊呆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子的口气好大,居然是专门冲着黑鹰帮来的,可是,凭那么几个随从,怎么和黑鹰帮拼呢,商红莲还是摇了摇头。 “黑鹰帮没有夫人想象中那么简单对付的,他们在这里横行了十年有余,官府都放弃了,夫人,去客房休息吧,明天一早上路去吧。” 何楚楚还想劝劝商红莲,她似乎已经拿定了牺牲的主意,这可是要不得的,何楚楚心里干着急,旁边的洛亦天站起身,冷冷的说道。 “还请姑娘引路。” 商红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站起身,朝洛亦天点了点头。 “诸位跟我来吧。” 穿过前厅,客房就在后面,只有一间,不过有两张床,大家挤一挤也能住下,安排好后商红莲就离开了,何楚楚坐在床上,一声都不言语,眉头紧皱,洛亦天在她的身边坐下,何楚楚往旁边挪了挪,洛亦天挑了挑眉毛,怎么惹到何楚楚了。 洛亦天握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甩掉了,气呼呼的瞪了一眼洛亦天,洛亦天往前探了下身子,笑着看着何楚楚,温柔的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何楚楚翻了翻眼睛,没有回答,流溢凑过来,靠在床边,嘻嘻一笑。 “我看,姐姐生气是因为你?” 洛亦天瞪了流溢一眼,流溢闭住了嘴。 何楚楚转过头,质问洛亦天。 “红莲姑娘也是会看眼色的人,你那边摇头,她肯定不会随我们走,那要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在这里等死么?” 洛亦天变得严肃起来,冷冷笑了下。 “我不会带她走的。” 何楚楚紧张的握住洛亦天的手,晃了两下,洛亦天拿定的主意是不可能改变的,但是,如果洛亦天不带商红莲走,那个姑娘真的就毁了。 流溢靠在床杆上,扭过脸,看着何楚楚。 “姐姐,要我,我也不会带她走的。” 何楚楚皱着眉头。 “为什么?” 流溢在屋子里面踱步,解释道。 “她不像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她很漂亮,漂亮中又有些媚色,她努力的在装出清纯的样子,这很奇怪,虽然她的故事听起来像是真的,可是,有奇怪的地方,我说不上来,我想臭脸也是这样想的吧。” 虽然被流溢叫臭脸洛亦天心里很不爽,不过他的解释正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何楚楚眯着怨恨的看着两人,他们的观点简直可笑,就是因为她的长相,所以要否决她流露出的悲伤,还有她正在遭受的煎熬,威胁和折磨,在这里生活的人,就一定要是一副村姑的样子才够合理么,何楚楚摇了摇头,自己也是个女人,为什么就没有看到流溢和洛亦天看到的那一点,在自己看来,商红莲的感情是真的,而洛亦天和流溢,只是习惯性的对别人漠不关心而已。 何楚楚站起身,气得没办法,跟着流溢后面来回转。 流溢嫌何楚楚让自己头晕,坐在洛亦天身边,摊了摊手,表示无奈,洛亦天皱着眉头,如果不同意,何楚楚一定会在这里转一夜的。 如果这个商红莲有问题,那么她那个看似悲凉的故事也是有问题的,和黑鹰帮有关,洛亦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的笑了笑,上前抓住何楚楚的手,强制性的把她箍在怀里,何楚楚还在生闷气,扭过脸,不看他。 第256章 劝说 “一切听你的。” 何楚楚本埋在洛亦天怀里的抱怨一下子烟消云散,流溢皱了皱眉头,能够改变洛亦天主意的人,出现了。 何楚楚很高兴,几乎快要跳起来了,待洛亦天放开她,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和一个刚刚讨到糖吃的孩子没两样。 “我去劝红莲。” 洛亦天笑着点点头,何楚楚嘟着嘴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恼火,接下来的路是不是会有双赢的局面,洛亦天想赌一把,为了何楚楚的笑,赌一把。 何楚楚小跑着开了门,去找商红莲了。 洛亦天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双手环抱,对着窗户。 流溢来到他身边,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这么做的,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洛亦天看了流溢一眼,冷冷一笑。 “你也看到了,博红颜一笑。” 流溢点了点头,如果洛亦天不肯告诉自己,也没有去追问的必要,洛亦天要带走商红莲,绝不是博何楚楚一笑这么简单,只能静静的看洛亦天下一步了。 这边何楚楚心里痛快的不得了,洛亦天这个大障碍清除了,就剩下商红莲这边点下头就可以了,从刚刚的谈话中不难发现商红莲谈到黑鹰帮时害怕的样子,如果能够有人保护她,她会明智的选择另一条伤害系数更小的路的。 何楚楚来到商红莲卧房跟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从里面传出商红莲有些紧张的声音。 “谁?” 何楚楚温柔的回答道。 “是我,今天路过的人。” 传来商红莲轻轻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何楚楚笑了笑,商红莲的眼圈还是红的,想必自己呆着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事情,何楚楚很心疼她,二话不说,轻轻地抱住商红莲,拍了拍她的背,商红莲很感动,眼前的这位夫人很体贴。 何楚楚放开商红莲,帮她整了整额前的碎发,细细的打量着商红莲,真的是个标致的可人儿,能掐出水的肌肤,大大的眼睛,俏皮的鼻梁和殷桃小嘴,很漂亮,还透出一些成熟带来的诱人的气质,这也就是流溢所说的妖魅,看来他们多心了,女人看女人,又怎么会错呢。 商红莲牵着何楚楚的手,带着她进了卧室,给何楚楚倒上茶。 “夫人这么晚了来找我做什么?” 何楚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啊,已经晚了,这个房间点了四根蜡烛,有些多了,商红莲应该很害怕吧,但她又是如此的有勇气,依旧留在这里,何楚楚不由的在心里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弱女子。 “今天晚上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吧,我刚刚在大厅对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要找黑鹰帮,会帮你就出父亲的。” 商红莲坚持自己的意见,摇了摇头。 “我知道夫人说的是真的,可是我说的也是真的,黑鹰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商红莲顿了顿。 “我不想拖累你们,也不想让我爹冒险,他还在他们手中,随时有可能死掉。” 何楚楚蹙着眉头,靠近商红莲,她的眼神里流露着害怕和恐惧,可是她依旧很理智,她懂得分析所有的事情,分析敌我,有一点,像自己。 “你不想试一试最好的解决途径么?” 商红莲扬着头,看着何楚楚,眼前的女人有种不容侵犯的气场,她说的话,让自己不得不去思考。 “什么最好的解决途径?” 何楚楚点点头,聪明的人都知道,鱼死网破是最笨的方法,有的人,稍稍有些脑子和野心,都会选择更好的,哪怕,要下赌注。 “我相信我的男人。” 商红莲指了指外面。 “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 何楚楚点了点头,脑海中闪现出洛亦天谈到黑鹰帮时的表情,何楚楚明白他想做什么,也知道他的脾气,没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因为那些触犯过的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虽然大浦堡没有什么实力和百毒宫熐教斗,黑鹰帮,洛亦天如果没有想好,他是不会亲自出来做这笔生意的。 “不错,我相信他,他能够做到他要做的事情,所以,你应该相信我。” 商红莲勾起嘴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眼前的夫人很有信心,说到那个冷冰的美男时眼神都亮了。 是不是应该赌一下,是不是应该照何楚楚说的,跟着他们。 何楚楚知道商红莲在考虑,她的眼神很复杂,何楚楚努力的去看,想弄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就如流溢所说那样,徒有其表,内心在搞鬼,何楚楚看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出任何结果,何楚楚放弃了,人生本来就在赌博,相信别人,也是把赌注压在信任上而已。 何楚楚叹了口气,静静的坐着,等待商红莲的答复。 良久,商红莲才抬起头,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我跟你们走。” 何楚楚这才如释重负的一笑,终于说动商红莲了,这个女子的倔强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呢。 得到商红莲的应允,何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 “准备东西吧,明天一早我来喊你。” 商红莲还是一副忐忑的样子,不过轻松了一些,有人陪着,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何楚楚掩上门,退了出去。 回到客房的时候,洛亦天正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悠,看到何楚楚回来了,笑了笑。 流溢凑到跟前。 “她同意了?” 何楚楚骄傲的点点头,瞟了洛亦天一眼,洛亦天依旧皱着眉头,似乎没看到何楚楚的宣扬。 流溢摇了摇头,对何楚楚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时间非常关键,黑鹰帮可能随时都会出现,明天就可以进入大漠,希望碰上好天气,这样,他们的优势能够少点。” 洛亦天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次是抱着吞并黑鹰帮的心来的,如果老天爷肯来凑个热闹,帮个忙,自然是件好事。 这一夜就算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很警惕,洛亦天怀里拥着何楚楚,看着她安静的睡相,心里轻轻叹息,这个女人的倔脾气真的让自己无可奈何,不过,谁让自己爱上这样的人,看到她皱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于那个女人,商红莲,得派人盯着,否则,会成为拖油瓶还是大麻烦,洛亦天心里也没有数。 早上很早就被流溢拽起来,何楚楚有些毛躁,醒了之后逮着流溢就是一顿打,流溢嚎叫着躲开何楚楚,无奈内力封闭,没办法展示功夫,多半也挨上了。 洛亦天在看的津津有味。 这小子就是讨打,何楚楚打累了,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情舒畅极了,看来,每天早上得加个节目,打打流溢,强身健体,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是穿的太厚还是人老了,才跑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何楚楚有些担心,最近是不是有点像猪发展的趋势,能睡能吃,不想运动的。 正想着,商红莲拿着个包袱走进来。 何楚楚见了,赶紧拉着她坐下。 看了看商红莲的行礼,满意的笑了笑,她真的愿意跟着走了。 洛亦天坐在商红莲的旁边,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女子,商红莲刚好转过头,和洛亦天四目相对。 何楚楚心里颤了一下,随即便在心里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怎么能这么小气,搞得现在洛亦天眼中有别的女人自己都会暗暗吃醋,太不应该了。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有些纠结的表情,拉起何楚楚的手,让她坐在里自己的腿上,何楚楚考虑到商红莲此时担心爹爹的心情,拒绝了。 “我们快启程吧。” 第257章 梦想 洛亦天拉着何楚楚的手,帮助她上了马车,何楚楚回过身,商红莲还在下面,抱着她的包袱左看看右看看,局促不安。 何楚楚朝洛亦天挤了挤眼,洛亦天装作没有看到,何楚楚急的暗暗跺脚,最终,洛亦天还是顺从了何楚楚的意思,把手伸到商红莲面前。 商红莲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何楚楚的眼色,何楚楚很坦然的看着两人,嘴角露出诚恳的笑容,商红莲这才把手放在洛亦天的手上,借着洛亦天的劲儿,上了马车,待流溢和洛亦天坐定,马车缓缓启程,马队也有序的跟在后面,商红莲掀开帘子,看了看远去的宅子,眼角泛着泪光,何楚楚抱着商红莲,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她。 马车缓缓前行,何楚楚被这一摇一晃整的又想睡觉,洛亦天坐在她的对面,看她打盹的样子,有些心疼,对商红莲招了招手,示意要和她换个位置,商红莲觉察错了意思,以为洛亦天要和自己说什么。 探过身去,洛亦天也不想让商红莲尴尬,也探过身,在商红莲耳边说道。 “换个位子。” 商红莲在耳边的呼气哈的洛亦天耳根痒痒的,转过头瞪了一眼商红莲,吓的商红莲小女子一般往后缩了缩,和商红莲换了位置后,洛亦天将何楚楚的头拨在自己的肩上,握着何楚楚的手,看的商红莲有些别扭。 流溢看着商红莲不安的表情,笑了笑。 “他们就是这样,我都已经适应了,估计再过个两天,你也觉得没什么了。” 商红莲朝流溢笑了笑。 洛亦天瞪了流溢一眼,流溢闭了嘴,小眼神还和洛亦天拼了一阵,最终还是败下阵了,灰溜溜的缩在车上。 考虑到车上有两个弱女子,洛亦天改了主意,本来定下来的强行军慢了许多,明珠有些急,在大漠边缘最后一个驿站的时候,洛亦天竟然要求停下来整顿歇息,明珠走上前。 “堡主,我们这样太耽误时间了。” 洛亦天看了看商红莲,笑了笑。 “放心吧,该来的他一定回来的。下马,停歇整顿就是。” 明珠还想说什么,看到洛亦天坚定不可的动摇的表情,只得点了点头,领了命令。 何楚楚已经进入了熟睡模式,洛亦天把何楚楚从马车上抱下来,在驿站要了个房间,让何楚楚能够好好的休息。 商红莲一直跟着洛亦天,寸步不离,洛亦天走到马厩查看马匹的时候,回头看着商红莲。 “你到底是谁?” 洛亦天冰冷的眼神吓了商红莲一跳,商红莲停住脚步,流露出无辜的眼神。 “小女子姓商,名红莲。” 洛亦天眼珠子转了转,靠近商红莲,紧紧的盯着她,商红莲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洛亦天就一直逼压着她,商红莲的背抵到了身后护马的栏杆上,有些痛,皱了皱眉头,很紧张。 “我知道你是商红莲,我要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黑鹰帮的人?” 洛亦天没有耐心,右手的拳头轻轻攥起,整个人依旧进入了防御状态,如果她露出来稍有不对劲的样子,自己就会扭断她的脖子,反正在大漠里莫名其妙的少一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商红莲努力的调整呼吸,倔强的性子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当接触到眼前这个倾城男子的眼神时,还是会不自主的哆嗦。 “我说过,不是。” 洛亦天看着商红莲的眼睛,没有觉察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另外,发现这个女子和何楚楚的性格还有些像,强攻不行,套软的,这个是自己最擅长的,也是最有效的。 洛亦天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商红莲一怔,搞不懂洛亦天究竟在搞什么鬼,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漂亮,他的一个笑就足以让所有的男人失去色彩,商红莲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声,他的邪魅,让自己不由的嫉妒那个拥有他的女人。 洛亦天紧攥的拳头舒展开,很随意的帮商红莲拍拍左肩上的稻草秆,温柔的说道。 “误会你了,你没有被我吓到吧?” 商红莲赶紧摇了摇头,他的笑很好看,好看到自己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 “你们在做什么?” 洛亦天身后传来何楚楚的声音,洛亦天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平复好心情,转过身。 朝何楚楚温柔一笑,何楚楚板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走近两个人,商红莲一脸潮红还有洛亦天一脸痞气,何楚楚觉得很不安心,走上前,洛亦天很自然地握住何楚楚的手,将何楚楚拥在怀里,何楚楚勉强笑了笑。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在这里走走,这是最后有绿色的地方了。” 洛亦天刮了下何楚楚的鼻子,想逗何楚楚开心一点,何楚楚也明白洛亦天的意思,轻松地笑了笑,点点头,应允道。 “快去吧,御风就在大厅。” 洛亦天点点头,松开何楚楚的手,眼神瞟过商红莲,她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神采,洛亦天没有多想,离开了马厩。 因为这个驿站在沙漠的边缘,前门正对的便是看不到尽头的漫天黄沙,后面的马厩倒是建立在一片稀索的草地之上,旁边还有个小林子,应该是驿站的人修建的,有些现代植物园的味道,但是除了适合炎热干燥气候的小灌木以外,没有什么能叫得出名的植物,更不要说花了。 马厩的院子里只剩下商红莲和何楚楚,两人之间不知怎地,气氛有些尴尬,何楚楚率先打破沉默,朝商红莲笑了笑,商红莲不好意思,低下头。 何楚楚始终在心里将商红莲定义为可怜的美人儿,实际上刚刚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不下千遍了,早认定是自己从背后看时有了借位的效果,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么,何楚楚知道洛亦天的为人,刚刚那个样子,更像他威胁别人时惯用的姿态。 何楚楚拉起商红莲的手,轻轻拍了拍。 “他刚刚是不是威胁了你?” 商红莲的头埋的更低了,赶紧否认道。 “不是,夫人误会了。” 何楚楚笑了笑,越是这样说,事情就越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 “不用怕他,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下次他再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商红莲抬起头,朝何楚楚笑笑,这个女人,这种语气真的让人很羡慕。 点了点头,何楚楚拉着商红莲的手,在人造植物园里散步,在车上窝了那么多天,能得到个伸展的机会真是难得,何楚楚张开双臂,深呼吸一口气,空气有些干燥,还加点黄沙的味道,不好闻,真不知道下面的几天该怎么过,何楚楚有些担心,但心中更多的是兴奋,从小的时候,看武侠剧,龙门客栈,最羡慕那个风姿卓越的老板娘,在大漠中开个酒家,面对黄沙快活的过潇洒日子,从那时起,就想着自己能够过上这般纵情的生活,不是有诗说的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自己就愿意生活在那一纵孤烟之下,如果可以,要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想到这儿,何楚楚往前厅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就有自己想相守一辈子得人。 “你从小有没有特别的梦想?” 何楚楚歪着脖子,问商红莲。 商红莲想了想,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 摇了摇头。 何楚楚指着前方的大漠,高兴的告诉商红莲。 “我想在大漠里开个客栈,酒家,不管什么,就是喝酒吃肉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第258章 停歇 商红莲听了何楚楚的想法,打心眼儿里佩服何楚楚这股豪放的劲头,看着大漠,表情冷淡。 何楚楚知道她不喜欢那里,自己的话题好像有些不适合。 “夫人,这些马匹都是送到哪的?” 商红莲指着那些精壮良马问何楚楚,何楚楚眯眯眼,不是很清楚,不过,洛亦天曾经说过这是和突兀国的生意,但是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诱蛇出洞。 “黑鹰帮吧?” “黑鹰帮?” 商红莲不解,疑惑的重复道。 “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亦,这不是一件好事,我想应该是黑鹰帮的帮主不了解亦吧,送他些见面礼。” 何楚楚耸耸肩,心里也挺害怕,可是,还是应该相信洛亦天,他认定要做到的事情,整个世界都会为他让路。 “夫人真的觉他能够做到?” 商红莲认真的问道,轻轻地勾起的嘴角,就是对这件事极大地否定。 何楚楚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那,是否后面还有援军?” 商红莲随口一问,似乎在担心洛亦天此行带来的人不够应付黑鹰帮,面露担心的神色,何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亦不喜欢给我这些,他认为这些都是很费神的事情,我也这样觉得,所以,何不就站在他身边欣赏他即将在江湖上掀起的波澜,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他。” 何楚楚说的非常肯定,商红莲很感动,眼角泛着泪光,何楚楚轻轻抚了抚商红莲的头。 “堡主就这么强大,强大到可以没有弱点?” 何楚楚看了商红莲一眼,商红莲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问题问的有些敏感,何楚楚无所谓的笑了笑。 “或许吧,他的弱点很简单,就在你眼前。” 商红莲皱着眉头,疑惑的指着何楚楚,按她话里的意思,是说洛亦天的弱点在于自己身上。 何楚楚点了点头,眉梢间难掩忧虑的神色。 “我是听别人说的,亦只要不是去理智,他做任何事都是又把握的,我的一个替身都曾经害死了他,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我要在他身边,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商红莲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何楚楚叹了口气,想到洛亦天曾经因为看到和自己相似的女子分神中了熐教的毒导致武功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便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流溢才会埋怨自己,埋怨的很对。 何楚楚看了看天色,刚刚晴朗的天空,怎的就阴沉了下来,头顶乌云笼罩,气氛很是压抑,何楚楚皱着眉头,商红莲一脸淡然,看着阴云,勾起的嘴角。 何楚楚转过头,看到商红莲的表情,问道。 “你在期待坏天气?” 商红莲急忙摇了摇头。 “没有,好久没有下雨了,有一场雨,这些植物也能有些生气。” 何楚楚点了点头,商红莲说的也不无道理,拉起商红莲的手,就回到了大厅,洛亦天坐在大厅里和流溢正商量些什么,看到何楚楚走进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站起身,拉起何楚楚的手,让何楚楚坐在自己的怀里,腾出一只手,帮何楚楚理了理头发。 “我们今天要暂时歇在这里。” 何楚楚眨眨眼睛,不明白一直赶进度的洛亦天怎么从今天一直在改变主意。 “驿站的人说大雨即将来临,这种现象很少见,大漠中的雨水有的时候比龙卷风更危险,所以,我们要在这儿稍作停留。” 何楚楚点了点头。 “那黑鹰帮那边有消息吗?” 洛亦天怒了努嘴,看了看商红莲,低下头,宠溺的看着何楚楚。 “他们应该来迎接我们了吧。” 何楚楚一紧张,从洛亦天的怀里做起来,环着洛亦天的脖子,一脸不安,洛亦天摸摸何楚楚的脸,这个女人又在为自己担心了,什么时候能够抚平她总是皱着的眉头呢。 洛亦天心里有些沉重,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往后退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断地前进,不断地去征服,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给何楚楚最安心的世界。 整个下午都很闷,驿站人口中那场罕见的大雨迟迟不来,洛亦天时而背着手站在门口,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椅子上,将何楚楚放在腿上,看她淘气的模样。 “楚楚,跟我说说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 何楚楚瞬间脑子里闪过千般现代化的东西,洛亦天也真是无聊了,居然问起很早之前都问过的事情,反正也没事做,再说一遍也不费口水的,流溢也很有兴趣,曾经听姐姐讲过,那些姐姐讲述的,都是神呼呼的东西,流溢都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 何楚楚整理了一下,看着洛亦天和流溢。 “你们想听哪方面的,政治,感情,还是市场什么的?” 洛亦天想了想,回答道。 “感情。” 何楚楚清了清喉咙,这也正是自己想讲的,好好教育一下这里一个个自以为是男子就了不起的家伙,而且洛亦天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头头。 “感情,听好了,不要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因为我一定是以客观的角度说的,它们是事实存在的,心里不爽也不要皱眉头哦。” 何楚楚卖了很长时间的关子,洛亦天也显得极为有耐心,笑着点点头,任由何楚楚来说。 流溢就不行了,嘟着嘴开始催促,何楚楚没好气的给了流溢一个爆栗,流溢一下就老实不少,双手托腮,认真听着,商红莲也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平和的和大家呆在一起。 “我们那里男女平等,可以自由恋爱,女人可以成亲,成亲后可以主动提出分开,然后遇到合适的,再成亲都是可以的。” 还没说多少,洛亦天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怪不得何楚楚的性格如此刚烈,原来有她们那个时候的观念,这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何楚楚脑子里这种独立自主的观念去掉才行。 流溢点了点头,这点是听姐姐流云说过的,当时还抱着怀里的态度,想着是姐姐吹牛,却不知,何楚楚今日也这般说,那就是真的了。 商红莲那边瞪大了眼睛,和听聊斋志异没什么区别了。 何楚楚看大家都惊讶的样子,也能理解他们的反应,毕竟任何一种观念都是几百年或者几千年演变下来,所幸的是自己生活的年代可以如此幸福和公平。 看大家真的按照刚开始约定的没有异议,何楚楚就继续往下说。 “有的地方有的民族更为奇特,是女人在外面做事情,男人在家里带孩子。” 流溢撇了撇嘴,听听看,这是什么风气嘛。 何楚楚暗暗掐了流溢一下,流溢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乖下来,好好听何楚楚的话。 “感情,就这么多了吧,还想知道什么?” 何楚楚左想右想,和络绎国不一样的也就这样吧,剩下的,还真没想出来有什么区别呢。 何楚楚环顾了一圈驿站,想出来一个大家都好奇的话题。 “我给你们讲建筑吧,不只是这里的驿站,咱们的家也全部是木头的结构,在我们那里不是,是水泥,和钢筋。” “什么事水泥和钢筋?” 流溢问道,何楚楚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挺现实的,自己也确实不知道水泥和钢筋该怎么解释,皱了皱眉头,想到了。 “就是像石头那样坚硬的材料,拼起来,一层一层往上,可以有很多层,有上百层的,直入云霄。” 流溢不知怎地,越听越消沉的样子,眉眼向下,何楚楚看在眼里,觉得奇怪。 第259章 中计 何楚楚悄悄晃了晃洛亦天的胳膊,洛亦天抬起头,看着流溢,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朝何楚楚摇了摇头,示意何楚楚不要再说了,何楚楚突然想起来流溢说过关于流云的事情,她是从现代来的,那么她一定也对流溢讲过那些这个时代的人认为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再讲下去,只会让流溢很难过而已。 “流溢?” 何楚楚歪着头,轻声唤道,流溢抬起眼帘,看着黄沙漫天的门外,淡淡的笑了笑。 “很久没有见姐姐了,姐姐都不会捎个信给我,很讨厌的姐姐。” 流溢说到最后,自己苦笑了下,更多的,还是担心吧。 何楚楚站起身,绕到流溢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有一搭没有搭的继续聊天,也吃过了晚饭,天早已经暗下来,大漠的天空很广,比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宽阔,何楚楚靠在门口,无神的望着前面看不到头的黑暗,心里很空,也很舒服,很少有时间能够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 洛亦天轻轻走到何楚楚身边,将身上的长袍解下来,披在何楚楚的身上,何楚楚转身朝洛亦天笑了笑,洛亦天抱着何楚楚的肩,顺着何楚楚的视线向前看去。 “前面什么都没有,你都看出神了。” 洛亦天瞄了一眼眼前黑洞一样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摇了摇头。 何楚楚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是,所以,最好的风景在身边。” 何楚楚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洛亦天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很感动,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四目相对,慢慢靠在一起,唇齿纠缠。 “堡主。” 是御风的声音,不过这个时候打断洛亦天和何楚楚的亲密,看来确实有要紧的事儿。 何楚楚迅速和洛亦天分开,呼了口气,紧张的看着御风。 “发现黑影帮的踪迹。” 洛亦天冷冷一笑,他们终于来了,朝御风点了点头,握着何楚楚的手。 “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去去就回。” 何楚楚用力握了握洛亦天的手,心里充满了不安,洛亦天抱了抱何楚楚,在她的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放心吧,快去休息,等你醒来,说不定我们就能够回家了。” 何楚楚虽然怀抱不安,还是点了点头。 放开手,带着几个侍卫还有御风走了,何楚楚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一颗心忐忑不安。 “夫人。” 身后响起商红莲的声音,商红莲指着眼前的大漠,疑惑的问道。 “他们怎么走了?” 何楚楚呼了口气,摆了摆手。 “说是发现了黑鹰帮,就出去了。” 商红莲愣了愣,眼角余光流转,表情很紧张,上前搀着何楚楚。 “我们回房间休息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何楚楚摇了摇头,拒绝了,在大厅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视线一点都不移开洛亦天走时的方向,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个回来的人影都没有见到,何楚楚又开始犯困了,在心里埋怨自己最近有点像猪的趋势,还想在这儿守着,身体开始抗议,眼皮子直往下掉。 陪在一边的商红莲摇了摇何楚楚。 “回房间吧,这里气候异常,白天极热,晚上又极冷,如果招了风寒,很难好的,那一路岂不是会拖累与人。” 何楚楚也不想坚持了,点了点头,随商红莲回到了房间,房间不知何时点上了熏香,一股浓浓的印度风情。 何楚楚不喜欢闻这个味道,每一次闻都觉得脑袋昏沉,这会儿也不例外,一阵犯恶心,可能是气候的问题吧,何楚楚走到床边,昏昏沉沉的,一头栽了下去。 跟在身后的商红莲勾起嘴角笑了笑,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尤其鬼魅。 一刻钟后,洛亦天回来了,二话不说,大步走上二楼何楚楚的房间,因为商红莲和何楚楚住在一间,洛亦天稍稍注意了一下,敲了敲门,刚开始还轻轻的,后来就没了耐心,再使了力气大力扣了几下门,没有人应,洛亦天嘴角紧绷,和御风紧张的相视一下,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的熏香味道迎面扑来,洛亦天的眉头深了几分,为什么这里会有迷香! 没有时间去思考,用衣袖捂住鼻子,冲进去,果然,床上空无一人。 洛亦天攥紧了拳头,转身跑到流溢的房间,这次连门都不敲了,径直踹门,床上躺着个人。 洛亦天探头一看,是流溢没错,这么大的踹声都没能震起来他想必之前也是中了迷香的,商红莲,洛亦天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刚刚的行踪,也是黑鹰帮提前设好的,就是为了要引开自己,声东击西,商红莲是他们一直放在马队里的送信人,只要有商红莲的这一路,自己这边的动静让黑鹰帮掌握了个一清二楚,洛亦天从一开始就知道商红莲有猫腻,派人紧盯了,知能说这个女子手段高明,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到了间谍的任务。 洛亦天重新回到何楚楚呆着的房间,迷香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洛亦天左右踱步,眼睛瞟到旁边的桌子上,蜡烛下面压着一封信,御风赶紧拿过来,递给洛亦天,洛亦天打开信,看了一遍,嘴角勾起,轻轻一笑。 “黑鹰帮请我们去做客了。” 御风指了指空着的床,很是担心何楚楚现在的状况。 “可是,他们掳走了夫人。” 这正是洛亦天气恼的地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黑鹰帮留下的信上有具体的地方,洛亦天走到门口,明珠刚好往里进,洛亦天将信交给明珠,明珠看了看信,眉头急皱。 “黑风客栈?” 洛亦天点了点头,明珠没说错,黑风客栈,看明珠的样子,她也是知道这个客栈在何处的。 洛亦天朝御风招了招手。 “把流溢架起来,马上启程。” 御风领了命令,很快进房间把流溢扛在身上,手下很快整理好一切,洛亦天做上马车,在明珠的引导下,一路向西,直奔黑风客栈。 事情很紧急,洛亦天在途中让明珠进了马车。 “黑风客栈是必经之路?” 明珠点了点头,三次带领马队,事情都在黑风客栈出的,黑风客栈并不仅仅指的是一个客店,他时一片市集一样的地方,黑风客栈就好比一个关口,从络绎国往突兀国或者其他的地方,只能从那里过,所以鱼龙混杂是肯定的,所有的商贩和江湖上的亡命人几乎都聚在那里,是名符其实的逍遥宫,只有有钱,就可以大鱼大肉美女环绕的过日子,所以,在那里截了马匹,也只能认栽。 明珠将大致的情况给洛亦天讲了讲,洛亦天眯着眼睛,眉头紧皱,黑鹰帮让自己到黑风客栈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那里是他们的据点,还是要在那里作交换,他们此时将何楚楚放在了哪里,洛亦天咬着嘴唇,在那种地方很难占到优势,就算自己带的都是调教出来的精英,可是不熟悉环境,也不知道黑鹰帮会不会来阴的,信中要求自己用马匹换一个重要的人,该死,都怪自己心太急,中了他们之前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里有什么地方比较可靠?” 洛亦天想到什么,问明珠,明珠想了想。 “江湖笑。” 洛亦天抬了抬头,江湖笑,这个有名的酒家,听说其中只有女人,几年前兴起的温柔乡,而它的老板听说也是绝色之极,只是,世人没有见过她的人。 洛亦天也拿不准这种地方会藏着什么事,闻询的眼光看着明珠。 第260章 黑风 “堡主应该也听过江湖笑,我三次女扮男装住在这里,她们能够看出来,虽说她们不接待女客,但也没有赶我走。” 洛亦天斟酌了一下。 “什么时候能到这个地方?” 明珠看了看外面,一片黑暗,不过还是能够感觉到已经在用最快的车速赶路了。 “照我们的速度,应该要明天一早就到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稍微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看看身边,只有还在昏迷中的流溢,何楚楚还不知道在哪里,洛亦天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暴躁,不能慌,黑鹰帮如果动了何楚楚一根汗毛,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洛亦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明珠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身上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洛亦天发狠的时候,应该很吓人吧。 明珠下了马车,回到马上,看了看身后的马队,想到不知道下落的小姐,心里也很急,拍拍马屁股,直往前进。 天色渐渐亮起来,洛亦天一夜都没有闭眼,眼角藏着淡淡的血丝,流溢醒来的时候,洛亦天正在发呆。 “怎么启程了?” 流溢的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不过,这一觉也确实没有睡好,这样快的速度在沙砾上行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又是晚上,即使有大石头,也是颠簸过去的。 流溢整理了下衣服,看了看对面的空位,愣住了。 “姐姐还有那个问题女子呢?” 洛亦天冷冷一笑,没有回答,流溢想了想,不用洛亦天说明,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太过分了,居然正中下怀。 “早说过不要那么高调,看到了,你的弱点从和姐姐在一起后就没有变过。” 流溢有些埋怨洛亦天,何楚楚被俘走,确实是洛亦天用柔情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洛亦天没有说话,冷冷的瞪了流溢一眼,流溢呼了口气,气鼓鼓的,心里着实不安起来。 “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流溢紧张的问道,掀开窗口的帘子,那朵阴云仍旧罩在上空,风也渐渐大了起来,那个几百年难见的天气,不会真的就这么来了,雪上加霜。 “黑风客栈。” 流溢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重复道。 “黑风客栈?” 洛亦天按了按额头,很想把流溢踹到马车下面去。 流溢对黑风客栈的脏乱差也有所耳闻,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做交易啊,流溢看洛亦天心情不好,知道要少说点话才行,闭上了嘴巴,马车中被凝重紧张不安的气氛死死压住,洛亦天闭上眼睛,应该快到黑风客栈了,稍微调整一下,说不定从进去,就已经落入陷阱了,洛亦天没有办法去想象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只要想到何楚楚可能在这个地方,洛亦天的心就是空的。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洛亦天掀开帘子,明珠抱了抱拳。 “堡主,前面就是黑风客栈了。” 洛亦天探出头,看到前面黄土地上冒出的一座城,面积不小,用黄土垒成的城墙,木门之上挂着硕大的牌匾,上面写着黑风客栈四个大字,洛亦天下了马车,转到马背上,再仔细一看,那牌匾之上似乎挂着谁的尸体,果然是是非之地,洛亦天皱了皱眉头,果断继续前进。 很快靠近城门,从进去,就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大汉们有人拿着酒罐子倒在地上,有的在比武,麻布幔帐到处都是,脏兮兮的乞丐伏在路边上,或者说,就没有路,马队只能从没有人躺着的地方过去,明珠提了口气,洛亦天的表情很不好,冷峻的眼神扫个每个人,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里的人对洛亦天也很有兴趣,毕竟穿的这么华贵的,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很少在这里见到,酒家门口的女人涌上来,跟在洛亦天的马后嬉笑着打着黄腔,洛亦天冷冷一笑,把明珠让道前面。 跟着明珠从容的到了江湖笑的门口。 该怎么形容这个江湖上顶级的温柔乡,它一个人独拥了大概有大浦堡那么大的地方,最前面的迎宾楼足足三层,外面的墙壁全部用金箔贴着,不用进去,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的娇笑声,似乎是高档酒家,门口很干净,没有拉客的风尘女子,洛亦天下了马,便有人将马匹牵走,安置好,洛亦天抬步走进江湖笑的内部,比外面还要奢华,而且每一层都有自己的主题,就拿第一层来说,满是西域波斯风味的帘子,毯子,还有摆设家具,一应都是异国风情,女人们穿着的衣服很短,露出白皙的小蛮腰,头上盖着纱巾,走路时姿势妖娆撩人,也不上来缠人,看到有客人就来,只是娇笑,似乎在等待一份恩宠。 第二层就是无尽的大红,红的让人血脉喷张,浓浓的中国风看起来很有情调,摆设什么的自然也就也下面分割开来,女人们穿着细沙轻摇罗扇,懒懒的靠在栏杆,笑着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洛亦天一行人。 三层最为奇怪,是典型暖色搭配。 不规则的线条,很奇怪,有点像融合了大自然的样子,洛亦天稍稍扫了一眼,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慢慢靠近洛亦天,上下打量了一下。 “小女子凤凰,愿意为客官服务,客官喜欢什么样的?” 洛亦天笑了笑,女子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属极品,把他放在这里,说不定就是个台柱子,凤凰是掌柜以下的人,掌柜不在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又她来经营江湖笑,因为在掌柜手底下干的时间长了,脑袋也聪明,掌柜的经营哲学掌握的没有九分也有八分了,只要扫一眼,便知道前面站着唇红齿白的客人不是平凡人,而立在他们身后的那位姑娘,来过江湖笑三次,女扮男装,但凡是江湖笑里有点眼力的姑娘,都可以看得出来。 “上房两间,还有,我不好伺候。” 洛亦天靠近凤凰,流转之间的眼神,足以让凤凰甘拜下风,这种男人,不晓得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里要是没有人他能看得上,掌柜回头一定会批评自己做事不利的。 凤凰提了口气,扭了扭,手放在洛亦天的胸口,靠近洛亦天的耳垂呼气如兰。 “只要客官能提出来,这里的姑娘个个都不是吃白饭长大的。” 洛亦天环视了一圈,这里的女子有种和京城风尘女子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有些清高,洛亦天冷冷的笑了笑,在这里,如果记得清高两个字,有什么意义。 “我要见你们掌柜。” 凤凰没想到客人这么直接,点名就要掌柜出台,不过,自己这么几年就只见过掌柜三面,每次年底来点个帐就走了,保不齐这会儿在哪呢,从哪给他拽个掌柜来。 凤凰娇媚的笑了笑,拉起洛亦天的手,让他坐下,端上了上好的茶叶,绕在洛亦天身后,俯下身,给洛亦天揉揉肩。 “客官,这里的姑娘可比京城名妓要好的多,要不,那些个江湖大侠们怎么会把这里叫做一顶一的温柔乡呢。掌柜是不见客的,您的这份仰慕,小女子凤凰自会给您传达到,您看如何?” 洛亦天拉着凤凰的手,迫使凤凰从后面绕道了前面。 凤凰顺势坐在洛亦天的大腿上,流溢则习惯性的窝在椅子上,慵懒的喝着茶,明珠的身份是下人,虽然坐在旁边,有些紧张,堡主怎么就真的跌进了温柔乡呢,这样对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好。 明珠点点头。 第261章 守信 洛亦天无视流溢和明珠的目光,继续和怀中的女人调情。 话说温玉在怀,哪个不喜欢,洛亦天的手从凤凰的腰际抽出来,慢慢的向上滑,经过胸口,在脖子处停了一下,猛然用力,钳住了凤凰,凤凰也不是吃素的,身子往下,和洛亦天拉开了距离,但因为全身在洛亦天怀中,也没逃的出去,洛亦天的手很快掠过眼前,冷笑着攥住了凤凰的脖子,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一样,洛亦天靠近凤凰,在她耳边咬着牙说问道。 “掌柜在哪里?” 凤凰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在黑风客栈生存的人,都是见过阵仗的,他这般凶狠的样子虽是少见,但也吓唬不了凤凰,凤凰装着可怜的样子,低声哀求道。 “这位客官,有什么话好好说,凤凰固然是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但不至于让客官如此恼羞成怒,凤凰自当会尽心满足客官的一切要求。” 洛亦天冷冷一笑,早早说这句话多好,手上力道松了几分,凤凰瞅准时机,一个翻身站起来,双脚轻轻点地,眼看马上逃脱,使足了劲儿,被人拽住衣领,凤凰挫败的回头看了一眼冷笑着的洛亦天,这个人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人一样,怎么都摆脱不了,急中生智,凤凰向上看了一眼,似乎看到救星一样,激动的喊了声。 “大当家。” 洛亦天抬头往上看去,凤凰妩媚一笑,使了巧劲儿,趁着机会脱离了洛亦天的钳制,纵身而上跃到了三楼,待凤凰站稳的时候,三层楼的侍卫杀手统统站在边上,警戒起来,凤凰笑吟吟的看了洛亦天一眼,皱着眉头。 “客官,在黑风客栈欺负我,你算是看错了,不过,你的身手了得,不知道是哪路来的贵客,找我们大当家做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问到了流溢和明珠的心坎儿上,在这儿看调情还有周围各种活色生香这么久,一直在想洛亦天为什么要找一妓院的老板。 “找你们大当家谈谈事情。” 洛亦天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凤凰倒在上面有些气急败坏。 “谈事情,找我也可以。” 洛亦天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看凤凰,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只对你的大当家感兴趣,我想我的马匹,她已经吞进去了吧。” 流溢眯着眼睛想了想,果然是洛亦天,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他悉数都记在里心里,从进黑风客栈的大门开始,一直都很乱,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这里,如果黑鹰帮掌控着这里,那为什么单单给了江湖笑特权,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江湖笑本事就是黑鹰帮的地方,另一种,它干脆就是黑鹰帮的总舵了。 女人要在江湖混并不容易,找个靠山很正常,如果真的是她们自己混出来的,流溢倒要给她们鼓掌看看了。 凤凰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公子确实不是一般人,他时看出来了,但看的也不是全对。 “公子是找对了地方,但是,大当家不是说见就见的。” 凤凰松了口,按照掌柜早上的吩咐,只是,这个人来早了,比估计的早了很多,看来帮主抓来的那个女人,确实很重要。 不过,大当家和帮助出去狩猎了。 凤凰有些无奈,要是约了人你就好好在店里守着嘛,浪漫也要,事业也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啊。 洛亦天和凤凰陷入了僵持的状态,洛亦天窝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着茶。 凤凰和一众侍卫全部都是警戒状态,只能这么耗着了。 这一耗,就到了中午,洛亦天的眉头越皱越深,何楚楚不在身边,自己的心无法安定下来,所有的淡然都是装出来的。 凤凰在楼上防御的也郁闷到了头,楼下的一个丫头跑上来,对凤凰耳语了几句,凤凰放下心来,也终于舒了口气。 笑着对楼下的洛亦天喊道。 “各位公子,随我来,我们去围猎场,你们要准备好才行。” 洛亦天轻蔑地笑笑,心里轻松一大截子,终于有进展了,因为不熟悉这里,所以不能贸然行事,不是自己要谨慎,是怕他们伤到何楚楚。 凤凰款款的从楼上下来,带着洛亦天,流溢,明珠三人走到后院,骑上马,直往西去了。 到马场的时候,还没有进去,就听到悉悉索索似乎是女人倔强的哼哼的声音,洛亦天听出是何楚楚,加快了步子,直往前冲,拐过弯,洛亦天没有听错,何楚楚被绑在十字架上,嘴堵上了,不断的在挣扎,待抬头看到飞奔而来的洛亦天时,眼中充满了绝望,使劲的摇头。 洛亦天心急如焚,没有时间考虑前面到底是什么,一心想先救下何楚楚,就什么也不顾了,直往前冲,流溢和明珠明显看出藏着的猫腻,大喝道让洛亦天停住,此时洛亦天的眼里只有何楚楚较弱的模样,哪听得到旁人的提醒,又加紧了马肚子,正准备腾空而起,马儿却无预警的往下坠,洛亦天不但使不上力气,反而和马儿一道往下沉去,反方向,一道网迎面而来,洛亦天躲闪不及,刚刚好被撞在网子里,掉了起来。 流溢和明珠即可勒紧缰绳,马儿听了下来,来回打转。 流溢一把扣住身边的凤凰,可无奈身上没有武功,使不出能牵制住人的力,凤凰盈盈一笑,双脚轻点马匹,腾空而起,站在了吊着洛亦天的横杆上,轻蔑的笑着,看着在网里瞪着自己的洛亦天,还有前面捆着的何楚楚,不停的呜咽着,凤凰皱了皱眉头,真是让人心烦。 不远处的看台上响起掌声,一个三十出头模样的男人,英俊非凡,气宇昂轩,穿着白色的长袍,站在台子上,笑着看着台下愤怒异常的三个人,还要加上一个不停呜咽挣扎的女人。 “司马翔宇在此恭候大家多时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鄙人等了很长时间了呢。” 这个自称司马翔宇的男人玩味的说道,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下挣扎的人,洛亦天带着扫平黑鹰帮的目的来的,可是现在,只能可怜的呆在纱网之中。 冷冷的看着自己。 司马翔宇在台子上的椅子坐下,一个侍女过来倒了茶,流溢瞪大了眼睛,侍女居然是商红莲,这么说,洛亦天的推断一点都没错,洛亦天冷冷的看了一眼商红莲,商红莲不敢往下和洛亦天有眼神接触,斟上茶之后匆匆退了下去,司马翔宇看着流溢盯着商红莲的表情,心里的成就感不言而喻,何楚楚因为是背对着看台,也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事,看流溢表情不好,似乎发生了什么,要转却转不过去。 “站住,红莲。” 司马翔宇开了口,靠着柱子的何楚楚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一下,在心里打起了个大大的问号。 “去给来客松绑。” 商红莲点了点头,走到台下,纵身站在横杆之上,正对着何楚楚,待何楚楚看清了,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像被什么哏住一样,牙齿紧咬,说不出话来,商红莲抱歉的笑一笑,低下头,先拿开何楚楚嘴上嘟着的棉布。 何楚楚动了动嘴唇。 “你,真的是商红莲?” 商红莲解绳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何楚楚的眼睛,郑重的点点头。 何楚楚摇了摇头,苦笑起来,目光从商红莲身上移开,紧张的看着洛亦天,他真是傻瓜,看到自己就像没命了一样往这边冲,殊不知在自己的脚下,就是已经布好的陷阱。 何楚楚觉得很愧疚,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使洛亦天陷入危险,这可如何是好,台下只有明珠会些武功,着围场之外,最少埋伏了千名黑鹰帮的爪牙。 何楚楚被解开,马上跑到洛亦天的正下方,无助的打转,洛亦天笑着看了看何楚楚,自己没有多大的奢望,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小心脚下,去流溢那边。” 洛亦天朝何楚楚温柔的吼道,何楚楚摇了摇头,泪水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流溢叹了口气,给明珠使了个眼色,明珠飞快的来到何楚楚身边,将何楚楚拽离了那边刚刚困住了洛亦天的危险区域,将何楚楚护在了身体之后,司马翔宇看着眼前凄美的爱情,友情和主仆之前,禁不住鼓了鼓掌,何楚楚怒瞪着台上看着笑话的司马翔宇,这应该是自己遭遇过最倒霉无助的情形了吧。 何楚楚很是焦灼,洛亦天站在网子里,冷眼看着司马翔宇,要找到突破口才行。 “司马帮主,马匹你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呢?” 司马翔宇挑了挑眉毛,搓了搓手,面对洛亦天的质问,知道他的意图,轻轻笑道。 “这不叫说话不算数,我说话算数了,我放开了你最重要的人,她拥有自由了,我做错了什么么?” 司马翔宇转了一圈,指着何楚楚,自己所做的和信件上说的一模一样,洛亦天的指责有些不够公道呢。 第262章 洛亦天咬了咬牙,因为所处位置比较高一些,看到周围正在缩紧包围圈的伏兵,洛亦天倒吸了口凉气,真的是中了大埋伏了,伏兵手中拿着弓箭,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洛亦天心中暗叫不好,司马翔宇看到洛亦天紧皱的眉头,成就感油然而生,仰天大笑。 指了指周围。 “你也看到了,是,你的强兵精将也在外面,但是,他们进不来,等他们进来了,你就已经成了刺猬了。哈哈哈哈。” 司马翔宇放肆大笑,洛亦天皱着眉头,难道真的就这么等着司马翔宇的欺压,自己的人估计早已经被控制在江湖笑了。 洛亦天叹了口气,看了眼何楚楚,何楚楚看到洛亦天有些哀切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抓住身边流溢的手,不停地打哆嗦。 “什么事这么开心?” 远远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大方很爽快,也很干净,流溢还没有见到这名女子的人,就已经愣住了,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和姐姐是如此的相似,流溢抬起头,那名女子缓缓的走上前台,站在司马翔宇身边,司马翔宇拉着女子的手,轻轻的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一副宠溺无比的样子。 站在上面的洛亦天看到女子的面容,瞬时间愣住了,赶紧回头看流溢,流溢握紧何楚楚的手,全身在不自觉的颤抖,何楚楚不明所以的看着流溢,又看看洛亦天,这两个人像僵住了一样,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从这个表请变到另一个样子,让人无法适应。 台上的女子这才抬起头来,往台下看去,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惊得瞪大了眼睛,冰冻住了一样。 “姐姐!” 流溢轻声喊道,台上的女子往前站了站,待看清楚了台下的流溢和网中的洛亦天,突然跳下了台子,往这边跑过来,何楚楚莫名其妙的看着似乎是突然发了疯的女子,直冲着流溢的方向,流溢则已经石化在身边,女子上前,紧紧的抱住流溢,把台上的司马翔宇看呆了。 流溢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这名女子,何楚楚左看看又看看,这个女子有种和自己相似的气质,再加上流溢刚刚失了魂儿的样子,何楚楚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也不由的激动了起来,一是好像这位女子和司马翔宇有不一样的关系,那么这次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再者,自己要找的,便是她——流云了。 流溢很激动,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下掉,看的何楚楚也很感动,流云和流溢拥抱了好一阵子,才分开,流云上下仔仔细细,一厘米一厘米的打量流溢。 重重拍了下他的脑门:“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 流溢惊讶的指着自己,快要气死了呢,怎么会有这种人,突然消失了不说,偶然遇到了还把错误归在自己的头上,生气的瞪着流云:“好像是姐姐的不对吧?” 流云细细想了一下,流溢的抱怨似乎成立,点了点头,台上的司马翔宇感觉到什么,正在悄悄往后撤,流云往台上扫了一眼,玉指一横:“站住。” 司马翔宇没有别的办法,唯命是从的站住了。 何楚楚惊讶的看着流云,这两个人,似乎有些猫腻。 流云转过身,笑着看着司马翔宇,司马翔宇恭顺的看着流云。 “你不是不做这种生意了么?” 流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司马翔宇换上一副可怜的样子,十分无辜。 “这个,我闲着无聊,所以,自己找了点事儿干,没想到,碰上了熟人,这位就是咱们的弟弟吧。” 流溢惊讶的看着司马翔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咱们的弟弟。 在外围的弓箭手都在无语的状态里,就这样站着看夫人收拾帮主是不是有些过分呢,纷纷转了过去。 司马翔宇赶紧从台子上走下来,靠近流云,牵起她的手,一边摩挲,一边道歉。 “夫人不要生气,随便责罚我便是。” 流云气鼓鼓的看着司马翔宇,司马翔宇也是一脸的紧张,俊美的脸上都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了这么久,何楚楚算是搞明白了状况,我们的流云小姐算是将现代的御夫之术用在了这里,而且,用的及其成功。 “那赶紧放另一个臭小子下来啊。” 流云跺跺脚,洛亦天听到流云对自己一贯臭小子的称呼,阴沉了脸,在何楚楚面前,有些没面子。 司马翔宇听到流云的吩咐,一招手,将洛亦天放了下来,洛亦天从网里走出来,拍了拍衣服,何楚楚赶紧上前,握住洛亦天的手,洛亦天则紧紧抱着何楚楚,转了一个圈。 流云指着何楚楚,给流溢使了个眼色,流溢点了点头,就完成了一次情报交流。 何楚楚的双脚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地上,眼中含着热泪,洛亦天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轻声安慰她:“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何楚楚点点头,流云在一旁眯着眼睛,用的着这个样子么,太恩爱了,什么时候毛头小子也懂事开来,用真情对待女人了。 “还没介绍,这个是……” 流云指着何楚楚问洛亦天,洛亦天冷着脸,没回答,流云撇了撇嘴。 “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个臭脾气,哪有我们流溢让人心疼呢。” 流溢满头黑线,姐姐的夸奖永远让人吃不消。 不过,看到姐姐就在自己面前,上天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 何楚楚看着流云,想问些事情,又碍于洛亦天在旁边,暂时先搁下了,流云瞪了一眼司马翔宇,司马翔宇无奈的笑笑。 “真的是误会,夫人,真的是误会。” 流云不理司马翔宇的道歉,一手拉住流溢,一手拉着洛亦天的胳膊,往马厩走去。 司马翔宇呼了口气,认识夫人一来就停了生意,和她一起经营江湖笑,这不也是觉得生活太平淡,才出来继续玩玩,谁知这几票招来的是自己的熟人,司马翔宇想了想,这下惨了。 第263章 回家 一伙儿人回了江湖笑,流云显然有些不高兴,凤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流云进了大厅,笑盈盈的招呼大家坐下后,对凤凰挥了挥手。 “客人都赶走,今天我高兴,不做生意了。” 凤凰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何楚楚佩服的看着眼前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女子,她很漂亮,身上有种能够震住人的气势,司马翔宇坐在她的身边,很惭愧的样子,流云翻了翻水灵的大眼睛,瞅了司马翔宇一眼。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司马翔宇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一众人,深刻的点点头。 “我道歉,夫人,我错了。” 说着就去牵流云的手,流云闪开,没好气的看着司马翔宇,完全没有顾忌这么多人的眼光,司马翔宇则是一副逆来顺受,该指责就指责的样子,何楚楚努了努嘴,现代女孩子的气魄真的不容小觑。 流云捕捉到何楚楚微妙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笑,洛亦天此次带着的女子很不一般,漂亮就不说了,重点在于,她在看到自己教训司马翔宇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不会感到惊讶。 这种反应在这种地方可不常见,连凤凰跟了自己这么久,都还没有适应,这个女子,倒是与众不同了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 流云看着何楚楚问道,何楚楚愣了一下,才从暗笑中回过身来。 “哦,我叫何楚楚。” “你不应该是余家千金,怎么改了姓?” 洛亦天警惕的看着一眼流云,握了握何楚楚的手,抢先回答道。 “这些不管你的事。” 流云笑着看了看洛亦天,指着他温柔的看着流溢。 “怎么还是这种性格。” 流溢挑了挑眉毛,表示同感。 司马翔宇酷酷的坐在那里,流云懒得去看他,不过心里也已经原谅他了,一桌人没说什么,先吃了饭,折腾了一天,明显都有了困意,流云吩咐凤凰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客房,大家转身要走的时候,流云在背后轻轻叫住了流溢。 “流溢,跟我来。” 大家回头看了一眼,知道两个人几年都没有见面,想聊的肯定很多,微微一笑,流溢怔了一下,跟在了流云后面。 流云带着流溢来到花园,这里被流云打理的很漂亮,毕竟江湖笑是个很大的财团,只要有钱,想在沙漠中种出花草不是不可能的事。 流溢站在花园中,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流云,眼中流露出小鹿一样受伤的情感。 流云看了看天上,在大漠中看到的月亮很漂亮,尤其是今晚,特别像个大圆盘,流云拉起流溢的手,流溢有些和流云别气,转过脸去,流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像对待一个小孩子,这是流溢很熟悉的动作,在心头升起一股暖流。 “不要生气了,弟弟,姐姐知道,姐姐的不辞而别,你狠难过,可是,如果告诉了你,你一定会告诉父皇,不是么?” 流溢无奈的点点头,流云永远都是那么聪明,如果她告诉了自己她要走的事情,自己留不住她,一定会另想办法,最直接最有效的,便是让父皇出面阻止,这个司马翔宇再有本事,他也抵不过流苏国的御林军的。 “你是不是在怪姐姐放弃了,离开了你,姐姐没有,我想你,有时候会站在土楼之上,看着家的方向,想你有没有长大,想你还是一直跟在那个臭脾气小子的身后,和以前一样,想新月山庄的我们,可是,我也要有我的生活,我不能糊里糊涂因为政治利益嫁给一个我素未谋面,一无所知的男人,那会毁了我的下半辈子,你希望看到一个失去一切的姐姐么?” 流溢只能摇头,流云说的很有道理,只是,那种不辞而别,让自己的心很难过,当时只能看着姐姐寝宫燃着的红烛,红烛在落泪,自己也在流泪,父皇对姐姐的离开也很是失望,不过,父皇没有下令去找,自己,则不甘心姐姐的不辞而别,始终惦记,想找到她,亲耳听到她的说辞,她给出的答案,不过,今天见到姐姐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原谅了她。 “他就是你当时喜欢的人?他除了长得好了些,没什么好的,当土匪,又全身痞气,值得你放弃公主的身份么?” 流溢嘟着嘴,显然对司马翔宇不满意。 流云笑着拍拍流溢的头,还是那么可爱。 “他,你应该叫姐夫啦。值不值得,你都看到了,我认识他很例外,那时候的他,和那个臭小子是一样的,可是,就这样,他在乎我,我成了他的全部,他也是如此,你曾经听过我想做的事情,只要和相爱的人忘情天涯便可,谁知,我们还可以活的小有名气,我不愿意当做一个牺牲品,让父皇拿去扩充势力或者国土,我是我自己,我要我的生活,我知道我让父皇那一阵子很难堪,不过还好,我知道父皇这么伟大的人,一定能够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虽然弱小,可是偏执,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只能坚持在这里,挨到大家都要忘了我的时候,我再去找你,这样多好。” 流溢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姐姐总有各种方法来说服自己,流云轻轻的抱住流溢,虽然见到弟弟的一天来的早了些,不过一样,激动人心,流云恨不得将流溢抱起来转几圈,但因为这小子长大了,抱都抱不起来呢,两个人握着手,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头挨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还和以前一样,找星座。 流云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脸看着流溢,问道。 “那个何楚楚,很奇怪,她是怎么拿下那个臭小子的?” 流溢突然想起来何楚楚这一茬,长大嘴巴。 “我忘了她了,除我之外,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见到你,真的,让她来和你说吧,她肯定想见你。” 流溢说的流云一头雾水,看着这个激动地孩子,温和的笑了笑,站起身,拉起流溢。 “那我们去找她。” 流溢点了点头,带着姐姐,往花园外面走去,刚走到园子口,就碰到了何楚楚,何楚楚似乎就在这里等着了,流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何楚楚,奇怪的女子。 何楚楚自然明白流溢会将他的姐姐领过来找自己,但自己接下来问道的事情,不想让洛亦天知道,所以,索性自己过来,时间恰的刚刚好,问了凤凰流云和流溢的位置,刚到花园口,就碰到了,何楚楚看了看流溢,央求道。 “你先回去,帮我照顾着他好吗,一会儿,我只需要一点时间,你去拖延一下。” 流溢似乎明白什么,点了点头,赶紧回到客房去陪洛亦天去了,只剩下流云和何楚楚站在园子门口,流云笑了笑。 “弟弟说你想要见我,我也很想见你,你给人感觉很奇怪,确切的说,应该是很独特才对。” 何楚楚知道这不是什么赞赏,但流云对自己也没有敌意,只是在她说的和洛亦天关系很好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不怎么舒服而已。 流云观察到何楚楚脸上闪过的一丝戒备,拉起何楚楚的手。 “不用怕,那个混蛋做的事情,我会好好惩罚他的。” 何楚楚笑了笑,流云是个奇女子呢。 “就是他,就是因为他,你才离开流苏国的是吧,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流云笑了笑,不止别人佩服自己的这般勇气,有的时候,自己静下心来时,想到以前做过的事情,都觉得很带劲儿,在这个大漠,更是自由,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身边了。 看洛亦天疼惜这个女子的眼神,他们也很幸福呢。 “你不一样么,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洛亦天知道的呢?” 流云眯起眼睛,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似乎在想要不要把事情说出口,流云是个急性子的人,加了把油。 “不说,我可就去找洛亦天了。”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开了口。 “我想我可能有一天回想回家,请告诉我方法。” 流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的话,让自己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自己想埋藏一辈子的事情。 “你说什么?回家,让洛亦天带你回就可以了,你家在京城有好多宅子呢?” 流云笑着摇了摇头。 “你懂得,I miss you,这是你写下来的,你是现代人,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和厉王爷一样。” 流云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看了看周围,害怕司马翔宇突然间出现,听到这些,何楚楚看到流云小心的动作,往前了一步,疑惑的问道。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你没有找过,你没有想回家过么?” 流云张着嘴,何楚楚的逼问让自己不知道先回答她那个问题何楚楚,摊了摊手,让何楚楚慢慢来,何楚楚看着流云,有些失望,流云在面对司马翔宇的时候,居然没有选择诚实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这样,似乎不公平。 “等等,你刚来不久吧,怎么这么急性子呢,要我想想,我该先回答你那个问题,OK、第一个,哦,好长时间都没有说OK了,很怀念。好,第一个,我没有告诉他,他从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他喜欢的是我,原本的我,不是先前的那个流苏国公主,流苏。” 何楚楚点了点头,如果没有特别大的转变,不说也是可以的,司马翔宇从一开始喜欢的便是这个人,不高诉他这点可以有,但是,在刚来的时候,要适应那么多的事情,在感觉到孤独无助想家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努力去寻找回家的办法么? 何楚楚安静的站在那里,抱着双臂,等着流云说下去。 “第二件事,回家的方法,我找过了,不过,我没有和络绎国的洛厉天打过交道,他时穿越来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想听到流云找了方法,但是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方法可行吗,可以回家么?” 何楚楚的态度有些急,流云眯了眯眼睛,她为什么这么急,似乎很想回家,那么,那个臭小子该怎么办,被抛弃,就像自己当初抛弃他们一样。 不,比自己更恶劣,自己好歹还在这个地方,而她回去,就没有办法再回来了。 “你要回去么,你不喜欢他么,我看你们两个之间,很有我和翔宇当初的模样。” 流云靠着园子口的石门,无论如何,这个秘密似乎不能告诉这个女子,她好像比自己想像中要差劲一点。 何楚楚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说实话,自己是没有想过是否要回家这回事,没有想到会如此遇见流云,何楚楚楞了一下,脑中闪过流云的话,还有洛亦天的样子,有一丝彷徨和无错,流云看着何楚楚,摇了摇头,她在犹豫,她居然没有立刻去否定自己说的话,这就说明,她潜意识里是有想走的成分。 何楚楚回过神来,看着流云,想必,她明白自己心里所想。 “我之前说过,只是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我想知道方法,只是知道而已,我也可以做到想你这样,和一个人相守到老,而那个,便是亦。” 何楚楚很肯定的对流云说道,借着月光,流云能够看到何楚楚坚定的眼神,她深爱着洛亦天,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流云舒了口气,但还不是那么确定,咬了咬嘴唇。 “真的是这样的?” 何楚楚点了点头,能够体会到流云对洛亦天还有流溢着想的心。 流云看了看天空。 “我不知道,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它们都没有办法,什么日食月食奇异的天象,我们看的电视剧完全骗了我们,磁场改变什么的在这里不起任何作用,我想重点,应该是来时的媒介,这个媒介便是那个你要替换的人,如果她的灵魂走了,你就无法做到承接和转移。” 何楚楚想到自己曾经在虚弱之时梦到的余楚楚,这件事情,似乎难办了,她应该已经不在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出现过,她似乎对自己说过会走,而且真的是走了。 “你见过她?” 流云问道,何楚楚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她是余家千金,点了点头。 流云和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也见过,她和我说了一堆的话,但是在另一个空间,但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来,要顶着她们的头号过一辈子了。” 何楚楚皱着眉头,真的是如此么? 自己什么也没有试过,无法验证流云说的话的正确性,不过看出来,应该差不多,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从她对流溢还有洛亦天的维护上,何楚楚在想,是不是她知道方法,但是不肯告诉自己而已,流云看着何楚楚怀疑的眼神,现代的女性就是不一样,如果不爽,不信任,大多数都会体现出来,不像这里,女人除了恭顺之外,无法表达第二种情绪了。 “你是说,我们不用想回家了?” 流云摇了摇头,否定何楚楚的说法。 “不是我们,是你,如果你想找到这条路以防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比如说有人抢了洛亦天,哦,那个臭小子可是相当招女人爱,然后也蛮风流的,不过,碰到你应该变了的。” 流云开起了玩笑,自己是过来人,知道深爱的时候,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便处在那个阶段,走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接下来,流云就正经起来了。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承认,我很想家,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啦,因为有那么个可爱的弟弟,他陪着我,他说以前和流云,我指的是先前的流云,无法接触,我很亲切,我也觉得他很亲切,把他当做弟弟,之后,我遇到了司马翔宇,各种痛苦我们都经历过,可是,我们依旧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和洛亦天在一起是否如此,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想找回家的路,即使它就在你手边,你都不会想捡起来它,他,已经成了你的整个世界了。” 何楚楚愣住了,流云说的很有道理,说的自己很惭愧,惭愧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句话呢。 流云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何楚楚,那么其他的,就由她自己去斟酌吧。 “好了,和我聊得时间已经很长了,流溢那小子也缠不了臭小子多长的时间了,如果他知道你出来问回家的路,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回去吧,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某人了,太过分了。” 流云说道某人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何楚楚心里沉了一下,自己做的,确实没有流云那样,笑了笑,点了点头,两人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冲过来一个人,走近了,看清了,是司马翔宇,司马翔宇快步走到流云面前。 “我看到弟弟早就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没见你,我就来看看,外面在这里冷,把衣服披上。” 流云看了看何楚楚,朝何楚楚眨了下眼睛,侧过身,让司马翔宇披上了衣服,司马翔宇搂紧流云的肩膀,流云笑了笑,在何楚楚的眼里,两个人很幸福,对方,就像是彼此的世界。 第264章 证婚 何楚楚抬了抬头,鼻头有点酸,想到遥远的地方,遥远的时代,有自己再也触不到的家,就算再迷恋这个地方,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暗暗在心里舒了口气,回到客房,还没走近,就听到流溢大呼小叫,有点歇斯底里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的这个提议有多么的好,如果不这样做,姐姐的心里肯定不会踏实的。” 听流溢提到姐姐,何楚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流云,但流云看着自己,好像很明白弟弟给洛亦天说的是什么,流云朝何楚楚摆了摆手,握着司马翔宇的手,离开了,何楚楚站在门口,没有敲门,洛亦天也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走上前,打开门,何楚楚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流溢看到何楚楚,捂住了嘴巴,姐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比想象中要早很多呢,洛亦天轻轻的抱了抱何楚楚,流溢则悄悄的离开了。 洛亦天拉着何楚楚的手,走进屋里,何楚楚笑着看着洛亦天,他似乎有话要说,不过,如果真的是他不愿意说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他说出口呢。 何楚楚叹了口气,决定慢慢等待。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紧皱的眉头,心里有些闷,流溢说的话还在脑子了回荡,像在时刻提醒自己。 “楚楚,我们回去吧。” 何楚楚斜着头,看着洛亦天,这个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待,自己也是知道的,这般款款情深,是很少见了。 何楚楚也没有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洛亦天郁闷了,她都不问为什么么。 “你不想问原因?” 何楚楚温柔的笑了笑,拉着洛亦天坐下,自己则坐在了他的腿上,洛亦天拥着何楚楚的腰,头抵着何楚楚的头,细细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就是我的世界,你去哪里,我就会跟着你。” 何楚楚想起流云说的话,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这个男人的怀抱,为自己圈出来一个保护圈,在他的怀里,可以什么都不用想,闻着他的味道,就觉得很心安了。 洛亦天笑了笑,没有任何冰冷无情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款款柔情。 “你也是我的整个世界呢。” 洛亦天喃喃的说道,何楚楚听的很真切,很清晰,这一点不用洛亦天说出来,自己也知道,能够亲耳听到他的甜言蜜语,自己的心着实已经砰砰乱跳了。 何楚楚和洛亦天双手紧扣,洛亦天今天想说的似乎有些多,静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又开了口。 “你想知道流溢刚刚对我说的是什么吗?”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点了点头。 “他说的,也就是我想做的,不过,要回家才可以。” 何楚楚轻轻捶了洛亦天一下,这个男人真是讨厌,说话总是在卖关子。 洛亦天凑到何楚楚的耳根,轻轻的咬了一下。 “我们成亲吧。” 何楚楚呆住了,猛然间才想清楚,自己不算是洛亦天的夫人,自从在王妃的位置上被他休了之后,两人也一直是在恋爱之中,这个时候可没有不要婚姻就可以相守一生的,洛亦天当然会注重这个问题,何楚楚对流溢同样心存感激,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臭小子也在为自己着想,想到流溢,何楚楚皱了下眉头,这几日行程很快,今天也就用了五日而已,还有五日,流溢的毒就会再度发作,何楚楚有些害怕,如果在路上的话,一定会被洛亦天知晓,何楚楚笑了笑,想做一些周旋,能够让流溢在最安全的情形下度过蚀骨毒的发作。 “我们再等等吧。” 何楚楚轻声说道,洛亦天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抱着何楚楚,看着她,她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成亲的事情再等等?” 洛亦天冷冷的问道,何楚楚知道他开始闹小孩子脾气,有些无可奈何,如果这几天在这里停留,说不定,可以避开洛亦天,但是八成流溢也不想收到流云的庇护,这是个非常苦恼的问题。 何楚楚摸着洛亦天的脸,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我们在这里成亲,还有流云和司马翔宇,流溢的祝福。” 尽管何楚楚改了口,洛亦天仍旧不高兴,在别人的地方做别的事情还可以,成亲可是头等大事,怎么能够在别人家,这是给谁娶夫人呢。 洛亦天不满的刮了刮何楚楚的鼻子,亏这个聪明的丫头能想到这一点,佩服死她了。 何楚楚看洛亦天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妥当,自己想想也是,自古以来嫁娶这种大事都是在自家举行,还能跑到别人府上办喜事,真的是想的草率了,何楚楚不禁暗自笑了笑,洛亦天冷冷的表情缓和了很多,点了点何楚楚的鼻头。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想要一个重要的人来做证婚人,可以吗?” 洛亦天想了想,何楚楚口中那个重要的人,是谁呢? “你说。” 何楚楚笑了笑,重要的人无非是从德高望重的人中选择,洛亦天估计想到的,应该是他的师父,但是,何楚楚的心里可不是这个人选,自己真正的目的,一定要带走流溢,不能让他留在这里,剩下的回程问题,一会儿再悄悄周旋就可以了。 “流溢。” 这个人选是在是出乎了洛亦天的意料,不过怀中的人也从来没有靠谱过,洛亦天很想知道何楚楚不找一个合适的人做证婚人的原因,比如师父难道就不行么,怎么也轮不到流溢这个毛头小子呢。 “为什么?” 何楚楚在洛亦天的怀里坐正了,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洛亦天,喳喳眼睛,迅速想出一个不错的理由来,看来自己二十多年在现代社会混到的骗人的技术,真的在这个地方帮了不少忙,至于骗了洛亦天,那是因为有很多地方需要牺牲,需要妥善的维护,流溢是个孩子,他的痛苦是因为自己才有的,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事情可能会沿着另外一条线路发展,洛亦天这么优秀,任何一个楚楚都会爱上他,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何楚楚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洛亦天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何楚楚的话,洛亦天自然也不会去怀疑。 “在这里我最熟的,除了你,就是那个臭小子了,他在我彷徨的时候,确实帮了我很多,给我吃了很多定心丸,否则,现在的我怎么可能这么么安然的躺在你的怀里,看着亲爱的你,他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做了莫大的贡献了,我们该谢谢他,那,我未来的夫君,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知道,你可能想让你的师父来,对,可以邀请他的,我们让两个人同时做上座,一个是我们的有缘人,师父则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的婚礼,一定会很幸福,有他们的祝福,尤其是流溢,我才觉得踏实。” 洛亦天点了点头,何楚楚说的很动情,也很有道理,从自己帮过流溢以后,他就是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在自己和何楚楚闹的别扭的时候,这小子知道说一些好听的话去逗乐坏中的女人,这才没把何楚楚气走,听了何楚楚的话,洛亦天到想去谢谢流溢了,何楚楚的提议,很不错,洛亦天点了点头,何楚楚在说流溢的时候,回忆他的调皮,他的不懂事,他的强硬,他的改变的时候,眼神中的哀伤遮掩的很好。 看到洛亦天啃点头,心里面好好的舒了口气,朝洛亦天笑了笑,洛亦天抱紧了何楚楚,两个人的头抵在一起,何楚楚看了一眼门外,早已经没有了流溢这个小鬼头的影子,流溢应该会想留在这里的,只是他不能,自己说的话,他应该可以理解,流溢会和自己离开这个有流云存在得到地方的。 第二天一早,何楚楚便和洛亦天站在大厅里等流溢了,流云朦胧着睡眼走出来,因为有客人才起这么早,要不平时这个时候,司马翔宇一定会搂着自己撒娇,真是受不了,不过刚刚听凤凰传来的话,这两个客人要走,真是奇怪了,自己这里山好水好而且还提供一条龙服务的,难道是司马翔宇的事情做的过分了,等问清楚以后一定好好的教训这个小子一顿。 流云笑了笑,看着俩个牵着手,打死分不开的热恋中的爱人。 “怎么,你们要走啊,我们这么好的黑风客栈容不下你们,你们是这里的贵客,想干什么就去吧,相忘于江湖,多好的。” 何楚楚佩服流云流露出来的这幅豪爽劲儿,光看看走这件事情,就听难得了,别说带走流溢了,何楚楚的心有些忐忑,捏了捏洛亦天的手,洛亦天看了看何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大可放心。 “我们要回去了,不必多留。” 臭屁的语气流云简直不习惯,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洛亦天了,他的性格还是没有改,他的眼神也只有在看到旁边这个叫做何楚楚的女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温情,甚至是一种无法看到尽头的宠溺,所以,现代的女人总有能力搞定一切难搞的男人,流云也佩服起何楚楚开了,流云支着手,很明显不赞成洛亦天的话,还有讨厌他那副冷冰冰自以为是太阳的态度,何楚楚拉了拉洛亦天的手,在职场很多年,有时候光看一看表情,就知道对方的想法,显然,洛亦天没又具备谈判的技能,和流云这种人谈判的技能。 “不是,姐姐不要生气,我们该回去了,大浦堡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亦去处理,我们之前还得罪了熐教,有很多地方需要防范,再说这一次为了对付黑鹰帮,抽调了大部分精英,谁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我们还有这么多的时间,下次再聚未尝不可呢?” 流云看了看何楚楚,还是这个女人呢说话让人高兴些,司马翔宇这次的玩笑真的开的有些过了,每次被提到这场乌龙事件,流云的脸上就挂不住,摆了摆手,松了口。 “得得,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不过,你们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哈,该来的时候就来,不要客气。” 何楚楚点了点头,重点还没有说,怎么能走,流云眯着眼睛看着还没有想走的意思的两个人,摸不清何楚楚和洛亦天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双手抱臂。 “你们似乎还想说什么,如果是那种什么我走了会想你啊,你没事也常来的话,这种客套,根本就不需要在我们之间出现,洛亦天你是知道的,我的脾气和你一样臭。” 洛亦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以为这个女子成亲之后的脾气能好点,谁知还和以前一样啊,倒是司马翔宇,这个当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俊美匪徒,今日失了威风,温软在怀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流云的脾气真的有些公主了。 “这个,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想和流溢一起走,带他回大浦堡。” 流云看了看两个人,何楚楚和洛亦天这两个人,有没有搞错,自己昨天才刚刚见到几年没有见过面的弟弟,今天,就告诉自己想带走他,这个问题上,流云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能让。 “不可能,我不会让他离开我,既然他得到了自由,没有了父皇的制约,那么,他就可以留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 何楚楚心里很急,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流溢瞬间变成了一个香饽饽,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抢到他,何楚楚叹了口气,洛亦天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心慌,肯定可以的,何楚楚看了看洛亦天,对他适时地鼓励很感动,可是,急躁还是在的。 流云转过脸去,似乎在表现自己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个心理何楚楚能够理解,不过,事实上,流溢不可以留在这里。 “我想,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由流溢自己来决定。” 洛亦天在旁边冷冷的开了腔儿,其实洛亦天并不知道流溢和何楚楚之间的秘密,这样说,也是在赌,赌自己和流溢之间的感情而已,面对流云,气势就低落了一些,这几年,流溢一直都在寻找流云的下落,这回找到了,正是时候享受两个人之间的姐弟之情,走不走,在于一睹了。 流云抽动嘴角笑了笑,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几年前是这幅自信不已的样子,几年后,面对任何问题还是这个样子,不过,这次,他应该不会那么幸运了,和自己赌对弟弟的感情,流云想到这里笑了笑,他疯了么。 “好,凤凰,去请少爷出来。” 凤凰看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看的心惊肉跳的,愣了一下,就赶紧应道,到会面客房去叫醒流溢了,流溢正在睡觉,听凤凰说了情况,愣住了,脑子里闪过很多,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自己挑的头,自己昨晚因为帮何楚楚拖延时间,不让洛亦天觉察何楚楚去找姐姐谈话,就随口扯了个比较重要的话题——成亲,洛亦天确实很在意这个问题,就一定会向何楚楚求婚,并且不可能在黑风客栈的江湖笑举行婚礼,那就是大浦堡,何楚楚离开这里,一定会带上自己,这点不容置疑,流溢捋顺了一切,有些沉重,这里有姐姐在,就像自己的家一样,如果自己的身上没有蚀骨毒该多好,流溢的心里似乎已经想好了答案,从容的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对凤凰吩咐到。 “帮我收拾好东西吧,我会跟着何楚楚姐姐走的,他们比姐姐更需要我的,再说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 凤凰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眼前的小男人说出来的,从流云的嘴里,也知道点关于流溢的消息,在自己的影响中,他就是一个粘着姐姐的人,彼此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那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个爱着姐姐的小男生,最终还是变了。 凤凰有些失落,大当家知道这件事情,听到流溢这种选择,也会不高兴的。 “少爷,您想好了,大当家很想念你,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大当家见到你后,一晚上都是笑着的,你是她多么重要的人,不用我说,您也清楚的。” 流溢背着手,笑了笑,听了凤凰的话,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抬起了脚,跨出门槛,凤凰在身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少爷命令了,那就收拾吧,最好大当家能够说服他。 大厅中何楚楚,洛亦天和何楚楚,十指先扣,真是很紧张,流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其实心里有些烦躁,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从小和自己争弟弟,一直到现在都不然给自己好过呢,何楚楚其实觉得洛亦天的提议挺好,流溢虽然是个孩子,那也是在这么多大龄人的眼中这样看而已,他现在处事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他身上的毒,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事情,这个秘密,他自己可能扛不住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呢。 第265章 避开 流溢走到大厅,流云上前,轻轻抱了抱流溢,流溢冲流云温暖的笑了笑,流云拍了拍流溢的头,流溢转过脸,看着紧张的何楚楚和洛亦天,调皮的吐吐舌头。 “姐姐。” 流云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害怕,弟弟会离开自己么,就像当初自己为了司马翔宇离开他一样。 流云吞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流溢。 “我听凤凰说了,姐姐。” 流溢转过身,握住流云的手,点了点头,眼眶就红了,明显含着泪,还在假装很快乐,很坚强。 “我要走了。” 流云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流溢刚刚是在说他要离开? 流云盯着流溢,握紧了流溢的手。 “你说什么?” 流溢的心中也无法忽略姐姐的感受,只觉得很沉重,想转身离开,脚又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 流云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流溢的嘴唇一张一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眼泪。 “我要走了,跟他们,我会回来看你的,你是我的姐姐,没有人可以在心中超越你。” 流溢说不下去了,舔了舔嘴唇,抱住了流云,流云已然僵在了那里,眼神中尽是不敢相信,反应了半天,才苦苦一笑,离开这小子日渐宽阔的怀抱,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不敢怎么用力。 流溢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往后退了退,托流溢玩笑的福,大厅中沉闷的气氛变得好很多,流溢走到何楚楚身边,朝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何楚楚一张脸都紧张的僵起来了,如果不是在流云面前,何楚楚的一记铁砂掌已经毫不留情的带着秋风卷落叶的劲道落在了流溢的脸上。 洛亦天瞪了一眼流溢,流云那边都在轻轻叹气了,他这边还能笑得出来。 既然流溢都做出了决定,流云也不想强迫他留下,流云也知道,这小子跟着何楚楚和洛亦天一点苦都吃不到,也很放心,随他去吧。 “你们帮我看好这个臭小子,但是,不能让外面的人带坏了他,否则,我可要过去找你们两个要说法,明白吗?” 流云双手叉腰,这个气势流溢再熟悉不过了,也就是说,姐姐没有那么生气了,听了流云的调笑,众人一阵轻松。 流云看到凤凰拿来了流溢的包袱,不禁的叹了口气,抓过来,扔给这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 “拿走吧,马车都在后面,你们只管走好了,你们之前的马匹和这次的,我会派人全部送回,免得你们路上还要照看,太麻烦,小子,你要听话,知道么?” 流云吩咐了一堆,走到流溢面前,揉了揉他的头,流溢鼓着嘴,很幸福的模样,点了点头。 流云将三人送到门口,司马翔宇才穿好衣服从内室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吓的不清,抓住流云的手连问怎么了,流云本来调整好了心情,看到司马翔宇,眼泪花儿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 司马翔宇抱着流云,不用多问,也知道怎么了,三个人已经上了马车,流云连抬起手向他们道别的勇气都没有,司马翔宇抱着流云,朝马车上远去的三人挥了挥手,流溢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了一会儿,就赶紧进来了,眼眶猩红,一直在隐忍,等马车走远了,一直紧咬着嘴唇,何楚楚坐在流溢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头,流溢突然感觉到这个熟悉的动作,抬起头,泪水就落了下来,何楚楚让他把头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用说话,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因为没有了马队,马车的行进速度很快,每过一天,何楚楚的心就越急,这都过了两天了,三天之后,便是毒发之时,总不能一直问洛亦天我们到哪里了,这样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在流溢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何楚楚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满是酸痛,他虽然长大了,可自己一直在心里把他当弟弟,这样一个娇弱的人,纵然有千般刚硬的意志,那又能怎么样,蚀骨毒,连那个杀人不眨眼,用尽心机的熐言之都无可奈何,流溢又怎么能够承受这般不相称的痛苦,何楚楚叹了口气,轻轻地抚了抚流溢的脸,闭幕眼神的洛亦天恰好睁开眼睛,看到何楚楚盯着流溢时疼惜的眼神,以为她是因为流溢离开了流云才这样,握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回过神儿来,看洛亦天毫无责怪的样子,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叹息的真正意义,笑了笑。 “放心,他会好起来的,有我在,这个臭小子,不会有烦恼的。” 洛亦天居然学会了安慰人,何楚楚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何楚楚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可洛亦天就不同了,何楚楚眯着眼睛看了看洛亦天,洛亦天眼珠子转了转,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了么? “哦,臭脸进步不少,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已经可以称得上肉麻了。” 本来熟睡的流溢不知怎的睁开眼睛,爬了起来,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冷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搁别人那,还能吓个人,流溢早就熟悉这样的表情。 何楚楚朝流溢挤了挤眼经,这个孩子说话可真实在,一下子直中心脏。 流溢耍滑头,往何楚楚后面躲,找庇护,何楚楚拍了拍流溢的头,见到过姐姐后,流溢的情绪明显大好,增加了这么大的支柱,这样会不会让流溢更容易的抗过这次毒发,何楚楚欣慰的看着流溢,流溢凑到何楚楚耳边,给何楚楚透露了一个小秘密。 “你知道洛亦天当初还喜欢谁么,这种喜欢可是真正的喜欢啊。”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没有在意流溢的话,因为他平时都是不靠谱的人,洛亦天听到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何楚楚突然间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是真的敏感,也来了精神,眯起眼睛静候下文,流溢看了看洛亦天的眼色,不是那么的坏,索性就供出来了。 “我姐姐。他当时很喜欢我姐姐,据说是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二个人是谁,我也就不用说了。” 何楚楚看了看洛亦天,洛亦天避开了何楚楚的目光,握着何楚楚的手紧了紧,何楚楚宽容一笑,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关是不是真的,现在都已经不是了。 何楚楚很信任洛洛亦天,这是自己心里肯定的感觉,不过,一定程度上也要谢谢流云对他的影响,貌似他对自己和流云这一款比较感冒。 流溢看自己的话没有在两个人之间掀起任何波澜,好玩的心有些失望,自己又开始添油加醋。 “你不知道当时,洛亦天看我姐姐的眼神,就是那种,那种,那种很渴望,很想占为己有的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含情脉脉呢。” 洛亦天瞪了流溢一眼。 “你再说,就可以在此下车了。” 洛亦天的威胁很顶用,话音刚落,流溢就闭上了嘴,老实很多,何楚楚眼珠子转了转,假装紧张的握紧流溢得手。 “这儿是哪啊,要是把你扔到这儿,你得多少天才能走回大浦堡。” 洛亦天自然是熟悉地形的,要吓唬流溢,在旁边悠悠的说道。 “这里还有两天马车的行程,他可以用一个月走回去,我们的婚礼可不等你,找师父来,就举行了,请柬到时候会派人发给你。” 流溢撅了撅嘴,表示无声的抗议,何楚楚笑了笑,心里稍微能放松一些了,还有两天,路上再催一催,能能挤出时间,回到家,先行调整再结婚就可以了,松了口气,何楚楚才有心情看着洛亦天和流溢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起来,当洛亦天和流溢在一起的时候,也像个孩子一样了。 洛亦天是个不喜欢在外面待的人,再加上没有马队,回家的速度当然很快,正如他恐吓流溢的那样,马车走了两天也就到了,因为加了速度,是在两天后的晚上到达的。 山谷里很冷,丁伯接一众人下了马车,一股寒风袭来,何楚楚不禁裹紧了自己,洛亦天抱着何楚楚,也不顾身后的流溢,进了大浦堡的门,流溢知道在路上得罪了洛亦天,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他也就忘了,明天真正要面对的,是蚀骨毒。 流溢走在后面,脚步有些沉重,还好洛亦天将重心放在了何楚楚身上,没有觉察到流溢的异样,洛亦天带着何楚楚走到卧室门口,流溢还愣愣的跟在身后,洛亦天猛然一停,流溢的心思没有放在走路上,也没往前看,一不注意,径直往前碰上了。 洛亦天转过身,皱着眉头,眯眼询问般看着流溢,流溢抬头看了看,这里是洛亦天的卧室,自己还要往前走才行,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前面。 “嘿嘿,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好事的。” 一句玩笑话轻易的打消了洛亦天的疑心,这个臭小子的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好东西么,何楚楚捂着嘴巴,轻声笑道,脸被流溢则句话说的微微红粉。 流溢指着前面,往前走去,洛亦天看着流溢的背影,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因为旅途太过疲惫,也没怎么想,就抱着何楚楚进了房间,何楚楚早累的不行了,走到床边,直接就躺在了床上,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淡淡一笑,早知道闹这么一场乌龙,这个黑风客栈不去也罢。 “累了吧。” 洛亦天脱下外面的长袍,将何楚楚抱在怀里,何楚楚的头枕在洛亦天的怀里,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流溢那点不对劲儿么?” 洛亦天将话题牵在了流溢身上,何楚楚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折磨自己和流溢已久的问题,疑惑的看着洛亦天,他不是知道了什么吧,洛亦天看何楚楚小鹿般的眼神,确实可爱,刮了下她的鼻头。 “他长大了。” 何楚楚在心里舒了口气,洛亦天说的也对,他早都长大了,在亦王府,流溢对自己发狠的时候,何楚楚就已经知道他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何楚楚应和的点点头。 眼皮子太沉了,不自觉的合在一起,洛亦天知道何楚楚困得不行,轻轻的拍着她,何楚楚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何楚楚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在山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接近中午了,何楚楚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身边空了的位置,这个人,从来没有让自己早上的时候看过他睡觉的样子,何楚楚嘟着嘴,心里有些不爽,追月听到何楚楚起床的动静,赶紧进来伺候,何楚楚眯着眼睛,一点都不想睁开的样子,含糊的问道。 “他去哪里了?” 追月回答道。 “回夫人,堡主接到百毒宫的信函,往百毒宫去了,夫人不用挂念,只是一些公事而已,堡主说今晚之前会回来。” 何楚楚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儿,今天是第十天,应该是蚀骨毒发作的日子,昨天还在想如何能够避开洛亦天,今天就有老天帮忙,百毒宫派人叫走了洛亦天,照何楚楚分析,一定是熐言之搞的鬼,他还算是个人,今天办了件人事儿。 何楚楚慌张起来,瞌睡也早已不见了。 紧张的搓着手,问追月。 “流溢他人呢?” “哦,流溢公子因为早上太过疲惫,一直都没有起来,本来堡主想带着他一起去百毒宫的,但最后还是该由御风陪着,只交代我们照顾好您和流溢公子便是。” 何楚楚点了点头,天时地利人和的毒发之时,这样想何楚楚也很无奈,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么悲剧的时候找乐子,不过,这中情况对于自己和流溢,是最好不过的了,何楚楚一跃而起,一路小跑到流溢的卧房,二话不说,一顿狂拍,门都险些被锤掉了。 “开门啊,小子,开门,快点开门。” 越是没人应,何楚楚的心就越急,他不会已经因为毒发昏死过去了吧,如果这样,他现在应该连站起来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何楚楚想到这儿,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此时正在昏死,那是件好事,最起码,他不会觉得痛,一旦醒过来,毒蚁般侵蚀骨头,或被地狱之水浸泡的刺骨感袭来之时,定是痛不欲生的,何楚楚靠着门,闭上眼睛,想到在百毒宫地宫找到流溢时他苍白的模样,那天,应该是蚀骨毒发作之后的样子吧,何楚楚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只觉得身后的门被打开,依靠被抽走,身子往后不自觉的倾斜,自己就倒在里地上,何楚楚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流溢眯着眼睛,睡眼朦胧、一脸怨恨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赶紧站起来,把流溢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又拍拍这儿,动动哪儿的,流溢嘟着嘴,一脸不爽的看着何楚楚。 “你想干什么,一大清早打扰人睡觉,很不道德知道不?” 何楚楚满头黑线,自己醒了就往这里赶,可见自己多么关心他,结果摔了一跤还不说,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何楚楚拧了一下流溢,仔细看着他,他精神不错,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一会儿折腾的。 “你还好吧,全身上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比如哪里开始痛了什么的,我们先吃点饭吧,要不一会儿真的开始了怎么办?” 流溢看着慌张的何楚楚,一脸淡定,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待何楚楚唠叨完了,才幽幽的问道。 “你来这里,他不会知道么,少把他招惹来了,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流溢很严肃,何楚楚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痛苦的。 “他被熐言之叫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熐言之没有什么公事要和他商量,只不过要把他支开。” “熐言之是个聪明的人,居然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流溢无奈的笑了笑,熐言之居然知道自己会和何楚楚对洛亦天守口如瓶,这点猜的很对,很了不起。 何楚楚也很无奈,说实在的,心里是对熐言之的憎恨,他做的到支开洛亦天,为什么不肯再牺牲一些,譬如说,将控制蚀骨毒的药丸拿来呢,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熐言之也不过就是一个百毒宫的人罢了,何楚楚叹了口气,握着流溢的手,对着门外的追月招了招手,追月走过来,低下头,听后吩咐。 “将午饭摆上来,就在这儿,好久没有和流溢一起好好吃一顿了。” 追月领了命令,离开这里,流溢和何楚楚相视一笑,眼中尽是苦涩。 两人坐在桌子旁,互相看着,眼神放空,不一会儿,追月来了,看着两个人苦闷的表情,笑了笑。 “这么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怎么不开心了。” 何楚楚笑了笑,不想将情绪表现给追月,怕洛亦天回来后,会问道追月。 “没什么,就是睡到这会儿都没吃饭,各自放空而已。来,饭菜放这儿,你就下去吧,我没事就和流溢呆在一起,我们想做什么不用你伺候啦。” 流溢在旁边做出轻松地表情,追月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离开了。 第266章 痛苦 何楚楚给流溢加了菜,坐在一旁,静静的看流溢吃饭,流溢倒吸着凉气。 “干嘛呀,光是看着,你不用吃饭么?” 何楚楚白了他一眼,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想到将要到来的,何楚楚的手心都是汗。 何楚楚笑了笑,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 流溢叹了口气,也没吃多少,何楚楚叫追月来把盘子都收了下去,之后就让追月不用管这边的事情了,追月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转眼中午就过去了。 何楚楚其实还有点累,爬上流溢的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流溢躺了下来,何楚楚拉着流溢的手,回头看到流溢不好意思的笑,非常可爱。 “害羞呢?” 流溢摇了摇头。 “不会,姐姐以前也是这样,姐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适应,任何人都走不进她的心,可是,她唯独对我很好,真的是亲人那样,我恨过她,恨她走的太决绝,不过,那天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我就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我祝福她,但也很想念就是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流云也是个非常幸福的女子,虽然不了解她的过去,但至少她现在,有挂念她的弟弟和朋友,这就够了。 何楚楚转过身,和流溢脸对脸,真是俊俏的一个孩子,这会儿刚刚有些男人味儿,小受的气质依旧有,少了些,这两种感觉在他的身上很协调,像孩子又像男人。 沙子从沙漏一点点滑下,何楚楚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没有人会像自己和流溢一样,这般安静的等待痛苦的来临,降临在流溢身上的不幸,老天就是拿出全部,都无法弥补。 流溢闭上眼睛,静静的闭目养神,他的睫毛很长,皮肤又好,活脱脱一副纯真婴儿的模样。 何楚楚也想睡了,刚闭上眼睛,流溢握着自己的手就加大了力道,何楚楚恐惧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流溢,已经面色苍白,满脸是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何楚楚坐起身,流溢蜷在一起,咬紧嘴唇,渗出殷洪的血迹,何楚楚吓的不知所措,来了,还是来了,何楚楚一阵慌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伸出手紧紧的抱着流溢,流溢睁开眼睛,满是绝望的眼神。 “姐姐,给我刀好吗?” 何楚楚的脸吓的苍白,流溢太小了,他没有办法承担,就想选择最后的办法解脱自己。 何楚楚用最大的力气抱紧了流溢。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会好起来的,不要忘了,大漠里还有你的姐姐,你们还有幸福的会面,还有……” 何楚楚想说些话转移流溢的注意力,但一切都是徒劳,流溢闷哼出来,已经无法将自己克制在无声的痛苦之中,缩的像个虾米一样,何楚楚的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了下来,抱着流溢,居然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颤栗,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却无法做到。 毕竟,他不是熐言之,而且,就算是熐言之,也只是在蚀骨毒发作之时,温顺的等待,等待毒性的减弱。 “坚持住,坚持住,不要胡思乱想,我在,姐姐在,我们会保护你。” 流溢的手握成了拳头,过了几分钟,因为痛苦,连握拳的劲儿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再往一团的缩,何楚楚的眼泪不停的倾泻下来,滴在流溢的脸上,和流溢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流溢的脸埋在何楚楚的怀里,不想让何楚楚看到自己因为痛苦而扭曲得面部表情,何楚楚能做的,只有用力抱着他,给他仅仅的温暖,很快,流溢没有抗太久,昏迷过去。 何楚楚的身体松垮下来,看着怀里的流溢,拨了拨他面前因为泪水和汗水粘湿的头发,苍白的脸色,青紫的嘴唇,都好吓人,似乎流溢真的死了一样,何楚楚木在那里,太累了,即使给流溢的,只是一个拥抱。 沙漏里的沙子还在悉悉索索的往下滑,流溢已经昏迷半个时辰了,按何楚楚看到熐言之毒发的规律,下一次的发作马上就会到来,只要流溢睁开眼睛,刺骨的痛一定会毫无延迟的席上全身,像被魔鬼一点点侵蚀一般。 何楚楚甚至在祈祷,祈祷老天能够听到自己的愿想,不要让流溢想过来,就这样睡过六个时辰。 怀中的流溢睁开眼睛,何楚楚苦笑了一下,流溢也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鬼都能看出来他笑的有多么费力,流溢动了动嘴唇,声音都是沙哑的。 “姐姐,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结束这样的痛苦。” 何楚楚愣住了,这个念头的存在是可怕的,何楚楚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 “不可以这样想,我们会挺过去的。” 流溢的眼里满是绝望。 “可是,下次怎么办,还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话还没说完,流溢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何楚楚简直无法在忍受,这是怎样的痛苦,这是怎样的折磨,为什么偏偏要降临在流溢的身上,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像男人的孩子而已,熐言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毁了流溢。 何楚楚咬着牙,对熐言之的恨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何楚楚就这样抱着流溢,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昏死过去,再从痛苦中醒来,蚀骨毒一次比一次活跃,流溢的清醒时间就一次比一次短暂,因为有昏迷和醒着的对比,毒发时的痛苦被放大了上万倍,何楚楚不害怕洛亦天中途回来,因为熐言之会拖住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直到夜幕降临,六个时辰终于过去了,流溢已经没有力气了,全身湿透,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何楚楚也是如此,费劲力气,将流溢放好,被子盖好,才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端起水杯时,手都是颤抖的。 何楚楚不能在这里多待,洛亦天早上给追月说晚上会回来,熐言之就算把他拖到凌晨,他都一样会往家里来,何楚楚站起身,不自觉的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和灌了铅一样,往前走。 打开门,外面已经全黑了,但毒发时间较早,应该还没有到午夜,挪到拐角,追月迎面走来,看到像跌倒了水里的何楚楚,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夫人,您怎么了?” 何楚楚心里想着这下坏了,被追月看到了,日后洛亦天问起来,追月肯定是个大麻烦。 “没事,就是和流溢那个臭小子玩泼水,被他搞的全身湿透了。” 追月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如果夫人不肯说实话,那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追月怕何楚楚出什么事,跟在何楚楚身后,送她到了卧房门口,何楚楚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往后倒了一步,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追月。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追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何楚楚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才稳稳的端起茶杯,像一个平常的等待丈夫回家的老婆一样,何楚楚怎么想都觉得上天对流溢太不公平,这件事完全是熐言之做的太过分,今天本也该是熐言之毒发的时间,但天尊会给他控制毒性的药丸,流溢和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苦苦的承受,如果这样,倒不如让熐言之享受毒发,把药丸给流溢,何楚楚似乎想出来些什么,握着茶杯,冷冷笑了笑,像极了洛亦天的神情。 洛亦天确实是后半夜回来的,何楚楚那是靠在软榻之上,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轻轻的推门声,何楚楚惊醒了,但太困了,也懒得爬起来,洛亦天轻轻的走过来,摸了摸何楚楚的脸,抱起何楚楚,走到了里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何楚楚睁开眼睛,平和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看到何楚楚调皮的样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何楚楚笑了笑,很是疲惫。 “怎么才回来呢?” 这种语气就像妻子询问晚归的丈夫一样,洛亦天笑了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么晚回家,房间还亮着灯,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洛亦天俯下身子,亲了亲何楚楚的额头。 何楚楚在洛亦天的唇上回应了一下,洛亦天上了床,抱着何楚楚。 “你累了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下午的六个时辰就像长征一样,自己这般样子,不知道流溢明天早上能不能够稍微恢复一下,不能被洛亦天看出任何端倪。 何楚楚有些冷,山谷里的空气湿润,温度自然低的多,何楚楚打了个哆嗦,洛亦天抱紧了她,洛亦天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即使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让你等这么久,是我的错。” 洛亦天柔声说道,何楚楚笑了笑,洛亦天真的变了,身后依靠的这个男人,怎么能和当晚掐着脖子红着眼睛说要杀了自己的男人画上等号。 洛亦天握紧何楚楚的手,轻轻拍着何楚楚的背,何楚楚太累了,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是何楚楚先醒来的,醒来的时候,看到洛亦天还在身边,心里就是满满的暖意,像被太阳晒过一样。 何楚楚靠近洛亦天,轻轻的枕在他的肩上,洛亦天感觉到了,伸出手揽着何楚楚,回头温柔的看着她,何楚楚轻轻一笑,低下头,洛亦天翻了个身,正对着何楚楚。 “早上好。” 何楚楚温柔的打了声招呼,洛亦天笑了笑,回应道。 “不好。” 何楚楚气鼓鼓的瞪了洛亦天一眼,一大早就和人唱反调,还真是洛亦天的风格。 在被子里的手往上一抬,碰到了一个硬物,何楚楚楞了下,惨了,怪不的洛亦天说不好,怎么忘了男人在早上这么重要的生理现象。 何楚楚害羞一笑,默默的往床的另一边滚,洛亦天一把把何楚楚捞回来,眯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何楚楚。 “碰到什么了,就想跑。” 何楚楚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做鸵鸟状,不理洛亦天的无厘头式调情,洛亦天追过来,看着何楚楚,轻蔑的笑了笑。 “怎么,现在这么害怕我,是不是不敢了?” 何楚楚无奈的要紧,本来昨天都快要累死了,今天一大早还要做个运动,说不定会虚的连路都走不了,可是再看洛亦天这一脸轻蔑的样子,何楚楚的心气更为不顺了,抬起身子,一手支着头,轻轻的摩挲着洛亦天的脸,靠进洛亦天,用近乎于蛊惑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只怕谁要向谁求饶。” 洛亦天笑了笑,扑上来,吻住何楚楚的唇,何楚楚温柔的回应着,这样以来,两个人起床的时间都快到了中午,何楚楚趴在床上,一点都动不了了,早知道就应该推开洛亦天的,谁知道有了第二次,还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何楚楚的头上全是汗,这会儿都快初冬了,室内还热的不行,洛亦天穿好了衣服,才把何楚楚抱起来,一点一点的稍显笨拙的帮何楚楚也穿好衣服,何楚楚的腿是软的,刚走两步,瘫倒在洛亦天的怀里,洛亦天坏坏一笑,大横抱起何楚楚,来到前厅,流溢已经在等着了,何楚楚仔细看了看流溢,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送个了口气,捶打着洛亦天,洛亦天放何楚楚下来,把筷子递给何楚楚,何楚楚先给流溢夹了菜,再给洛亦天挑了些,看着流溢。 “今天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流溢撇了何楚楚一眼,这个女人不是明知故问么,非要在洛亦天面前露出点马脚才乐意哦,调皮的笑了笑,冲洛亦天和何楚楚说道。 “这么一大早就打扰别人睡觉,我气色能好就怪了。” 何楚楚瞪了流溢一眼,在心里暗叹他的聪明,能把所有的话题拐到不该拐的地方,也是一种出众的本事,佩服了,流溢得意的笑笑,看着何楚楚,洛亦天冷着脸,这个小子,该收拾了。 吃晚饭,追月端上茶水时,稍稍看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紧张个半死,生怕追月将昨天看到的自己的那副失水的状态告诉洛亦天,不过追月倒是安守本分,到此为止,一句多出来的话都没有,摆好茶水,也就下去了。 洛亦天抿了一口茶,回头看了看何楚楚,又看了看流溢。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何楚楚愣了愣,背后升起一阵冷气,有些尴尬,流溢笑了笑,看着何楚楚,没有她那么紧张。 “打扑克。” 流溢淡淡的说道,把假话说的跟真话一样,何楚楚愣了愣,打扑克,这会儿就有扑克了,不对,不对,仔细一想,这个大众娱乐玩具应该是流云传给流溢的,流溢知道自己知道,所以说了这个答案,简直妙了,何楚楚看了流溢一眼,不禁怀疑了一下,这孩子撒谎的技巧太好了,以后是不是得适当的提防点,这在一方面,何楚楚想拜个师了。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 “就是棋子的另一种形式,姐姐和我都会玩,要不要教教你,让我赢几两银子先。” 洛亦天瞪了流溢一眼,流溢呵呵一笑,闭了嘴。 何楚楚看着调皮的流溢,几次都是这个孩子解了围,还把自己吓的出了一掌心的汗呢。 正品这茶,丁伯走了进来,朝洛亦天行了礼。 “黑风客栈已经将马匹悉数送了回来,还多加了二十匹汗血宝马,说是对您的补偿,您看着二十匹我们是收还是还回去?” 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会儿,汗血宝马应该和现代的宝马差不多了,流云果然豪气,出手大方,洛亦天冷冷一笑,指了指流溢。 “你说,我们怎么办,你姐姐的马匹,也是下了血本的。” 流溢眨了眨眼睛,洛亦天每天最大的兴趣好像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也是,一边是亲姐姐,一边又是每天打压自己的亲哥哥。 大手一挥。 “收下,回头我有空再给姐姐赶回去。” 何楚楚扑哧一笑,流溢这个办法好,先把补偿这件事做好了,回头再送回去,还不耽误大家的感情。 洛亦天笑了笑,对丁伯说道。 “收着吧,丁伯,拟定请柬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百毒宫是一定要请的。” 丁伯点了点头,何楚楚愣了愣,请柬,大浦堡有什么大事,迷茫的看着流溢,流溢奸诈一笑。 何楚楚眯着眼睛,一脸迷惑,洛亦天不禁觉得很受伤,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记性,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在黑风客栈答应的时候,何楚楚还很积极的说。 流溢看不下去了,何楚楚再是这幅表情,洛亦天投湖自尽的心情就有了。 “嫂子,要成亲啊。” 流溢故意压低声音,装作和何楚楚说悄悄话一样,但其实,他的声音整个大厅都听的到。 何楚楚恍然大悟之后就是无尽的尴尬,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扭头一看,洛亦天的脸又开始臭起来了。 第267章 信鸽 “啊,对啊,要成要成,我好不容易勾搭上的,怎么能放过呢。” 何楚楚眯着眼睛送给洛亦天一个电眼,洛亦天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对何楚楚,永远都没有脾气。 丁伯看这种闹笑的场面好像不太适合自己,正往外面退,被洛亦天叫住。 “等等,带我们去看看马匹。” 丁伯停住了,洛亦天将何楚楚从位置上拉起来,带着流溢,往后山走去,走了很远的距离,何楚楚累的不行,还是洛亦天抱上去,何楚楚不用问自己重不重什么的,大眼一看洛亦天连脸上的汗珠子,关怀之类的话也就全部憋回去了。 说出来,都要被流溢嘲笑的,还不如不说。 到了后山,是一片向阳的马场,因为会被太阳照到,这里相当温暖,有点断背山里的感觉,是不错的放牧的地方,马场的范围挺大的,管理起来应该也不容易,洛亦天在很早的时候投资干了这件事情,还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男人的魄力和眼力。 洛亦天拉着何楚楚的手,走进马场,往后面的马厩去看流云拨过来的二十匹汗血宝马,走进去,何楚楚就呆住了,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和朋友去骑过一次马,就已经被马的俊美和健壮震的不得了,但再美的马也不能和这二十匹清一色的宝红色汗血相提并论,这二十匹马,似乎在不太强劲的太阳光线下散发着光芒,毛色不禁凉,而且顺,何楚楚挪开脚步,走上前,摸了摸,很舒服,手搁在上面,就会不自觉的向下滑一样。 洛亦天眯着眼睛,站在原地,仔细的打量了这些马匹,笑了笑。 “你姐姐这的是很大方。” 流溢也走上前,摸了摸宝马,笑了笑,想起姐姐野蛮的样子,很自豪,如果她真的当了政治的牺牲品,这二十匹汗血宝马也就不会存在,她的生活,也不会这么潇洒和豪气,所以,人生的精彩与否,就在于一个选择了,很明显,姐姐用全部的东西做了赌注,选了一条正确的路。 流溢很欣慰,何楚楚看着二十匹宝马也爱不释手,全都摸了个遍才回到洛亦天的身边。 “人说汗血宝马血性十足,在出汗时,身上就会有血,真的是这样么?可是,我摸他们的时候,他们真的很温顺呢?” 何楚楚关于汗血宝马的只是也是从现代的武侠电视剧中知道,大侠们日夜兼程往赶去武林大会的时候,汗血宝马就是很牛的坐骑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认知何楚楚说的前半句。 “不错,血性十足,马匹中的珍宝,出汗的时候,会有血色,所以才因此得名,但是他们不温顺,全部是烈性,即使在驯服之后,也是如此,但是,他们很忠心,只要调教好了,对主人从一而终,他们可能已经把你当成主人了,再说你没有攻击性,它们对待你就很温顺了。” “攻击性?它们的感知能力这么强?” 何楚楚歪着头,简直小看了这些宝贝,连对方身上是否有内力之类的都能感觉到,怪不得说动物的第六感有时候可以起到预言作用。 看完了马,也没事,何楚楚不想就这么下去了,好不容易爬上来,就拉着洛亦天的手,继续转了转,马场很大,走到最西边的时候,看到了大量的鸽子笼,何楚楚指了指,一脸疑惑,洛亦天简直成了导游,又开始给何楚楚解释。 “信鸽,用来交换消息的。” 何楚楚点了点头,走进一看,每一个笼子都贴着一张小纸条,但是,看了半天,何楚楚还是个识字的人,都没看懂。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很漂亮,也很迷人,笑了笑,随手指了一个最边上。 “这个,是目的地,就像这个标签,是百毒宫。” 何楚楚往前凑了凑,谁知道上面是什么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打死自己一辈子都猜不出来这几个鸡爪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百毒宫的意思,百毒宫,何楚楚再仔细想了想,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何楚楚又往其他地方看了看,猜了两个地方,被流溢无情的拉了回来。 “别丢人了,你猜不到的,如果猜到了,别人也能猜到,利用这里的信鸽传了假情报,我们的损失就大了,说不定江湖就乱了。” 一句话说的何楚楚怕怕的,点了点头,警惕的看了看这一片鸽子笼,对,你们牛,眼光飘过洛亦天只给自己的百毒宫,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不管了,他没觉察出来什么,就不会有意的试探自己,这么久了,彼此都已经信任了,不是么? 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往山下走去,这里再有太阳,山谷里的气温降底的也很快,何楚楚身体虚弱,不能让她在成亲前生病了。 回到大浦堡,可能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洛亦天被丁伯叫去处理事情,何楚楚和流溢又变成了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在花园里坐着,喝着茶,衣服越穿越多,这让何楚楚很不爽,除了冬天白雪皑皑的景色,何楚楚很是讨厌冬天的气温,现在似乎都可以哈气成白羊了,何楚楚抱紧了茶杯,看着流溢,他的肤色苍白,休息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血色。 “你的身体,要不要让御风好好检查一下?” 流溢不要紧的笑了笑,很淡然,心里非常感动,何楚楚从一早上都在打量自己,害怕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但殊不知,这样会让洛亦天起疑心,虽不会疑心两个人是否有奸情,但其他的方面,比如两个人一起出些幺蛾子,这很有可能。 “你忘了,我也是研究药学的人,御风就算了,他是洛亦天身边的人,不能用,我自己稍微看了一下,差不多了,不用太紧张我,你越是绷的紧张,洛亦天就越容易察觉,不要小看他。” 何楚楚点了点头,流溢很熟悉洛亦天,流溢对洛亦天的总结是对的,不过,已经安然的度过了昨天和今天早上,最近大浦堡又要开始张罗自己和洛亦天的婚礼,怎么说,洛亦天的集中力都会被分散些,何楚楚不是很担心,凡是小心就可以了。 “看看这里,他要在这里种什么啊?” 流溢指了指花园中心一块平了的空地上的各种坑坑洼洼,何楚楚也看了半天,没什么印象,当时和洛亦天说这里要种什么来着,何楚楚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身上没劲也就算了,记忆力像个老人一样,每一次想事情都要想半天,就拿今儿早洛亦天说请柬的事情,自己压根儿都没有想到,差点还挑战了一把洛亦天的脾气呢。 何楚楚想了想,终于有点眉目了。 “梅花。” 流溢差点没从位置上跌下来,狐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点了点头,确实是梅花啊。 流溢皱了皱眉头。 “人真的是很变呢,他很讨厌梅花,很讨厌。” 何楚楚不解,当日和洛亦天谈到梅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如果不是今天流溢说出来,自己真的不知道洛亦天不喜欢梅花这件事情。 “你知道梅花糕么?” 这是很久之前皇后娘娘讲给何楚楚的故事,只是,何楚楚记得不太清楚,梅花糕还是桂花糕,今天流溢的语气,那件事情应该是梅花糕惹的祸。 何楚楚叹了口气,流溢看了看何楚楚,就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撇了撇嘴。 “不过,他愿意为你种上,多好的,过几日就得改口叫你嫂子了,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何楚楚沉默不语,低下头,默默地喝了口茶,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当时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是梅花,流溢说的对,即使他不喜欢,他还是愿意为了自己栽种下,何楚楚的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个冷着脸的家伙,可以在不声不响中感动自己。 流溢看到何楚楚小幸福的样子,也很高兴,这个嫂子,不错,自己的心里也早早的就接受了。 一晃,五天过去了,这五天,洛亦天好像在张罗婚礼,很忙,何楚楚和流溢没事就喝喝茶什么的,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这天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大厅都已经装上了红绸,一进大厅,何楚楚就被满眼的红色耀的没办法睁眼睛,流溢在一旁偷笑,洛亦天瞪了他一眼,流溢才摆出正经的样子。 “还满意吧?” 洛亦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何楚楚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会不满意,毕竟自己都不用去费脑细胞,坐等幸福的感觉,很好呢。 何楚楚兴奋的点点头,流溢环视了一圈,洛亦天的眼光不算低。 “那两位什么时候举行啊,我这个证婚人可比你们急呢。” 洛亦天想了想,回答道。 “五天后。” 何楚楚暗暗掐指一算,心里跳了一下。 装作没有听清楚,疑惑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五天之后,你就是大浦堡的堡主夫人,怎么,不想当,想逃跑。” 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听洛亦天打趣儿简直不习惯,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洛亦天将何楚楚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重重的抵了一下她的额头,算是惩罚。 何楚楚心里松了口气,五天之后,其实也是可以的,这是洛亦天定下来的时候,实在不好再开口更改,再五天就是流溢体内下一次蚀骨毒的发作时间,这天过了,就好了。 何楚楚想到之前的点子,这次,一定不会让流溢承受痛苦了,何楚楚笑了笑,头倚在洛亦天的怀里,坚定地看了流溢一眼。 这些日子,洛亦天确实在忙筹备婚礼,请柬,还有各种安排,结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之前自己搞砸了和何楚楚的婚礼,这一次一定会补上一个极好的,所以,至始至终,婚礼的事情都由洛亦天自己来做,问了些何楚楚的想法,加上她喜欢的元素,何楚楚也乐得其所,本来就讨厌很复杂的事情,另一方面放手不管,也是想做点别的。 自从流溢身中蚀骨毒以后,何楚楚的日子几乎都是十天十天倒计时这般过的,一到早上起来,也就是这次毒发的倒数第四天,何楚楚问了洛亦天的去向,追月说了个地方,反正离这里不近,何楚楚吃完了饭,就往后山去了。 刚要出门,撞上了流溢,流溢眯着眼睛,看何楚楚有些不对劲儿。 “你要去哪?” 何楚楚干脆的告诉流溢。 “马场。” 流溢有些狐疑,不知道何楚楚在洛亦天不在的时候去马场干什么,感情是快要成为大浦堡的堡主夫人了,就应该没事视察一下自己家的生意。 流溢二话没说,跟在何楚楚身后,何楚楚也不想多解释,他跟就跟吧,到时把他骗到马上,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何楚楚攥了攥握在手中的字条,往后山走去。 一路上何楚楚尽剩下喘气了,太累了,简直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中了什么邪,身体虚弱的不行,何楚楚停下来,流溢回过头,朝何楚楚嘻嘻一笑,就这体格,还想视察呢。 上前抓住何楚楚的手,强硬的往上拖,何楚楚握紧了手,警惕的甩开流溢握着自己的手,被甩开的那一刻,流溢有些尴尬,转身就往上走了,何楚楚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拒人之外的动作,追上去,结果看到流溢笑着的样子,何楚楚就知道自己中了这个小子的奸计了,就像让自己追上来而已,何楚楚加把劲儿,继续向前,两个小时之久,才到马场,今天的太阳不太好,没有精神,马匹就还没有放出来,何楚楚瞄了喵太阳,看到马儿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在马房里来回踱步,问流溢。 “马儿们精神,放出来跑跑怎么样?” 流溢也看了看,确实状态不好,问了马倌,马倌是说今天还没有放过,朝何楚楚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何楚楚高兴地不得了,拍着手。 马倌去放了马,上百匹马在马场欢腾的跑开了,有点就在山坡上找点枯草吃,比较刚刚沉闷的样子,这会儿生龙活虎,很让人喜欢。 流溢随身抓住一匹马,纵身上去了,挥动缰绳,在马场撒起泼,何楚楚不禁拍起手来,这小子耍帅的时候还有那么几分味道,流溢的身影越来越远,玩心也升腾起来了,何楚楚站在原地等了等,就往马场的西面走去了,回头看了看周围,没有流溢的身影,何楚楚迅速走到信鸽笼子前,找到最旁边的鸟笼,拿出一个鸽子,将握在手里的纸条塞进了鸽子腿上的项圈里,仔细看了看,不会掉下来,抬起手,放飞了鸽子,做完一切之后,何楚楚回到刚刚站着的地方,流溢的身影越来越近,还好,时间拿捏得不错。 流溢在何楚楚面前停下,把手伸了过来,何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去了,一带劲儿,何楚楚上了马,流溢踢了踢马肚子,放开速度,何楚楚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倾,抱紧了流溢的腰,在马场奔驰起来。 风吹过流溢的发稍,打在何楚楚的脸上,流溢的马术很好,何楚楚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蚀骨毒,流溢一定是个出色的男人,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只能在这里坐等每一次降临的痛苦。 一个下午,从马上下来之后,何楚楚的屁股就开始发烧了,流溢一路就是在炫耀自己的马术,后来居然就骑着马在山道上跑,还是全速,何楚楚看着旁边的崖,吓个半死,流溢眼睛都不眨一下,牵着马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何楚楚下山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一路上把流溢骂了个半死,回去的时候,洛亦天已经在等他们两个了,看到何楚楚皱着眉头的样子,再听何楚楚的诉苦,又结结实实的训了流溢一顿。 倒数第三天,何楚楚不知道是喜欢上了马场还是怎的,居然在下午的时候,主动到流溢房间去,对着流溢一阵温暖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笑得流溢一阵冷汗。 “你想干什么?” 流溢往后缩了缩,谁不知道何楚楚是个鬼机灵,随便出个点子,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朝流溢来了个媚眼儿,流溢拿起身下的垫子挡了挡。 “色诱我,我可是要和他说的哈,再说,我对你没有兴趣。” 何楚楚重重的拍了拍流溢的头,才多大一点,满脑子就是这些思想。 “走,我们去马场。” 何楚楚爽快的挥挥手,招呼流溢,流溢愣了愣,昨天才挨了骂,今天又要去,流溢警惕的摇了摇头,对于何楚楚这类马后炮害人精一样的人,一定不能轻易屈服,想昨天洛亦天对自己吹鼻子瞪眼的,那一股冷气不是随便就来了的。 何楚楚知道昨天的事情对流溢造成了些阴影,和流溢在一起这么久,再不知道怎么搞定他,何楚楚就白在社会上混那么多年了,笑吟吟的看着流溢,流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你,你真的想去马场?” 何楚楚郑重的点了点头。 流溢坳不过何楚楚,想了想,咬了咬牙,得,走了。 第268章 晚菊 两个人来到马场,流溢不想动弹,就靠在何楚楚边上,何楚楚心里发急,本来想支开着小子的,谁知他粘的更紧了,何楚楚动开了脑子,在这么耗下去,天都要黑了,何楚楚拍了拍流溢,流溢迷糊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何楚楚,水汪汪的,看的何楚楚都不忍心折腾他,何楚楚咬了咬牙,媚笑着看着流溢,流溢整个后背一阵秋风掠过,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姐姐?” 何楚楚只管笑,笑得脸都有些僵了,收住了。 “刚姐姐和你上山的时候,是不是路过一丛非常漂亮的花儿啊?”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流溢警惕的点点头,何楚楚接着说道。 “我是不是夸那花儿真漂亮来着?” 流溢不说话,还是点点头,狐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盯着这小子白如瓷,能捏出来水的脸蛋,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但是,不能误了大事。 “能帮我去摘来么?” 流溢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听错话了,何楚楚笑着点点头,流溢顿时满脸黑线,极不情愿的样子,这个反应完全在何楚楚的意料之中,刚要做动员工作,谁知流溢站起了身,拍了拍胸膛。 “好吧,我去。” 这回轮到何楚楚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了,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去的人真的是流溢这个顽皮小子,要知道平常让他在平地上多走两步路都难,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何楚楚站起来,摸了摸流溢的脑袋,没发烧呢。 “你真的去?” 何楚楚还是松了口,关键觉得流溢这个孩子变得积极了,自己反而有些不认识了呢。 流溢点了点头,轻轻的亲昵的拍了拍何楚楚的额头,转身离开了,还好那个地方不远,就在马场山口往下一点,否则,何楚楚也不会出此策略,怀疑流溢吃错药了是一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何楚楚赶紧走到信鸽笼子前,一眼就看到飞往百毒宫的笼子里有鸽子,看看它爪子上的布条,确实是自己那天放走的,何楚楚凑近一看,布条下面有个包儿,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跳立马加速。 何楚楚打开笼子,取出鸽子爪子上非常小的一个黄色锦囊,环顾四周,才敢偷偷打开,确实是一粒药丸,熐言之真的肯把自己的药让给流溢,何楚楚拿着药丸看了半天,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他这么利索的给了,就不是熐言之了,这药如果流溢吃下去会是什么样子,何楚楚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或者是自己疑心太重,熐言之不是说过,自己可以得到所有的东西么,何楚楚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喂。”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何楚楚吓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是流溢回来了,握紧了锦囊,转过身,便看到流溢手中一大束的花儿,这个季节也只有晚菊,耀人眼睛的黄色,很漂亮,漂亮的有些刺眼,何楚楚的眼眶有些微红,鼻头酸酸的,流溢把花塞到何楚楚的怀里,看到何楚楚感动的样子,笑着抱住何楚楚,何楚楚的头抵着流溢的胸口,这个男孩什么时候张这么高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过半头而已,这会儿,就直到他的胸口了。 流溢和何楚楚之间弥漫着晚菊的浓郁香气,何楚楚握紧了手中的锦囊,心中也有了决定。 放了一会儿马,初冬的夜幕降临的很快,天要转暗的时候,流溢和何楚楚就下了山,还没有到大浦堡的后门,玉儿就已经在那里张望,等了很久的样子。 看到何楚楚和流溢两个人,松了口气。 “夫人,流溢公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堡主在前厅等你们。” 何楚楚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中的锦囊,和流溢赶到前厅。 还没到前厅,何楚楚就被院子里堆放的东西吓到了,一个箱子挨着一个箱子,抬头看看斜靠在柱子旁一边等着自己,一边摆着造型的完美男人,何楚楚眯着眼睛,数了数。 流溢踏上台阶,看了看箱子上的印记,心里暖暖的,不禁扬起了头。 “谁这么大方?” 何楚楚走近洛亦天,洛亦天伸手揽住她的腰,在何楚楚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何楚楚抬起头,看到洛亦天脸上展开的微笑,美到让自己忘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 洛亦天强行拿过何楚楚手中握着的晚菊,斜了流溢一眼。 “下次不准送这种东西。” 流溢从鼻子底哼了一声,夺回洛亦天手中的晚菊,再次递给何楚楚,何楚楚对洛亦天笑了笑,接了过来,洛亦天气得不行,微微撅起嘴,流溢得意的扬起眉毛。 “那把我姐姐送来的东西也推掉。” 流溢指了指着十几个大箱子,何楚楚惊讶的转过头,盯了流溢半天,这么说,这些东西都是流云送来的,出手也太大发了,发货也太迅速了,这个是哪家快递都比不上的速度呢。 何楚楚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抬起头,闻询的看着洛亦天。 “我们的礼物?流云他们人呢?” 洛亦天没有回答,从袖子中拿出书信,递给何楚楚,何楚楚还没打开,就被流溢抢了过去。 流溢打开,轻轻念起来。 “致美女和帅哥: 还要什么婚礼,请柬送过来不就是等于让我送礼物么,礼物送到了,我和相公早计划好了要去游山玩水,大漠晚上太冷了,冬天我会过不下去的,我们去江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臭小子,不要总板着脸,长得再帅脾气不好夫人也是会落跑的。还有流溢,你个臭小子,我不会原谅你的,白眼狼不是么,居然不留下来陪我,姐姐这一辈子都跟你过不去了,以后没钱了可别找我,哼。” 流溢越往后读声音越小,这个风格自己太熟悉了,姐姐无厘头的野蛮风格流溢再熟悉不过了,何楚楚听起来一点都不吃力,绝对的现代姑娘,牛脾气,字里行间太亲切了,倒是洛亦天,被流云嘱咐的脸都青了,怪不得洛亦天刚都不愿意回话,原来是被流云损了一通,何楚楚抵着头偷笑,洛亦天从被后保住何楚楚,冷冷的盯着她,何楚楚立刻变得老老实实。 晚膳也都准备好了,三个人坐在桌子前,何楚楚特意要了个瓶子,倒上水,把花儿放进去,摆在桌面上,晚菊的亮黄色给昏黄的前厅添了不少光彩,洛亦天看着忙得不得了的何楚楚,她的侧脸很美,一种精致的美,像慢性毒药一样,一点一点的渗入心中,现在就连流溢送她花儿,自己都会吃醋,这个女人,罂粟一样的女人,是属于自己的。 何楚楚回过头,冲洛亦天暖暖一笑,洛亦天伸出手。 将何楚楚揽到自己的怀里,流溢在一边叹了口气,简直拿这两个人没办法,难道没有看到这里还有自己,还有侍女,还有丁伯么。 “你们注意些好不好,让不让人吃饭了。” 流溢抱怨道,用筷子点点两个让人吃不下饭的人,何楚楚脸微微一红,都怪洛亦天不管在哪里都要把自己搂到怀里,久而久之,都成了习惯了。 自己觉得没什么,可难为了旁边看着的人,流溢也是个小伙子,身边没有一个人,多寂寞的。 洛亦天权当没有听见,瞪了流溢一眼,流溢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 “婚礼三天之前按风俗,新娘子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我看就从今晚开始吧,这样到新婚之夜,才……” 何楚楚咬了咬牙,十分介意者小子说的后半段,都什么思想,一巴掌呼过来,流溢躲开了,谁知后面洛亦天紧跟了一巴掌,打在流溢后脑勺上,疼的流溢哇哇叫了半天,洛亦天在意的是整句话,什么规矩,居然要把何楚楚和自己分开三天,习俗如果是个人,这会儿就已经被自己打死了。 吃完饭,丁伯喊人收拾了院中的箱子,只打开了前两个,何楚楚就已经无力再看下去了,在昏黄的烛光下,都可以看到各种宝贝璀璨的色彩,估计天上的星星都没办法超越了,何楚楚擦了擦头上的汗。 “真是嫁了个有钱人。” 流溢听到了,抬起头。 “才不是呢,这些是姐姐的,每个箱子上都有她自己的图腾。” 流溢指了指,何楚楚仔细一看,确实如此,每个箱子的一个角上都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火焰的痕迹。 “太牛了,整个一女强人。” 何楚楚笑了笑,纠正过来,流云是个幸福的人,有爱她的男人,有自己的事业,在这个时候的女人,能活的这么出彩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流溢每个箱子都看了看,心里不禁心疼起来,姐姐出手太大方了,随便拿一箱出来就足可见诚意了,送给臭脸,浪费了浪费了。 流溢还在看的时候,洛亦天就已经拉走了何楚楚,抬起头时,只能看着某位男人抱着夫人渐渐消失的背景,流溢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箱子上的图腾,抬头看着洛亦天和何楚楚消失的方向,轻轻的笑了笑。 第269章 冷淡 洛亦天抱着何楚楚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怀里,像猫一样乖巧,洛亦天的手指轻轻抚过何楚楚的发梢,何楚楚的耳朵紧贴洛亦天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很久没有出去了,那棵合欢树还好么?” 何楚楚想到大浦山口的那棵树,坐起身,认真的看着洛亦天,这么近看,洛亦天的皮肤还是好的没话说,作为一个女人,都很嫉妒,薄薄的嘴唇,还有分明的棱角,一双凤眼里流露出的淡淡凉意,就像是一座冰山,不过,也是一座好看的冰山,洛亦天被何楚楚这样盯着,笑了笑,何楚楚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这个笑容,比今天晚上看到的珍宝都璀璨,何楚楚摸了摸下巴,还好没有流口水,要不就太丢人了。 “合欢树很好。” 洛亦天靠近何楚楚,略微冰冷的指尖滑过何楚楚的脸,一点点的向下,落在了何楚楚的唇上,何楚楚知道洛亦天的意图,低下了头,脸上浮现一丝淡色的红晕,在昏黄的烛光下,不甚娇羞,越发美丽。 洛亦天一点点靠近何楚楚,歪过头,衔住了何楚楚的唇,捉住了何楚楚的丁香小舌,何楚楚回应着洛亦天,唇齿相依,洛亦天的唇一点点向下游走,落在何楚楚的脖颈,不知怎的,何楚楚打了一个哈欠,洛亦天注意到了,停下动作,眼中尽是冰冷的神色。 “你困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是到了床上,不出一会儿,准能睡着。 洛亦天轻轻笑了笑,有点凉意,何楚楚的心微微一沉,他怎么了,不像平时那个稍稍温和的洛亦天了。 “你今天和流溢去马场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想起刚刚他夺走流溢送给自己的晚菊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自己拿了流溢的花儿,他就吃醋生气了,不像啊。 洛亦天点了点头,抿了下嘴,没有说什么,脱了衣服,睡在了外面,何楚楚不解自己哪里惹到了洛亦天,狐疑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怄气,多大的事儿,就变成了冷脸,难道我来这里就是要陪你上床的么。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气鼓鼓的脱了衣服,睡在了床的最里面,洛亦天睁开眼睛,吐了口气,有些无奈。 何楚楚生气的样子自己实在不愿意看到,可是自己,就算不是皇子了,但最起码还是个大浦堡的堡主吧,这个女人,让自己没有脾气了。 洛亦天往里面挪了挪,何楚楚没有地方挪,瞪了洛亦天一眼,洛亦天看到何楚楚居然没看到自己自尊上的牺牲,有些生气,一把把何楚楚拽到自己的怀里,何楚楚不依,要往外挣扎,洛亦天索性把何楚楚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埋在那里,不过自己一直注意着控制力道,也不能让自己未来的妻子窒息而死在自己怀里吧。 何楚楚还想挣扎,但没有什么起色,洛亦天不让做的事情,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往反方向走,何楚楚放弃了挣扎,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扫过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愤怒,但很快自己的平复了,冷冷的对怀中变得安静的人说道。 “我最近筹备婚礼,太累了,就变得太敏感,好了,睡觉吧。” 何楚楚想了想,这些日子洛亦天为了不让自己操心婚礼的事情,一个包揽了所有的活儿,何楚楚也知道这种事情做起来很琐碎,顿时觉得自己冤枉了洛亦天,抬起头,想对洛亦天说些道歉的话,确看到洛亦天闭上眼睛了,何楚楚不想打扰到他,低下了头,埋在了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感觉到何楚楚的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怀里的人,又闭上了。 第二天何楚楚睁开眼睛的时候,洛亦天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何楚楚伸出胳膊,试了试外面的温度,这是平时进入冬天时何楚楚起床之前的必要动作,胳膊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冰冷的天气就让何楚楚又继续缩了回去,何楚楚哈了一口气,稍稍都可以看到白雾了,山里的天气还是比城里面恐怖,何楚楚打了个哆嗦,看着自己微红的鼻头,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该死的冬天还是来了。 洛亦天转过身,看到何楚楚大早上起来一双泪眼,有些惊讶,坐在床边,摸摸何楚楚的脸,冰凉的,何楚楚一双美目在洛亦天身上可怜兮兮的来回逡巡,洛亦天笑了笑,起身拿起何楚楚的衣服,示意何楚楚掀开被子,何楚楚怕冷,不动弹,洛亦天放下衣服,走出去,过了一会儿,何楚楚就看到一个端着铜盆的男人走进来,何楚楚不禁笑出声,洛亦天还是干这种事情的人,真是没有想到,铜盆里填满了木柴,每个都烧得通红,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洛亦天回到何楚楚身边的时候,何楚楚冷不丁的做起来,张开双手抱住了他,洛亦天拨开何楚楚的手,顺势帮何楚楚套上了衣服。 “谢谢你。” 何楚楚看着手忙脚乱帮自己穿衣服的洛亦天,很感动,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位总是由别人伺候的少爷居然一直在保护疼惜自己,看着眼前这张和人间烟火都无法挂钩的男人,何楚楚心里很温暖,虽然自己怕冷怕得要死,可是只要洛亦天在身边,就像火热的六月一样。 洛亦天知道何楚楚一直在看着自己,心中有事,压抑着自己想要抬头拥抱她的冲动。 穿好了衣服,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带着她走到梳妆镜前,让何楚楚坐在椅子上,何楚楚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感动淹没,有些不知所措了。 洛亦天拿起梳子,从镜中看到何楚楚模糊却早已清晰的印刻在自己心中的绝美模样,手中的梳子滑过何楚楚的长发。 何楚楚轻启朱唇,轻轻的说道。 “谢谢你。” 洛亦天笑了笑。 “三天之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说谢谢就生分了。” 何楚楚羞涩的笑了笑,幸福的样子很漂亮,洛亦天心中沉了一下,她是爱着自己的,正如自己深爱着她一样,一些事情,如果计较的深了,只会给自己图添烦恼而已,洛亦天轻轻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昨晚上的态度和想法太可怕了,想必自己的心早已做好了决定,无论眼前的人做了什么,自己都会原谅的。 “我不会再看到休书了吧?” 何楚楚调皮的问道,洛亦天撇了撇嘴,这个女人明显在挖苦自己呢。 “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何楚楚转过身,洛亦天拉着她的手,何楚楚轻轻的环着洛亦天的腰,靠在他面前,真好,这种安静的生活,和爱人依偎在一起,真好,自己环抱的,正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洛亦天摸摸何楚楚的头,宠溺的看着何楚楚,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吃完早饭后,洛亦天还有事情要忙,尤其婚礼临近,要布置的东西很多,何楚楚也帮不上什么忙,洛亦天不忍心看到何楚楚忙碌的样子,就一力承担。 洛亦天不在的时候,何楚楚就跑到流溢的房间里,像个抽了骨头的人,窝在椅子上,流溢盯着何楚楚看了半天,这个人不像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生龙活虎的姐姐了,再加上何楚楚和洛亦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说几句话,流溢觉得有所古怪,难道两个人吵架了,准夫妇在新婚之前闹了事情那还得了。 流溢小心翼翼的靠近何楚楚,捅了捅她。 “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何楚楚窝在椅子上,也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情,一路想下来都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这么冷淡,还有眼神中淡淡的冰冷,看起来和以前差太多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或者真的像洛亦天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太累了。 流溢这么突然打断自己的思路,何楚楚吓了一跳。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就是……” 再一想那种事情要怎么给流溢这个小孩子讲,难不成要告诉他,昨晚本来要做些事情,结果被自己一个哈欠搅了洛亦天的兴致,然后后面的事情整个都不对劲,何楚楚眯着眼睛,点了点流溢的额头。 “少儿不宜的。” 流溢打开何楚楚的手,斜着眼睛没好气的回敬道。 “不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情么,我就算没有做过,也总知道些把。” 何楚楚盯着流溢,啧啧了两声,在现代,小男孩的启蒙老师通常来说是岛国片里的妹妹们,在古代,找谁学习去,难不成这小子,何楚楚摇了摇头,吓的哆嗦了一下,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能被那些个不干净的女子骗了去。 何楚楚紧张起来,坐直身体,索性揪住流溢的领口。 “老实说,你是不是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了?” 流溢虽然没有了武功内力,挣脱何楚楚的劲儿还是有的,往后一顿,脱离了何楚楚的魔爪,整理好被何楚楚凌虐过得领口,语气中充满不屑。 第270章 劝说 “什么啊,你就这么看我。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是可是流苏国的公子,那些事情,在很早的时候,父皇要让我选妃的时候,嬷嬷拿着一个册子教我的。” 何楚楚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真和电视剧上一样,真的还有嬷嬷教呢,何楚楚拍了拍流溢的背,奸笑道。 “那你选的妃子呢。” “我就是因为不想接受安排,所以在每天游山玩水,反正父皇身体好的很,多在位几年也是吃得消的,只是现在……” 流溢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何楚楚明白流溢后面要说什么,想起来衣服袖子里藏着的锦囊,拿出来,放在流溢手中,流溢不明白何楚楚的意图,打开锦囊,看到里面的药丸,错愕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解释道。 “熐言之给的,能挡一次就挡一次,我知道你承受的痛苦,我不愿意再看到你虚弱的样子,比挖空我的心还难受。” 流溢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药,视线移到何楚楚手上,有些不相信。 “他怎么会好心把药给我,你不了解熐言之,我了解他。” 流溢把锦囊重新塞回何楚楚的手中,熐言之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已经可以看出他的阴狠毒辣,他这种人,是不会这么好心将解药给自己的。 何楚楚叹了口气,心里很急,流溢是个骨子里倔强的人,说不接受,就不会接受了。 何楚楚拉着流溢的手,接着劝道。 “这药,是我主动找他要的。” 流溢抬起头,看着何楚楚,她没有说谎,如果是何楚楚亲自讨药,熐言之一心想得到她,就会顺着何楚楚的意思,但是,天下没有白给的恩惠,这之后隐藏的条件又是什么,流溢很担心。 “他要你用什么来做交换?” 何楚楚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没有说,来的时候锦囊里只有药,他对你犯下了错,他就应该要承受痛苦。” 何楚楚咬着牙狠狠的说道,脑子中闪过第一次在百毒宫地宫看到流溢的模样,苍白虚弱,气若游丝,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两天之后,也就是婚礼的前一天,就是下一次蚀骨毒发作的时候,何楚楚每一天睁开眼睛,都能够想到流溢痛苦的扭曲的脸,这个药,不管是不是真的,试了才知道。 流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扑棱两下,咬了咬嘴唇,在努力避免自己联想到蚀骨毒发作时的苦痛。 何楚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将锦囊重新放入流溢的手中,冲流溢点了点头,流溢叹了口气,握住了药袋子。 第二天,洛亦天依旧在忙,还有两天就是婚礼,最后要做的,就是布置整个大浦堡,颜色很夸张,何楚楚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全是红色,就像火海一样,灼的整个眼睛都是痛的,何楚楚揉了揉眼睛,摩挲着柱子上缠绕的红色绸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几个月前,同样在满是红绸的房间,这个冷冰的男人用冷冰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快要结果了自己的姓名,接着在狱中,猩红着双眼,告诉自己和他之间结束了,中间经历了太多的分分合合,而现在,自己站在这里,很快会再次成为他的妻子,何楚楚轻轻笑了笑,这就是命运,注定遇到的人,也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感到幸福。 何楚楚听到后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人停住脚步,环住何楚楚的腰,亲吻着她的发丝。 何楚楚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闻着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现在逃,还来得及。” 洛亦天在何楚楚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何楚楚原本冰凉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暖的感觉。 何楚楚睁开眼睛,转过身,胳膊围住洛亦天的脖子,斜着眼睛,像个痞子一样看着他。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说给你听,要不然,你可要被我纠缠一辈子。” 洛亦天皱起眉头,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假装沉思了很久,看着何楚楚的眼睛。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纠缠。” 何楚楚满头黑线,怎么有这么自恋的人,给了他个梯子,就直接上墙了,勉为其难,应该是本姑娘说的才是。 “来,我带你看看前厅。” 洛亦天拉着何楚楚的手,亟不可待的想展示自己布置好的每一处,何楚楚被拉着来到前厅,还没走进院子,就郁闷到了,这是什么高级酒店么,连地上都铺着看起来很是高档的红色大花毯子,看着样子有点像流云笑江湖的风格,感情后来的几个箱子全部都是些毯子,大手笔了。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吃惊的模样,冷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突然停了一下,郑重的拉起何楚楚的手,宠溺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 “后天,你就从这个地方,走到前厅,我会在那里等你。” 洛亦天指了指前厅,同样的一片火红,何楚楚会心的笑了笑,洛亦天这是在带自己走婚礼的程序,这几日,他确实做了很多事情,虽然洛亦天总是保持者自己冰山美男的风格,不过他无法遮掩偶尔没管理好表情时透露出来的少许激动的色彩,还有看向自己时宠溺的目光,他总在掩饰,可也不能掩饰全部,洛亦天已经不同于第一次慕名奇妙的婚礼的那个男人了,他现在,是自己的丈夫,一个宠溺疼爱着自己的丈夫,握着洛亦天的手,何楚楚心里满是感动,岁月在流走,园中的花已经凋谢,唯一不变的,是自己身边的人,他绝美的样子,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模样,还有让自己有家的感觉的味道,还有,连合欢树都能感觉到的两人之间的爱,这些,是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即使可以离开,何楚楚也不愿意再走了,为了他,自己愿意在这里和他浅笑纠葛,扬起半世浮华的尘烟。 走到前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面大大的喜字,还有桌子上的红烛,每一处,只要能挂上红绸的地方,绝对不会出现别的色彩,何楚楚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环绕着指了一圈。 “这都是你做的?” 洛亦天点了点头,很有成就感。 何楚楚不屑的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刚要夸奖他几句,他可就已经翘起尾巴了。 “真是辛苦雷护院,御风还有丁伯了。” 洛亦天的脸拉了下来,一阵青一阵紫,自己确实是下命令的那个人,真正劳动的,正是何楚楚说的那几人,不过,这种喜事,御风等人做起来来时很有力气的。 刚提到御风,御风就来到了前厅门口,何楚楚转过身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 往洛亦天身后躲了躲,御风皱了皱眉头,夫人几日不见,居然变得害羞了,难不成堡主又换了个相貌相似,性格不一样的夫人。 御风总是盯着何楚楚看,看的洛亦天有些恼火。 “看什么?” 冷冷的声音让御风打了个激灵,赶紧低头说正事儿。 “堡主,我们今天有笔生意要谈。” 何楚楚看了看洛亦天,心里有些遗憾,如果这笔生意明天才来多好,就能够留下足够的时间照顾流溢,看看熐言之给的药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固然是件好事,如果是假的,自己还能够陪着他。 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有些抱歉的神色,何楚楚则是一副失落的样子,看的洛亦天心里有些不舍。 “我都忘了这件事情了,这笔生意比较棘手,我明天才能回来,成亲所有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无论是布置还是宴请的宾客,明天我预计黄昏的时候才能回来,宾客如果提前来了的话,都会在山脚下的客栈里休息,他们不会来打搅你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就是。我现在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会逃跑,知道么?” 洛亦天说的话,让御风瞪大了眼睛,难道眼前的堡主也被掉包了,且不说他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就够稀奇的了,再加上肉麻到不行的内容,御风觉得自己应该小小的回避一下,否则就要被洛亦天一脚送出门了。 御风悄悄退到门外,在院子里等候洛亦天,洛亦天自然知道,低下头,吻了何楚楚的唇,这一吻差点没让何楚楚窒息。 “好了,快去吧。” 好不容易能够平稳的呼吸,何楚楚握着洛亦天的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洛亦天点了点头,带着御风出门坐上马车,何楚楚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不怎么宽敞的山路上,拐过去,就不见了踪影,何楚楚叹了口气,送洛亦天出门的心情还真不好受,不过,唯一值得窃喜的是洛亦天明日回来的晚,这样足够自己和流溢对付蚀骨毒了。 在洛亦天不在的时候,何楚楚只能和流溢混在一起了,一天平淡无奇的过去,何楚楚总是想着洛亦天,这怎么行,总是有意无意的挂念他,偶尔还会站在门口往山口的方向看一看,害的流溢都说自己快要变成望夫石了,为此,流溢可没少挨爆栗。 第271章 等待 蚀骨毒发作的这天到了,何楚楚睁开眼睛,没有像往常一样有赖床的迹象,几乎是一个翻身就下了床,也没有管天气是不是冷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套上衣服,就往流溢的房间跑去,到了门口,二话不说一阵紧急的密如雨点的敲门声,害的流溢以为出了什么事,开门时甚至是衣冠不整的样子,何楚楚呆在门口几乎要留下口水来,这半敞着衣服的白嫩的胸口,还有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还有随意造型的发丝,给人一股清风拂面的感觉,何楚楚啧啧个不停,摇了摇头,一双手不自觉的就对流溢来了个袭胸,流溢立马捂住胸口,还好自己动作够快,要不就被眼前这个眼泛绿光,色狼相貌的疯女人占了便宜去了。 何楚楚进了门,流溢整理好衣服,斜靠在椅榻上,没好气的看着何楚楚,有些生气,也难怪,谁让人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敲门,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非礼呢。 “你来这儿干什么啊?” 何楚楚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小子真是心宽体胖居然在今天这么危险的日子里不急不慢,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好吧好吧,你小子心里素质好,何楚楚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个五体投地。 “没事儿,来你这蹭饭。” “蹭饭?” 显然,流溢并不熟悉现代的词汇,最起码,没在姐姐那听到过这个词,何楚楚挑了挑眉毛。 “就是来这儿吃饭啊。” 一般在洛亦天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侍女将饭菜端到何楚楚和流溢的房间,两个人各自吃饭的。 流溢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就是想找个人陪她吃饭,臭脸不在了,也只有牺牲色相了,本来嘛,自己的长相就比臭脸那冰山的样子下饭。 “算你有眼光。” 流溢冲何楚楚笑了笑,一脸的成就感,这下把何楚楚弄得云里雾里,蹭着小子的饭,就能让他这么高兴。 “什么叫算我有眼光?你是指我榜上臭脸这件事儿?” 何楚楚之前已经吩咐过追月,将饭菜端到流溢的房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不用问,都知道是追月来了,何楚楚打开门,追月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取出早饭,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看了看何楚楚的脸色,这几日总听何楚楚喊冷,面色确十分红润,不只是她穿的厚了还是怎的,好像还有些发胖,原本消瘦的瓜子脸也有了肉。 “夫人这两天有没有偷吃糕点?” 面对追月突如其来的问题,何楚楚本来喝着水呢,都呛了一下,这个,何楚楚看着追月笑了笑,这一段时间自己总觉得饿,不过这也正常,每次到了初冬,因为怕冷,就会不断地吃东西,想要靠食物产生的热量来赶走寒冷,在这个没有空调暖气的地方更是如此,吃的自然比以前多了,这一点不足为奇。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我怕冷,一到冬天,就会吃出来一层肥肉的,放心,天一暖和了,我就瘦下去了。” 追月可不是想让何楚楚瘦下去的意思,只是给她开了个玩笑,听何楚楚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放心了,到初冬,人都会显得臃肿一些,追月笑了笑,看来以后得多给何楚楚准备些吃的在房间了。 行了礼,追月就退下了。 流溢洗漱完,开始加入吃早点的行列,何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脸,手感确实比以前绵和,看来真的是长肉了,是不是应该稍稍注意一下,洛亦天是个远近有名的美男呢,再说,还用色相同突兀国的公主做生意,自己要是不注意,长成了肥婆,久而久之,就成了呆在家里的糟糠之妻了,到时候洛亦天开始嫌弃自己,其他的女人就可以趁虚而入,自己就成了一出悲剧了,何楚楚越想越害怕,男人帅了管理起来也麻烦,真是恼火。 何楚楚恨恨的戳了戳盘子,流溢抬起眼帘,看着何楚楚正在和假想敌斗争的呲牙咧嘴模样,笑出声。 何楚楚回过神儿,用筷子打了流溢一个爆栗,流溢抱着脑袋,叫了半天,何楚楚冷冷看着他,谁让他幸灾乐祸来着。 “你刚刚笑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流溢不叫了,何楚楚开始审问起来,流溢委屈的看着眼前主张暴力的野蛮女人。 “还不能让人笑一下了,大浦堡夫人?” 不用多说,流溢的话就给出的信号就是,他很欠扁,何楚楚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个爆栗,敲得流溢眼泪汪汪的,配上他小受般细嫩的模样,何楚楚心疼不已,不过欺负他的快感更大。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刚刚是不是在嘲笑我,而且是从追月说我偷吃糕点的时候就开始酝酿情绪了,我说的没错吧?” 流溢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何楚楚一遍。 “没错,就是嘲笑你了,怎么样。” 何楚楚正在苦恼刚才的问题,加上流溢已经挨了不少下了,抬了抬手,做了个样子要打流溢,流溢往后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个女人和洛亦天呆在一起没错,对待自己总是暴力优先。 何楚楚往前靠了靠,小声的问道。 “你说,我这一阵子是不是变胖了?” 流溢再次睁大眼睛看了何楚楚一圈,拿着一个馒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一点点吧,不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熟风韵,想必,臭脸很喜欢吧。” 流溢又开始不正经,何楚楚也懒得伸手打他,打了个哈欠,继续吃饭。 因为是初冬,天气越来越冷,吃晚饭,何楚楚和流溢都不想动弹,各自窝在椅塌的一角,无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这样吃了中午饭,何楚楚变得有些紧张,上一次蚀骨毒就是中午之后发作的,这一次,是否依旧是那个时间,对了,自己两天前递给流溢的药丸呢。 何楚楚看着流溢,因为紧张,脸色都变了。 “那个锦囊呢?” 流溢摊开手掌,黄色的锦囊袋子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何楚楚拿过袋子,往里一看,药丸还在其中。 “你怎么不吃呢?” 流溢摇了摇头。 “你还给熐言之吧,我不想你做牺牲换来这个解药,即使我的身体不痛,心都会痛的。” 流溢坚定的眼神让何楚楚手足无措,这个孩子还在坚持自己的原则,眼看蚀骨毒发作的时候就要到了,如果不服下,一定又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刮骨之痛了。 何楚楚装作生气的样子,把药放在了中间隔着的桌子上。 “吃了它,没有用什么做交换的事情,你想太多了。” 流溢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何楚楚。 “我不会吃的,那种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何楚楚不知道该怎么劝流溢,自己得到这个药,确实没有流溢口中所说的条件交换,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熐言之对自己提出什么条件,无论是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 “姐姐,不用担心我,我能度过这次的毒发,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相信我。” 流溢坐起身,严肃的看着何楚楚,一字一句肯定的说道,何楚楚的心隐隐作痛,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和洛亦天有一样的脾气,如果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改变,就像这粒药,他从拿到它的那刻起,就没有想过把它吃下去,这就是所谓的自尊,何楚楚心里有些累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虚无,真的只能是承受了。 流溢重新躺下,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一片白色,很空,空的找不到头绪,找不到边际。 何楚楚疼惜自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吃了这一次的,还有下一次的,蚀骨毒是无法从体内清理干净的,自己读过师父手中所有的医术,也知道师父脑中所有的方子,每一味草药,每一种毒都在自己心中,只是这一个,真的是天尊用自己的一切赌上的,而自己能够做的,就是慢慢承受。 流溢知道蚀骨毒带来的痛,上一次,意志力就已经不再起任何作用,流溢看了看自己的床,视线在枕头处停留了一下,又重新回到天花板上,何楚楚正在愣神儿,没有注意到流溢这点异样的举动,正在想如何能够劝动流溢服下蚀骨毒的解药。 虽然只是暂时,何楚楚也想让流溢经受的苦痛少一点,再少一点,他还小,甚至还可以看到他脸上显露的淡淡的稚气,他的神色,他的举动,在自己的眼中,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像男人的孩子。 何楚楚侧过头,抿了抿嘴,很严肃。 “你确定,我是说,那种感觉,很痛,我不想看到……” 何楚楚还想说些什么,被流溢抢了白。 “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臭脸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样呢?” 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转换话题也不要转换的这么悲伤么。 何楚楚苦笑着想了想。 “不知道,我没有想过,如你所见,这漫院子的红色,就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自从我回到洛亦天的身边,重新找到幸福,找到自己心跳的理由,这个问题,我重来没有想过,我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第272章 喂药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何楚楚挑了挑眉,不是吩咐过追月不要让别人靠近流溢的居室的,门外响起追月的声音,何楚楚才挪动下去开了门,门才打开,看到追月手中捧着的东西,愣住了。 流溢看到何楚楚呆愣住了,轻轻唤了何楚楚一声,何楚楚转过身,腾开了视线,流溢看到的是大红色的喜服,鲜艳的红色映红了流溢的双眼,何楚楚只顾长大嘴巴,不知所措的看看喜服,再回头看看流溢,流溢坏笑一声,咳了一下,何楚楚这才回过神儿。 躺在软榻上的流溢对追月招了招手。 “这个笨女人都愣住了,你若不把喜服拿进来,怕是要在门口站上一天了。” 追月看何楚楚因为害羞红了的脸颊,嫣然一笑,走进来,把喜服放在软榻中间的小桌子上,回身退了下去。 何楚楚的神情有些恍惚,像踩着棉花一样走到软榻前,伸出手指试探性的戳了戳眼前大红色的衣服,感受上面刺绣的棱角,这就是自己的嫁衣。 流溢看何楚楚总是看,也不动手试一试,性子越发急了起来,从软榻上站起身,拿起喜服,抖开,何楚楚惊得合不拢嘴,这件衣服简直会刺痛自己的眼睛,底色为大红的锦缎,袖口和前襟,尾脚,不管是大面积还是小细节都是令人惊叹的绣工,铺满整个锦缎的凤凰刺绣,夹杂着金色的丝线,很大气,无与伦比的美丽。 流溢抖了抖手中衣服,在何楚楚面前慌了航。 “你的嫁衣,他花了大价钱的,只此一件。试一试吧。” 何楚楚结果嫁衣,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想要把每个细节都收进眼底,这件衣服,就是上千件婚纱来换,何楚楚都会无动于衷的,曾经和自己的好友在现代逛街路过婚纱店的时候,透过橱窗看到玻璃后面纯白色圣洁的婚纱,嚷嚷着一定会穿着它像一朵百合一样走过红毯,牵起丈夫的手,可是,白色这样脆弱的颜色,是和眼前传统的大红无法比拟的,何楚楚突然觉得有种凝重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汇聚,是这种颜色给自己的责任感,还是累积下来的幸福,何楚楚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一刻,自己是幸福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穿上它,成为洛亦天的新娘。 何楚楚抬起头,朝流溢调皮的笑了笑,眼神中充满掩饰不了的幸福的光芒,跑到屏风后面,很谨慎的换好了衣服,这个洛亦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拿到了自己的尺寸,嫁衣完全合体,何楚楚在屏风后面低下头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有些紧张,外面的流溢有一个劲儿的催促,何楚楚深呼吸一口平复下激动地心情,慢慢走出去,流溢看到穿着嫁衣的何楚楚,楞了一下,很快换上平常的坏笑。 何楚楚本来激动地心情被流溢这么快的表情变化浇了冷水一般,瞬间冰凉。 自己走到镜子前,就愣住了,这镜中的人是自己么,何楚楚掐了掐自己,真的是,镜中的人也在做同样的动作呢,很漂亮,有一种成熟的庄重的美,气场强大,女王一般,并不是过分的自夸,何楚楚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相貌都不满意,这一次,却真的觉得自己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的气质,难怪有人靠衣装的说法,何楚楚转过身,抬着下巴看着流溢,嘴角上扬,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演技不错呢。” 流溢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何楚楚一步一步接近流溢,气势压得流溢不自觉身子往后,何楚楚点了点流溢的鼻尖,轻轻一笑,流溢看的呆了,眼前的女人,居然让自己愣住了,一秒以后,流溢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怎么,看的呆了?很漂亮吧?” 在流溢面前,何楚楚一向说话很有自己的风格,流溢的小动作被何楚楚逮到,这才郑重的上下打量了何楚楚一阵子,一句话没说,竖起了大拇指,中肯的点了点头,何楚楚高兴的不得了,对着镜子看了快半个时辰,快要看穿了眼前的镜子和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流溢无奈的躺在软榻上,女人都是这样的么。 很长时间何楚楚都在欣赏自己,回过头来看到流溢百无聊赖躺在软榻上的样子,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陪流溢的,抱歉的笑了笑,回到软榻上,很谨慎的躺下,生怕给喜服压出了褶子,流溢啧啧啧嘴,这怎么得了,何楚楚对待这件衣服的态度,比对待自己好上千百倍呢。 两个人因为此事逗了逗嘴,时间悄然滑过,眼看就要到黄昏了,在不久,洛亦天可能就要回来了,何楚楚叹了口气,窝在软榻上,手指摩挲着喜服的衣角。 何楚楚换了个姿势,慵懒的看着流溢,一直在等,等待下一次的毒发,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了睡意,心里多少都有些歉意,何楚楚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流溢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却没有夸出口,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了,有些空,就像从一口很深的井口看下去的感觉,有股凉风渗入了骨子里。 头上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流溢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的锦囊,视线收回,窝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一颗心悬在了弦上。 何楚楚回过头看流溢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如纸张一般,吓了一跳,从软榻上做起来,慌得一塌糊涂,蚀骨毒已经开始复苏,在流溢的体内游走了,流溢摆摆手,示意何楚楚不要慌张,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离,微微张开的嘴唇开始颤抖,何楚楚走上前握住流溢的手,简直和冰块没有区别。 “姐姐,扶我到床上。” 何楚楚点了点头,用尽全身力气扶起流溢,还好这会儿只是蚀骨毒复苏的时期,流溢还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要不这么十几步的距离何楚楚一个女子扶起来十分吃力。 将流溢安置在床上,用毯子盖住,流溢就已经撑不住了,窝成了一团,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何楚楚,太用力,以至于都能看到泛白的指节,疼痛从手掌传遍全身,何楚楚咬了咬嘴唇,看着流溢越缩越小,紧咬牙关,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隐忍的模样,鼻头酸酸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流溢的身体太虚了,以至于第一次的疼痛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流溢就因为难以忍受,昏了过去,何楚楚使劲掰开流溢握着自己的手,走到软榻前,拿起锦囊,端起茶杯,站在流溢的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全身已经被汗湿的小男人。 “流溢,我不能让你再忍受这种痛苦了,如果是我强行给你喂药,那么就是我的错,和你的自尊没有任何关系。” 何楚楚拿出锦囊中的药丸,用力掰开流溢的嘴巴,塞了进去,流溢平躺着也没有办法用水将药送下去,何楚楚横了一颗一定要让他吃下药的决心,自己满满喝了一大口茶,毫不犹豫的对着流溢的嘴,将水一点点送了进去。 流溢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张开嘴,眼前何楚楚的脸就在自己的眉目之间,流溢猜到了些许,有些无奈。 张张嘴,想说什么,喉咙被堵着,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力气。 何楚楚给流溢擦了擦汗,看见流溢一直盯着自己,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 “是我非要这么做的,和你的自尊无关,小子,我们有的时候,也要对一些东西耍耍花招,日子才会好过。” 流溢笑了笑,抿了抿嘴唇,就连这个动作,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姐姐,谢谢你。” 何楚楚继续给他擦汗,解药已经吃下去了,为什么流溢额头上的虚汗还是冒个不停,难道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了,还是,何楚楚看了看流溢,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在努力克制展现痛苦的表情,可是,他承受不了,也克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沉闷的像打在胸口的重重一击,何楚楚愣住了,这是第二次的毒发,那就是,刚刚的药,完全不起任何作用,自己被熐言之耍了,何楚楚握紧了拳头,流溢不停的在抓挠胸口,毯子被掀开,衣服也已经烂成了布条,白瓷一样完美的胸口出现了一条一条的血印子。 “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何楚楚慌了手脚,惊恐的看着已经失控的流溢,不知道该做什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痛苦似乎慢慢减轻,流溢已经不再和身体中的蚀骨毒斗争,睁开眼睛,对着何楚楚无力的笑一笑,何楚楚跪在流溢床前,颤抖的伸出手覆在他苍白的如浸过水般的面庞。 流溢的气息很弱,若得像几百斤的重物悬在了一哏发丝上,一阵清风吹过,就会断掉。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流溢拼尽全身力气做起来,低着头,汗水从发丝上一滴一滴的落在长衫上,胸口渗出的血一点点顺着胸膛往下流,流溢闭上眼睛,紧咬着嘴唇,痛楚显然还没有走,不过,流溢克制的很好,好到让何楚楚吃惊。 第273章 自杀 半晌,流溢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何楚楚,目光像要洞穿眼前的人一样,何楚楚愣愣的看着流溢,心里除了心疼,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不安,何楚楚捂着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一样,很不舒服,或许是这个房子太封闭,自己需要空气,否则会窒息在这里,不可以,自己不能离开这里,流溢还需要照顾,何楚楚大口大口的喘气,想要排解心中的重负。 流溢看着紧张不已的何楚楚,居然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何楚楚的发丝,何楚楚的眼泪夺眶而出,眼前已经被蚀骨毒折磨的变得像一张纸一样的少年,看着他这般隐忍克制的模样,才是自己难过的理由,何楚楚握住流溢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似乎下一秒,就有人要从自己身边夺走他一样。 流溢扯开嘴角,苍白的冲何楚楚一笑。 嘴唇蠕动几下,轻轻说道。 “姐姐,给我水。” 何楚楚擦干眼泪,听到流溢气若游丝的声音,慌忙点了点头。 跑到桌子跟前,端起茶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何楚楚回头看了流溢一眼,流溢低垂着头,一副无力的模样,何楚楚急忙说道。 “等等,我去拿水。” 何楚楚鞋都没有穿好,身上还是大红色的嫁衣,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流溢看着何楚楚在门口消失,转过脸,看着枕头,慢慢伸出手抓住了枕头底下冰凉的东西,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流溢自己知道,痛苦并没有因为那颗药丸有丝毫的减轻,自己只是在忍耐,反正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马上,一切都可以结束,不需要再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自己是医者的徒弟,比谁都明白蚀骨毒是何物,流溢不想再抗争了,自己已然负担不起每次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的痛楚。 此时,也是靠着残存的意志,而这一切,很快就啊哟结束了。 流溢深深的叹了口气,嘴角露出区别于刚刚的轻松的笑容,何楚楚端着水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迈过门槛,便看到了流溢手中的短刀,发射在刀刃上的寒光,让何楚楚愣在了原地。 流溢听到门口的动静,聚起力量抬起手,刀锋直冲自己的心脏。 抬起头,直视着何楚楚的眼睛,喃喃说道。 “姐姐,今天你狠漂亮。” 何楚楚愣过神儿,水杯摔在地上。 “不可以,流溢,不可以。” 何楚楚惊恐的看着流溢,向前跑去,企图制止流溢做傻事,可是刀锋离流溢更近,流溢似乎已经抱定了决心,何楚楚扑到跟前的时候,刀锋已经深深的没入了流溢的心脏,流溢的嘴角是解脱的笑,血顺着胸膛滑下,像一条红色的河流一样,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流溢,手握着流溢推进端刀的手,直直的跪了下去。 “不。” 眼泪喷涌而出,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嘶吼,合着嘶哑的哭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声音还未消失,何楚楚就被身后的人推开,重重的摔在地上,何楚楚身上松软无力,头撞在地上,眼前一片晕眩,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是洛亦天的模样,何楚楚伸出手,看到自己手上温热的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洛亦天抱着流溢,一脸紧张,看着流溢插在胸口的短刀,已经没入至刀柄,血在地上聚成一滩,洛亦天摇了摇头,双眼猩红,伸出手去探流溢的鼻息,什么都没有,洛亦天不肯相信,压住流溢脖颈处的动脉,也没有丝毫动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个样子,只是一天没见,这个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洛亦天无法冷静下来,发疯似得摇动流溢,似乎要把这个平日里总是调皮和自己撒娇过不去的孩子从安静的梦中唤醒,流溢就像木偶一样,随着洛亦天的力道前后晃动,何楚楚看不下去,从地上坐起身,死死拉住洛亦天的胳膊,让他停止这种无谓的动作,这些对流溢来说,是一种折磨。 洛亦天停下来,把流溢紧紧的抱在怀里,瞪大眼睛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感受到从他目光中透出的冰冷,还有熊熊的怒火,像千万把剑生生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何楚楚知道,从身后看过去,还有洛亦天进门的那个时刻,这一切的偶然都发生的太巧妙,洛亦天以为凶手是自己,何楚楚的心凉了半截,此时的洛亦天,是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的。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何楚楚挣扎起来,看着洛亦天,慌张的辩白,洛亦天抱着流溢,血从刀口潺潺溢出,流过洛亦天的指缝,还是温热的。 洛亦天冷冷的笑着,何楚楚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整个房间像冰窖一般,何楚楚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逃跑呢,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一切发生的太巧,太偶然,还有眼前闭上眼睛的流溢,让整个事情看起来如此的虚幻,何楚楚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个噩梦把,如果是噩梦,为什么没有醒来的时刻,为什么。 何楚楚无神的看着身边,环视了一圈,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血迹,抬起头,正对上洛亦天藏了毒箭一样的双眼。 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没有吵闹也没有再解释。 “你相信我么,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流溢。” 何楚楚紧紧攥着双手,上面全都是血,流溢的血,刺眼的大红,和身上的嫁衣一个颜色,恍惚了何楚楚的视线,眼泪滴在手掌上,血迹一圈一圈的淡开,换来的是洛亦天的嘲笑,还有愤怒。 “滚,离开这里,马上,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是洛亦天的风格,他就是这样,像一个刺猬,尖利的刺裹紧了他,一层层的防备,何楚楚一直以为,自己代替了那一层保护。 “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亦,听我说,听我解释。” 何楚楚哭喊着叫出声,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何楚楚已经感觉不到刺痛。 洛亦天抬起头,眉头紧皱,紧咬嘴唇,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阴冷。 “离开这里,我看到了书信,你和熐言之暗中勾结,难道我不知道么,我很想原谅你,可是,你却将目标转移到流溢的身上,是熐言之告诉你这样做的么,一点点杀掉我身边所有的人,然后离开我,这样,我就输了,不用他一兵一卒我就一败涂地,你想错了,何楚楚,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你以为我不知道熐言之给你寄来毒药想要毒杀流溢,我告诉你,药被我换掉了,只是,我不知道你如此狠毒,居然刺杀流溢,我怎么能够相信你,我也不需要相信你,如果不怕我杀掉你,就马上离开这里,滚!” 洛亦天指着门的方向,何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再次回过头,看着洛亦天,眼前的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自己的心上,何楚楚突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看着天花板,低下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克制着自己愤怒的人,他现在已经抓狂了,怀中流溢的尸体让他听不进任何话,何楚楚擦干眼泪,用沾满血的手,清秀的脸上涂上了流溢的血,带着浓重的腥味,刺激的何楚楚想要干呕,何楚楚恍然大悟,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解释,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自己居然傻傻的以为可以帮上流溢的忙,却不曾想,自己也是流溢自杀的一个推手。 而换掉药丸的洛亦天,不过是另一个推手而已。 这么一瞬间,何楚楚的思绪纷飞,想到了很早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穿着红色的嫁衣,被洛亦天箍住脖子,红着眼睛警告,今天,依旧如此,还在炫耀自己的慈悲,要杀掉自己。 何楚楚不想再说什么,朝洛亦天冷冷一笑。 转过身,抬起灌了铅一样的双腿,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泪顺着眼角流进嘴里,说不清是苦还是咸,视线模糊,何楚楚迈过门槛,朦胧中眼前只有刺眼的大红,何楚楚转过身,顺着大红色,迈开步子,跌跌撞撞穿过长廊,风从脸庞抚过,凌厉的像把刺刀,一寸一寸的滑过何楚楚的皮肤,扬起何楚楚的裙角,手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结,粘在手上,变得紧致,像被一条条蔓藤紧紧缠绕,一直绕到了何楚楚的心里。 何楚楚停住脚步,靠近长廊尽头的柱子,一把抓住挂在上面的红色长穗,用力想要扯下,却不曾想被栓的太紧,何楚楚不但没能扯下来,反而被长穗勒出了血痕,长穗潜入了掌纹中,血慢慢渗出来,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越来越多,何楚楚已经麻木了,看着自己的血和流溢的混合在一起,大声的笑起来,泪随着笑声,越涌越多。 何楚楚继续向前走,穿过长廊,来到前厅,昨天,洛亦天才布置好这里,大红色的喜字镶着金边,华丽的耀眼,红烛已经点燃,跳跃的火苗给昏暗的房间添加不少暖意。 第274章 失去 何楚楚抱紧自己,很冷,冷的直打哆嗦。 何楚楚不想在这里停留,她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是丁伯,不用说,定是洛亦天派来要将自己驱赶出去,何楚楚立在原地,冷冷一笑,丁伯上前行了礼,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何楚楚。 半天没有开口,何楚楚回过头,无力的问道。 “他来让你看着我走的吧,放心,我不会拿走大浦堡任何意见东西的,我只想看看这里,丁伯,我曾经把这里当成家。” 何楚楚原本已经停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泪水像堵住了喉咙一样,发不出声。 丁伯叹了口气。 “夫人,解释给堡主,他一定会听的。” 何楚楚摇了摇头。 “如果他像你这般信任我,我无须多说。” 何楚楚抬头看了一眼喜字,转身迈开步子,拐过长廊,出了大浦堡的门。 丁伯停在门口,看着何楚楚摇摇晃晃一步一虚的踏上下山的路,没有回头,微颤的肩膀看出她的情绪,她能够去哪里呢,堡主甚至不让马车送她下山,这个姑娘,身上的坚强和倔强是在让人动容。 夜幕已经降临,山间冷飕飕的,何楚楚看了看身上的嫁衣,裹紧了自己,脸快要冻住了,哭也哭够了,大脑一片空白之外,就是浑身轻飘飘,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何楚楚觉得是一场梦,一场过于真实的梦,短短几分钟,失去了流溢,失去了洛亦天,而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天空,什么都没有,月亮可能躲在了云层的背后,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周围黑漆漆一片,何楚楚已然麻木,心是空的,就没有什么好怕了。 何楚楚一直向前走,山路崎岖不平整,脚很痛,心却感觉不到,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脚底的皮肤感觉到石子儿的每一个棱角,嫁衣长长的拖尾滑过路旁的草地,起了褶皱,有了划痕,何楚楚也不愿意回头看。 窸窸窣窣的雨点落在何楚楚的脸上,何楚楚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身后走过的路,一片黑暗,自己现在在哪里呢,好累,好困,何楚楚的腿突然一软,跪在了地上,手撑在地上,勉强支住了自己,何楚楚抬起一个手,靠近自己的鼻子,浓重的腥味有让人呕吐的欲望,何楚楚换个姿势,就地坐下,抱着膝盖,呆呆的看向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离开大浦堡,自己能去哪里呢。 时间应该过了很久了,何楚楚一直在原地坐着,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何楚楚的头发,发梢粘在脸上,水顺着脸庞滑到衣领里,何楚楚浑然不觉,眼皮子越来越重,竟然下巴撑着膝盖睡着了。 恍惚中,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何楚楚只觉得冷,脸紧紧的贴着那个人的胸膛,汲取温暖,何楚楚努力想睁开眼睛,眼帘太承重,除了黑色就是黑色,何楚楚喃喃道。 “亦,我不是凶手。” 抱着何楚楚的人没有回答,搂紧了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雨还在下,豆大的雨滴拍在男子的脸上,男子尽量护住胸前的女人,看到她苍白的模样,心痛不已。 何楚楚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何楚楚撑起身子,环视一周,这是什么地方,似曾相识,却又记不清楚了,手撑着额头,脑袋阵阵晕眩,看看窗外,阳光正好,这个格局,不正是熐言之的卧房。 何楚楚惊了一下,挺直了背,熐言之从门外进来,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上带着五月晴空般明朗的笑容,何楚楚别过头不去看他,拳头紧攥。 熐言之,应该为流溢的死负责,如果不是他将蚀骨毒种在流溢的身上,流溢又怎么会在痛苦之中以死亡这种方法解脱。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对自己的态度,笑容依旧,更加温和,走到床边坐下。 “你不打算理我?” 何楚楚转过脸,紧咬嘴唇,一双眼睛写满仇恨。 熐言之没放在心里,只要她在自己的面前,哪怕手中的刀尖对着自己,自己都会觉得幸福。 何楚楚低下头,避开熐言之的视线,瞥见自己的衣服完全变了样子,何楚楚变得激动起来,抓住熐言之的胳膊问道。 “我的衣服呢,那件嫁衣呢?” 熐言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不过很快恢复阳光的样子,柔声对何楚楚说道。 “我叫人烧了。” 何楚楚瞪大眼睛,愤怒在胸中积聚起来,即使是洛亦天将自己赶出家门,那也不代表熐言之有任何权利毁掉自己的东西,何楚楚发疯一样举起拳头,重重的砸在熐言之的身上,熐言之一动不动,微笑的接受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身体不痛,拳头一拳一拳落在心上,比蚀骨毒发作时更加痛苦。 何楚楚砸的愣了,停下动作,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庞滑下,突然间回忆到昨晚的情景,雨不停的拍到在身上,一个男人抱起自己,那个人,此刻就坐在眼前,也就是说,自己被熐言之捡回家了,何楚楚愣了愣,抬起头,眼神中略带抱歉,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害死流溢的凶手的仇恨。 “是你带我回来的?” 何楚楚轻声问道,虚汗还在往下滴,何楚楚的下身很痛,像每次来月经时一丝一丝抽动的疼,何楚楚捂着肚子,痛苦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严肃的看着何楚楚,脸色变得很难看,动动嘴唇,对何楚楚说道。 “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 何楚楚歪着头,不知所以的看着熐言之,他在胡说什么,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熐言之摇了摇头,眉头紧皱,这个笨女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么洛亦天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这个禽兽,熐言之握了握拳,心中尽是不满。 “你有两个月的身孕,昨天的事情,你的情绪波动很大,再加上山里阴冷,还淋了雨,身体太虚弱,护不住孩子了。” 何楚楚还在发愣,孩子,天,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仔细想想,事情那么多,自己已经忽略了去算月经到来的日子,但是最近的嗜睡贪吃发胖种种迹象,都是孕妇初期的表现,熐言之的表情很严肃,他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何楚楚抬起头,回过神儿,用战战巍巍的声音向熐言之确定。 “你没有开玩笑?” 熐言之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何楚楚顿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闭上眼睛,腹部的疼痛越发明显,何楚楚的手在肚子上摩挲了两下,皱着眉头,心里很累,很痛,很难过,却哭不出来,就像身体中的水分被拦截了一样,本来可以用哭泣发泄,却被生生堵住,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熐言之不愿看到何楚楚隐忍的模样,拉起何楚楚的手,要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何楚楚坚持住,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阴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甩开熐言之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我没事,没有他,失去孩子,我,何楚楚,谁都不需要了。” 熐言之垂下眼帘,昨天一早就在大浦堡安排的客栈住下,准备参加第二天洛亦天和何楚楚的婚礼,更确切的说,是想在婚礼上带走何楚楚,哪怕强行劫持走都可以,谁知黄昏时接到大浦堡送来的信件,说取消了婚礼,心中就大感不安。 一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才让洛亦天下了这般决定,纵然天色已晚,还是决定上山看个究竟,谁知半路就在大雨中捡回了何楚楚,穿着嫁衣,手上全是血,虚弱的像个纸人,抱着自己,半昏迷状态,口中呢喃着什么不是凶手,不断重复。 看状况,应该是大浦堡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就是流溢有了劫数,可是,明明用飞鸽给了何楚楚她要的东西,因此自己在带她回来之后毒发,毒褪去后,也是阡陌告诉自己何楚楚有了孩子,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熐言之想知道大浦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不愿意因为自己想找到真相迫使何楚楚回忆到不好的事情,一直压住心中的好奇,没有问。 何楚楚无神的看着前方,熐言之半天都没有说话,一定是在琢磨事情,何必要这么辛苦呢,何楚楚冷笑一下,用能够结冰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那副样子被赶出门。” 熐言之摇了摇头,何楚楚脸上露出痛苦没落的表情,她在想那些事情了,不可以,尽管自己不知道,也不愿意让她不开心,她已经太累了,被不具名的东西狠狠地压住,纸板人一样的她已经承受不了再多的痛苦了。 “我不想知道,你休息吧。” 熐言之说着站起身,何楚楚抓住他的袖口,熐言之像被冻结住了一样,她的手那么冷,冰块一样的温度,像失去了生命的一样。 “坐下,听我说,我想告诉你。” 何楚楚咬紧牙关,空洞的看着熐言之,脑子中满是流溢坐在床上,胸口插着短刀,血不停的从伤口流出,在他的脚下汇成了小溪,还有洛亦天看向自己时凶狠的样子,冷的像冻结了千年的冰霜,他说的没错,如果自己再不走,他一定会杀掉自己的。 第275章 留下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熐言之知道何楚楚的心里不好受,她要自揭伤疤,或许讲出来,心里会好受点,熐言之看着窗外,甚至不敢看何楚楚的脸,太苍白,就算不看,也能感到她怒目仇视的样子,难道自己做什么都不可以改变在她心中的位置,而且现在越发的让她讨厌了。 “流溢死了,我失去了他,失去了孩子,你知道这一系列悲剧的凶手是谁么?” 何楚楚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像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另一面,却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嵌进了手掌,生疼自己却感觉不到。 熐言之之前设想了无数种情况,这一种,是自己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当这一切从何楚楚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熐言之楞了一下,纵然自己看过更悲惨的血腥的事情,也没有这一件直直的闷在了胸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流溢死了,他真的只是个孩子,没有人可以像自己这般不要命的坚强,是自己当初做错了么,熐言之慌张的笑了笑,在何楚楚出现之前,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冷血,残酷,即使自己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从没有自责过,可是现在,为什么是满心的罪恶感,愧疚,这个女人,就像一面镜子,让自己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面活生生的剥离出来,展现在面前。 熐言之转过头,眼神闪烁,又低下了头,用冷冷的声音伪装自己的愧疚。 “不知道,熐教一直在和大浦堡保持合作关系,流溢死了,是命罢了,看来要送个花圈过去悼念一下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从看到熐言之的时候,就一直在忍,这个人笑着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愧疚的神情,他的消息不是四通八达么,他不是一手遮天看尽天下么,自己偏偏要当面提出来,却得到如此平淡没有人性的恢复,一直以来,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熐言之,是真的,他确实像传说中那样,冷血暴虐,可以在任何无声的火光战场中笑饮美酒。 熐言之从眼角看到何楚楚愤怒的样子,其实,自己的心里是想何楚楚发泄出来,重重的锤自己一顿,上来撕咬,上来挠抓,随意怎么做都好,只要能够把心中聚集的怨气发泄出来,可是,何楚楚又压了下去,熐言之很惊诧,这个女人的自制力甚至超过了刚刚接替天尊位置时的自己,熐言之回头时,何楚楚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拳头都已经放松了,和几秒钟前的频临爆发边缘的失去所有的女人判若两人。 熐言之皱着眉头,双手十指搅在一起,苍白的骨节看的一清二楚,清秀的脸上尽是焦虑,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开口对何楚楚说道。 “等身体好了,我送你离开这里。” 何楚楚抬起眼帘。 冷冷笑了笑。 这是什么,自己是一个小猫,捡回来,伤好了,便放掉,别的猫说不定还会舔舔主人的鞋面,撒个娇,但是这只猫,是何楚楚,即使受了恩,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自己明白,和自己受到的痛苦还有流溢的性命比起来,这个恩就显的太微不足道了。 “我不走。” 熐言之抬起头,不明白的盯着何楚楚,何楚楚接着说道。 “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凶手,让我失去一切的凶手,用你的命换流溢。” 熐言之站起身,走到窗前,天已经很冷了,吐出的气都已经能看得到白雾,阳光其实是个摆设,连太阳都有气无力的。 天晓得自己都么想让她留在这里,即使她要杀掉自己,可是,天尊会察觉到她的存在,到那个时候,事态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谁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她丢掉性命,还是自己和她一起呢。 熐言之背着手,何楚楚冷冽的目光穿透熐言之,熐言之很难受,这么些年不管什么事情,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好决定,面对她,还不如让天尊派自己去屠掉一个城。 “不要像个小孩子,我会好好安置你,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便是,三日之内,我必送你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络绎国。” 熐言之说罢,挥挥袖子离开了卧房,留何楚楚一个人在卧房发呆,不一会儿,阡陌走进来,担心的看着何楚楚,喂她吃药,何楚楚一直保持沉默,也不说话,但是出奇的听话,比她第一次因为流溢作人质时更懂事,更冷漠。 阡陌收起药碗,其他的事情她不知道,只有何楚楚的孩子掉了的事情因为自己是药师的关系是知道的,但是,阡陌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教主也不会愁眉不展,一直以来,这是种罕见的情绪,这种情绪,是这个姑娘出现之后在教主脸上常常看到的。 “不用担心,您很快就会复原的,我知道您不喜欢这里,复原之后,很快就可以离开。”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听到阡陌的安慰,心里一阵温暖,很快,这种暖意被铺天盖地的寒冷所熄灭,自己的心已经冻住了,即使有一个大的没有边际的火堆在面前熊熊燃烧,心已经化为磐石,就无法再改变了,阡陌所能感觉到的,除了冷漠就是淡然,何楚楚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一样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片空白,能够读到的,也是一片空白。 阡陌缩了缩脖子,她完全变了,和之前那个笑得很阳光很美得女人离得很远,远道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中间隔着一篇叫做苦难的海,阡陌还是很理解的,虽然自己这么大年纪也没有孩子,还是微笑的看着何楚楚,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我不想离开这里,有没有办法,让我留在这里。” 阡陌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听到何楚楚冰冷的声音,端着药碗的手抖了一下,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看着阡陌,用一种寒冰一样的眼神,让阡陌觉得很陌生。 阡陌顿了一下,脑子飞速的转动,试图理解何楚楚的话,何楚楚再次看着前方。 阡陌收回迈出去的脚,转向何楚楚,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不一样的何楚楚,心里紧了一下,少许心疼的感觉,就像看到那时突然变得阴暗的熐言之。 阡陌顿了顿,面色严肃。 “离开这里吧,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的。” 何楚楚平静的看着阡陌,摇了摇头,阡陌的心疼自己感觉的到,看得到,可是,一颗心像冻僵了一样,没有一丝回暖。 “这里怎么了,你不也在这里么。” 阡陌低下头,看了看药碗,教主刚刚要求自己加重何楚楚的药量,就是有让她康复之后快走的想法,天尊此时也在,只是在闭关而已,三天后出了关,何楚楚自然藏不住了,面对天尊,何楚楚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天尊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包括一手培养出来的熐言之,只要两者碰上,何楚楚这方必定生死未卜。 只是不知道何楚楚为何会如此坚定的想要留下来,教主知道这个态度么? 阡陌的脑子飞速转动,试图找到些突破点理解何楚楚转变的原因,从头想了一遍,都是堵着的,阡陌放弃了,直接问好了。 “教主知道您想留下来么?” 何楚楚全身都是麻木的,一直僵坐在床上,除了腹部不时传来的剧痛让何楚楚感觉自己还活着,在就是传进耳朵阡陌的声音,再次把何楚楚从空洞拉回了真实世界,何楚楚低下眉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知道,他要我走,所以我才想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来。” 阡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何楚楚的倔强都是似曾相识的模样,熐言之在和天尊抵抗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完全不讨好,让人想狠狠的一巴掌拍醒她。 阡陌转回身,腾出一个手关了一扇门,探个头,看了何楚楚一眼,叹了口气,肯定的说道。 “你必须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嘎吱一声,卧房的门被关上,又剩下何楚楚一个人在房间里放空,原以为自己的脑子里会一直想着洛亦天,谁知只要闭上眼睛,浮出来总是看到流溢的最后一幕,胸口的短刀,放松的嘴角,流成小溪的鲜血。 不管怎样,挑战书既然下了,就一定要呆在这里,只有靠近熐言之,才有杀掉他的机会。 熐言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何楚楚明白,即使他喜欢自己,他也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杀掉他的。 何楚楚叹了口气,手在腹部摩挲了几下,心是空的,孩子,难道是因为失去了你,才觉得空如大海,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何楚楚难过的想到,也怪自己太大意,怎么就没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失去了,何楚楚看了看周围,房间不大,但是很空,仿佛没有空气,何楚楚觉得天旋地转,眼皮子一点点合上,再次看到流溢自杀的样子,可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了。 第276章 反抗 院子里,熐言之背着手站在院中的桂花树前,天气太冷,叶子早已经脱落,只剩下没有生气的枝桠,让熐言之越看越烦躁。 阡陌来到身后,没有说话,熐言之依旧盯着眼前快要枯死的桂花树。 过了一会儿,指了指它,命令道。 “找人来换掉。” 阡陌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被熐言之叫住。 “明天吧,这会儿会吵醒她。” 阡陌停住脚步,教主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这是这么久以来,自己看到过的他少有的低沉的样子,阡陌有的担心,何楚楚的倔强和教主的专制还有天尊这颗不定时炸弹堆放在一起,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结果。 “在她身体可以接受的情况下,让易蓉再加重药量,务必要早一点好起来。” 阡陌叹了口气,面色严峻。 “教主,不能再加了,已经是上限,明天楚楚姑娘就会好起来,三天之内,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但是,她好像……” 不等阡陌说完,熐言之就有些烦躁,想起何楚楚异常倔强的样子,熐言之就觉得头痛,即使痛也没有办法,自己拿眼前的女人不知如何是好,真是自己的克星。 “没什么好像的,下去吧。” 阡陌点点头,离开院子,熐言之回到卧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何楚楚,她的心里该有多么的痛苦,否则不会在睡梦中也紧皱双眉,精致的五官还有苍白的脸色,都让人心痛不已,熐言之的心动摇了,不如在这个女人手中放上一把短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好了,她恨自己,恨到了骨子里,恨到愿意离开洛亦天,呆在自己的身边,何楚楚到底在想什么,熐言之一点都看不明白,以卵击石,那么洛亦天呢,如果不是他换掉了药,流溢又怎么会被这次的毒发击垮,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自己看来,洛亦天也是流溢自杀的一个推手,她又如何定位这个她深爱的人。 熐言之有些迷茫了,这么些年清楚明白聪明绝顶的读心术,在何楚楚面前没有任何作用,她麻木的样子屏蔽了自己需要从她脸上读取的情绪信号,熐言之有些挫败,连洛亦天都能控制的人,却无法搞定一个女人,她不肯离开这里,自己就要逼她离开,越早越好,从明天一早就开始,无论用尽什么卑鄙的手段。 熐言之也很累,很困,因为之前的毒发和何楚楚的事情心力交瘁,闭上眼睛,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到客房休息的,谁知,就在椅子上合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易蓉交替阡陌来给何楚楚喂药的时候发现了睡着的教主,易蓉悄悄走进熐言之,拉了拉熐言之的衣袖。 熐言之闪电般睁开眼睛,手突然发力,拽住易蓉的手,另一只手瞬间掐住了易蓉的脖子,整个动作的发生就像电光火石闪过一般。 易蓉的武功也不可小觑,熐言之的出手,易蓉虽然提前知道熐言之会有条件反射,却不知道发射来的如此快准狠,手中的药碗啪一声摔在地上,瓷片散落一地,黑色的药汁在地上弥漫开来,房间中充满了草药苦涩的味道。 熐言之紧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何楚楚,还好,她没有被吵醒,转过头,熐言之瞪了易蓉一眼,对她如此不小心的动作表示不满。 易蓉吐了口气,放松下来,揉了揉被熐言之拽住的胳膊,抱歉的点点头,俯身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端起茶盘离开卧房。 熐言之看着眼前熟睡的何楚楚,她的脸色好多了,有了红润的颜色,看来自己一直珍藏的草药还是有它名贵和难得的价值。 看到何楚楚的好转,熐言之多少有些欣慰,一个晚上过去,何楚楚的表情终于变得舒缓了一些,眉头变得平整,似乎抛开了那些恼人的心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在晨曦薄薄的光中,显得很清秀,很迷人。 熐言之看的呆了,不自觉的靠近何楚楚,坐在床边,轻轻伸出手,拨开遮挡着她眼睛的散乱的发丝。 何楚楚的嘴角动了动,熐言之像个偷吃糖的小孩一样,飞快的缩回手,安静的看着何楚楚,还好何楚楚仍旧在睡梦中,让熐言之一番惊吓的快速心跳。 熐言之笑了笑,很温暖的那种,易蓉刚好重新端来药,看到教主这般模样,有些吃惊,愣了愣,从侧面看到教主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这种神情。 总之,让旁人觉得他很幸福,好像眼前的女人,就是全世界,易蓉的心有些沉重。 洛亦天和何楚楚的故事自己虽然知道的不多,可从上一次何楚楚被留在百毒宫,洛亦天三番两次来要人这种情形看来,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洛亦天的珍宝,而教主,也把她当做了举世无双的人,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大浦堡会作何反应,这些天底下的有情人所搅弄出来的感情世界,易蓉不懂。 熐言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收起笑容,板起脸,回过头。 “教主,让我来给楚楚姑娘喂药吧。” 熐言之点了点头,站起身,回到椅子上,十指交织放在唇上,目光投在何楚楚的身上。 易蓉放下手中的茶盘,叹了口气,手压在何楚楚的手腕上,静静的检查着何楚楚的脉象,熐言之并不紧张,自己是用毒高手,自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药师医者,何楚楚的脉象自己刚刚已经查过,非常好。 易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扭过头,冲熐言之点点头,轻声唤何楚楚的名字。 “楚楚姑娘,楚楚姑娘。” 此时的何楚楚正在做梦,梦见自己走在现代的大街上,穿着古代的衣服,身边时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林立着看不到顶的高楼大厦,何楚楚觉得很轻松,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每个人的面色茫然,匆匆来匆匆去,为了养活自己朝九晚五的坐在办公室处理着数不完的文件有着开不完的会,可是再这个世界的自己,除了马俊离开自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恍惚和疲惫,可是自己知道自己会好起来,何楚楚张开双臂,贪婪的呼吸着熟悉的带有汽车尾气的空气。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阵晕眩之后,何楚楚慢慢睁开眼睛,易蓉的轮廓渐渐清晰,何楚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那只是个潜意识中解脱了的梦,真正的生活,还在继续。 易蓉看到何楚楚醒了,笑了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何楚楚,说实话,还真的很想念这个女子甜甜的笑呢。 过了一会儿,易蓉才发现,阡陌说的没错,何楚楚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何楚楚看着自己的时候,是空洞的,一双眼睛没有透露任何的情感,只有犀利,洞穿自己的犀利,易蓉身子往后倾了倾,眨了眨眼睛,很不适应何楚楚这幅模样。 “起来吃药吧。” 何楚楚看了看易蓉,是她,她当初帮了自己不少,和自己说话,是这个百毒宫中唯一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人,自己想对着易蓉笑一笑,很努力,却笑不出来。 表情就像被冻结了一样,何楚楚不想挣扎,心已经被关上,就没有了感觉,自己已经够累了,不用再去强颜欢笑了。 何楚楚在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回头看了看椅子上坐着的熐言之,他面色很疲惫,这么一大早过来,是为了监督自己的么。 易蓉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何楚楚的嘴边,何楚楚垂下眉眼,看了看。 冷冷一笑,一巴掌打开易蓉手中端着的药碗,易蓉没有防备何楚楚来这一招,一切都在放松的状态,被何楚楚这么一打,药碗掉在床边,清脆的一声响,碎片撞得哪里都是,易蓉皱着眉头看着何楚楚,阡陌说的没错,眼前那个像冬日阳光一样的女子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谁,易蓉不清楚,易蓉对于何楚楚的举动有些窝火。 她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失去了孩子,就要摧残自己的身体,易蓉摇了摇头,眼前的何楚楚毕竟是客人,教主带回来的人,不能有什么不敬,倒是熐言之,皱着眉头看了何楚楚一会儿,对易蓉命令道。 “重新换一碗。” 易蓉点了点头,去药房取药去了。 何楚楚靠在床头,回头看着熐言之,冷冷一笑,看不出来,熐言之很有耐心,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耐心了。 熐言之靠在椅背上,不去在意何楚楚仇视的目光,就算自己读不出来她的想法,她接下来想做什么,自己还是知道的。 自己说过,等她身体好之后,她就必须要离开,她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在想办法留下,这招,对自己无效。 不一会儿,易蓉拿来药,何楚楚都不愿意抬起眼睛看一下。 熐言之冷冷的命令道。 “不管怎么样,把药给她灌下去。” 这件事显然有些难办,易蓉露出为难的神色,熐言之站起身,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似乎想给易蓉一个没有压力的环境。 易蓉也明白教主的意思,熐言之不在这里的话,灌药这件事自己还是做得来的。 第277章 怀抱 熐言之也没走远,在院子一角呆着,对着昨晚想要拔掉的树,皱着眉头。 卧房里何楚楚和易蓉开始对峙,易蓉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倔强呢?” 何楚楚努了努嘴,淡淡的笑了笑。 “不要逼我,我只是想留在这里而已。” 不一会儿,易蓉端着药碗出了门,熐言之转过身,看着碗里原封不动的药汁,有些生气。 一双狭长的眼睛凌厉的看着易蓉,易蓉低下头,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 “教主,她不肯吃,我没有办法,毕竟她是您带回来的人,再者,即使不吃药,昨日用下的药引也足够让楚楚姑娘恢复,三日之内可能有些困难,但绝对可以下床。” 熐言之烦躁的摆摆手,易蓉闭上嘴,一言不发,垂着头站在熐言之面前,熐言之叹了口气。 只是能够下床还不够,希望在她离开百毒宫的时候,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像以前一样,虽然倔强,也是一道倔强的阳光。 熐言之还要处理百毒宫的事情,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何楚楚较劲,将何楚楚托付给易蓉,就离开了,易蓉后来又劝了何楚楚几番,还是没能让她吃下药,也就由何楚楚去了,整个卧房空荡荡的,就像何楚楚现在的心情,看着窗外,是没有风景的院子,唯一的一棵树已经快要枯死,何楚楚觉得悲哀,手附在小腹上,一点一点的摩挲,像抚摸一件珍宝一样,这么快就失去了,自己还没有好好地感受孩子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 洛亦天现在在做什么呢,守着流溢还是在忙生意,何楚楚眨了眨眼睛,鼻子酸酸的,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对周围感知的能力,却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触及那个可以让自己欢笑让自己落泪的弦。 只要想到流溢或是洛亦天的样子,何楚楚的胸口便是沉闷的,即使窗户打开,也透不过气。 帮流溢报了仇,就离开这里,找回家的路,找不到回家的办法,就随便在哪个山间盖一间茅草屋,从此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何楚楚想的很清楚,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熐言之为流溢的死偿命。 何楚楚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眼中闪过难以捕捉的寒光。 易蓉定时送来饭菜,何楚楚扫了一眼,不去理会,饭菜凉了易蓉就再来换掉,就这样,何楚楚一直挺到晚上,易蓉进来点上蜡烛,室内被昏黄的烛光填满,何楚楚依旧觉得不够亮,而且现在天气越发寒冷,何楚楚缩了缩脖子,环抱着自己。 易蓉看了一眼床边桌子上没有动过的饭菜,默默的走过来,端起盘子,刚走到门口,迎面遇到熐言之。 熐言之指了指茶盘上的东西,压低声音,带着怒气问道。 “你怎么做事的,她不吃你就由着她耍小孩子脾气。” 易蓉没什么好说的,何楚楚分明在用一种抵抗的战略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不用自己说,教主也明白,教主这般发火,是因为没有办法就怒气洒在何楚楚身上,易蓉低着头,这种黑锅背了就背了,何楚楚是个好姑娘,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儿而已。 熐言之甩了甩袖子,让易蓉退了下去,踏上台阶,又停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进了门。 何楚楚听到熐言之的声音,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天气冷,自己身体又虚弱,不能被寒风侵了身子,落下病根儿。 熐言之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何楚楚,再三想了想,换了姿势,身体前倾,十指交叉,抵在唇上,开了口。 “你不饿么?” 何楚楚美目转了转,往熐言之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回答,熐言之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慢慢说道。 “你不是要为流溢报仇么,你这样,怎么打得过我,就算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你都不一定有力气拿得起来。” 轻蔑的语气何楚楚不屑一顾,他在用激将法,自己不是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熐言之的方法在这里不会灵验,何楚楚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熐言之刚刚的话已经当做耳边风吹走了。 熐言之顿了顿,何楚楚这种态度不是出于饿的没精神不理会自己,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在想法子对付她的脾气,熐言之心里不禁对何楚楚多了几分称赞,不仅外貌出众,让人不能自拔,论脾气,和才智,一点都不比那些江湖上行走的侠女们差。 熐言之拍了拍手,易蓉走了进来,手中还真拿着一把刀,走到熐言之面前,双手递给了他,熐言之一个手拿起刀,掂量了一下,这个刀简直就是三国演义中关羽的武器—青龙偃月刀的复制品,只是少了下半段而已,何楚楚平淡的看着熐言之,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这个人,是故意要让自己出丑的么,关羽是谁,他手中的冷艳锯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就算这一天自己吃的饱饱的,都拿不起来。 何楚楚双臂交叉,咬了咬嘴唇,静候熐言之下一步要做什么。 熐言之掂量够了,站起身,走到床边,一抬手,何楚楚以为他要对自己挥上一刀,他出手很快,何楚楚是知道的,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出,何楚楚也就没有躲,冷冷一笑,一阵寒风从面颊前拂过,发丝随风动了一动,刀口就在鼻尖一公分处停下,何楚楚睁大眼睛,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熐言之轻轻一笑,好胆色,心中默默夸了何楚楚一顿,移开刀,一直僵坐的何楚楚看着刀锋远离自己,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故作泰然,手心都已经渗出细汗。 熐言之拿起刀背的前端,把刀柄送到何楚楚的面前,对何楚楚说道。 “我一向说道做到,刀在这里,拿着。” 何楚楚皱起眉头,熐言之在逼自己,他以为自己真的不敢。 何楚楚很生气,伸出手,握住刀柄,熐言之松开手,所有的重量瞬间朝何楚楚的右臂压过来,刀太重,何楚楚又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不用多说,刀直直的往下掉,眼看刀锋要挨到被子,被子下就是何楚楚的腿,这把刀看起来就不寻常,一定锋利无比。 何楚楚闭上眼睛知道这一刀下去被子里的棉絮是挡不住的,被子下的那双腿也就费了。 谁知五秒钟过去了,何楚楚也没觉得怎样,睁开眼睛,熐言之两个指头夹着刀背,刀锋贴在被子的面上,最上面和刀锋触碰到的锦缎整齐的裂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棉絮。 持刀的熐言之却面不改色,手腕一抖,刀向上冲了冲,准确的抓住刀柄,何楚楚楞了一下,熐言之不但是个用毒的高手,武功也不容小觑,果然是个有实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熐言之回到椅子上坐下,将刀放在腿上,从袖笼里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刀身,一边悠悠的跟何楚楚讲话。 “说你连刀都拿不起来,你还不相信。” 何楚楚刚刚因为收到惊吓的苍白脸色,歇了一下才缓和过来,挠了挠头,轻咬嘴唇,熐言之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怎么办,怎么才能替流溢报仇呢。 熐言之看到略显暴躁的何楚楚,她终于开始恢复她以前的那股倔强劲儿了,稍微有点神色的何楚楚,比之前看到的木偶让人放心多了,熐言之窃喜一下,她还没有完全改变,说不定,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熐言之看了看何楚楚,借着昏黄的烛光,何楚楚鬓角头发散落在双颊,这种稍稍不修边幅的模样在熐言之看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熐言之的手不小心扫过刀锋,指尖传来撕裂的痛楚,熐言之闪电般缩回手,即使躲避的快,还是没能躲过锋利的刀锋,手指被刀刃割开了一道口子,血从伤口流出来,何楚楚看在眼里,脸色变得很难看,刺眼的红色,一瞬间想起流溢的模样,何楚楚很快的从床上下来,两步走到熐言之身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另一个手抓住熐言之的手腕,熐言之愣住了,手在空中僵住,何楚楚将手帕一圈一圈的缠在熐言之受伤的食指上,皱着眉头,脸色苍白。 易蓉听到响动,飞速进了卧房,看到何楚楚慌张给教主包扎的模样,远远的停在门口看了看,又出去了。 何楚楚包扎完,额上已经渗出了细汗,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虚脱的不得了,晃了晃,往熐言之的怀里倒去,熐言之膝盖一抬,刀落在地上,熐言之一脚踩住刀身,何楚楚安全的倒进熐言之的怀里,易蓉再次冲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况,确定教主没事,又重新回到门外自己的岗位上守着。 回想刚刚看到的情景,教主居然把自己的武器踩在脚下,这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何楚楚皱着眉头,天旋地转,头昏得不行,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起来,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个怀抱是谁的呢,何楚楚不停的在问自己,找不到答案。 熐言之一时愣住了,看着怀中何楚楚纠结的表情,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 第278章 转变 两人都愣了一会儿,何楚楚还在回想当中,眼神迷离,在熐言之的眼中,是一种淡淡的性感和魅惑。 熐言之咬了咬嘴唇,努力控制,抱起何楚楚,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何楚楚。 何楚楚以为熐言之要扔掉自己,下意识的搂紧了熐言之的脖子,熐言之停了一下,喉头一紧,已经在努力控制对何楚楚的感觉,却被她简单的一个拥抱轻而易举的击垮。 熐言之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团火再烧一般,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热洛起来,何楚楚还在低血糖的晕眩当中,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熐言之的眉眼渐渐变了,朦胧中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洛亦天的样子。 何楚楚心里掠过一丝沉痛,这是梦么,何楚楚闭上眼睛,手从熐言之的颈脖滑下,指尖轻轻拂过熐言之的眉毛,再从眉间,一点点移到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的温热的唇上,好像,这种带点冷冰的触感,不是洛亦天独有的特点么。 何楚楚睁开眼睛,熐言之的脸和洛亦天的样子重叠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何楚楚头好痛,洛亦天的轮廓在眼前慢慢消失,何楚楚好难过,想抓住洛亦天,心中一急,唇覆在了熐言之的嘴唇上。 熐言之眼睛大睁,何楚楚这是怎么了,自己该做什么,拒绝还是配合。 在短短的时间内,熐言之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面对送上门的女人或是自己看上的,从来不需要去考虑是否要推开她,可是,这个女人,可以毫不费力的让自己失去控制,变得不像那个百毒宫教主熐言之。 思考再三,熐言之不顾一切的热情的回应何楚楚的这一吻,气氛越来越暧昧,何楚楚心中的火被熐言之娴熟的技巧勾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燥热,何楚楚的呼吸渐渐混乱,胸脯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熐言之的唇离开何楚楚,随着颈脖一路向下,双手娴熟的解开何楚楚的外衣,粉色的肚兜露出来,雪白的肌肤也随之呈现在熐言之的眼前,何楚楚的身上很香,香的让自己迷醉在有何楚楚的世界中。 身上的衣服被褪了大半,一阵凉意袭过,何楚楚打了个哆嗦,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呆住了,这是在做什么,自己半露,熐言之在亲吻自己。 何楚楚一巴掌果断的打在熐言之脸上,熐言之愣了一下,迷离的看着何楚楚,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这下你知道,如果不离开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何楚楚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手颤抖的指着熐言之,咬着牙说道。 “你,熐言之,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熐言之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心情十分沉重,表面一副冷酷的神色,整理了一下衣领,悠然的说道。 “说的没错,所以,我给你的建议,你要好好考虑。” 说完大步离开卧房,易蓉听到里面的对话,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口摇了摇头,教主一向以君子之礼对待楚楚姑娘,为什么会收到楚楚姑娘的斥责,易蓉走进房间,看到何楚楚防备的样子,呆了一下,靠近何楚楚,用怜惜的目光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低头看着刚刚因为刀落下露出的棉絮,心乱如麻,还要坚持么,自己还能坚持么,恍惚中居然会将熐言之误认为是洛亦天,做出如此疯狂地举动,这次醒得及时,那下一次呢,如果再次发生,自己是否能够坚定的去拒绝。 易蓉轻轻捋了捋何楚楚眼前散落的发丝,柔声劝道。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离开这里,这里是个看不见的深渊,除了教主,你真正无法对抗的人天尊,她不会允许你在她的范围内存在的,虽然我不知道你非要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可重点是你和这里格格不入,这是个黑暗的世界。百毒宫,是你踏不起的门槛。我和阡陌都对你有好感,不希望看到一个阴暗的你,楚楚姑娘,你笑的时候,就好像带来了全世界的阳光,很漂亮,很温暖,所以,不要失去这抹笑容,它才是你真正地武器。” 易蓉的话很动情,何楚楚心里一颤,仿佛勾动了心中最深处埋藏的那根弦,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澜,百毒宫是个深渊,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流溢的死难道就这么一代而过,他也曾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自己的世界,总要有一个人为流溢的死买单,熐言之便是那个买单的人。 何楚楚闭上眼睛,流溢自杀的样子活生生的在眼前重演,何楚楚惊起一身虚汗,大口大口的喘气,赶紧睁开眼睛,这个场景就像一个躲不掉的梦魇,只要闭上眼睛,它就一定会出现,自己何尝没有错,如果自己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跑快点,抓住流溢手中的短刀,流溢就不会死,如果自己不离开那个房间,流溢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何楚楚咬紧嘴唇,虚汗涔涔的从额头流下,眼中满是惊恐和冰冷,仿佛看到了恐怖的事情,易蓉拍拍何楚楚的背,试图让她从紧张的情绪中走出来,何楚楚看着易蓉,眼神渐渐变得缓和,惊恐慢慢抽离出来,剩下的只有寒意。 “天尊在哪里?” 易蓉皱了皱眉头,还是如实回答道。 “这几日天尊在地宫中闭关,两天后出关,如果想避开她,你必须明天启程,离开这里。” 易蓉以为何楚楚想到要离开,顿时轻松一大截,掩人耳目的将何楚楚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 何楚楚点了点头,抱着膝盖,睁着眼睛,若有所思。 突然开口对易蓉说道。 “我饿了,还有饭么?” 易蓉楞了一下,何楚楚的转变有些突然,自己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何楚楚再次重复了一边,易蓉赶紧点头回应。 从厨房端来了饭菜,坐在何楚楚身边看她吃了不少,易蓉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吃完饭,何楚楚不好意思的看着易蓉,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那个,我想吃药,早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对,对不起。” 易蓉温和的笑了笑,楚楚姑娘终于想通了,接受自己的建议离开这里,肯吃药,这是件好事,虽然早上对于她的态度自己也非常毛躁,要说抱歉,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易蓉是个包容的人,自然不会跟何楚楚计较,反而替她高兴。 将饭菜端下去,该阡陌换班了,听到易蓉说何楚楚改变的想法的时候,也觉得欣慰,这会儿意识到不算晚,赶紧给何楚楚重新熬上药,端了过去。 何楚楚看到是阡陌,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接过阡陌递过来的药碗,仰头喝了下去,很苦,何楚楚皱了皱眉头,缩了缩脖子,将药碗还给了阡陌。 阡陌点了点头,何楚楚虽然还是原来冰冷的神色,态度确实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实属不易,阡陌退了出去,将药碗还回药房的时候路过花园,看到教主在里面,停下来,行了礼,熐言之显然心情不太好,听到阡陌的声音,头也没抬。 阡陌回过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熐言之叫住了她。 阡陌转过身,熐言之抬头看着阡陌手上茶盘里端着的空碗,表情缓和了一些。 “她吃药了?” 阡陌恭敬的回答道。 “是,不仅吃药了,在吃药之前还吃了饭。” 熐言之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刚刚的事情起了刺激的作用,何楚楚下决心离开这里了? 这个倔强的丫头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熐言之觉得有些古怪,但转念想到何楚楚是个女人家,刚刚那种情形,算是一桩大事故了。 自己也是,怎么就没能控制的住,差一点强行要了她。 熐言之想去看何楚楚,但又碍于刚刚的事情,摇了摇头,走向了客房。 第二天何楚楚起的很早,几乎是天刚刚破晓,何楚楚就睁开了眼睛,前一天晚上吃了药也吃了饭,身上的力气恢复的很快,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镜子前面,接着室内昏黄的烛光看到镜中憔悴的自己,思想上的折磨像地狱使者一样缠着自己不放,晚上觉也睡不好,总是梦到流溢的样子,起初是他生龙活虎和自己拌嘴嬉戏,最后就是一地的鲜血,只要想想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何楚楚摇了摇头,镜中的自己黑眼圈很重,面色也略显憔悴,该怎么样才能帮流溢报仇,何楚楚的眼前一片茫然,寒意从何楚楚的眼中扩散开,紧紧的包裹着何楚楚,心也是冰凉的。 握紧拳头,何楚楚已经决定了什么,转过身,跨过门槛,下了台阶,刚走到院子门口,易蓉迎面而来。 “楚楚姑娘,你还没有康复彻底,现在床上躺着吧。”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这么早易蓉就过来了,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 何楚楚低下头,很快想好说辞,看着易蓉,点点头,回到房间里,走到床边,再次回到了被窝里。 易蓉帮何楚楚整理好被子,笑了笑。 第279章 冒险 “饿了么,要我去厨房端点糕点来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易蓉转过身,何楚楚稍稍坐起身,看到易蓉走出院子门,赶紧下了床,往院子外跑去。 出了院子门,何楚楚心里着急,左右看了看,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刚刚在镜子前想好的路弦瞬间消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何楚楚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往右手边看了看,上次熐言之带自己到地宫就是那个方向吧,熐言之的卧房在百毒宫的中部,地宫在最后面,应该是往下走才是。 何楚楚点了点头,提起长长的裙子,踮起脚,飞快的向后面跑去,风掠过脸颊,打得生疼。 何楚楚的腹部也有些不适,才休息一天而已,身体又怎么禁得起这般剧烈的运动。 何楚楚意识到这一点,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快速迈开大步向前,还好时间掐的很准,也可能厨房的方向不再这里。 何楚楚不是左右张望探看风声,没有遇到易蓉,一路也出奇的顺,没有遇到侍女。 何楚楚心里忐忑不安,拐过弯,终于看到了假山,何楚楚加快脚步,走进假山,还好因为上次和熐言之来的时候留了心眼儿,特地注意了一下这里,所以还算有印象,不多一会儿,就到达当初熐言之停下脚步的一个平整的石面前面。 何楚楚看了看上面特殊的地方,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快要按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停在半空中,似乎在考虑什么,稍微平息了一下狂乱的心跳,一颗心坚定了意念。 何楚楚点了点头,手用力的按了上去,石面上的门慢慢打开,里面一片黝黑。 何楚楚心里没底儿,从这里看一片漆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一次骚动起来。 何楚楚捂着胸口,咬牙下了决心,踏进了门,看了看身后,没有人跟来,迅速的拿下门里左上角的火把,身后的门慢慢关上,光线也一点点消失。 何楚楚身处在黑暗之中,整个地宫的第一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何楚楚害怕的慌,手忙脚乱的从袖子中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暗暗吐了口气,吞了口唾沫,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怕,要马上见到天尊才行,否则易蓉回去看不到自己,一定会像熐言之禀报,熐言之很有可能在自己进到第二层的时候就把自己伶回去了。 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何楚楚努力的举高它,想让火把的光亮范围大一些,借着昏黄的光。 何楚楚走下台阶,胆子一直都晓得不得了,平时看恐怖片的时候都是把头蒙在被子里的,这个地宫其实还好,除了太空旷以外,没有恐怖片中那种阴暗的环境。 何楚楚每向前走一步,心里都在暗自发问,是否要继续下去,听着自己不怎么坚定的脚步声。 何楚楚发觉前面就是墙壁了,这就应该是第二层的门口了。 何楚楚拿起火把在墙壁上扫了一圈,方向是对的,在左手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放火把的环。 何楚楚知道,只要把火把放进环中,就开启了地宫的第二道门,也就是说,自己离天尊更近了,说实话。 何楚楚很紧张,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那个女人自己只在百毒宫的前厅中见过一面,虽然是薄纱蒙面,但周身暗藏的气势是无法阻挡的,那种气场,自己只在皇后娘娘身上感觉到过,在自己看来,比起皇后娘娘,天尊的气势更加凌厉和强势。 何楚楚知道自己在冒险,可是,已经来了,就无法回头了。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心中默念着流溢的名字,似乎他就是自己站在这里接受挑战的力量。 何楚楚举起火把,踮着脚把它插入铁环当中,第二层的门慢慢打开,和地面发出沉重的摩擦声,这声音仿佛从死神的喉咙里发出的低吟一样,让何楚楚打了个寒颤。 何楚楚缩了缩脖子,双手握拳,第一层被打开之后,地宫第二层的机关已经触动,里面已经被镶在环形墙壁上的火把照的通亮。 何楚楚环视一周,一如上次来时看到的一样,空空如也,心中的紧张去了大半,还是保持警惕,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上次有熐言之操作,谁知道他暗地里有没有留了一手。 何楚楚这般猜测到,不是不相信熐言之,而是因为他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何楚楚深呼吸了几口,空气中充满火油棉花的味道,迈进这道门。 何楚楚看着前面,慌张不已,如果要放弃,这会儿回头离开地宫还来得及,打开第三层的门,天尊肯定在里面了,自己和她的会面会是什么样子,站在原地。 何楚楚的脑袋一片空白,打开第三重门,只有两个可能,自己活着出来,或是再也无法出来,对于百毒宫,只是多了一具白色的骸骨而已。 何楚楚一步一步走到第三层门的前面,苦笑了一下,手轻轻的放在门上,天尊在闭关,是不是应该敲敲门才显得礼貌。 何楚楚有些恍惚,自己太紧张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调侃一下,可惜没有起什么作用,心中的紧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加剧了。 何楚楚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这里因为燃烧的火把温度不低,油烟味有些呛人。 何楚楚本就虚弱,这会儿的高度集中还有紧张使得何楚楚显得越发单薄,头也开始犯晕。 何楚楚摇了摇头,第三重门近在眼前,到底要不要打开。 何楚楚开始犹豫,朦胧中听到类似于石头移动的声音,有些熟悉,自己动都没有动,这声音又是如何发出来的,猛然间反应过来。 何楚楚脸色变得苍白,有人在外面打开了第一道的门,来人一定是熐言之。 何楚楚抬起头,还没去动机关,门便自动打开了。 何楚楚惊愕的看着闪开一道缝并且越开越大的石头门,地宫中的场景也完整地展现在面前,一个女人端坐在地宫中央突出的高台子上,话说上一次这里还是一片平坦。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难道进错了,不过,这个身披白纱蒙着脸的女人,是天尊没错。 身后再次传来石头磨地的声音,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何楚楚去考虑是要回去还是进去,不假思索。 何楚楚抬脚迈进了石门,石门砰地一声在何楚楚身后重重的关上,台上的女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楚楚,眉宇间透出惊讶之色,这一表情,因为何楚楚离得太远,没有捕捉到。 “你不用进来了。” 天尊的声音很飘渺,何楚楚皱了皱眉头,因为紧张,没有听懂,愣了好一会儿,理应这会儿打开的第三重门一直紧闭上,四周死一般寂静,何楚楚这才明白过来天尊刚刚的话是说给门外的熐言之听的。 何楚楚抬起头,既然已经踏进了这道门,就说明自己心中的决定无法改变了。 出乎何楚楚意料的是,这个天尊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恐怖,至少这五分钟过去了,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顶多一直被天尊欣赏了而已,何楚楚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天尊不杀自己,被当成动物看这一话就不计较了。 坐在台子上的女人冷冷的笑了笑,对何楚楚伸出手,往后勾了勾,示意何楚楚走到她面前去,何楚楚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背抵着石壁,身体不停的颤抖。 天尊看到何楚楚害怕的样子,再次做了那个动作,何楚楚看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走到天尊面前,何楚楚警惕的看着天尊,这个举动让天尊很是恼火。 “跪下。”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何楚楚愣了一下,双腿一软,居然真的跪了下去,何楚楚一手撑着地,有些不可思议,脑子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觉得自己这趟来太过于愚钝了,在天尊的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蝼蚁,她伸伸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结束掉自己的性命,可是没有办法,这个天尊是熐言之的弱点,那么,就应该从天尊下手才对。 这是何楚楚费劲脑力相出来的办法,这个江湖上,百毒宫势力太大,没有人是熐言之的对手,唯一让熐言之胆颤的只有天尊,那么也只能在天尊这里找寻击败熐言之的办法,这是冒险,何楚楚明白,唯有冒险,才能让流溢的死变得不那么冤屈,本来就该如此,如果熐言之当初没有把流溢当做药人,怎么会让自己失去所有,想到这里,此刻何楚楚的眼中只有恨,无尽的穿透苍穹的恨意。 何楚楚抬起头,冰冷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天尊,天尊淡然的看着何楚楚,这个丫头是谁,难不成活腻了,想到这里来找死,如果跪在台下的倔强女子真的是那个臭丫头,天尊的脑中闪过无数的问题,这个丫头居然进了地宫来找自己,是在是不可思议,这份不可思议的背后,还有那么些值得期待的惊喜。 “天尊。” 何楚楚颤颤巍巍的称呼台上的女子,天尊低下头,眯着眼睛,不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迎上天尊的目光,不卑不亢。 第280章 理由 “给你三秒钟时间,想出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天尊干巴巴的声音再一次让何楚楚觉得很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闪念的,之后就被恐惧代替,何楚楚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被天尊的气势压倒,深呼吸一口,一个理由,什么理由,难道照直了说自己想要借天尊的手除去熐言之,这种理由说出口自己就会身首异处了吧。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脑子飞速的转动,天尊那边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 “三。” 何楚楚的手不停地揉搓着衣服,心里很是着急,一个合适的而有力的理由,偏偏这时候,大脑和自己过不去搞罢工,什么都想不到,整理不出思绪,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天尊,天尊淡然的回应何楚楚小白鼠一样的目光,心中满是得意的快感。 “二。” 倒数仍然在继续,千万个理由已经掠过何楚楚的脑海,不过没有一个能够说得出口的,甚至有的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原来踏进地宫的门真的是错的,何楚楚有些后悔,慢慢的一颗紧张的心开始冷却,仿佛已经看到死神的降临,高高坐在台上的天尊,凌厉的眼神正闪烁着嗜血的快意。 何楚楚泄气了,瘫坐在地上,静静等待天尊倒数的最后一个数。 天尊得意的笑了笑,被白色的面纱遮住,何楚楚看不到,天尊的手慢慢抬起,抬至耳际,正准备拿下面纱,石门的机关被外面的人触动,天尊停下原本想要做的事情,带着愠怒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熐言之,他怎么敢违抗了命令。 “天尊。” 熐言之走到台子底下,低下头,行了礼,何楚楚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熐言之,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外面候着,在这紧要关头进来,是为了救自己,何楚楚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即使他这样做,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到去感谢杀死流溢的凶手。 熐言之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何楚楚,心中很是心疼,但表面上装作淡然的模样,首先要解决的是天尊的怒气,自己不顾天尊的命令擅自闯进来,以天尊原来的脾气,自己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擅自闯入地宫,还有地上这个丫头,是谁放她进来的?” 天尊指着何楚楚,冷冷的说道,语言中夹着对何楚楚的不屑,何楚楚低着头一言不发,下面该怎么办,熐言之也无法和天尊抗衡,如果天尊执意要杀掉自己的话,那今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天尊息怒,一切都是我的错,另外,我这里有天尊不能杀她的理由。” 天尊挑了挑眉毛,从高台上站起来,一个纵身,轻轻跃了下来,停在何楚楚的面前,何楚楚身子往后退了退,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衣,轻薄的面纱勾勒的轮廓,露在外面的皮肤和样貌都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比拟的,有些超脱世俗的清逸,何楚楚想起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一丝熟悉感,开始在脑海中翻查眼前的天尊到底是谁,转了一圈,也没有一个能够对的上号的,何楚楚放弃了,毕竟现在在和天尊对立,整个石室中都是压亦的气氛,喘口气都难。 熐言之咬了咬嘴唇,天尊似乎在试探自己,不停的逼近自己,熐言之很镇静,这种情形,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 天尊转过身,看着还在地上的何楚楚,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熐言之俯下身拉起何楚楚,紧紧的握着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想要挣扎,熐言之越握越紧,何楚楚只能放弃挣扎,天尊眯着眼,何楚楚的反抗和熐言之的一厢情愿尽收眼底,熐言之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来不怕自己的惩罚拼命地维护这个丫头,是要嘉奖他的勇气呢,还是让他因为违抗命令吃些苦头,天尊围着两人悠悠的转了一圈,斜着眼睛看着他们。 “说出来让我听听,什么样的理由,可以留下她的小命?” 天尊高傲的抬起头,似乎在骄傲的宣告自己的权利,决定何楚楚的去留,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熐言之看了看何楚楚,开口说道。 “她是以前亦王爷的妃子,余楚楚。” 何楚楚好久都没有听到别人如此叫自己,身子一震,熐言之为什么会说起很早以前的事情,自从从皇宫出来,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个额名字,而自己也得以开始用原本的名字生活,而且这还是能够留下自己性命的理由,余楚楚这个名字又有怎样的利用价值,何楚楚不太明白,试探性的看着天尊的反应,天尊依旧是绷着脸无表情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熐言之对天尊的停顿有些不安,前几日天尊似乎在找一个拿下落至天的方法,说是拿下,倒不如说是惩罚,几次三番的合作,落至天似乎认为这些合作都是百毒宫应该给予的,而且越发变本加厉,似乎想用政治权利除掉百毒宫,碍于落至天是当朝的统治着,不好下狠手,最重要的,是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他一个月前在全国上下贴下告示,如果能够找到王妃,就可以获得一座城池,那个地方,据说风景不错,很适合布置我们的下一个分会。” 天尊似乎在考虑,熐言之趁热打铁的说道,本来还在云里雾里的何楚楚突然明白了什么,王妃不久是自己么,有人在找自己,还是一个月前,这个人应该是落至天,熐言之这哪里是在救自己,这个办法,如果被天尊采纳,就会被送入另一个虎口。 可是,在虎口里,也比丢了性命强,何楚楚是个懂得看形势的人,要想活命,就得投其所好,而熐言之,正是知道天尊想要什么的人。 因为紧张,何楚楚的指尖抽动了一下,熐言之感受到何楚楚的不安,握住她的手,温和的看了何楚楚一眼。 天尊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指着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 熐言之不回答,何楚楚也懂得在这种时候沉默是金最好,两个人迎着天尊怀疑的眼光,彼此看了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如果不说话,刚刚的理由我一点都不会考虑。” 天尊喜欢发掘隐情,尤其喜欢别人乖乖告诉自己所有的事情,这样,不用费大多的力气,就可以掌握全世界,轻松美好。 熐言之知道天尊所说的话没有虚晃一枪的程成分,即使何楚楚可以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她也不怎么珍惜,就像对自己一样,熐言之敢打赌,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自己,一定会找别的孩子,从小训练,终有一天,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帮她筹划处理一切,代替她让双手沾满鲜血。 何楚楚对此是一片茫然的,是啊,熐言之为什么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出来,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抱住自己的命。 熐言之本来面无表情,听到天尊的问题,脸色沉了下去。 “我责任保护她。” 天尊没有明白,什么叫做有责任保护何楚楚,抱着双臂,静静的等待熐言之下面的解释。 熐言之接着说道。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却没能保住它,就不能再让你夺走楚楚的性命。” 天尊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故事,熐言之居然开始对着自己胡扯,眼前这个女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会为熐言之怀上孩子,是该说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教主太天真还是怎么的,王妃和那个亦王爷伉俪情深,没有人不知晓,那日洛亦天来这里要走的人,也正是亦王妃没错,熐言之用了天蚕冰丝作假了亦王妃的容貌,这件事情天尊已经知晓,这个谎撒的太差,不过,天尊心里更加高兴,就是要这样,自己就是想要看到人们痛苦的样子,这样,这些不听话的和自己过不去的人才能知道欺骗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盯着熐言之,他杜撰这种事情,难道就可以获取天尊的信任。 在何楚楚看熐言之期间,天尊闪电般移动到何楚楚跟前,伸手狠狠的握住何楚楚的手腕,熐言之伸手去挡,被天尊的另一支手挡住,之后天尊便离开何楚楚,轻轻地笑起来,熐言之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 “还真是有过孩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言之你也会犯下这么肤浅的错误。” 熐言之不说话,天尊看着熐言之的眼睛,在自己的手下,熐言之羽翼渐丰,而今天,居然在自己的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还是为了维护一个眼中钉,天尊的心中不快,眉宇间却平平常常,努力遮掩这种反感,干巴巴的说道。 “我接受刚刚那个理由,而且,尊敬的王妃,我想,从此以后,你要叫我师父了。” 何楚楚往后退了一步,很是排斥天尊的提议,瞬间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这不是什么坏事。 第281章 交易 何楚楚看了一眼天尊,她洋洋得意的样子,像刺一样扎进自己的心脏,何楚楚咬咬嘴唇,下了决心。 “师父。” 这一声师父让熐言之开始彷徨,皱着眉头看着何楚楚,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在天尊的手中,会怎么过,熐言之不敢去想,何楚楚太倔强,太不听话,如果她不是执意要用这种方法报复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以后接踵而来的未知的痛苦。 熐言之越发的心疼何楚楚,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而已。 “好了,你出去,我有话对我的徒儿说。” 天尊凌然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想僵持一下留在这里,怕何楚楚一个人无法对付得了天尊,但是坳不过天尊渐渐含着怒意的眼神,朝何楚楚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退了出去,石门再一次发出沉闷的声音,何楚楚很讨厌这种干巴巴的声音,没有生气,像和天尊的声音一样,每一声都像一个越发用力勒紧脖子的绳子,浑身不舒服。 天尊慢慢走到何楚楚身前,伸出手指挑起何楚楚的下巴,何楚楚倔强的用不屈的眼神迎上去,天尊愣了愣,一定要让这个丫头吃点苦,挫一挫他的锐气,磨一磨她身上的利刺。 “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我想听一会儿实话了。” 何楚楚嘴唇抽动了几下,天尊转过身,闭着眼睛,这些人总是在自以为是的欺骗自己,还不如不看她们准备扯谎的表情,忽略掉,心里还能舒服点。 何楚楚冷静追问道。 “不知道师父想听到什么样的实话,我确实是亦王爷的妃子,这点我们没有骗你。” 天尊的重点不在这里,转过头,嫣然一笑,虽然隔着面纱何楚楚看不到,但委婉的眉眼,还是足够惊艳,是一种令人害怕的警示。 “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让言之为了你说谎,他长大了,可是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从传位以来,他都不曾忤逆过,今日,却为了你这个贱女人,试图欺骗我。” 天尊转过身,一边说话一边靠近何楚楚,一步一步将何楚楚逼到墙壁,背抵着冰冷的墙面,那一双眼睛带着仇恨和不屑,似乎要活生生的吞掉何楚楚一般,何楚楚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怕,但不停打颤的双腿出卖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内心的深处,是对天尊的恐惧,需要时间去战胜。 天尊得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一直在忍,直接掐死这个贱骨头熐言之会怎么样,痛苦不堪,还是会彻底和自己翻脸,这个丫头,就是另外一个蚀骨毒,只要她在手里,熐言之会乖乖听话,还有另一个不听话不合作的人,落至天,你的温柔乡马上就要到了。 天尊表情突变,柔和的看着何楚楚,慈祥的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何楚楚提心吊胆的盯着天尊,何楚楚明白,此时的天尊心中定是有了什么打算,否则,按常理,这会儿自己已经没有气儿了。 “你可以利用我不是么?”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声音有些紧,是害怕的缘故,天尊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眯着眼睛,眼前的这个丫头,有那么些胆量,只可惜,不是个可以留在身边的人,她居然轻而易举的击中自己的想法,不像一些唧唧咋咋的人,在自己刚要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吓的不行了。 天尊眼中秋波一转,玩味儿的看着何楚楚。 何楚楚舒了口气,没有看到她排斥自己的样子就好。 何楚楚接着说道。 “我这里有一句实话,不知道说出来天尊您会不会生气。” 天尊冷冷哼了一声,这么小,就和自己玩吊胃口了,胆子着实不小。 天尊仰仰头,示意何楚楚说下去,何楚楚顿了顿,暗暗吞了口唾沫,天尊离近了自己,这样仔细一看,比起自己,她的皮肤确实不是那么自然的水嫩,不过,保持的确实不错,估计也是用了很不安的方法得到的留住青春的办法,否则不会用大手笔换那个长者的药。 回过神儿来,何楚楚不禁敬佩了一下自己,这么压抑关键的关头,自己居然开始猜测天尊的真实年龄,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自己跑毛的本事有曾无减。 何楚楚赶紧接着刚刚说到。 “你可以用我来牵制很多人,但是,我也想要您帮我个忙。” 何楚楚很严肃,这种严肃在天尊看来就是个嫩头青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现,不屑的笑了笑,何楚楚这个丫头,在这个地方,凭什么和自己讲条件,只有自己说什么,她做什么的份儿,何楚楚这样没大没小的样子,让天尊很不快。 天尊抬了抬手,整理了下头发,不过,和这个丫头说话,还挺有趣,至少,她说的确实是真话,也知道自己的威严不可侵犯。 天尊眯着眼睛,何楚楚以为得到了她的默许,接着说道。 “你很讨厌那种感觉吧,他在渐渐远离你,渐渐脱离你的控制,实不相瞒,我恨他,我想取代他。这一点,只有天尊您能帮我,余下的事情,我可以帮您做到完美。” 天尊轻轻笑了笑,何楚楚就范的太快,也太有脑子,用起来说不定会比熐言之更加棘手,她恨熐言之,虽然自己不明白其中真相,但从这丫头默默咬着牙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恨到了骨子里,天尊点了点头,开始思考何楚楚的提议,片刻,做出了决定,一个只能看到利益的决定。 何楚楚紧张的看着天尊,她哪怕微微点一下头,自己说不定就有希望帮流溢报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冒着被杀死的危险也是值得的。 何楚楚心一横,等待天尊的答复。 天尊想了想,眯着眼睛,满意的笑了笑,对何楚楚说道。 “很好,很好,只是,你高估了你自己,先做好该做的事情,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还有,为了你今后做事顺利,从今天开始,去找阡陌学些本事,以后,说不定会用得到,认真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你的成绩,才思量要不要帮你,懂么?” 何楚楚心凉了一截子,天尊果然聪明,不是那种一看到利益就忽略了其他的,主动权被对方紧紧的窝在手里,何楚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变成傀儡了么,留下了性命,失去了自由,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强大,才可以为流溢报仇。 身后的石门慢慢打开,何楚楚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天尊如何控制机关的,也没有心情去探究,既然天尊下了逐客令,那就按照她说的做,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何楚楚木然转过身,一步步离开地宫,走出假山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出来,再加上现在是初冬,日头出来的晚,居然在里面和天尊对峙了这么长时间,何楚楚默默地佩服自己的抗压能力,抬头仰望着没有生气的太阳,周围都是昏黄的光晕,胆小的躲在云层的后面。 露出半个脸在嘲笑自己,何楚楚苦笑一下,百毒宫的气氛好压抑,即使在初冬的寒冷中这个假山后院还是满园春色,在何楚楚眼里和山外突兀无神的光景是一样的,灰暗,失去灵魂,每一个路过自己的侍女都是冷冷的模样,她们习惯了和毒理打交道的日子,何楚楚低下头,发出一声叹息,转过长廊,熐言之已经在花园里恭候何楚楚很长时间了,何楚楚愣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忧虑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傻丫头,她还好么,她还在故作坚强,一定要打到自己才可以么。 何楚楚迈开脚步,走到熐言之面前,看着周围盛放的五彩缤纷的花朵,故作轻松的笑起来,熐言之挑挑眉毛,面无表情。 “她说什么了?” 何楚楚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熐言之,眼中充满仇恨的色彩,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我请她帮我取代你,杀掉你。” 熐言之的心无限下坠,风吹过脸庞,像巴掌打在脸上一样,生疼,熐言之笑了笑,目光温和,看着何楚楚,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眼神中尽是宠溺,何楚楚有些恍惚,他不生气,这几日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熐言之都会一笑而过,这种人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让何楚楚有些模糊,洛亦天也是这样的,每一天只要看到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捧在手上,像珍宝一样,何楚楚很想洛亦天,发疯似得想,想念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怀抱,他的心跳,他的味道,所有有关洛亦天的一切,都依旧遥不可及了,每次想到洛亦天的时候,何楚楚的心都是空的,就好像被别人拿走了心脏一样,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 何楚楚低下头,喃喃道。 “你有他的消息么?” 熐言之闭上眼睛,咬了咬嘴唇,无论自己怎么做,在何楚楚的心中都是一个凶手,都无法驱赶洛亦天在她心中种下的感情。 熐言之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揉了揉何楚楚的头发。 “我很忙,没有时间去打听,以后,我会注意。” 第282章 背书 何楚楚抓住熐言之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看着熐言之,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 何楚楚的手很冷,这股冰凉的感觉从熐言之的手心冲到胸口,带来隐隐的痛,熐言之反而握紧了何楚楚的手,牵动嘴角,笑得很无奈。 “一些事情,由不得我。我可以做的,就是守护你一个叫做何楚楚的女子,即使她认为我是凶手,即使她恨我恨到咬牙切齿,即使她的刀口对着我,我都不会放弃试图代替洛亦天在她心中的位置,因为,我也很想成为那个何楚楚在乎的人,如果你认识这个叫做何楚楚的女人,请帮我把以上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她,谢谢了。” 熐言之坚定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立在原地,对这一番表白很是吃惊,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熐言之已经松开自己的手离开了,何楚楚回过头,看到熐言之渐渐消失在长廊上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前面传来阡陌的声音,何楚楚回过头,阡陌正往花园里走。 “楚楚姑娘,天尊有命,从今以后您在作为天尊左使,住在念慈院,阡陌从今天起作为您的老师,教授一些有用的东西。” 何楚楚看着欠着身子跟自己打招呼的阡陌,和她贴这么近,却觉得生疏了,距离远了。 左使,自己从今天起,就是百毒宫的人了。 何楚楚茫然的看着前方,很害怕,却还要这样走下去,熐言之,不管你说什么,做了多么感动自己的事情,你对流溢犯下的错是无法原谅的。 何楚楚上前扶起阡陌,阡陌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听话,自己跳入了火坑。 “左使请跟我来。” 何楚楚点了点头,跟在阡陌身后,走了大约一刻钟,两人在一个院子前停下步子,何楚楚抬起头,看着院子门上红色的牌匾,木雕都已经朽了大半,念慈园三个字也掉了些许比划,漆黑的大门,还有门环上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这里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阡陌走上前,打开门,扬起微小的灰尘,何楚楚用袖子遮住了脸,跟着阡陌跨进了院子。 和何楚楚想象中有些不同,里面很大,不是那么的脏,还分前后院,前院是个前厅,后面便是卧房,最后是一片空旷的土地,什么都没有,连杂草都没有,很简单,几乎一目明了。 “这里,谁住过。” 何楚楚摸着空旷的梳妆台,如果是侍女们的房间,不可能连个脂粉和都没有,室内的陈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基本上就是必须品,一些家具和一些没起到美化作用的瓷器之类的。 百毒宫是很大,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空下这么大的一块地方。 而且,在这里感受到的萧条,有些让何楚楚不安。 阡陌站在卧房,环视一周,又回到了这里,几年前从这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没想到,又要照看另外一个左使,阡陌很生气,从早上接到天尊的指令时就很诧异,天尊为什么要让何楚楚当左使,如果何楚楚能够出色的胜任左使,熐言之教主的位置说不定就保不住了,还好从头训练何楚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阡陌才放下心,熐言之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接班人,他受过的苦,何楚楚这个小姑娘怎么撑得过去。 “阡陌,你很讨厌我吧?” 阡陌只是看着周围,迟迟没有回答何楚楚的问题,何楚楚走到阡陌面前,微笑着问道,阡陌勾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不,你是不喜欢对熐言之造成威胁的人。” 阡陌看着眼前眼神坚定的何楚楚,无语的笑了笑,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人。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教主不是你能够取代的,你现在是左使没错,但也要学好技能,才能履行左使的义务,光是学习,就已经够你受的了,你似乎被百毒宫漂亮的外貌蒙蔽了,等到有一天,那层面纱被揭开,你就知道你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何楚楚站在原地,聆听阡陌带着愠怒的话,她说的没错,总有一天,自己要帮天尊做事,她会让自己做什么呢,下毒还是如何,何楚楚心中没有一点谱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打断阡陌的话。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天尊不是让你教我东西么,开始吧。” 阡陌点了点头,这个丫头完全不像以前那么讨人喜欢了,何楚楚身上的傲气和倔强,这些曾经让何楚楚看起来与众不同的东西,这会儿便是让她陷进百毒宫的深渊。 阡陌也无话可说,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中抱着十多本儿现代字典那么厚的书,放在桌子上,扬起灰尘,何楚楚走近,拿起书,闻到书页间散发的霉味,纸业有些发黄,每一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旁边还有植物的图画,何楚楚合上书,看着粗黄页纸的封皮,不解的看着阡陌,阡陌拍了拍桌子上的一摞书,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些书,三天之内看完,并且牢记心间,而且每天早上,要跟易蓉学武功。时间不多,我会在三天后来检查,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这里,何楚楚看着眼前的书,天,这是要考中医学院么,数下来,一共有十本书,都很厚,何楚楚一本一本的打开粗略翻了一下,全部都是植物和各种毒物的详西资料,百毒宫熐教果然是以制毒闻名的教派,这些药材毒物什么的都记住了,没有成就就怪了。 何楚楚看着快三十公分高的书,心里很暴躁,一股火从心头涌上来,何楚楚扬起手,用力一把将书统统推在了地上,自己膝头无力,直直的坐在了地上,靠着旁边的板凳,茫然的看着眼前散落一片的书籍。 这么多,从何看起,怎么看,何楚楚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无神的环视四周,右手方向就是床,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流溢,流溢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在对着自己笑,手中拿着短刀,刀口对着自己的胸口,马上就要此下去了,何楚楚打了个激灵,立刻从地上站起身,疯了似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眼看刀口就要刺下去了,何楚楚大喊一声。 “不!” 一个纵身扑上去,何楚楚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扑到了床的棱子上,痛的不行,何楚楚也顾不得这些了,一个翻身坐起身,再往床上看去的时候,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何楚楚头上冒着虚汗,叹了口气,原来是幻觉,还好是幻觉。 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回桌子前,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书籍,苦笑一下,俯下身子,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放在自己面前,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略显粗糙的封面,冷峻的眼神不知道该投放在何处,闭上眼睛,和平常一样,出现了流溢最后的模样,没入胸口的短刀,汇成一滩的血迹,无邪的笑容,还有洛亦天投在自己身上仇恨的眼光,何楚楚觉得好累,身体累,心也同样疲惫,一头趴在书上,想放纵的哭一次,眼泪都好像在和何楚楚作对一样,明明感到无助和悲伤,眼睛却异常干涩,何楚楚抬起头,烦躁的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我可以做到,可以做到,可以做到。” 何楚楚喃喃自语,似乎在对自己催眠,果断拿起一本书,打开第一页,心中不对安慰自己,还好古代是毛笔字,所以一页也没有很多字,再加上有图画,就少了很多,何楚楚看着眼前的书,即使没有兴趣也要看下去,只有这样,才能一步一步超过熐言之。 何楚楚几乎用上了毕生所学的记忆方法,用上了所有的时间,阡陌来送饭的时候,看到何楚楚紧皱眉头对着书本的样子,摇了摇头。 “吃饭了。” 何楚楚从书本间抬起头,看到是阡陌,上前抓住阡陌的手,指着桌面上另外九本书。 “全部都要记住,谁能在三天这么短的期限内做到,我可以记住,但是,请宽限一下时间。” 阡陌抬起眼帘,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 何楚楚还想抗争,最起码可以争取一些时间,三天,就是每天要看三本半,这么一个上午,自己一本都没有看完。 照这样下去,再加上最后的疲倦期,最多可以看五本,还只是看,记不记得住还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只有三天,我没有办法把它们都记住,这些书中,至少记载了上千种的植物和动物,我……” 还没等何楚楚说完,阡陌就打断了她的话。 “教主用三天时间将这十本书上所有的内容都记住了,你要取代教主,却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是放弃吧。” 听了阡陌的话,何楚楚瞪大了眼睛,熐言之居然可以做到三天之内记住十本书的内容,何楚楚握了握拳。 仰起脸坚定的说道。 “放弃?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 第283章 夜闯 阡陌默默抬头看了何楚楚,倔强的样子让人又想生气,又想怜惜。 等何楚楚吃完了,阡陌就离开了,留下何楚楚一个人对着烛光看书,一点一点往下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何楚楚觉得累了,伸了伸懒腰,左右摇晃了下脖子,听到颈椎处发出像机器很长时间没有润滑的咯吱声,何楚楚长长的舒了口气,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有些冷,抬起头头,看不到一颗星星,这里的风景和大浦堡对比起来,尽管内部很漂亮,堪称一年之内的每一天都能够看到四季的颜色,但是它的外部自然景观比不上大浦堡的十分之一。 何楚楚双臂环抱在胸口,目光移到院子中的树上,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个时候还很葱郁,在初冬这种萧条的季节实属罕见。 何楚楚想到大浦山谷口的那棵合欢树,它是不是还在,还像以往那么繁盛,其实在心里,何楚楚已经将自己鄙视的体无完肤,被洛亦天赶出门,自己流落于此,不是应该恨他的么,为什么心里就是无法做到不去想念他。 何楚楚突然明白了很久之前在书本上看到的一句话,如果深爱一个人,那么你一定会变得低至尘埃。 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何楚楚的手脚冰凉,麻木的看着前方,不时低下头,跺跺脚,想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楚楚回到房间,继续坐在桌子上,认真看书,的亏余楚楚的身体年轻,记忆力也不一般,速度上还过得去,这也是这个世道给何楚楚最后的一点安慰了。 也不知道看到什么时候,何楚楚抬起眼帘看了一下,透过窗户,除了院子中灯笼透出来的昏黄,天际仍旧是一片空寂到沉出黑墨般痕迹的深色,何楚楚的眼皮上下直打架,最终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孤寂的夜显得格外深沉,看何楚楚睡着了,一个人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在何楚楚旁边坐下,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何楚楚,眼中透出心痛的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为何楚楚整理额头的碎发,就这样愣着看了何楚楚好久,来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何楚楚,何楚楚动了动嘴唇,头轻轻的扭到一边,眼睛还是紧闭的,来者以为何楚楚会醒,稍微顿了一下,确定何楚楚仍旧在熟睡中,才放心的慢慢挪开步子,将何楚楚慢慢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怕把何楚楚弄醒,轻轻地握着她冰冷的手,努力想传递给她一些温暖。 很长时间,来的男子就这样坐在床边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何楚楚熟睡的样子,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天色露出薄薄的青色,天快要破晓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不舍的放下何楚楚的手,来人站起身,正要走,何楚楚抓住他的手,低声喃喃的说道。 “亦,我想你。” 来人愣住了,转过身,看着闭着眼睛说出梦话的何楚楚,胸口突然变得空荡荡,眼泪顺着他绝美的脸庞上滑落。 一颗颗滴落在地上,溅起无法看到的尘埃。 “亦,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不是凶手。” 何楚楚模糊不清的说道,听的人早已泪如泉涌,靠近床边,伸出手要触碰到何楚楚的瞬间,被闪电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人抓住。 两个人退到院子中,后来者收敛了以往温和的笑容,斜眼看着第一个到此地的男子,语气中充满鄙夷和愤怒,紧握着的拳头似乎在告诫不速之客。 “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不速之客压低声音,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穿着华服的男子挑起嘴角,嘲弄的笑了一下,看着闯入者。 “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不可能再带走她了,离开这里,否则一会儿天尊来了,你走都走不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天尊下一步就是拿下你们三个兄弟吧。” 闯入者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抬起头,凌厉的目光在华服男子身上逡巡,勾起嘴角不屑的回应他的威胁和警告。 “随便了,我今天一定会带走她。” 说吧,迈开步子上了台阶。 华服男人呆在原地,压低声音对闯入者说道。 “天尊已经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了蚀骨毒,你带走她,等于结束掉她,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拿下天尊,结束掉这个梦魇。” 闯入者听到蚀骨毒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回过头,冲到华服男子的前面,双手紧紧的提起他的衣领,华服男人并不做任何反抗,任他作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闯入者狠狠地咬着牙,重重的松开手,甩开华服男子。 “离开这里,天尊已经出地宫了,一刻钟之内就会出现在这里。” 闯入者闭上眼睛,握紧拳头,狠狠的咬着牙,想了很长时间,点了点头,纵身一跃,离开了念慈园。 华服男子看着消失的闯入者,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说何楚楚的体内被天尊种下蚀骨毒的话,那人一定会不计一切的带走何楚楚,知道用毒的人一定明白蚀骨毒的特性,带走何楚楚,只会重复流溢的悲剧。 这是个谎言,是一个能够让他放弃带走何楚楚的谎言,华服男人宠溺的看向卧房的方向,摇了摇头,从你进入自己怀抱的那一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你离开了。 闯入者离开约莫十分钟左右,念慈园的门就被打开了,阡陌和易蓉进到卧房前的院子里,抬头看到熐言之站在那里,有些惊讶,熐言之转过身,阡陌和易蓉让开身,天尊走上前,冷冷的看着熐言之。 “你怎么会在这里?” 熐言之低下头,行了礼,回答道。 “等天尊驾临。” 天尊嘲弄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围着熐言之走了一圈,易蓉和阡陌为教主捏了一把汗。 “话说的很漂亮,不过,应该是来看她的吧。” 玉指一横,天尊指了指卧房的方向,熐言之面无表情,干脆就沉默了。 天尊对阡陌点了点头,阡陌低着头走上前,叩响了卧房的门,正在熟睡的何楚楚朦胧中听到敲门声,加上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再加上睡觉时根本就不会在意谁是谁,条件反射一般冲着外面随便的应了一声。 “别急,来了。” 阡陌听到里面的回应,不再敲门,门外的人等了约莫一分钟,里面除了刚刚那一声以外再没有动静,天尊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生气,易蓉赶紧走上前,接着敲门,何楚楚这时才真正醒了些,眯着眼睛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环境,脑子不断生出大大的问号,自己到底在哪里,怎么这么陌生,眼神撇到放在桌子上的书,一下子坐起身来,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一想阡陌昨晚上的吩咐,说是易蓉一早回来教武功,拍拍胸脯放松下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待看清了来人,愣住了,一颗小心脏被重锤擂了一下般停止了跳动,这是什么日子,不是还没到三天之后的考核么,怎么天尊和熐言之都在,而且,天尊的脸色很不好,何楚楚低着头,喊了声师父。 天尊眯着眼睛,何楚楚这样的作风实在是让自己无法忍受,走进房间,坐在桌子前,拨弄了两下眼前的书,这个丫头还挺用功,看书打开着,看来她一直在看呢。 天尊冷冷的坐下,带着面纱,何楚楚虽然没有办法看清楚表情,但从眼神中还是能够读到对自己的不满和厌恶,何楚楚直立在天尊面前,低着头,手恭顺的放在身前。 很长时间,天尊都没有说话,何楚楚被困涑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有些害怕。 熐言之坐在天尊的旁边,暗暗朝何楚楚摇了摇头,试图缓解她的紧张和恐惧,天尊抬起眼帘,从眼角看到熐言之呵护何楚楚的那一幕,心中冷笑一番。 对易蓉说道。 “把鞭子拿来。” 易蓉吃惊的抬起头,拿鞭子? 难道要惩罚何楚楚,阡陌一是吃惊不已,看了一下何楚楚,她这样一幅小身板,怎么惊得起天尊的鞭刑。 只能在心中替何楚楚暗求多福了。 何楚楚大喘一口气,看到易蓉和阡陌焦急的神色,心中明白了几分,嘴角抽动几下,咬了咬嘴唇。 不一会儿,易蓉取来了鞭子,天尊并不急于去接,转头看向熐言之,点了点头,熐言之本来就不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尊,不去执行。 天尊冷哼了一下,眯着眼睛,冰冷的眼神像箭一样投降何楚楚,目不转睛,悠悠的对熐言之说道。 “谅她是初犯,不知道百毒宫的规矩,今日此事,就一鞭,如果你不来实行,换成本尊,本尊可不敢保证这一鞭下去,这个贱丫头是生是死。” 何楚楚努力的抑制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凌厉的目光投向天尊,她对自己的态度和称呼是在可恶,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事尊重么,即使自己是她的徒弟又怎么样,有求于人就一定要被羞辱和践踏么。 何楚楚握紧拳头,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能够做的,只是一个忍字。 第284章 内功 熐言之皱了皱眉头,接下鞭子,扭过头去,不看何楚楚,何楚楚挺平了脸,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其中是何意味,易蓉和阡陌低下头,不想看。 熐言之扬起手,一鞭子抽在何楚楚的左臂上,何楚楚咬了咬嘴唇,硬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声痛吟憋了回去,鞭子所到之处衣服已经绽开,血渐渐渗出来,染红了衣袖,易蓉收回鞭子,熐言之心疼的看着何楚楚,天尊冷笑了一下,也没有用到全部的力道,没什么好矫情的,不过何楚楚这般有骨气的表现,天尊在心中惊诧了一番。 何楚楚站在原地,平淡的看着天尊,眼神中透出冰冷的光,似乎在和天尊叫喧,天尊站起身,看也不再看何楚楚。 “照你这样的速度,三天之后,怎么通过考核?” 把玩着何楚楚看了大半的一本书,天尊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卧房,熐言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拉着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皱着眉头,打落熐言之的手,熐言之紧张的看着何楚楚,连往日灿烂的笑容都丢了。 “言之,跟我过来。” 天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熐言之顿了顿,焦虑的望了何楚楚一眼,朝易蓉点了点头,示意她好好照顾何楚楚,带着阡陌离开了房间,熐言之走出房间的那瞬间,何楚楚拖着步子用手捂着伤口走到椅子旁坐下,慢慢松开手,血还在流,整个左臂从被鞭子抽后火辣辣的疼痛感已经变的没有了知觉,应该是血流过多的缘故,天尊这个女人简直没有办法用常理去推测,只是起床晚了些,就废了一条胳膊,何楚楚愤愤的想着,手上粘着血,扯到了伤口,何楚楚疼的呲牙咧嘴,易蓉在房间里找出医药箱,里面也没有什么药了,只有个紫红色的药水,拿出一些白布条,回到何楚楚的旁边,示意何楚楚拿开一直捂在上面的手。 何楚楚照着做了,轻轻拿开,血又开始往外涌,何楚楚心疼得不得了,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补的回来呢。 “我要给您消毒了,左使,想些快乐的事情,可能就不会那么痛了。” 易蓉突然换了对自己的称呼,何楚楚有些愣,看到易蓉拿起紫红色的药水,意识到有可能和现代的碘酒一样,理论上第一步也应该给伤口消消毒的,鞭子抽打下来的伤口至少占了三分之一胳膊的长度,沾上药水之后一定会痛的彻骨。 何楚楚倒吸了口凉气,想着易蓉的话,想点快乐的事情,已经努力的想过了,除了流溢的死就是洛亦天仇恨的看着自己的摸样,快乐早距自己千里之外了,一个画面闪过何楚楚的脑海,朦胧中想起昨夜做的梦,好像身边一直有个人在给自己暖手一样,因此在这么冷的初冬才觉得身体,还有心是暖的,只是看不到他的脸,何楚楚勾起嘴角笑了笑,易蓉趁此机会将准备好的紫色药水涂到何楚楚的伤口上,因为刺痛,何楚楚从美好的神游中醒过来,咬紧牙,药水钻进伤口处,痛的不行,何楚楚一声不吭,头上渗出了细汗,屏住呼吸,好像一喘气就会加剧痛疼一般。 易蓉慢慢的推动消毒布条,要彻底的消毒才行,何楚楚浑身颤动的样子尽收眼底,易蓉心软了起来,手下的动作放快了些,此时何楚楚的整个胳膊就像着起大火的灼痛。 易蓉拿开消毒布条,在何楚楚伤口吹了吹,一股清凉掠过,何楚楚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何楚楚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不仅很长,皮都已经裂开,可以看到新肉的样子,因为紫色药水的缘故,看起来更为狰狞。 易蓉拿起桌上的白布条,开始给何楚楚包扎,一圈一圈慢慢的围在何楚楚的左臂上。 “左使,如果教主用了力,您这一条胳膊可能都已经断了。” 何楚楚顿了一下,看了下和自己说话的易蓉,她是在帮熐言之说情么。 “这件事我会算在天尊头上,我知道他没有用尽全力下手。” 易蓉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的看着何楚楚。 “左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请注意一下身边有没有外人,如若这句话传到天尊耳朵里,你知道后果的。” 何楚楚拧着眉毛,同样严肃的说道。 “我没有把你当做外人。” 易蓉笑了笑。 “我只效忠于教主。” 何楚楚心冷了一截,自己一直把易蓉当做是朋友,换来不过是她只效忠于教主这句话。 “那换句话,你不效忠于天尊了。” 何楚楚刚说完这句话,左臂传来一阵拉扯伤口的痛,转过头看到易蓉正在打结,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儿还是沉默是金的好。 整理好何楚楚的伤口,阡陌端来早饭,每天都定时送饭这点何楚楚很是满意,至少自己现在正需要补充能量,谁知道一会儿学习武功又是怎样折磨人的事情,现在看来,易蓉对自己也不友善了,以后处事还是小心为妙。 阡陌离开后没多久,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院子里了亮了起来,易蓉等何楚楚按照自己的指示穿戴好,带着她来到院子里,初冬的清晨有一种渗人的冷,何楚楚不停的搓手,跺着脚,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易蓉穿的很轻薄,看了一眼无力的太阳,何楚楚毕竟是千金小姐,没有习过武,身体条件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坐下吧。” 听到易蓉的命令,何楚楚吃了一惊,现在的地上冻得都能直接摆摊卖雪糕了,居然让自己就地一屁股坐倒。 何楚楚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易蓉再次重复了一遍。 “坐下。” 何楚楚极不情愿的照易蓉说的做了,刚坐下,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何楚楚缩成一团,茫然的抬头看着易蓉,易蓉和何楚楚面对面坐下,盘起腿,何楚楚知趣的照做。 “我来说武功心法,左使要用心听才行。” 何楚楚不停的吸着凉气,点着头,这叫哪门子的习武,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得到江湖侠客的指点,传授什么武功心法,那叫一个帅气,自己一直很想学,谁知今天有这个机会了,却高兴不起来,初冬的清晨,何楚楚除了冻得想打哆嗦以外,在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易蓉咳嗽了一声,何楚楚才从怨念中回过神儿,听从易蓉的吩咐。 “首先,挺直身体,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的做,一个字一个字牢牢用心去记。” 不论怎样,这些都是要学的,何楚楚深呼吸一口,让身体放松下来。 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冥想的境界,耳畔除了风声,剩下的只有易蓉传授的心法。 按照易蓉说的,一字一句牢牢记在心中,一步一步疏通全身的脉络,用气冲开每一个闭着的经络,一个时辰下来,何楚楚还在冥想之境中,易蓉率先睁开眼睛,看着仍旧闭着眼睛的何楚楚,她一脸平静,不再像刚刚出来那会儿怕冷的模样,放松了整个身体,似乎很享受真气在身体内流走时带来的通畅感,易蓉看着何楚楚,从现在她表现出来的情况看,她的学习能力太好了,原本想在今日上午传授的内功心法,她已经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自己通悟了,只要真气开始在体内流动,剩下的都不难,这个姑娘的悟性远远超过自己的估量,易蓉摇了摇头,何楚楚的这种天分还不知道时好时坏,这件事情,还是暂不向天尊禀报的好。 随后,何楚楚睁开眼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居然有些发热的迹象,这么冷的天,想想以前自己可是一个冻死鬼的模样,今天是怎么了,正诧异着呢,易蓉说道。 “这三天之内,就用我教授您的这套心法让真气在体内回转游走,剩下的,近身攻击之类的,以后会学到。” 何楚楚听不懂什么真气,什么近身攻击,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学到了什么,一脸茫然。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冷,相反,身体在微微发热。” 何楚楚好奇的问道,易蓉站起身,淡淡的回答道。 “真气在身体中流动产生的热量,也就是内力。” “内力?” 何楚楚吃了一惊,这个词只是在武侠电视剧里听到,一个人武功的高低似乎取决于内力的强弱,自己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内力,这么不可思议,何楚楚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往前推了一掌,什么影响都没有,没有出现电视剧里隔山打牛的情景,这个内力到底是什么。 易蓉在一旁看着试图发力的何楚楚,其实如果教她,她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使出掌风,但是,学的太快,对教主会不会是一个威胁,这件事,还要先告诉教主才行。 “刚刚打通内部经脉和穴道,真气才生成,内力非常弱,您需要不断研习心法,才能推出掌风,现在还不行,不能操之过急,这几日,就掌握这套心法就可以了。直到每次真气流动的时候不会产生燥热感,就算是已经可以熟练控制它了。” 何楚楚盯着自己的手掌,稍微明白了些,点了点头。 易蓉一心想给教主报告何楚楚习武的进度,吩咐了些事情,来开了念慈园。 第285章 刻苦 在前厅找到教主,易蓉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天尊的身影,熐言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天尊出去了,她那边情况如何?” 提到何楚楚,易蓉皱起了眉头,熐言之看到易蓉这样的反应,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没有办法领会心法,还是不运用?” 易蓉都摇了摇头,熐言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幽幽地说道。 “难道?” 易蓉点了点头,接过熐言之的话。 “没错,她领悟的太快,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一个月,她可以超过我,我从来没有遇过这么聪明的人。” 熐言之站起身,有些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够掌握武功绝学的人,都被称之有慧根,何楚楚居然就在这类人中,熐言之觉得有些无力,背过身子,眉毛凝成了一条线。 易蓉同样担心不已。 “教主,您现在把她赶出去吧,虽然这样做狠了些,但是,她不会变成第二个天尊,也不会威胁到你。” “你说什么?” 熐言之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易蓉,眼神中充满愤怒。 易蓉低下头,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自从遇到何楚楚姑娘,教主似乎拿出了温柔的一面,对着她的时候,即使知道会是冷眼相待,还是会笑得如夏花一样灿烂温暖,明知道眼前的女人不知哪一天会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插上一把刀子,教主已经不像原来的样子,这也是天尊暴怒的原因,何楚楚如果能够达到教主这般能耐,天尊一定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何楚楚,易蓉害怕的就是这一点,自己都可以看到的变化,天尊更是明了于心。 “把我交给你的东西,通通教给她,要毫无保留,懂吗?” 熐言之命令道,易蓉顿了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剩下熐言之一个人站在前厅,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门外的风景,无奈的苦笑一下,有些事情,该来的,它一定会如期而至。 易蓉回到念慈园,何楚楚还在院子里打坐,闭着眼睛,很专注,易蓉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多好的一个女子,可以得到教主的疼爱和包容,这世上真是没有一件事是有好的结局的。 易蓉低下头,叹了口气,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何楚楚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 “你有心事?” 何楚楚温柔的问道,易蓉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有心事还不是因为你引起的。 易蓉在心里默默地唠叨着。 “我早就知道你来了,在你站在那五分钟之前,算一算,应该是你踏进念慈园的那一刻起。” 易蓉偏过头,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何楚楚想了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可以感到身边的磁场,哦,磁场这个词你应该听不懂,似乎我自己织就了一种环境,别人进来就打断了它的频率,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感觉到紧张和不安,直到听到你的脚步声,我才确定那种紧张和不安来自外界的干扰,如果我能记下闯入者的一些特征,比如说步伐,呼吸,在用心点,就能够判断出是谁了。我刚刚才悟到。” 易蓉明白何楚楚在讲什么,即使何楚楚用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词汇,她做到了自己在习武第七天的时候才领悟明白的事情,这该怎么办,她的记忆力也不错,将全部的心法一天传授给她的话,相信她也是能够掌握的,易蓉有些迷茫,教主明知道她的悟性和能力卓越超群,为什么还要命令自己把武功悉数传授给她,难道,教主真的想这个女人取代他的位置,难道教主忘记了十年年在天尊手下受的苦,那时的抗争和无情的压迫,都随风消散了? “很好,左使领悟的很好,您先去看书吧,今日就到这里了,明天,我把所有我知道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你,之后我们开始学习近身武功。” 何楚楚点了点头,看到易蓉的情绪不好,不用多问,也知道是为什么,易蓉说过,她只对熐言之忠心,一旦有人可以威胁到熐言之,易蓉一定会警惕,何楚楚有些地方还是想不明白,既然易蓉现在可是提防自己,为什么会教授自己全部的内功心法,她可以有所保留,说不定保留下的一招半式就是自己过不去的关口,这样做,不是一种背叛么。 何楚楚回到房间里,对着书都在想这件事情,到了中午,阡陌来的时候,何楚楚依旧保持者两眼看着书却无神的样子,阡陌轻轻叫了一声。 “左使,该吃饭了。” 何楚楚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抬头一看,是阡陌,笑了笑。 阡陌低下头,努力回避何楚楚的目光,心里对何楚楚充满了不满,但还是要伺候何楚楚左右,阡陌很不爽,听易蓉说了她习武悟性很快的事情,心中可以说对何楚楚充满了怨恨,教主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何楚楚为何要和教主这般牛劲儿。 “阡陌,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么?” 何楚楚没有心思吃饭,这些时间,一直在纠结刚刚的问题,这两日一直受到易蓉和阡陌的冷脸,何楚楚都已经习惯了,看到她们意识上对熐言之的忠诚,脑袋中的问号就越来越大了。 “左使有什么事就问吧。” 阡陌立在旁边,淡淡的回应道,似乎对何楚楚的问题没有多大的兴趣。 “你和易蓉都讨厌我不是么,也知道我要取代熐言之的决心,所以从一开始就劝我离开这里。” 阡陌抬起眼帘看了何楚楚几眼,勾起嘴角,嘲弄的笑了笑。 “左使似乎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何楚楚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阡陌身前,抓住她的手。 “你们可以对我有所保留,不用教会我全部,是他对你们要求了什么了?” 阡陌冷漠的挤出一点笑容,推开了何楚楚的手,语气略显冰冷。 “您多想了,教主不会为了你做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吃完饭了吧,我收拾了,您好好看书。” 何楚楚的胳膊被阡陌刚刚那一推跳的跳的疼了一下,何楚楚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阡陌依旧是冷漠的样子,和第一次看到她时是一样的,原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何楚楚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胃口,阡陌很麻利的清扫了房间,偌大的空间又只剩下何楚楚一个人。 何楚楚打开书,继续背诵。 连续两天都是像第一天这样重复,每天早上,易蓉来教何楚楚内功心诀,然后就是像几年前高考一样近乎于通宵读书,不过连续两天在闭上眼睛昏沉沉打盹之际,感觉有人一直坐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何楚楚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眼睛根本不听使唤,在心里想着要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是否有人,但怎么也睁不开,太疲惫,可是味道很熟悉,很温暖,就好像是一个充满紫色温暖的梦,有那么一个瞬间,何楚楚恍惚的将总是出现在梦中模糊的那个人当成了洛亦天,闭着眼泪,流水肆意的奔流,不去挽留也不哀求他留下来,洛亦天没有原谅自己,没有相信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熐言之,也无从知道他的消息,他应该还好吧。 很多次,都是哭着醒过来,泪水打湿了压在胳膊下的书本,何楚楚擦干书页,像一个没有极限的吸水海绵一样不断汲取书本上的每一个重要的字眼,每一副图,到考核的前一天时,何楚楚依旧看到了最后一本,最后一本似乎难得多了,图画很少,是关于毒药的配方,这本书应该是非常古老的典籍,以至于何楚楚拿在手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历史的重量。 上面有上千种的各式各样的毒药的配比剂量,有时候相同的原料打乱了顺序就会生成另外一种毒药,何楚楚读到其中的时候嘴巴几乎是一直张着的,这比那些电视剧中的用毒者的宝典要强悍的多了,书上还有每种相应的毒毒发之后的症状,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这一夜,何楚楚的眼睛都没能合一下。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泛起了鱼肚白,黎明要来了,何楚楚很紧张,书本只是放在心里读了一遍,唯一可以拿出来交差的是内功的研习,但是昨天早上的时候易蓉对自己嘱咐过,只对天尊汇报第一日学后的成绩就可以了,何楚楚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你是一棵苗子,长得太快,是会被掐掉头顶的嫩芽的。 何楚楚合上书本,茫然的看着天外,这三日过的太忙碌,却还是无法脱离流溢自杀的梦魇,有时候神经错乱的时候,会觉得熐言之对自己挺好的,在这个漂泊的地方,他抱着自己回到百毒宫,不至于流落街头,针对他这件事做得真的对么,也就只是一秒,这种负面的情绪拂过何楚楚的脑海,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流溢自杀的样子,何楚楚不忍心,心中的恨如火焰一般,既然被点燃,就不会那么容易被熄灭,流溢,无论怎样,总要有个人下去向你道歉。 何楚楚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左手边就是窗户,天气很冷,开着窗户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时刻保持清醒,在读书的时候,真气在体内运行,自己似乎也已经能够掌握它的流动。 何楚楚安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冷漠和抗拒让自己多觉得异常陌生,总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麻木的人,何楚楚低下头,摇了摇头。 第286章 考核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何楚楚开始泛起困,毕竟一夜都没有合一下眼睛,但又不知道天尊什么点儿过来,左臂上的伤口现在还没有合上,再添个新伤就划不来了,何楚楚坐在床边,靠着木栏,打起盹。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何楚楚猛然睁开眼睛,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机灵多了,撇了一眼外面,已是大亮,无力的阳光依旧刺眼,何楚楚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果不其然,天尊带着阡陌和易蓉,还有熐言之,站在门外,天尊还是照往常一样耷拉着脸,面无表情,总是给何楚楚一种她打了肉毒杆菌的错觉,熐言之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不情愿来到这里,易蓉和阡陌跟在天尊和熐言之身后进了门,上前将凳子挪开,天尊和熐言之坐下,天尊草草翻了翻桌面上放着的书。 “都看完了?” 何楚楚站在两人面前,点了点头,从看到她们时,就有些紧张,这会儿这种紧张感急剧加深,不知道接下来天尊要考些什么内容,前几日背下的书,现在还有多少存在脑子里,何楚楚在脑海中默默粗略的回想那些重点,无奈一时着急,什么都想不到了,又变成了死机的状态,天尊看到何楚楚慌张的样子,勾起嘴角,嘲弄般一笑。 “怎么,没有准备好?” 何楚楚抬起头,从暴风般的复习中回过神儿,看到天尊不屑的模样,轻咬嘴唇。 “准备好了,请天尊检查。” 天尊合上书,何楚楚故意做出这幅胸有成竹的表情,在自己看来,不过是一种伪装,伪装成纸老虎的样子,看自己如何一层一层将她拨开,露出慌张和恐惧。 天尊想到这儿,满意的笑了笑,似乎可以预见到何楚楚一会儿局促无力的样子,越想心中越高兴。 “好,千丝草是什么东西?” 天尊慢慢的提问,何楚楚的脑袋一下就懵了,千丝草,在书上看到过的,不过是很早之前看的,已经快没有印象了,何楚楚皱着眉头,思路打不开,一时梗住了。 “天尊,我认为没有必要检查这个什么作用都没有的问题,我们不常用到这种原料。” 熐言之在一旁淡淡的说道,间接中给了何楚楚一些提醒,何楚楚很聪明,自然明白熐言之在帮自己,且不计较两人之间的恩怨,过了这一关再说,何楚楚仔细想熐言之话中的意思,不常用,也就是说这种植物不会有太大的毒性,否则怎么不得百毒宫的宠爱。 对了,何楚楚脑中闪过关于千丝草的片段。 “回天尊,千丝草又名千缕草,因其有很多细小的藤蔓得名,有轻微的毒性,如果食用,可是人出现短暂的心慌,没有多大的毒性,长在山谷中,但在向阳的地方才可生长。” 何楚楚的回答很完美,至少易蓉和阡陌这样认为,书上也是这样写着的,天尊知道何楚楚说对了,但熐言之刚刚搭腔这件事让她很不舒服,感觉到熐言之一贯以来和自己对着干,最近因为这个何楚楚,熐言之做事越发的凌厉了,似乎在和自己叫喧。 天尊斜了熐言之一眼,干咳了几下,笑着对何楚楚说道。 “这也就是个热身题,用得着听了旁人的提醒还要想那么久么。”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眼前带着面纱的女人越看越熟悉,身上这股刁难别人的劲儿简直和一个人像极了,但和谁像,何楚楚这会儿没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想,还是先想问题再说吧。 何楚楚看了一眼熐言之,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熐言之看向别处,不理会何楚楚的暗示。 天尊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点着,发出梆梆的声音,何楚楚听起来心里很慌。 “那敕樾呢?” “嗯?”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挺陌生,在哪在哪,何楚楚努力回想。 熐言之看着何楚楚,手里捏了一把汗。 “敕樾,敕樾,让我想想好吗。” 何楚楚紧张的朝天尊摆了摆手,这个不礼貌的动作让易蓉和阡陌捏了一把汗,一秒钟一秒钟悄悄滑过,初冬阴冷的天气,何楚楚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手心也全是水,何楚楚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当年高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这两天一直那么努力的学习,付出的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眼神中充满神采,似乎很期待,何楚楚怔了一会儿,眼睛,对,就是和眼睛有关的植物。 “知道了,敕樾,制粉,不管是食用还是撒在空中,只要眼睛接触,便可使人看不见东西,药性可以持续七天到十天不等。” 天尊点了点头,何楚楚说的没错,这个丫头的记忆确实挺好。 自己也没有耐心问她太多的题目,接下来只要问一个复杂的,便可以知道何楚楚是否用心读了书。 “琵琶还魂丹?” “制药?” 何楚楚愣了愣,这是昨天晚上才记得内容,想对前两个问题来讲要轻松许多,不费力的就想起来了,何楚楚张了张嘴,刚想说,看到天尊不屑的样子,顿了顿,皱起眉头,咬着嘴唇,似乎苦苦思考,这个举动吓了熐言之一跳,刚刚何楚楚不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么,难道是想错了,一般来说,天尊都不会问超过三个问题,再加上琵琶还魂丹并不好制,药材十分复杂,还有投放顺序也是个重点,也即是说。 这个就应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何楚楚如果能顺利打出来,就算是通过了。 熐言之心里很矛盾,其实在踏进这道门之前,很希望何楚楚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这样,她就会被逐出百毒宫。 可是,当自己看到她的时候,更希望她能够通过考核,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或许以后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只要默默承受就好。 熐言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是熐教教主,百毒宫的第二个主人,整个江湖都在自己的鼓掌之间,一定可以改变何楚楚的心意,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衷,毕竟,当初对流溢用药,也是自己的无奈之举。 熐言之有些惊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件事情怪罪在自己的头上,平日的自己不是这样的,脑中的想法拥成一堆。 熐言之有些乱,每次面对何楚楚的时候都是如此,冷冰冰的那个自己和温暖向阳的自己站在两个肩膀上,不停的打斗。 熐言之收回烦乱的思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天尊,还有眼前正在努力思考的何楚楚,一个是束缚住自己身体的人,一个则是拴住了自己心的女人,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这就是自己的世界。 “如果想不出来,你就可以滚出百毒宫,自然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左使,更没有资格说取代言之的话。” 天尊冷冷的说道,何楚楚突然被点醒了一般,盯着天尊,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维护熐言之,也就是说,今日如果自己回答不出来,便正中她下怀,一方面羞辱了自己,找了乐子,另一方面,还拉拢了熐言之,可谓在这清淡无事的日子里找了乐子,还能够一石二鸟,天尊果然是天尊,娱乐起来都和旁人不一样,何楚楚嘲讽的笑了笑。 “天尊是在戏弄我,如果您认为游戏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么天尊,您想错了,我想对你说的是,如过您继续下去,你会发现,在我身上,你可以找到比今天赶我出门多出十万分的快乐。” 何楚楚坚定的看着天尊,天尊愣了一下,何楚楚又在摆出价钱来吸引自己,天尊懒得去想,如果何楚楚想留下,那就要说出这道题的答案,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否则,后面站着的阡陌和易蓉,都会看不下去的,一直努力取代熐言之的千金丫头,是在是让人看起来不顺心。 何楚楚扬起头,看向天尊身后站着的阡陌和易蓉,她们此刻在期待什么,是想让自己说出答案,还是就此结束,离开百毒宫,从此让熐言之落个风轻云淡,即使她们期待自己离开,自己也不能这样做,流溢不能白白的离开这个世界,做错事情的人,就一定要收到惩罚才可以。 何楚楚叹了口气,慢慢的张开口。 “琵琶还魂丹,是制药那本书中最复杂的一个,由三十三种药材和四种至毒昆虫混制而成,其投放顺序按素材的阴阳五行性质,虽然里面大多数是有毒的原材料,但因为一些相互制约的作用,最终形成的琵琶还魂丹,如果用凉水吞服,便可造成假死,用温水,激发其药性,便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想必教主之前给大浦堡堡主服用的就是琵琶还魂丹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么?” 何楚楚紧盯着熐言之,熐言之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天尊面无表情,不知道对何楚楚的回答如何反应,何楚楚也不去争辩什么,如果天尊想清楚了之前自己说给她的话,那么,就算自己答不出这道题,天尊也会让自己留下来的。 何楚楚不害怕天尊做选择,因为何楚楚知道,天尊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个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第287章 表白 “好,非常好,你很优秀,出人意料的优秀。” 天尊站起来,轻轻地鼓起掌,在何楚楚看来,不过又是一种嘲讽自己的方式。 “真没想到,这几本书似乎难不倒你,你通过了,不过接下来的训练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看看书,背一背就可以的,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就随着阡陌学习,阡陌,你会的,要悉数教给她,另一方面,习武练功这种事情,不适合女人,内功心法听说你学的挺吃力,就由言之教你轻功就行了,这一阵子,我都不在百毒宫,言之,可不要把这个丫头宠上天了,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都看得到。” 熐言之站起来背着手,点了点头,何楚楚翻了几下白眼,什么叫做内功心法学的很吃力,明明可以从易蓉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难道真的是没学对门路,算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天尊不在百毒宫守着自己看笑话了,否则自己一定会受不了她。 说罢,天尊离开了房间,何楚楚走到易蓉面前,不解的看着她。 “易蓉,说实话,我的心法真的学的不好?” 易蓉透过何楚楚的肩膀,看见站在何楚楚身后的熐言之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不确定的说道。 “您的心法学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再说这天里学的太快,万一真气紊乱了,就会走火入魔,还是收住的好。” 何楚楚皱着眉头,看看阡陌,阡陌微微点了点头,何楚楚听不懂易蓉所说的话,走火入魔? 怎么会? 这几日一直觉得身体中有股气流运行的非常的顺,而且自己控制的很好,难道真的是自己自我感觉良好,何楚楚叹了口气,在一个感觉没有人可信任的地方生活,真的会让自己抓狂呢。 转过身,熐言之一双深情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很有负担,低下头,尽量不喝熐言之的视线有交集,谁知阡陌和易蓉又弯弯腰说要告退,何楚楚无奈的和剩下的熐言之大眼瞪小眼。 何楚楚双手环抱着自己,天气很冷,即使有太阳也没什么热气一样,何楚楚自顾自的玩耍,吐出一口气,瞬间变成了一圈白雾,何楚楚的左臂又开始抽着疼,天太冷,血液无法顺畅的循环,伤口也好的很慢。 何楚楚不停的搓着胳膊,试图通过摩擦带来些温度,熐言之看在眼里,很心疼。 “稍后我会让阡陌拿来炭炉,就不会这么冷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两人之间开始无尽的尴尬。 过了好久,熐言之也不说话,何楚楚有些不耐烦,回过头,看到他正望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鸡皮疙瘩狂起,有些尴尬,但还是要说点什么。 “这个,你今天不忙么,教主大人?” 熐言之喳喳眼睛,从天尊把她留下的那一刻起,心里有些郁闷,但最让自己烦恼的,是心中的狂喜远远超过了不快,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制约能力这么差过,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就是一个劫数,而自己,却奋不顾身停不住脚步的往前冲。 “哦,不忙。” 熐言之看了看窗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内心还在纠结,很痛苦,喜欢一个人,比想象中要痛苦得多,但是已经迈出了步子,就管不住心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转过头,看着何楚楚。 “我想知道一件事。”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熐言之,没有了往日油腻,潇洒的模样,皱紧了眉头的熐言之,有些陌生。 “问吧。” 何楚楚来到窗前,和熐言之并排站在一起,看着窗外的院子,一颗植物都没有,只有铺着碎石的走道,旁边的隔出来的花坛里,空无一物,褐黄色的土地暴露在空气中,让人觉得很干燥,没有生气。 “如果没有他,没有流溢的死,你有可能爱上我么?” 何楚楚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熐言之简单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心房,那个他,还有流溢的死,都是自己迫切想要忘记的,何楚楚垂下了眉眼,越发觉得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冷的泪水在眼眶了都结了冰,冻结在里面,流不下来。 熐言之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何楚楚的身上,何楚楚没有拒绝,沉浸在一片空白中,快要溺死在无助之中。 “对不起,这个问题好像太难了。” 熐言之低着头,侧过身,看到何楚楚轻咬嘴唇隐忍的模样,责怪起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本应该埋在三尺之下的尘土里,却被自己一层一层剥开,残忍的暴露在外,血腥的醒目。 何楚楚左右望了望披在身上的外袍,抬起头,眼中褪去了一直以来努力保持的冷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轻启朱唇。 “没事,即使想忘也忘不掉,这才叫做真正地回忆,那个他,还有流溢都是回忆,我要做的,是想让流溢安息,因此,执意要报复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离开他,却不小心将心留在了他那里,没有了心,怎么能爱上别人。” “是,我应该早就猜到如此,你有没有想过,最后把刀插到我的心脏的时候,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像失去流溢一样,六神无主?” 何楚楚捋了捋松散下来的头发,哀伤的看着熐言之,心里很空,莫名其妙的空,熐言之所说的,是自己一直想要做到的,但不知怎的,是觉得太残忍还是太遥远,这一幕从来没有设想过,看向熐言之,他就在自己身边,从第一次在大浦山下面的亭子上和他呛声,到他在大雨中将被赶出家门的自己待会百毒宫,是这个人,有不符于百毒宫教主这个称谓的阳光油腻看起来欠扁的微笑,如果真的杀掉了他,会怎样,仿佛这个站在身边的人一走,这个空位就会不断弥漫和扩大一样,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下意识的突然抓住熐言之的胳膊,熐言之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何楚楚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有些木楞。 过了一两秒,眼中闪过一阵欣喜,手盖在何楚楚的手上,她的手很冰,何楚楚感受到从熐言之手心传来的温暖,从刚刚的一怔中拉回思绪,猛然间放开熐言之的手,手缩回胸口,变得不知所措。 “楚楚,你是喜欢我的,喜欢我的对吗?” 熐言之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何楚楚居然会主动抓住自己,这就表示何楚楚有把自己当做依靠,即使她刚刚可能晃了神儿,可是一切都是事实,现在自己的手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那道冰凉,让自己的心跳动的冰凉。 何楚楚嘴角抽动了几下,想去辩解,却找不到词。 满脑子都是洛亦天,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举动,真是吓了一大跳。 不断地摇头,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解释。 熐言之开心的笑起来,比升在空中的太阳还要温暖,眼中充满希望的神采,伸出手,摸了摸何楚楚的头。 “我会努力,我会让你爱上我,就像当初我说的那样,你的家,在我的怀里。” 熐言之说的很严肃,何楚楚却很慌张,熐言之已经对自己做了无数的表白,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是腻歪歪的样子,今日,这幅认真让自己觉得害怕,为什么,何楚楚也不知道。 “你走吧。”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应,还不如就送客,落个清静,何楚楚找到了不是办法的办法,摇了摇头,把熐言之往外面推,熐言之半推半就的被赶到门外,走到窗户前,和何楚楚隔窗对望,何楚楚很无奈,放下窗户,气急败坏的坐在床上,闭上眼睛,靠着床框,想静一静。 一天都过得很清静,熐言之没有再来过,只有阡陌送来了早餐,之后便是午餐,何楚楚满腹心事,也吃不了多少,阡陌虽然讨厌何楚楚,还是很关心她,看她吃不下,抓过何楚楚的手,手指扣在她的脉搏之上,仔细诊听了一下,身体状态不错,因为学习了内功心法,身体里的真气流让何楚楚的脉象听起来十分强壮和稳当,这种内力,应该是学习心法一年以后的情况,阡陌左右看了看何楚楚的脸色,还好。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食欲不振,人也有低谷,很正常。” 何楚楚被阡陌这样看来看去,觉得自己就像一动物,在兽医手里来回被折腾,不过,阡陌可不是什么兽医,制毒师呢,何楚楚也不知道像阡陌,易蓉这样会用毒的人应该有什么称谓,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也要变成制毒师了。 阡陌点了点头,何楚楚说的没错,那就是她心情不好导致的。 “那个,您的肚子会不会痛之类的?” 阡陌小心翼翼的问道,何楚楚愣了一下,笑容在短时间的消失后又回到了嘴角,故作轻松的摆摆手回到道。 “没事了,在像易蓉学习心法之前总会觉得肚子是空的,有时会跳着跳着痛一下,后来就不会了。” 阡陌点了点头,这几日用来恢复身体的药全部放在了饭菜之中,而且是每一道菜中,是教主吩咐下的,这样天尊不会觉察,何楚楚也不会觉察,不知不觉中,也能让何楚楚避免因为孩子流失造成一些病根。 第288章 追求 收拾了桌子,阡陌回头看着靠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的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教主今日似乎也不怎么开心,但眼神中还是有遮掩不住的光芒,是因为她吧,阡陌轻轻摇了摇头,对何楚楚说道。 “明天一早教主回来教你武功,下午,就由我来教您其他的,早点休息吧。” 何楚楚没有很注意去听阡陌说话,麻木的点点头,阡陌挑了挑眉,无奈的退了下去,等阡陌掩上了门,何楚楚才反应过来,熐言之教自己武功,明天早上,又要看到他,何楚楚有些慌了阵脚,经过今天下午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熐言之了,只怕两人之间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了。 一个晚上,何楚楚都没有睡好,即使房间中央放置着炭盆,身体还是没来由的冷,就像被谁攥着了心脏一样,想起白天和熐言之的接触,心里一阵慌乱,在昏黄的烛光之中,茫然的盯着天花板,何楚楚想了很多事情,尤其深刻的是那一身艳红的嫁衣,从那天在百毒宫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如果一切不是这样捉弄人,自己早在几日前,穿上它,在最美的季节,最美的时候,嫁给洛亦天,那个一度臭脸冰冷残虐的王爷,如今,已是陌生人了,他会不会像自己这般深切的想念,正因为还爱着洛亦天,何楚楚总觉得自己正在背叛,背叛自己对自己设定的模式,不是应该报复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楚楚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梦中,自己穿着红色的嫁衣,流溢握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穿过缠满红绸的长廊,洛亦天一身红色的锦袍,在长廊的那一头笑着等着自己,他很好看,有着任何人都不及的魅力,他的笑容很暖很暖,这一个笑,就掩过了所有会发光的东西,哪怕是闪耀的星辰或是明媚的阳光,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在睡梦中,何楚楚的嘴角轻轻上扬。 天渐渐亮起来,门口的敲门声把何楚楚从美好的梦境中叨扰起来,何楚楚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坐起身,想起阡陌昨晚说熐言之早上回来,急忙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熐言之,端着茶盘,里面是早餐,何楚楚满头黑线,这待遇,是不是有些太好了,哪个教派的教主回给他的下属送饭来着,何楚楚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心里觉得别扭。 让熐言之进了房间,免得寒气进了房间,何楚楚关上了门,熐言之将饭菜端出来,拉着何楚楚坐下,把装着粥的碗递到何楚楚面前。 何楚楚往后缩了缩,熐言之笑起来。 “怎么,怕我下毒在里面?” 说完,自己喝了一口,似乎在证明这碗饭中没有什么可疑物,何楚楚赶紧摇了摇头,接过碗,放在桌子上,不解的看着熐言之。 “阡陌呢,这种事情不是一直由阡陌做的么?” 熐言之点了点头,吞下刚刚尝的那口粥,好烫,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很萌。 “味道不错,我做的。” “什么?!” 何楚楚看着眼前的饭菜,一个一个指了一遍,有些不相信。 “这些饭菜是你做的?” 熐言之喳喳眼睛,点点头,何楚楚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情商不低,熐言之做到这个份儿上,足够引起一堆女人的尖叫了,看看熐言之的长相,浓眉大眼,直挺的鼻子,俊俏的脸型,绝对上乘,手中又掌握着百毒宫这个络绎国最大的帮派组织,虽然在天尊的手下做事,但怎么都是有权有事的二把手,这么有权势,银票一定不是问题,要是熐言之愿意,都可以拿来擦嘴了。 完全就是一古代高,富,帅,放在现代,抢手的不得了,哪还有自己近身的份儿,何楚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撇了撇嘴,尴尬的看着熐言之笑了笑。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嗯,平心而论,这个高富帅的厨艺也相当好,最后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男人为尊的社会,能用这种方式把妹的,绝对是能豁的出去的高手。 何楚楚点了点头,经过心理这么一盘算,发现熐言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情场高手一个,不过,他也确实如此,江湖上的风流事迹,何楚楚也听过一二,那些传言,和眼前这个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人,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何楚楚放下勺子,皱着眉头,熐言之紧张起来,赶忙问何楚楚。 “是不是不好吃啊?” 何楚楚摇了摇头,轻咬嘴唇,对熐言之说道。 “教主,您这样做,小的消受不起,还是让阡陌来随便给我送点厨房做的吧。” 熐言之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摆出一副异常严肃的样子,何楚楚惊了一下,不是自己说的哪一句话惹恼了他,一会儿熐言之还要教自己功夫,不要趁机公报私仇就好。 “那好,叫阡陌来,你不吃就倒了吧。”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何楚楚站起身,拉住熐言之。 “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熐言之一听何楚楚改了主意,笑容立刻释放出来,坐下来,何楚楚看到熐言之得逞的样子,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当即又气又恼,暗地里跺了跺脚,真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熐言之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接受,演了这么一出戏,自己笨,也就中了计,下次一定要小心,否则总有一种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感觉,撅了撅嘴,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拿起筷子,吃了些菜,每一道小菜都不错,挑不出放多了盐什么的低级错误,这个高富帅倒是有些本事,什么做的都不错,难得难得。 何楚楚吃着饭,熐言之就在一旁盯着,何楚楚起初很不习惯,放不开,扭捏的自己憋得都不行,吃到一半儿实在是撑不住了,最终还是拿出了自己平时吃饭的样子,熐言之轻轻笑了笑,果然如此,自己正是看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淑女的人,什么时候换成她真实的样子,她真的很漂亮,她像小猫一样吃饭的样子,还有她偶尔皱起眉头想心事的样子,有时思想抛空的茫然模样,都是一击毒药,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这个女人似乎会魔法,否则,自己怎么会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任她在自己的世界走来走去,肆无忌惮。 “我吃饱了,剩下的,实在是吃不动了,怎么办?” 何楚楚发现熐言之居然看着自己思想在抛空,这个场面真的很难得,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是不会在他人的面前展现出一种不在情绪上的样子的,熐言之难道真的对自己没一点防备,何楚楚的话打断熐言之的神游,被拉回来的熐言之心里咯噔了一下,犯了大忌了。 “啊,啊,吃完了,好,就放这儿,一会儿阡陌回来收拾,我们,我们该干什么?” 突然回过神儿来,还没来的及整理思路,另一方面,熐言之又想掩饰自己刚刚丢人的样子,一心急,居然想不起来该做什么了。 何楚楚满头黑线,这样的人,也能把百毒宫打理的让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么,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是带着熐言之面具的另一个人。 “教主您来,好像是为了教小的武功的。” 何楚楚歪着脑袋,试图提醒熐言之,熐言之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无比赞赏的看着何楚楚。 “对,废话少说,穿上外袍,跟我来。” 何楚楚赶紧到屏风后面加了件外面穿的袍子,走出来的时候,熐言之正背对着自己坐着,何楚楚笑了笑,看不出来,百毒宫的教主还是个君子呢。 走到熐言之跟前,熐言之上下打量了何楚楚一番,拍拍手,不住的说道。 “好看,好看。” 何楚楚撇了撇嘴,要不要这么夸,就是比刚刚多加了件衣服而已,熐言之,有没有点新奇的追女生的招数。 熐言之看自己这套不讨好,停下来,拉着何楚楚的手就往外走,何楚楚惊愕的看着熐言之紧握着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拉走了,一路上,何楚楚找机会想要甩开熐言之,熐言之一脸坏笑就是不松手,何楚楚恼得慌,懒得去挣扎,就随熐言之去了,熐言之自得其乐的拉着何楚楚的手,时不时回头对何楚楚做做怪脸,何楚楚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治熐言之的办法。 走出了念慈园,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侍女也不少,毕竟百毒宫这么大的地方,佣人以及其它的管家和手下还真不少,反正平时没有看到的人,今天不知怎么的,一个一个的和自己迎面走来,而且还是和熐言之处在手拉着手的状况,何楚楚很不好意思,用手挡着自己的脸,熐言之倒是挺平脸面勇往直前,这里自己是教主,谁也不敢指指点点,侍女下人在向熐言之行礼之后,注目礼和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何楚楚的身上,害的何楚楚一路就想长个地洞钻下去了。 终于走出了大门,注目礼的洗礼终于结束了,何楚楚送了口气,无奈至极。 第289章 轻功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何楚楚终于可以甩开熐言之的手,谁知下一秒,熐言之又如同左手握右手一样自然的牵起了何楚楚的手,何楚楚皱着眉头,熐言之靠近她,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温柔的说道。 “闭上眼睛吧。” “嗯?!” 何楚楚没听明白,刚刚接受完众人的目光洗礼,这会儿熐言之又想哪一出。 何楚楚警惕往后靠了靠,被熐言之带劲拽到了怀里,何楚楚的手贴着熐言之的胸口,试图和他隔开些距离,熐言之坏坏的再加了些力气,何楚楚整个人紧贴着熐言之的胸膛,熐言之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儿,笑起来,装作生气的样子,对何楚楚说道。 “听话,闭上眼睛。” 何楚楚被圈住,也不能做什么反抗,只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熐言之确定何楚楚闭上眼睛后,轻点脚尖,何楚楚便感到自己晕了一下,慌忙中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了,视线向下,是一片林子,何楚楚吓的不轻,突然间抱紧熐言之,熐言之高兴的狠,早知道何楚楚会因为怕高主动抱紧自己,刚刚就应该让她睁开眼睛的。 熐言之似乎要带何楚楚去挺远的地方,过了半个小时,何楚楚才重新回到地面上,熐言之刚松开手,何楚楚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熐言之赶紧拉住何楚楚,何楚楚的屁股还是没能逃过和大地的亲密接触,何楚楚朝熐言之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自己休息会儿,熐言之在何楚楚对面坐下来,何楚楚撑着额头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晕眩的感觉才消下去一些,这才抬起头看看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除了竹子还是竹子,何楚楚有些熟悉的印象,想着自己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是国恩寺的后面的竹山?” 何楚楚看着熐言之,熐言之也不惊讶何楚楚知道这个地方,点了点头。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还有,这里有明明有秦石师父布下的结界,我们这样闯进来,怎么会安然无恙?” 何楚楚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没有出现和以前一样出现的幻觉,这会儿也没有琴声,应该是结界还没有开启吧。 熐言之笑了笑,揉了揉何楚楚的脑袋,站起身来,对何楚楚伸出手,何楚楚已经习惯了熐言之的照顾,再说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就让他做绅士吧。 伸出手,放在熐言之的掌心,借着熐言之的力量,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确实是竹山。 “你提了那么多问题,我回答了,是不是应该有奖励的?” 何楚楚喳喳眼睛,完全无视某个眼皮厚的人的没有营养价值的话。 “不说就算了,我可不求您,教主大人。” 何楚楚稍稍恢复些本色,开始和熐言之呛声,熐言之笑得合不拢嘴,这几日一直看到的是阴沉的脸,被何楚楚这样呛一下,至少说明这女人恢复了力气。 “这里的环境不错,按照天尊的命令,教你轻功。你知道也不少,竹山里有秦石用琴声布置下的结界,此话不假,可是,我是熐言之,这片土地上,没有东西可以拦得住我。” 何楚楚嘴唇抽动了几下,这里的每个人自己感觉都这么良好,看来祖先们谦卑的品质一定不是从这个朝代传承下来的。 何楚楚勉强笑了笑,就当给熐言之点面子了。 “这里的环境和百毒宫有什么不同,在念慈园也可以教,为什么来这里?” 熐言之背着手走到何楚楚旁边,伸出手搭在身边的一颗碗口粗的竹子上,使劲摇了摇,除了枝头有些摇晃以外,稳定性还是很客观的,何楚楚环绕了一下四周其他的竹子,大部分都比熐言之握着得这棵竹子粗,难不成,这些竹子就是今天学习轻功的垫脚石。 熐言之估摸着何楚楚已经猜出个大概了,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最好应该在树林里,只是今天我想拜访一下秦石,你既然是百毒宫的左使,也应该随我学点事情。” 何楚楚点了点头,稍稍仰起头。 “好吧,开始教吧。” 何楚楚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熐言之越看越喜欢,伸出手摸了摸何楚楚的脑袋,何楚楚满头黑线,内心无限抗议,自己是他养的比熊么。 “好,听易蓉说,你的内功心法学点很好了,那,背一下凝气章的第三篇。” 熐言之扎出老师的架子,背着手,绕着何楚楚慢慢踱步,何楚楚本来还有些晕,也就没傻傻的陪熐言之转圈子,站在原地,一字不差的把易蓉交给自己的心诀背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熐言之早就准备了掌声的洗礼,何楚楚无奈的低下头,这要是在一堆熟人面前,自己的人早就丢完了,还好是除了自己和熐言之以外的林子,真不知道熐言之从哪学来的绅士礼仪,用得着这样么。 “好,易蓉没有说假话,我相信你再背诵这篇凝气决的时候,真气已经在体内规则游走了吧,丹田这个部位已经开始发热,而且越来越热,但是,在你的控制之下,真气均匀移动,所以周身应该是暖和的状态。可否让为师感受一下,是否真的达到了这样的热度?” 确实如熐言之所说,每一次用心背心诀的时候,真气都会启动,产生热量,只是,熐言之最后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 何楚楚朝熐言之瞪了瞪眼睛,熐言之本来已经伸出来的手被何楚楚这么一瞪,硬生生的给吓回去了。 朝何楚楚坏坏的一笑。 “说笑而已,接下来就很简单了。试着将真气全部聚在丹田,猛然间提起,就可以了,这是离开地面的要诀,在空中时,要在适当的距离找一个着力点,在这里,就是每棵竹子的驱赶或者分支,只需要轻轻的踩一下,就可以承接和转换身体中的力量,这样才能在空中保持连续,否则,很难长距离使用轻功,要降落地面的时候……” 还不等熐言之说完,何楚楚早就听明白了,抢过话。 “反之,散开的真气沉入丹田。”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不错,很好的理解能力,不过,熐言之还想添一句忠告。 “但是,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内力不够深的人会遇到真气不足跌落的情况,所以要量力而为才是,最后,落地的时候,不要掉进坑里,看清楚了。要不然就看你动作是否够快,再次聚起真气,把自己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熐言之说的很严肃,何楚楚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指着熐言之,问道。 “教主莫不是遇到过掉进坑里的事情,而且还没来得及聚气?” 熐言之有些尴尬,脸稍稍有些绯红,不自然的握起拳头,挡在嘴前咳嗽了一声。 “就这么多,开始吧。” 何楚楚长长的舒了口气,真到要实战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看着前面较为空旷的竹林,按照熐言之所说的,回转身体中的真气流,渐渐聚在丹田的位置,迅速提起,顿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脚离开了地面,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没有这种突然就悬空了的经验,何楚楚很是害怕,闭上眼睛,也不管真气怎样运行了,身体内气流一乱,身体会恢复原本的重量,垂直下沉,熐言之看到情况不对,纵身一跃,将正在往下的何楚楚抱在怀里,打着转儿轻轻落在了地上,熐言之看着怀里的何楚楚,她真的很美,一种由浅入深的美,从大浦山脚下看到她第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忘记过,无论是在白天清醒的时侯,还是晚上的梦中,她就在自己身边,这样看着她,幸福就在自己的怀中。 何楚楚也在发愣当中,还没有从刚刚危险的举动中回过神儿,怎么会突然间抽离了灵魂一样,如果没有熐言之及时的救助,这会儿早就摔成地上的一滩肉饼了。 “你还好吧?” 熐言之放开何楚楚,看着惊魂未定的何楚楚,颇为担心,何楚楚紧张的拍拍胸口,一阵后怕。 “在这个时候,要小心身体中的真气,用点心,不要害怕,如果害怕,就不要学了,这样,离你要报仇就太远了。” 熐言之表情严肃,这次出事还好有自己在身边,难保下一次何楚楚不会出现同样的问题,何楚楚点了点头,熐言之这般严肃的样子很少见,也很吓人。 何楚楚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我再试一次。” 熐言之点了点头,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按照刚刚熐言之所说的,提气,一跃而起,也不再害怕什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子轻盈的如蝴蝶般在空中绽放,注意力全部放在身体内回转的真气上,前几日对心诀的研习,何楚楚已经明白如何控制气流的走向,迈开步子,在一棵竹子上蹬了一下,在这个短小的瞬间里,顺便重聚真气,再次提起,向前越去,风掠过耳际,何楚楚莫名的感觉到兴奋,这种传奇的东西,自己居然也能学会,高兴之余也不忘自己正在空中,下一步就是要落下,何楚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出了事。 第290章 当铺 心中切记熐言之嘱咐的重点,松口气,丹田用力,身体慢慢向下,往前跑了几步,安全的落在地上,何楚楚回头看熐言之,站在刚刚作为起点的地方,很长一段的距离,大概五十米,感觉有些疲惫,不过能在天空中飞跃的感觉很奇妙,没有精力去看下面的风景,大概以后熟悉之后就可以做到悠闲的在天空里肆意飞翔,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到电视剧中大侠飞檐走壁这般,何楚楚觉得神奇,眉宇间充满了激动的神色,熐言之走到何楚楚身边,安静的看着何楚楚,好久都没有看到何楚楚这般有活力了。 “怎么样,还习惯么?” 熐言之温柔的问道,嗓音略微有些腻味,何楚楚已经习惯了。 点了点头,笑得很灿烂,很轻松,熐言之心里的负担轻松一截子,如果可以每一天看到她的笑容,哪怕有一天会死在她的手里又怎样。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可以在念慈园里练习,小心点才行。接下来,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何楚楚正在劲头上,听熐言之说要收工,有些不高兴,要见一个人,这个人想必就是秦石了,想到上次来的时候,身边陪着的是洛亦天,今天却物是人非,何楚楚有点难过,脸色稍稍暗淡下来,熐言之拉起何楚楚的手。 “看着我,不要再想过去了,进了百毒宫,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我不允许你为任何人伤心难过。” 何楚楚抬起头,睫毛上沾有点点泪滴,自己不是个瞎子,熐言之在努力的让自己开心,给自己莫大的包容,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应该感到受宠若惊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上天偏偏要这样安排两人的命运,流溢,是一堵无形的墙,让自己永远无法触手感受这个残暴教主的温柔和溺爱。 “教主多想了,我只不过觉得有点累。” 熐言之使劲握了握何楚楚的手,抽动嘴角坏坏的笑了笑。 “既然学了轻功,那么,一起试一次吧。” 何楚楚笑着看看熐言之,点了点头,刚刚消失的劲头又被熐言之提了起来,听熐言之在耳边轻轻的引导,同时纵身一跃,心里本来挺紧张,不过因为熐言之陪在身边,放松不少,也来了俯瞰景色的兴致,往下看去,一片无尽的竹林,葱郁无比,在这样没有生气的初冬,还可以看到有生命的色彩,何楚楚很高兴,很快,便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色瓦房和院子,正是秦石的蜗居。 放慢速度,何楚楚和熐言之落在秦石的院子里,还没有走近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琴声,很美,像一根根丝线穿起音符,绕在你的周围,缓慢深情之时,这串音符像一条勒住脖子的绳索,何楚楚和熐言之在门口驻足聆听了一阵子,等琴声停下了,熐言之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秦石的声音。 “进来吧。” 熐言之拉着何楚楚的手走了进去,秦石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轻轻笑了笑,不知道是何意味,何楚楚使劲缩回手,抬起眼帘看着秦石师父,他还是以前见到时的样子,硬朗的身体,花美男一样的面貌,整个人透着一种仙风道骨的飘逸韵味,室内的陈设依旧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最宝贝的东西,他的琴,横在秦石的面前。 “来竹山叨扰了师傅,特来此打个招呼,顺便想知道一下,羽音山庄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熐言之走到椅子前坐下,淡淡的看着秦石,那种不屑的眼神让何楚楚觉得很不礼貌,熐言之怎么能够对一代琴师摆出这样的架势,而秦石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难道两人之间也存在合作关系,但看起来,秦石应该是受熐言之管制的下属一样。 秦石温柔的看着蹙着眉头的何楚楚,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 “秦石以为教主是陪美人来消磨时光的,看来,还要顺便办下公事。”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嘴唇抽动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眯着眼睛看着秦石,秦石也不畏惧,接着慢慢说道。 “羽音山庄想请教主过去一聚,琴谱我已经拿到了。” 说罢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发黄的书籍,何楚楚还没来及看清楚,书本已经到了熐言之的手中,熐言之扫了一眼封面,何楚楚看到上面的毛笔字,七玄阴。 何楚楚不知道这是什么,和自己没多大的关系,也不想多去想,只是,房间中的气氛有些不好,熐言之看着书,翻了两页,不说话,抬起头看着秦石,讽刺性的一笑。 “您是一代琴师,我景仰你,以礼相待,但是,你也知道,百毒宫讨厌没有用的人。” 熐言之站起身,靠近秦石,秦石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但表情很严肃,似乎还是有些畏惧熐言之。 熐言之在床前停住,笑着看着秦石,眼神确如死了一般冰冷,这个表情何楚楚从来没有看到过,即使自己不是当事人,也很害怕。 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本是假的。” 书被熐言之重重的摔在床上,何楚楚愣了一下,看来是熐言之让秦石去拿一本琴谱,熟料秦石这个一代琴师都没有看出来得到的琴谱是假的。 熐言之眼中的冰冷逐渐汇聚成愤怒,盯着秦石,何楚楚很害怕,替秦石不安,熐言之可能随时出手。 “你知道办事不利的后果吧?” 熐言之没有声调的问秦石,秦石做了个深呼吸,不卑不亢的看着熐言之,握紧的拳头里满都是汗。 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秦石这般飘逸的人,不能再熐言之的手下丢了性命。 走上前,拉住熐言之,摇了摇头。 “不要伤害他。” 熐言之转过身,看着何楚楚,皱着眉头,回过头,扫了秦石一眼。 “你可以决定我的一切,但,这种时候,你不能插手。” 冷冰冰的警告扔给何楚楚,看来秦石真的要遭受些什么了,何楚楚即使被泼了冷水,也不愿意看到秦石师父出事,使劲拉住熐言之的手。 迫使熐言之转过身看着自己,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不,要,伤,害,他。如果可以,让我做什么来交换,都可以。” 秦石望着何楚楚,微微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感动。 在何楚楚看向自己的时候,轻轻的朝何楚楚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强出头。 何楚楚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决定了,就不改了。 坚定的眼神,让熐言之有些无奈,握了握何楚楚的手。 拿起扔在床上的琴谱,拉着何楚楚走出了房门。 到了院子里,突然停下来,和何楚楚面对面,有些余怒的看着何楚楚的眼睛,何楚楚冷冷的笑了笑:“教主大人如果有什么惩戒,我接受便是。” 熐言之无奈的笑了笑。 摇了摇头。 “你不可能救每一个人的,下次你看到的场面,是你无法控制的血腥,你要怎么办?” 何楚楚蒙住了,熐言之说的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能理解,什么血腥,什么无法控制,何楚楚皱着眉头,冷静的摇了摇头,看着熐言之,肯定的说道。 “教主今天带我来,不是为了让我救他么?为什么还要说这些那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熐言之愣了一下,一定程度上,不得不承认何楚楚说的没错。 没什么话好说的,熐言之拉起何楚楚的手,往山下走去,一路上,熐言之都没有和何楚楚说话,只顾着往前走,何楚楚跟在后年,几乎是被熐言之拖着,很累,熐言之听着背后传来的痛苦的喘气声,停下脚步,让何楚楚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远方的竹林。 彼此沉默,何楚楚揉着脚踝,看着熐言之的背影,小声说道。 “其实,你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冷血残暴。” 熐言之转过身,无奈的笑了笑。 何楚楚接着说道。 “至少,你想留下秦石师父,我可以问问,秦石师父不是隐居在这里了么,为什么还会帮百毒宫做事?” 熐言之走近何楚楚,坐在她旁边,本不想说,还是开了口。 “他很早之前是效力于百毒宫的,这些年开始隐居,但他无法摆脱我们,有些事情,我尽量不去找他,但好不容易找他做一次,还失败了,按照天尊的吩咐,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死掉了。” 何楚楚心里舒了口气,还好自己在,否则秦石师父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确实不想让他死的吧?” 何楚楚问道,熐言之侧过头看了一眼何楚楚,她很聪明,这让她的美更加耀眼。 熐言之点了点头。 “估计也只是救一时吧,天尊如果知道他的事情之后,会再派人来结果他的。秦石也是我的师父一直教我音律来着,年轻的时候,因为想要得到名利什么的,投身于百毒宫,知道么,百毒宫有的时候,就像一个当铺,他给你你所需要的,但是,你要当掉珍贵的东西做交换。” 何楚楚愣了愣,熐言之口中的百毒宫和八号当铺一样,典当,再一次惊愕于天尊的残忍,一个女人,却有这样如石头般冰冷的心,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面纱下的容貌应该和毒蛇一样。 第291章 恐惧 “时间过得挺快,该回去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站起身,脚下没有力气,身子一歪,倒在了熐言之的怀里,熐言之眨眨眼睛,嬉笑的调侃道。 “很高兴你已经习惯了我的怀抱。” 何楚楚脸蹭的红到了耳根,推开熐言之,却发现因为走了太多山路,脚沉重的都不太听使唤了,正懊恼间,熐言之打横抱起何楚楚,何楚楚吓了一跳。 “不要动,我们回家。” 熐言之的声音很温柔,传入何楚楚的耳际,像一缕清风,很惬意,很舒服,熐言之纵身一跃,又开始了空中的旅行,毕竟即使是京城边儿上离百毒宫的所在地也有些距离,何楚楚环抱着熐言之的脖子,风吹过发梢,何楚楚身上自然的女人香包裹着熐言之,熐言之看着怀里因为微微的害怕闭着眼睛的何楚楚,自己怀抱着的,就是一个世界。 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百毒宫,何楚楚从刚开始的害怕已经变得像个观光客,左右看看沿途风景,却发现初冬真的是个令人讨厌的季节,除了破败没有生气,再找不出可以形容它的字眼,何楚楚冷的缩了缩脖子,熐言之放慢了速度,落在百毒宫的门口,朱红色的大门立在眼前,高高的白玉台阶一路延伸进去,何楚楚皱着眉头,又回来了。 “走吧,我扶着你。” 熐言之伸出手去搀扶何楚楚,何楚楚几乎是被架着,一点点走上了台阶,站在门口,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一样点了点头,走近门槛,迈了过去。 阡陌已经在大厅等候两个人,看到教主和何楚楚回来了,赶紧上前帮忙搀扶何楚楚,何楚楚坐下来,熐言之刚要蹲下身子帮何楚楚看脚上的伤势,阡陌挡在熐言之面前,先行蹲了下去。 熐言之反而被挤到了一边,有些生气,瞪了阡陌一下,阡陌当做没有看到,脱下何楚楚的鞋,何楚楚的脚面肿的很高,看来应该是扭到了。 “扭到了而已,您忍一下,我上点药。” 阡陌站起身拿出药箱,给何楚楚抹了药,一阵清凉从脚腕蔓延到全身,疼痛感消失了大半,何楚楚稍微扭动了一下脚踝,不像刚刚那么痛了,百毒宫不仅制毒,制出来的药也有云南白药的架势,太专业了。 “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消肿,没什么大碍,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教主和左使请稍等一下。” 阡陌退了下去,熐言之坐在何楚楚的对面,担心的看着她,心里开始埋怨自己刚刚生气时没有顾忌到何楚楚,才让何楚楚伤了脚,下次一定要注意。 “教主不用觉得抱歉,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 何楚楚看到熐言之愧疚的眼神,有些堂皇,对于在流溢身上种下蚀骨毒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曾觉得做错过,一个肿了的脚踝,让熐言之眼神中闪烁着类似于愧疚的东西,何楚楚扑捉到这一神情的时候就觉得很神奇了。 熐言之坐直了身子,刚刚的自责眼神一闪而过,在那双略显忧伤和寒意的眸子里逝去了。 两人之间要陷入尴尬之际,阡陌带着侍女端上了午饭,阡陌搀扶何楚楚坐到饭桌前,熐言之坐在上座,帮何楚楚夹了菜,才开始吃饭。 何楚楚趴了几口菜,抬起头,看伺候的人只剩下阡陌一个,不是外人,开口想问熐言之的事情。 “天尊去了哪里,她说是一阵子,多长时间?” 熐言之想了想。 “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至于多长时间,好像天尊做事情,不需要向你我报备,我也不清楚。” 答案还是那么没有价值,熐言之的回答风格一点都没有变,何楚楚略显失望,刚要继续问下去,站在一旁的阡陌打断了何楚楚的问题。 “左使您赶快用餐吧,接下来,我还要教您制药。” 何楚楚慌忙答应道,阡陌比自己年岁要大的多,何楚楚一向尊敬,注意力放在吃饭上。 饭罢,何楚楚发现红肿的脚踝已经消肿,大力的扭了两下,一点感觉都没有,站起身,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受伤的脚上,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恢复了健康的状态,何楚楚啧啧啧了两下,百毒宫的对于用药方面达到的水准真的很可怕,现代的医药伤筋动骨都需要休养白天,在这里,半个时辰足以。 和熐言之道了别,何楚楚随着阡陌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院子,从进院子的那一刻,何楚楚就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走到一个房间的前面,何楚楚停下脚步,看了看门上吊着的牌匾,黄金殿,俗不可耐的名字,何楚楚笑了笑,以为百毒宫是一个有格调的地方,谁知还藏着这样一块带着俗气的名字的俗气的地方。 阡陌看到何楚楚脸上浮现的带点轻蔑意味的笑容,牵起嘴角冷笑一下,何楚楚突然觉得很冷,冷的渗到骨子里那种,这种没来由的慌张感袭遍全身,何楚楚倒吸一口凉气,指着这个黄金殿问道。 “你不会想要把我关到这里吧,这里面是什么?” 阡陌看着朱红色的木门,眼神像要看穿整个房间一样,何楚楚看到阡陌眼神中的热情一晃而过,何楚楚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何楚楚在心里嘀咕了几下,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自己不了解。 “左使刚刚在嘲笑这个地方的名字吧,黄金殿,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里面都是宝贝。” 阡陌说道宝贝的时候,眼神中闪现出无尽的温柔,就像在描述自己的孩子一般,何楚楚拍了拍心脏狂跳的胸脯,好吧,只是宝贝,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几件,回到现代的话,上拍卖行卖个大价钱,从此吃喝不愁。 阡陌上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客厅,没什么特别的,穿过前厅,往里面走,和一个卧房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床边上,有一副画像,何楚楚凑近了看,这幅画像上是一个女人,虽然蒙着面纱,但也遮不住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异常高贵的气质,画工极为细腻,线条非常贴合,很完美的一副天尊的画像,何楚楚在心里感叹道,这和现代的照相机有什么不同。 “这里是天尊的房间?” 何楚楚指着画像问阡陌,毕竟在其他地方挂自己的画像有些奇怪,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卧房中,想必这里就是天尊的卧房,再加上这里离百毒宫的主要中心有些远,天尊可能想闹中取静。 何楚楚做了很多推断,小心翼翼的询问阡陌。 阡陌淡淡的看着这幅画,摇了摇头。 手转动画前桌子上左右摆放的花瓶,一个转了一半,另一个转了一圈,由地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类似于一个人异常嘶哑的嗓音,何楚楚惊恐的盯着地上,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画像成了垂直角度,俨然出现了一道门。 何楚楚长大嘴巴,百毒宫的机关还有多少,一个地宫,一个黄金殿。 “愣什么,跟我来吧。” 阡陌走在前面,拿起在墙壁后面的火把,用火折子点上,火光照亮了前方二十米范围内的路,因为是个地道,有些低,何楚楚不得不低下头弓着身子前进,这个地道像一个羊的肠子一样弯弯曲曲,有很多岔路口,就像一个由羊肠子组成的巨大的迷宫,在里面走了将近二十分钟,高度变得原来越高,何楚楚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僵直的背部,才发现已经站在了一个宽阔的大厅里,阡陌将火把放在身边的火盆里,火光像一条直线一样蔓延开,在大厅的四周画了一个大圈,这个大厅出乎何楚楚意料的大,而且大厅的边缘,在每个火盆之后,相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透明的箱子,有的有盖子,有的没有,光线不是那么亮,因为是火把,稍显昏黄,何楚楚看不太清,但可以确定的是,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的,意识到这一点时,何楚楚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硬硬的东西,何楚楚以为是墙壁,没有力气靠了上去,转过头看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蛇在透明的类似于玻璃制品的箱子对着自己吐信子,何楚楚迅速离开,失了魂儿一样,无意识的提了气,一跃到了大厅的中央。 想要和阡陌说话,嗓子像被冻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阡陌走到何楚楚身边,笑着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一颗悬着的心因为阡陌的小看慢慢静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的环视着周围,站在中央,借着光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上百个贴着墙壁的玻璃柜子里面都装着活的生物,无一例外的是有毒的生物,像蛇,蜘蛛,蜈蚣之类的,很有攻击力,很有活力,看的人浑身鸡皮疙瘩,何楚楚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回过神。 不知因为什么,太过于紧张和恐惧,居然有了想吐的冲动,努力克制自己,才把那股劲儿压了回去。 第292章 药材 “这些,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宝贝。” 阡陌笑了笑,并不否认。 “这些并不是全部,只是摆出来做个装饰而已,都是珍贵的品种,从西域或者番邦找来的,想要得到这些稀世宝贝,很不容易。” 阡陌淡淡的口气,看向这些箱子的时候和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何楚楚努力让自己提起神儿来,免得腿都软了。 “为什么你谈起他们的语气,就像是说自己的孩子一样?” 何楚楚往阡陌身边靠了靠,身子贴着阡陌,阡陌可以感受到何楚楚微微的颤抖,心里觉得好笑,不管她怎么变,还是改不了千金小姐的本质。 “此话不假,很多都是我照料长大的,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条西域红莽,是前些日子才找到的,很珍贵,整个世界也可能只有那么几条,它身上的毒性十分剧烈,一滴便可使一头大象全身的肌肉痉挛,可惜现在还太小,还不到产毒的年纪,不过也快了吧。” 何楚楚冷的缩了缩脖子,虽然四周都是火把通红的光,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有褪去,难道要一直呆在这个鬼地方,和一众毒物大眼瞪小眼。 阡陌斜了一眼身边万分警惕的何楚楚,无奈的摇了摇头。 “站好了。” 何楚楚还没回过神来理解阡陌的话,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动了动,然后开始下沉。 何楚楚抓紧了身边的阡陌,半睁着眼睛朝下面看去,自己站在一个直径大概三米的圆上,不知道阡陌如何启动了机关,就开始往下沉。 下面已是灯火通明,一个大厅,周围放着铺满草药的箩子,在另一边,是一个平台,上面摆满了白色的瓷罐,还有另外一些瓦罐器具,应该是用来制药的。 下降的速度很慢,等降落在下一层的地上的时候,何楚楚已经浏览完了整个大厅的布置,跨出类似于升降梯的平面,还有一个圆形垒在外面的围墙,不高,半个人的高度,是透明的,和上一层用来装那些毒物的橱窗质地是一样的。 何楚楚刚随着阡陌迈到外面,便有一道水柱从上层落下来,源源不断,落在池子里,形成一个圆形的屏障,很漂亮。 何楚楚立在原地看了很久,这些水从上面哪里来的,刚刚在哪里的时候,没看到水迹呢,这个池子看起来也没有排水孔,那些水是如何渗下去的,何楚楚惊讶的张开嘴,这个设计师是谁,有没有机会拜访一下呢。 阡陌对这里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这个水帘是用来掩饰机关和作为装饰来着的,阡陌对此没有多大兴趣,现在应该做的,是教何楚楚制作毒药。 “走吧。” 阡陌招呼还在感慨无限的何楚楚,何楚楚点了点头,简直要为这里绝妙的设计鼓掌了。 “我可不可以问几个问题?” 何楚楚很认真的看着阡陌,阡陌紧张了一下,何楚楚很少有这么正经的表情,接下来她要问的问题是什么,会不会让自己有很大的压力,如果是一些比较尴尬的问题,自己该如何回答等等。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阡陌脑中不断闪现,可当听到何楚楚的问题时,才晓得自己刚刚胡乱担心的问题都是过多的考虑。 “水从哪里来的?” 阡陌满头黑线无奈的指了指上一层。 何楚楚才叫个郁闷,主子和仆人没有什么区别,给出的答案都是没有价值的,凭肉眼也能看出来,水帘的水是从上层来的。 “嗯嗯,这个我想我知道,可是,上层的水从哪里来的?” 阡陌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简洁的回到道。 “外面。” 何楚楚放弃了追踪水的来源,低头看到类似于玻璃物的外围,想起刚刚上层的箱子,很好奇,这个时候貌似应该没有玻璃,先进的工工艺,是现代时候才开始的。 何楚楚指着外围问阡陌。 “这个是玻璃?” 阡陌眨了眨眼睛,这一停顿,何楚楚便明白了,自己的历史还是不错的,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玻璃是什么东西,果不其然,阡陌摇了摇头,反问何楚楚。 “玻璃是什么,是比白翠玉更漂亮的东西么,这些还有上面你所看到的,都是番邦而来的白翠玉,削至最薄,从这一面看,便可看到另一面的东西。这么一块的价钱,可以抵上一座上好的宅子了。” 阡陌比划了一下,也就一个桌子大小,何楚楚讪讪笑了下,这就是所谓的价值连城么,照阡陌的说法,那些个宝贝儿们,各个住着的,都是上好的宅子了,比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姑娘待遇都好。 “那个……” 何楚楚还想问,阡陌不耐烦了,怎么遇到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孩子,太让人伤神了。 “好了,我们该做事了,今天的课程很简单,你只需要将我需要的药材拿过来就可以了,那些药材全部都是你在书上看到过的,拿错了就再去拿,直到对了为止,如果过不了关,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宝贝们吃饭的时间,你去伺候吧。” 一听到要给那些个恐怖至极的生物喂饭,何楚楚连连摆手,一面向阡陌保证。 “我一定过关,您放心好了。” 阡陌点了点头,在另一边平台旁的椅子上坐下,从袖子中抽出来一张单子,交给何楚楚,何楚楚打开,看到满满的字迹,眼前一片黑暗,仿佛看到那些宝贝们在对自己招手说给我喂饭吧,给我喂饭吧,何楚楚打了个激灵,本来很冷不想动弹来着,这会儿就想立刻行动起来了。 “开始吧。” 阡陌下了命令,端坐在椅子上,何楚楚拿着单子,在像图书馆陈列书一样陈列药匡的迷宫里穿梭起来。 “楮玉,楮玉,楮玉,这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哦,对了,第一章,白色,质地硬,如玉,表面光滑,有香味。” 转了一圈,何楚楚发现一个规律,这里的药材陈列和自己看过的书中描述的顺序一样,比如说在第一本书中介绍的楮玉,就会出现在第一个架子上,而自己找到的第二味儿药材柏梨,因为它在第三本书中出现过,就在第三排的架子上,虽然有的地方架子比较多,但还是能够找到其中的界限,何楚楚不傻,整个药单上足足有五十种药材,不停的奔走在药架子之间,体力上也会撑不住的。 即使掌握了规律,这些药先不说找起来不容易,回忆起来也很费脑筋,何楚楚不由得责怪起自己,谁让自己这几天没有好好复习那几本书,以为记一遍就可以丢掉了,失策失策,在这里,一天不学习就是退步了。 阡陌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看着忙碌的何楚楚,这个时候,积极的何楚楚看起来也挺顺眼的,她真的很聪明,不会误打误撞的瞎转悠,首先整体绕了一遍药房,自己没说,居然也让这个丫头找到了药才摆放的规律,阡陌眯起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眼角的细纹聚在一起,让上了年纪的她看起来依旧有年轻的余韵。 阡陌端着茶杯,思绪回到十年前,那时,自己也是坐在这里,看着一个十岁出头的俊美少年,满头是汗的在药架之间奔走,和何楚楚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做任何事情都很麻木,他唯一欣赏的,是他每次杀死一个人之后,血流过脚下的感觉,正是嗜血的这一点,让天尊在他很小的时候看中了他,扶植他做了百毒宫的傀儡,不过还好,是一个有一些权利的傀儡。 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辅助天尊将本来没有什么名气的百毒宫做到了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站在了高峰,可是,他陷入了一个池沼,一个叫做情与恨的不复之地,所以说,一个站在顶峰的人,一定会摔得很痛,想到这里,阡陌的心隐隐作痛,要不要就在这里杀掉何楚楚,如果留下她,有朝一日,教主就算不死在她的手下,也会痛的如住在炼狱一般。 何楚楚拿着一大堆的药材,拿单子核对了一会儿,才敢走到阡陌身边,看到阡陌沉默的样子,视线放在前方,在想心事,一时犹豫要不要叫一叫阡陌,一味药材从框子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在空寂的大厅里发出了相当大的噪声,阡陌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到已经站在面前的何楚楚,板着脸,何楚楚弯下腰,阡陌的手攥成了拳头,正要出手的时候,何楚楚捡完了药材,直起身,看到阡陌紧绷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靠近阡陌,把药筐放在台子上,手搭在阡陌肩上,轻轻说道。 “阡陌,知道么,你的年纪和我的妈妈一样,有时候看到你看着熐言之的眼神,我就很羡慕,如果在这里,有一个人会那样温柔慈祥的看着我,那该多好,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很苦恼,你觉得这是对熐言之莫大的威胁,可是,我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丫头,而且身上背负着太大的使命,你要相信我,我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所以,你可以尽可能的去保护他,中伤我,都无所谓,我不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会放弃的。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一切自由老天安排。另外有一点,我的妈妈没有你这么漂亮呢。” 何楚楚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些,稍稍调侃了一下,何楚楚的话,阡陌听的很清楚,她看得出自己对熐言之的维护,在努力的缓解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 对刚刚闪过的想法,有些惭愧。 第293章 游街 “单子上的药材全在这里了,你看一下吧。” 何楚楚推了推面前的药材,单子递给阡陌,阡陌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 “都是对的,你很聪明。” 何楚楚会心一笑,得到阡陌的夸奖很不容易,何楚楚是个极容易被感染的人,此时,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努力控制,才没哭出来。 “超过两个时辰了么,如果超过了,我去给那些宝贝儿们喂饭?” 何楚楚抬头看了看上面,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愿赌服输,惩罚什么的可以接受。 阡陌摇了摇头。 指着何楚楚背后说道。 “你出去吧,教主找你还有事情。走到方有白芷的那排药架子面前,会看到一个火鸟的图腾,按一下就可以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阡陌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深沉了很多,眼神也温和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既然她放自己走,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何楚楚走到摆放了白芷的药架前面,和自己视线持平的地方,刻在架子上的,就有一个不大的红色的红鸟图腾,这应该是百毒宫的标志吧,何楚楚回头看了看阡陌,她手撑着头,在那里发呆,百毒宫的人不是永远不会将这种脆弱的情绪展现给别人看的么,在她们眼中,脆弱就是弱点,被人看穿,就会被人击垮,阡陌这是信任自己了么,何楚楚心里泛着嘀咕,抬起手,轻轻按了一下图腾,药架子向外转动,光一点一点的倾泻进来,天还没有黑,自然光想对于里面昏黄的火光显得格外刺眼,何楚楚遮了遮眼睛,走出了这道门,回过身往后看的时候,门缓缓地关上,视线中的阡陌也随之消失了。 何楚楚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前面是个假山,难道,这是后花园,也就是地宫所在之地,何楚楚绕着假山转了一圈,找到了进入地宫时的那条路,果然如此,正因为这样,才有水帘,每次来到着了感觉阴凉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身在假山里,而是因为假山上和假山的底下都有水流,这个百毒宫有太多的秘密,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看到全部的它,何楚楚蹙了蹙眉头,站在假山前发着呆。 身后传来熐言之的声音,何楚楚吓了一跳。 回过身,熐言之温柔的看着自己,何楚楚觉得有些别扭,低下头,不敢和熐言之对视。 “下面的景色没有吓到你吧?” 何楚楚有些局促,挠了挠脖子,咬了咬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怎,怎,怎么会,它们很可爱呢。” 熐言之走上前,揉了揉何楚楚的头,顺势拥住何楚楚,把她埋在自己的外袍里,何楚楚闭上眼睛,熐言之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的气味,好像不是仇人的味道,随着呼吸,扩散到整个身体,让自己很安心。 “在这里很辛苦,明知道你会不适应,明知道我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对手,可是,我不舍得让你走,我在想有一天,你会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呢。” 何楚楚抬起头,推开熐言之,苦笑着摇了摇头,熐言之叹了口气,脸色从阴沉瞬间变得晴朗,从何楚楚这里的到的打击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对自己的表白总是无动于衷,自己也习惯了。 不依不挠,熐言之拉起何楚楚的手。 “今天是冬至,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地方有市集,我带去散心。” “冬至?” 何楚楚恍惚了一下,这么快,自己来这里从夏天转眼间就到了冬至,真没想到,岁月如流水,挡不住呢。 何楚楚其实不想出去,但总比困在百毒宫好,不带犹豫的,跟着熐言之就走了。 熐言之笑着习惯性牵起何楚楚的手,走出后花园的园子的时候何楚楚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扬起和被熐言之牵着的手,勾起嘴角傲慢一笑。 “你当我是笨蛋么,教主不用多走路的,也能把我带出百毒宫吧。” 熐言之挑挑眉毛,糟糕,带着何楚楚张扬一圈的诡计被她看穿了,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恭顺的点点头,揽起何楚楚,用外袍裹住她的身子,一跃而上,离开了百毒宫,天太冷,何楚楚缩着脖子靠着熐言之的胸口,心想古代人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大冬天用轻功的话,到了地方也成了冰棍儿了。 差不多用了到竹山一半儿的时候,熐言之才降低速度,何楚楚紧紧的抱着熐言之的腰,熐言之在过程中尽量放慢速度,享受这种不甘愿的亲昵,虽然慢速度很耗费内力。 脚挨着地的感觉真的很好,何楚楚刚站稳,就从熐言之的怀里钻出来,看了看周围,天已经黑了,所在的地方很暗,很陌生,也不知道是哪里,为了不招人注目,熐言之停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何楚楚往外走了几步,看到了彩色的光,是从不同颜色的灯笼里偷出来的,不远处有桥,转过身,惊讶的看着熐言之。 “你好像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教主大人。” 语气中带有稍微的愠怒,这里是知礼县,余家别院所在地,这座桥还有那些灯笼,都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过,难道,络绎国会有两座一模一样的桥么,还是一模一样的装饰,何楚楚看着熐言之,有些烦躁。 “纯属偶然而已,这里是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冬至的时候非常热闹,所以就带你来了,你不会多想了吧,我对你这么有兴趣?” 熐言之凑近何楚楚,故意逗她生气,何楚楚哼一声,知道熐言之又开始耍帅,懒得理他,甩甩袖子往前走去,知礼县真的很美,布置过后的样子和大唐不夜城一样,有一种靡靡的秦淮河畔的感觉,不过,要比那个健康些,按照记忆,烟花之地粉巷好像在另一个方向,桥的那边,才是商业区,路上人不少,也不至于像那天一样拥挤,何楚楚踏上石桥,扶着栏杆,向四周望去,这里很热闹,而且还热闹的恰如其分,在自己看来,有自己的空间,又不至于落寞,很舒服的氛围,挨近这些亮着的灯笼,何楚楚闭上眼睛,感受它们周围的微微的热气,暖到心里,舒服极了。 熐言之站在何楚楚的身边,细细的盯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一举一动,此时,闭着眼睛的何楚楚,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安静而幸福,借着灯笼红色的光,很漂亮,漂亮的像毒,一点一点让人上瘾而不可自拔的毒,熐言之抬起手,抚上何楚楚的面颊,眼看要碰到了,何楚楚睁开眼睛,看到熐言之的动作,往后缩了缩,熐言之放下手,抿抿嘴唇,像小偷被追到了一样。 “您在这样,我可不保证再随你回去。” 何楚楚食指指着熐言之,等着大眼睛,警告熐言之,熐言之装作很怕的样子,恭顺的点点头,何楚楚转过身,走下桥,朝商业区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路过那些熟悉的地方,何楚楚都会停下脚步,轻轻一笑,摇摇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充满了叫做回忆的东西,何楚楚心里很难过,熐言之在身边,何楚楚克制着自己,表现出轻松地样子,但闪过眸子的忧伤,熐言之都捕捉到了,靠近何楚楚,抓住她的手,一阵温暖从手心传递上来,何楚楚扭头看了看熐言之,摇了摇头,要挣脱开,熐言之停下脚步,迫使何楚楚停下来听自己说话。 何楚楚抬起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熐言之看着何楚楚的眼睛,看到了晶莹的泪水,心一阵绞痛。 把何楚楚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们离开这里,我好像带你来错了地方。” 何楚楚摇了摇头,眼泪困在眼眶了,何楚楚看着别的方向,拼命地摇头,自己能够做到,一定能够做到,忍住眼泪,所有有关洛亦天的一切,不应该在离开大浦堡的时候都和自己无关了么,自己可以做到不再为他悸动,不再投降于回忆,对于自己来说,走过这条街道,可以笑着路过那个和他一起呆过的客栈,就赢了。 熐言之努了努嘴,对自己今天晚上的选择懊恼不已,何楚楚现在在难过,因为回忆,因为和那个混小子有关的事情难过,自己的心,平摊在她的面前,为她跳动,她看不到,感受不到。 “给你两个选择,一,让我做你的朋友,就今天晚上,之后你怎么恨我都可以,至少,在这种你难过的时候,我可以陪你。要不然,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这该死的地方!” 何楚楚用自由的手抹了下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回答熐言之留给自己的选择题。 “我不想走,我能做到,离开他,我还有我的世界。” 熐言之咬着牙点点头,何楚楚选择留下,就是说愿意让自己照顾她,很好,熐言之拉着何楚楚的手,继续向前走,何楚楚看着前面,那个客栈就在前面,那个时候,洛亦天重伤,自己和御风急的像是要疯掉了一样,洛亦天现在还好吗,离客栈越来越近,何楚楚像丢了魂儿一样,麻木的向前走去。 第294章 遇见 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吓到了何楚楚,呆在原地,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了。 前方一百米,出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脸,白色的外袍,随意揽在身后的厂房,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还有,熟悉的眉眼,身上淡淡的妖魅,耀眼的让人无法避开的高贵气质,洛亦天,是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他手中牵着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和这里的服饰风格完全不一样,但很漂亮,漂亮的犹如天上的星辰,不那么耀眼,却让人无法忽视,洛亦天也看到了何楚楚,视线落在何楚楚身上一秒钟,很快就掠过去了,和欣赏其他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眸子里透着何楚楚再熟悉不过的冷漠,熐言之同样看到了携着美女的洛亦天,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熐言之甚至觉得这是洛亦天故意做出来的,可是,在几天前,他不是要来带走何楚楚的么,怎么会带着另外的女人在这里招摇过市。 洛亦天越来越近,熐言之使劲握了握何楚楚的手,疼痛感人让何楚楚回过神,眼睛看向熐言之的时候,充满了哀伤。 何楚楚的心都要炸掉了,痛的生不如死,何楚楚咬了咬嘴唇,和洛亦天在一起时,尝尽了心痛的味道,离开他时亦是如此,再见他时,更是如此,就像一个人掐住自己的喉咙,何楚楚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运,爱上,注定会受伤。 瞬间,何楚楚转变了脸色,扭头笑着看着熐言之,齿缝里挤出熐言之勉强能够听到的话。 “帮我。”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伸出手,宠溺的帮何楚楚把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抬起握着何楚楚的手,在何楚楚的手背轻轻亲了一下,何楚楚温柔的看着熐言之,做完这一切,熐言之拉起何楚楚的手,往前走去。 洛亦天在对面,把一切看在眼里,握着身边美女的手加了几分力量,身边的人儿皱了皱眉头,看了洛亦天一眼,两个人越走越近,何楚楚的视线不再投向洛亦天,转向熐言之的方向,越来越近,何楚楚皱了皱眉头,和洛亦天插肩而过,何楚楚捕捉到洛亦天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近,何楚楚继续向前走,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走到街角,何楚楚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熐言之怀里大声哭了出来,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对熐言之和何楚楚投去怀疑的目光,更多的像是在指责熐言之,怎么弄哭了一个美女,熐言之狠狠的瞪了路人一眼,用外袍包住了何楚楚,何楚楚的泪水洒在衣服上,熐言之咬着嘴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另一边,洛亦天一边走路,一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气,眸子已经变成了煞红的血色,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越来越用力,女子皱着眉头,低声呜咽了一声。 洛亦天愤怒的看着女子,像要生吞了她一般,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转过身,那女子活动者快要被洛亦天握变形的手,喝住洛亦天。 “就算你过去,又能怎么样,不要忘了,她杀了流溢。” 一句话像凉水一样,从洛亦天的头顶灌下来,洛亦天转过身,再次看着这个女子。 逼近她,狭长魅惑的眼睛中带着浓重的寒意,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是又怎样,我就是想要她在我的身边,生不如死。” 那女子轻蔑一笑,摇了摇头。 “洛亦天,你太会欺骗自己了,还是,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是,你是想让她回到你的身边,但是你做不到,她现在在百毒宫,上面有天尊和熐言之,你怎么的得了手,好好的和我合作,你说不定能够拿下他们,或者,是她。” 洛亦天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何楚楚走过去的路,咬了咬嘴唇,往前走去。 街角,何楚楚只是一个劲儿的苦,什么话也不说,熐言之整个心都是冷的,衣服也被何楚楚的泪水打湿了,何楚楚因为哭的久了,全身变得麻木,头上冒着需要,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只有无声的呜咽。 熐言之打横抱起何楚楚,慢慢走到无人之处,板正何楚楚的身子,迫使她正对着自己。 “不要哭了,否则,我马上去杀了他。” 何楚楚的表情很难看,脸上全是泪水,抬起头,拼命摇头。 熐言之松下这口气,逃出手绢给何楚楚,何楚楚用来擦干眼泪,眼睛已经肿的和桃子没什么两样了。 长叹了口气,对熐言之说道。 “带我回百毒宫吧。” 熐言之点点头,抱起何楚楚,把她护在胸口,施展轻功,不到半个时辰,落在了百毒宫的门口。 正要上台阶,转身发现何楚楚还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在想事情,熐言之转过身,走到何楚楚的面前,何楚楚低下头,苍白的笑了笑。 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愣了一路,到了百毒宫,还在发愣,随熐言之走进百毒宫的大门,穿过大厅,走过蜿蜒的长廊,到了岔路口,两个人要分开走了,熐言之站在那里,看着何楚楚默默离开的背影,低下头,心里不是滋味。 抬起头,却发现,往前走的何楚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转过了身,一直在看着自己,吃开嘴角笑了笑,何楚楚无力的说道。 “熐言之,谢谢了,没有你,我不知道会丢多大的人呢,今天算是出了口恶气,谢谢你。你今天晚上完全是个合格的朋友。我相信,明天我们也是很好的敌人。早点休息吧。” 熐言之温暖的笑着,点了点头。 何楚楚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熐言之就站在那里看着何楚楚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长廊昏暗的灯光里。 回到房间,何楚楚站在窗前,很冷,手冷,脚冷,心也冷。 何楚楚靠着窗边,看着月亮,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脑海中一直浮现刚刚看到的洛亦天的样子,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想多了,甚至在开始怀疑,看到的真的是洛亦天么,他一向对女人嗤之以鼻的,怎么可能和一个异地风格的女子保持这般亲密的样子,何楚楚想不通,不想去想,却不断地出现这个场景,不断地折磨着何楚楚的心。 何楚楚走到床边,坐下,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中闪过一个东西,何楚楚猛然站起来,打开门,走到院子里,朝四周看了看,侍女们都不在,应该已经休息了,何楚楚心跳的很快,按照熐言之交给自己的,凝神提气,向上一跃,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百毒宫。 一路向北,何楚楚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大概记得是这个方向,就一直往北方飘去,一直担心自己的内力不够,再加上是晚上,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何楚楚心里很慌乱,但是意志坚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到那里。 过了很长时间,何楚楚整个人都快要被风冻僵了,感觉到内力有些虚,落下脚,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在哪里,何楚楚隐隐的有些害怕,裹紧了自己,不停的踱着小碎步,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当务之急并不是冷,而是确定自己有没有迷路,按照一天马车的路程来算的话,施展轻功应该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到达,时间差不多了,为什么没有大浦堡的影子,稍稍有些光也好,何楚楚心里不踏实,纵身一跃,跳到附近的一棵树上,足够高的高度,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脚下范围内大致是什么情况,再往北方看过去,似乎有那么点光亮,比较昏黄,估计是住宅,而且面积不小,何楚楚目测了一下,最起码还要十分种的脚程,可以感觉到体内没有什么力量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里,再就是,到了那里,多久才能恢复内力。 要不被熐言之知道,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何楚楚觉得有些晕,扶紧了树干,险些从树上跌落下去,不能再耽误了,身体空虚的感觉不断地再加剧,感情这种内力的流失后劲这么大,何楚楚没有如此厉害的用过内力,不知道内力流失后的症状和后果,心里颇急,咬咬嘴唇,向前赶路,十分钟后,落在了刚刚看到的宅院附近,是一段山路,何楚楚环顾周围,很熟悉的感觉,不错,这就是从大浦堡下山的路,自己找对了发现,到达了目的地。 何楚楚心里很高兴,可是,却没有力气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朝着大宅子的方向,越看越模糊,头上方有无数颗星星不停的转,何楚楚无力的挥了挥手,好累,就像一个人很多天没有吃饭一样,天旋地转。 过了很久,何楚楚才觉得好了一些,虽然没有力气,不再感到眩晕就很好了,勉强撑着旁边的植物站起来,何楚楚看着前方亮着的宅子,熟悉的大门,可惜再也进不去了,苦笑一下,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 第295章 急救 其实目的地离何楚楚不远,但真的是因为没有了力气,何楚楚走的很慢,到了地方,何楚楚愣住了,转了一圈,没错,应该是这里的,但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崖壁下的一片空地,中间什么都没有了,那棵合欢树呢,何楚楚来回的踱步,在周围找,可是这个大的一棵树不至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何楚楚茫然的看着原来合欢树所在的位置,胸口一阵绞痛,洛亦天,你是有多么不想看到关于我的事情,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十分钟后,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在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到马车上两个人的对话。 “马叔,您冷么?” 是一个女孩子稚嫩的声音,接着响起了一个男人浑厚的笑声。 “丫头,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马叔也是有一身力气的人呢。” 山谷里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到了合欢树的位置时,坐在马车里的玉儿听到马叔略带慌张的声音。 “玉儿,下来。” 玉儿匆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往前面看去,一个女人躺在月色下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挨了多久的冻,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玉儿慌张的看了马叔一眼。 “救人要紧,快。” 马叔和玉儿跑到女子的旁边,翻过女子冰冷的身体,玉儿愣了一下,轻声唤道。 “楚楚姐姐。” 马叔抬头看了玉儿一眼,借着月光看清楚何楚楚的脸,也惊了一跳。 “夫人?真的是夫人。” 马叔二话不说,抱起何楚楚,快步跑到马车旁,让玉儿先行上去,把马车中的毯子铺在下面,将何楚楚轻轻的放在厚厚的毯子上,伸手探了探何楚楚的鼻息,很弱,脉搏也是如此,马叔摇了摇头,何楚楚苍白的样子吓到了玉儿,搞得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急得泪花在眼眶了打转。 “马叔,楚楚姐姐怎么样,她怎么样了,她不会死了吧?” 玉儿终究是个小丫头,看到一个亲近的姐姐在离开大浦堡之后,混到在凌冽的冬夜,遭遇到的都是些折磨人的事情。 马叔揉了揉玉儿的头,让她镇静下来。 “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一会儿让追月姑娘来看看就是了,放心,夫人福大命大,遇到我们,我们就不能让阎王爷带走她。” 玉儿含着眼泪点点头,马叔即可回到马车前面,扬起鞭子,马车在上路上跑到飞快,玉儿抱着何楚楚,挨着她的脸,努力的想把身上的一丝温暖传递过去,何楚楚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手势冰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冻僵的睡美人没有区别。 玉儿不停的揉搓着何楚楚的脸,一声一声的唤着何楚楚的名字,但是,得不到何楚楚的任何回应。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大浦堡的后门,马叔停下马车,打开马车的门,上去将何楚楚抱下来,玉香婆婆的房间离后门最近,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进去了,正在做针线活儿的玉香婆婆吓了一跳,看到马叔抱着一个人,玉儿又满脸泪痕,慌忙站起来,走上前,看到女子的脸,一时半会儿张不开嘴。 “这,这,这不是夫人么,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玉儿走上前,拉着玉香婆婆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晃。 “没时间说这么多了,您可以进入中庭,去找一下丁伯吧,让他帮忙叫来御风侍卫或者是追月姐姐,不管谁都好,楚楚姐姐快要撑不住了。” 玉香婆婆被眼前的事态吓得不轻,慌忙点了点头,出门去中庭了,一路小跑,到了中庭,找到丁伯的房间,亮着光,还好他没有在前厅服侍堡主,敲响丁伯的门,丁伯打开门,看到玉香婆婆慌张的样子,似乎预料到有事情。 “怎么了,如此慌张?” 玉香婆婆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跑的太快,肺都要炸掉了,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个,那个,夫人,夫人,在我的房间里,快,快不行了。” “什么?夫人,你确定是夫人?” 玉香婆婆肯定的点点头,丁伯的眉毛紧紧的皱着,这也发生的太意外了,夫人居然出现在大浦堡,而且,还快不行了,出了什么事。 丁伯拍了拍玉香婆婆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她,我和追月马上到。不要引起惊慌,不要让堡主知道,明白么?” 玉香婆婆点着头,退了下去,丁伯叹了口气,这事是在急迫,夫人被堡主逐出了大浦堡,按理来说她的死活都不应该过问了,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堡主一刻都没有忘记夫人,失去流溢是个痛,那天驱逐何楚楚,便是抛弃了自己的心脏,堡主并不是不相信夫人,只是无法承受流溢离开自己的事实。 自己侍奉了堡主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堡主冷冰面孔下的痛楚,自己很是明白。 丁伯摇了摇头,时间紧迫,不允许多想了,迈开步子穿过长廊,走到前庭,追月房间是暗的,难道她已经歇息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丁伯试着轻轻扣了扣门,没有回应道声音,习武之人是不一样的,只要有轻微的响动就能起来的,看来是在堡主书房帮忙处理公务了。 这就变得棘手了,堡主肯定也在,怎么才能叫出追月而不引起堡主的注意,丁伯边走边想法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堡主书房门口,果然,灯火通明,追月在整理书架,堡主趴在案子上在写些什么。 洛亦天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丁伯,轻轻笑了笑,虽然很冰冷,但也是一般表达礼貌的方式。 丁伯行了礼,进了书房。 “你不是已经休息了么?” 洛亦天一手拿着毛笔,眯起眼睛,看着丁伯,丁伯低下头。 “后院的玉香婆婆病了,想请追月去一趟。” 洛亦天眨了眨眼睛,追月停下动作,有些奇怪,后院有后院的医师,为什么会越级找到自己,这是堡主最讨厌的,丁伯应该最清楚才是,丁伯抵着头,不敢去洛亦天的眼睛,手心渗出了细汗,等待洛亦天的回答。 “追月去吧。” 追月低下头,领了命令,随丁伯踏出书房,丁伯后脚还没有离开门槛,背后冷冰的声音传过来。 “等等。” 丁伯转过身,恭敬的站好,低着头。 洛亦天走下座位,走到丁伯面前。 “天气冷,吩咐她们穿暖一些。” 丁伯抬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吓了个半死,还好不是什么追问的话,应了声之后带着追月离开了书房,拐过长廊,追月拽了拽丁伯的袖子,靠近小声问道。 “不是玉香婆婆病了吧?” 丁伯摇了摇头,习惯性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凑到追月的耳朵旁,小声说道。 “是夫人。” “夫人?” 追月惊了一下,往后缩了缩,不相信的看着丁伯。 “她怎么回来了?” 丁伯摆了摆手,和追月快步往前走去。 “具体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玉香婆婆来说的时候,好像夫人已经快要命悬一线了,御风不在堡内,只能找你了。难道我要让堡主去看么,他会杀了我的。” 追月啧了啧嘴,丁伯这样说的没错,堡主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说一样,一言九鼎,而且一直认为何楚楚是杀害流溢的凶手,被堡主遇到了,不定时什么待遇,想都不敢想下去。 追月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丁伯,很快到了后院玉香婆婆的住所,进了房间,马叔,玉儿和玉香婆婆正在屋里焦急的踱步,何楚楚安静的躺在床上,嘴唇发紫,脸色和死人没有区别,房间里炉火生的很旺,追月走到何楚楚身边,握住她的手腕,简直感觉不到脉象。 “怎么回事?” 追月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问玉儿,玉儿很害怕很慌张,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马叔是三人中最镇定的,走上前。 “我们是在合欢树那里碰到夫人的,当时她躺在地上,气息已经弱的不能再弱了,全身冰凉,我们把她抬回来,就赶紧让玉香婆婆去找丁伯了。” 丁伯站在追月身边,拧着眉头,追月的脸色很不好,夫人的状况已经都写在了她的表情上。 “有多糟?” 追月再次确认了一下脉象,额头,还有眼白,脖颈下的脉搏。 摇了摇头。 “她的内力被耗尽了,如果没有一个引子,身体暖和不过来,就会保持这样的状况,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或者更糟糕,下一秒就可能会死掉。她怎么启用了内力,而且,她下身还有小腹气非常弱,不是因为天寒入侵造成的。” “什么意思?” 追月皱了下眉头,看着何楚楚,对玉儿,马叔,玉香婆婆三个人说道。 “再拿三个火盆进来。” 三个人听命出去之后,丁伯凑近追月,追月小声说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小产了,也只有小产能造成这么微弱的样子,再加上内力耗尽,靠普通的取暖根本无法接受热量。” 丁伯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重复道。 “小产?也就是说,夫人之前怀过孩子?” 追月点了点头。 “堡主的孩子。” 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苍白的何楚楚,就算有一百个火盆又怎么样,她的身体是透支的,没有引子,根本不会接受热量,身体暖不起来,任何救命的药都会失去疗效和意义。 第296章 温泉 玉儿,玉香婆婆和马叔端来了火盆,放在何楚楚的附近,追月握着何楚楚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庞,看着何楚楚安静没有生气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伯背着手,站在床前,后来进来的三个人更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是光看追月和丁伯的脸色,整颗心也沉了下去。 “这样好的一个姐姐,追月姐姐,您救不了她么?” 玉儿眼泪普拉普拉的掉下来,上前跪在地上,趴在何楚楚的床边,何楚楚的呼吸很弱,几乎看不到胸部上下浮动,而且这会儿比刚才还要弱,追月欲哭无泪的握着何楚楚的手腕,她的生命就像沙漏一样,再一点一点的流失,眼睁睁看着何楚楚没有气息,追月做不到。 站起身,捂着脸像门外走去,刚到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追月抬起头,看清来人,呆住了,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像一个雷在脑袋里炸开一样,僵住了。 丁伯转过身,看到走进来的人,脊背后面陡然生出一分凉意,身体往前,试图挡住何楚楚的脸,洛亦天冷冷一笑,走到丁伯面前。 指了指同样呆住了玉儿,马叔,玉香婆婆三人。 “玉香婆婆气色很好的站在这里,你和追月在耍什么把戏?!” 看到丁伯可以挡着身后的人,洛亦天更加恼怒,环顾四周,这里摆了四个火盆,是要把这里变成温室么,还是大家在这里开茶话会。 洛亦天冷着脸,朝丁伯招了招手,示意他闪开。 丁伯坚定的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追月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洛亦天,如果他对何楚楚出手,就是拼上丁伯和自己,都不可能拦住堡主的。 洛亦天对丁伯的反抗已经失去耐心了,伸出手,手上使了力气,拨开丁伯,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瞬间,怔住了。 随即,眸子里含着不可抑制的怒气,一直在隐忍,所以整个眼睛都变得猩红,似乎要生吞下床上安静躺着的人一样,洛亦天慢慢聚起力气,握起拳头,正要往前走,丁伯抓住洛亦天的胳膊。 “堡主,冷静些,听我说。” 洛亦天狠狠的瞪过来,丁伯颤了一下,努力镇定,堡主是真的生气了,关于何楚楚的一切,他都不会去压抑自己的情感,如果没有吧人阻拦,堡主说不定会杀了她。 丁伯扭过头去,对玉儿,马叔和玉香婆婆使了使眼色,三人低下头,迅速走出了房间,反身关上了门,追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走到洛亦天的身边。 “我们都相信夫人,她不会是杀流溢公子的凶手。” 提到了洛亦天心中最矛盾的地方,洛亦天很暴躁,那个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怎么了,她为什么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经历了什么,脸色苍白,像熟睡了一样,难道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又没有想过,这些日夜,自己是如何想念她,她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眉,她的眼,无数次的出现在画纸上,现在,为什么像送走她的画面。 洛亦天愤怒的朝追月吼道。 “闭嘴。滚出去。” 追月吓了一跳,堡主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好像下一步他就要爆发了一样,追月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楚楚,按照洛亦天的命令,往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又被洛亦天喝住。 “站住,她到底怎么了?” 追月知道堡主的心软了下来,赶紧抓住这样的机会,快步走到洛亦天身边,低下头说道。 “她的内力耗尽,应该是因为过长时间使用轻功,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现在她的身体在排斥外界的热量,但如果身体无法恢复体温的话,所有的药都没有用。您可以查看她的脉象,太弱了,弱到根本就感觉不到了,而且,我敢打赌,这会儿比刚刚更弱,这样下去,活不过半个时辰了。” 洛亦天还没听完,就握起何楚楚的胳膊,使劲的按下去,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脉搏规律的跳动,洛亦天使劲的扣着何楚楚的手腕,甚至希望她能够叫着痛醒过来。 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洛亦天愣在那里,眼前的何楚楚变得很恍惚,似乎离自己很远,伸出手,触到何楚楚冰凉的皮肤,才能感觉到她真的存在,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 “而且……” 追月正要说下去,洛亦天咆哮道。 “还有什么,还会有什么比她躺在这里更让人觉得荒唐,她就不能站在大浦堡的门口大声叫洛亦天,你给我出来,这样子回到我身边不更好。” 追月的耳朵快要被洛亦天震聋了,从没有见过如此声嘶力竭的堡主,话语里带着无尽的绝望,眼前的人这个样子,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追月也忽然明白了,何楚楚已经是刻在心中的人,或者就是堡主的心脏,失而复得,却停止了跳动,如果真的如此,堡主的余生也会像丢了心一样,没有跳动,没有情感,没有灵魂。 “堡主,听我说完可以么?如果您回忆一下,应该会注意到夫人在离开大浦堡的前些日子总是贪睡,容易犯困,而且吃得很多,身体开始微微发胖,那么,如果我分析的没错,那是因为孩子,也就是说,夫人之前小产过。” 洛亦天转过头,眼神中写满了惊讶,什么,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何楚楚坏过自己的孩子。 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都是她和自己在一起时不停打着哈欠的表情,还有她总是抱着甜点的样子,笨蛋,为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该死,一定是事发那一天出的事,该死,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坐在床边,抱起何楚楚,抚着她冰凉的脸蛋,再也克制不住了,一声嘶吼,像绝望的兽一样,写满绝望。 丁伯长长的叹了口气,追月担心的看着堡主,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煎熬,自己想象不到。 “堡主,只要能够让夫人接受热,一切都好办,我有一个想法。” 追月从诊断出何楚楚的病情后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只是在刚刚的状况之下是根本没有办法用的,但现在不同了,洛亦天已经不再去计较流溢的死因到底归于谁,也就是说,可以用了。 洛亦天也是个医术精湛的人,自然之道追月说的是什么。 没等追月说完,就打断她。 “你们下去,我要带她到温泉那边去,如果有人过来打扰,格杀勿论。” 追月和丁伯点点头,洛亦天打横抱起何楚楚,走出门,看了一眼怀中苍白的人,吻了吻她冰冷的额头,苦笑一下,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何楚楚的脸上,顺着面颊一路向下。 一纵身,洛亦天朝着山里的方向飞跃,不出十分钟,落在了一个洞口,抱着何楚楚走近洞里,里面灯火通明,烟雾弥漫,和外面冰冷的天气不同,这里热气铺面,因为是一处温泉,也比较奇特,只有冬天的时候才会有水,而且温度偏高,这样,将何楚楚全身浸到里面说不定会有效果。 洛亦天除去何楚楚的衣服,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温泉书中,热气蒸腾,很快包裹住了何楚楚。 洛亦天的脸贴着何楚楚冰凉的脸,握着她的手,让她躺在自己的胸口,期待会有奇迹的发生。 抱着怀中的何楚楚,洛亦天几乎要疯掉了,记忆如泉水一样涌过来,每一个和她一起的画面,都不需要用力气去想,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次牵她的手带着她走进礼堂拜天地,在新婚之夜威胁她警告他,和她做交易的时候其实已经喜欢上她,在池边被她的舞蹈惊艳,在狱中休了她,在皇宫里再次遇到她,和她偷偷地过着夫妻生活,以为她投河自尽,自己像丢了魂儿一样花了三天时间,一点一点雕刻了那个牌位,和她大浦堡时候的时光,是最幸福的,然后就是不愿意想起的场景,仔细一想,自己都干了什么,除了一刀一刀的捅在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的心脏上。 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幸福的事情么。 何楚楚的长发在水流中,包裹着洛亦天的身体,混着水雾,洛亦天的眼泪一点点的滴落在何楚楚的脸上,记忆中,最后一次落泪,是在母后的葬礼上,这一次的眼泪,是因为自己太害怕,太害怕怀中的人儿也离开自己,心已经空了,好不容易有人填平她,不能再让命运夺走了。 熐言之低下头,轻轻的怕惊醒何楚楚一般,在她的唇上落下缠绵一吻。 犹如沉睡的何楚楚感觉到从唇上传来的温度,很好奇到底是谁,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做到,意识告诉自己,周身被一股温热包裹,最为温暖的,就是唇上一点蝴蝶吻,何楚楚从冰天雪地的感觉中渐渐苏醒,手指抽动几下,睫毛煽动两下,扫到洛亦天的脸,洛亦天感受到思维的动静,瞪大眼睛看着何楚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出了错觉。 第297章 警戒 何楚楚像是沉溺进了大海里,四周很温暖,但又有很多的海藻包裹着自己,动也动不了,心里慌张的问道。 “我在哪,我在哪?” 没有人回答,也无法逃出这片温暖的海域,何楚楚抱着自己的身体,在深深的海中不停的旋转,有银白色的光点慢慢聚在自己的身边,环绕着自己,白色的光影碰到自己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如蝴蝶吻般的火热,何楚楚伸出手,想去触碰它们,点到的时候,白色光晕慢慢散开,过了一会儿,又聚在了一起。 屏气凝神盯着何楚楚的洛亦天意识到刚刚的吻似乎产生了作用,至少何楚楚对此做出了反应,俯下身,温润的吻相继落在何楚楚的额头,眼睛,鼻尖,唇,脖子,一路朝下,每一寸肌肤,都有熟悉的香味,在这种闷热潮湿的温泉环境里,溢满无尽的温柔和缠绵。 洛亦天抬起头,看到依旧闭着眼睛的何楚楚,心顿时冷了下去,她仍旧在昏迷当中,仔细看,似乎呼吸的幅度大了些,可以看到胸脯上下的起伏,也就是说,她活过来了。 洛亦天再次抱起何楚楚,轻轻的耳边唤她的名字,很温柔,没有丝毫冰冷的样子,也只有在何楚楚的面前,洛亦天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叫了很长时间,何楚楚没有一点反应,洛亦天呆呆的看着何楚楚,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恢复了生命体征,即使是因为昏迷,也应该会醒。 洛亦天紧咬嘴唇,紧张不已。 脑中响起追月刚刚对何楚楚的诊断,内力,她内力耗尽,短时间内很难恢复,那就传给她。 洛亦天似乎找出了症结所在,从背后托起何楚楚,努力让她保持住坐着的姿势,盘腿坐在何楚楚的身后。 洛亦天有些犹豫,不是不想传送内力给她,只是担心她无法承受自己内力的强度,如果撑不住,一样会造成反效果。 洛亦天想了一会儿,冒险也要试一下、默默点了点头,很紧张,很害怕,闭上眼睛,气沉丹田,体内的真气开始运转,双手合在一起平行放置,掌心渐渐发热,紧贴何楚楚的后背。 洛亦天努力控制输送的内力的量,温泉山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洛亦天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缓缓滑下,顺着好看的白瓷一样的肌肤和身下的温泉水融在一起。 何楚楚的半露的身体在被水雾笼罩的昏黄的火把光中,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过了约莫五分钟,洛亦天觉得差不多了,运送了体内大半的内力,应该不算多也不算少,是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刚放下掌,何楚楚的身体便往后倒过来,跌进了洛亦天的怀里,洛亦天一把抱住何楚楚,自己的身体也有些虚,握住何楚楚的手腕,感受到她稳定的脉搏,松了口气,满意的笑了起来。 洛亦天看了好一会儿怀中的何楚楚,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这个女人,你是怎么会使用内力的,耗尽内力,应该也是为了回来看一眼的吧,刚才的自己,是自己见过的最脆弱的时刻,何楚楚苍白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楚楚,我带你回家。” 洛亦天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 抱起何楚楚走到温泉池子边,帮何楚楚穿好衣服,何楚楚的身体已经恢复,因为温泉山洞里太过湿热的缘故,何楚楚的身体也是烫的,洛亦天起初以为是何楚楚发烧了,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感觉也是如此,才放下心,好不容易帮何楚楚穿好衣服,用外袍裹好她,自己已是满头大汗,穿上衣服,何楚楚仍旧在熟睡的状态中,应该是最后的恢复阶段,只要休息的足够就好了。 洛亦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和阎王爷的这场赛跑,自己赢了。 抱起何楚楚,走出山洞时的脚步也轻了许多。 出了洞口,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东方泛着鱼肚白,快要破晓了,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何楚楚,幸福的笑了笑,既然失而复得,必定要加倍珍惜了,洛亦天悄悄在心里许下承诺,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笑起来的美丽模样,只是一个想象,都让洛亦天感到幸福,抱着何楚楚走到山口,意外的,追月并没有守在那里,洛亦天皱起眉头,警惕起来,往下走了几步,看到山路旁边靠着的一个人,快步走过去。 是追月,坐在地上半靠在一块石头上,头歪向一边,洛亦天放下抱着的何楚楚,一个手扶着何楚楚,半蹲下去,去探追月的鼻息,就在蹲下去的一瞬间,身边一阵风掠过,再回头时,何楚楚已经不在身边,洛亦天抬头望去,熐言之站在不远处的树上,怀中抱着何楚楚。 洛亦天确认追月只是被人打晕之后,站起身,仰着头,冰冷的眸子透着凌厉的味道,一纵身,跳到身边的一棵树上,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已是玩世不恭的盯着洛亦天,只有再偶尔看向何楚楚的时候,才是紧张不已的表情。 “放下楚楚。” 洛亦天指着熐言之,语气中带有不可侵犯的霸气,熐言之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她昨夜潜出来,还好自己派人跟踪了她,要不,就要失去她了。 “是你应该放下她了。” 熐言之冷静的看着洛亦天,他的一双眼睛像要射出利箭,将自己刺个粉碎一样。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顾合作的情面了。” 洛亦天警告熐言之,熐言之这边反而轻松得不得了,扬着笑脸不慌不忙的用微笑回应快要被自己逼疯的洛亦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去阵脚的洛亦天,何楚楚啊何楚楚,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他一样了。 熐言之看了看怀中的何楚楚,她还在熟睡中,对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和堡主不同的是,本教主可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不过,你就是想对本教主动手,也要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不信的话,你动一下试试。” 熐言之挑衅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暗中使了使劲儿,准备攻击熐言之,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指挥,换句话说,自己已经成了一座雕像,动都动不了了,以为重心掌握的好,才不会掉下去,熐言之这个阴狠小人,用了什么招数。 洛亦天此刻除了一双眼睛可以咕噜噜的转以外,身体是冻结状态的,怒视着熐言之,大声吼道。 “你用了什么邪术,要较量,就要像男人一样。”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为了得到何楚楚,自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正对面硬碰硬自己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带走何楚楚,还好自己是毒术高手,用毒说出去,也不会败坏百毒宫教主的威望。 何楚楚已经从这里离开,就不能再回来了,她必须呆在自己身边,即使今天自己不带走她,说不定明日,她就会惨死在天尊的手下,进了百毒宫,没有天尊的允许,除了老死在那里面,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熐言之哀伤的看了何楚楚一眼,如果她知道她因为自己的选择无法回到洛亦天的身边,当初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果断的冲进地宫,都是天意,天在操纵一切,看尽世人的痴愁缠绵。 “你刚刚碰到了追月,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异样?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过去。” 熐言之好心提醒洛亦天,虽然洛亦天师从白衣医者的门下,可是自己是用毒之人,在这方面,必定比他魔高一丈。 洛亦天回忆起刚刚去探追月鼻息碰到她鼻尖的一瞬间,想必熐言之早在追月的身上下了毒,而自己正好因此着了道儿。 现在怎么责怪自己都已经晚了,身体动不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熐言之轻轻一笑,没有时间和洛亦天浪费时间,抱起何楚楚,纵身离开了大浦堡。 回到百毒宫的时候,熐言之将何楚楚安置好,对身后随着跟来的阡陌和易蓉命令道。 “封锁百毒宫方圆五百里,不准一只鸟飞进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给我注意着,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封锁百毒宫方圆五百里,阡陌和易蓉瞪大了眼睛,没听错吧,出了什么事情,要这样提防他人,这个地方,貌似是一般人,想进也进不来的。 气氛紧张起来,阡陌问道。 “我们该提防谁?” 熐言之眯着眼睛,看向已经大亮的天,笑了笑,回答道。 “大浦堡堡主洛亦天。” “他怎么又来了?!” 阡陌皱起眉头,上一次是来要何楚楚,这一次,难道是相同的理由,易蓉同样不安,洛亦天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就算设防,冲着何楚楚,他也会不计代价的闯进来,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 熐言之很讨厌阡陌刨根问到底的个性,不耐烦地看了阡陌一眼,易蓉拽了拽阡陌的袖子,示意何楚楚阡陌闭上嘴,点了点头。 和易蓉离开了熐言之,去执行命令。 很快,部署全部完成,百毒宫里一半的杀手分布在百毒宫方圆百里,各个死角都有人把手,百毒宫里的机关也都启动了,熐言之收到阡陌和易蓉的复命,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在前厅安安稳稳的坐下,悠闲的喝起茶。 第298章 谎言 不过两个时辰,收到易蓉的飞鸽传书,第一层的防备只是拦住了洛亦天带来的杀手,洛亦天闯了过去,一刻钟之后,洛亦天就到百毒宫的门口,这些都是熐言之的意料之内,熐言之不慌不忙,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子,从容的走出前厅,迎接客人。 站在百毒宫门口快半个小时,洛亦天从天而降,熐言之站在台阶上,手背在后面,悠闲的看着摆着一副臭脸的洛亦天,率先开了腔儿。 “洛堡主,你比本教主想象中来的药晚呢,是不是这一路过来,脑中想了不少事情,做了许多挣扎啊?” 洛亦天勾起嘴角,嘲讽的看着熐言之,走上楼梯,平视着飞扬跋扈的熐言之,眯起眼睛,难掩心中的怒气。 “我不需要多想,多想的该是你,怎么会这么厚颜无耻的留着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熐教的教主,何时做过如此不入流的事情?” 字字句句如剑一般戳在熐言之的胸口,什么叫做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洛亦天你又做了什么,除了一次次伤害她,有做过什么好事。 熐言之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把手竖在耳朵后面,装作根本听不懂洛亦天在说什么。 洛亦天狠狠地盯着熐言之,也不愿意重复。 “哦,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女人,莫不是在大婚的前一天,被你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的姑娘?饶舌的废话我想我们都不喜欢说,不知道洛堡主此行的目的为何?” 熐言之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同样冷峻的看着洛亦天,从远处看去,两个繁帛锦缎的华美男子对立站着,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似乎下一步,就要动手拼个你死我活了,在百毒宫里部署的杀手按耐住性子,等待教主的讯号。 洛亦天要的就是这种态度,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不过,谈到关于何楚楚的问题,洛亦天觉得谁都不配用任何一个字眼来提起或者形容何楚楚。 熐言之一系列的形容词让洛亦天觉得恼火,拳头紧紧握起,努力克制,稍不留神,下一步随着自己的性子,拳头就已经落在熐言之的脸上了。 洛亦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话的。 “听着,不是什么那个女人,她叫何楚楚,是我没有过门的妻子,这一次,我就是要把她带走。” “带走?!” 熐言之仰起头大笑道,没有人这么气势汹汹站在百毒宫的门口对自己叫喧,即使是洛亦天这个傲气傲骨强到无法忽略都不行,再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何楚楚的死活,根本就无法放手,如果何楚楚被带走了,天尊一定不会放过何楚楚,就算洛亦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守在何楚楚的身边都没有用,天尊派出去的杀手会利用洛亦天眨一下眼睛的疏忽暗杀掉何楚楚。 笑完的熐言之上前拽起洛亦天的领子,怒视着洛亦天,狠狠地说道。 “混蛋,已经晚了,已经没有办法了,明白么,你只能怪你的冲动,让楚楚进了百毒宫这道门,如果她走出去,天尊不会放过她,你没有能力去怀疑这一切,明白么。好,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铲掉天尊就可以了,整个百毒宫的余党,再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除根,好,好计划,可是,现在的你,怎么做杀掉天尊的第一步呢,回去当你的皇子,让你所谓的皇兄或者父皇用政治推平这里,去啊。” 洛亦天的拳头紧紧的攥着,绝美的脸上表情极其复杂,从原本的怒气变得纠结,到隐忍,熐言之放开洛亦天的领口,从他的表现来看,洛亦天听进去,听进去,事情就好解决了,刚喘口气,由台阶下传来一阵掌声,熐言之和洛亦天同时惊讶的往旁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天尊站在下面,白色的裘袍包裹着她美丽的身段,面纱随着风微微抖动,一双美丽的眼睛微微向上,眼眸中充满了欣赏的意味,毕竟,眼前这两个在武林排行中数一数二的人在自家门口聚起来还真是不容易,一个俊美无比,一个是潇洒的浪荡子,再加上两个人气跋嚣张的样子,鼓掌这样的奖励一定是要给的。 熐言之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而有变得面无表情,慌张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洛亦天时刻摆着一副冰冷结冰的样子,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隐隐的担心还是有的。 天尊一边鼓掌一边走上台阶,在两人面前停下来。 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紧紧地包裹着熐言之和洛亦天,两人之间交换了下眼神,都在掩饰自己的不安和紧张,一圈之后,天尊停下脚步,背着手面对熐言之和洛亦天,笑了起来,朦胧的样子隔着面纱,很是妩媚。 “言之,果然是百毒宫优秀的二把手,绝好的点子。” 夸完熐言之后,转头看向洛亦天,这个小子的表情,太让人看不惯了,不过天尊依旧保持者温和的微笑,无法喜欢上这个难搞的洛亦天,也不能让他成为自己棘手的敌人,毕竟,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他还不是烧到眉毛的引子,暂时搁一搁才行。 “洛堡主,这个点子,喜欢么?” 洛亦天冷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尊,就算是回应了。 天尊不怒也不恼,抽动嘴角笑了笑,对熐言之说道。 “看来你的办法不被欣赏,怎么办,不能让我们的朋友满意,你要怎么交代?” 熐言之听到天尊的话,猛然间抬起头,脸变得苍白,没有任何征兆,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眉毛拧到一起,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洛亦天蹲下身子,一手扶着熐言之,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熐言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说话的力气,脸已经因为压抑痛楚变了形,没到一分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背后的衣服也被打湿,洛亦天扣住熐言之的脉搏,这是什么脉象,杂乱无比,像有无数个虫子在血管里跳舞一样,混乱不堪,什么东西可以击垮让武林敬畏的熐教教主,洛亦天的脑海中闪过一种毒,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天尊,天尊面带微笑悠闲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把视线放在已经蜷缩在地上的熐言之身上,冷血到这样,洛亦天的心纠了一下。 天尊转过身,冷静的看着洛亦天,平和的说道。 “你该不会不知道,进了百毒宫不乖的门徒,都会收到蚀骨毒的奖励吧,这个毒,是你的师父都无法解开的,整个世界,也只有我解药,那你认为,你要带走的那个丫头,她会是个乖孩子么?” 一句话提醒了洛亦天,在那个晚上,熐言之在何楚楚我放大额院子对自己说何楚楚的身体内有毒,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真的,低头看了一眼熐言之,他仍然在隐忍,嘴唇被咬破,血在齿缝中,狰狞的样子出乎自己想象的血腥。 “这个蚀骨毒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十天毒发一次,没有解药就痛到昏迷,醒了再痛,如此循环,再有意志的人,也会被它折磨的想要结束自己的苦难,但是你看到了么,言之是个多么倔强的孩子,问题是,那个丫头也能承受这样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忍的痛苦么?” 洛亦天眨了眨眼睛,冷静下来。 天尊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药丸,递到洛亦天的手里,朝熐言之指了指,洛亦天拿到药,蹲下身放进熐言之的嘴里,熐言之身上的痛楚渐渐消失,约莫十分钟,身上刚刚因为痛楚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整个人在数九寒天里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虚汗打湿了衣服,不想在洛亦天面前丢到尊严,即使身体再虚弱,打着晃儿,也强撑着站起来,摇晃了两下,洛亦天伸出手扶住熐言之,熐言之喘着粗气望了洛亦天两眼,微微点了点头。 天尊像是一个看客一样,站在两人身边,笑着看着两个人。 “现在你选吧,带走她,还是留下她?” 熐言之嘶哑着嗓子对洛亦天说道,身后百毒宫的门缓缓打开,洛亦天看了看百毒宫大敞着的门里,心里多么想带走何楚楚,但是不可以,天尊已经在杀鸡给猴看了,洛亦天无法想象何楚楚身体中的蚀骨毒发作时的样子,没有解药,根本就无法熬过去。 洛亦天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尊,朝熐言之点了点头,抬脚走下了台阶,离开了百毒宫。 只有拔掉天尊这个大山,才能带回何楚楚,即使现在和天尊拼命,也得到不到任何好处,洛亦天咬着嘴唇,心中像被掏出一个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自己该怎么办,很少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头绪。 熐言之目送洛亦天离开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天尊,自嘲式的一笑,眼神中透着倔强。 “天尊回来的真是时候。” 天尊的眉眼沉了沉,随即恢复了高傲的神情。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帮你说谎呢。” 熐言之不理会天尊的话,转身虚弱的走进了百毒宫的大门。 第299章 陌生 穿过长廊,熐言之的脚步停在了念慈园的门前,擦了擦额头上的需要,勾起嘴角,练习微笑。 却显得越发苍白。 推开门,走进去,到了何楚楚卧房门前,门是开着的,何楚楚已经醒了,皱着眉头,喝着茶,对着炭盆发呆。 熐言之走进来,何楚楚也没有觉察,纤长的十指握着手中白色的茶杯,姣好的肤色让白瓷都逊色三分。 “想我这么入神?” 熐言之的话让何楚楚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熐言之,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平静的望着微微跳动的火苗。 一副悲伤的样子,熐言之在何楚楚身边坐下,靠着椅背,托着下巴看着何楚楚,眼睛一眨也不眨,专注极了。 “看什么?” 何楚楚歪过头,嘟着嘴,每次都是这样的注目礼,都已经习惯了,但这是不正之风,不扼杀的话他会更加肆无忌惮的。 熐言之笑了笑,略显无力,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的发梢还湿漉漉的,像刚从哪里游了一圈泳回来一样,何楚楚注意到这些不同,好奇的多看了熐言之几眼,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了,刚从后山洗完澡回来的?” 何楚楚调侃道,心里却是有些紧张,有些担心熐言之是不是遇到些什么事情了。 熐言之夸张的笑了笑,对何楚楚挑了眉毛,凑近何楚楚,一副痞子模样。 “是不是我生病了,你会照顾我呢?” 何楚楚轻轻推了熐言之一下,没好气的瞪了熐言之一眼,虽说遭到了暴力的待遇,熐言之心里很舒服,有被虐倾向吧。 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熐言之一双眸子深情的看着何楚楚,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深怕错过了何楚楚那一刻的美丽表情。 何楚楚无奈的回敬了熐言之一眼。 “如果你再看,我可要收钱了。” 何楚楚简直对熐言之没有办法了,气呼呼的说出这么一句,熐言之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能拿钱解决感情问题就好了。 当即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笑得满足极了。 “好,别说是钱了,就算是你要金银珠宝,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亲自给你摘回来。” 何楚楚拉了一下衣袖,放下杯子,深呼吸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教主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熐言之当然点了点头,心里早就知道何楚楚想要问什么,与此同时,也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我昨天去了大浦堡。” 熐言之眯着眼睛,看着何楚楚,她很诚实,她在回忆这件事情,想弄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楚楚看了看熐言之的表情,没什么异样,生气严肃的影子都没看到,继续往下说。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合欢树不见了,眼前是一片眩晕,接着什么都不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却躺在这张床上。那么中间,发生了些什么,谁带我回来的,他,有没有看到我。” 何楚楚的声音越来越小,提到他的时候,话语中充满忧伤,熐言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用已经想好的答案,来回答何楚楚的问题。 “我跟踪了你,昏倒之后,我就带你回来了。你昏倒是因为内力耗尽,易蓉开了方子给你服了药。身体恢复的还好吗,感觉有力气了么?” 顺便在最后还来了个公式化的关心,何楚楚皱起眉头,为什么和自己记忆中的感觉不一样,天旋地转之后,就是被埋在深海中无法呼吸的感觉,而且那个海还是温热的,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源源不断的传送能量给自己,还有那些聚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点点星光,难道真的是因为体力耗尽产生的幻觉,何楚楚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棵合欢树没有了,必定是洛亦天派人砍掉了它,冲过去,被泼了一身的凉水,是不是不值得。 “还好,身体没事了。” 何楚楚已经在醒来之后运过气,易蓉给自己服的药真的很神奇,内力居然恢复到以前的两倍之多,只是,有些难以控制,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何楚楚也没有多想,只是简单的应付熐言之的关心。 “那,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去找你,那些侍女不让我出院子门呢,是不是百毒宫出了什么事情?” 熐言之笑了笑。 “我是吩咐她们来保护你而已,她们可能是理解错了,要是不喜欢,我把她们撤了便是。不用担心,整个百毒宫你可以翻天覆地,只是,这几天似乎要收敛点,天尊回来了。” 听到天尊这两个字,何楚楚一阵紧张。 抬头望向熐言之。 “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走?” 熐言之摇了摇头,天尊是百毒宫最大的执掌者,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不用告诉任何人,只是,今天还真是个巧合,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天尊回来了不说,还帮自己了一把,是件稀奇的事情。 何楚楚也知道在这个天尊为大,自己的问题问的怎么看都蠢,低下头,叹了口气,得好好提防着,上次来这里赏了自己一鞭子的伤还没有好,这次不能让天尊在突击检查中逮到自己,小心行事才行。 熐言之靠在椅背上,何楚楚的眉头从紧缩到舒展,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还是她,一点都没有改变,即使现在比以前要成熟冷漠,但是,有些细微的表情还是会在脸上泄露出来,不过,这也正是她率真可爱之处,熐言之的嘴角一直保持上扬的状态,简直笑成了一朵花。 何楚楚紧紧的抿着嘴唇,视线无力的投向门外,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自己来到这里就到了冬天,照着这样的温度,过几天就会下雪了吧,虽然很讨厌冬天,但矛盾的觉得雪花很漂亮。 何楚楚是北方人,在冬天的时候,就算是裹得和粽子一样,都会在漫天白毛大雪的冬天在外面玩耍,即使手冻得通红,也很开心。 而且自己一直有一个愿望,哪一天,在休息的时候,慵懒的窝在家里,和自己爱的人依偎在一起,一杯暖暖的咖啡,一本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外面是银装素裹的干净的世界,里面是幸福的恋人。 不愧是称做愿望的东西,和现实格格不入,那个想要依偎在一起的人,已经成了陌生人,他牵起了别人的手,自己也无法走出百毒宫的大门,从此,天各一方了。 何楚楚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熐言之,如果他只是自己在路上遇到的一个普通的痞里痞气的男子,没有关于流溢的纠葛,自己在那么无助的时候,是不是会放下所有的防备,靠在他的胸膛。 何楚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如此的改变,曾几何时,投向熐言之的总是仇恨的目光,此时,却在想自己会不会喜欢上他。 何楚楚知道自己疯了,寂寞疯了,想念疯了,苦恼的揉了揉额头,熐言之不知道何楚楚在纠结什么,如果知道,估计会一蹦三尺高呢,陪了何楚楚这么久,两人之间还能如此安静的对话,实属一个巨大的进步,还有很多的事情,再加上天尊也回到了百毒宫,熐言之不得不离开何楚楚,站起身,俯瞰着何楚楚,中毒性的眉眼和略微让人怜惜的神情,每一丝都扣住了自己的心,真的很遗憾,很不想离开。 伸出手,借着这么有利的高度,轻轻亲昵的揉了揉何楚楚的头。 何楚楚愣了一下,脸蹭的红了,心里一阵奇怪的感觉闪过,竟然不敢抬起头来看熐言之,等熐言之的脚步声消失了,才抬起头看向院门口的方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在心里责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熐言之刚出念慈园的门,正好迎来前来找自己的阡陌,一脸严肃的样子。 “教主,天尊在前厅呆了很长时间……” 熐言之哦了一声,迈开大步往前赶去,阡陌走在后面,拉住熐言之。 “但是没有吩咐我来找您,刚刚才走。” 熐言之停住脚步,想了想,天尊就算没事回来转转,也是去黄金殿看她的宝贝或者到地下二层去拿药,怎么有心思在前厅喝茶。 转过身,问阡陌。 “那天尊有什么吩咐?” 阡陌摇了摇头,一副觉得不对劲的表情。 又把刚刚的情形重复了一遍。 “天尊从回来就一直在前厅,坐着喝茶,直到刚刚才走,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看起来也不像等教主的样子。” “那天尊出门后往什么方向去了?” 熐言之双手环抱着自己,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手臂,天尊回来就只是喝个茶而已,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老样子。” 熐言之点了点头,不管了,按理说,天尊应该是回来给自己送药的,十天每一次快要发病的时候,天尊都会准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按照以往的习惯,都是下午发病,这次估计是在蚀骨虫复苏的时候,动了怒气,才导致毒发时间提前,这个洛亦天,碰上你就没有好事,如果可以,一定要除掉你,否则,会是挡在自己和何楚楚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熐言之没事就去何楚楚那里坐坐,耍耍无赖,开始何楚楚不想搭理熐言之,后来也就习惯了,两人有时可以因为一个药的配置或者一件事情争论一上午,但是每次的争论都是以何楚楚赢告终,因此熐言之在这些日子里得到一个外号“笨蛋”。 每一次何楚楚在花园或者长廊碰到熐言之时,都会远远地大声打招呼,叫熐言之笨蛋,吓的路过的侍女无不为何楚楚的大不敬捏把汗,谁知,熐言之的反应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看到熐言之灿烂过阳光的笑容时,侍女们的下巴没掉到地上去都算好的了。 何楚楚每天下午都会由阡陌来培训药材的配置和用法,基本上已经熟悉了百毒宫的大部分毒药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何楚楚的记忆力很好,得亏于余楚楚留下来的能力,自己有时倒背如流的样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时光流逝,天气越来越冷,害的何楚楚每天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冬眠,真心希望自己是一头熊,那么每天就不用跟着阡陌穿过潮湿的羊肠隧道,然后欣赏现在都还没有看习惯的那一众宝贝儿们,这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了,每一次阡陌用充满母爱的眼光投向它们时,何楚楚都无法理解,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天早上,何楚楚早早醒来,还窝在被窝里赖床,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用猜就知道是熐言之那个家伙,他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得寸进尺,每一次都是一副要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的姿势,敲门声能把念慈园震塌了。 何楚楚无奈的打着哈欠,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才慢腾腾的去开门,刚打开门,熐言之拽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迷迷瞪瞪的被拽到院子里,熐言之一副兴奋的样子,指着天空,何楚楚抬头望了望,有着碎屑一样的颗粒在空中浮动,天,雪,下雪了,后知后觉的何楚楚长大了嘴巴,高兴地不得了,摊开双手,让小小的晶莹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雪下的不太大,不过已经让何楚楚很兴奋了。 何楚楚扬着头,静静的看着天空,嘴巴都忘了合上,熐言之笑嘻嘻的看着何楚楚,刚刚还是一副朦胧模样的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别提有多可爱了。 “怎么样,这下,你不用像上次一样把我揍个半死了吧。” 何楚楚转过身,看着无聊的熐言之,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无奈,这是故意在声讨自己过于野蛮么。 不过,能看到雪花,真的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一时间,何楚楚也忘了怕冷这回事儿了。 熐言之好几次要把何楚楚拉到房间里,何楚楚都不依,在熐言之一再的坚持下,何楚楚好不容易同意让步,退到了屋檐底下,站在边缘,安静的看着蝴蝶似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在地面上,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何楚楚满意的看着周围银装素裹的世界。 心情无比愉快,轻松极了。 “话说,我自己起来也能看到雪花的嘛。” 何楚楚嘟起嘴,抱怨道,熐言之倒吸了一口凉气,古人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一点都不假,想着害怕这雪是一阵的,赶紧来叫醒何楚楚,让她欣赏,殊不知还是被何楚楚反将了一军。 第300章 任务 两个人站在屋檐下,何楚楚看着雪花片片落下,开心的笑起来,倒是把熐言之吓了一跳。 “你,没事儿吧?” 何楚楚瞪了熐言之一眼,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要不没有价值,要不就不是什么人说的。 “非要我有事才行么?” 何楚楚没好气的说道,这下轮到熐言之瞪眼睛了,认真的看着何楚楚的眼睛,颇为认真,带点警告的意味。 “不许说这种话,有我在,你不会受伤。” 何楚楚往后缩了缩,愣住了,这句话很熟悉,洛亦天似乎也说过,但是自己记不清了,有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记忆存在断片的现象,似乎自己已经在可以的掩埋和洛亦天有关的东西了,何楚楚甩了甩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掉进回忆中,洛亦天,是一个存在在过去式里的人了,想只是一种徒劳的伤而已,何楚楚看着前方,轻轻的叹口气,熐言之低下头,寻思着刚刚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把何楚楚拽进了感伤的深渊。 陪了何楚楚很长时间,熐言之才离开,离开时,地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何楚楚目送熐言之离开,目光随着他留下的脚印直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心里有些不舒服,具体为什么又说不出来,何楚楚的手撑着额头,他不是敌人么? 熐言之一个中午都没有出现,直到黄昏的时候才来,何楚楚在炭火盆旁读书,抬头看到走进来的熐言之,背着手,一脸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楚楚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动了动嘴唇,开口说道。 “跟我走。” 何楚楚笑了笑,想缓和一下他严肃的样子。 “去哪里?” 熐言之显然带着不愿意的意味,生硬的回答道。 “羽音山庄。” “羽音山庄,就是那个七玄阴琴谱?” 何楚楚记起在竹山发生的事情,熐言之当天应该不是去拜访秦石师父的,重要的,是想要拿到棋谱,但是,被羽音山庄的人骗了。 那么,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的琴石师父又怎么样了,何楚楚很是好奇,接着问道。 “琴石师父呢?”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熐言之干巴巴地回答到,何楚楚歪着头想了想,算了,不问了,琴石的命,掌握在天尊手里,生死已经由不得人了,想到这儿,何楚楚难免有些忧伤。 低下头,搓了搓衣角,熐言之担心的看了何楚楚一眼,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只身前往,这一次,天尊却要求自己带上何楚楚,这么快就要踢自己出局么? “走吧。” 何楚楚点了点头,披上外袍,随着熐言之出了百毒宫,坐上马车,马车只有何楚楚和熐言之,气氛相当奇怪,熐言之板起脸,看着窗外,何楚楚则有些担心的看着熐言之,猜测他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下午就成了一脸严肃的正经人,这样的转变,是不是太突然了,何楚楚有些不适应,他,不应该这个样子对自己。 “喂。” 何楚楚吆喝了一声,熐言之转过头,看了何楚楚一眼,目光随之移开,何楚楚翻了翻白眼儿,自己哪一点惹到了这个大教主。 “喂。” 何楚楚不依不挠,坚持不懈,继续呼叫,熐言之连头都不再转过来了,只是看着窗外,似乎在发愣。 何楚楚也是有脾气的人,多次吆喝你个大教主还摆谱不理人,何楚楚对着熐言之的手揪了下去,使足了力气。 熐言之倒吸一口凉气,收回手,无辜的看着何楚楚,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何楚楚胜利的嘿嘿坏笑,熐言之也不甘示弱,上手就抓何楚楚的耳朵,何楚楚往后一躲,没坐好,屁股滑到了座位下,熐言之一时没有掌握好平衡,跌倒在何楚楚的身上。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是鼻尖五公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半天,何楚楚尖叫一声,熐言之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似乎有点限制级了,赶紧爬起来,整理整理衣服。 何楚楚气得不得了,一双粉拳照着熐言之的胸口一阵疯打,熐言之捉住何楚楚的手腕,何楚楚动弹不得,两人再次对上眸子的时候,何楚楚的脸变得绯红,像苹果一样。 熐言之心里一阵紧张,一阵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和以往把妹的风格不同。 熐言之居然有些害羞,松开了何楚楚的手,何楚楚赶忙缩回去,两人之间别提有多尴尬了,互相看着彼此背后的窗外,虽然说也没什么风景,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不过,这也是掩盖心慌的好办法。 “那个,你今天好像很讨厌我?” 何楚楚结结巴巴开了口,熐言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讨厌你。” 何楚楚眯着眼睛,看向熐言之,他也正在注视着自己,何楚楚笑了笑,低下头,玩着袖子的刺绣边儿。 “是天尊让你带我去羽音山庄的吧?” 熐言之也不加掩饰,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天尊似乎有些想要把你……” 熐言之抬起头,何楚楚没有说下去,那些敏感的字眼,就算不说出口,熐言之也能明白自己的含义,他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何楚楚明白,这种轻蔑和嘲讽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我对坐上你的位置没有兴趣。” 何楚楚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一直以来,自己的目标都是熐言之,了解了流溢这桩心愿,自己就离开这里,不论如何,自己不可能在一个没有自由的地方生活,百毒宫就像一个玻璃罩,而天尊就是那个站在玻璃罩外看着里面的悲欢离合的人。 熐言之笑了笑,有些疲惫,何楚楚的目标不是教主的位置,自己也明白。 “你的目标,不是我的位置,是我。这也是一种荣幸。” 熐言之有些伤感,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如果可以重来,流溢也不会死,何楚楚也不会执意与自己为敌了。 何楚楚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熐言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车厢的壁,发出梆梆的敲击声,这样的声音,陪伴何楚楚和熐言之的路程。 到第二天下午,才到达目的地,羽音山庄,这里也下着雪,堆积了厚厚一层,门口的阶梯上也是,没有人扫,先前被踩的脚印估计被后来的雪花盖上,也看不见了,所以整个羽音山庄银装素裹,非一般的宁静和漂亮。 熐言之下了马车,扶何楚楚下来,两人驻足在雪里站了一会儿,啧啧赞叹了一下冬日平和的美景,走上台阶,叩响了羽音山庄的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看到是熐言之,躬下身子。 “熐教主,庄主早已经在前厅等候您了。” 熐言之抬脚迈进门槛,何楚楚跟在身后,正要往里面走,被门童拦住。 “这位姑娘您不能去前厅,随我来客房等待即可。” 熐言之听到门童的话,很是不爽,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门童,门童打了个颤,生生咽了口唾沫。 “这位姑娘,是天尊的左使,同样也是客人。” 门童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何楚楚,一方面熐言之放了话,另一方面庄主嘱咐只放进去熐教主,有些难堪。 何楚楚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待遇,为了不让两人气氛尴尬,搞僵了和羽音山庄的关系,何楚楚讪讪一笑,不在乎的摆摆手。 “教主您去吧,我去客房休息好了。” 熐言之走上前,拉住何楚楚的手,撇下无措的门童,径直往前厅去了,到了前厅,一个四十多岁,身格健硕的中年人看到走过来的两个人,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双手抱拳,熐言之停下脚步,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算是回礼了,中年男子愣了下,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回应,心里掠过一丝慌张,但很快,也被其他的想法抹去了,既然让琴石拿走了假的七玄阴谱,就已经宣布了和百毒宫熐教的对立面,他一个人来到这里,纵使武功绝世,也难敌一众羽音山庄的人,后面跟着个柔弱的女子,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后果了。 熐言之走到厅堂里右侧的椅子前坐下,抬起眼帘看了看一脸坦然的中年男子。 “梁前辈,别来无恙啊。” 被唤作梁前辈的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从熐言之的话里,听不出什么不快,他,不会想平和的讨要七玄阴吧。 梁玄武摆了摆手。 “什么别来无恙,你我之间还需要客套?今日怎么有空来羽音山庄坐坐了,还有旁边这位女子,似乎很面生。” 梁玄武指了指何楚楚,坐在熐言之身边的何楚楚礼貌性的冲梁玄武垂下头,轻轻点了点,算是打过了招呼,熐言之的手覆在何楚楚放在扶手上的芊芊玉手,梁玄武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捋了捋不多的胡子,何楚楚怨恨的望了熐言之一眼,不想驳回熐言之的面子,没把手收回去,熐言之心里对何楚楚的不拒绝,高兴地已经不知所措了,要不是梁玄武还在面前坐着,早抱着何楚楚晃一圈了。 “父亲。” 从偏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稚嫩,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 梁玄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梁回音。 梁回音拐过镂空的格架,出现在何楚楚和熐言之的眼前,青葱的年纪,应该只有十六岁那样,很漂亮,就是那种简单的漂亮,没有丝毫俗气的成分夹杂其中,一切都是恰到其份的美,眼睛,鼻子,嘴,还有身材,都挑不出来一点毛病,何楚楚是个花痴,不仅仅对男人,对女人亦然,这么漂亮的人儿,何楚楚自然不放过,从梁回音走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欣赏了好一阵子,从手上传来一阵阵重压之下的痛,才回过神儿,转头看向熐言之,迎上熐言之奇怪的眼神。 何楚楚这才明白自己冒失了,比男人还要关注女人,自然会让别人多想。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梁回音,她的音律极好,天赋极高,十六岁了,还没有个心上人,这让我这个当爹的很着急,总是想着什么样的英雄才能配上我这个掌上明珠。” 十六岁就要嫁女儿了,何楚楚正在喝茶,差点没呛住了,万幸自己知道点古代女孩子们早早出嫁的事情,要不,都想给眼前的这个美女找个律师了。 梁回音显然也不认同梁玄武的话,娇嗔的轻轻拍了拍还要说下去的父亲,一张脸绯红的好似三月的桃花,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熐言之亦是同自己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梁回音,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梁回音和梁玄武的样子,和自己父亲的样子重叠在一起,何楚楚垂下眼帘,脸上露出伤感的情绪,熐言之的余光看到何楚楚的变化,她在难过,因为自己的视线放在梁回音身上不快,这种醋意,是一种让自己振奋精神的讯号。 “父亲,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梁回音悦耳的声音带着少许尚未泯灭的稚气,似乎在埋怨她的父亲,梁玄听到女儿的反驳,心里紧了一下,女儿怎会说这般话。 “好了,父亲在接待客人,你先回避下好么?” 梁回音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熐言之一眼,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父亲,继续撒娇。 “不嘛,有什么事情,回音不可以听么?” 何楚楚捕捉到梁回音刚刚偷空对熐言之射来的爱神之箭,回过头看了看熐言之,熐言之朝何楚楚挑了挑眉,这会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何楚楚总是往这边看,搞得自己不知道这种情况是该高兴还是要反思错误了。 “好了,不要闹了,回房间去练琴吧。” 纯真的梁回音听到父亲的命令,很不高兴,嘟着嘴,也不走,拧着衣角,余光看着坐在父亲对面的男子,一袭白衫,冷峻的模样,好看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自己第一眼见到时一样,身上透着不羁和随性,当年只是那一头一瞥,就已许下终身了。 视线往身边的女子身边移动,落在熐言之和那女子相覆的手上,梁回音心里一紧,攥着衣角的手也加大了力度,脸上的固执和娇羞还在,心里却像扎了针一般,抬起头,笑着看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捕捉到梁回音的这一笑,往后靠了靠,心里有些不舒服,面对一个对自己温和笑着的丫头,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何楚楚蹙起眉头,想了想,莫不是,自己喜欢上了梁回音,何楚楚即刻否决掉这个吓人的观点,还不至于如此,是自己想法太天马行空了。 镇定下心情,何楚楚轻轻一笑。 “就让贵千金在这里吧,我们商量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熐言之不知道何楚楚在想什么,但是她的笑,很漂亮,很美,美到让自己的世界失去了颜色,连门外漫天的雪,都失去了耀眼的闪亮。 这个丫头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该说的,就算梁玄武集齐一众门人,都挡不住。 “丫头,我很想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可以告诉我们么?” 何楚楚还是对八卦比较感兴趣,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梁回音听到何楚楚的问题,一直放在两个人覆在一起的手上的目光,移到何楚楚的身上,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不是说相貌,而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冷冰且倔强,像梅花一样,在任何地方,都会觉得耀眼。 梁回音的心里很乱,嫉妒的火苗呼呼生长,他看着这个女子的眼光,就像是看一件宝贝一样,自己甚至可以看到女子设在两人期间冷冷的心墙,可是,这丝毫没有阻挡他缠绵火热的目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他不应该防备父亲的么,父亲说过,如果自己和百毒宫熐教不和,熐言之不久一定会出现在羽音山庄的,这才是自己交给琴石假七玄阴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像自己对父亲所说的那样,是时候剪短百毒宫熐教操纵羽音山庄的线了。 梁回音眨了眨眼睛,尽显十五六岁少女谈到心爱人时羞涩欲言又止的模样,梁玄武皱起眉头,女儿今天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可以这般胡闹。 “好了,回房间。” 梁玄武带着命令的口气对梁回音说道,梁回音抬起眼帘,不顾父亲的命令,手指轻轻翘了翘,指向了熐言之,动作很小,但很醒目,梁玄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熐言之面无表情,似乎没看到梁回音刚刚羞涩的表白,何楚楚努力镇定自己已经沸腾的内心,没想到啊,没想到,身边这个花花公子加上折磨人没商量的风流人物,居然这么吃香。 何楚楚转过头,挑着眉毛看着熐言之,熐言之迎上何楚楚的目光,伸出手,食指轻轻划过何楚楚的脸庞,何楚楚往后缩了缩,闪电般转向梁回音,熐言之太狠心,居然这样粉碎了一个少女对他的憧憬和爱,自己就像一个工具,梁回音该如何恨自己,何楚楚不敢想,自己是女子,可以看出梁回音是真的喜欢熐言之,而熐言之刚刚的举动,无非在对梁回音说,因为有自己的存在,所以,离他远点。 第301章 顺从 梁回音像是闹够了,顺从了父亲的意思,没趣的退了下去,末了,回头轻轻看了何楚楚一眼,看不出任何的责怪或是嫉妒,掩饰的很好,这让何楚楚这个单纯为别人着想的人像犯了罪一样,低下了头。 熐言之撇了撇嘴,注视着一时处在窘迫境地的梁玄武,这出闹剧,是谁策划和导演的,梁玄武不像是要给自己找茬的人,所以,刚刚那个十五六岁稚嫩的小丫头,才是应该要注意的人。 梁玄武尴尬的冲二位客人笑了笑,熐言之面无表情,揣测这件事情是否有什么幕后推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小姑娘的爱慕之情,这种花痴的场面自己已经见得多了,习惯的像是喝水一般随意,只是,为什么要拿到台面上来闹一场,惹得身边的人儿心情不好,就不可原谅。 梁玄武干咳了几下,小女的样子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看来她确实是喜欢熐言之,梁玄武想起前些日子梁回音给自己出的主意,心里掠过一丝慌乱,表面上没有露出分毫,三个人坐在庭中,各怀心事。 谁也不动声了,这让整个大厅的气氛更显得奇怪和尴尬。 “庄主,有邀请函,是大浦堡传过来的。” 门童的声音像一道刺一样,扎的何楚楚暮然间清醒了,从刚刚的事情上回过神儿,视线固定在门童手中拿着的黄色的信封,一眨不眨,很想知道这信封中传来的是什么消息,熐言之的指节紧了紧,大浦堡的邀请函真会挑时候,不偏不倚,当着何楚楚的面递进来。 梁玄武接过门童手中的黄色信函,打开来,从中抽出发黄的信纸,看了看,笑起来,似乎要用上面的内容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想必熐教主也收到这封邀请函了吧。” 熐言之冷冷的盯着梁玄武,点了点头,眼神中已是阻止梁玄武说下去的意思,梁玄武一心想缓和气氛,没有注意熐言之的暗示,正如了何楚楚的愿,接着说下去。 “洛堡主真是个折腾的人,前些日子才取消婚约,一个月后可又要成婚,不知是哪个女子,让洛堡主如此烦乱和举棋不定。” 这边何楚楚听完,已经石化,视线在梁玄武手中的信纸上,没有挪动丝毫。 成婚,这两个字,如同闷雷在同上聚齐,顷刻间,轰隆一声炸开,梁庄主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离自己渐渐远去。 何楚楚跌进了一个冰冷的只有自己的世界,四面都是厚厚的墙,没有一个出口,甚至是一个缝隙,没有光,更糟糕的是连氧气都不见了。 何楚楚木然的眨眨眼睛,这里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切都很好,只是,无法呼吸,熐言之突然握紧了何楚楚的手。 何楚楚觉得像是有个人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拉扯上去一样,身边的一切渐渐清晰,面前的梁庄主在说话,可以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听不到他具体在说些什么。 何楚楚并不慌张,也不害怕,处在一种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状态里,何楚楚木然的扭过头,熐言之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神充满了担心的神色,一双幽深的眸子,像要把自己吞噬掉。 “庄主,我们一路上奔波,很是疲累,有些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请安排客房让我和左使休息。” 熐言之的神色变得很严峻,梁玄武点了点头,熐言之提出这般要求,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喘息的机会,有时事情,还要好好问一问梁回音这个冒失的孩子。 当即叫来门童。 “带熐教主到整理好的客房去。” 门童领了命令,朝熐言之做了个请的手势,何楚楚眼神空洞,熐言之站起身,走到何楚楚身边,扶起何楚楚,一把抱起何楚楚,何楚楚闭上眼睛,窝在熐言之的怀里,熐言之身上的味道很舒服,一种顺心的平和慢慢的填充何楚楚空洞的心,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在回暖。 冬天的夜总是很早就降临了,抱着何楚楚,熐言之随着门童一路走到了客房,熐言之打发走门童,何楚楚的手碰到自己的胳膊,和门外的雪一样冰凉,熐言之抱着何楚楚走到床边,轻轻的放她在床上,何楚楚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脸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间,一声不吭。 过了很长时间,何楚楚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熐言之无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竟不知道该对这个刚刚吓的自己只剩半条命的女人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她刚刚坐在堂上时木然的样子,像是去了魂魄一样,这是怎样奇怪的反应,眸子中流露出来的,竟然不是伤感和难过,而是一种空洞,一种看不到底的空洞,很吓人。 就像现在,也是无声的泪,紧紧咬着嘴唇隐忍的模样,看的熐言之的心在滴血,紧紧攥着拳头,这个该死的梁玄武,什么时候不收到邀请函,非要这个时候收到,还要把内容说出来,自己早在一天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本想一直瞒下去的,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而已。” 何楚楚转过头,轻狂的笑出声。 “只有你,是,我只有你,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以为我忘记了他,从他赶走我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心已经丢在那里了,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只要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轻而易举的将我击垮,即使他离开了我,即使因为他我失去了孩子,可是,我很不起来他。梁庄主说了什么,他后来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何楚楚的泪夺眶而出,肆意奔流,哽咽的问熐言之,熐言之坐在床边,抵着头,皱着眉,她果真是在梁庄主刚刚提到洛亦天的时候就已经跌到黑洞去了,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 “我也不知道。” 熐言之的回答让何楚楚很不满意,苦笑着摇摇头。 “你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也会瞒着我吧,这是你对我自已为是的保护,你……” 何楚楚本想对着熐言之破口大骂一顿,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诋毁熐言之的话,是啊,是他从大浦山把自己捡回了百毒宫,是他,试图掩盖一切和洛亦天有关的消息来保护自己,自己不是个疯子,知道这种举动是对自己的好还是坏,何楚楚闭上眼睛,再次低下头,收不住眼泪,洛亦天的样子盘踞在自己的脑海中,赶都赶不走,何楚楚用尽了全部的努力,和自己的斗争,何楚楚觉得无助。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还不如直接挨一刀死掉的好。 何楚楚睁开眼睛,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酒坛子似的东西,二话不说下了床,在熐言之惊愕的目光下直冲到桌子前,一把打开坛子,酒香像被解了禁一样,搔着何楚楚的鼻尖,何楚楚一下提起酒坛,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冰凉的酒穿肠而过,酒很香的同时也很烈,何楚楚灌下一大口的时候被猛然呛住,放下酒坛,咳嗽起来,熐言之夺过何楚楚手中的酒坛,死死地扣住何楚楚的手,让想争夺酒坛的她动弹不得,何楚楚不断地挣扎,没有力气之后安静下来,直直的看着熐言之。 “把它还给我,或许醉了,就能忘掉他,否则,他会像一个噩梦一样,让我生不如死。” 熐言之绷着脸,生气的看着对自己祈求的何楚楚,一双眸子,浓浓的情,似乎要吞掉何楚楚。 何楚楚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这对于熐言之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这些懦弱的话,你一直的坚强都是做给谁看的。” 熐言之很烦躁,尤其是看到何楚楚这个样子,像是和魔鬼签下了缚束一辈子的契约,而那个魔鬼,就是洛亦天。 该死的,熐言之狠狠地捶了锤桌子,用力横扫过去,酒坛子跌在地上,碎成朱红色的瓦砾,酒浆飞溅,何楚楚被熐言之的反应惊住了,一直以来,熐言之都以一个潇洒君子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冒出火来的样子,这还是初次,何楚楚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不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恶魔般的样子,原来如此可怕,极具毁灭性。 何楚楚呆若木鸡,心里微微的害怕起来。 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收住了,熐言之死死地盯着何楚楚,何楚楚连喘息都觉得困难了。 忽然,熐言之低下头,吻住何楚楚的唇,双手顺势揽住何楚楚的腰,将何楚楚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怀里,何楚楚这才反应过来,手抵在熐言之胸前,极尽全力想要离开熐言之的钳制,熐言之一点都不放松,其实自己的脑中也在不断地置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果不用强的,可能一辈子都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了,不如一搏,如果她讨厌,杀了自己,死在她的手下,也是遂了她的愿,熐言之心一横,加了些许力气,把何楚楚抱得更紧了,让她挣扎都挣扎不得。 何楚楚咬紧牙关,僵持一会儿心中生出一记,如果熐言之吃到痛,也许会放开自己。 何楚楚刚微微张开嘴要咬下去,熐言之的舌头却灵巧的探了进来,何楚楚的丁香小舌触碰到熐言之的湿滑,不知道在想什么,慢了半拍,被熐言之全权掠夺,何楚楚的心头生出奇怪的感觉,痒痒的,竟然觉得这种侵略不坏,这种感觉着实让何楚楚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理智之中了,想要冷静下来,却被熐言之吸引,凭着感觉的牵引,亦或是酒精的作用,何楚楚越发朦胧起来,眼前是熐言之的脸,是他没错,脑中还存在有洛亦天的样子,两者就这样交叠的不停出现,何楚楚累了,闭上眼睛,从反抗,变成了顺从,渐渐地,在回吻熐言之,熐言之心中窃喜,得到了何楚楚的回应,暂时离开那充满吸引的朱唇,何楚楚的眼神弥散,呼吸变得沉重,熐言之咬了咬嘴唇,一不做二不休,什么后果,一切到以后再说了。 抱起何楚楚,平放在床上,何楚楚的手环着熐言之的脖子,熐言之慢慢靠近何楚楚,一点一点的啄着何楚楚,手向下游走,轻轻解开何楚楚的衣服,不多时,何楚楚雪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天很冷,何楚楚条件反射一般缩了缩,努力往熐言之的怀里靠,熐言之轻轻笑了笑,她在回应自己,她需要自己。 熐言之的唇向下移动,在何楚楚的颈脖和肩胛处留下浅浅的蝴蝶吻,何楚楚闭上眼睛,感受熐言之触碰到自己时的湿润和柔软,熐言之已是隐忍多时,看着怀中的人儿,极尽温柔,一点一点的,品尝她的每一处美好,随着何楚楚一声轻轻的娇吟,熐言之拥有了这个从一开始,注定成为自己女人的人。 窗外的雪无声的打着旋儿悠悠飘下,银白色铺满了整个院落,整个天地之间一片肃清,室内确实一副桃色的暧昧画卷。 何楚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一开,自己就是清醒的,他唇霸道的吻上来时,何楚楚知道那个人事熐言之,而不是脑中一直出现的噩梦,洛亦天。 身边的人轻轻闭着眼睛,沉沉睡去了,何楚楚被他轻轻的拥在怀里,仰着头,静静的看着熐言之。 何楚楚的嘴角轻轻上扬,心中居然是一阵轻松地感觉,是宣泄了藏在心中很长时间的压抑么,眼前的人,一直在珍惜保护自己,何楚楚看的见,比谁都要清楚明白。 他和洛亦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他身上是无法捕捉的不羁,和洛亦天一样的是,同样让人咂舌的容颜。 何楚楚轻轻抬起手,指尖碰到熐言之的脸,顺着边际,一点一点滑下去,棱角分明的俊美模样,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很干净,很好看,何楚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因为想到刚刚和熐言之做的事情害羞起来,心里其实是喜欢他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不再排斥他了。 何楚楚变得矛盾,如果流溢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一定会杀了自己,说什么为流溢报仇,结果却投入了熐言之的怀抱,世间的事,果真是无法预料过程和结果的。 熐言之的身体很热,一向怕冷的何楚楚紧紧的靠着他,一切都刚刚好,再次抬起头看向熐言之的时候,熐言之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何楚楚因为害羞脸色绯红,慌忙低下头,不敢和熐言之有眼神接触,熐言之勾起嘴角一贯坏坏的笑。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何楚楚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熐言之听起来,就像是悦耳的铜铃声,抱着何楚楚的手不由的箍金了几分,这样的一个宝贝,已然已经嵌进了自己的心里。 “我只是在闭目眼神而已,所以,刚刚你调戏我的事情,我都知道。” 熐言之调皮的回答,心里有很多的想法,怎么睡得着觉,很高兴,很激动,很幸福。 所谓的调戏就是刚刚何楚楚摸熐言之脸这回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从熐言之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变了好多,何楚楚的脸更红了,当时以为熐言之是熟睡的,真情流露也被他抓住了,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讨回刚刚那样的调戏?” 熐言之一直在揪着刚刚的事情不放,何楚楚难为情,轻轻的在熐言之的胸口捶了一下,熐言之装着很痛的样子,眉头宁在了一起,何楚楚以为真的是很痛,紧张的坐起身,想要看看熐言之伤势,还没坐起身,就被熐言之压在了身子底下,何楚楚又气又恼,怎么又被熐言之这个混蛋耍了。 熐言之看着何楚楚,半天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眼睛像要把何楚楚拽进去一样,如果这个女人只在自己的怀中绽放该多好,她太美好,美好的自己会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放下所有的防备,连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在乎了。 这就是这个女人妖精般的魔力,让自己觉得,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这样一个摄走自己魂魄的人。 熐言之理了理何楚楚额前的碎发,在何楚楚耳边低声呢喃。 “你是我的劫,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逃开,你是我熐言之最后一个女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的心,已经握在了你的手中。” 熐言之一边说,一边捉住何楚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熐言之的心跳很沉稳,从手心感受到它的律动,何楚楚很是感动。 熐言之轻轻的咬住何楚楚的耳垂,温润的气息在何楚楚耳畔萦绕,搔的何楚楚的心也是痒痒的,不只是熐言之的体温太热,还是室内的炉火温度太高,何楚楚觉得燥热,无意识的发出轻轻的一声低吟,熐言之笑着看着何楚楚,手覆在何楚楚胸前的柔软之处,轻轻的揉搓着,何楚楚渐渐迈进了另外一层世界中,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熐言之加大了力道,何楚楚的嘤喑声实在是莫大的吸引,这个女人,迟早会将自己捏在鼓掌之间,可是,那样怎么样,从第一天在湖边看到她的时候,似乎就可以预见到今天这个样子。 第302章 恶战 窗外雪下个不停,羽音山庄笼在白色的世界中,庄主梁玄武背对着女儿梁回音看着外面泛白的世界,脑子里很混乱,露出纠结的神情,相反,梁回音不紧不慢的挑着眼前的灯芯,嘴角带着奇怪的笑容,梁玄武转过身的时候正好捕捉到这一表情,窝在心中的火气,瞬间聚集起来,大步走到桌子前,狠狠一拍,梁回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爆发的父亲。 “爹,你是要吓死女儿么?” 梁回音带着稍稍生气的样子,梁玄武抬起手,狠狠地指了指梁回音,无奈的说道。 “吓死你,还是你吓死我呢,我说回音,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对那小子……” “够了,爹,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提的,只不过让他在死前洋洋得意一把而已。” 梁回音回忆起熐言之的手覆在那个女人手上温柔的样子,还有整个世界中只有她的目光,自己居然没有控制住,本来希望靠这种表白博得一丝的关注,结果生生浪费了表情,还被爹拿出来教训,没有别的法子了,随便说一句话扯开话题去。 梁玄武冷静了少许,坐下来,眉头紧锁。 “我还没有拿定主意,让这小子死,或许是个冒险的举动,下次来的就是天尊了。” 梁玄武思量了很久,熐言之这次来,也丝毫没有防备的一丝,难道,真的只是来看看,顺便劝自己看清时事而已。 梁回音已经心声恼怒了,丢那么大的脸在众人面前,现在,眼前就只有何楚楚一个敌人了。 “爹,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就算继续为百毒宫卖命,终有一天他们觉得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们照样是个死字。再说了,从您给琴石那本假的七玄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们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拼一下,说不定拼得过。” 梁玄武仍旧在深思,貌似女儿说的没错,从反抗开始的那一秒,就已经覆水难收了,羽音山庄是靠和百毒宫熐教合作慢慢扩大成长不假,最近从天尊对羽音山庄的限制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开始提防自己的势力了,到底揭不揭这杆旗。 思考半会儿,梁玄武朝梁回音招了招手,羽音靠近梁玄武,听着父亲对自己的低声耳语,不住的点着头。 第一天一早,何楚楚睁开眼睛,转过头朝旁边看了看,床上是空的,视线逐渐变得更清晰,看到熐言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自己。 何楚楚坐起身,被子顺着身体滑了下去,何楚楚下意识慌忙提起来,遮住身体,低头一看,注意到自己已经穿上了贴身的衣服,这,应该是熐言之动手做的吧。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喳喳眼睛,都不敢将目光移向熐言之,熐言之坏笑着看着何楚楚,这个样子的何楚楚,太美丽,太讨人喜欢,简直无法将视线诺开来。 熐言之放下手中的杯子,来到床前,坐下来,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往后挪了挪,整个背都是生硬的,熐言之凑到何楚楚的耳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昨晚的你,很美,很美。” 何楚楚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想起昨晚的情景,简直想找一个地缝儿钻下去,转过头,刚好和熐言之正对着脸,鼻尖抵着鼻尖,熐言之的样貌看的再清楚不过,脑中猛然间浮现洛亦天的样子,还有流溢那小子大大咧咧的含着自己姐姐,何楚楚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迷离,夹杂着些许淡淡的忧伤,熐言之清楚地看到何楚楚的变化,自己太懂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办法逃出洛亦天的世界,即使自己已经占据了她,她也没有办法忘掉洛亦天,那个该死的男人,熐言之心里发狠,生生的嫉妒开了。 另一方面,熐言之很清楚,躺在自己和何楚楚中间的鸿沟,并不只有洛亦天一人,另一个重要的人,就是流溢,这个善良的女人怎么能逃出自己给自己设下的良心的圈套。 熐言之张开双臂,抱住何楚楚,在她身边轻轻说道。 “我知道,你觉得爱我是一个错,那么,只要接受我的爱就好,笨女人,听到了么,接受就好,如果你有一天对我不用暴力,我说不定会不习惯。” 何楚楚静静的听着熐言之温柔的话,心头一暖,他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轻轻地拥住熐言之,小声的告诉他。 “谢谢你。” 熐言之笑了笑,只是为了这一句谢谢,一切都已经值了。 “好了,起床吧,外面的雪很漂亮。” 熐言之松开何楚楚,很温柔的对何楚楚说道,不过,他这种去掉痞气的正经感,让何楚楚很不适应,瞬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熐言之拿来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背过身去,谁知熐言之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何楚楚戒备的看着熐言之,他要做什么。 “您老人家,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让我穿一下衣服。” 熐言之挑起眉角,拿起衣服。 “这种粗活儿,就让我来做好了。” 说着动起手来,挑挑眉毛让何楚楚抬起手,何楚楚很老实,很纳闷,很不适应的抬起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帮何楚楚穿好了衣服。 “来,坐在床边。” 何楚楚瞪大眼睛,鞋也要帮忙穿,眼前这个忙着忙那围着自己转的人,是百毒宫熐教教主熐言之? “喂,以前那个潇洒君子呢?” 何楚楚开玩笑,顺便损一损熐言之,熐言之正在帮何楚楚穿鞋,蹲着身子,抬起头,仰望着何楚楚。 “哪个潇洒君子,我不认识,这里只有一个变成爱情奴隶的美男,您就将就着吧。” 一句话逗得何楚楚没担待住,哈哈大笑起来,熐言之看着何楚楚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很充实,有她在身边,很简单,很踏实,这种感觉,是自己一直寻找的,足够了。 穿好了鞋子,熐言之站起身,拉起何楚楚,何楚楚一早上手指头没动一根,熐言之全权代办了,什么洗脸,梳妆,不得不夸奖熐言之有一手化妆的好手艺,妆成之后,何楚楚也惊叹了一番,耀眼了很多,或许是自己一直活在颠簸和阴霾里,今天看自己,居然有阳光的味道,这个形容是不是有些不好,那就换成月亮吧。 何楚楚看着镜中忙碌的熐言之,不禁拿出刁难的本色调侃道。 “某教主好像很擅长做梳妆之类的事情,是不是经常练习呢?” 只是无心的一问,熐言之心里隐隐的感觉不错,这证明这个女人在吃醋呢。 挑起眉,装作认真的回想,还掰起指头数了起来。 何楚楚见状,不知是真的有些生气还是怎的,抬起脚,照着熐言之的脚面踩了下去,熐言之瞪大眼睛,丢掉手中的梳子,抱着脚跳起来,这个女人不愧是狠角色,绝不吃亏型,何楚楚转过身,靠在梳妆台上,双手抱臂环在胸前,斜眼看着暴跳的熐言之,男人,有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的。 还正在打闹期间,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熐言之停下动作,警惕的看着门口,眼神变得异常冷峻,回过头亲昵的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走到门口,打开门,门童站在外面,朝熐言之行了礼。 “教主过会儿可以来前厅吃早午饭了。” 熐言之背着手,盯着门童,似听无听的点点头。 门童离开了,关上门,熐言之的表情不是很明朗,下一秒看向何楚楚的时候,又变成了以往不正经的痞气样子。 抱起何楚楚,继续搔何楚楚的痒痒。 两人逗乐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熐言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梁玄武应该也等了好一会儿了,拉起何楚楚的手,往前厅走去。 路上何楚楚看着走廊两侧记得厚厚的雪,心里很高兴,手上传来熐言之暖暖的温度,很贴心,很踏实,何楚楚落后一步,看着前面的背影,不那么宽阔,但足以依靠。 熐言之停下来,等何楚楚跟上,握紧她的手,一路来到大厅,果不其然,梁玄武正在喝茶,视线一直放在门口,一看就在等人,看到熐言之和何楚楚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眉头挑了挑,努力克制没有流露出烦躁的情绪。 “梁庄主,我们一不小心迟到了,还请您海涵。” 梁玄武干笑了两声,慢慢的接道。 “这叫什么话,迟到了,那就说明两位贵客在这里睡得踏实,是鄙庄的荣幸才是,快请坐吧。” 梁玄武做了个请的动作,熐言之也客套够了,帮何楚楚拉好座椅,才在她的身边坐下,梁玄武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人,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梁玄武搓了搓手,指着一桌子的菜。 “好了,教主突然来,也没来的及准备些好饭菜,就是些家常便饭,还请教主勿嫌弃。” 熐言之眯着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山珍海味,羽音山庄现在已经将燕窝鱼翅归为家常便饭了,发展的还是相当不错呢。 熐言之刚拿起筷子,昨天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出现了,熐言之都懒得抬头,这个丫头怎么又出来了。 “爹。” 梁玄武听到女儿甜甜的声音,爽朗的笑开了。 “你也来啦,我看倒不如这样,教主,让小女给咱添点意境,回音的音律天赋还是不错的。” 熐言之头也不抬,给何楚楚夹了菜,平淡的客套道。 “想是梁庄主的女儿,音律天分自然是不凡。” 梁玄武朝回音点了点头,梁回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到一旁珠帘后摆着的古琴边坐下,双手轻轻覆在琴弦之上,熐言之停下手中的筷子,安静的看着梁回音。 何楚楚微微一笑,感情这里是高级西餐厅,还有人奏乐,古时候的人还真是讲究情调。 梁回音轻轻勾起手指,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何楚楚便呆住了,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灵动的拨弄,汇成的,便是无语伦比的听觉享受,如高山流水一般畅快淋漓,清泉滑过山石,留下微微泛起波澜的波光,很舒服,很平静,每一个音符无力的拂过发梢,却留下潮湿的印记,何楚楚惊讶的微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女,这样的音乐造诣,已和琴石有一拼了,从她的琴声中,可以触摸到感情,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真是叫人感叹了。 何楚楚心中对这个女孩子大有改观,身边的熐言之突然将自己拉到怀里,何楚楚正要反抗,熐言之在何楚楚的耳边低声命令道。 “听话,不要动。” 一边用力量压制着何楚楚,何楚楚懒得反抗,索性就这样欣赏着梁回音的曲子,视线掠过熐言之的脸,他应该是没能听的进去梁回音的音乐,否则,怎么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摸样,一点都不被打动,要不,这个人,就是个石头而已。 何楚楚不懂音律,不过这并不妨碍何楚楚对梁回音这只曲子的欣赏,很漂亮,很震撼,光是这么一会儿,就能够感受到音律其中多重的变化,似乎可以从这些音符当中感受到春夏秋冬,世间的七种色彩,不知道是不是这会儿琴声变得低沉了。 何楚楚的胸口发闷,自己似乎也随着琴声传递出来的淡淡的忧伤而难过,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仰起头,看向熐言之的时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熐言之的脸色变得这样苍白。 何楚楚正要提醒熐言之,却被熐言之突然抱紧,向后倒去,一道银色闪过,直贴着自己的脸,扬起的发梢悠悠飘起。 瞬间,熐言之已经抱着自己站在离桌子三尺开外的地方,那缕被削掉的发丝,晃荡着,落在了地上,另一边,梁玄武站起身,手中的长匕首闪着寒光。 何楚楚倒吸一口凉气,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坐在珠帘后的梁回音勾起嘴角,笑得很美,很诡异,和她稚嫩的样子形成了莫大的反差。 琴声还在继续,梁回音的手指舞动的更加快,铮铮作响的琴弦此时就像是战鼓,熐言之的脸色越发苍白,握着何楚楚的手,慢慢松开,往前一步站在何楚楚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整个大厅除了琴声以外,死一般的宁静,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同时,古琴裂成两半,梁回音捂着胸口,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熐言之看着虚弱的梁回音,冷冷一笑。 “天赋是不错,就是,功夫还没有练到。” 梁回音回敬给熐言之一个不屑的笑容,站起身,走了两步,头昏得不行,靠在珠帘后的柱子上,不改灿烂的笑容,何楚楚一时抓不住事态,一个手中拿着凶器,差点将自己的头削掉的庄主,一个得意的看着熐言之和自己的诡异少女,还有变得虚弱的熐言之,何楚楚大气不敢出一下,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怎样的光景,轻轻地抓住熐言之的衣角,紧张得不得了。 “功力再不济,也使教主陶醉其中了吧。” 梁玄武骄傲的说道,对梁回音投去赞许的一瞥,熐言之冷冷的切了一声,笑了起来。 “我还在想怎么拿到七玄阴,你们倒是主动奉上来了,我怕你们觉察到我用内力布了结界,一直努力将范围缩到了最小,你们太大意了,太急功近利了,本来我想这次拿到七玄阴就走的,可是你们的表现让我太失望了,所以,得对我有个交代,要不其他人看去了,还以为我熐言之特别关照了你们。” “关照?!” 梁玄武激动的拿着长匕首的手臂都抖了起来。 “敢问天尊和熐教主什么时候特别关照过羽音山庄,羽音山庄有今天,是我梁玄武一人打下来的。” 熐言之摇了摇头,轻声笑道,眼中透出说不清的鄙夷和不屑。 “没有我们百毒宫熐教在身后,一个小小的琴师,怎么会在短短的两年之内站在武林排行榜的前面,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梁庄主,当真就忘了百毒宫熐教给你的那些方便了么?” 梁玄武举起长匕首,大吼一声。 “岂容你胡说。” 掷起手中的凶器,旋风一般扑了过来,熐言之闪过身,抱起何楚楚,再次灵巧的闪到了一边,一直防守也不是办法,这样只会让梁玄武的气焰越发嚣张,熐言之袖子一挥,瞬间移动到梁玄武的左后侧,梁玄武武功也奇好无比,当即发觉熐言之的偷袭,在熐言之还没有出手前,转过身,舞动匕首,熐言之没有武器,无法近身,只能后退。 余光撇到桌子上的烛台,顺手抄过,拿在手中,和梁玄武手中的长匕首无异,何楚楚紧张的躲在柱子后面,不知所措的来回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易蓉只是教了内功心法,何楚楚唯一会的就是轻功,这是用来逃跑的,帮不上任何忙。 熐言之和梁玄武的打斗仍在继续,手中拿了武器的熐言之明显占了优势,即使按他所说,内力已经被七玄阴伤了大半,但仔细看,他的武功远在梁玄武之上,熐言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自己也感觉到内力不断地流失,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等杀手聚集之时,自己无法带着何楚楚完好的脱身。 第303章 冷箭 熐言之疯了一般在梁玄武长匕首横着向自己劈过来之际错着刀边闪到梁玄武的身后,回手一扣,烛台狠狠的戳进梁玄武的后背,正中心脏部位,梁玄武僵着原地,身子晃了两晃,跪倒在熐言之的面前,熐言之站在梁玄武的身后,看着他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低下去,松开手,银烛台仍旧嵌在梁玄武的身体中,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像小溪一样在梁玄武的背上蔓延开来,染红了青色的长袍,一直站在珠帘后的梁回音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熐言之站在面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直到梁玄武倒在地上的时候,才意识到爹已经死于熐言之的手下了,不容多想,杀意顿生,从腰间拿出别着的短刀,一步一步轻轻往前挪动,熐言之皱着眉头看着此刻已经趴在地上的梁玄武,还是杀了人,自己的这双手已经沾满了太多人的血迹,洗都洗不清了。 恍神间,背后一阵凉意袭来,接着一个影子闪电般掠过自己的眼前,直听背后一声闷哼,熐言之转过身,何楚楚的身子直直的跌进自己的怀里,梁回音拿着正往下滴血的短刀,胜利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怒火中烧,从刚刚杀人的自责中回过神,恶魔的个性重新启动,一手撑着何楚楚,一手打到梁回音的手腕,梁回音的内力早在弹奏七玄阴的时候耗尽,无力对抗熐言之的手劲儿,短刀掉在地上,转眼间,自己的脖子已经在熐言之的钳制之中,熐言之从不怜香惜玉,况且这个该死的丫头还伤了自己心爱的人,一步一步,熐言之几乎是提着梁回音的脖子将她逼回了刚刚依靠的珠帘后的柱子上。 熐言之的眸子变得猩红,看着何楚楚没有血色的脸,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痛苦的朝自己摇头,示意自己不要杀梁回音,熐言之不予理会,手下使足了力气,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本来还在挣扎的梁回音已经没有了气息,熐言之松开手,梁回音睁着无法再合上的带着恐惧的双眼,顺着柱子遛下来,瘫在地上。 熐言之一直抱着何楚楚的那只手感受到滑滑的粘湿的液体,是血,梁回音本来要刺进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刀被何楚楚硬生生拦下,不过还好,伤口不再心脏的位置,梁回音下手非常的狠,这么一会儿就留了这么多的血,伤口足有一寸深,何楚楚的眼睛微微闭着,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熐言之心乱如麻,一时居然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晃了晃何楚楚,何楚楚睁开眼睛,眼前的人真是一个淡淡的影子,看起来像和自己隔了一条银河一样。 熐言之没有时间思考,再这样下去,何楚楚就会休克而死,必须马上回百毒宫用药。 熐言之抱起何楚楚,一跃而起,何楚楚的血一滴滴落在皑皑的白雪上,映成一朵绽放的梅花。 “楚楚,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带你回家。” 熐言之不停的重复这句话,看着怀中的人,不知道是刚刚的打斗消耗掉了太多的内力还是慌了神儿,脚是软的,想提起内力都没有办法集中。 在空中全速前进,怀中的何楚楚安静的闭着眼睛,能够听到熐言之的话,只是,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眼睛。 嘴唇一张一合,无力的吐出几个蚊子般字。 “言之,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声音太小,小的轻而易举的被掠过耳旁的风卷走,熐言之什么都没有听到,将精神全都集中在了赶路上。 一个时辰后,落在百毒宫的门口。 易蓉和阡陌从百毒宫跑出来,看到熐言之怀中抱着的早已没了魂魄的何楚楚,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情,接过何楚楚,熐言之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扶着何楚楚的阡陌瞪大了眼睛,易蓉紧咬嘴唇,几天前健健康康出去的两个人,一个没了魂儿,一个丢了半条性命的,很快冷静下来的阡陌和易蓉费了力气将两人移到卧房。 黄昏的时候,熐言之睁开眼睛,阡陌和易蓉站在床前,正紧张的看着自己,熐言之话不多说,掀开被子,径自下床,被阡陌按住,熐言之狠狠地瞪了阡陌一眼。 “放手。” “教主,她很好,您先要先调理身子才是。” 熐言之冷冷的撇开阡陌按着自己的手,站起身,一脚刚迈出门槛。 “楚楚姑娘已经被天尊带走了。” 熐言之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易蓉。 “你说什么?” 易蓉往后靠了靠,熐言之眸子中散出的冰冷气息,似乎要冻结了自己。 “楚楚姑娘服了药,就被天尊带走了。” “带到哪去了?” 熐言之逼近易蓉,易蓉眨眨眼睛,熐言之似乎要吃掉自己的样子,很可怕,因为过于恐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教主的问题,阡陌在旁边小声的回答道。 “逍遥宫。” 熐言之看了看代替易蓉回答的阡陌,她说的不是假话,可是,天尊这个时候带走重伤中的何楚楚,而且还是去了逍遥宫,要知道逍遥宫是百毒宫设在京城的联络点,最重要的是,它是个妓院。 熐言之转过身,纵身一跃,往京城方向去了。 留在原地的易蓉和阡陌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 “教主已经彻底的疯了。” 阡陌叹了口气说道,易蓉赞同的点点头,自从遇到楚楚姑娘,熐言之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了。 一路上熐言之一直在想天尊带走何楚楚这件事情,难道天尊已经开始用何楚楚这颗棋子了,不是说三个月以后看何楚楚的情况再定夺她是否有资格为百毒宫效力。 天尊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比起这件事,熐言之更加担心的是何楚楚的身体,她是否完全复原,又是否在天尊哪里受到了别的惩罚,熐言之不敢去想。 天尊做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预料的到,何楚楚现在在这样恐怖的一个女人手中,熐言之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没底,幸好内力在易蓉和阡陌的调理下恢复了大半,很快到了京城。 因为是冬天,天色已晚,熐言之停在逍遥宫的后间,二层天尊的房间亮着光,上了楼,熐言之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间门。 天尊一个人坐在厅中间的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看到熐言之进来,像在意料之中一样,抬起眼帘看了熐言之一眼,淡淡的扬起嘴角笑了笑,用杯盖拨了拨茶叶。 熐言之快步走到隔间的卧房,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堆放在内侧,没有何楚楚的人影儿,环顾四周,也不像被藏在这里的样子。 熐言之退回到大厅,天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冷冷的看着她,努力的忽视天尊身上透出的寒意,熐言之知道,天尊此刻很不高兴,有可能一扬手,杀掉自己,或者轻轻一抬手,牵动蛊母,让自己身不如死。 站在庭中的熐言之率先开了腔。 “天尊……” 才叫出口,茶杯朝自己劈头盖脸而来,熐言之一抬手,接下茶杯,茶杯中的水分毫没有洒出来,熐言之双手端着茶杯,走到天尊面前,弯下腰,双手捧过头顶,天尊接过熐言之重新递过来的茶杯,举起茶杯,一手掀起盖子,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顺着熐言之的头顶倒了下去,顺着熐言之好看的脸部线条,滴落在地上。 熐言之咬紧牙,双手握成了拳头,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成了一尊雕像。 天尊放下手中的茶杯,视线扫过熐言之,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还是懂事的么,只是,最近太放肆了,你知道,我有忍耐底线的。” 熐言之铁青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抱歉,没有愧疚,坦荡荡,直起身,平静的看着天尊,一句话都不说。 天尊拍了拍手,轻轻摇了摇头。 “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一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知道为别的女人硬起身子,知道我为什么带走那个丫头么?” 熐言之喳喳眼睛,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依旧不说话,天尊要是想告诉自己,她自然会说,熐言之太懂天尊,正如天尊对自己的行踪和想法一清二楚一般。 “你不一样了,这让我很不安,以前的那些女人,你当做玩具,这种态度,我很欣赏,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确实害怕你会倒在那个女人的裙下,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只有你一厢情愿我没觉得不妥,直到这个女人为你挡下了一刀,这倒能看出来你们两个之间好像有点什么,我没有看错吧,我不喜欢看到幸福画面,很不喜欢。再说,现在局势瞬息万变,早点掌握落至天和洛亦天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这颗棋子,我用定了,你可以回去了,否则,我就从她下手了,你不想让她变成真正的京城头牌吧。” 熐言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皱,在天尊面前,自己没有秘密,在羽音山庄的时候自己还在纳闷为什么在出事那么久之后还没有杀手来,看来天尊都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所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天尊的眼皮底下,眼前这个白衣胜雪薄纱颜面的女人,就像长了一千只眼睛一样,盯得自己无所遁形,即使如此讨厌这种感觉,还是无法摆脱她的钳制,熐言之突然间很讨厌自己,讨厌什么自己百毒宫熐教主傀儡的模样,算什么男人,一个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从熐言之的眸子中,天尊看到了怨恨,已经习惯了,这种样子,从他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惯常的表情。 天尊轻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漂亮,看起来就像一个来自九天的仙女,这种胜利的感觉,天尊很享受。 熐言之木然的转过身,紧咬嘴唇,握了握拳头,一步一步,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天尊眯着眼睛,扬着头看着他渐渐远离的身影,眉头慢慢凝成一团,熐言之离开了,天尊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胸口发闷,他让自己失望了,一个一贯让自己的骄傲的孩子,这个丫头,真是自己的冤家,要不是想要不留痕迹的收拾落至天,恨不得马上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天尊愤愤的想到,站起身,出了门,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何楚楚靠在床边上,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无力的转过头,看到来的人是天尊,又转了回去。 “他来过了。” 听天尊提到他,何楚楚心里紧张了一下,恨恨的看了天尊一眼,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怎么样了?” 天尊走到何楚楚床前,在床边坐下,拉起何楚楚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搞得何楚楚全身上下不舒服,天尊这般做作的模样,让人想吐。 “他很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让这个冷漠的孩子心里有了温暖的味道?”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天尊。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天尊放下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想吐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你不需要明白,百毒宫培养了你这么久,你也应该做点事情了。” 何楚楚早想到这一出,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道眼前这个蛇蝎女人想让自己做什么,更郁闷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身上敷了药就被天尊拖到了这里,而且天尊一路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自己,搞得自己冻个半死,不过,这个女人不可小看,她居然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当个宠物一样拎来拎去,那内力一定不在熐言之之下,想到这儿,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可怕了。 “我该做什么?” 何楚楚还是很上道的,如果自己说个不字,接下来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帮我杀一个人。” 何楚楚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因为吃惊保持者张开的姿势,天尊挑了挑眉毛,对何楚楚这种不雅的姿势持以否定的态度,摇了摇头,表示不满,何楚楚合上嘴巴,因为害怕开始结巴。 “杀,杀人?杀,杀谁?” “落至天。” 天尊朱唇轻启,慢慢吐出三个字。 何楚楚伸长了脖子,简直没办法相信。 “天尊,您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出了宫,而且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接近他,这个任务,似乎不太可能完成。” 何楚楚虽然很吃惊,但依旧保持冷静,天尊欣赏何楚楚这种特质,在自己眼里看来,是优点,天尊喜欢和自己相像的人,虽然何楚楚并不承认这一点。 “你会用脑子想问题,这点非常好,既然用了,就努力多想一些,你是已经死了,可难保这个世界上没有和你相像的人。” 何楚楚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屑的笑了笑。 “相像又有什么用,如果要杀他,就要接近他,他对我没有兴趣,自然不会再让我靠近他。落至天这个人太谨慎太清醒,小看不得,所以,还请天尊将计划做的周密些才是。” 天尊眨了眨眼睛,又是个翅膀硬的家伙,最近这些小孩子们就不能谦逊一点么。 天尊平了平怒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亏你还分析了落至天的性格,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你还是有极大地兴趣的,他,是喜欢你的。” 天尊指着何楚楚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后一句话,简直像一个闷雷,在何楚楚耳边炸开,沉闷的轰隆声震的自己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思绪不断翻滚,开始回忆和落至天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被他的君子气概温文尔雅打动,直到后来发现那只不过是他贪婪的伪装,卸下君子的假面,他只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而已。 什么喜欢自己,说白了,只是想得到余尚书这方政权势力的支持而已,何楚楚摆了摆手,不认同天尊的看法。 “您想多了,他只是贪图我父亲的支持而已。” 天尊凑近何楚楚,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让何楚楚心里慌慌得。 “真的是这样?也不看最后,他用到你父亲的支持了么?” 何楚楚想了想,确实没有,他在他父皇生病的时候陷害洛亦天夺得政权,就这样爬上了王位,父亲没有为他添柴烧火之类的。 “想到了?!落至天这个小子喜欢你,这点绝对没错,每个人表示爱情的方式不同而已,他,是卑鄙的喜欢你。” “啊?!” 何楚楚被天尊的分析搅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头痛,这种喜欢人的方式确实新颖,何楚楚也懒得和天尊争辩,好吧,她既然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接近不了落至天时她自己计划失误,但是,她势力如此强大,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解决自己的烦恼呢。 何楚楚还没有开口问,天尊像读了她的心一样。 “我不喜欢动手,用看不到硝烟的方法岂不是更好,我们毕竟是女人,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那么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有时候,一粒简单的药丸就能无声的解决问题,我们就不用大动干戈了。” “用毒?” 何楚楚想了想,百毒宫熐教,不就是江湖毒术的代名词么,它们不用毒难道去卖军火么。 第304章 私奔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要做的是接近落至天,真够笨的。” 天尊没好气的看着何楚楚,再和这个丫头说下去,自己都郁闷了,每一件事都要解释,等交代清楚,天都要亮了。 “长话短说,我可不像你这么悠闲,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何楚楚。” 何楚楚往后靠了靠,这个老女人这么重口味,还喜欢角色扮演,且看看她给自己分配了什么,别还带虐的那种,小心脏可受不了。 天尊看了看萎缩的何楚楚,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没有的。 “梅姬,你用过这个名字吧,掌握好自己的角色,会有人来教你该怎么做。” 说完,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还郁闷的回头看了何楚楚一眼,这个丫头,能办成这件事么,不管了,这样玩,才有意思,几个人都感情都维系在何楚楚的身上,只要抖一抖,都会跟着来的。 天尊满意的笑了笑,似乎能够看到日后这些男男女女因爱生恨的样子,很有趣。 天尊离开后,何楚楚无聊的靠在床上,摆弄着头发的同时脑袋也没有闲着,仔细回味天尊说的每一句话,抓重点,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棋子了,怎么想落至天喜欢自己,都觉得很诧异,真的如此,他会上钩么,梅姬,天尊果然是把一切都掌握在了手里,这个名字,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何楚楚下了床,后背还有些痛,轻轻伸展了一下,手脚有了些劲儿,靠近窗口,打开窗户,冷风和着外面聒噪的媚笑和男男女女的嚷嚷声灌进来,何楚楚倚着窗户,看着外面闪着光的河流,有一种秦淮河畔的感觉。 何楚楚怔了一下,刚刚被天尊吓的忘了问最重要的问题,自己现在在哪里? 秦淮河畔,开什么玩笑,古时候那个地方可是烟花酒色之地的代名词,难道,何楚楚长大了嘴巴,拍了自己两巴掌,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可能。 还没等何楚楚将自己催眠好,背后就想起了开门声,何楚楚转过身,一个妩媚的女子站在门口,粉黛略施,光站在那里,风情就一把一把的,何楚楚挑了挑眉毛,心想您妆就不能化淡点,这样,我还能说服自己这个地方是书市。 何楚楚吞了口唾沫,妩媚的女子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何楚楚面前,何楚楚心碎一地,刚刚的催眠,已经在看到她的瞬间瓦解了。 何楚楚苦闷的摇了摇头,妩媚女子不解,也不在意她在想什么,径直自我介绍了。 “我叫顾媚颜,逍遥宫的老板,楚楚姑娘,还习惯这里么?” 不只长相妖魅,声音像一个放多了奶油的蛋糕一样,腻的何楚楚别扭的不行,靠近一看更不得了,一个完美的S身线,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该有的地方不多不少,不该有的地方绝对为零,漂亮! 何楚楚不由得在心里称赞了顾媚娘一番,同时,开始哀悼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怎么,不喜欢这里?” 顾媚娘软软的声音让何楚楚有些晕,扶了扶额头,何楚楚朝顾媚娘摆手,禁止她在自己周围像大风车一样转来转去。 “您先歇歇,顾,顾什么来着?” 何楚楚头有些晕,一方面因为顾媚娘转悠的,另一方面,顾媚娘身上的脂粉味,有些浓了。 “我叫顾媚娘。” 顾媚娘变了脸,何楚楚一副嫌弃的表情,本想笑着对待她的,搞得顾媚娘也没兴头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子,这样美丽的姑娘到处都是,不能把思想局限了,只能烟花酒色之地有么。 何楚楚拍了拍手,问了确定了再说。 “这个,顾姐姐,我很好奇哈。” 何楚楚听了听,顾媚娘听何楚楚嘴还挺甜,表情缓和了一些。 “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媚娘笑了起来,像一阵很油腻的风,何楚楚吞了吞口水,顾媚娘笑起来的时候,胸脯乱颤的样子,真后悔自己没有生成男人身,享受,绝对的视觉享受。 “也对,你被天尊带过来的时候还是昏睡着的,那就听好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何楚楚的笑渐渐凝结,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一点自己已经猜到了。 还是听完再哀悼吧。 “这里是清河江畔,具体点,男人向往的温柔乡。你所在的地方,是逍遥宫,温柔乡中的温柔乡,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男人醉倒在这里,溺死在姑娘们的温柔乡中。” “OK。哦,不,好了好了。” 何楚楚即使制止了顾媚娘,自己任何的每一个百毒宫的人都是冷着脸的,这个逍遥宫的老板娘真是个美好的例外,完全不同的风格,何楚楚不由得开始怀念天尊那张绝美的臭脸,还是那个模式接受起来容易点。 顾媚娘的话被人打断还是第一次,立刻铁青着一张脸,何楚楚往后靠了靠,你丫就是一天气预报吧。 “好什么好,会弹琴么?” 顾媚娘看着自己的指甲,斜着眼睛,颇有风情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摇了摇头。 “唉,怎么做女人的,弹琴都不会,会下棋么?” 何楚楚还是摇了摇头。 飞行棋行么,不过这个时候还想并不流行这个。 “切,真是没得救了,会作诗么?” 何楚楚懒得去翻记忆中的那些诗,即使说出来也不是自己的,何苦和其他穿越回来的女主角一样陷进抄袭门,果断摇了摇头,顾媚娘看着何楚楚,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何楚楚顿时觉得自己在顾媚娘的眼里就像一块抹布一样,一文不值了。 “好吧好吧,会跳舞么?” 何楚楚翻了翻眼睛,跳舞,现代舞是会一点点的,擅长的是爵士,这是时代的人是不会欣赏的,如果点了头,顾媚娘说不定就让自己当场展示,丢死人了,依旧摇了摇头,顾媚娘看在眼中,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字总结何楚楚,废物,除了一副皮囊,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太可怕了。 “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你不是堂堂余府千金么,琴棋书画,按理来说,你应该是翘楚才对,唉,算了,天尊吩咐过你的身份已经变了,是叫梅姬吧。” 何楚楚抬起头,无奈的点了点头。 忽然间想反抗一把。 “能不能这样,把姓改了,这样,看起来更接近,更让人好奇。” 顾媚娘眉眼翻了翻,是个好主意,点了点头。 “也行,这件事情我会给天尊汇报,天尊同意了才行。你要改什么姓啊。” “何楚楚。” 何楚楚脱口而出,还是用真名字混江湖来的实在,说不定混出个样子,后面的野史中还能出现自己的名字呢。 顾媚娘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就先这样了,从明天开始,会有四个姑娘来给你教授琴棋书画,我不指望你多出色,要的是你的皮囊而已,学个大概,三天之后,挂牌出去接客。” “什么?!顾,顾姐姐,您认真的?!” 接客两个字差点没把何楚楚的小命吓没了,自己是特殊任务的执行者,难道就没得特殊程序,还真的去接客,什么男人都要见识了? ! 转身正要走的顾媚娘被何楚楚死死拽住衣袖,回过头看到何楚楚没有血色的紧张的表情,顾媚娘笑了笑。 “没错,接客。” 说罢,拂了拂袖子,何楚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靠在窗棂上,呆呆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顾媚娘,天,小看她了,也是一身武功的人。 何楚楚有点后怕,还好刚刚顾媚娘的脾气还不错,在这儿把自己打一顿,也没什么问题吧。 何楚楚大喘一口气,看着河边挂在树上的彩色灯笼,不是刺到耳膜的笑声,碰杯子时清脆的声响,何楚楚欲哭无泪,棋子,棋子的命运,只能这个样子了。 何楚楚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一阵凉风略进来,何楚楚觉得奇怪,头还没抬起来,眼睛斜看着地面,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白色的袍子,很眼熟,何楚楚瞬间抬起头,刚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来人抱在了怀里,嘴被对方温热的双唇封住,好一个绵长的吻。 好半天,来人才放开何楚楚,笑着看着正在捶打自己的女人。 “喂,你疯了么,天尊和顾姐姐刚走。” 脸上始终绽放着灿烂笑容的熐言之点点头,又在何楚楚的脸上狠狠啄了一口。 “我知道。” “知道什么啊?” 何楚楚皱着眉头,这个小子,现在胆子太大了,何楚楚赶紧关上窗户,再到门口,把门后的栓插好,熐言之一直跟在何楚楚的身后,看她慌乱的样子,着实可爱。 一切检查完了,确定房间了没有第三个人了,何楚楚转过身,怒气冲天的瞪着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熐言之,双手叉腰,一副悍妇教训自家男人的彪悍摸样。 “你怎么来了?” 熐言之装作委屈的模样,哭丧着脸,何楚楚气不打一出来,朝着熐言之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熐言之捉住何楚楚的手。 “我太想你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太清楚天尊想用你来做什么了,我们走吧,私奔,否则,你一定会被送到落至天身边的。” 何楚楚眉头紧皱,甩开熐言之的手,无奈的坐在椅子上。 熐言之走到何楚楚身边,单腿跪在何楚楚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几乎是祈求般的眼神。 何楚楚摇了摇头,如果走了,还是会被抓回来的,再说,熐言之身体中的蚀骨毒,还需要十天一次的解药,这些,都掌握在天尊的手中,何楚楚明白蚀骨毒的威力,就是因为它,流溢才离开了这里,这种悲剧,不能再发生,何楚楚不敢去想,命太珍贵,就苟活着吧,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其他的。 “我们浪迹天涯,天尊的势力再大,也有她触不到的地方,我们逃到别的国家去,或者干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居一辈子,你和我,好么?” 熐言之仍旧在劝何楚楚,让她做棋子,就像在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戳了一刀。 “你是小孩子么,要走你自己走吧,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楚楚。” 熐言之灼热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有信仰了。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个话题,就离开这里吧,太危险了,随时都会被人发现。” 熐言之郁闷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何楚楚,站起身,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板着脸,很严肃,也不说话,何楚楚知道熐言之一定回来,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离开百毒宫是什么样的后果,还是执意要带走自己,何楚楚心里非常感动,感动又能怎样,天尊布下的网太大,何楚楚眉眼低垂,一时陷入了无尽的宁静之中。 蜡烛静静燃烧,昏黄的光很无力,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何楚楚和熐言之就像两尊石像一样,抬起头,彼此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何楚楚站起身,慢慢走到熐言之的面前,俯下身子,在熐言之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要离开的时候,熐言之扣住了何楚楚的后颈,强迫何楚楚接着吻下去,不过也不能叫做强迫,何楚楚主动坐在熐言之的腿上,轻轻的舔着熐言之的嘴唇,他很美,没有瑕疵的俊美,何楚楚的手顺着熐言之的棱角滑下,一路向下,直到胸膛,熐言之的心跳很快,何楚楚的主动是自己从来没想过的。 她的唇很甜,像蜜一样,怎么尝都尝不够,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自己发了疯一样想着她,熐言之抱起何楚楚,朝里间走去,走到床边,两个人的唇还没有分开,熐言之俯下身子,将何楚楚轻轻放在床上,一只手灵活的解开何楚楚的外衣,雪白的肩膀随着衣服滑下露了出来,如瓷的肌肤,熐言之的手顺着何楚楚的锁骨划过去,轻轻的褪下她的衣服,无暇的玉体横在熐言之的面前,何楚楚对呆看着自己的熐言之勾了勾指头,熐言之勾起嘴角,坏笑起来,这个女人,她居然如此主动,这种坏样子,一定要教训才是,否则,对每个男人都如此媚笑,就坏了大事了。 何楚楚起身,再次吻上熐言之的唇,双手不太熟练的解开衣服的系扣,露出结实的胸膛,何楚楚贴了上去,如蛇一般,熐言之按倒何楚楚,这个女人,一定要把自己搞的像火烧一样,惩罚如约而至,熐言之一挺身,何楚楚闭上眼睛,一声低吟,熐言之用吻封住何楚楚的唇,感受男人和女人之间水火般的交融。 两个人喘着粗气,何楚楚窝在熐言之的怀里,熐言之钩钩何楚楚的鼻头。 “你比我想象中要坏的多。” 何楚楚抬起眼帘,轻笑的看着熐言之,调侃道。 “怎么,我还在你的想象中出现过?” 何楚楚的一句话让熐言之不知道说什么,眨了眨眼睛,把何楚楚箍在自己怀里。 “已经出现千万次了。” 何楚楚低下头,靠在熐言之的胸膛,轻轻闭上眼睛,睡过去了,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楚楚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个人的脑袋,吓了一跳,坐起身,惊讶的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看着自己的熐言之。 “你怎么还在这里,昨晚不是应该离开的么,快走吧,如果让天尊看到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何楚楚裹了件外袍就要下床,熐言之拉着何楚楚的手,罢她拽到怀里。 下巴抵着何楚楚的头,何楚楚突然伤感起来,鼻子酸酸的,熐言之一句话都不说,这不像平时贫嘴的他,那对情侣不想在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看到枕边的人,那才是完整的幸福。 何楚楚轻轻咬了咬嘴唇。 推开熐言之。 “快走吧。” 何楚楚突然变得冷冰,不去看熐言之,熐言之努起嘴,点了点头。 走到窗户边,打开后,回过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何楚楚,这个女人,在假装狠毒和坚强。 熐言之重新回到何楚楚的面前,何楚楚抬起头,生气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脸上绽放起一贯灿烂的坏笑,在何楚楚的额头落下重重一吻。 “我晚上再来看你。” 何楚楚努力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索性转到另一边,熐言之叹了口气,走到窗户前,一纵身离开了,稍等了一分钟,何楚楚走到窗前,左右看了看,没有见熐言之的影子,紧咬嘴唇,关上了窗户,站在窗户下贴着墙壁的熐言之看到关上的窗户,才走出来,正对着何楚楚的房间,喃喃自语。 “我一定会带走你。” 何楚楚回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熐言之离开的那一刻,心里很难过,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本性,谁都喜欢,不对啊,人的心中不是只能装下一个人得嘛,洛亦天的位置明明还在的。 何楚楚闭上眼睛,无限纠结,熐言之,洛亦天的样子轮番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何楚楚快要疯掉了。 第305章 责问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何楚楚疲惫的坐起身,头是痛的,像有个人扯着一根连着神经的丝线,动一下,便跳着疼一下。 何楚楚捂着脑袋,无奈的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敲门声还在响,这个顾媚娘,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下么。 “好啦好啦,来了。” 何楚楚坳不过比自己还要固执的顾媚娘,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果不其然,顾媚娘在门口悠悠的摆着妩媚的造型,然后,还有一字排开的四个美女,穿着薄薄的绸缎衣服,每个人长得还真是漂亮,何楚楚啧啧两声,脱口而出。 “F4?!” 顾媚娘哪里知道什么F4,进了屋,对着后面还站在门口的四位美女们挥了挥手,四位美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来,微笑着看着何楚楚,一看都是训练有素的,何楚楚站在厅当中,美女们不坐,自己也不好意思放松,头痛因为看到这几个美人儿好了很多,果然,食色性也。 何楚楚摇了摇头,自己不管对男对女,始终不变的花痴性格太让人感动了。 “这个,顾姐姐,您拉这么大的阵仗来做什么,小妹我不需要丫头的。” 何楚楚指了指随着顾媚娘而来的四个美女,仔细看,还是一个漂亮,而且非常有气质,看来这个逍遥宫是个高级会所了,除了顾媚娘这个多年修炼已经成精的狐媚粉脂有些过分以外,眼前的四位浓妆淡抹总相宜。 何楚楚赞许的点了点头,嘴上说不需要丫头,可这幅表情,让顾媚娘觉得,她在挑丫鬟。 “哎哎哎,我说这可不是给你挑丫鬟,她们四个是你的师父。” “师父?!” 何楚楚往后退了退,什么时候,一下来四个,练习打群架的么。 “三天之内,教她些琴棋书画的皮毛就好。我前面还有事情,如诗如琴打完招呼,就赶紧过来,今天就留如棋如舞在这里。” 四个女子微微颔首,动作优雅不已,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特训这么快就开始了。 顾媚娘没心思理何楚楚,逍遥宫平时的生意非常好,而且都是些达官贵人,伺候起来很不容易,还得赶快去前厅看着些,真够头痛的。 摇了摇头,离开了何楚楚的房间,顾媚娘一走,何楚楚状态就来了,一个接一个近距离打量了四位美女,竖起大拇指。 “漂亮,真心漂亮,名媛也不过如此吧。” 四位美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何楚楚所说的名媛是谁。 其中一位上前一步,轻轻笑了笑,开口说道。 “姑娘,我是如琴,这里最年长的一位,这位是如画,还有如棋如舞。” 如琴将三姐妹都介绍了一遍,何楚楚饶有兴趣的听着,不住的点着头,听这位美女说话,简直如沐春风。 “嗯嗯,好名字,好名字,太符合你们的气质了。” 四位姑娘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女生的称赞,一时接受不了,觉得别扭,私底下交换着奇怪的眼神。 如琴是个严肃的姑娘,对待教授琴艺这件事更是如此,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何楚楚收起痞气,何楚楚笑了笑,也不做怪了,一本正经起来。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特长,能够教出什么成果来,我想先给美女们讲清楚一件事情,我不学。” 四位女子脸上的微笑不见分毫,好有职业操守,何楚楚提了一口气,不好对付,不能小看这儿的女人,在逍遥宫混出来的,都不简单。 “如舞如棋留下,如诗我们走吧。” 如琴不理会何楚楚一本正经的反抗,吩咐完,带着如诗离开了,留下何楚楚和如舞如棋大眼瞪小眼。 何楚楚颓丧的坐下,喝了口茶抬起头,看着两位依旧在笑的也不吩咐什么的美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姑娘何故要如此暴躁,既然留下来了,就按吩咐坐吧,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谁都明白不是么?” 如舞轻启朱唇,平静的说道。 何楚楚咧着嘴,无力的笑起来。 如舞说的很有道理。 “要怎么教,随你们吧。” 于是,何楚楚就开始了一天非人的训练,上午是舞蹈,简直就是各种难熬的造型的大集合,何楚楚被如舞折腾的满头大汗,叫疼也没有人理会,中午吃完饭以为能够休息一会儿,如棋又拿来了棋盘,抬手就是落子吃子什么什么的专业语言,何楚楚满头雾水天马行空了一个下午,除了被如棋秒杀没有别的出路了,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训练结束了,看着如棋离开房间,何楚楚靠在椅背上,全身骨头散架一样,只剩下半条命。 敲了敲背,何楚楚走到窗户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出去转一圈,摸一摸逍遥宫的底,万一要跑,也要先知道路线才行,自己这一天都没有出房间的门,这样管三天,到了要出去的那天,身上都要结网了。 何楚楚扬起嘴角笑了笑,终于可以找到些乐子了,二话不说,立马行动,打开门,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看守,这里的气氛比百毒宫好多了,何楚楚轻轻拍了拍手,转身轻轻带上门,顺着走廊往前摸去,摸了约莫十分钟,才到了尽头,光线不是那么好,何楚楚看到前面的墙壁,有些郁闷,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这里没有路了,何楚楚不确定,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半途而废,又前进了十几步,往右边一看,有楼梯,何楚楚深呼吸一口,顺着墙根摸下楼梯。 下了楼梯,依旧很冷清,何楚楚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后院,是个U型三层木楼,只在每个拐角有个灯笼,自己走了这么久,也没遇到一个人,还好现在是客人最多的时间,自己溜下来才没人管,何楚楚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那些“姐妹”们休息的地方。 何楚楚继续往前,顺着长廊左拐右拐,全是瞎摸,直到一个石拱门前,何楚楚警觉的停住脚步,先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是一座假山,规模还不小,在这里,就可以清楚的听到熙熙攘攘的笑声,何楚楚的脑袋里已经构建出了活色生香的画面,这里真的很大。 出了石拱门,贴着假山绕了一圈,最后快要接近笑声发出的地方,何楚楚才停下来。 透过假山的石缝有光隐隐透过,何楚楚眯着眼睛,往有光的一边看去,简直过分,自己在的地方黑黢黢的,眼前五十米进了大宅门,灯火一片辉煌。 何楚楚的嘴巴张成了O型,天上人间呢这是。 和平时的中国餐馆没什么区别,各种吵闹,各种嬉笑,要不要这么热闹,何楚楚愤愤的在心里把来这里的客人统统谴责了一遍。 定睛仔细一看,注意到守在大宅门边的男子,怎么办,如果他们看到自己,一定会把自己伶回去的,何楚楚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个逍遥宫,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避开守卫。 看了看墙头,不高,要不然,就翻墙了,主意已定,何楚楚瞬间闪到墙边,一跃而过,时间拿捏得刚好,守卫没有看到。 何楚楚翻到强的内侧,一股烈酒的味道迫使何楚楚掩上了鼻子,还没整理好衣服,就有侍女摸样的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何楚楚眼珠子转了转,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发现自己的丫头打昏。 侍女看到呆立在后厨门前的何楚楚并不觉得奇怪,顺手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何楚楚。 “愣着干什么,不做事怎么行,把酒装满,马上端到李大人的房间来。” 何楚楚愣了愣,搞了半天自己跳到了后厨的院子里,不过还好,没有被这个丫头察觉。 何楚楚低下头,赶紧接过盘子。 “是。” 侍女看着何楚楚呆呆的样子,皱着眉头,嫌弃的票了何楚楚一眼,转身走了。 何楚楚往后厨装了酒,走进逍遥宫的瞬间,何楚楚皱了皱眉头,和自己想象中的酒池肉林一点都不沾边,古色的建筑,里面规矩的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泛白的青花瓷优雅恰当的摆在桌子上,那刚刚喧闹的声音应该是旁边的酒家传过来的,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这里显得太安静了,和现代图书馆的气氛倒是有点像,大厅里有个台子,有个女子在上面弹奏着古琴,前面是翩翩起舞的舞女。 摆着几张桌子,男人们坐在桌子旁,姐妹们坐在他们的腿上,也没有很露骨的样子,说实在的,这里还没有江湖笑看起来弥乱,何楚楚摇了摇头,对了,还端着送给所谓的李大人的酒,那么这个该死的李大人又在哪里,听着名号,不像是坐在大厅中的,应该是楼上雅间的,何楚楚还是有些常识的,端着酒壶上了楼,到了二层,刚好遇到刚刚命令自己的侍女,侍女看到何楚楚才来,气得不行。 “怎么才来,李大人都等急了,快去,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送了就出来,语嫣语音两人在里面伺候着呢。” 何楚楚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这里的老板还有F4都不怎么凶,一个小小的打下手的能把自己训的狗血淋头。 何楚楚一直提着气,赶紧按照侍女的吩咐去送酒,走到最后一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清秀的女子开了门。 “是不是李大人最喜欢的杏花酒?” 何楚楚哪里知道厨子在里面填的什么酒,逍遥宫大是大,但是一目了然,刚刚在下面已经看完了,何楚楚只想交了酒会后面,虽然这里不怎么闹,在这种地方,还是觉得不舒服。 何楚楚点了点头。 清秀女子好看的笑起来。 “拿端进来吧,大等了那么久了。” 天,你长得这么漂亮,也长了手的,就不能直接接过去么,何楚楚满脸黑线,麻烦死了,又不能够拒绝,温柔的点点头,暗中舒了口气,低着头迈着淑女常用的小碎步,清秀女子倒是热心,帮何楚楚掀开珠帘,何楚楚走到桌子前,依旧低着头,将酒从盘子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拿起盘子,正要转身离去,另一个女子叫住何楚楚。 “倒酒啊。” 语调里满是不耐烦,这个丫头应该是新来的吧,要不怎么这么笨,端上酒还要倒酒这件事都忘了。 “语音,不要这么凶,这个丫头应该是新来的。” 刚刚帮何楚楚掀珠帘的清秀女子轻声说道,何楚楚心里充满感激,凶自己的是语音,那这个善良的女子就是语嫣了,果然人如其名。 何楚楚抬起头,朝语嫣看过去,视线落在语嫣身边的客人身上,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过,怎么会越看越觉得眼熟,尤其是他看向自己时冰冷的眼神,简直要把人看穿一般,何楚楚很纳闷,一个瞬间的突发的想法,全身像被人从头浇了凉水一样,径直冻住了。 眼前坐在椅子上,轻轻拥着语嫣的男人,这个陌生的男子,虽说是何楚楚从没有见过的人,但是他冰冷如石的眼神,何楚楚再熟悉不过,还有他身上的浅浅的味道,是自己死都忘不掉的迷魂香,难不成,真的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何楚楚惊住了,如果是真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和突兀国的公主订婚,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么,这酒,分明是要送给李大人的,此时的他,手中拿着酒杯,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戏谑的味道。 何楚楚瞪大眼睛,努力想判断清楚,愣了三秒之后,不管是与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果断转过身,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就想起了冰冷的声音,何楚楚再熟悉不过了。 “站住。” 语嫣吃了一惊,这个丫头怎么惹到了客人,虽然不想眼前的丫头受责骂,自己也不好意思插嘴。 语音夹着轻蔑的声音在身边悠悠响起。 “笨手笨脚当然要吃点苦头才能记住,是吧,李大人。” 被人唤作李大人的男子扬起嘴角轻笑,看不出什么情绪,何楚楚背对着三人,不敢轻易的迈出步子,但也不能转身,百分之八十都是洛亦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从知礼县大街上匆忙一瞥之后,又在这里遇到了他,此刻的何楚楚很混乱,很烦躁,很难过,可是,居然有想转过身再看他一眼的想法,何楚楚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骨气早就被狗吃掉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何楚楚打定了主意,早在洛亦天将自己逐出大浦堡的时候,和他之间,就已经斩断所有情丝,再说,这样做,会让自己觉得愧疚,对不起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熐言之。 何楚楚不管身后直直投过来的目光,顶着压力,抬脚迈了一步。 身后再次响起冰冷如窖的命令。 “站住,否则你会后悔的。” 一直在李大人怀中握着的语嫣站起身,走到何楚楚身边,看到何楚楚苍白的脸色,再看看李大人面无表情的脸,轻轻拽了拽何楚楚的衣袖,似乎在提醒何楚楚,何楚楚木然的回过头,看着语嫣,眼神中充满绝望的神色。 “转过来。” 命令如山一般压过来,压得何楚楚喘不过气来,该怎么办,转过身,自己就输了。 何楚楚闭上眼睛,深呼吸,慢慢转过身,倔强不屈的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你们出去。” 男子生硬的命令身边的语嫣语音两姐妹,语嫣惊讶不已,也不敢说什么,拉着不服气的语言离开了。 待身后响起了关门声,何楚楚平淡的对眼前的人说道。 “离开这里吧,你的伪装并不成功。” 陌生男子依旧坐在位置上,静静的喝着酒。 抬起眼帘,看了何楚楚一眼,她变得越发倔强,越发冷冰。 “这要看我是否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是谁了。” 还是那么自负的语调,何楚楚轻笑,很长时间不见,他依旧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德性,不可一世的样子,很刺眼。 “这里是天尊的地盘,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 何楚楚还没有说完,就被洛亦天卡住了喉咙,细长的颈脖被洛亦天钳在手中,一如新婚之夜那样。 何楚楚昂着头,坚定的看着洛亦天,不卑不亢。 “死之前,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洛亦天死死的盯着何楚楚,咬着牙说道,何楚楚的脸通红,咬着牙,狠狠地盯着洛亦天,想说的太多了,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和突兀国的公主订婚,为什么一直赖在自己的记忆中不肯离去。 何楚楚眼睛圆瞪,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滴在洛亦天的手腕上,冰凉的感觉一直渗到了洛亦天的心里,洛亦天的心一紧,这个死女人,她真的对自己无话可说么,看来,她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冷酷无情。 “好,我替你说,流溢是不是中了蚀骨毒?” 何楚楚的泪仍在流,紧闭双唇,蚀骨毒,他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顺着根源查上去,下毒的就是熐言之,他时无心的,他也只是出于想要摆脱蚀骨毒的心里拿流溢做了药人,何楚楚无法想象熐言之和洛亦天针锋现对的情景,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第306章 道歉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洛亦天几乎是低声咆哮,何楚楚的眼眶盈满泪水,失望无助倔强的看着眼前发怒的狮子,他永远不会变,自己受了多少苦,他有没有在心中细数过,一味的威胁和责备,何楚楚好累,力气好像随着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好,你不说话,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楚楚摇了摇头,不要再逼问了,看着熟悉的人,带着陌生的面具,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已经感受不到彼此了。 “最后一次,你是不是怀了我们的孩子?” 何楚楚的头顶像有雷炸开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盯着洛亦天,这件事,他又如何得知的。 何楚楚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嵌到了肉中,刺得生疼,何楚楚想失去了知觉一样,感觉不到了。 从心底窜上来的怒火在胸腔狂烈的燃烧,孩子,是何楚楚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不敢去看的两个字,如此刻意的拒绝他的存在,这个伤疤还是被洛亦天生生毫不留情的揭开,何楚楚瞬间变了脸色,手一扫,用了内力,在洛亦天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朝他的胸口狠狠一安下一掌,洛亦天本可以躲开,不知是没有想到还是故意不去躲闪,看到何楚楚劈来的掌时居然扬起嘴角,笑着硬生生接了下来,何楚楚这几日一直在提升内力,除了昨天使了轻功就没有损耗过,可以想象这一掌带足了力气,洛亦天后退一步,抵着桌子,心脏被震的不轻,一个手捂着受创的地方,抬起头,诡异的笑着。 何楚楚逼近洛亦天,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分钟,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居然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好像受虐狂一般,一直在等待这一击,何楚楚皱着眉头,对他无话可说,果断转身,却被洛亦天紧紧抓住胳膊,一个用力,何楚楚倒进了洛亦天的怀里,他的气脉很弱,何楚楚靠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察觉到了异样。 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弱,自己的一掌就算用十成功力也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害,何楚楚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洛亦天。 “不要动。” 洛亦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何楚楚怔了一下,洛亦天熟悉的味道包围着自己,心忽的软下来,像是习惯了洛亦天的命令,没有挣扎。 “对不起。” 何楚楚还没有回过神儿来,洛亦天刚刚说了什么,何楚楚简直不明白今天是撞了什么邪神,怎么震惊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 何楚楚的大脑还在空白之际,洛亦天的下巴挨着何楚楚的头顶,何楚楚紧紧依偎着洛亦天,总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样子,现实中,似乎缺乏了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你付出多少,我是一个让你失望的男人,不配这样子拥抱着你,你是那么珍贵和美好,我却没能给你幸福,楚楚,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但这也不是要我放弃你的理由,我不会对任何人让步,这次,我一定要带走你。” 突然的告白让何楚楚措手不及,上一秒掐住自己喉咙的男人和这一刻神情道歉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何楚楚突然恍惚了,但是,也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 这一定不是真的,那颗冷冻的心仅仅因为这几句话复苏,何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和虚假的坚强,原来,恨他,是自己硬做出来的假象,何楚楚对自己很失望,失望透顶,那些痛苦和难过真的就这样算了。 茫然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说话。 洛亦天看着冷淡的何楚楚,心中说不出的慌乱,宁可她挥动拳头把自己打个半死,也不想看到这幅麻木无所谓的样子,真的远去了么,难道,熐言之骗了自己。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摇了摇头,心里很感动,明白自己是懦弱的,尤其在面对洛亦天时,所有想好的指责和怨恨,随着刚刚那个拥抱早已经烟消云散,但是,就像昨天熐言之劝说自己离开一样,双脚已经踏入百毒宫的大门,已经身不由己了。 洛亦天拉住何楚楚的手,胸口像被烫伤一样,灼人的热气蔓延开来,洛亦天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来的时候,因为和熐言之做了交易,用三掌换来何楚楚的下落,再加上何楚楚的那一张,一会儿天尊的人来了,两个自己都打不过。 “楚楚,为什么这么任性,这次,由不得你,你是我的女人,就一定要留在我身边。” 洛亦天上前,抓住何楚楚的胳膊,正准备强制抱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顾媚娘狐媚般甜腻的声音,何楚楚苦笑着看着殷切的洛亦天,松了口气。 “李大人,顾媚娘给您请罪来了。” 洛亦天拉着何楚楚的手紧了一下,何楚楚对顾媚娘这类人的作风清楚不已,她肯定早已经在出口埋伏好了人,这种状况,顾媚娘应该能够意识到有问题。 何楚楚着急起来,撇开洛亦天的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左右看了看,已经有人往这边过来了,还没有靠近,洛亦天从这里逃走还来得及。 何楚楚回过头,发现洛亦天还愣在原地,赶紧拉过洛亦天,洛亦天就是不动弹。 “你是疯了吗,凭你现在,打的过他们么,连我都看得出来你的伤,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铲除你的。快走,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说,总之,先逃过这一关,日后才能相见。” 何楚楚突然间这么严厉,洛亦天吃了一惊,这个女人,太有头脑,果不其然,我洛亦天的女人,不是那些庸俗粉脂能够比拟的。 洛亦天还在犹豫之间,何楚楚硬是拉着洛亦天走到窗户边,洛亦天此时身体真的撑不住了,回头看了眼何楚楚,还要说什么,何楚楚临窗一脚,把洛亦天生生踹了出去,这件事情洛亦天后来回想起来还郁闷不已,什么时候有人踢过亦王爷的屁股,却被这个女人拿走了屁股的贞洁。 踹出去了洛亦天,何楚楚关上窗户的瞬间,顾媚娘打开门,走了进来。 “李大人呢?” 顾媚娘斜着眼睛看着何楚楚,质问道。 何楚楚耸了耸肩,指了指门外。 “走了。” “走了?!” 顾媚娘靠近何楚楚,围着何楚楚转了一圈,何楚楚屏住呼吸,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能露出马脚。 “嗯,走了。” 何楚楚坚定的看着顾媚娘,愣是把谎话说得和真话一模一样。 顾媚娘眯着眼睛,穿过何楚楚的肩膀,看着何楚楚身后的窗户。 走到窗前,打开伸出脑袋看了一圈,安排好的人手刚刚到位。 按理说,李大人是吏部的官员,经常在这里寻花作乐,也算是熟客,可今天,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顾媚娘,关上窗户。 走到何楚楚身边,凌厉的目光投向何楚楚,何楚楚心里颤了一下,镇静下来,朝顾媚娘笑了笑。 顾媚娘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始终不知死活,还摸到了这里,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好了,带楚楚姑娘回后院,严加看管。” 顾媚娘挥挥手,两个卫护走进来,驾着何楚楚走了出去。 跨过门槛,何楚楚看到立在一旁的那个吩咐自己装酒的丫头,她冲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何楚楚吃了一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卧底,是洛亦天的人,还是其他人安排进来的,何楚楚有些迷茫,一路上思考着这个丫头的背后势力,被待回了后院的房间。 两个侍卫关上门,并不离开,站在门口,何楚楚透过窗纸,看到两个人的背影,松了口气,刚刚真的是惊险,如果晚一点,说不定就被顾媚娘抓包了,不过,洛亦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什么李大人,还有身上的伤,看起来不轻的样子,何楚楚叹了口气,担心起来,等意识到自己正在担心洛亦天的时候,又开始对自己无限的嫌弃,嫌弃归嫌弃,嫌弃完继续担心。 托着下巴,何楚楚拨弄着灯芯,满脑子都是洛亦天对自己说的话,对不起,他真的变了,这句话,他说的次数用一个手都能数的清楚,而且和他做的那些让自己无语的事情简直不成比例。 何楚楚轻咬嘴唇,该死,自己总在想他,他不是要和突兀国的公主成亲了么,却跑到这里和自己说了一大堆要命的话,那熐言之呢,自己和熐言之又算什么,何楚楚颓唐的窝在椅子里,陷入矛盾之中。 就这样一直坐到后半夜,何楚楚心里一团乱麻没有理清,自然也没有心思睡觉,看着跳动的烛火,努力想抽走脑中洛亦天的样子,努力了半天,没有半点效果以外,还想起来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这个该死的冷酷王爷,平时对自己铁青着脸,为什么就这么难忘呢。 何楚楚的指节一下一下轻轻的击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好像有什么异样,何楚楚纳闷起来,自己敲打桌子的声音应该不会这么大吧,那又怎么会时不时的就感觉声音有些穿越。 何楚楚停下动作,异样的声音也消失了,何楚楚有些害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就算门口有两个活人守着,但他们好像也没有用心看守的样子,顶多就是在门口摆个模型,毕竟自己是个弱女子,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时,异样的咚咚声又想起来了,何楚楚腾地站起身,心脏狂跳,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没有一点规律,但又离自己很近。 何楚楚环顾四周,在深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室内一根小小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何楚楚警惕起来,要镇静,仔细听,声音好像是从里间卧室传出来。 何楚楚拿起桌子上的蜡烛,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进去,昏黄的烛光照亮何楚楚前方空间,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到了里间,门外守卫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何楚楚的心跳的更快了,这样是有什么人袭击自己,他们都来不及救自己,正思考着要不要招呼一下守卫,又听到了停歇三秒之后想起的咚咚声。 何楚楚正站在声音发出的地方,手边就是窗户,何楚楚猛然想起来些什么,打开窗户,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 何楚楚探出头,往左边看去,一阵凉风掠进来,烛光熄灭了,何楚楚吓了一跳,正要惊叫的那一刻被人捂住了嘴巴,何楚楚挣扎开来,来人的力气更大。 “是我,楚楚。” 何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这个人真是的,就不能走个寻常路么,应该去做某服装品牌的代言人了。 减寿十年,何楚楚拍着一颗被吓得半死的心,在黑暗中怒气冲冲的瞪着月窗而入的男子。 “熐言之,你想吓死我么?” 熐言之关上窗户,从里间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守卫还在那里站着,不过因为没有光,看不到里面,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踪迹。 熐言之对何楚楚做了个嘘的动作,何楚楚自动捂住自己的嘴巴,很配合。 “为什么不走?”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何楚楚堂皇了一下,难道今天的主题就是这句话么,不久前洛亦天才说过,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何楚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熐言之,熐言之有些不一样,似乎在隐藏什么,何楚楚不是没有头脑的女人,这一点还是能看的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何楚楚平静的问道,这种平静的语调让熐言之有些慌张,不应该开门见山的,因为心急,一时暴露了,这个女人的古灵精怪自己怎么忘记了。 熐言之自责起来,想了想,暗暗吐了口气。 “门口都加了守卫,是不是试图逃跑了,那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跟我走?” 何楚楚皱起眉头,试图逃跑? 很多可疑片段在何楚楚的脑海中汇集一起,何楚楚靠近熐言之,有些生气。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熐言之眼睛转了转,自己一向冷静不已,今天怎么就有失水准了,这个女人,有的时候还有些吓人。 “那些守卫是因为我今天出去,被顾媚娘撞见,安排看守我的。” 何楚楚先是回答了熐言之的问题,接着说道。 “这下,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拉着何楚楚的手坐在床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今天看到洛亦天了吧。” 熐言之皱起眉头,很纠结,这一切都源于昨天回到百毒宫之后发生的事情。 熐言之回到百毒宫只是呆坐着,脑子里不停再转,没有一个说法是可以说服何楚楚的,强行带走她,只怕她还会中途跑回去,何楚楚倔强的性子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否则没有人能强迫得了她。 想了很长时间还是一筹莫展,熐言之烦恼的走到院子中。 一个男人正立在那里,似乎等自己很久了,自己思考问题过于专心,连人闯了进来都不知道,熐言之苦笑起来,走到闯入者面前。 “洛堡主来此有何贵干?” 洛亦天背着手,冷冷的看着熐言之。 “我想知道她在哪里?” 熐言之笑出声,洛亦天就是洛亦天,非常有性格,来到百毒宫,开门见山,可是,这个问题让熐言之很不愉快。 一个频频伤害别人的人,还在挣扎什么。 “洛亦天,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里是百毒宫,我的地盘,你似乎用错了语气和方式?” 熐言之同样冰冷的回敬洛亦天,洛亦天抬起眼帘,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很明显,熐言之在刁难自己。 “这里我也不想多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把楚楚带到了哪里?” 熐言之绕着洛亦天转了一圈,这个男人,邪魅的让人不爽,目中无人的样子真的太欠揍了,他如此问,甚是奇怪,他又是如何得知何楚楚不在百毒宫的。 熐言之闭上眼睛,扬了扬头,真让人上火,要不就是洛亦天在百毒宫里安插了人手,要不就是他自己来过。 否则不可能这么这么快得知消息。 对于洛亦天,熐言之没有什么好低声下气去忍受的,一把揪住洛亦天的领子,眯着眼睛看着洛亦天。 “你来过这里?” 洛亦天一动不动,熐言之的脾气就像小孩子一样,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是冷静的样子,下一秒就突然变化,而这种改变,是因为何楚楚。 洛亦天的心开始变得慌乱,熐言之是真心喜欢何楚楚,对于自己,就是最大的威胁。 “我没有时间回答你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洛亦天悠悠的说道,越是急躁的人,输的越厉害。 昨晚来到百毒宫念慈园时,一直没有守到人,心里就是空落的,本来以为何楚楚出了什么事,但看到熐言之还悠闲的坐在这里,洛亦天稍稍放心了些。 要知道何楚楚的下落,只能通过熐言之这条线了。 熐言之松开洛亦天的衣领,不管怎样,洛亦天都已经知道了,一道灵光闪过熐言之的脑袋,或许,洛亦天可以起点作用。 第307章 突遇 熐言之眯起眼睛,勾起嘴角一笑,说不定说个不错的主意。 “我可以告诉你。” 洛亦天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神采,意识到熐言之肯定还留有后话,神色暗沉下来,沉住气,听下去。 “先接我三掌。”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熐言之是在伺机报复。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请回吧。” 熐言之背着手,说罢转身要回房间,洛亦天眼睛都没眨,伸手拉住熐言之。 “好。” 熐言之转过身,轻蔑的看着洛亦天,两人从来没有正面较量过,武功谁高谁低江湖排行榜说了都不算,今天,可以见个分晓。 熐言之抬手一掌照着洛亦天的胸口狠狠拍下,本以为洛亦天会出手阻挡,谁知,全力不偏不倚落在洛亦天的胸腔上,洛亦天往后退了一步,拳头紧紧攥起,冷漠的看着熐言之,看不出任何情绪,很好的隐藏了心中的怒气。 “不要以为你不挡,我下手就会轻些,刚刚那一掌,是你驱逐楚楚出门的代价。” 说罢,手上聚齐了寸劲,又一掌,落在了相同的位置。 “这一掌,是因为你对她的误解和不关心。” 洛亦天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摇晃两下,仅此两掌而已,脸色就变得异常苍白。 喘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后一掌也如期而至,身体实在支持不住,洛亦天向后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放在眼前一看,还有血丝,熐言之果真是恨自己入骨了。 “最后这一掌,是讨回楚楚为你留下的眼泪。” 熐言之看着洛亦天,这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还手,他在想什么,打什么算盘,博同情,还是显示自己男人的一面,熐言之站在原地,看洛亦天摇摇晃晃靠近自己。 洛亦天在熐言之面前停住,身上的真气已经被熐言之完全打乱,面如死灰,气息也变得微弱,熐言之是习武之人,十足了力气必定是这样的重创。 洛亦天有些昏,但仍旧保持镇定,平静的看着熐言之,就好像刚刚挨了三掌的人不是他一样。 洛亦天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压制着熐言之,熐言之勾起嘴角,两人之间似乎绷着一条线,就好像谁一动,线就会扯断一样。 “她在哪?” 如约接了三掌,熐言之虽然暴戾狠毒,但也是个君子。 “逍遥宫。” 洛亦天转过身,就要走。 熐言之叫住洛亦天。 “等等,你去,是想要带走她?” 熐言之试探性的问道,此番洛亦天要去,一定会带走何楚楚,如果何楚楚肯跟他走,自己暂且让一步也是权宜之计。 洛亦天没有转身,用冰冷的声音回答熐言之。 “不是想要带走她,是一定会带走她,还有,楚楚这两个字,不是你叫的。” 熐言之双手抱臂立在院子中,看着一跃消失在眼前的洛亦天的背影,他臭屁的样子实在让人看着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不仅仅是邪魅的外表,还有性格,就是不可一世,却也值得尊重。 熐言之叹了口气,在心中揣度让洛亦天去逍遥宫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是否妥当,一方面,想让何楚楚离开那里,另一方面,隐隐的希望何楚楚不要随他走。 漆黑的房间里,何楚楚看着熐言之问道。 “是你让他来的?” 何楚楚盯着熐言之,虽然心中有这个构想,但熐言之这样一问,还是吃惊不已。 熐言之点了点头,何楚楚压制着心里激动的情绪问道。 熐言之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些事实,是应该掩埋过去的。 何楚楚坐在床上,一时觉得胸口憋闷的慌,洛亦天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一切都是算好的,熐言之预料到自己不会总是呆在这个房间了,所以,那个奇怪的丫头应该就是熐言之安排的人,自己这个傻子,顺利成章的按照两个人设计好的路线。 最让何楚楚失望的并不是中了熐言之的计,而是洛亦天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来到这里,说难听点,他只是做了一出真诚的戏而已。 何楚楚一下子丧了气,说不出的失望,有什么东西塞住喉咙,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楚。” 熐言之看到眼神涣散没有精神的何楚楚,本来因为何楚楚没有随洛亦天离开还有些开心,这一点似乎能够证明何楚楚的心里还有自己的存在,可是现在,何楚楚的失望的样子,也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心。 “楚楚。” 熐言之再三的叫着何楚楚,何楚楚回过神,闭上眼睛,很烦,即使看到熐言之,也觉得烦躁。 “你走吧,让我静一静。求你了。还有,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何楚楚无力的说道,合着她冰冷的言语,熐言之的心也跌进了深渊,她仍旧在乎洛亦天。 熐言之苦笑起来,站起身,带着一颗被剪碎的心,朝窗户旁走去。 何楚楚目送熐言之离开,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没有想出来,熐言之离开了,何楚楚无力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洛亦天真诚的模样。 “我知道你付出多少,我是一个让你失望的男人,不配这样子拥抱着你,你是那么珍贵和美好,我却没能给你幸福,楚楚,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但这也不是要我放弃你的理由,我不会对任何人让步,这次,我一定要带走你。” 洛亦天的表白萦绕在何楚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何楚楚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骗子,疯子,戏子。洛亦天,你凭什么这样做,如果要将我坠入地狱,又为何带我去看天堂。” 闭上眼睛,也许是太累了,模模糊糊中,何楚楚沉沉睡去。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何楚楚恼火的睁开眼睛,这两天顾姐姐每次都是这样掐断自己的美梦,气死人了。 气归气,门还是要开的,何楚楚套好衣服,走到门边,才打开一条缝,顾媚娘就推门进来了,脸色不太好,何楚楚意识到可能是为了昨晚李大人的事来的,想了想,决定沉默是金。 顾媚娘进来看到何楚楚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啧啧两声。 “你当你是这里的大小姐,日子很惬意么?” 顾媚娘话里带着刺,何楚楚怕她提起昨晚的事,这口气只能忍了。 顾媚娘上下打量了下何楚楚,眼前这个姑娘一副无所谓爱咋咋地的样子,太恼人了。 “给你十分钟时间,梳妆打扮好,出去见客。” “什么?!” 何楚楚吓了一跳,这个决定来的太突然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是说三天以后才出去的么,不管怎么算,都还有两天的时间,何楚楚错愕的看着顾媚娘,顾媚娘皱皱眉头,这还是个没有眼力介儿的丫头。 “我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什么什么的,按余楚楚的风格装扮,落至天这会儿就在大厅里,我先找人拖住他,马上来。” 落至天? ! 何楚楚眉毛凝成一个结,一个接一个的来,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大白天来这里寻花作乐,顾姐姐,您这逍遥宫的生意也太忙了吧?” 何楚楚简直想罢工,忍无可忍,朝顾媚娘吼了起来。 顾媚娘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姑娘的脾气还这么大,之前一直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今儿终于揭下面具了。 顾媚娘斜着眼睛看着何楚楚,轻蔑的笑了笑,指指门外。 “大小姐,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么?” 顾媚娘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何楚楚往后退了退,生怕她下一步伸手挠了自己。 顺着顾媚娘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天完全是昏黄的颜色,正值傍晚时分,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何楚楚揉了揉脑袋,隐约中有些昏沉沉的,看来确实是睡过了。 顾媚娘心里很急,按理来说,落至天应该在何楚楚出台之后慕名而至,怎么什么风声都没有放出去,人就先到了,果然世间的事情是不能全靠计划的,有变化,也要有对策才行。 顾媚娘赶着去拖住落至天,吩咐完何楚楚,离开了房间。 留下两个丫头,在这里看着何楚楚,顾媚娘一走,何楚楚稍微松了口气,心里一片慌乱,落至天怎么来了,不是怕他来,而是他来的不是时候,都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怎么面对他。 何楚楚脑海中浮现出落至天伪善的君子脸孔,想起天尊对自己说的话。 “他是在用一种卑鄙的方法爱着你。” 果真如此么,何楚楚心里没有把握,怎么办,要不逃走好了,何楚楚抬头看了看门口,侍卫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雕像没有区别,顾媚娘留下的两个丫头,四只眼睛齐刷刷的落在自己身上,逃跑也来不及了。 “姑娘,请您动作快点。” 一个丫头看何楚楚半天都没有动静,顾媚娘还是知道了还得了,急忙催促道。 何楚楚条件反射的瞪了说话的丫头一眼,反抗也没有用,该做的还是得做。 走到梳妆台,按照余楚楚的风格化,那有什么难得。 深呼吸一口气,何楚楚平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余楚楚,对不起了,您之前交代过的,都没有办法兑现了,现在,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余尚书夫妇,还要加害于落至天,何楚楚心中觉得很惭愧,夹杂着一丝丝的纠结,手下的动作很快,五分钟后,镜中便出现了余楚楚风格的妆,很淡,几乎和裸妆无异,即使这样,也很漂亮,一种清高的美,何楚楚盯着镜中散发着陌生气质的人,还在愣神当中,身后传来顾媚娘的声音。 “画完了就快走。” 何楚楚烦躁的眨了眨眼,这个顾媚娘火急火燎的,怎么成得了大事,到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欣赏,天尊居然让她掌管逍遥宫,看错人了吧。 何楚楚转过身,跟在顾媚娘身后,往前院走去,头顶月色,穿过长廊,绕过假山,踏进那天没能用双脚踩过的大门,走进了古色古香的逍遥宫大厅。 大厅里不是那么的热闹,和笑江湖里的气氛差了很远,何楚楚暗自在心里比较了一番,看来还是现代女性懂得从男性需求的角度出发,打造一流的声色娱乐产业。 顾媚娘看何楚楚只顾着四处打量,散了精神,伸出手狠狠拉了拉何楚楚的袖子,低声嘱咐道。 “记住,你只是像余楚楚的何楚楚。” 何楚楚安静的看了顾媚娘一眼,点了点头。 “他在哪?” 一路上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早死晚死终有这么一刀,还不如来的早点,结束的早些。 何楚楚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积极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顾媚娘对于何楚楚一点都不反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也要抓住机会。 落至天主动上钩,总比坐在这里干等着他来好。 顾媚娘领着何楚楚走到大厅舞台的旁边。 指了指舞台,何楚楚心里抖了一下,不是让人上去干个什么吸引下眼球,然后装模做样的等待发泄吧。 “上去,跳舞。” 何楚楚往后退了退,就昨天一个早上的突击,就让自己跳舞,又不是什么舞蹈机器,那些个民舞基础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不会啊。” 何楚楚无奈的摊了摊手,顾媚娘血压上升的厉害,有什么办法,先把何楚楚提到台子旁边的候场区,还没等何楚楚站稳,一脚踹了出去。 “不去也得去。” 何楚楚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几步,站稳了,已经站在了台中央,何楚楚回头看了看顾媚娘,那个妖媚女子笑得叫个灿烂,都快赶上太阳了。 想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自己的身上,很期待的样子。 何楚楚往身后看了看,除了一直对着自己打手势催促自己的顾媚娘,还有端坐在古琴后的如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何楚楚郁闷极了,跳什么,FreeStyle,叹了口气,这会儿正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时候,哭都没办法,下面那么多双眼睛在看。 台上光线很好,相对于台下,就昏暗了许多,既然是用来吸引落至天的视线,那最起码应该保证落至天人在下面看着自己,何楚楚陷入慌乱的时候,脑子还在不断的运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琴声响起,何楚楚也没了办法,跳就跳吧,FreeStyle就可以,拼了,何楚楚咬咬牙,抬手一个云袖,淡紫色的袖子飞舞起来,像祭起了九天的云彩,轻盈无比,合着如琴的琴声,倒也不差,顾媚娘在后台探着脑袋,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丫头有这么一手。 何楚楚舒展广袖,回首顺着旋转之际,往台下扫了一圈,不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集中精力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落至天的身影,顾媚娘这叫什么计谋,不顶用,何楚楚无奈的想到,转过头,朝顾媚娘瞥了一记卫生眼,顾媚娘比何楚楚还要急,这么长时间,难道落至天在自己去叫何楚楚的时候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如果真是这样,怎么给天尊交代,又落个办事不力。 顾媚娘和何楚楚焦急不已,一曲终了,还是没看到落至天,何楚楚停下舞步,笑着朝台下给自己暴风回应的观众鞠了个躬,正要往下走,听到从二层传来的突兀的掌声,何楚楚抬起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一个男子站在围栏旁,淡黄色的长袍,衬出高贵的气质,和洛亦天七分相似的样貌,确是落至天。 在后台站着的顾媚娘也吓了一跳,落至天什么时候到了二层,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何楚楚此时仍旧愣在原地,在这样下去,会露陷的,顾媚娘快步走到何楚楚的身边,在背后轻轻扯了扯何楚楚的一角,何楚楚转过身,和顾媚娘对上眼,读懂顾媚娘的意思,何楚楚低下头,调整下情绪,朝落至天的方向看去,欠了欠身子,给落至天回了礼。 大厅里因为落至天突兀的掌声变得极其安静,顾媚娘感觉到少许奇怪的气氛,何楚楚也很紧张,事情正如自己想象般顺利的发展的话,就已经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顾老板,我想,你是认识我的吧。” 落至天站在原地不动,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顾媚娘和何楚楚,声音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一种不明的恐惧袭上心头,以前落至天的亲和力已经完全不见了,这样的落至天,有些让人害怕。 顾媚娘低下头,台下还有其他客人,有些称谓没有办法直接叫出口,作为逍遥宫的老板,顾媚娘知道道上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恭敬的弯下腰。 “贱民顾媚娘给洛公子请安。” 何楚楚挑挑眉毛,正犹豫着要不要效仿一下顾媚娘,就被顾媚娘扯了下去,一下子跪在地上。 何楚楚皱着眉头,真的是封建制度,见谁都要跪啊跪的。 何楚楚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二层的落至天看的饶有兴致。 “余楚楚。” 听到落至天叫出如此熟悉的名字,何楚楚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 等反应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做的时候,已经和落至天对上眼了。 “果真如此。” 低着头的顾媚娘掐死何楚楚的心都有了,这个丫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急忙抬起头圆场。 “何楚楚,你怎么能这样无礼的看着洛公子。” 落至天本来十分确信台上的女子就是余楚楚,听到顾媚娘唤她何楚楚,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洛公子百忙之中来此有何贵干?” 顾媚娘极为谦逊,都快把头埋在了台里,和一只母鸵鸟无异,何楚楚还是紧张,不是一会儿真的要和落至天走吧。 第308章 揭穿 “我没事来转转而已,不过现在,我想带走一个人。” 落至天看着何楚楚,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半点都不挪开,顾媚娘听到这句话,心里高兴地不得了,表面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看了看何楚楚,再看了看落至天,轻轻摇了摇头。 “洛公子,这个要求是在难办,何楚楚是我最近才接到的丫头,今天才是出台之日,本想当成我逍遥宫的台柱子,您带走了,我逍遥宫靠什么发财。小女子手下有几百人要养活,各有各的不容易,还请洛公子体谅。” 落至天笑了笑,难藏眼神中的怒气,听了顾媚娘的一席话,何楚楚怔了怔,顾媚娘是在挑战落至天的耐性,如果上面的人换成洛亦天,早就找人来踏平逍遥宫,要知道,落至天和当今的皇帝无异,虽然父皇仍在位上,但权力已经转到了他的手里,纵然顾媚娘的身后有百毒宫撑腰,可再怎么强大,也抵不过政权,顾媚娘还是有些胆色,这等讨价还价的事情也敢做。 何楚楚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落至天的表情,没什么,风轻云淡,就好像没有听到顾媚娘的贫困报告一样。 落至天也不说话,微笑着看着顾媚娘,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大厅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过于安静,这样的气氛,就已经转化成一种压力了,顾媚娘的心通通直跳,落至天一向是君子作风,但其中的残酷程度不输那些暴戾的国君,他越是淡然,就越可怕。 吞了吞口水,顾媚娘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何楚楚在一旁也感到了不安,落至天的性情自己不是那么的了解,以前以为是君子,等到他截掉君子的面具,自己也没有和他打多少交道,现在看来,落至天的功力大增,气场太大了。 “带她上来。” 好一阵沉默后,落至天冲着台子下面不知道谁说了句话,何楚楚还没回过神儿,双脚脱离地面,一个男子架着自己,下一秒,自己已经落在了二层落至天的身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落至天,何楚楚没由来的很害怕,以前的帐还没有算,现在又要面对,如果不想死的很惨,就一定要分清身份。 何楚楚紧张不已,甚至不敢看向落至天,落至天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是余楚楚又是谁。 伸出手钳住何楚楚的下巴,逼着何楚楚看着自己,何楚楚的眼神多多闪闪,多少有些可怜。 “余楚楚,你还想骗我,你我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 落至天咬着牙说道,落至天的这种样子,何楚楚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自己胆子变小了还是如何,自己似乎能够看到落至天眼中的杀气,他早在江湖之中通缉过自己,这下好了,还是落在他的手里,何楚楚努力平静,台上的顾媚娘被另外一个从台下窜上来的男子压制住,不停的在求饶。 “公子,她不是什么余楚楚,您可以去查。” 何楚楚恐惧的看着落至天,不住的点头,落至天轻轻的笑起来。 “是么,那随我回去看两个人,你就知道你自己是谁了。” 说着抱着何楚楚纵身跃到台上,余光掠过顾媚娘,顾媚娘打了个寒战,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看着落至天和何楚楚消失的背影,还有台下跟随落至天离开的侍卫,心里空落落的,愣在原地许久,手脚并用爬起来,跑到后院去了。 何楚楚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这已经是落至天带何楚楚回到皇宫第二个时辰了,何楚楚看着地上,落至天就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书桌,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奏章,落至天也不急,何楚楚不说话,落至天也沉默,整个书房只有落至天翻动奏折时发出的哗哗声。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何楚楚仍旧跪在地上,落至天走下位置,下了台阶,何楚楚低着头,看到停在自己面前落至天的脚,脖子缩了缩,大脑一片空白。 “余楚楚。” 落至天轻轻唤道。 何楚楚眼珠子转了转,不能抬头,即使好奇落至天现在的样子,也不能抬头。 “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落至天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不出任何情绪。 何楚楚不知道说什么才适当,只能保持沉默。 “带人来。” 落至天挥了挥手,侍卫即可按命令办事去了。 落至天回到书桌前坐下,何楚楚的膝盖都已经麻木了,不停的在想落至天要带什么人来,在宫里,谁能给自己做个鉴定呢,还是,有什么人可以认出自己,亦或者,让自己承认是余楚楚,何楚楚因为太紧张,根本没有思路,天尊说什么卑鄙的爱,眼前只有那个依旧卑鄙的人,爱,一点踪影都没有。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何楚楚保持僵直的姿势,落至天看着倔强的何楚楚,挑了挑眉毛,得意的笑起来。 抬起头,示意来人停下脚步,何楚楚听到背后传来女人低声的啜泣,何楚楚觉得熟悉,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来者何人的时候,完全呆住了,落至天再次走下位置,朝何楚楚身后的人命令道。 “看看你们的宝贝千金。” 何楚楚低着头,看到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慢慢抬起头,眼前两个老人正是余尚书和余夫人,两个人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蓬散,手腕上有深深的红印,是被东西长期磨损所致,两位老人老了很多,何楚楚一时没了言语,慢慢站起身,因为膝盖太痛,没有站稳,倒在了余夫人的怀里。 余夫人抱住何楚楚,眼泪更加汹涌了,何楚楚看着两个老人这般模样,喉咙像卡了东西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刷刷直往下掉。 落至天看到眼前着感人的一幕说不出来的烦躁,挥挥手,侍卫上前强行分开拥抱着的何楚楚和余夫人,何楚楚抬着朦胧的泪眼看向始终站在一旁的余尚书,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双眼湿润,何楚楚很后悔,后悔当日不考虑后果的投了河,却让两位老人承担责任。 何楚楚看向落至天,他赢了,赢得很彻底,现在自己已经身在虎口,要杀要剐只能看落至天的心情了,何楚楚突然意识到,这样把自己推进的天尊,是不是最大的赢家,本来自己就是她眼中的一颗钉,什么卑鄙的爱,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游戏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用另外一种身份骗过落至天,最终毒杀了她,另一种,便是落至天认出了自己,下落可想而知,何楚楚苦笑起来,自己果然是个棋子。 “你现在想起来,你是谁了吧。” 落至天勾起嘴角,脸上浮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何楚楚眼泪还挂在脸上,替余夫人擦了擦眼泪,紧紧的握着两位老人的手,在余尚书和余夫人面前跪了下去。 余尚书和余夫人吃了一惊,急忙搀起何楚楚。 “楚楚,爹娘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从没有做错,我们这般光景,迟早会来到,只是从一开始,没有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 余尚书劝说何楚楚,自己和夫人这幅样子出现在女儿的面前,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余夫人哭的不行,摇着头,靠在余尚书的肩上,双手不忘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 余尚书这一席话,勾起了何楚楚内心深深的愧疚,如果余楚楚看到爹娘这幅模样,一定会很心痛,自己答应过她的事情,哪一件办好了。 “爹,娘。” 何楚楚艰难的叫出口,泪水哽咽,在说不出话来。 余尚书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眼泪直往下掉。 何楚楚转向落至天。 “我是余楚楚。” 落至天挑起嘴角,笑了笑,这件事情,自己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哦,现在承认了。” 落至天走到何楚楚面前,冷冷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倔强的看着落至天,既然自己承认了,就没什么好怕落至天的,而且,将爹娘折磨成这幅摸样,落至天就像个禽兽一样,或者,连禽兽都不如。 “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人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禽兽一般。” 何楚楚狠狠的看向落至天,分明在讽刺落至天,熟料落至天不怒也不恼。 反倒笑了起来。 “禽兽,不知道你在说谁,谁先毁掉的约定呢?总要有人对一些事情负责任,你不在,我只能找别人了。” 落至天说的非常坦然,何楚楚握着余尚书和余夫人的手,气得直发抖。 “放了我的爹娘,有什么责任,我来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何楚楚视死如归,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保证余尚书和余夫人平安,要不然,自己死的也不值得。 “有担当,余楚楚,我相信你很懂我,我生气了的话,就不是杀掉你这么简单了,那些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都可以拿来用一用。” “至王爷,手下留情啊。” 在一旁的余夫人用颤抖的声音恳求落至天,落至天瞟了余夫人一眼。 “余夫人,我正好有事情问你。” 落至天顿了顿。 “你的女儿出生那一天,是否真的像传说那样,紫云东来,凤凰啼叫?” 落至天逼近余夫人,何楚楚伸手将余夫人挡在身后,被落至天轻轻拨开,晃了两晃,还好余尚书扶住,险些倒在地上。 余夫人看了看何楚楚,不回答落至天的问题。 “不想回答,余夫人,现在不是你们余家清高的时候,说出来,我就不会为难你的女儿了。” 条件相当诱人,余夫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落至天对余夫人的配合相当满意,接着问道。 “紫龙玉玺到底在哪?” 何楚楚斜眼鄙夷的盯着落至天,对哦,落至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登基,就是因为没有紫龙玉玺,国恩寺的长老不会同意,皇上也不会将位置传给他,而且据说皇上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了,如果完全康复,落至天的机会也就没有了,这么长时间,霸占政权,已经是逆谋大罪,一旦皇上追查起来,落至天的下落就是一个死字。 想到这些,何楚楚失声笑出来,极其讽刺,落至天一张脸垮下来。 厉声喝道。 “你笑什么?” 何楚楚指着落至天的鼻子,冷冷说道。 “上天不让你做皇帝,你就是用尽卑鄙的手段都没有用,青龙玉玺拿在手中又有什么用,有本事,用你身上一半的御林军踏平国恩寺,就只怕,你连方丈的结界都破不了吧。” 落至天瞪大眼睛,何楚楚的每一句话都正中自己的伤疤,先不说搞定那些国恩寺的秃驴,这一阵子,就是突兀国,西莽国,甚至于最近,一向消停的流苏国都开始不断骚扰边界,已经划出不少数量的土地了,正是因为那皇帝老儿手中还捏着一半的御林军,如果有了这些大军,怎么会总是落在溃败的境地。 “闭嘴,贱人。” 落至天被何楚楚狠狠奚落,心中燃气怒火,一巴掌带着风落在何楚楚的脸上,太大力,何楚楚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迹,余尚书看到女儿遭受如此待遇,拼着老命迈上前,却被侍卫压住,落至天冷笑着看着这颓败的一家三口。 “带回大牢。” 侍卫押解三人回到大牢,何楚楚,余尚书,余夫人三人被扔在牢中,侍卫锁上锁链,余尚书和余夫人赶紧围到何楚楚的身边,余夫人捧起何楚楚的脸蛋,刚刚被打的地方,清晰的映出五个手指印,看到这儿,余夫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何楚楚更是难过,满心惭愧,头都抬不起来,想着两位老人因为自己受的苦,没能忍住的眼泪,决堤似的倾泻下来。 另一边,顾媚娘在后院天尊的房间来回踱步,想到刚刚的事情,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怎么,搞砸事情,至始至终,落至天就没有相信过何楚楚的身份。 顾媚娘眼前一片灰暗,只等天尊看到飞鸽传书后来告诉自己下一步怎么办。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天尊的人影都没有,如诗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顾媚娘接过来,打开之后,如释重负,露出淡淡的笑容。 走到烛火旁边,将纸条放在上面,烧掉了。 大牢里,何楚楚哭了好一阵子,余夫人和余尚书没有说话,光是女儿流泪,看在眼里,对于两个老人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说不出口的痛了。 “对不起。” 何楚楚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 余夫人慈祥的看着何楚楚,理了理何楚楚额前的碎发。 “说什么对不起,我们都是一家人。” “可是我……” 何楚楚还没能说下去,余夫人打断了何楚楚的话。 “没有可是,现在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多好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投河离开的时候,你和你爹觉得天都塌了,你爹饭都吃不下,第二天就被打入大牢,这里多好,很清静,除了冷了些,很适合我们这两个老骨头养老。” 余夫人故作轻松,很难过,如果告诉何楚楚实情,只会让这个丫头心里的愧疚感越积越深,她做的很不错了。 何楚楚看向余尚书,借着月光,看到他头上的白发,多到数不清了。 何楚楚握住余尚书的手,轻轻叫了声“爹。” 余尚书笑起来,很慈祥,很温和。 “你娘说的没错,这里很好,我也挺习惯这个地方。” “对了,你跪在那里那么久,也累了吧,赶紧休息吧,落至天不会放过我们的。” 余夫人柔声对何楚楚说道,何楚楚点了点头,心里太沉重,有很多对不起积压在心里,太过沉重,很难受。 余尚书和余夫人分别在何楚楚身边躺下,何楚楚透过天窗看向星空,这个大牢很熟悉,以前是和洛亦天在一起,今天换成了爹娘,下一步该怎么办,怎么将余尚书和余夫人抱住是个大问题。 何楚楚叹了口气。 “楚楚。” 躺在何楚楚身边的余夫人轻轻唤道,何楚楚吃了一惊,转过脸,余夫人睁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何楚楚要起来,余夫人按住何楚楚。 何楚楚转过身,挪了挪身子,靠近余夫人。 “娘。” 余夫人温柔的摸了摸何楚楚的脑袋,笑着说。 “你这么快长大,娘真的舍不得。” “娘。” 何楚楚握住余夫人的手,母亲也曾经这样睡在自己的身边,在睡不着的夜里,和自己聊着天。 眼前苍老的余夫人,自然而然让何楚楚想起了母亲,想到余夫人和余尚书因为自己的自私沦落到大牢之中,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要责怪自己了。” 余夫人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一眼能够看出何楚楚的难过和愧疚,柔声劝说何楚楚,何楚楚咬紧嘴唇,点点头。 “落至天想要找的紫龙玉玺,我知道在哪里。” 余夫人悄悄地说道,何楚楚眼睛瞪得老大,紫龙玉玺真的存在? ! 这已经大大出乎何楚楚的预料了。 第309章 心计 “您说什么?” 何楚楚吃了一惊,这算是天大的事情了,紫龙玉玺欲虚欲实,从每个人口中套出的版本都不相同,不知道余夫人这一边是否靠谱。 “紫龙玉玺不是不存在的么,只有遇到合适的皇后,它才会显现。” 何楚楚纳闷起来。 余夫人轻轻笑了笑。 “傻孩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你出生时紫云东来,凤凰啼叫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传成这个样子的。紫龙玉玺归谁,那是皇后说了算。她要为自己的皇儿选儿媳妇,编了上天决定的谎。”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这些古人的脑筋到底转了多少个弯,聪明的让自己这个现代人都自叹不如。 “那紫龙玉玺到底在哪?” 何楚楚问道,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空旷的牢房中除了自己一家三口,没有别人,月光从每个天窗倾泻下来,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格外阴森。 何楚楚把注意力集中在余夫人身上,看来余夫人知道的不少。 “在流苏国。” “流苏国?”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那不是流溢所在的国家,据说和络绎国接壤,那离京城也有十万八千里了,跑到那里去,紫龙玉玺自己长了翅膀? “早些日子,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因为这是个隐蔽的消息,举国上下,甚至皇亲国戚里都没有几个知道的。当今的皇后娘娘,你是见过的吧?” 余夫人坐起身,靠着墙,何楚楚一骨碌站起身,挨着余夫人身边坐下。 余夫人突然岔开话题,说起了皇后娘娘。 “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抛出来的问题,何楚楚有些措手不及,之前好像也和洛亦天不经意间谈论起皇后娘娘的为人,何楚楚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见过几面,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她是个合格的国母,平静之下蕴藏的智慧何楚楚很是佩服。 “娘为什么问这些,女儿也没有见过几面皇后娘娘,不过可以看出来,是个不错的一国之母。” “不错,你没有看错。皇后娘娘的确如此。” 余夫人赞赏的看着何楚楚,自己也是一个官员的妻子,明白在有权势的人身边过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为了能够做好一个称职的夫人,称职的母亲,称职的贤内助,其中的艰难之处他人很难看得到,更别提要做好一国之母,更是难上加难。 余夫人回忆起当年的事,接着说道。 “紫龙玉玺一直在皇后娘娘的手里掌握着,那一年,娘有幸随着你爹,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走访流苏国,在那里,皇后娘娘似乎找到了心中的继承人。” 何楚楚听的入迷了,有些时候,陈旧的,带着时间尘埃的旧时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想一探究竟。 “皇后娘娘没有过多考虑那个孩子的感受,便送出了紫龙玉玺,流苏国的国王没有征求她的同意,便收下了。不久,我们就回来了,按理说应该选出一位皇子和这个姑娘成亲,可是,流苏国传来的消息是,这个姑娘逃跑了。紫龙玉玺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姑娘带走了,还是藏在了流苏国的某处。” “这个姑娘,应该叫做流云吧。” 何楚楚恍然大悟,流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和司马私奔,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和流苏国王立下的婚约。 这么一来,事情串到一块,何楚楚瞬间理清了思绪。 余夫人点了点头,拉着何楚楚的手,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所以,紫龙玉玺怎么找得到,即使知道这段故事,只能说有点头绪而已,现在,这个玉玺的下落是个迷。” 何楚楚点了点头,照这个故事,现在紫龙玉玺可能在大漠,也可能被流云带走了,随着她和她的夫君下了江南,要不就还在流苏国,范围如此之大,要找到,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何楚楚皱着眉头,落至天现在红了眼,一心只想拿到紫龙玉玺,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砝码,暂时缓和一下余夫人和余尚书的情况。 一打起心中的小算盘,何楚楚兴奋起来。 落至天从一开始一直软禁自己,为的就是留下自己这个活口,还得谢谢那一传十十传百越穿越离谱的谣言,什么紫云东来,什么凤凰啼叫,都是骗鬼的,不过,倒是很好的唬住了落至天,只要落至天不怀疑自己可以为他带来紫龙玉玺,自己就有资格和他讲价钱。 余夫人累了,何楚楚哄着余夫人先睡了觉,自己看着天窗外明朗的星空,思绪混乱,睡不着。 这个信息,该怎么用才恰当,何楚楚看了看席地而卧的余尚书和余夫人,鼻头酸酸的,有我在,你们一定不会受伤的。 何楚楚暗暗发誓,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何楚楚一夜没有睡,在月光,在牢里,安静的走来走去。 太阳升起,东方泛起鱼肚白,何楚楚抬起头,伸出手,穿过从天窗倾泻下来的阳光,这样暖暖的感觉,在冬日里,无异是最好的赏赐。 余尚书和余夫人也起来了,站起身,走到何楚楚身边,彼此紧紧的握着手。 “爹,娘,你们相信女儿吗?” 余尚书爽朗的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牢里回荡,打在墙壁上,集中在一起,听起来洪亮有力。 “傻孩子,爹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何楚楚满意的笑了笑,这句话,就像是围在自己周围高高的堡垒,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 “娘,你呢?” 余夫人握紧了何楚楚的手,脸上挂着何楚楚熟悉的慈祥温柔的笑容。 “你说呢?” 余夫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答案即使不说出口,何楚楚也已经了然于胸,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无私的支持者自己,爱着自己的家人,这份感情,永远不用去怀疑,只需要再累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得到温暖的怀抱。 “嗯。我们余家人,一定能够走出这四堵围墙的。” 何楚楚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余尚书笑着捋捋胡子,女儿振作自信的样子,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余夫人赞同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何楚楚心里计划了什么,但一夜没睡的她,能够在今天早上露出这样自信的表情,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坚韧的女儿了。 今天的太阳出奇的好,很暖和,一家三口惬意的站在阳光底下,舒服的聊着天,一阵铁链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何楚楚背对着门口,听着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余尚书昨晚睡得可好?” 落至天假惺惺的关心令人作呕,何楚楚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落至天,落至天心里顿了一下,这个丫头改变太快了,昨天还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颓丧模样,今天,已然可以和投进大牢的阳光媲美了。 “多谢至王爷对爹爹的关心,我们一家三口很少有闲暇时间聚一聚,托至王爷的福,过了个愉快的团聚之日。” 何楚楚从没有在嘴仗上吃过亏,收敛着脾气没有去损落至天都算是给了他面子,只希望他不要欺人太甚。 “哦,那看来本王做了件好事了,这样,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本王些什么?” “回报?” 何楚楚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装作很苦恼的想了想。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什么,想送给至王爷些珠宝,怕至王爷的小金库了都堆满了,肯定不会稀罕,可是据我所知,王爷的宝库里还差一样东西,一样您拥有了之后,可以大展拳脚的宝物。” 落至天挑了挑眉毛,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急切的问何楚楚。 “什么绝世珍宝,可以让本王大展拳脚。” 何楚楚背着手,靠近落至天,和眼前的伪君子只隔了一个栏杆,这张和洛亦天有七分相似的俊脸越看越别扭,长得不错,就是人品太不给力,自己是个花痴,但是有原则,不是对哪个男的都留口水的,比如眼前这个,就让人倒了胃口。 “至王爷还要这般明知故问,有些做作了。” 何楚楚白了一眼落至天,眼神中充满鄙视和不屑。 站在何楚楚身后的余夫人露出担心的神情,昨晚才和楚楚说的事情,今天一早见到至王爷,怎么就把不住嘴风呢。 落至天扫了一眼何楚楚,这个丫头,用完的那一天,死都不能让她死的安宁。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戏还是要做足的。 靠近栏杆,露出何楚楚曾经觉得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本王觉得,天下都已经在囊中了,就没什么可稀罕的绝世珍宝了。”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假装慌张,还做作的用手捂着嘴,做出吃惊的模样。 “原来至王爷早就将天下收在了囊中,何其厉害,照这样看,至王爷应该是什么都不需要了。” 说完,转过身,往墙壁的方向走去,落至天已经没有耐心了,由着她用紫龙玉玺牵着鼻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本王还是劝你识相点,趁本王还耐心的时候,把该说的说了。” 落至天愤怒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开来,何楚楚冷冷一笑,毫不在意,如果摆出柔弱的姿态,落至天就会肆无忌惮的踩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主动权不在自己的手里,还怎么把他往下引。 何楚楚慢慢转过身,依旧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我也很想帮至王爷,或者诚实点说,我不想因为我谨守秘密而连累了爹娘。” 何楚楚阐明理由,这样的铺垫,会让自己态度的转变看起来合理一些,果不其然,一心想知道紫龙玉玺下落的落至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本来落至天将余尚书和余夫人囚禁,就是为了让何楚楚退步,告诉自己紫龙玉玺现在何处。 不过何楚楚的第一句话倒使落至天迷惑了。 “此话怎讲?” “紫龙玉玺原本应该叫做紫凤玉玺,冲着这名字,王爷也应该知道,这和皇后娘娘有关吧。”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听起来很像实话,落至天的眼睛扫过余夫人,那个老妇人脸上惊慌的神色,可以推断出何楚楚没有骗自己。 “然后呢?” 落至天对何楚楚停停顿顿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很恼火,不过何楚楚肯张嘴就挺好的,收敛起脾气,落至天静静的听下去。 何楚楚回头看了余夫人一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余尚书亦然,何楚楚心紧了紧,转过身,继续说道。 “这个紫龙玉玺,不仅和下任皇后娘娘有关,和这一任,也有着巨大的关联,王爷在我的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怎么就不想想从皇后娘娘那里套点东西出来。” 何楚楚的一句话点醒了落至天,确实如此,一直以为何楚楚出生时天现异象,可能是下任皇后的人选,可是根源应该在母后那里,紫龙玉玺应该由母后那里传出去才是。 落至天的脸上现出难以遮掩的兴奋,何楚楚顿了顿,落至天正在一点点的上钩,自己的诱饵投的不算差。 趁落至天有些小高兴的时候,何楚楚趁热打铁。 “那天在花园的时候,皇后娘娘提起过紫龙玉玺的事情,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对我说,总有一天,她会将紫龙玉玺传给我,不过,一定要让我找到意中人的时候,再去找她讨要。而且一定要慎重,毕竟这件事,关乎着谁会是未来国君,所以,我不管在你还是亦王爷身边的时候,都没有下定决心。” 落至天点点头,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像七月盛夏的天气一样,突然变了脸,铁青色,没有表情,何楚楚吓的往后缩了缩。 “你说的,以为我都会相信么?” 很快调整好自己,何楚楚无所畏惧的看着落至天,同样变得异常严肃。 “你以为如果不是我的爹娘困在这里,我会把这个天大的秘密说给你这个人渣听么,把络绎国百姓交给你这个人手中,我就是死一万次,都难以谢罪。” 何楚楚压着牙,愤怒的看着落至天,落至天听完何楚楚的奚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非常好,我就是想看到你咬人的样子,这样,才有趣。” 何楚楚在心底闷哼一声,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输谁赢,落至天,你也不用得意地太早。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够咬死你。” 何楚楚恨恨的说道。 落至天贴近何楚楚,盯着她。 “本王暂且相信你一次,你不用纠结的做决定,本王来帮你。” 说完,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打开何楚楚牢房的锁链,一把把何楚楚领了出来,何楚楚挣扎了几下,被侍卫摔在地上,抬起头,何楚楚火辣辣的盯着落至天,还好冬天穿的厚,要不屁股早摔成八瓣儿了。 “你帮我什么?” 何楚楚问道,这回轮到落至天不紧不慢,绕着何楚楚饶有兴致的走了一圈。 “我来帮你决定,谁是未来国君。” 何楚楚撇过头,看都不看落至天一眼。 落至天俯下身子,伸出手,钳住何楚楚的下巴,逼迫何楚楚看着自己,何楚楚被迫面对落至天这张倒胃口的脸,倔强的样子,让落至天很有成就感。 “谁都可以,就你,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考虑范围中。” 何楚楚一点都不害怕面前的伪君子,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什么没有见过,在洛亦天面前,还有天尊面前的时候,已经把胆量训练的差不多了,一个疯狂于统治的人,他只偏执于此,所有,他会忽略很多的事情,就像自己摆出的谎言,仔细想想,已经有太多的破绽,但是落至天没有怀疑,他已经疯了。 “没有出现过,那从现在开始,就不得不出现了,而且,非本王不可。” 落至天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余夫人趴在栅栏那边,留着眼泪,祈求落至天。 “王爷,请您放手,这样下去,楚楚会死掉的。” 何楚楚向余夫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落至天像没有听到与夫人的哭诉和请求一样,继续自己的动作。 “好。我照你说的做。” 何楚楚艰难对落至天说道,落至天放手,露出胜利的微笑。 摸了摸何楚楚的脸蛋。 “早想通不就好了。” “我可以答应你,对皇后娘娘说你可以胜任国君这个位置,过后,我会把紫龙玉玺交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一个非常简单的条件。” 落至天挑了挑眉毛,条件,且听听是什么内容再说。 何楚楚看落至天没有拒绝,也没有在对自己施暴,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不肯接受这个条件也是有可能的,没有回答这种情况最好,说明自己又往前迈了一步,没办法,下面还得接着忽悠。 何楚楚昨天想了一晚上的策略,已经成功了大半。 “我要带着我爹和我娘,现在是冬天,大牢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或许日子不长久了,但我希望能多点时间和他们在一起。” 何楚楚仰着脸,忐忑的等待落至天的答复。 第310章 形势 落至天看了看何楚楚身后的两位老人,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 对后面的侍卫命令道。 “把他们带出来,现在就出发。” 何楚楚愣了愣,落至天果然应急。 三个人被带上马车,落至天没有和何楚楚三人乘坐一辆,不过,命人绑住了三人的手脚,要逃也逃不掉。 马车上,何楚楚靠着厢壁,眉头紧皱。 余夫人和余尚书亦是如此。 “楚楚,昨晚我对你说的事情,你怎么说出来了?” 余夫人一副震惊的样子,刚刚听到何楚楚说出紫龙玉玺的秘密,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何楚楚叹了口气,真诚的看着余夫人和余尚书。 “爹,娘,事已如此,我不能看到你们二老在监狱里受苦,唯一能救我们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无论现在落至天势力多么的大,他总是对皇上和皇后娘娘有所忌惮的,女儿也是万般无奈才选择了这个办法。” 何楚楚的内心也很沉重,想了一晚上,想出来个不怎么样的计策,已是走投无路。 何楚楚接着解释道。 “说不定这马车出了城,我们就获救了。” “此话怎讲?” 余尚书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该不是有人要赶来帮忙。 何楚楚冲余尚书点了点头,余尚书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熐言之从前天晚上离开之后,即使和自己之间产生了小摩擦,但不至于和自己怄气从而放弃,他回到逍遥宫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会有所警觉,用他的天罗地网盘查下来,不难发现是落至天带走了自己。 这样一来,他一定赶来救自己的。 何楚楚同样考虑到了这一点,无论如何,先离开皇宫,才能灵活的找到下一条出路。 “那如果你这一条想法落空呢,我们怎么办?” 余尚书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考虑也周全些,如果来人没能劫人成功,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来,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继续囚禁在落至天的股掌之间,还是有所转机,不好说。 何楚楚叹了口气,这一点,自己做完也想过。 “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就要看皇后娘娘,是拉我们一把,还是置之不理,就看天意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如果强行向落至天要人,落至天是要看她是母后的份上,乖乖从命的吧,何楚楚拿不准,很长时间不知道朝廷方面的动向,有些事情,不能很准确的猜到结果,余尚书也在大牢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和何楚楚差不多,一车人再一次陷入了焦虑和不安中。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何楚楚警觉的坐起身,听到前面传来的对话,何楚楚意识到现在已经到城门口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速度,落至天的马车没有人敢多盘问的。 一路疾驰,到了晚上的时候,马车已经到达目的地,也就是皇宫的别院,避暑山庄。 侍卫带何楚楚,余尚书,余夫人三人下了马车,解下三人手上的绳索,落至天站在前面,背着手看着眼前宅子,有些紧张。 回头,看到三人已经准备好了。 不耐烦的命令道。 “不要磨蹭,随本王走。” 何楚楚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皇宫别院,红色的镶金大匾在摇晃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无力,大门紧闭,除了萧萧的寒风,听不到丝毫声音,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迎接,没有人知道落至天回来,或者知道了,也不想接待。 何楚楚被侍卫推到落至天的身边,余尚书和余夫人被架起来,跟在后面。 一行人上了台阶,落至天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眉头皱了皱,在旁边看到落至天颓丧样子的何楚楚,不禁笑出了声。 听到何楚楚嘲讽的笑声,落至天转过脸,狠狠地刮了何楚楚一眼。 “你笑什么?” 何楚楚转过头,无所畏惧的看着落至天,冷冷的说道。 “我想这根本不需要我明说。” 落至天甩了甩袖子,没有搭理何楚楚的话,转过头,狠狠的抬起门环,用力的敲了下去,铜环抨击铁片的声音很刺耳,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尤为突兀。 何楚楚扯了扯嘴角,真是悲剧,一个可怜的皇子,到了家门口,都没有人迎接。 过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何楚楚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朦胧微凉的光,气氛很奇怪,难不成落至天和皇上已经摊了牌,更糟糕的,可能落至天软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说不定。 何楚楚一颗心提起来,这可不行,如果真是后者,接下来的命运,就一点不容乐观了。 门开了,宫女模样的丫头看到是落至天来了,也没了惊喜什么的特别感觉,淡淡的弓下腰。 “至王爷千岁。” 落至天冷漠的扫了宫女一眼,带着何楚楚就往里走,宫女在人都进去之后,安静的关上门。 又走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到达住人的寝宫,何楚楚走的脚都有些累了,频频回头关切的看看余尚书和余夫人,确认两个人始终在后面跟着,一颗总是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里可以说完全按照皇宫建造的,不管是园艺,雕栏还是宫殿,只是尺寸小了点,缩小版而已。 一路到了凤栖宫,门照例是关着的,这下不用落至天敲门,一直跟在身后的宫女打开门原本是虚掩的门,带着大家穿过宫殿前面的花坛,走到寝殿的门前,门是开着的,很明亮,但也因为点了太多的蜡烛,房间里是一股油腻的蜡油味道,闻起来胸闷,何楚楚掩了掩鼻子,许久没有见到过得皇后娘娘坐在厅中间的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即使一行人已经站在了门口,这么大的响动,皇后娘娘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何楚楚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皇后娘娘如此聪慧,一定知道自己此行来是为了什么,接下来自己都找不到的出路,皇后娘娘一定会有对策,帮到自己。 随着落至天一起迈进门槛,宫女走到皇后娘娘身后,在皇后娘娘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才抬起头,平淡无奇的看着落至天,接着视线落在何楚楚的身上,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不过也很快被平静所掩埋,何楚楚本想读出些什么,但是失败了。 “皇儿落至天叩见母后。” 落至天规规矩矩的跪下来,悄悄拉了拉何楚楚的衣角。 何楚楚反应过来,随着落至天跪下,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皇后娘娘,就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 “这么晚还来看本宫,至儿当真发了孝心了。” 皇后娘娘指了指落至天身边的何楚楚,用惊奇的语调说道。 “楚楚不是遇难了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和本宫最有出息的皇子在一起。” 听完这句话,何楚楚暗地里舒了口气,明显是嘲讽的意味,这样看来,皇后娘娘和落至天不是一伙儿的,但又没有受其支配,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能高兴的太早了。 落至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楚楚,何楚楚提起一口气,慢慢说道。 “皇后吉祥,草民福大命大,回到了皇宫,回到了至王爷和爹娘的身边。” 听起来似乎是很圆满的结局,何楚楚带着幸福的微笑,还有视线一直在何楚楚身上的落至天,任谁看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皇后娘娘瞄了个来回。 “是么,很久没有见你了,清瘦了很多。至儿这般带你来,是想得到本宫的祝福么?” 皇后娘娘冷冷的问道,到现在,还没让跪着的落至天和何楚楚站起身。 落至天斜眼看了看何楚楚,意思是该你说话了,何楚楚咽了口唾沫,所有的命运都集中在皇后娘娘是否能够听懂自己的暗示了,何楚楚很紧张,紧张的开始口吃了。 “皇后,皇后娘娘,是,是这样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被落至天狠狠瞪了一眼,何楚楚皱起眉头,等心情平静下来,接着说道。 “皇后娘娘,您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哪一天有了郎君人选,那个人,就可以获得紫龙玉玺。” 说到这儿,何楚楚顿了顿,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话已至此,相信皇后娘娘会有所觉察。 皇后娘娘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着微微一个动作就让何楚楚兴奋的不得了,皇后娘娘是在回应自己。 何楚楚稍微有了些自信,接着说道。 “皇后娘娘,小女已经找到了这个人。” 皇后娘娘身子向前倾,似乎很关心何楚楚接下来要说到的这个所谓的郎君人选。 “皇后娘娘,正是小女身边的至王爷。” 皇后娘娘挑了挑眉毛,笑起来,指着落至天。 “你确定?要知道,这可是决定谁是一国之君的大事,你不可随性,要慎重才行。” 何楚楚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不但没有卡壳,还和自己把戏串了下去,这算不算是个好的开始。 “回皇后娘娘,小女已经非常慎重的确定了。” 何楚楚说的很诚恳,落至天一直在身边盯着自己,装的不像会死很惨,保全家人和自己性命的前提下,何楚楚的演技大爆发。 皇后娘娘松口气一样,靠在椅背上。 “那楚楚,本宫想听一听你选择至儿的理由。” 突然抛出来的问题,何楚楚一时没能说出答案,说什么呢,为什么选择落至天,他是个君子,他温柔,他深爱着余楚楚,以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得,还得继续扯谎。 何楚楚微微笑起来,装作害羞的模样,和落至天一个深情对望后,一边想着编,一边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 “回皇后娘娘,至王爷是小女一直以来,一直深爱的人,就算中途出现了那么多的波折,我们之间的爱也从未变过,从小,我们就立下了非彼此不嫁的誓约,慢慢长大后,即使过程中有过争吵和冲撞,我们也觉得那是珍贵的有意义的瞬间,我能看到看向我时的满眼柔情。” 说到这儿,何楚楚顿了顿,刚开始编的还是余楚楚和落至天之间的事情,说着说着,脑袋中就浮现出洛亦天的样子,该死,这个时候这个帮不上忙的人又来添乱。 一时思路中断,何楚楚干脆停住了,用深情的眼光看着落至天,落至天的演技更是影帝级别,都可以看到眼角泛起的盈盈泪光,何楚楚心里作呕了一下,很快转过脸去。 皇后娘娘笑了笑,满意的看着两个恩爱的人。 “那就是说,你要拿走紫龙玉玺了?” 皇后娘娘问何楚楚,何楚楚点了点头,一番做戏之后终于到了重点,不免感到很紧张。 皇后娘娘的指节有节奏的打着扶手,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似乎在下决定。 半晌,抬起头。 “紫龙玉玺不在我这儿。” 一句话,何楚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皇后娘娘会怎么说呢,她一直再顺着自己的意思演戏,会有一个有转机的答案吧。 皇后娘娘顿了顿,接着说道。 “在流苏国。” 这下不止何楚楚惊呆了,连一直站在门口的余夫人,听完后,手也抖开了。 皇后娘娘用不着这么实在吧,来真的? ! 何楚楚回过神,皇后娘娘正笑着看着自己,落至天则做作的一脸平静,何楚楚的心里已经彭腾如江河了。 “您确定?” 何楚楚都忘了称呼皇后娘娘了,张口就来,皇后娘娘淡定的冲何楚楚点点头。 “本宫十分确定。” 何楚楚没有力气,那何苦跑到这里寻找什么转折点,干脆在牢里的时候,如实相告就好了。 皇后娘娘看到何楚楚失望的样子,来了个转折。 “但是,本宫当时嘱咐过我的老友,流苏国国王,紫龙玉玺必须要你亲自去拿。” 何楚楚依旧满头黑线,这句话貌似也没帮上什么忙。 落至天在一边相当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 拉着何楚楚就往外面走,何楚楚吓了一跳,往后看看皇后娘娘平静的脸,无奈的至极。 “至儿,且慢。” 皇后娘娘开了口,冰冷的语气,落至天本不用听的,还是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 “母后还有吩咐?” 皇后娘娘看了看何楚楚,这个丫头眼里充满了失望的神情,从她过来,就知道她对自己寄与了希望,可是,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带着皇后娘娘头衔的人,别说是自己了,连皇上也是如此,一个人,如果太有野心,他很想尽办法吞下一切,落至天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温润尔雅的皇子,野心是如此的可怕和直白。 皇后娘娘在心里叹了口气,让何楚楚如此失落也不是自己的本意,顺着她的话编了故事,为的就是把何楚楚和落至天的距离拉远一些,这样或许能够出现些改变命运的东西。 “至儿,本宫在这里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把余尚书和余夫人留下来吧,他们是本宫的至交,或许能让本宫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感觉温暖一些。” 皇后娘娘看着落至天,何楚楚惊了一下,皇后娘娘的洞察力远远在自己想象之外,没有办法彻底的帮助自己,能够留下爹娘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再回到那个打牢之中了。 如果没猜错,落至天已经架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权利,而另外一半的御林军,是皇后娘娘和皇上拼了命在和落至天僵持。 如若把国家交到这样一个人的手中,还不如就让其他强大的国家把它废了,免得百姓在落至天这种人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楚楚是这样推测的,按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大抵如此吧。 落至天想了一下,对于他来说,把余尚书和余夫人留在别院和留在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件事皇后娘娘开了口,就由着来吧,顺顺她老人家的意思,说不定,可以把另外一半御林军交出来,边关就可以松口气了。 “好。” 落至天几经思考之后,开了口,皇后娘娘松了口气,本着试探的意思,想为何楚楚寻求一些安慰,心惊胆战之后,也成功了。 这种情况下,何楚楚只能感激的看了看皇后娘娘,还好,这次托皇后娘娘的洞察力,目的达成了一半,只要余尚书和余夫人不在落至天的身边,自己的担心就少了大半。 何楚楚走到门口,余夫人握着她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何楚楚刚要说些嘱咐的话,被落至天狠狠的拽走了,皇后娘娘走到门口,把流泪的余夫人搂在怀里,看着落至天和何楚楚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何楚楚皱着眉头,落至天像拖着一块抹布一样,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来看待,越想越生气,何楚楚不是那种由着别人支配的人,再加上余尚书和余夫人已经不在落至天魔掌所能触及的范围内,胆子也大了起来。 攒足气,朝落至天吼道。 “够了。” 落至天没料到何楚楚脾气如此之大,稍微顿了下,停下来了。 何楚楚终于得空喘口气,整理了下衣服,在寒冷静谧昏黄的月光下,何楚楚走近落至天,不屑的看着这张丑恶的所谓的君子嘴脸,冷冷的笑了起来。 落至天背起手,被何楚楚用这种眼神盯着,有些不舒服。 第311章 驿站 落至天背着手,看何楚楚又想出点什么幺蛾子,女人是个个麻烦这一点,古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何楚楚嘲讽的看着落至天,眼前看似气质不错的男人,就像一个搞笑的小丑,自以为是的样子很欠揍。 “这里和你的大牢没有什么区别对吧?” 何楚楚冷冷的问道。 落至天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何楚楚笑起来,指着落至天。 “你也是做的出来,你囚禁了你的父皇和母后,你不怕后人在史册里好好的褒奖你么?” 何楚楚从没有看过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但是,这种做法,真的是闻所未闻,也就只有这种极品男人能干的出来了。 落至天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已经疯了,对着自己不是笑就是狂怒,总有一天,不用自己动手,她就会自寻死路的。 “笑够了,就马上跟我走。” 落至天铁青着脸,如果不是留着何楚楚还有用,这会儿她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何楚楚都笑出了眼泪,用袖子擦了擦,没正眼看落至天,挺直身板儿,刚要随落至天离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且娇嗔不已的媚声。 “至王爷来这里,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呢?” 何楚楚撇了撇嘴,不用转身,就知道来的人是墨贵妃。 墨贵妃手上端着茶盘,还没走近,何楚楚就闻到了中药苦涩的味道。 墨贵妃走到两人身边,斜着眼没好气的瞟了何楚楚一眼,用尖酸的口气问候道。 “哟,这个不知道规矩的丫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何楚楚平静的看着准备刁难自己的墨贵妃,看到她眼神中夹带着的寒光,这种凌厉好像在哪里见过,莫不是上一次在席鸾殿针锋相对时,就是这种光景,何楚楚有些混淆,抚了抚额头,很不舒服,有墨贵妃的地方,就觉得有压力,这个女人,确实不让人省心。 落至天一改刚刚见皇后娘娘时冰冷的样子,看到墨贵妃,反而笑逐颜开,何楚楚在心底们哼一声,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已经成了一丘之貉了。 “不坐坐就走么?” 墨贵妃转过脸问落至天,一汪春水似得柔情,顿时鸡皮疙瘩满身,加在这两人中间,何楚楚不觉得怕,呕心成分更多一些。 “本王还有事情,下次吧。” 落至天说的极其官方,何楚楚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边揣度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奸情,还有,墨贵妃手中的药,应该是送给皇上的吧,为什么闻起来有一股腥味,何楚楚皱着眉头,墨贵妃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朝至王爷点了点头,马上离开了。 何楚楚摸着下巴,别说眼神熟悉,就连背影都非常熟悉,这是怎么了,思想穿越? 何楚楚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又被落至天拉走了。 坐在马车上,何楚楚闭着眼睛,完全把对面的落至天当成了空气。 落至天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她去取紫龙玉玺,还是跟着比较放心。 何楚楚睁开眼睛的时候,落至天正直勾勾的盯着何楚楚,何楚楚吓了一跳,很快平静下来,慌了阵脚,就不是何楚楚的作风了。 “至王爷可是从我脸上看出来宝贝了?” 落至天居然厚着脸皮点了点头,何楚楚在心里早把他的祖宗问候一百八十遍了,转念一想,落至天和洛亦天几乎都算是同根生的,无意间,洛亦天躺着中了枪,不过无所谓,洛亦天自从上次在逍遥宫对自己奇怪的表白后,再也没见过踪影,如果他在乎自己,早就跑到皇宫来了,最奇怪的是熐言之,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你在想什么?” 看到何楚楚开始愣神儿,落至天冷不丁的问道,何楚楚猛然清醒过来,抓住一个话题抛了出来。 “紫龙玉玺怎么办?” 落至天想了想,说实在的,还没有想好,本来这两天准备好亲自出征,教训一下西莽国和仍在骚动的突兀国,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拿到紫龙玉玺,这样自己会轻松很多。 “回宫再说。” 落至天靠在马车的厢壁上,开始闭目眼神,何楚楚空洞的看着脚下,思绪一片烦乱。 天快亮的时候,才到达京城的城门入口,何楚楚闭着眼睛在马车里睡了一觉,车速慢下来,何楚楚摇晃了两下,头撞到了门边,一吃痛,立刻醒了过来,落至天听到了动静,慢慢睁开眼,不满的甩了何楚楚一记安静点的眼神。 “停车。” 落至天命令道,马夫得了令,停了下来。 何楚楚疑惑的看着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停车了,掀开帘子,明明才到城门口。 何楚楚提防起来,准备好要跑的架势。 落至天指了指外面。 “下车。” 何楚楚楞了一下,这个落至天意思是放自己走,还是… … 城府太深,不好揣摩,何楚楚就当做没有听到,心里有些慌张,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要装聋子,下车。” 何楚楚点了点头,咂摸咂摸嘴。 “至王爷是好心放了我,还是准备解决掉我。” 落至天扬了扬眉毛,不管是两种中的哪一种,决定权都在自己的手上,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还不错。 “真想死,本王偏不让你死,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何楚楚眼珠子转了转,原来落至天是让自己去取紫龙玉玺,不过好像也不合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去做,况且,那个紫龙玉玺在流苏国,可流苏国到底在哪里,何楚楚根本不清楚,连大的方位都找不到,还别说要找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劳什子玉玺,更是难上加难。 “王爷说笑吧,那是个什么东西,在哪里,我见都没见过,这一路不定遇到什么事,要是我遭遇不测,您这辈子都拿不到它了。” 落至天笑了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何楚楚忍着揍他的欲望,总有一天,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的。 “本王有的是时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它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的手里,你就是用偷用抢的都没有关系,一个月,拿着它,准时回到这里,否则,这扇城门之上,挂着的,就是余尚书和余夫人的尸体。” 落至天冷冷地说道,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嗜血的兴奋。 何楚楚往后缩了缩,一个月,光到达流苏国,怕就得十来天日以继夜的兼程,在者怎么拿到,又是另外一个大问题,他分明是想看到自己失败的样子,说的没错,余尚书和余夫人尚在他的手中握着,何楚楚很生气,怒火攻心,却无法反抗和无法改变什么。 何楚楚还要说说些什么,马夫已经打开了马车的门,寒风灌进来,何楚楚打了个哆嗦,看着外面微亮的世界,没有多说什么,留给落至天一个冷冷的笑容,不卑不亢的下了马车。 马车绝尘而去,何楚楚看都懒得看一眼,视线落在城门之上,一个月,该怎么做道这件事。 何楚楚有些麻木,因为天冷还是什么,说不出的无助,对,落至天想看的就是自己这幅预感失败的样子,他这种人,和天尊没有什么区别,喜欢从别人的无助和挫折中寻找藐视天下苍生的快感,何楚楚握了握拳头,余楚楚的交代,自己一定会完成,只是,有些人,已经要从这种交代中剔除了。 转过身,何楚楚毅然迈开步子,没有方向,只能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 何楚楚几乎是神游状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抬头看太阳的时候,它已经在当空炎炎发光。 何楚楚靠在一棵树上,这才定下神来看看周围的情况,用现代的话来说,自己这会儿应该在郊区,除了农田以外,什么都没有。 何楚楚想了想,踮起脚尖,一跃而上,站在树梢,怕被偶然来往的人看到,很警惕。 海拔高度一高,视野就清晰了很多,何楚楚四下环顾,无限失望,除了农田,连个农家的房子都没有,走了这么久,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休息的地方是不用想了,倒不如趁没人呢的时候,偷点懒,用一用轻功。 何楚楚心里盘算了一下,立刻趁四下没人,飞身而起,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有一家驿站摸样的建筑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何楚楚在较远的地方落地,又花了很长时间才走过去,本来就累,又消耗了内力,何楚楚连着两天都没有吃饭,这会儿已经有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了。 几乎是拖着步子走到门口,看到眼前大娘模样的人,居然还有重影,何楚楚摇了摇头,想要看清楚一些,谁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娘看到一个姑娘在自己面前倒在了地上,马上跑过来扶住,何楚楚没有力气的抬起头,眼前一片昏暗,只听到一直有人在叫“姑娘,姑娘,醒醒”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子实在太重了,挣扎两下,彻底的合上了。 搀扶着何楚楚的大娘本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一户人家,这里在以前是个驿站,只是改了道路以后就废弃了,老人家和一个女儿流亡到此,也就住下了。 何楚楚醒来的时候,才了解了这一切,大娘给何楚楚煮了米粥,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进去,在房间中间的火炉里加了点木材,才渐渐让何楚楚身上暖起来。 何楚楚中间醒过一次,也许是太累了,头都没抬,感到温暖,继续埋头睡觉,第二天太阳都升到正中央了,才醒过来,睁着眼睛好好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面的布置已经陈旧的不得了了,就拿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来说,几乎是一块布一块布拼起来的,房间里也没有人,何楚楚想起那个扶住自己的大娘,正在回想之后发生了什么,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何楚楚警觉性的往墙边靠了靠。 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走进来,看到做起来的何楚楚,笑得很开心,朝外面喊道。 “娘,娘,这位姐姐醒了。” 这个丫头笑得很美好,何楚楚一时间恍惚了,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纯真的样子了。 因为这一个笑,何楚楚瞬时间觉得温暖了很多。 起身掀开被子,还没下床,就被赶来的妇人拦住了。 “姑娘,在歇一下吧,你的身子挺弱的,怎么走着走着就昏过去了,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 何楚楚努力冲妇人微微一笑,身上没劲,所以连着一个笑容都十分费力。 何楚楚点了点头,脑袋还有点沉,不过现在的状况总比横尸荒野好得多,想到这儿,何楚楚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妇人。 “姐姐,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断玉米粥。” 丫头说完,撒丫子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颤颤悠悠端进来一碗玉米粥,小心翼翼,怕撒了一样,走到何楚楚面前,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很不好意思,占了别人的床睡觉,人家还要给自己送饭,很感动。 “那个,我不吃,吃不下,你们吃吧。” 何楚楚摇了摇头,没有力气的说道。 妇人摸了摸丫头的头,朝丫头使了使眼色,小孩子不放弃,还那样举着。 “姐姐不吃,我就这样举着。” 何楚楚有些为难,这个家看起来就知道生活很艰辛,自己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添了不少麻烦,这些粮食,说不定也是很珍贵的,妇人看到何楚楚犹豫的样子,接过丫头手中的碗,塞到何楚楚的手中。 “不用担心,我们娘两还有红薯,是秋天的时候,丫头就地里拣的人家田里剩下的,一碗饭而已,对你来说,可能就是救命的食量。我可能不看到你在我这儿活活饿死,快吃吧,姑娘。” 何楚楚看了一眼丫头,那个孩子天真的样子,还不断的冲自己点头,原来这个地方,还是有温暖的,何楚楚的眼角湿润了,点了点头,端起碗,呼噜噜的一口气喝完了。 妇人牵着丫头的手,坐在何楚楚的床边,关切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姑娘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落到如此的境地。 “我可以问问你从哪里来的么?” 妇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何楚楚抬起头,想了想。 “京城。” “哦,那姐姐,京城很漂亮吧?” 丫头天真的眨着眼睛,很纯真的样子,很漂亮。 何楚楚恢复了力气,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气色,笑着冲丫头点了点头。 丫头愣住了,之后轻轻扯着妇人的衣袖,趴在妇人的身边,悄悄说道。 “这个姐姐真的好漂亮。” 妇人把丫头抱在腿上,温柔的抚弄她的长发。 “那姑娘是要往哪里去呢?” 何楚楚叹了口气,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倒不如问问这个妇人,帮不上忙,也可以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是时候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要不自己会在半路上憋疯了的。 “我要去流苏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走,而且我只有三十天,不,现在就只剩下二十九天的时间了,一个来回,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何楚楚的眉眼慢慢低垂下来,妇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肯定到不了,像姑娘这样一直走,一个月都到不了,除非有辆马车,半个月内,一直往南,还差不多。” 听妇人这么一指点,何楚楚惊了一下,她怎么知道这里到流苏国的距离。 看到何楚楚疑惑的样子,妇人接着解释道。 “我是十年前流苏国皇权争夺战乱横生的时候逃到这里来的,不仅仅是我,好像当时的小皇子也在络绎国躲避那一场皇室的斗争,真的很残酷,那时候,流苏国的国丈想要篡权,在朝廷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不过,国王还是镇压了下去,只是赔上了皇后而已,现在想想,我在这里带着女儿过了这么十年,那时候,她还在我的怀里,一个婴儿而已,两个人相依为命,不知道流苏国那里还有没有亲人。” 这一段流苏国的历史,何楚楚似曾相识,流苏国的小皇子,应该就是流溢,他被人遣送,也可能是自己逃亡到络绎国,遇到洛亦天,这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暂不追究,现在,那个皇室是什么样的,皇后娘娘是真的把紫龙玉玺遗留在了那里,还是只是顺着自己的话一路做戏下去,何楚楚一想到这些,头都大了。 “姑娘,你是不是还不舒服,那你就再休息休息。” 何楚楚摇了摇头,已经不能再休息了,时间不多,多呆一秒,余尚书和余夫人的性命就多一分危机。 何楚楚看了看妇人和可爱的丫头。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走么,我可以换掉身上的首饰,租一辆马车,带你们走。” 何楚楚突然想到了这些,手上的镯子还有头上的朱钗,都是值钱的东西,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儿呢,果然脑子想太多东西,就不灵光了,妇人和孩子听说可以回流苏国,自然高兴,但看到姑娘自己都比较困难,不想拖累何楚楚,摆摆手,安静的说道。 第312章 暗杀 “谢谢姑娘好意,我和丫头在路上只会给您增加负担,算了,这里挺好的,与世隔绝,除了那些照看农田的农夫,没有什么人打扰。要不我再给你装点红薯在路上吃。” 说着放下怀中的丫头,就要起身,何楚楚拉住妇人,指了指头上的朱钗,还有脖子上一直没有卸下来那颗洛亦天送给自己的琉璃珠,手腕上闪着翠绿色光的镯子。 “这些,都很值钱,所以不用担心路上的事情,况且,我缺一个向导,你正好合适,带上丫头,我们马上出发。这附近有小镇子么,或者有当铺么,我把它们当掉,就可以了。” 何楚楚恳切的说道,就算带上两位,路上快马加鞭,十天应该可以赶得到,进入皇宫,找紫龙玉玺,应该要费些时间,回程就卯足劲儿,用内力吧。 幸好落至天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能力,要不时间上肯定不够。 妇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十五公里外有个小镇,应该有当铺。” “那就好,收拾东西吧。” 何楚楚拿捏好一切,等妇人和丫头收拾好一个小小的包裹,三个人即刻上路,妇人牵着孩子,回头看看了曾经住过的已经破旧不堪的房子,眼角湿润了,何楚楚不忍心看两个人难舍的表情,背过身,悄悄擦了泪水。 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两个人和这个熟悉的地方道别,三个人一起走在路上,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小丫头开始活波起来,气氛才稍微好转一些。 还好孩子有精神,妇人也是干农活的人,脚程速度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妇人熟悉这里,走了些捷径,到了黄昏的时候,刚刚好到镇子上。 镇子繁华的地方不大,就两条街,三个人绕着走了一圈,在街的末尾,看到了一个小当铺,何楚楚摸了摸手上的镯子,最终决定把簪子拔下来,先当掉,一路上上慢慢来,才能做到资源细水长流。 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舍,自己本不喜欢那些奢华的装饰,这个簪子是纯白玉做成的,是在当初压箱底儿的陪嫁物里一眼看中的,即使这样,都偶尔带,毕竟是余尚书和余夫人为余楚楚准备的陪嫁物品,今天却在这里派上用场,何楚楚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两个老人。 “姑娘,这个簪子看起来是个珍贵的东西,如果真的不舍得,就不要当了,我和女儿可以回去的,有些东西很珍贵,不是随便拿来用金钱衡量的。” 妇人看何楚楚纠结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和女儿似乎拖累了这个姑娘,好心劝道,何楚楚抬起头,没精打采的冲妇人笑了笑。 “这个簪子是很珍贵,是我的爹娘送给我的,现在这个时候,它正要派上用场呢。” 说完,下定决心,走进了当铺,过了一会儿,何楚楚从当铺中出来,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多少做过点贸易,和商家之间的推拉何楚楚很熟悉,一阵讨价还价之后,这个簪子的价钱还不错,至少可以撑十天了。 何楚楚拿着钱袋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妇人和丫头看过后,塞在了袖笼了,所谓钱不外露,尤其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何楚楚更加的小心,少有不慎,就会让现在的情况雪上加霜。 何楚楚带着妇人和丫头找到个旅馆,条件还过得去,房间很小,还是在顶层,垂直距离一人都不到,这个房间还是妇人执意要住的,何楚楚很感动,也能感觉到妇人的真心,这应该是这么长时间唯一体验到的温暖的气息了。 晚上,何楚楚睡不着,待妇人和孩子甜甜睡去的时候何楚楚披上衣服,轻轻打开门,下了楼梯,走到外面,抬头仰望冬天里格外明亮,格外近的月亮,默默的发呆。 这个时候,洛亦天在哪里,他在做什么呢,那天的伤好了没有,是真心的表白,还是看到了自己,随手演出的一场闹剧,脑子里有些乱,何楚楚听到风晃动树枝的沙沙声,外面很冷,却不及自己内心冰凉的十分之一。 转念又想到了熐言之,那个潇洒且顽劣的教主,对待自己的时候,像火一样,随时可以感受他真心表达出来的爱情,对比起洛亦天,一个在极地,冷冰冰的样子,要冻死自己,另一个却在赤道,硬生生融化了自己死过一回的心。 何楚楚摇了摇头,这一辈子,有这两个人在回忆中,是否已经足够了,何楚楚裹紧了衣服,风刮得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让自己能够这么沉静的思念两个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人,还是自己真的淡然了,现在,如果有人骂自己太贪心也好,事实就是事实,自己很想他们。 何楚楚叹了口气,鼻头冻得的通红,只知道是冬天,这样下去,就快到新年了吧。 何楚楚咬了咬冻得乌青的嘴唇,太冷了,鼻涕都流下来了。 转身一步一步莫名沉重的上了台阶,心中一阵发空,难不成情绪感伤,也会有饥饿感。 何楚楚自嘲是个吃货,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时,感到不对劲,自己下去时明明关好了门,怎么现在闪开了一道缝,何楚楚意识到有事发生,快步跑到门前,打开门,一道黑影立在床边,何楚楚吓了一跳,看不清来人,他手中的刀明晃晃的,发出刺眼的寒光,何楚楚大喝一声。 “滚开。” 跃步到黑影身边,飞起一脚踹在黑影身上,黑影往一边闪了闪,晃了两下,重新站住脚,床上躺着的妇人和丫头听到何楚楚的声音醒来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妇人下意识的抱紧了丫头,缩在了墙角。 何楚楚移步拦到偷袭者面前,从身形看来,是个男人,脸上蒙上黑纱,手中拿着短刀,眼睛透着寒光,似乎要把自己活剥了,这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仇,何楚楚很害怕,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自己从没有在江湖上惹过事情,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吧,妇人也是个老实人,更不会有仇家,要不就是这位侠客找错了。 何楚楚警惕的张开手臂挡住来人,来人不紧不慢,就在原地和自己僵持着,这才让何楚楚感到更加的奇怪,心里通通的打鼓,祈求老天爷能够帮帮忙,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要是他来索命,只有死路一条了。 何楚楚的余光;瞥了眼身后发抖的妇人和丫头。 回头压低声音问道。 “这位壮士,您不是找错人了吧,我何楚楚从来没有的罪过人。” 来人愣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对峙的姿势,何楚楚有些郁闷了,没见过这样的,又不进攻,也不逃跑,到底是谁。 何楚楚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盯着来人,越开越奇怪,越看越熟悉。 “好,我死也可以,在我死之前,想问一句话,你是谁?” 何楚楚皱起眉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晚上看来是活不过去了。 来着眨了眨眼睛,面前的女人声音很熟悉,一个影子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还有清爽如铜铃般的笑声,努力去想,就是看不到脸。 “喂,侠客,我再问你话,杀了我可以,告诉我你是谁行吗?” 何楚楚是第一次和杀手面对面,还是如此奇怪的杀手,不免有些搞笑,他一直看着自己,想在想问题,自己哪点长得发人深省了。 来人摇了摇头,何楚楚的话让他振作起精神。 “我是,我是熐教教主,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声音冷冰冰的,却震撼了何楚楚,怎么可能,他,熐言之,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握着武器,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何楚楚僵在原地,手指着熐言之。 “你,你,你,说,什什,么么?” 何楚楚的舌头开始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个自称熐教教主的人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直在想她是谁,想到胸口发闷,头是昏的,都没有任何的成果。 天尊让自己执行这个任务,从给自己画像,告知她的名字的那一刻,整个人就觉得不舒服,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气都喘不上来。 只是,这个女子刚刚报名何楚楚,难不成,自己的消息有误,跟错了人。 “我说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用冷冰冰的语气重复道,熐言之努力不去想总是在脑海中出现的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想删掉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 何楚楚上前一步,走近熐言之,熐言之一动不动,这个女人,胆子不小。 何楚楚伸出手,飞快的揭掉熐言之蒙着面的黑纱。 “熐言之。” 何楚楚脱口而出,真的是他,何楚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小子,在这里跟自己演什么戏。 何楚楚上前一步,抱住熐言之,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熐言之愣在原地,现在是不是该下手了,本来自己就喜欢在暗杀的时候玩一玩,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投怀送抱,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下不去手。 刀就这么握在手中,熐言之的心里是空的,从来没有这么空荡过,似乎像是丢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熐言之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拒绝这个女人,把她狠狠地推开,然后再胸口上狠狠地戳下短刀,回去像天尊复命。 这个女人,是因为害怕才哭的么。 熐言之就保持着僵硬的造型,何楚楚哭了一阵的,熐言之就僵硬了一阵子。 何楚楚缓和了一些,看看熐言之,他到底怎么了,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这个时候,不应该紧紧的保住自己,回应刚刚的那个怀抱么。 何楚楚退回一步,熐言之闻着何楚楚身上的味道,没有办法停止去想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人影到底是谁,头好痛,痛的熐言之紧紧地握着拳头,青筋暴起,表情也变得狰狞,何楚楚吓了一跳,靠近熐言之,扶着他,难不成,蚀骨毒发作了。 何楚楚靠得越近,她身上的味道更浓,肆无忌惮的钻进来,弥漫到整个胸腔,熐言之低下头,手上的短刀已经被自己扔掉,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滚,离我远点。” 熐言之压低声音吼道,何楚楚不知道熐言之现在是什么情况,在他第一次蚀骨毒发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他很依赖自己,依赖自己的怀抱和温暖的,现在,和那个情景截然不同。 何楚楚不知所措,手一松,熐言之通的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何楚楚惊讶不已,反应过来,赶紧将熐言之扶起要放到在床上,妇人和丫头愣是没有看懂眼前这一幕到底是哪跟哪,看到何楚楚扶其熐言之,赶紧来搭了把手。 熐言之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拳头紧握,何楚楚轻抚他的脸,一脸担忧的神色。 “姑娘,这位侠客是谁,他是来杀我们的么?” 妇人一边紧紧的搂着吓的说不出来话的丫头,一边不安的问何楚楚。 何楚楚摇了摇头,担心的看着床上的熐言之,视线都无法离开。 “不,他不会杀我们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姑娘认识他?” 妇人看着何楚楚焦急的样子,躺在床上的俊美男子,似乎是何楚楚非常挂念的人。 “我认识,比谁都了解他,这个笨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楚楚不明白,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他出现在这里,那个刀对着妇人和丫头,其实,床外侧原本躺着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妇人和丫头岂不是帮自己做了替死鬼。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他不认识姑娘呢?” 想起刚刚的一幕,到现在妇人还心有余悸,男子冷漠的眼神就足以杀掉一个人了,何楚楚说认识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何楚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能看出来熐言之不认识自己,要不,就算是开玩笑,他也不会拿刀对着自己,还有熐言之眼中透出的挣扎和痛苦,何楚楚都记在心里。 何楚楚无力的坐在床边,眼睛不眨的盯着熐言之,是不是等到他醒过来,一切会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第二天天微微亮,何楚楚感到自己紧握着的手动了动,敏感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到熐言之正紧盯着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的眼神,何楚楚打了个寒颤,熐言之眯起眼,何楚楚等待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希望熐言之告诉自己,昨天晚上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第一句话的内容有点出乎何楚楚的意料,后背都是寒意。 何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冰山,熐言之这个不寻常的样子,太陌生了,何楚楚的心有些痛,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冷漠,甚至针锋相对。 “熐言之,是我,不要闹了。” 何楚楚柔声劝道。 熐言之甚是烦恼,昨天晚上的暗杀估计是这一生中最失败的,愣在那里像个傻子不说,还错过了暗杀的时机,不过无所谓,就是现在,自己也能一个手捏死面前这个柔弱的女人,但是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像哽住了一样,快喘不过气来了。 熐言之从何楚楚的手中把手抽回来,放在胸口上,很难受,非常的不舒服。 何楚楚站在原地,熐言之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很担心,刚伸出手想试试熐言之额头的温度,熐言之伸出手就钳住了何楚楚的喉咙,力气之大,让何楚楚发出声音的空隙都没有。 与此同时,熐言之的胸口突发剧烈的痛,不亚于蚀骨毒发时的强度,头好痛,看着何楚楚失望的眼神,熐言之像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了灵魂的空洞。 耐不过这样折磨人的感觉,熐言之松了手,何楚楚倒在床边,一直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妇人醒过来,扶起何楚楚,害怕的看着床上半躺着的死神一样的男子。 何楚楚咳嗽两声,手扶住喉咙,好半天没有喘过气。 失望的看着瞪着自己的熐言之,无奈的摇了摇头。 “熐言之,你走吧,我好累。” 何楚楚喘着粗气,指向门口,熐言之眯着眼睛,脑子中一片混乱,看着何楚楚失望的样子,心里好难受,自己是个杀手,是百毒宫熐教的教主,暗杀行动完美无缺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下不去手,还有,这个女人,她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法力,不要说对她出手了,就连她靠近自己,自己就会不舒服,不是讨厌的那种感觉,而是,她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心脏,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自己有充实的感觉,仿佛这个女人,给了自己灵魂。 熐言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向何楚楚时,故作镇定。 “你是何楚楚?” 熐言之还记得昨晚这个女人自报的姓名。 一边的何楚楚纠结的看着熐言之,点了点头。 眼神中似乎又说出不的话,张张嘴,最终没能说出口。 第313章 抵触 何楚楚用难过的眼神盯着熐言之,点了点头,这小子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做戏,何楚楚盯了好一阵子,觉得不可能是后者,那是因为失忆了? 头部受创? 何楚楚想起什么,靠近熐言之,抱着熐言之的脑袋看了一圈,熐言之被何楚楚强悍的气势和动作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怕过什么,怎么对这个小女子唯唯诺诺的。 何楚楚扒拉了一阵子,头上没有任何创伤,放开熐言之。 何楚楚疑惑的问道。 “你最近受过伤么,尤其是头部有关于脑袋记忆方面的?” 熐言之想了想,似乎没有,不对,为什么她说什么,就照着做了,让想一下就想一下的。 熐言之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人,天尊的任务没有完成,这可如何是好。 “我想确定一下,你来,是为了杀我的?” 何楚楚不依不饶,这个小子太需要修理了。 熐言之做事坦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脆的点点头。 何楚楚叹了口气,该死,中了邪了,以前就是把脖子放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动歹念的。 “好吧,给你机会,我也不想逃跑,来吧。” 何楚楚心一横,闭上眼睛,仰着头,熐言之看着何楚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种送上门的刺杀,会显得自己很没有档次和水平的,何楚楚保持者自愿的姿势好长时间,看熐言之半天没有动手,睁开眼睛,熐言之显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扭脸看窗外的风景。 何楚楚气不打一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大教主?” 熐言之也不知道自己自己为什么会迟延任务,只要不起杀念,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感觉非常好,很踏实,很充实,也很安心,她身上淡淡的清透的莲花香味,越闻越上瘾。 何楚楚正气急败坏,熐言之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不杀我,你就赶紧走吧,我还有赶着要去流苏国办事,没时间陪你玩,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了,再来找我。” 何楚楚没好气的说道,在这里和熐言之费嘴皮子有什么用,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自己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说完,站起身,对身边的妇人和丫头说道。 “把东西带上,我们走吧,碰上了一个负心汉。我们没有多少盘缠在这里停留,早点出发吧。” 妇人点了点头,何楚楚回过头,撇了熐言之一眼,熐言之仍旧一副负心汉这个词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摸样,妇人提起不大的包袱,先出了门,何楚楚跟在后面,前脚迈出门槛,听到熐言之的叫唤。 “喂,路上加我一个,我来负担所有的费用。” 何楚楚停下脚步,看向熐言之的时候,他已经光速跑到自己的身后了,何楚楚疲惫不堪,这个小子是要整哪一出。 “大教主,您到底要做什么。” 何楚楚指着熐言之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熐言之挠了挠头,这个野蛮的女子多少有些可怕。 张开手,耸耸肩。 “很久没出来走走了,想看看沿途风景。” 何楚楚确实被熐言之气得不轻,好不容易和他重逢,是这般滑稽的样子,何楚楚摇了摇头,哼了一声就走了,熐言之跟在何楚楚身后,视线半点也不离开何楚楚,这个女子挺对自己的口味,只是,自己的心中似乎装满了,再者就是何楚楚和脑海中总是出现的那个人影有相似之处,所以才下不去手。 熐言之也想不清楚,再想下去,脑袋又开始爆炸一样的痛,果断放弃了。 何楚楚,妇人带着孩子有说有笑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回过头,熐言之果然潇洒的跟在身后,何楚楚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就算不理他,那也只是对他小小的惩罚而已,他抹去了关于自己的记忆,一定要帮他找回来才是。 何楚楚慢下来,走到熐言之身边,熐言之挑了挑眉毛,跟了这么久,总算是把她盼过来。 坏坏的笑着看着何楚楚,一脸愉快的摸样。 “少来,你还真是不一般。” 何楚楚对这个笑再熟悉不过了,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熐言之将自己俘到湖中心的亭子上,说了一堆现在想起来都好笑的类似于搭讪的话,那时候的自己,对这个看似有些风流的英俊青年,完全讨厌。 熐言之没听明白何楚楚的话里话,眉毛挑起,差不多成了个问号。 “何楚楚姑娘,此话怎讲?” 何楚楚学着古人之间的客套,对熐言之做了个揖。 “话说公子几天前还把我当做宝贝,昨晚就拿着刀对着我,变色龙啊教主。” 何楚楚酸酸的说道,熐言之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心情没由来的不舒服,脸色沉下来,何楚楚摊了摊手。 “得,还是不提这一茬的好。那小女子想问问,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熐言之果断摇了摇头,别说有深仇大恨了,见都是第一次见。 “那就是了,您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和我过不去?” 何楚楚还是有些生气,拿不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心里烦的不行,交给任何人,也不能想象自己喜欢的人拿着明晃得刀子对着自己,一副根本和你没有过交集的样子,想吃干抹净走人,在别人那可以,我何楚楚这里,坚决不行。 何楚楚斜着眼睛,只要熐言之好好说话,想知道真相,就很简单了。 “何楚楚姑娘为什么要去流苏国呢?” 熐言之像完全没有听到何楚楚的问题一样,很随意的岔开了话题。 何楚楚颓丧的捂了捂脑袋,怎么忘了,这个人从来不给人一个有价值的答案的,十句话中有九句都会和废话差不多。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路上的费用你出的,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的啊,我们中午吃什么?” 一阵打击之后,何楚楚只好放弃盘问真相的计划,反正有熐言之在身边就已经很好了,他似乎没有办法下手杀掉自己,要不凭他的身手,自己死了八百回有余了。 何楚楚调皮的看着看熐言之,熐言之满头黑线,这丫头一顿饭吃穷自己的样子,很可爱呢。 妇人也慢下步子,拉着听到要吃饭就活力四射的丫头,挨着何楚楚的身边,一行人朝着镇子上的酒家走去。 进了酒家,何楚楚毫不客气的坐在位置上,懒得招呼熐言之,给妇人和丫头擦了擦凳子,就开始叫小二,小二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看到熐言之身上的衣服料子就差不多估量出来客人是个多少有些经济能力的人,眉开眼笑的站在何楚楚身边,给各位斟上了茶,把单子递给熐言之,何楚楚一把夺过来,顺便瞪了熐言之一眼。 “这位公子,女士优先。” 熐言之点了点头,在小儿面前,必要的君子礼仪还是要有的。 做了个让的动作,何楚楚才不客气呢,看了看单子,不知道用哪种书法写的字,看不太懂,索性合上菜单,仰起头,奸笑了一下。 “小二,这什么菜最贵?” 小二摩挲了下披在肩上的抹布,大喘一口气。 “姑娘公子听好了哈,我们这儿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像炒虾仁儿、熘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炸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飞禽。炸汁儿、炸排骨、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拌鸡丝、拌肚丝都是头牌菜。” 何楚楚倒吸了一口气,感情这小二以前的职业是说相声的,这一段怎么和现代的相声报菜名有一拼,但是说实话,小二说了这么多,一个都没有记住,何楚楚本来就有些选择性综合症症状,挥挥手。 “挑最贵的十道菜上。” 熐言之不为所动,这些菜,还是吃的起的,何楚楚似乎犟着和自己过不去,对面的丫头一听有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亮了,何楚楚笑着摸了摸丫头的脑袋,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何楚楚给丫头加了不少菜,对身边的熐言之,看都没看一眼,妇人有些奇怪,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类似这种瞬间,熐言之捕捉到好多回了,放下筷子,正好对上妇人的目光,何楚楚看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胳膊捅了捅熐言之。 “怎么了,怎么不吃了,这可是你掏钱买的呢,不吃多亏啊。” 熐言之回头温柔的看了何楚楚一眼,何楚楚微微一震,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他想起来了? 转过头看向妇人的时候,熐言之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你似乎在等人?” 何楚楚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妇人,熐言之这会儿在说什么,他的语气冷冰,妇人也吓了一跳,想起昨天晚上可怕的场景,身体不自觉地在发抖,何楚楚也警惕起来,在这两个人中,不管熐言之是否记得自己,他都是最值得相信的人,他这样对妇人说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何楚楚放下筷子,丫头也意识到眼前的叔叔似乎在和娘亲较劲,也不吃饭了,害怕的窝在副妇人的怀里。 “你是不是得罪过其他的人?” 熐言之转向何楚楚,严肃的问道,何楚楚想了想,摇了摇头。 妇人求救一般看向何楚楚,何楚楚被珍珠害过,因此弄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身边的人也不值得信任。 想起妇人和丫头帮助自己的温暖模样,何楚楚有些纠结,在桌子下轻轻拉了拉熐言之的袖子,朝熐言之要摇头。 妇人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门口,何楚楚疑惑的走到门外,走看看又看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回过头,视线落到妇人一直盯着的地方,是在门扇上贴着的启示,其实,也就是现代的招聘广告。 何楚楚扯下来,放在桌子上。 “我看的,就是这个,姑娘,不要误会了。” 妇人指了指桌子上的告示,从一进门时就一直在注意,告示上写着要找一位后厨的洗碗女工,还可以包吃住,很好的待遇。 熐言之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谁派来一直跟在何楚楚旁边的探子,搞得自己莫名其妙紧张了一把,何楚楚埋怨的看了熐言之一眼,不过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安全而紧张,不禁哑然失笑,一个要刺杀自己的人,居然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闻所闻为的杀手模式。 “这是招工的告示。” 路过的小二好心提醒道,不用说,何楚楚也能看懂上面简单的几个字,妇人为什么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 “这个告示,是招工的。” 何楚楚有重复了一遍,妇人点了点头,自己也读过一些书,能看的懂告示上的字。 “我知道,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何楚楚楞了一下,有些吃惊,妇人不是要和自己一起去流苏国寻找亲人的么。 “可是,我们要去流苏国的。” 何楚楚一下子愣住了,这么半路上,怎么找起来工作了。 妇人尴尬的笑了笑,亲切的握着何楚楚的手。 “这一路,有这位公子陪着你,我也很放心了,你带着我和丫头,是个拖累,这个地方虽然小,但看起来不错,我和丫头既然出来了,就想留下,流苏国是故乡,但也应该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做做工,带着丫头,这样的生活已是完美的,还追求什么呢。” 何楚楚着实郁闷了一下,妇人好像已经打定主意了。 熐言之揣度了一下气氛,顿时对这个很有眼色的妇人有了好感。 何楚楚撅着嘴,接着劝道。 “您再想想,这一路有你和丫头陪着我,真的很好,要不再想想。” 妇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再拖累何楚楚,还没有走多远,就碰上熐言之刺杀何楚楚姑娘的事情,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昨晚已经吓个半死,怕是到了流苏国,也已经没了命,倒不如随遇而安,妇人用问询的眼光看着怀中的丫头,丫头非常懂事,朝妇人点了点头。 “只要跟着娘亲,我们在哪里都行。” 丫头短短的一句话让何楚楚感触万千,看看身边已经忘了自己的熐言之,一阵莫明的伤感。 “好吧,你们留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就做这个工作吧,这样我会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们。” 何楚楚拉着妇人的手,迟迟不肯放下,也很不放心,再三询问了店小二,亲自问过了店家,给了妇人很优厚的待遇之后,何楚楚才放下心来。 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没有了妇人,何楚楚打算赶夜路,反正身边有个熐言之,没什么好怕的。 再三挥别妇人,何楚楚走在空旷的小道上,好半天,直到走出了小镇,何楚楚都没说一句话,熐言之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心里想怎么做能逗这个野蛮小姐开心,自己有一身泡妞的本事,怎么到了何楚楚这儿,全都作废了。 熐言之憋不住了,看何楚楚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捅了捅何楚楚。 “喂,高兴一点么,人家找到一份不错的零工,能够和丫头衣食无忧,总比在你身边颠沛流离,上顿不着下顿的好吧。” 本来是想安慰何楚楚的,谁知说出来就好像何楚楚很无能一样,何楚楚眯起眼,带着烦躁的目光盯着熐言之,这个小子鸡婆的性格怎么也改不了。 瞪了熐言之一眼,何楚楚有些委屈。 “臭小子,你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靠吗?” 熐言之抱臂一副思索的模样,良久点了点头。 “你打算一直走下去啊?” 熐言之指着前方仅能凭月光看清楚的路,她似乎心情不好,在那走路发泄,何楚楚满头黑线,不愧是岔开话题的高手。 没好气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大步前进。 突然间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过身,熐言之刚好被迫停在自己的面前。 “抱一抱我吧,就算你忘了我,抱一抱我,我很想你。” 何楚楚伤感的样子像一双扼住熐言之喉咙的手一般,浮躁的样子一扫而光。 迟疑了一秒钟,张开双手,把何楚楚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何楚楚靠着熐言之,这个怀抱很熟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了。 熐言之的下巴抵着何楚楚的脑袋,闭上眼睛,那个恼人的人影又出现在脑海中,怀抱中的女子身上的淡淡香气快要让自己窒息了,但是,不舍得放开,不忍心放开,拥抱着她,似乎填满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空洞,但是,头好痛,止不住的就追究一直出现的人影是谁的话,头就会痛,熐言之全身不自主的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汗,何楚楚感觉到异样,离开熐言之的怀抱,借着月光,看到他苍白的脸,吓了一跳。 熐言之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朝何楚楚摆了摆手,示意她远离自己,何楚楚踉跄着往后走了两步,和熐言之保持一定的距离,担忧的神色写在脸上。 “还好吧?” 何楚楚关心的问道,每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熐言之不仅忘记了自己,而且还在心里抵抗自己的存在,何楚楚觉得很奇怪,同时也很难过。 第314章 绣包 “没什么,你离我远点就可以了。” 熐言之淡淡的说道,经过很长时间的休息,头痛的症状才减轻一些,抱歉的看着像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的何楚楚,心里也不是滋味。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就是……” 何楚楚摇了摇头,打断熐言之的话,说下去,只会让自己伤心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你自己小心身体就好。” 何楚楚低着头,往前走,心里充满了失落和难过,默默跟在身后的熐言之只觉得很抱歉,对姑娘总是谦谦君子的模样,自从遇到了何楚楚之后,这幅完美的样子已经千疮百孔了。 “喂,不要一直埋头往前冲啦。” 眼看何楚楚马上一头撞向前面的一颗大树,熐言之紧忙拉住何楚楚,何楚楚骤然停下来,回头冷冷的看着熐言之。 “我是谁?” 熐言之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抛出来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何楚楚。” 何楚楚点了点头。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熐言之闭上眼睛,露出无奈的样子,不是不认识,是根本不认识,只是不知眼前的姑奶奶为什么非要坚持两个人相互认识的说法。 “我没有装,我熐言之做事一向坦坦荡荡,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我很想早点认识你。” 这句,明显是熐言之的真心话,故意用上不在乎的语调,怕何楚楚看透了自己的真心。 何楚楚抱着双臂,逼近熐言之。 “那为什么不杀我,还一直跟着我,喜欢我?” 挑衅的样子,带点倔强,还有适当的妩媚,熐言之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喜欢。 但是,心里似乎再没有空位置给这位姑娘了,至于填满内心的那个人是谁,熐言之想都不敢去想,否则又会招来莫明的无法抵抗的痛苦。 长长的叹了口气,听起来很可惜的样子,熐言之缓缓说道。 “可惜你出现的晚了。” 何楚楚的身子颤了颤,这句话,在很早以前,自己对熐言之说过,当时,因为自己的心被洛亦天填满,所以面对熐言之的各种示爱统统拒绝,熟料今天,这个小子搬出原话来给了自已一记,有种。 何楚楚意味深长的晃晃脑袋。 “什么时候出现,才算早呢?” 熐言之想了想,借着月光,看着何楚楚真诚的样子,这个姑娘也喜欢自己,熐言之心中一阵窃喜,这算不算对那个折磨自己的人影的一种背叛。 “这个嘛,反正姑娘是没有机会了,下辈子吧,下辈子,不,下辈子我还想和同一个人在一起,但是,可笑的是,我想不出来那个女人是谁了。” 熐言之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能听出无限伤感,何楚楚的心跳漏了一拍,自己太清楚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了,只是他忘记了,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事故,碰了脑袋,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熐言之如此彻底的忘掉了自己。 何楚楚摇摇头,很困惑,看来自己被落至天俘走的同时,熐言之那里也出了些怪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 何楚楚想了想,思考着熐言之会不会给自己说,或者还是没有价值的答案。 “谁派你来杀我的?” “天尊。” 熐言之脱口而出,自己似乎对何楚楚造成了一些困扰,心里过意不过去,告诉她幕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答案给的很爽快,何楚楚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其实自己已经想过,熐言之不会自己吃跑了撑的没事看那把刀站在面前,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天尊了,她已经打算扔掉自己这颗棋子了么。 “哦,你还真是诚实。” 何楚楚无心的称赞熐言之,熐言之即刻心花怒放,肯定的点点头。 “我熐言之对待漂亮姑娘一向坦诚。” 何楚楚很无奈,感情这个小子再没有收心以前都是这个样子把妹的,要是今后被自己逮到了,一定会阉掉他。 何楚楚鬼马的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计策。 笑嘻嘻的靠近熐言之。 “你一直夸我漂亮,我也觉得你挺适合我,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遇到的这个何楚楚姑娘原来是个宝物啊,这年头主动地姑娘太少了,还是这么对自己胃口的。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考虑,何楚楚一巴掌很狠狠的拍下去,随口提出来的,这个小子还真的上道啊。 熐言之没想到一个姑娘劲儿挺大,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来,何楚楚已经离自己十米远了。 赶上何楚楚,熐言之和何楚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走了半个时辰,何楚楚累了,停下来,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 “你累啦?” 熐言之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女子,一路上全是崎岖山路,她走起来生龙活虎大刀阔斧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好不容易何楚楚停下来,四周的环境挺让人尴尬的。 “没有客栈,也没有店家,我们怎么办?” 何楚楚回过头,熐言之也正在往四下环顾。 观察了一会儿,对面半山腰有隐隐的火光。 何楚楚兴奋极了,抓住熐言之的手,指着前面。 “喂,看到没有,火光啊,星星点点的,应该是有人家在那里。” 顺着何楚楚手指的方向,熐言之也看到了山中腰的火光,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现在离睡觉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有人家,应该是正常的。 熐言之行走江湖多年,比何楚楚警惕的多。 心里稍稍琢磨了一下,排除了一些危险因素,才确认一般点了点头。 何楚楚撒开退往前走,因为是晚上,只能看到大概距离,何楚楚也不晓得前面的火光距离自己到底有多么远,熐言之一看何楚楚要用走的,立刻寒了心,开什么玩笑,估计从脚下到山那,都要走到大半夜,爬到山中腰,直接可以看日出了。 一把抓住何楚楚的袖子,嬉笑的看着何楚楚。 “姑娘不是要用脚赶路吧?” 何楚楚瞪了瞪熐言之,乖张的性格还是没变,能调戏的时候绝不错过。 “我见过姑娘用轻功。”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轻功是你教的,你当然见过,心中闪过一阵狂喜,熐言之难不成记起以前的事了。 “什么时候?” 何楚楚惊讶的问道。 熐言之无语,这个女人出门不带脑子的。 “就是昨天晚上,你用轻功移步到我面前,挡住了我。” 何楚楚顿时大失所望,熐言之说的是失忆以后发生的事情,白高兴一场,指了指前面。 “说不也对,我是被你气到了,对,带我过去。” 何楚楚拍了拍熐言之的肩膀,这种用内力出力气的活,当然要由男人做了。 熐言之也十分愿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很期待和何楚楚贴的很近的那一刻,只要不想起脑中那个要命的人影,何楚楚靠近自己的时候,确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抱起何楚楚,努力摒弃心中的杂念,一跃身,不到十分钟,两个人落到了半山腰,还没站稳,何楚楚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那里是一点火光,明明都快赶上白昼了。 山中腰是一户连一户的寨子,每家每户门前,都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前方不远有个拐弯,传出唱歌的声音,还有脚步声,金属撞击声,何楚楚光看这些奇怪的寨子,就觉得不寻常,有些少数民族的感觉。 拉了拉熐言之的衣角。 “你来过这里么?” 熐言之摇了摇头,探身往前面看了看,拐过去,似乎是个平地,透出火光,吵闹的样子,好像在举行庆典。 何楚楚跟在熐言之身后,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往前走,拐过那道弯,何楚楚眼前一亮,在山间,一个平整的操场大的空地,一群人围着燃烧的篝火化成一个圈,穿着鲜艳的少数服装,正在跳舞。 何楚楚看的呆了,这个场景和以前毕业旅行的时候去云南看到的少数民族的篝火节一样,族里得人同样看到了两位外来者,目光投向何楚楚和熐言之,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跑过来,一手拉过何楚楚,一手拉住熐言之,不由分说的被扯到队伍里来,手拉手,跟着大家的节奏转圈。 熐言之只是跟着走,看着火光对面笑着跳着的何楚楚,突然觉得她好美,美得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个男人,如果碰到真爱,就会胆小,熐言之算是体会到这句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努力摒弃脑中混乱的人影,否则,又会是痛不欲生的疼。 跳了大约十分钟,才停下来。 族人自觉地分成两个队伍,一边是男人,一边是女人。 何楚楚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她们坐下来,这里每个人都是笑着的,很开心,很纯真,也很美好,何楚楚看向对面的熐言之,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意识到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觉得很害羞,低下头。 坐在何楚楚身边的一个女子拉了拉何楚楚的衣角,何楚楚从害羞中抬起头来,看到女子掌心中的绣包。 “拿着吧,你是喜欢对面的那个哥哥的吧,送给他。” 何楚楚看了看女子,这个绣包很漂亮,一针一线绣出荷花的图案,散发出阵阵淡淡香气,很迷人。 何楚楚看了看对面的熐言之,正和身边的男子嘻嘻哈哈不知道说些什么,时而拍掌大笑,时而看向别处,似乎在刻意控制看向对面何楚楚所在的方向。 何楚楚想了想,接下女子递过来的绣包。 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孩子站起来,拍拍手,原本吵闹的会场安静下来。 “姑娘们,把绣包送给那个人吧。” 一个女子羞答答的站起来,慢慢走到对面一个壮实的男人跟前,扭捏的从腰间解下绣包,双手递过去,男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伸出手,接下来了。 人们高兴的不得了,大力鼓掌,何楚楚心里很忐忑,手中紧紧的攥着女子给的绣包,考虑要不要送给熐言之。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低着头,好像情绪不好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 何楚楚一直在挣扎纠结,直到所有的女子都将绣包送给了对面的男子,还好,没有人给熐言之,这是唯一能让何楚楚喘口气的事情了。 “还有没有人。” 何楚楚也没有心思听那个大龄女人的话,身边的女子一直在鼓励自己,暗中戳自己。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 四周突然从嘈杂变得安静,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何楚楚身上,何楚楚扭捏的迈开步子,超熐言之的方向走去,这段似乎很长,长到何楚楚再次问了自己八百回要不要送绣包,到了熐言之跟前,熐言之则是惊讶的神色。 何楚楚闭上眼睛,双手递出快要被自己捏变形的绣包,熐言之愣住了,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何楚楚保持这个姿势有十秒钟了,熐言之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何楚楚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慢慢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熐言之站起身,接下何楚楚手中的绣包,自己是个君子,什么时候,也不会让女人觉得难堪的,即使,自己的心里知道真的不应该接下这个东西。 熐言之叹了口气,把绣包放进袖笼里。 何楚楚这才大喘一口气,周围响起了掌声,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你不该这样做的。” 熐言之笑着贴着何楚楚的耳朵,轻轻说道,何楚楚苦笑了一下。 “好啦,大家上绣楼吧。” “绣楼?!” 何楚楚和熐言之都愣了愣,谁知道绣楼在哪里啊,大龄女子走到何楚楚和熐言之身边,弯了弯腰。 “两位客人,你们二位是与我们寨子结下缘分的人,来,这边请。” 何楚楚和熐言之互相看了看,什么也不知道,就跟着大龄女子走了,再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用竹子搭成的二层小房子,说是二层,其实第一层和地面是有距离的,应该是为了防止潮湿设计的,有点像吊脚楼,竹楼门口挂着红色的绸子,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绣楼了。 大龄女子停下脚步,对何楚楚和熐言之说道。 “两位既然来了,就歇下吧。” 说完,帮何楚楚和熐言之打开了房门,点上蜡烛,笑了笑,掩上门,便离开了。 不大的房间,一应齐全,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家具设施之类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就足以。 何楚楚坐在床上,看着熐言之,他正皱着眉头,琢磨什么。 “你在想什么?” 熐言之打开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回到房间,手扶着额头。 “没什么,你休息吧,我就坐着这儿就行了。” 熐言之靠着椅子,遇到何楚楚的第一天晚上何楚楚在床边守了一夜,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君子风度展出来让何楚楚看看。 何楚楚笑了笑,点了点头,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来着。 何楚楚躺在床上,睡不着,安静的盯着天花板,熐言之背对着自己,脚架在桌子上,看不清表情。 熐言之其实没有睡着,手中握着刚刚何楚楚送给自己的绣包,闭上眼睛,周围满是何楚楚身上的味道,平静的时候,脑中会出现熟悉的影子,她是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心脏,让自己无法接触别的人,那个模糊的影子和何楚楚的脸不断地在眼前交换出现,熐言之的胸口莫名其妙的发闷,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了了,站起身,两步走到何楚楚的床前,何楚楚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能够觉察到熐言之的举动。 何楚楚一颗心跳的很快,一阵狂喜掠过心头,他想起来了,熐言之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何楚楚坚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熐言之看着安静的熟睡中的何楚楚,有一种魔力牵引着自己一样,慢慢俯下身子,靠近何楚楚的唇。 恰好此时,何楚楚睁开眼睛,猛然一抬头,和熐言之的唇对上了,熐言之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想要离开,何楚楚抱住熐言之,熐言之本来可以挣脱的,却不知怎的身上没有一丝劲道,连挣扎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何楚楚的唇很软,很甜美,熐言之像踩到沼泽一样,一下子栽了进去,并且可是夺取主动权,何楚楚任由他索取和允吸,滚烫的唇移到熐言之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我是谁?” 熐言之怔住了,一阵刺痛划过,睁开眼睛,像睡了一觉突然从梦魇中醒过来了一眼,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何楚楚,站起身,快速整理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何楚楚从床上爬起来,追随着熐言之走到房前的空地,拽住熐言之的衣袖,不安的问道。 “你要去哪?” 熐言之的头好痛,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去招惹别的女子,但何楚楚似乎给自己下了药一样,让自己不可自拔,熐言之回过头,自己就是用毒的高手,何楚楚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举动,下毒肯定不可能,那到底是为什么,让自己迷失了呢。 熐言之摇了摇头。 “我有事,我要先走了。” 第315章 地图 “那还会不会回来?” 何楚楚站在原地,穿的很单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熐言之回过身,不感看何楚楚,何楚楚难过的样子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了心脏,流淌着看不见的血。 熐言之咬了咬牙。 “明天回来,我会很快送你到流苏国。” 说完,就离开了,何楚楚呆在原地,只有天上的明月作陪,眼泪悄悄滑下。 “笨蛋,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你两次爱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何楚楚喃喃说道,苦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回到房间里。 一个晚上都是睁着眼睛度过的,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是在没有敌得过困意,轻轻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熐言之轻轻推开门,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何楚楚,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昨天晚上,自己并没有离开,在房顶上坐了整整一夜,想让风吹走悄悄走到心里的何楚楚还有脑海中仍旧不知名的影子。 可是,都失败了。 熐言之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看着何楚楚。 这个场景,熐言之觉得有些熟悉,不敢再多想,多想只怕会引起头痛。 恰好此时,何楚楚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熟悉的人,笑了笑,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熐言之呆住了,因为她简单的一笑,便觉得她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熐言之轻轻拍了拍脑袋,自己是不是傻掉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何楚楚平静的说道,熐言之点了点头,君子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 “起来吧,我说过,要送你去流苏国的。” 何楚楚掀开被子,穿好衣服,熐言之有意回避了一下。 待收拾好一切,天也已经大亮了。 和族里的人辞了行,熐言之和何楚楚往山下走去,直到看不到寨子了,熐言之才停下脚步,伸出手,这么主动的样子倒有些出乎何楚楚的意料。 “喂,我是要带你走的。” 即使被熐言之鄙视,何楚楚也没有像前两天一样顶回去,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多说话,点点头,握住熐言之的手,熐言之顺势将何楚楚抱在怀里,一个飞跃,往前方疾驰。 风刮过脸颊,很冷,何楚楚窝在熐言之的怀里,安静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也一改往日调皮不正经的模样。 “你似乎很了解我?” 熐言之注意到何楚楚总是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轻轻问道,声音很温柔,何楚楚稍稍有些暖意。 “还好。” 何楚楚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说了解,熐言之其实更了解自己吧。 “那我想问问你,我是不是有忘不掉的人,她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出现,可是,我记不得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把失忆这件事情说的和自己好无关系一样,而那个关联的,熐言之口口声声说忘不掉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怀里。 何楚楚在心里叹了口气,熐言之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自己的真心话的吧,他和洛亦天一样,什么事情都是藏在心里,只不过,他用笑来伪装而已。 “教主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何楚楚小心翼翼的问道,从前几次看来,只要自己接近熐言之他就会不适,应该是自己引发了他身上某种抵触因子,现在,提出来了,会不会仍旧像前几次一样。 熐言之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的那个人,只和何楚楚说话就好,只是一次淡如凉水的谈话,不去深入思考就好。 “说吧,我想听一听。” 熐言之故作轻松,事实上,自己也阻止不了一些事情,脑袋已经开始微微作痛了,熐言之咬了咬牙,看向何楚楚的时候,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何楚楚想了想,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如果说,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信呢?” 熐言之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在他怀中静静带着的何楚楚很清楚的感觉到了。 只是那么一下而已,看起来,熐言之对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感觉。 “然后呢?” 熐言之追问道,努力不去看何楚楚,免得将人影和何楚楚的样子重合起来。 “没有然后了,你不相信我,故事我也没有办法编下去。” 熐言之笑了笑。 “看,我就说是姑娘在编故事不是。” 何楚楚不回话,贴着熐言之的胸膛,强忍着眼泪。 差不多到了晚上,才到达流苏国,熐言之的内力急剧减少,很难想象他可以不停歇的赶这么长时间的路。 熐言之趁着夜色,将何楚楚送到了流苏国的京城燕京,一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何楚楚第一反应就是燕京啤酒,有些好笑,这么个不起眼的笑话,让何楚楚心里好受多了。 放下何楚楚,比较起今天早上,熐言之显得很虚弱,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再加上一天的耗力,想有精神都难。 何楚楚知道内力耗尽的那种感觉,担心不已。 “你还好吧?” 熐言之轻松地笑了笑。 “没什么,这点路还是难不倒我的。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刚好何楚楚的额肚子也饿了,对于熐言之的提议没有丝毫意见。 找了最近的一个酒家,要了点菜,两人之间没怎么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你来流苏国干什么?” 熐言之问道。 何楚楚想了想,要不要说真话,其中牵扯到落至天,会不会出岔子。 “没什么。” 何楚楚想顺口趟过去,熐言之摇了摇头,没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说假话的,再说何楚楚的表现这么明显,微皱的眉头,看都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真的不打算说,我还打算再帮你一点点呢?” 本来在落脚之前熐言之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给何楚楚找到地方就走的,谁知道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自己也吓了一跳。 何楚楚停了停筷子,伸手摸了摸熐言之的额头。 “您没发烧吧,当起老好人来了。” 熐言之看何楚楚又恢复力气和自己呛声,心里很高兴,何楚楚在自己怀中没有力气的模样是挺折磨人的。 “能不能当成,还得看姑娘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熐言之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何楚楚暗地里撇了撇嘴,还好你小子是在跟我说话,要不真想把你这张俊脸抓花,看你以后怎么把妹。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装作非常难决定的样子,良久,才幽幽地说道。 “只怕我要做的事情,说出来吓死你。” 熐言之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可怜兮兮的看着何楚楚,逗得何楚楚前俯后仰。 “倒是说说看,我可是被吓大的。” 又是一成不变的油腔滑调,原来这句话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听起熟悉的句子,还觉得蛮亲切的。 “我要去流苏国皇宫偷紫龙玉玺。” “皇宫,偷,紫龙玉玺?” 熐言之自动筛选出关键词,心里有点惊讶,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简单呢,还能干这营生。 佩服。 何楚楚朝熐言之翻了翻白眼,明显再鄙视自己。 “怎么,您估摸着我做不到。”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顿了顿筷子,给何楚楚加了一堆的菜在碗里,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不是说你做不到,是建议你不要去做,一定会受伤的。” 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鬼都知道有风险,受伤都是往好的方面想了,说不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呢,这点心理准备和曾楚楚已经做好了,自己并不了解流苏国,更不知道它的皇宫怎么样,皇帝又怎么样,最关键的是,紫龙玉玺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但是,一定要试过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下紫龙玉玺,否则,真的就随着落至天杀害余尚书和余夫人么,自己答应了余楚楚,就一定要做到。 何楚楚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神情。 “有什么做不到的,您现在放开让我把你抢回去做压寨丈夫,说不定我都能搞定。” 熐言之往后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想照着那张俊脸使劲儿拍下去,还是绝不留情的那种。 “好,来,我放开了。” 熐言之张开双臂,仰着头,一副随何楚楚调戏的样子,何楚楚切了一声,扬了扬筷子。 “得,吃饭吧,只有嘴贫,该不敢做的还是不敢。” 熐言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这个女人很聪明,本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 “那你想怎么进入流苏国的皇宫?” 熐言之转移了话题,何楚楚也正在苦恼这个问题,要去偷,就算不知道在哪,也得先进去再说啊。 何楚楚皱着眉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筷子放在那,没有胃口,嘟着嘴,努力地想办法当中。 “哦,我会轻功,我翻进去不就得了。” 何楚楚突然间想起来这个,熐言之点了点头,对,差点忘了这一点。 “那,之后,在里面横冲直撞?” 熐言之接着问道,何楚楚的脑袋继续开动,这个,是个问题,既然是皇宫,就一定有守卫,横冲直撞是没有智商的做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是来个导航,没有导航不要紧,地图也可以。 何楚楚眼中闪过一道光,聪明的人就是不一样,自我心里夸赞了一番以后,又僵住了,皇宫又不是故宫,几千年后还有导游地图卖,瞬间又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把,熐言之看何楚楚的脸色由晴天转阴天,又从阴天转多雨,止不住笑了出来,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 “笑什么,笑就能笑出来个地图么?” 熐言之好半天才止住笑声,从袖笼里掏出来张帕子,摊在桌子上,帕子不大,白色的丝绸上似乎被人画了些什么,何楚楚凑近了看,待看清楚了,吃了一惊,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熐言之,警觉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和熐言之,马上把帕子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袖笼了,压低声音对熐言之说道。 “疯了么,怎么随便就放在了桌子上,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那个帕子是个地图没有错,而且标注的还很详细。 “你确定是这里皇宫的地图?” 何楚楚干脆用唇语和熐言之说话。 熐言之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何楚楚的眼睛瞪得老大。 “真的?” 熐言之伸出手。 “不想要还给我也行。” 何楚楚又悄悄拿出来看了看,没去过那里,也难辨真假,不过熐言之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他要杀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不用假借别人的手。 何楚楚来回端详熐言之,搞得熐言之也吃不下饭了,干脆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任何楚楚看个够。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而且怎么这么恰好,你身上就有这个,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何楚楚自从一只脚踏入江湖,明显对各个事情的警觉了很多,熐言之轻轻笑了笑,这个女人不算笨,还知道想想前因后果,不过,面对自己,她想多了。 熐言之咂摸了下嘴巴。 “地图我恰好有,给你是不想让你费那么大的劲,还有,我还知道你是受落至天的命令来的。” 熐言之一副掌控一切的样子,很有魄力,何楚楚一时看的觉得这个小子很帅气,至少是他这快气死自己的几天内最有气势的一回了。 熐言之看何楚楚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心里还挺高兴,这个目光的洗礼很称心意。 “恰好,还真是谢谢您这个恰好了,你知道我受落至天命令而来这件事也不足为奇,反正基本上这个土地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既然不想让我费劲,何不如好事做到底,帮我拿了。” 何楚楚靠在椅子上,没看出来熐言之还是个活雷锋,那帮人帮到底岂不更好,省时省力,自己成功就易如反掌了。 熐言之摇了摇头。 “那个地方我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两天流苏国正要举行登基大典,据说流苏国的上一任皇帝举贤任之,皇宫之内把守之严可想而知,我内力消耗不少,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换皇帝?” 何楚楚咬着手指想了想,上一任的皇帝应该是流溢他爹,流溢是小皇子,也是唯一皇子,可是死掉了,如果被老皇帝知道杀害他儿子的直接凶手就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生生活扒了熐言之的皮的,这不是最主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谁继承了皇位。 “那新的皇帝是谁?” 何楚楚问道,熐言之摇了摇头。 “很隐蔽,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也没有打探出来,这张地图是真的,皇帝会换,皇宫没有办法一任一换,你要找的东西,我不知道在哪,但我可以确定,就在皇宫之中。我给你这个地图,也不是白给的,你也要顺便帮我找个东西。”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对面以前把自己当宝贝的熐言之,现在对自己说给你个东西但是有条件,何楚楚的心情还真是不好受,不过,拿人手短,暂且听听吧。 “你说,我来看看接不接受。” 很少有人和熐言之谈条件,何楚楚这种作风,熐言之试一次见,俨然一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姿态,不是每个人都敢摆出来的。 “好,我想让姑娘顺便帮忙找的东西叫做玉坠子。” 何楚楚呆了一下,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不太确定,之前听洛亦天稍稍讲了讲,似乎和宝藏有关系,每个俗气的电视剧中都有俗气的剧情,没想到,自己也避免不了。 何楚楚撇了撇嘴,表示不屑,熐言之不会想得到这个什么玉坠子的,想来,应该是天尊下的命令。 “那我也好心提醒您一句,玉坠子是络绎国皇子身上的东西,这儿,是流苏国。” 熐言之点了点头,这一点自己比何楚楚要清楚得多,只是,凡是有风声传来的地方,就应该确定一下,流溢和洛亦天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紫龙玉玺都可能出现在流苏国的皇宫之内,玉坠子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熐言之敲了敲桌子,唤回不知正在哪里神游的何楚楚。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只需要你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告诉我就行,我去拿,不老您费神,要不,就把地图还给我。” 说着,熐言之伸出手,何楚楚摸了摸在袖笼里塞着的帕子,熐言之已经不是那个视自己为珍宝的人了,和他对抗没有什么好下场,再说自己真的很需要这张地图,研究一下,总比在那么大的地方横冲直撞的好。 权衡了下利弊,何楚楚郑重的点了点头。 熐言之轻轻拍了拍手,晃了晃脑袋,有些难受,招来店家。 “有房间吗,两间,我和这位姑娘要休息了。” 店家看了看那何楚楚,又看了看熐言之,抱歉的笑了笑。 “我们这里只有一间了,要不两位客官凑合着住一宿,明儿看能不能再给您调。” 熐言之实在不舒服,也不介意,点了点头,何楚楚倒是惊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爽快了。 第316章 接受 进了房间,熐言之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张床,郁闷不已,以前要是这种情况,何楚楚早已经落在自己的虎口之中,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这种事情,头都会痛。 何楚楚看熐言之很不舒服的样子,关切的倒了杯茶,递到熐言之面前,熐言之接下杯子,勉强笑了笑。 “你睡床吧,我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何楚楚点点头,坐在熐言之的对面。 靠着床边。 “你都知道些关于我的什么吗?” 经过这一会儿的休息,头痛稍微缓解一点,听到何楚楚的问题,想了一会儿。 “你曾经是亦王妃,之后的身份是大浦堡堡主夫人,反正就是洛亦天的女人,我没说错吧。”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但是,偏偏抹去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何楚楚很不甘心,是不是需要一些刺激,熐言之才会从混沌中醒过来。 何楚楚望着熐言之,熐言之的眼光有些躲闪,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没错,我是洛亦天的女人,但教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楚楚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熐言之眼前,熐言之愣住了,平时在女人中左右逢源的风流浪子,在何楚楚的面前,竟然会觉得局促,大脑一片空白,不过也多亏了何楚楚的气势,熐言之一时忘了脑中一直存在的那个人影。 何楚楚俯下身子,鼻尖离熐言之只剩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低下眉眼,熐言之的唇就在自己的眼前。 “我何楚楚是个贪心的人,你,熐言之,也是我男人。” 何楚楚跨坐在熐言之的腿上,贴近熐言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来不及思考之前,附上了他的唇,熐言之被何楚楚猛烈地攻势吓了一跳,不过,却没有力气推开她,熐言之就像一个女人一样,从心里的反抗到顺从,渐渐的,没有意识居然在附和何楚楚。 熐言之到底是个男人,很想拿到主动权,毫不费力的撬开何楚楚的皓齿,伸出舌头勾住了何楚楚的丁香小舌。 何楚楚胸口起伏,气息变得混乱,紧紧的抱着熐言之,乖乖的听从他的引导。 熐言之投入的吻着何楚楚,从唇移到耳后,再到脖颈。 一路向下,何楚楚一声嘤咛,惹得熐言之如火烧身一般,抱起何楚楚,扑在床上,何楚楚的背有些吃痛,但还好,能够忍受,而且在前一次失败的行动中吸取了教训,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否则只会让熐言之对自己产生抵触。 很快,地上堆着熐言之和何楚楚的衣服,室内的温度不知道是因为炉火还是暧昧,急剧升温。 熐言之从何楚楚胸前的柔软中抬起头,看着正深情看着自己的何楚楚,脑中闪过那个人影,毫无例外,头开始痛起来,熐言之的眉毛凝在了一起,何楚楚看他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好。 一咬牙,情急之下,翻身将熐言之压在身子底下,何楚楚的姣好的身体毫无遮蔽的呈现在熐言之眼前,在昏暗的烛光下,尤其显得魅惑,熐言之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自己的免疫能力变得如此低,这个女人,像一味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样,她太美,美得填满了自己思想所能达到的地方。 熐言之迷离的表情,让何楚楚在心中松了口气,人说欲望可以遮蔽一切,熐言之在这种生理现象面前也无力反抗。 俯下身子,贴近熐言之,恰到好处,不远不近,两人的肌肤刚刚能够接触的到,熐言之显出了男人征服的欲望,使劲搂住何楚楚,迫使她紧紧的贴着自己,这样,才能充分体会到她身上的每一寸柔软。 何楚楚笑了笑,低下头,衔住熐言之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吮吸。 “言之,你忘不掉我,你可知道,你两次无法拒绝的,都是同一个我。” 贴着熐言之,何楚楚低声呢喃,声音充满了魅惑。 脑中的人影早被熐言之抛到九霄云外,熐言之睁开眼睛,包住何楚楚的唇,大力的索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挪到何楚楚的耳际,熐言之低声说道,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温热的呼吸,掻的何楚楚心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何楚楚坐起身,一个手压住要追随自己起来的熐言之,魅惑一笑。 轻咬嘴唇,慢慢坐了下去,熐言之的双手握着何楚楚胸前的小白兔,在何楚楚的节奏下闭着眼睛,享受身上这个女人无尽的妩媚。 桌上的蜡烛静静的看着这一对尽情享受爱情的情侣,烛光闪烁。 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两人才无力的停了下来。 何楚楚趴在熐言之的胸膛,身上全是汗珠,熐言之的手指沿着何楚楚的身体一点一点滑下去,如丝般柔滑的肌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何楚楚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熐言之皱起眉头。 何楚楚伸出手,帮熐言之抚平。 “不要想了,如果可以想到,熐言之早就想出来了。” 何楚楚的眼角带着泪,还是没能够找回熐言之脑中断掉的片段。 熐言之握住何楚楚的手,放在唇上。 “对不起。如果有可以让时光倒流的办法,我一定会拼了性命的记住你。”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熐言之对自己只是愧疚感而已,他爱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脑中反复出现的人影,虽然那个人影也是自己没错,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过。 何楚楚脑袋中闪过一道灵光,睁大眼睛看着熐言之。 “你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那,关于其他的人,没有一点问题?” 熐言之愧疚的点点头。 “那百毒宫有没有一种药,可以夺走记忆的片段?” 虽然这种事情看起来像太难方夜谭一样,但在这个地方,自己已经见识了很多无法用常理解决的东西,所以,说不定还真有。 熐言之想了想,良久,点了点头。 “只有天尊有,只有一粒,天尊要打算用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的,所以,她不会让我服了这种药的。” “你确定?” 何楚楚抬起头支着下巴看着熐言之,胸前的春光露了大半,熐言之的视线自然被吸引过去,何楚楚意识到,无奈的重新钻会被子中,贴着熐言之。 熐言之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点点头。 天尊的那颗忆空丸是要用在关键时刻的,至于对于天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叫做关键时刻,总是熐言之是很懂天尊的人,这点还是无法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天尊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蚀骨毒解药也是交由阡陌保管,到毒发之时才给自己。 何楚楚犯了难,有这种药,但没有用在熐言之身上,而且熐言之的头部也没有受伤,就这么忘掉自己,真的说不过去。 想到心里挺心酸的,不过还好,他还是喜欢上了自己,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捧在手心中的疼爱,但是,可以看到他眼中痞痞的状态下泄露的一丝温柔和宠溺,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何楚楚往熐言之怀里移了移,熐言之搂住何楚楚,自从接受了何楚楚总是坚持的她就是自己脑中的人之后,头痛的感觉不是那么的强烈了,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打开了心扉,接受了相同的人。 熐言之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怀中安静的闭着眼睛的何楚楚,想起刚刚桃色的场景,坏坏的一笑。 一双手不老实的在何楚楚身上游走,何楚楚警惕的睁开眼,本来已经慢慢睡着了,被熐言之这么以骚扰,抬腿一脚,把睡在外面的熐言之踹到床底下去了,随着熐言之一声惨叫,何楚楚才完全醒过来,瞪大眼睛,捂着嘴巴,闯大祸了。 探出脑袋看熐言之怎么样了,谁知被熐言之一把拽了下来,做了落水鬼,不过还好,摔在了熐言之的身上,何楚楚挣扎着要站起来,熐言之则把何楚楚箍在怀里,何楚楚挣扎了一下,看着熐言之深情看着自己的摸样。 “你真的是我的女人?” 何楚楚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点点头。 “那我岂不是要与洛亦天为敌了?” 熐言之笑着问道,何楚楚有些伤感的样子,让自己的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何楚楚撅着嘴巴,这个问题是之前都没有办法解决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自己是个贪心的女人,洛亦天在心中无法抹去,又染上了无法戒掉的熐言之。 这个问题,让何楚楚不知道如何回答,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所幸洛亦天不在这里,否则他看到这个样子的何楚楚,一定会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何楚楚不敢去想,干脆就造就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风格。 熐言之看何楚楚表情不好,亲了亲何楚楚的额头。 “怕什么,为了你,我熐言之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你呢?” 何楚楚抬起头,熐言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自己,似乎什么都不顾,不像洛亦天,那样信誓旦旦的人,却不知所踪。 何楚楚低下头,吻住熐言之的唇,这个举动代替了自己回答,熐言之凑上前,两个人又是难分难舍的燃情时刻,此时燃尽的蜡烛也熄灭了,在黑暗中,爱的花朵开放的异常灿烂。 第二天早上,何楚楚醒来的时候,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熐言之在哪里。 “我打赌,你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 睁开眼睛,转过头,果然如此。 熐言之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袭白色的袍子,衬得他乖张不已的脾性,看起来,是另一种不一样的魅力,很好看,俊美,怎么也不会厌倦。 “再看可是要收钱的。” 熐言之坏坏一笑,本来完好的高贵气质瞬间崩塌,这个死小子,改不了的痞气风流的气质。 何楚楚白了熐言之一眼,熐言之坐在床边,从何楚楚的背后拥住何楚楚,闭上眼睛,闻着何楚楚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依旧会头痛,只不过,痛苦的程度在熐言之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咬咬牙,忍住就好,即使这样,熐言之也不想元离何楚楚。 “好啦,我要起床了。” 何楚楚裹着被子,被熐言之一阵非礼,然后亲自帮何楚楚穿好衣服,看到同样散落在地上的地图,熐言之捡起来,拿在手里。 “你不是想收回去吧?” 何楚楚看熐言之一副不想给自己的样子,伸出手,惊讶的问熐言之。 熐言之抬起头,看着何楚楚,一脸担心。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也不需要你去找玉坠子了,我这几日要回去半点事情,你就在这里呆着,回头,我会帮你拿到紫龙玉玺的。” 说完,把地图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何楚楚瞪大眼睛,不能这样吧,好不容易得到的,再说,还剩下没有二十五天的时间了,找不找得到紫龙玉玺还是一回事,不过熐言之却是这个样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冒险,何楚楚心里只骂自己笨蛋,应该能够猜到熐言之对待喜欢的人关切爱护之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楚楚无奈的问道。 “三天之后。” 何楚楚转动眼珠子,想了想,伸出手。 “把地图给我,我想就算是你去,也是需要地图的,我答应你我不去,但是你要把地图放在我这里,这样你回来,肯定要来找我。” 熐言之想了想,何楚楚居然害怕自己不回来了,小丫头一样担心的样子,很是可爱,熐言之把何楚楚抱在怀里。 “怎么会呢,我会回来,你是我的女人,我忘不了你了已经。” 一阵感动涌上心头,何楚楚眼角湿润,待熐言之放开自己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刚刚地图的事情,伸出手,很固执。 “地图给我。” 熐言之想了想,只要何楚楚放心,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从袖子中拿出地图,递给何楚楚,何楚楚高兴的跳起来,给了熐言之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吃过早饭,熐言之就要离开了,外面天冷,熐言之不让何楚楚送,何楚楚便站在门口,靠着柜台,目送熐言之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一阵失落感袭上心头,何楚楚垂下头刚要离开柜台,听到掌柜和小二们在说新皇帝怎么怎么样,何楚楚也凑了上去,小二上下打量了下何楚楚。 “其实姑娘这模样,都可以去当皇妃了。” “什么皇妃?” 何楚楚皱着眉头,听到皇妃呀堡主夫人之类的头衔,心里一紧,店小二笑道。 “姑娘,只是个玩笑而已,小的早上来的时候,看到街口的墙上贴着皇榜,小的认识点字,大概是皇宫里要招丫头,小的只是和姑娘打个趣儿,还想姑娘不要介意。” 何楚楚美目一转,皇宫招丫头,这不就是给自己机会么,这里的皇宫想必没有络绎国里那么严谨的规矩,进了那道大门,还可以以丫头的身份待上几天,摸清情况,再出来也不迟。 何楚楚看了看门外,熐言之已经走了,三天之后才会回来,有了手中的这张图,说不定在三天之内就能找到紫龙玉玺。 何楚楚轻轻笑起来,转而问店小二。 “那皇榜上可说是什么时候招么,在哪招?” 店小二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 “小的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如果小的是个女孩子,一定会想着去宫了当差的,上一任的我们流苏国的皇帝可是明君,这次举贤而任,更是错不到哪里去。” 何楚楚看着店小二自豪的样子,果然,一个国家想要安定团结,就得要仁君统治管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担心络绎国之后的命运,是个大国又怎样,内部垮掉了,外面再光鲜亮丽也没有用。 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这般的想法,即使国家垮掉了,也不能交给一个暴戾的人手中,如果得到的全部的权势,不知道会丧心病狂成什么样子。 何楚楚披上披风,问了问店小二皇榜张贴在什么地方,出了门,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果然,在青石墙上贴着黄色的绸布,上面写着皇宫招宫女之类的,招了过了考核就可以进皇宫当差了。 下面落款是内务司,何楚楚犯了难,内务司又是哪里,一点都不知道。 拉过旁边的一个人,悄声问道。 “您知道这内务司在哪里么?” 旁人也很热心,给何楚楚详细的讲了该怎么走,何楚楚问完后,即可往内务司赶去。 走了好几条街,问了很多人,才找到所谓的内务司,何楚楚站在挂着内务司牌匾的宅子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从外观看上去,和王爷府宅子那般大小,门口有人把守着,不过,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每个台阶上都占有一个,两行排开,蔓延三十米,不就是个管理内务的部门么,把自己当中南海了,何楚楚也没多想,提着裙子要上台阶,两边的士兵伸手挡住了何楚楚,何楚楚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小女子是来应聘宫女的。” 两个士兵相视一看,摇了摇头,表示不懂何楚楚的意思,何楚楚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应聘,这个时候哪有这么现代化的词。 第317章 宫女 何楚楚抱歉的笑了笑,慌忙改了口。 “两位官差不好意思,小女子的意思是,我想要进宫当宫女,不知道在哪里报名?” 报名? 何楚楚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反正说的比招聘两个字要浅显了一些,毕竟看这严肃的阵仗,心里面有些打鼓,两个守卫也搞懂了何楚楚的意思,往右边指了指。 “姑娘从右边绕到后门去吧,前门是不能让你进的。” 说的很严肃,但不至于冷淡,何楚楚点了点头,顺着侍卫指的方向,沿着小路,绕了快二十分钟,才到了后门,不用看都知道这个朱红色的小门就是选拔宫女的地方,少女们排着的对都堵到路口了,何楚楚往前伸了伸脖子,门里面一个老嬷嬷样子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拿着笔正在登记,抬头刚好看到何楚楚,扯着嗓子喊道。 “唉,那个姑娘,还没登记呢吧,先过来登记再排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何楚楚身上,何楚楚愣了一下,还挺有秩序的。 赶紧上前,走到桌子前面,老么么上下打量了何楚楚一眼,心里赞叹不错的胚子。 “什么名字?” 何楚楚顿了一下。 “楚楚。” “没有姓吗?” 何楚楚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妥当,赶紧修改道。 “姓楚名楚。” 嬷嬷笑了笑,有意思。 何楚楚登记完,便被安排到队列的最后站着,前面的女子转过身,看了看何楚楚,很温暖的笑了笑,看何楚楚一直在搓手哈气。 “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会冻到的。” 女子的声音很轻柔,像春天里的一缕清风拂过何楚楚耳际,何楚楚抬起头,看向这个主动和自己说话的女子,长得很清秀,眉眼也相当好看,身材也无与伦比,做宫女都觉得有些委屈她的条件了。 “谢谢,没想到这里这么冷,所以没带多少衣服。”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早上也没打算出门,听店小二说了这个消息随便拿了个披风就出来了,天太冷,何楚楚的脚都有些麻木,有这么个人突然间关心一下自己,心里觉得暖哄哄的。 “把我长褂披着吧。” 女子说完就卸下背后的包袱,麻利的从中取出一件长褂,里面是薄薄的羊绒,何楚楚推脱了一下,坳不过女子的坚持,稍稍盖在肩上,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 “谢谢了,你怎么还带着个包袱?” 何楚楚指了指女子背上的包袱,看她的样子,像是铁定了要进宫当宫女。 女子笑了笑。 “没什么,准备的齐全了一些而已,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楚。” 何楚楚隐去了姓,楚楚这个名字挺常见,不会惹出什么事情。 女子也自报家门。 “我叫完颜清儿。” “完颜?是个姓?” 何楚楚映像中有这么一个姓,好像还是内蒙那边的,这个女子看起来柔弱如柳,和那些一掐就能掐出来水的江南女子有一拼。 女子点了点头。 “我的爹爹是蒙古国来着的,娘亲是长江之南的书香女子。” 何楚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女子有火一般温暖的性格,外表又清淡如水,不错,看起来不像个坏人,能不能深交还得再相处看看,不过她和自己的气场还有些交合,谈话之间,快到完颜清儿的顺序了,完颜清儿紧张的转过去,没有再和何楚楚交谈。 只听里面传来嬷嬷的声音。 “完颜清儿。” 完颜清儿怔了一下,有些紧张和害怕,何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下来,完颜清儿对何楚楚感激一笑,跨过门槛,随一个嬷嬷进了内务司。 何楚楚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这么冲动的直接来应聘宫女,如果被熐言之知道了,一定会活生生的掂出去的,不过,这似乎是用正规渠道了解皇宫的最好办法,何楚楚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必须早点完成任务,余尚书和余夫人还得着自己回去呢。 正想着,听到里面的嬷嬷在叫自己的名字。 何楚楚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去。 一个老嬷嬷领着何楚楚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个有些显老的公公坐在桌子的后面,上下打量了何楚楚好几回,何楚楚也不害怕,看着老公公,淡淡的笑着,公公倒是诧异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气场,敢正眼儿看自己的,除了皇上,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何楚楚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用温柔的声音回道。 “回领事公公,小女子名叫楚楚。” 公公顿了顿,这个丫头很有眼力见儿,不知道是为了恭维自己还是真的知道,自己确实是领事公公,皇宫里的大太监,专门伺候皇上的。 这次的新皇帝似乎有意在让自己认清身份,先从最小的事情做起,否则选宫女这种活儿,八百辈子也轮不上自己亲自出马。 “哟,小丫头眼神儿很好呢,比刚刚那个什么清儿会说话的多。来,走近来,让本公公好好看看你。” 何楚楚很听话的走上前去,公公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何楚楚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不错,你狠会讨本公公欢心,通过了。明儿一早在内务司来,自有嬷嬷带你进宫,你看怎么样。” 何楚楚立刻跪在地上,不断地谢恩,领事公公自然笑逐颜开,在心里觉得这丫头能放在身边好好重用一番。 “快起来,看着伶俐样儿,本公公喜欢。” 声音阴阳不分的,何楚楚努力忍着让自己别笑出来,想起来刚刚公公提到的清儿,问公公道。 “领事公公,小的想问问您那个清儿通过了么?” 领事公公已经被何楚楚的糖衣炮弹迷得七荤八素,也愿意给何楚楚透点消息。 “那个清儿摸样挺不错,不丢流苏国的人,就是这姓一看,就知道是别的国家的,这丫头也没有什么野心,说自己做的一手好菜,本公公寻思就让她先在御膳房干干,出了岔子,再把她开了也不迟。” 何楚楚轻轻拍了拍手,连呼公公不仅识人才,而且有谋略,领事公公听了这些马屁,心早都飞到九霄云外高兴的不得了。 何楚楚一边陪着笑,一边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的职场生涯不是白混的,马屁拍得好,到哪都不吃亏。 “小丫头,被公公也识得你是个人才,要不这样,你随本公公做事,做得好了,当领事嬷嬷指日可待。” 何楚楚心里一阵郁闷,领事嬷嬷,听起来,就像八十岁才能爬到的位置一样。 “这个,公公,小的也想去御膳房做事。传个膳什么的,小的很擅长啊。” 本来还笑着的领事公公听何楚楚这么一说,不高兴了,这不摆明了不给自己这个领事公公面子么,何楚楚看公公的脸色由晴天变阴天,心里咯噔一下,得,触礁了。 马上开动脑筋,变出一个理由来圆场。 “公公莫生气,您要是这么把我带进去带徒弟,怕是有碎嘴说您滥用权力,我一个小丫头,万一哪点做不好,那针头指的可全是您,小的很想跟您做事,但是,得慢慢来,什么都熟悉了,别人想说小的没能力跟着您伺候皇上都难。” 领事太监一听,何楚楚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身边本来就只能带小太监当弟子,如果突然间改了规矩,成了个小丫头,怕是宫中的流言蜚语就能淹死自己了。 眼前的小丫头想的周到,想慢慢做,哪天看顺眼了,再升她也来得及。 领事公公赞许的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小丫头脑袋听灵光,跟本公公挺像,有缘分,那明天可要记得来报到啊。”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如果明天报道,今天这一天不就浪费了,如果按照熐言之所说的那样,因为换了皇帝,守卫增加,就算夜里潜伏也很难进去。 美目一转,亲昵的拽着领事公公的袖子,有些撒娇的语气。 “公公,不如让我和清儿这就去吧,赶快熟悉也好,要不,我和她也没有地方住了。” 领事公公倒吸一口气,想了想。 “好吧,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大碍。” 一边应允了何楚楚,一边扯开公鸭般的嗓门。 “刘嬷嬷。” 听到领事公公的喊叫,一个约莫五十岁妇女很快小碎步跑过来,低着头,听候差遣。 “你不是正好要回宫,带着楚楚和刚刚那个叫清儿的丫头,这两个丫头分到御膳房了。” 刘嬷嬷低着头。 “是。” 抬起头,看了看何楚楚。 “随我来。” 何楚楚回头给领事公公行了礼才跟着刘嬷嬷离开,被领到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有几个女子再来回踱步,何楚楚定睛一看,完颜清儿也在,正坐在椅子上愣神儿,这里大概就是过了海选的人,几个姑娘相貌都很端正,即使是宫女也需要看看脸面,如果皇帝哪天不小心撞见,吓到了老人家,一定是死罪难逃。 何楚楚走到完颜清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完颜清儿抬起头,看到是何楚楚,长大了嘴巴,很惊讶。 “楚楚,是你?!” 完颜清儿很激动,站起身,拉着何楚楚的手,转着圈的看何楚楚。 “当然是我了,好啦好啦,都转晕了。” 完颜清儿终于放开了何楚楚,何楚楚捂了捂脑袋,这种欢迎仪式还是少来的好,搞得眼前都是花的。 一旁的刘嬷嬷冷眼看着两个相见如此激动地小丫头,转过头问拉着何楚楚的丫头。 “你就是清儿吧?” 完颜清儿点了点头。 刘嬷嬷接着说道。 “那好,我现在要回宫里,你们两个就随我一起回去了。” 完颜清儿的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何楚楚,这么说,何楚楚也被选上了,多么巧的事情。 何楚楚冲完颜清儿挤了挤眼睛,一副调皮的模样甚是可爱。 完颜清儿拉着何楚楚的手,跟在刘嬷嬷的身后,出了内务司的后门,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一路上,因为有刘嬷嬷在,马车中的气氛很冷冰,何楚楚无奈的看着完颜清儿,耸了耸肩膀,完颜清儿也是个调皮的丫头,看了看刘嬷嬷,朝何楚楚努了努嘴,结果被刘嬷嬷捕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冷冷的瞪了瞪两个人,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才消停下来。 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程,马车才渐渐减慢了速度。 之后又是三十分钟的路程,马车才停下来,看来刚刚应该是在进皇宫的城门,何楚楚明白皇宫中的一些顺序和秩序,即使换了地方,但大体上不会变太多。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何楚楚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紧了一下,这个地方,会变成另外一个牢笼么。 下了马车,跟在刘嬷嬷身后,转过一道道的宫墙,何楚楚突然有些感觉,有点小小的后悔,每个皇宫的气氛都是一样的,从一砖一瓦上都可以看出皇家的威严,这无疑是一种压迫,完颜清儿看何楚楚脸色有些苍白,握紧了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完颜清儿一眼,心里的压抑感好了很多。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御膳房,临近中午,御膳饭很忙,正在准备皇帝的午膳,进去了,也没有搭理,刘嬷嬷将何楚楚和完颜清儿交给另一个管事的嬷嬷,就离开了。 领事的嬷嬷看了看何楚楚和完颜清儿,两个丫头看起来不像是做粗活儿的人,失望的摇了摇头,选来的人似乎不怎么用得上,相貌好有什么用,在后厨,手上得有茧子才行。 “你们两个想在这儿院子里站着吧,我这会儿可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们,午膳时间过了再说吧。” 丢下这句话,嬷嬷转身进了御膳房,在里面忙的不得了,何楚楚和完颜清儿也是有眼色的人,没办法,只能站在外面等着,天挺冷,两个人挤在一起。 何楚楚想起些事情,对完颜清儿建议到。 “你的姓不能在这里用,会让别人听着不舒服的,把完颜去掉,直接叫你清儿吧,还好听。” 完颜清儿想了想,眼中闪过一阵复杂的情绪,但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何楚楚的建议,何楚楚拍了拍完颜清儿的肩膀。 “你说你的爹爹是蒙古国的,你的娘亲确是这里长江以南的书香家的小姐,听起来这中间似乎隐藏着了不得的爱情故事,讲给我听听吧。” 何楚楚的大眼睛闪着光,期待着完颜清儿爹娘之间的浪漫故事,完颜清儿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算了吧,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还是不听的好。” 何楚楚摆了摆手,自己不是个那么八卦的人,但这会儿无聊也是无聊。 但看完颜清儿不愿意说的样子,何楚楚也不好强求,笑了笑就过去。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完颜清儿问何楚楚,何楚楚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说谎这种事情是一眨眼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 “无依无靠,宫里虽然规矩多,但最起码有衣服穿,有地方住,有事情做,代价可能大了点,不过,是个不错的地方,饿不死,也冻不死。” 再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何楚楚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日渐纯熟的演技,不过,面对对自己蛮真诚的完颜清儿,何楚楚有些过意不去,也总不能对人家说自己是来皇宫偷东西的,会把完颜清儿的半个魂儿吓跑的。 在何楚楚的眼里,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像一块璞玉一样,她纯真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去欺骗和伤害,对她掩盖了所有的事实,也是迫不得已。 “那你呢,为什么来到这里,而且还是打定主意的样子?” 何楚楚很快抛出问题,转移了完颜清儿的注意力,完颜清儿笑了笑,回答道。 “和你一样,无依无靠,刚好看到了告示,很感谢那个告示,让我遇到你。” 完颜清儿看着何楚楚,说的很感性,何楚楚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在这个寒冷凌冽的冬日,这份依靠显得尤为感人。 何楚楚握紧了完颜清儿的手,两个人的脑袋挨在一起,看着院子中央早已掉光了叶子的树,都沉默了。 御膳饭一直在忙,在何楚楚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终于看到嬷嬷。 何楚楚摇了摇头,能在有生之年还有幸看到管事嬷嬷,真是自己的福分了。 嬷嬷看何楚楚和完颜清儿还真是听话,让在院子里等着就在院子里等着,一动也没动,这两丫头还不至于像想象中那么差。 “真是傻丫头,快过来,吃饭先。” 何楚楚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流苏国的皇宫似乎很人性化,从公公到嬷嬷,都有那么些可爱至极的性格。 完颜清儿也饿得不行了,午饭时间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才轮到奴婢吃饭,何楚楚和完颜清儿坐在饭桌前,大家基本上都吃完了,嬷嬷也是偶然想起来还有两个丫头在外面,才叫进来的,桌上剩下的也只有馒头而已,不过对于饿了的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来说,这伙食已经不错了。 第318章 发现 吃了饭,嬷嬷也没有多问什么,带何楚楚和完颜清儿到御膳房后的房间里,房间很小,和一个小旅馆差不多,除了一张大床和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不过是个住的地方,这种待遇对何楚楚来说,已经不错了。 “这里就是你们两个住的地方,都是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想着来这个地方交付自己的一辈子呢。” 嬷嬷开始还是对何楚楚和完颜清儿说话的样子,后半句就变成了喃喃自语,完颜清儿和何楚楚听到这番话尴尬的朝嬷嬷笑了笑,嬷嬷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何楚楚和完颜清儿的似水年华禁锢在这里可惜了。 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晚膳在酉时,你们先来御膳房打下手。” “是。” 何楚楚和完颜清儿待嬷嬷走后,坐在床上,离酉时也不远了,稍微收拾了一下。 何楚楚出了门,在院子里站着,天很冷,一片灰蒙蒙的感觉,何楚楚注意到落在外袍上的雪花,很零碎,流苏国的冬天和络绎国一样冷,希望身边的完颜清儿是个可以依靠的人,那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不会无依无靠,孤单一个人。 完颜清儿看何楚楚在院子里愣神,走到何楚楚的身边,轻轻的搂了搂何楚楚,何楚楚抬起头,看到完颜清儿淡淡的笑容,很漂亮。 “不要多想了,我们现在已经有地方住,有饭吃了。” 听完颜清儿这么一说,何楚楚觉得身边这个女子似乎没有多少要求,有饭吃,有地方住则足以,这种人往往心地单纯,不奢求什么,多好,如果能够像她一样,简简单单的只是追求这些,那该多好,生活一定会很轻松。 何楚楚拉着完颜清儿的手,点了点头。 一个宫女在院子那头看到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朝两个人招了招手。 “快,你们两个,快过来,御膳房已经开始准备晚膳了。” 何楚楚和完颜清儿赶紧跑过去,到了御膳房,先到嬷嬷那里报到,嬷嬷看了看何楚楚和完颜清儿的着装,皱起眉头,不满意的样子,朝身后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立刻从柜子里取出宫女灰青色的长褂,厚厚的,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接过来,摸起来挺棉的。 “把宫女的衣服换上,你们已经是宫里人了,虽说我们流苏国的皇宫中不怎么讲究那些死板的礼仪,但是该遵守的还是要注意。” 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欠了欠身子,先回到房间里换好了衣服,立刻赶到御膳房,两人动作很快,嬷嬷也十分满意,走上前帮两个姑娘整理了一下衣服,眼中似乎还残存着惋惜之意。 “好,也不知道你们的厨艺怎么样,先打下手,去后厨洗菜吧。” 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本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 行了礼,赶紧往后厨去了,到了后面,看到整齐码放的蔬菜,不禁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来这个地方打探,自己说不定能在这里干一辈子,首先,这些陈列看起来就很顺眼,就觉得很有规矩,再加上这个宫里似乎不怎么讲究礼仪,反而互相之间很尊重彼此,何楚楚在心里不禁赞叹起流溢他爹英明的管理,和淘气的流溢太不搭了。 如果流溢还活着,知道现在自己就在他的地盘上,他一定回来闹个天下大乱的,想起在新月山庄后厨为那个调皮的正太小受做饭,突然觉得那些时候离自己真的好远了,何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脸,时光飞逝,自己也老了,过着这样心惊胆战的生活,那个臭小子一定在另外一个世界嘲笑自己。 想着想着,出了神儿,眼睛被泪水沾湿,一旁开始洗菜的完颜清儿回过头来,看到何楚楚伤心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快来到何楚楚身边,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把何楚楚拽到一边,关心的问道。 “楚楚,你怎么了?” 何楚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个样子有些神经质呢,破涕为笑,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想到以前一些事情,一时间没忍住。” 完颜清儿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里,思念家乡什么的,皇宫毕竟是皇宫,你要知道,我们进来了,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如果要走,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何楚楚摇了摇头。 “不走,我走了,岂不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 完颜清儿的眼神有点闪烁,听到何楚楚这么感性的话,一时之间也很感动,拉起何楚楚的手,站在池子边,两个人认真的洗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就这么熬过了晚膳的时间,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正式被列入御膳房烧火丫头的队伍,吃了晚饭,有休息了一会儿,冬天的夜来的很早,房间里也没有火盆,很冷,何楚楚直跺脚。 打开窗户,看了看院子里,都是下人的集体宿舍,住的全是宫女,但是很安静,大家似乎都嫌冷,只要没有差使,就憋在房间里。 一阵凉风吹来,何楚楚打了个哆嗦,赶紧关上了窗户。 回头看到完颜清儿正坐在被窝里绣手帕,何楚楚凑上前看了几眼,太麻烦,怎么也学不来,干脆放弃围观,打开门,正要出去,听完颜清儿在身后叫自己。 “楚楚,你做什么去,再过两个时辰。我们还要去帮忙做宵夜。” 何楚楚顿了顿,回过头,冲完颜清儿轻轻一笑,调皮的喳喳眼睛。 “上厕所都不行吗?” 完颜清儿有些尴尬,似乎拦住了何楚楚去做正事,赶紧摆了摆手,何楚楚跨过门开,关上门,朝院子后面走去,拐过长廊,何楚楚四下望了望,没有半个人影儿,突然变了方向,往院子的另一边走去,出了下人住的地方,何楚楚偷摸着顺着宫墙往南走,自古皇宫都是做北朝南,下人居所都在北边,南边应该是皇帝和妃子之类的寝宫,这点常识,何楚楚还是知道的。 走到一个长廊的拐角,这里似乎很安静,没有人,何楚楚探出头,四方形的长廊围着一个花坛,面积不大,应该是一般休息的地方,不是御花园,按照地图上标着的,这里应该是中级住所和下人住所之间的界限,东西各有一个这样的花坛,但不知道这里是东边还是西边,两边似乎一样,何楚楚也辨认不出来自己的位置,只知道个大概,何楚楚从袖子中掏出手帕,借着昏黄的宫灯,看了看,没有多大的差别,还得往前走。 快步走过长廊,这里没有人看管,挺奇怪的,难道守卫和兵力全部集中到前殿和中殿了,后面下人住的地方就像被抛弃了一样,还是流苏国的皇帝心本来就放得很宽,何楚楚有些不理解,总之一路上没看见侍卫和宫女,还觉得挺不对劲的,继续往前走,何楚楚脚步放的很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暴露了。 刚过了这个界限花园的长廊,还没转过弯,一头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何楚楚吓的不轻,抬起头看到撞到的人,脸色都变白了。 是早上在内务司看到的领事公公,他怎么这里快就回来了。 公公也被撞得够呛,拍拍身上被何楚楚撞到的地方。 何楚楚赶紧跪了下去。 “公公饶命。” 领事公公刚要发脾气,听声音很熟悉。 “抬起头来。” 何楚楚听话的抬起头,领事公公一看,哟,是这个机灵丫头,怎么到这儿晃悠来了。 “怎么乱跑呢,御膳房的事儿都做完啦?” 何楚楚心里叫道惨了,被抓了个现行,不过还好是这个领事公公,为人还不错,最好的,是因为他吃自己拍的那一套马屁。 “这个,还没开始准备,快了快了。公公您那么多事要忙,怎么有功夫到这儿来?” 确切的说,何楚楚也不知道领事公公来这干什么的,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暂且这样说了。 领事公公瞅了瞅何楚楚,这个丫头鬼机灵的样子越看越可爱,自己每天忙着伺候新皇上不说,还得不到好脸色,已经够让自己烦的。 “你这小丫头真是说到本公公的心坎儿里去了,唉,忙的很那,这不又要来通知御膳房准备夜宵么,清淡点,最近皇上胃口不好,估计是才接手,压力很大,唉。” 领事公公一副替国君忧愁的样子,看的何楚楚想笑,不过通过这两次的接触,何楚楚倒是认为这个公公是个热心的人,对别人没有多大的防备,至少对自己很包容,要知道公公在宫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轻易被自己的糖衣炮弹打到,何楚楚自信于自己拍马屁的本事,但不至于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地步,在这个地方,必须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那您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还要照顾皇上饮食起居,要不这样吧,要做什么宵夜,我来帮您传消息。” 领事公公用手帕捂了捂嘴,这个丫头太勤快,太让自己感动了,握着何楚楚的手晃了两下,亲近的不得了。 何楚楚基本上把领事公公当做嬷嬷了,反正怎么看都像个女人。 “楚楚啊,要不公公说你机灵呢,我这手头上正有事儿,刚好,你回御膳房好好嘱咐一番,要清淡,一些糕点和银耳粥就好。” 何楚楚点了点头,从公公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握的也太紧了点。 借着昏黄的烛光,何楚楚看到胳膊上的红印子,心里一颤一颤的。 笑着点点头,给领事公公行过礼后,赶紧离开了。 领事公公看着何楚楚离开花园,用手帕擦了擦脸,恢复严肃的模样,眯着眼睛,招了招手,从花园另一端的门口走来个侍卫。 “注意着这个姑娘,不要让她违反了规矩。要是看到她再来,点醒她就好。” 侍卫低下头领了命令,又回到原位把守,领事公公没有让侍卫盯紧何楚楚,是因为觉得何楚楚还是个小丫头,确实挺掏自己喜欢的,但似乎有些不老实,稍微提醒下说不定就能纠正了爱跑的坏习惯,不安的看了看花园,一个下人都要让自己这般费心,这些日子是在是太忙了,自己焦头烂额的,始终无法讨新皇上的欢心,似乎对自己还有警戒,不过也好,可以看出来这个皇上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领事公公叹了口气,转身往穿过花园,往中殿去了。 何楚楚没有这么着急的离开,拐过长廊之后,站在刚刚躲藏的拐弯处,看到领事公公在对侍卫吩咐些什么,惊了一下,刚刚即使没有碰到领事公公,也会被花园另一个端口的侍卫拦住,怎么刚刚探头看的时候没看到侍卫,何楚楚在心里责备自己的马虎,打起精神努力想看清楚领事公公的唇形,即使听不到,也可以猜到一些。 指着自己的方向,似乎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何楚楚心里变得沉重起来,这下可好,第一次的探查不仅没有任何收获,反倒惹了一身骚,侍卫注意到了自己,以后行事诸多不便。 还有这个领事公公,果然如自己想象中那样,没那么笨,何楚楚轻轻笑了笑,你有你的计策,我有我的对策,这个皇宫,我摸定了。 转过身,何楚楚的嘴就被人捂上了,何楚楚睁大眼睛,几乎吓破了胆,这短短五分钟之内,两次受惊,换成神仙也只剩下半个魂儿了。 何楚楚看清楚眼前捂着自己嘴的人,好半天才才缓过来,熐言之松开手,有些生气的看着何楚楚。 何楚楚摆了摆手,腿一软,倒先坐到了地上,熐言之眼疾手快,拉起何楚楚,把她真个人拥在了怀里。 何楚楚挣扎开,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何楚楚同样惊讶于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这么长时间的心法口诀全都白练了,如果靠近的人不是熐言之,别的杀手,自己这会儿已经死掉了。 何楚楚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整颗心还没有放下来呢。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这个地方,我对你说过什么?” 熐言之握着何楚楚的胳膊,很用力,自己傍晚的时候回到酒楼,在房间里就没有看到何楚楚的人,问了店小二,也不知道,说是早上去看招宫女的皇榜去了,可笑,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不会乱跑,这会儿却在这里,熐言之简直不敢回想前一个时辰寻找何楚楚时焦急的心情,那个时候,觉得整个天空都是塌陷的,自己像疯了一样,这个女人,居然进了皇宫。 还有她身上的衣服,就正是宫女的制服么。 何楚楚被熐言之禁锢的动弹不得,很久没有看到熐言之生气的样子,现在看这副脸,真心觉得有些可怕。 “对,对不起,放开我,好痛。” 熐言之听到何楚楚喊痛,也觉得心疼,放开手,何楚楚轻轻的揉搓着自己的胳膊,熐言之还在生气,但还是伸出手,拽过何楚楚的胳膊,小心的轻轻的揉起来,何楚楚轻轻的笑起来,这才是熐言之的样子,把自己捧在手心中的样子。 “这下,你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了吧?” 熐言之松了口气,找到何楚楚的时候就觉得心情好多了,真是难以想象,自己刚刚差点失控的样子。 何楚楚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在自己犯错的时刻,是不能以硬碰硬的。 “对不起啦,我也有任务在身的,我要找紫龙玉玺的嘛。” 熐言之想了想,开口说道。 “找什么,不用你找,我来帮你找,找不到,我去面对落至天就好。” 何楚楚愣了一下,这种担待很让自己感动,可是,熐言之不能参与进来,找到紫龙玉玺是好的,可以拿着它给落至天复命,但是如果找不到,硬碰硬,余尚书和余夫人该怎么办。 何楚楚铁了心要自己解决问题,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在这里很好,这里的侍卫很多,想进中殿和前殿真的很困难。我混成宫女,最起码是这里的一员,接近那里稍微简单一些。” 何楚楚冷静的样子让熐言之刮目相看,她只是在这里转了转,就稍微掌握了些情况,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很有头脑,熐言之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何楚楚如此的用心,今天一天,自己都在纠结这个问题,甚至觉得昨天晚上和何楚楚发生了关系,就是一件不对的事情,现在见到了她,沉下去的心,告诉自己,似乎无法对她放手,熐言之沉默了一阵子,脑海中那个人影又出现了,好难受,何楚楚看到眼前的熐言之皱起的眉头,知道他又在多想了。 握住熐言之的手,过了一阵子,熐言之才好转一点。 有些虚弱。 “还是太危险了,你随我走吧。” 何楚楚放开熐言之的手。 “没办法了,已经晚了,刚那个领事太监让我准备晚膳来着,走不掉了。” 第319章 传菜 熐言之放开手,拿眼前的何楚楚毫无办法。 熐言之毛躁的样子何楚楚全看在眼里,他现在担心自己的样子很让人感动,心里有千万个对不住也只能够这样了。 “你走吧,我不是孩子了,我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何楚楚摆了摆手,担心的看了看周围,好还没有人来过。 熐言之坳不过何楚楚,这个女子很倔强,倔强到几乎成了顽石,熐言之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何楚楚咬了咬嘴唇,舍不得他走,可是这里也不是约会的地方。 “好吧,我走,你要注意些,注意身边的人,不要随意相信别人,实在不行,你就跑,懂了么?” 熐言之上前理了理何楚楚额前的碎发,何楚楚怔了一下,这个动作,像极了洛亦天。 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熐言之已经走了,速度之快,一个恍惚中就离开了。 何楚楚拍了拍胸口,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死一般寂静。 放松了一下心情,何楚楚整里整理衣服,往御膳房去了。 到了御膳房,完颜清儿正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抬头看到何楚楚,迎上去。 “你怎么上个厕所现在才回来?” 一脸紧张的样子,搞得何楚楚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在这里每一刻都是心惊胆战呢。 “这个,随便走了走,哦,还遇到了领事公公。” 借口随口拈来,听起来多么合理的,而且后半句还是真话。 也没时间和完颜清儿交代了,何楚楚进了御膳房,找到正在忙的嬷嬷。 “嬷嬷,领事公公捎话过来说要清淡的糕点和银耳粥就好。” 嬷嬷放下手中的活儿,看了看何楚楚,不太相信的样子。 “唉,这个人,也不早说,我都准备了这么多了。” 嬷嬷对着大厅里正在忙的人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今天不用这么忙,只用给皇上准备清淡的糕点和银耳粥就可以了。” 大家几乎都是先一愣,一副惋惜的样子,刚刚做的东西好像都不太能够用上了,还好皇上要求比较低,重做了无所谓。 “那不是还有妃子们的宵夜么,准备好的就给她们就可以啦。” 何楚楚纳闷的问道,要不准备好的食材全部扔掉,也太浪费了。 嬷嬷像不认识何楚楚一样结结实实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丫头进宫之前怎么一点功课都不做呢。 “这个皇上,没有妃子,甚至不立后宫。”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这样的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因为他喜欢男人,何楚楚是个纯正的腐女,这种事情太对胃口。 “您说的是真的,那说不定是因为皇上的取向比较特殊。” 嬷嬷可没有这么新潮,没有听出去相比较特殊是什么意思,没有功夫搭理何楚楚,转过身,继续重新准备宵夜,何楚楚带着一脸腐笑,回到后厨,帮着打下手,完颜清儿已经在这里干活儿,看何楚楚好半天才从前面的御膳房回来,再配上不怎么正常的笑,以为出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是不是嬷嬷训了你?” 何楚楚摇了摇头,还沉浸在对皇上性取向的幻想中,这个流苏国不但讲文明讲礼仪,皇帝也如此特别,以后如果可以,就带着余尚书和余夫人定居此地,算是了解了自己想风平浪静好好生活的愿望了。 “那看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领事公公说了什么了?” 完颜清儿是个热情的人,何楚楚恢复精神,摆了摆手。 “没什么,我们做事吧。” 完颜清儿狐疑的看着何楚楚,出去一趟之后的何楚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些不太正常了。 何楚楚和完颜清儿正在帮忙收拾盘子,嬷嬷走进来。 “楚楚,过来。” 何楚楚支起身子,指了指自己,嬷嬷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何楚楚擦了擦手,走到嬷嬷面前。 “你会干什么?我是指除了洗盘子,收拾菜叶子以外。” 这个问题何楚楚也懵了,貌似自己会轻功,但用不上。 在好好想了一番,脑袋一道闪光掠过。 “回嬷嬷,小的会一种糕点,极为清淡。” 何楚楚这话说到一半掐断了,其实剩下的半句应该是基本没有味道。 嬷嬷皱着眉头看了看何楚楚,很是怀疑,但如果是被领事公公分到厨房的丫头,不会厨艺那就直接去找公公理论了。 “好,做出来让我看看先。” 何楚楚怔了怔,时时有惊喜啊这里,只是嘴上一说,立刻实践么,还好自己没胡诌。 既然嬷嬷都下命令了,何楚楚也只能够顺从,随着嬷嬷走到御膳房,看了看饭桶了刚刚好有蒸好的米饭,也许是命好,是五谷饭,完全丰盛。 何楚楚盛了一点米饭,稍微凉了会儿,将几种颜色的蔬菜切成丁儿,然后米饭搓成了团子,再在外侧过上蔬菜丁儿,嬷嬷在一边看的快要吐血了,这也能叫做糕点。 何楚楚做完了,背着手立在一旁,看嬷嬷表情那个不太好,也不敢多说话,做了个请的动作,嬷嬷伸出手,拿了一个小小的饭团放进嘴里,嚼了嚼,才过两秒钟,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不是就只会拍马屁吧?” 嬷嬷指着这花花绿绿的饭团子无奈的问何楚楚,何楚楚吃了一惊。 “嬷嬷能怎么知道的?” 嬷嬷一副完了的样子,摆了摆手,这个丫头从进来的时候,刘嬷嬷就嘱咐自己好好担待,在领事公公那是很吃香的孩子,果然,马屁功夫要比厨艺好。 “你这个样子,干嘛要呆在御膳房?” 何楚楚有些害怕,虽然嬷嬷没有发火,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失望的样子。 何楚楚低着头,心里直打鼓,似乎有辞退自己的意思,这可不行,好不容易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才进来的。 “嬷嬷,要不我就做个洗菜的丫头,只要让我呆在这个地方,给口饭吃,给个地方睡,就好了,小的再不能睡在大街上了,这么冷的天,我会冻死的是不是?” 嬷嬷没有恶意,只是比较严谨,御膳房是皇宫一个重要的组成,妃子,公公们,皇上,宫女,包括御膳房厨子们自己的伙食都要依靠这里,容不得出错。 “你长得也俊俏,从今天起,你就传菜吧。” 嬷嬷很无奈的安排道,眼前的丫头看起来楚楚可怜,总不至于把她赶出去吧。 何楚楚千谢万谢回到后厨,脸色很灰暗,比刚刚的那个腐笑又是一个冲击,对于完颜清儿来说,完颜清儿刚要张口,何楚楚摇了摇手,知道她要问什么了都。 “我快被开了,现在当传菜的了。” “传菜?” 完颜清儿提高了声音,其他的下人也听到了,看了看何楚楚,过来安慰道。 “传菜可比在御膳饭干活儿轻松的多呢,虽然范围不大,但至少能到中殿去转了转。” 听旁人这么一说,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等等,这件事好像不是什么坏事,在御膳房做事也就只能在这么大的地方转悠,现在,自己可以自由的进出中殿了。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果然时时有惊喜。 何楚楚继续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咬着嘴唇,努力克制心里美滋滋的感觉,难过的点点头,旁人的安慰一一收在心里,感激死她们了,要不是她们的提醒,自己就真的郁闷了。 一个时辰之后,糕点做好了,银耳粥也完成了,糕点经过一番挑选最终决定了口味清淡的梅花糕,现在正是季节,材料新鲜,也符合要求。 何楚楚已经换了传菜宫女的衣服,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衣服一套一套的区别挺多的,传菜宫女的衣服是比洗菜宫女的衣服要高级些,毕竟是要出入中殿的人。 嬷嬷把何楚楚叫到跟前,何楚楚乖乖双手轻握放在腰前,嬷嬷看这幅样子的何楚楚反而松了口气,指不准是个适合她的差使。 “给嬷嬷请安。” 嬷嬷点了点头,身边已经站着一个宫女了,穿着和何楚楚相同的衣服,长相也相当出挑。 “一会儿去送糕点和银耳粥,你先不用动手,随着湘月走一趟,熟悉了再说。” 吩咐完何楚楚,嬷嬷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转过头对那个被她称作湘月的宫女嘱咐道。 “看着她点,这个丫头要是能安静点,我的御膳房也就安宁多了。” 湘月很淑女的欠了欠身子,何楚楚一头雾水,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嬷嬷列进了恐怖分子的名单,自己看起来真的那么活泼好动么,何楚楚委屈的撅起嘴,瞬间反应过来这里似乎不是自己撒娇的地方,赶紧收敛起来,一脸谦卑抱歉的微笑。 嬷嬷将糕点和银耳粥分别放在镶着金边的小盘子和碗中,分量不多,何楚楚暗地里摇了摇头,皇帝的讲究太多也不太好吧,这么点东西,就让整个御膳房快反了天了。 把茶盘递给湘月,嬷嬷又嘱咐了几声,感觉很紧张,何楚楚明白嬷嬷对自己工作的责任感,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还是在心里佩服了一把,跟着湘月,去往中殿。 一路上,湘月走在前面,何楚楚看似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其实小脑袋不停的司四处张望,到了花园,何楚楚紧张起来,过了花园,就是自己今天下午不曾探查到的地方。 花园的另外一个门口外面果然有侍卫把守,何楚楚路过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怕,看看侍卫手中的剑,要是刚刚自己贸然闯进来了,这会儿已经命归西天了。 接着又是假山又是长廊的,何楚楚跟着湘月,这个丫头走的相当的快,何楚楚一面要借着昏黄的光看周围的情况,一方面又要追赶湘月,好不辛苦。 不一会儿,何楚楚就累得不得了,停下脚步,想稍微缓和一下,湘月听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停下来,转过身。 “快点吧,如果银耳粥凉了,是你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 冷冰冰的,何楚楚已经习惯了,站起身,喘了两口粗气,湘月转过身,继续暴走。 何楚楚无奈的跟在身后,转过一道道长廊或者是宫墙,终于看到宫殿了,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中殿了,何楚楚郁闷不已,皇宫太大了,地图真的是精致的缩略图,中间的实际距离有些吓人呢。 “低下头,不要看来看去的。” 湘月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何楚楚只得照做。 低着头,者能看到脚下的路,何楚楚很是注意,上了台阶,看着湘月的裙摆,继续往前面走。 “停。” 又过了一阵子,湘月终于发话了,何楚楚松了口气,停下来。 低着头,站在湘月身后。 “给我吧,你们回去吧。” 何楚楚听声音挺熟悉,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早之前听过的,突然想起来什么,何楚楚抬起头,看到的也是个背影,即使是个背影,何楚楚也认得出来她是谁。 “天啊。” 何楚楚没有意识小声惊呼,这一声把湘月吓的腿都软了,回过身,干脆利落的捂住了何楚楚的嘴,前面已经背过身的女子没有听到,何楚楚像冰冻住了一样,露出复杂的表情。 待女子走远了,湘月才放开手,何楚楚还在冰冻状态。 湘月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了,怪不得嬷嬷嘱咐要注意你点,果然如此,太会惹事了吧,一点规矩都没有。” 湘月压低声音教训何楚楚,何楚楚只是麻木的跟着点头,湘月带着何楚楚往回走,何楚楚也没有心思好好观察情况了。 整个人的脑袋陷入了一片真空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追月在这里,洛亦天一定就在这里,也就是说,洛亦天就是流苏国新一任的皇帝,天,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何楚楚的脑袋一片混乱,一边庆幸湘月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被追月知道了,自己在这里的事情也就暴露了,洛亦天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样,何楚楚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冷淡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最后一次的见面是因为熐言之的拜托而来,一片混乱之中,何楚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突然间想离开这里。 “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嬷嬷的。” 湘月看何楚楚心情不好,似乎被刚刚的事情打击了,自己也不是有意要教训何楚楚,只是觉得她做的不妥当。 何楚楚听到湘月在和自己说话,木然的抬起头,差不多听懂了意思,无力的点点头,勉强冲湘月感激一笑。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回到房间,何楚楚一直没有说话,完颜清儿因为一天的忙碌已经睡着了,这样最好,要不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又是一大堆问题,何楚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追月的背影。 她在这里,洛亦天在这里,自己该怎么做,离开还是继续隐藏下去,何楚楚想了想,其实心里最想的,是见到他不是么。 何楚楚睁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脑中交替出现熐言之和洛亦天的样子,头都大了。 如果洛亦天知道自己是来为落至天偷紫龙玉玺的,不管他是否还在乎着自己,他都会把自己活活掐死的。 这一点何楚楚深信不疑。 怎么办,怎么办,何楚楚坐起来,一阵凉气吹过来,何楚楚清醒了大半。 对,当务之急是离追月和洛亦天远点,还有应该也在这里的丁伯,御风,雷护卫,何楚楚想到了什么,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下,因为冷,再次躺下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到御膳房开工的时间,何楚楚就起了床,出门到了嬷嬷居室的门口,嬷嬷早上刚打开门,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何楚楚,吓了一跳,难道早起是这个丫头的优点。 何楚楚看嬷嬷出来了,立刻引上前去。 “嬷嬷,早上好。” 嬷嬷眯着眼睛打量着何楚楚。 “你想干什么,站在门口吓人么?” 虽然比较欣赏何楚楚早起这个优点,嬷嬷还是一贯严厉的样子。 “嬷嬷,我等了您好长时间了,我有事求您。” 嬷嬷这下明白了,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嬷嬷懒得说话,本来以为是优点的早起习惯也在脑海中抹去了。 “嬷嬷,小的刚来这里,怎么能做传菜宫女这么高级别的差使,一圈下来,我累得不行,做的也不好,昨天还差点出了乱子,小的还是做洗菜丫头吧。” 嬷嬷撇了撇嘴,出了乱子,怎么没听湘月说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吧,嬷嬷一边听,一边往御膳房走,何楚楚也就跟着,观察者嬷嬷的表情。 嬷嬷被跟的烦了。 招了招手。 “行了,跑习惯了不就可以了,你这懒惰的性格,就是应该练一练,出点岔子也没什么的大不了的,跟着湘月就对了,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不要打扰我了,早膳马上就要开始了。别耽误事情。” 说完进了御膳房的门,何楚楚求了一路,只收到这一句回复,也知道嬷嬷本身比较严厉,多说其他的也无益,只能作罢,站在走廊旁无奈的看着房檐。 第320章 换粥 就这样一直等,半个时辰后,湘月从御膳房探出头,看何楚楚抱着双臂无奈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很是不明白何楚楚为什么不喜欢这么轻松地差使,很多宫女想要做这个都没办法争取到,嬷嬷也是看何楚楚很讨领事公公开心才给她走了后面,谁知今儿个一早听到别人说何楚楚要推掉这差事,想不通。 “楚楚,快要,要做事了。” 何楚楚抬起头,用力踢走脚下的小石子,有些不情愿的走进御膳房,嬷嬷还在和何楚楚生气,这一点何楚楚才嬷嬷不太明朗的表情上也能看的出来,桌子上摆着数十个镶金边的盘子,图案都很漂亮,合乎皇家的品味和风格,何楚楚暗地里叹了口气,嬷嬷脸色不好,本来一直想说出来的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何楚楚是个会看眼色的人,绝对不会笨到去招惹一个即将发怒的母狮子,虽然嬷嬷和母狮子不沾边。 身边还站了其他的传菜的宫女,各个长相都不错,属于这些下人中的佼佼者,完颜清儿在对面站着,担心的看着何楚楚,早上起来就没有见到她,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说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很是紧张。 “好了,送膳吧。” 嬷嬷看了看何楚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个丫头太不知趣了,虽然有时候很伶俐,可爱使着性子做事,你又不是什么大家大户的小姐,在这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何楚楚和一众宫女低下头,欠了欠身子,很乖的端起眼前的盘子。 列队走了出去。 何楚楚一路上抵着头,湘月不时往后看了看,这个阴沉的何楚楚,和昨天那个活力四射的丫头判若两人。 “唉,你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湘月靠近何楚楚,小声问道,何楚楚抬起头,只顾着往前走,不曾注意已经过了后殿的花园了,过了花园就是中殿,被发现的危险就多了一份,何楚楚紧张起来。 停下步子,湘月怕何楚楚是身体不舒服会出什么事,也跟着停下来,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何楚楚想了想,脑袋里闪过一个主意。 “是,我从早上开始就拉肚子,很厉害的那种,这盘中只有一个小盅,你帮我端过去,我要解决一下自身的内部问题。” 湘月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看何楚楚脸色苍白,刚好自己的盘子中也是一个小盅,放在一起并不突兀,点了点头,何楚楚心中窃喜一番,赶紧将手上盘子里的东西一道湘月那里。 湘月还要赶上队伍,往前看了看,一众宫女已经快过花园了。 “那你完了之后在这里等我,到时候和她们一起回去。” 何楚楚急忙点了点头,湘月回过身,加快步子往前赶,何楚楚看一众宫女连同湘月的背影渐渐消失,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不舒服,是害怕见到洛亦天的不舒服。 何楚楚想起来他,就陷入了无边的思想斗争中,一方面,心里真的很想看到他,另一方面,如果看到他,会是怎么样呢,针锋相对,还是针锋相对,何楚楚想不出来别的迎接仪式,最起码以前,几次分别后再相见,都是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语气,算了,何楚楚心里想到,只要他还活着,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何楚楚稍微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说实在的,已是寒冬,花园里什么花都没有,唯一的一棵梅树矗立在花坛的正中间间,小小的白色骨朵,花瓣还没有完全展开,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挺难受的,看见它,就想起来大浦堡,洛亦天指着眼前的花园告诉自己那里会被种漫梅花,因为这样,冬天里自己就有花朵可以欣赏,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是爱意正浓,这是已经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流苏国的新皇帝,一个是受人钳制的傀儡。 何楚楚摸了摸脸上已经淡去的梅花印记的疤痕,心中升起无限感慨,努力想扫去脑中洛亦天的样子,却总是失败。 “楚楚。” 何楚楚转过头,是湘月来了,自己对着一个梅树居然发了这么长时间的呆,老了,喜欢感伤了,何楚楚打趣儿般在心里嘲笑自己。 湘月跑的气喘吁吁的,还没到何楚楚跟前,就赶紧朝何楚楚招了招手。 何楚楚以为有什么情况,立刻跑上前迎接。 湘月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 “没什么,我们走吧,这样嬷嬷会以为我们一起过去,再一起回来的。” 何楚楚手中还拿着端早膳用的盘子,湘月看到了。 “这怎么还握在手里呢,这个东西是另一批宫女等皇上用完膳之后收拾回来的。” 何楚楚看了看,这下惨了,留着它回去一定会被嬷嬷觉察到其中有蹊跷。 何楚楚四下看了一看,花园中有些大石头,机灵的跑过去,将盘子放在了大石头中间的夹缝中,左右看了看,不会被别人觉察,只要人们不贴近看的话,没什么的,晚上再过来偷偷拿回御膳房就好。 何楚楚拍拍手,长舒一口气,跟着湘月回到了御膳房。 嬷嬷已经在等送膳的宫女们了,看到何楚楚和湘月,还有宫女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想完成了任务一样,欣慰的点点头。 走到何楚楚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一种小小的抚慰,何楚楚本来挺紧张的,但看么么什么也没有说,想是也没什么,背上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关过去就好。 中午还是这样,肚子坏的借口这一天用起来都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楚楚开始烦恼明天该用什么理由了。 因为和宫女下人们同时吃饭,桌上的菜看起来很丰盛,何楚楚也来了胃口,吃的饱饱的,拍着肚皮直喊撑死了。 “今天是我这一辈子吃的最多的一回了,今天是什么节日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能吃上好吃的,何楚楚就觉得是要过节了。 不解的问坐在身边的完颜清儿,完颜清儿看到何楚楚调皮的样子,觉得好笑。 “哪里是过节,我们吃的,是皇上吃剩下的而已,但听其他人说,饭菜基本上是怎么端上去怎么撤下来的,皇上好像动都没有动。” 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也就是说,洛亦天这一天基本上没有吃饭,这个混小子,当了皇上,有那么忙么,至于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么。 何楚楚在心里埋怨洛亦天,一方面又心疼他,矛盾的不行。 “好了,吃完了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准备宵夜。” 嬷嬷看大家都吃完了饭,吩咐道。 何楚楚掐指一算,这会儿天黑透了吃的晚饭,已经差不多九点了,一个时辰后,就是十一点,洛亦天怎么忙到那么晚,他那种性格,难道不会发飙,还是在这个比较人性化的流苏国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作风。 何楚楚气得在心里直骂那些给他压力的大臣或者国家大事,如果压力太大,压垮了他怎么办。 回到房间休息,完颜清儿看何楚楚一副神游在九天之外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担心,但每一次关切的问完得到的都是没什么的回复,完颜清儿也不再问了。 何楚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的完颜清儿眼都要花了。 “停一停吧,楚楚,再转下去我会晕的。” 何楚楚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继续转。 完颜清儿下了床,拉住何楚楚,强迫她坐在椅子上,一副要盘问何楚楚的架势。 “说,这么焦虑,是不是惹了岔子了?” 完颜清儿能够想到的,也只有何楚楚因为她过于活泼的性格惹恼了谁,比如今天一早嬷嬷的脸色,就知道何楚楚这方面的能耐有多么出众了。 何楚楚抬起头,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每天闯大祸的人么?” 完颜清儿坐在何楚楚旁边,经过一系列深思熟虑之后,诚恳的点了点头。 何楚楚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生成这种不靠谱的形象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改。 但眼下还有最重要的烦心事要解决,何楚楚突然间表情变得很真挚,用一双快要溢出热情的眸子看着完颜清儿,完颜清儿果断往后缩了缩,这种渴望的表情是要干什么呢。 “我想问你。” 何楚楚一边说话,一边靠近完颜清儿,完颜清儿识趣的继续往后退,何楚楚把住完颜清儿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怎么,怕我会吃了你。” 何楚楚的德性像极了街面上的混混儿,完颜清儿进紧张的笑了笑,何楚楚是太有精力了,没事就给别人整一出,如果是那些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感情丰富的戏子呢。 “好,你来吃啊。” 完颜清儿往前伸了伸脖子,这回倒是何楚楚缩了回去,完颜清儿虽然表面上是个柔弱的江南女子,身上毕竟还留着蒙古人的血性,吓是吓不倒她的,只是调节一下气氛,这两天自己不是坐立不安就是闹忧郁,过于外露的心里情绪也让完颜清儿紧张了好多次,心里挺对不住的,上天能够给自己这样一位伙伴,真的是谢谢老天爷了。 何楚楚笑了笑,握起完颜清儿的手。 “谢谢你这两天的关心,我是爱闯祸,直肠子,以后注意就是了。” 完颜清儿点了点头,何楚楚身上的这些特点并不是什么劣迹,相反,还是她讨人喜欢的地方。 “哦,对了,你说,你擅长厨艺,也一定知道食材的特性,那么,健胃消食的食物都有哪些,蔬菜水果什么的最好。” 完颜清儿想了想,不知道何楚楚突然间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用意,不过是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在脑袋里检索了一下接触过的食材,说道。 “嗯,应该是山楂。” “山楂?!” 何楚楚眯起眼睛想了想,自己本来也想到这个东西了,但又拿捏不住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有没有山楂,问了完颜清儿这种专业人士果然靠谱儿一些。 “那这个山楂这个时候有么,后厨有么?” 这个根本不用去想,完颜清儿淡淡一笑,今天一早收拾后厨的陈列室的时候,就看到了新鲜无比的山楂,皇宫是什么地方,肯定一切齐全。 看着完颜清儿点了点头,何楚楚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那就好,今天晚上该你表现一下了,你会用山楂做什么呢?” 完颜清儿皱起眉头,御膳房有那么多的厨子,怎么会有自己表现的机会,再说了,做什么也不是自己决定的,领事公公一早就安排好今天的午膳,晚膳,和宵夜,何楚楚这在越哪门子的权力行事呢。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那些大师傅说抢了他们的饭碗,再说领事公公已经吩咐过今晚的宵夜是莲子粥,我做事会做,但是要呈给皇上,那可不行。你要是想吃,我给你做。” “切,那里是我想吃,我这么烦恼,还不是因为碰到了领事公公,他老人家最近食欲也超差的,说想吃点算的,但是皇上只吃清淡的,让我偷偷给他另作,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嚼舌根的。所以就只能找你了,大师傅都在嬷嬷的眼皮子底下,要支出来很困难。” 完颜清儿想了想,最近上菜是没有人动,皇上没胃口。 领事公公压力肯定也大,压力一大,胃口肯定不好,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什么时候做呢?” 何楚楚想了想。 “就现在吧,大家都在休息,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不过,做什么是个问题,要能增长食欲的那种。” “那就山楂粥吧,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这个材料很少用在食物中的。” 也顾不上讨好洛亦天胃口给他整的高雅点了,山楂粥就山楂粥,有人做都不错了,不由分说,何楚楚拉起完颜清儿就往御膳饭去,一路猫着腰,托天气冷的福,大家都在房间里呆着,不愿意出来,何楚楚和完颜清儿还算顺利的到达御膳饭,轻轻推开门,里面除了炉火以外一片昏暗,到了做粥的位置,何楚楚紧张的守在原地,完颜清儿熟悉后厨,赶快去拿食材。 完颜清儿很快拿来了山楂和做粥要用到的食材,还好,不算太差,何楚楚指了指门外,小声对完颜清儿说道。 “我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人来,我就咳嗽一声,你就赶紧躲到后厨。” 完颜清儿完全紧张,脸色都变得苍白了,点了点头,看何楚楚出去了,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何楚楚站在门口,猫着腰,缩成一团,风刮过脸上,像刀割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何楚楚几乎快要冻僵了的时候,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楚楚。” 这一声喊叫快把何楚楚的魂儿拿走了,何楚楚吓的脸色苍白,回过神儿,才意识到是完颜清儿在叫自己的名字,何楚楚转过身,进了御膳房。 看到碗中色彩还挺丰富的山楂粥。 “这就做好了。” 完颜清儿点了点头。 “那我尝一下先。” 何楚楚刚要动勺子,完颜清儿按住了何楚楚的手,何楚楚顿了顿,完颜清儿指了指锅中,原来锅里还剩一些,没有经过造型的,何楚楚紧张了一下,不能破坏完颜清儿费好大力气在粥上撒好的花生仁儿。 反正锅里不能留东西,何楚楚直接把剩下的倒在一个大碗里,稍微亮了一点,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虽然有点烫,但也没有办法,要消灭证据才行。 “但是,怎么让它保持温度呢,一会儿她们做宵夜还需要半个时辰呢。” 有一个问题摆在何楚楚的面前,完颜清儿想了想。 “就先用热水泡着吧,你端着东西出门,走在最后面,然后我追上你,把粥换掉。” 何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个可行的点子,用热水蒙在一个大碗里,放在平时师傅们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地方,这样一会儿完颜清儿拿的时候也会轻松一些。 做完了这一切,何楚楚和完颜清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再次猫着腰回到了房间,到了做饭的点儿,就有宫女来催促何楚楚和完颜清儿了,两个人挺紧张的,彼此相视一笑,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加油。” 何楚楚在心中暗自说道,因为宵夜非常简单,只用两个人去就好,何楚楚这次一反早上的态度,决定去一次,主要是为了换掉粥。 反正到时候交接的时候是低着头,自己站在湘月的后面,上次追月就没有发现,这次应该也不会。 师傅们做好了糕点和粥,放在桌子上,何楚楚看了看眼前盛放着粥的器皿,还好,完颜清儿选对了,这样即使换掉,湘月这个眼尖的丫头也不会察觉到。 湘月端起糕点的盘子,何楚楚自然而然端起放粥的盘子,走在湘月后面,一路安静的走着,何楚楚和湘月有一搭没有搭的说着话,一边四处张望,完颜清儿怎么还不来。 第321章 牢狱 到了花园的入口,何楚楚刚要走上长廊,往后一看,完颜清儿就在自己身后,端着她做的山楂粥,何楚楚手脚非常麻利的换好了装着粥的盅,对完颜清儿努了努嘴,完颜清儿会意的点了点头,何楚楚快步赶上前面还在对自己说话的湘月,看样子,这次秘密的掉包没有被发现,何楚楚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不在焉的和湘月搭着话。 穿过花园,走到中殿,何楚楚低着头,跟着湘月上了台阶,头埋得很深,只能看到湘月的后脚跟。 一个宫女来到自己面前,端走了盘子,然后脚步声远去,何楚楚抬起头,追月的背影就站在最前端,慢慢消失不见。 “喂,走吧。” 湘月捅了捅何楚楚,何楚楚才意识到自己看呆了,心里估计湘月看自己对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做出沉思状,要是个腐女,早就想入飞飞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走在湘月后面,回过头,再往中殿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臭小子,我可是为了你的好胃口千辛万苦的给你调了包,你一定要吃完,何楚楚还是心疼洛亦天的,在这两天,自从知道流苏国的皇上是洛亦天,除了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以外,也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 路过花园的时候,因为宵夜的传菜宫女只有湘月和何楚楚,何楚楚赶紧趁此机会将今天早上放在石头后面的盘子拿出来,走到那个大石头跟前,隐隐约约看到一块方形的东西,何楚楚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会儿带回去,嬷嬷他们也不在,天衣无缝。 何楚楚和湘月相视一笑,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的气氛确实不错,何楚楚有些在这里再待久一点的想法了。 回到御膳房,放好了盘子,何楚楚和湘月一起到嬷嬷的房间回禀,之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何楚楚打开门的时候,完颜清儿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何楚楚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脱了外衣,躺在外面,盖着被子,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楚楚。” 身边想起了完颜清儿的声音,何楚楚正处于神游状态,吓了一跳。 完颜清儿转过身,面对着何楚楚。 “嗯?” 何楚楚也转过来,看着完颜清儿,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明媚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宝石一样的光泽,昏暗中看着她的脸,她的笑容,也异常的亲切。 “楚楚,对不起。” 何楚楚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说什么对不起,而且两个人之中,总是闯祸的那个人非我何楚楚莫属,完颜清儿今天怎么了,其实从晚上的时候,就看到她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 “没什么。” 完颜清儿转过身,留给何楚楚一个背,何楚楚挑了挑眉毛,难道冬天是个容易伤感的季节,要不大家都喜欢话说一半儿吊人胃口的。 何楚楚不去理会,这一天终于要过去了,只需要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是充满希望的明天了。 何楚楚的眼睛合上还没五分钟,院子中就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何楚楚打了个激灵坐起身子,呆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近,还有其他宫女们的哭声和脚步声,完颜清儿也被惊起来,倚着何楚楚,和慌乱的何楚楚不同的是,完颜清儿一脸平静。 “出事了?” 何楚楚一边低声呢喃,一边走到门口,手刚放在门闩上,门就被人才外面大力推开,何楚楚着实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的是士兵,拿着火把,一把拽起何楚楚,还有呆在床上的完颜清儿,何楚楚不明所以一脸苍白的被伶到院子中,一看,其他人连同嬷嬷都在院子里,穿着很薄的衣服,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嬷嬷站在前面,扯着一个类似于头领一样的侍卫,声音略带颤抖。 “总头领,这么晚了,您能解释一下您为什么闯到后厨宫女住所?” 即使很怕,嬷嬷还是表现出威严的样子,那个被她叫做总头领的侍卫眼睛中闪烁着不可侵犯的寒光,好像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总头领甩开嬷嬷的手,带着寒气的目光在站着的宫女身上逡巡了一圈。 “今天晚上,谁经手了皇上的宵夜,不管是厨子,还是传菜宫女,都给我站出来。” 何楚楚一听,心里凉了一大截,怎么回事,这件事情的核心直指宵夜,出了什么问题,是糕点还是清粥,何楚楚紧张的看了看身边的完颜清儿,脸色煞白。 完颜清儿握着何楚楚的手,也是一副摸不透事态的样子。 嬷嬷看了看宫女们。 不用她亲自指,那些做宵夜的宫女统统都站了出来,湘月和何楚楚也没有办法逃脱,站在了队伍的前面。 何楚楚很不安,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还是,食物方面出了事情。 “来人,把她们押进大牢。” 说着,四周拿着火把包围着一众宫女们的侍卫上前,压制住站出来的宫女,何楚楚被人握住手腕,强制性的跪在了地上,嬷嬷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反应过来,拦住总头领,厉声问道。 “总头领,为什么要带走我的人?” 总头领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样子,冷笑一番,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 “皇上现在卧床不醒,御医发现是因为晚上的清粥出了问题,你们,要不说出是谁干的,要不,就一起处死。”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清粥,不就是自己掉包的山楂粥,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完颜清儿,她的表情不像是害怕,更多的,像在看戏一样,何楚楚以为是天太黑,自己看走了眼,也不敢多想,果断转过头。 脑海中突然间想起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完颜清儿的那句莫名其妙的道歉,心里慌了一下,不会,真的是完颜清儿做的手脚吧,可是有时因为什么,她的矛头直指洛亦天呢。 何楚楚闭上眼睛,心理安慰自己一定不是完颜清儿的事情,如果有毒的话,追月一定能够查得出来的。 或者在她送到洛亦天手上的时候,被人悄悄下了毒也说不定,何楚楚努力地找理由打破自己刚刚的结论。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没有人站出来,现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何楚楚已经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回过头,再次留意了一下完颜清儿,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用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复杂眼神,何楚楚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一直没有人承认的话,是不是所有人都穿着单衣站在这里,在这种天气下,无疑也是一种酷刑。 总头领冷笑着走过一个又一个宫女的面前,在何楚楚面前停下了脚步,再次这回去,似乎很偶耐心,大家都打着哆嗦,毕竟现在是寒冬,估计也有零下五度的样子,虽然没有下雪,但刮着的风,更像是刀子一道一道割在身上。 何楚楚的脑中一片空白,洛亦天卧床不醒,自己本是好心帮忙,却坏了大事。 是什么毒,何楚楚很想知道。 在百毒宫的时间,自己学习了所有毒药的制成和解法,虽然不参与制毒,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何楚楚咬咬嘴唇,下定决定。 “没错,是我,我做的。” 总头领走到何楚楚面前,看着何楚楚,冷冷一笑。 “说,是不是突兀国派你来的?” “啊?!” 何楚楚愣了愣,这个自己设定的情景不符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当流苏国没有制毒师么,那种奇毒是产自于蒙古国朱竹兰,只有一棵,而且在三年之前当做礼物送给了突兀国,所以,现在能够拿出来这种毒药的也就只有突兀国了。” 听总头领这么一说,何楚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向完颜清儿看去,完颜清儿故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地上。 “没,没错。” 何楚楚转而一副冷峻的样子,总头领招了招手。 “把她带走,押入大牢。” 何楚楚有点受打击,更多的是中说不出口的失望,被左右两个侍卫押着,一路上经过了熟悉的花园,突然向右边拐去,差不多十五分钟的路程,停在了宗法司的面前,何楚楚抬头看到牌匾上的字,果然不出意外,自己又要有牢狱之灾了。 门渐渐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何楚楚几乎是被人架进去,到了牢房,就被扔在地上,接着侍卫就离开了,留下驻守在门口的,全都退了下去。 牢房里一片黑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和络绎国的大牢不同,连一个方孔都没有,何楚楚坐在角落了,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很害怕。 也不知到过了多长时间,门被打开,何楚楚长时间没有看到光,再次接触到,竟觉得晃眼睛,用手遮住,待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来者居然是嬷嬷。 “你这个丫头,怎么生的这么大的胆子。” 嬷嬷俯下身子,面色严肃,何楚楚还未开口和嬷嬷大个招呼,指责便劈头盖脸而来。 何楚楚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算了,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 嬷嬷叹了口气,说出这样一句话,何楚楚愣住了,嬷嬷又是从哪开出来的。 “你生性顽略,但不至于去毒害皇上。” 嬷嬷摸着何楚楚的脑袋,虽然她进来这两天没给自己好日子过,但这个孩子看起来并不坏,自己在宫中呆了大半辈子,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不是心怀歹意。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往后闪了闪。 “嬷嬷,是我做的,我和皇上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的,有的时候,再老道的人也会看走眼,我是个麻烦的人,喜欢惹人生气,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了,还有,我估计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我想见一见我的姐妹,我们一起来到宫中做事不容易,她一直帮我,在死前,我想和她道个别,我最后想见的人,是清儿,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大婶。” 何楚楚尽量说的尖酸刻薄,但终归不忍心,说出口的话还是满讲究文明的,嬷嬷顿了顿,这个丫头是调皮,可是像今天这样尖刻的样子,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叹了口气,也很生气,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这会进来的,真的是完颜清儿。 何楚楚站起来,逼近完颜清儿,完颜清儿握着何楚楚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管你和皇上有什么恩怨,你的计谋得逞了,请离开这里,马上离开。听懂了么?” 何楚楚压低声音,言语中透出无尽的失望,完颜清儿像冻住了一样,以为何楚楚找借口将自己照过来,是为了要狠狠的教训自己一顿,没想到,她再让自己想办法逃跑。 何楚楚说完这句话,就退到了墙边,朝完颜清儿挥了挥手,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到她,完颜清儿轻咬了下嘴唇,离开了大牢,牢门再次重重关上,何楚楚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四周的世界很安静,洛亦天怎么样了,他身边有御风和追月,不会出什么事吧,朱文竹并不是什么剧毒,虽然可一致命,但有解药,他们应该知道的吧,何楚楚知道追月的本事,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她。 不断如此的安慰自己,闭着眼睛靠着墙,这里太冷了,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袍,嬷嬷这个人,心疼自己还不拿件衣服过来,想到如此严厉的人却选择相信自己,何楚楚的心头暖暖的,可能是压力太大,要不这会儿怎么会感到恍惚呢,何楚楚只觉得像地震了一样,四周都在摇晃。 靠着墙,瘫软在地。 朦胧中,自己被别人拽起来,很粗暴,很不友好,一直被架着,出了大牢,强光刺眼,何楚楚半睁着眼睛,头好重,晕乎乎的,几乎是被半拖在地上,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 到了大牢附近的一个房间,何楚楚被按在地上,四周只有侍卫,堂上也没有人,这是要做什么,何楚楚戒备起来,打起精神,如果出事,一定要逃走才行。 身后有脚步声想起,何楚楚很累,很难受,很难想象自己还没有被冻死,简直就是个奇迹,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何楚楚都诧异不已,用掌心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好烫,又能怎么样呢,这样也好,身上发热,不会觉得寒冷,何楚楚在心里安慰自己,同时提高警惕,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很稳重,看来应该是个女人,只要不是洛亦天就好,来人走到自己身边,何楚楚垂着头,身上没有力气,双手撑着地,凉气从掌心传遍全身,即使是这样,身体也是滚烫的。 “说,是不是突兀国公主派你来的?” 声音很熟悉,何楚楚的脑子已经不具备思考的功能了一样,即使很熟悉,也不愿意去想,太累太疲惫,晃晃沉闷的脑袋,何楚楚没有回答。 来人似乎很恼怒,刚刚说话的时候就具有了一点就着的火气。 看何楚楚不理会自己,怒气一下子冲到了心口,上前一步,拽住何楚楚的头发,迫使何楚楚抬着头看着自己。 对方下手很重,何楚楚吃痛的叫了一声,也清醒了一些,看到对方的脸,眉头皱在了一起,对方看清何楚楚的脸,吃了一惊,慌忙松了手,跪在何楚楚的面前。 “夫人,怎么是你。” 何楚楚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喘着粗气说道。 “追月,是你啊。” 追月看着跪在身前的何楚楚,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昨晚抓过来的下毒之人居然是夫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追月,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要问我,我好累,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喘着粗气说完,何楚楚一头倒进了追月的怀里,追月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碰到何楚楚皮肤的时候,才发现何楚楚全身滚烫,摸了摸额头,天,夫人穿了这么薄的衣服,在大牢里呆了一个晚上。 不由分说,追月抱起何楚楚,愤怒的看着一众侍卫。 “如果夫人出事了,你们一个个小命不保!” 侍卫们早在追月跪在何楚楚面前叫夫人时石化了,在听到追月的呵斥,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一个个愣在原地,追月抱起何楚楚,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御风刚好在院子里等追月,老远看到她抱着一个单薄的女人,迎上前去,还没来得及看追月怀中女人的脸,就朝追月嚷嚷。 “你在做什么,皇上的下一贴药呢?” 追月就差啐御风一口了,不理会御风的喊叫,径直将何楚楚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 随后跟过来的御风往前一步,看清了何楚楚的脸,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夫人,她怎么了,怎么抱到这里来了,我去叫皇上。” 御风说完拔腿就往外走,追月一把拉住御风,摇摇头。 “不可以,夫人昏迷之前嘱咐过我,她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让皇上知道,你就先当做不知道吧,她昨天晚上再大牢里呆了一晚上,这会儿发着高烧。” 第322章 泄露 “大牢?” 御风瞪大了眼睛,这是哪跟哪,夫人怎么会在大牢里。 追月点了点头,自己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下毒之事为什么和夫人有关系,真是耐人寻味。 “我现在给你写药方,你去给皇上煎药的同时,把夫人的药也带过来。夫人为什么和突兀国扯上联系呢,那朱文竹,只有突兀国才有啊,唉,我也不知道了。” 追月也没有多少时间思考,给何楚楚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的桌子旁开始写药方,御风拿到药方之后就离开了。 揣着药方,御风一直没有想明白,何楚楚为什么会和毒杀皇上这件事情挂上勾,难不成因爱生恨,或者受人钳制,想也想不清楚,没头没尾,也没有头绪,御风加快脚步,到了御药司,丁伯正站在院子里等,御风从袖子中拿出药方,因为一路上思想开小差,一时间忘记了,一陶陶出两张纸,其中一张慢悠悠的掉在地上。 丁伯顺其自然的帮御风捡起药方,一边埋怨这小子做事一贯的毛手毛脚。 递给御风的时候,余光扫到药方上的几味药材,觉得不对劲。 “这两个都是退烧用的,皇上有没有发烧,追月那个妮子糊涂了,就算要微量调整药材,也不用加这两个,去了去了。” 丁伯也是个老江湖了,药方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否合适。 虽然不及追月和御风那么有水准,但关系着皇上的身体状况,要把紧关口才行。 抬头注意到御风手上还有一张药方,趁御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径直拿到了手中,低头看了看,这个药方才是皇上用来清理身体中的余毒的。 丁伯觉得其中有古怪,为什么要拿两张单子,而且两张单子之间毫无联系,板起脸,严厉的目光盯得御风有些不自然,丁伯是一直照顾皇上长大的人,其威严之时也是很可怕的。 丁伯抖了抖手中的药方,问御风。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开一张毫无关系的药方?” 御风想了想,瞬时间找出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是,丁伯,追月身体不舒服,有些发烧,让我捎带给她煎药带过去。” 理由不错,丁伯眯着眼睛,审问式的看着御风,御风尽量放松紧绷的心情,和好狐狸对阵,一定要沉着才行。 “一大早追月给皇上诊脉的时候,气色好的狠,岂有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的道理,御风,你可是个老实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可都在脸上写着呢。” 丁伯有些生气,御风做事一向严肃谨慎,恪守规矩,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暂且虎虎他。 御风一听丁伯口气加重,似乎对自己很失望,想了想自己真的表现的如此明显,像丁伯所说的那样,撒不了个慌,御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还是那个样子么。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丁伯看御风一脸迷茫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这个药方子有问题,谁让这个小子老实的不得了。 御风有些无奈,追月嘱咐过不要说的,说出来,只怕皇上知道了,整个宫里就乱了。 “不说,不说我可去追月那亲自看看,要是真生病了,我还得好好去慰问一下。” 丁伯作势要走,御风拦下丁伯。 “得,丁伯,您不用去了,我告诉您,这事儿,您可真的不能告诉皇上,也不是说不能告诉,就是,唉,我也说不清。” 御风说的胡搅蛮缠的,丁伯听的云里雾里,肺都快被这小子气炸了。 “你小子好好说话,说的像人话一点。” 丁伯命令道,御风也想好好说,但之前被丁伯一下,之后这件事又真的不好说出口,整理了下头绪,直接说重点好了。 “就是,这个药是抓给夫人的。” “什么夫人啊?” 丁伯靠近御风,御风四下看了看,除了在药方中整理药材的人,这里没有其他耳朵。 “就是夫人那。” 轮到御风郁闷了,丁伯真的是老了,有时候一件事情还要自己提醒,况且这件事情还如此重要。 御风看了丁伯一眼,丁伯立刻想起来了,很长时间没有见夫人,甚至没有听皇上提起,都有些忘了,自己老了,有些事情机都记不住了,夫人,这个丫头,真是拴住皇上的命了。 自从流溢公子死后,皇上已经是心力交瘁,一怒之下将过错统统揽到了何楚楚身上,赶走了她,从此以后,皇上整个人就像半个死人一样,灵魂出窍,有时候,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在亭子里坐一个下午。 以前因为夫人偶尔绽放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了。 丁伯每每看到这个皇上,心里十分难过。 “你说真的?夫人现在在哪里?” 丁伯压低声音问道,明显很兴奋。 御风叹了口气。 “在追月那里,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皇上,听追月说,这个夫人昏迷之前吩咐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和皇上见面的么,没办法,只能等夫人醒了再说了。” 御风很紧张,丁伯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所有的事情,丁伯都会如实传达给皇上,是比自己更贴心的人,如果这件事情说漏了嘴,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丁伯想了想,也没有搞懂。 “夫人回来,为什么会直接到追月那里?” “夫人就是追月早上从宗法司里提出来的昨夜毒杀皇上的人。” 听了御风的回答,丁伯瞪大了眼睛,即使是个沉稳的人,心中也不免大吃一惊。 “幸好皇上身体还很虚弱,没有心思更不想去处理这件事情。也罢,就等夫人醒来再说。别愣着了,快去给夫人拿药,皇上的药就交给我了。” 丁伯拍了拍御风的背,御风这才反应过来,正事儿还没有办。 丁伯和御风进了药方,各自抓了药,煎好之后,丁伯再三嘱咐御风和追月要照顾好夫人才离开,御风端起何楚楚的药,回到追月的住所,追月一直陪在何楚楚的床边。 何楚楚脸色苍白,不过稍稍除了些汗,这是好兆头,就起码说明身体在慢慢恢复,追月把铜炉里的炉火调的更旺些,房间很暖和,何楚楚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追月听到御风的脚步声,站起身,走上前,接过御风手中的药碗,还有些烫,揭开盖子,晾起来。 “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 追月转过头,怕打扰何楚楚休息一般,压低声音说道,御风一路都在想该怎么给追月说自己泄露了消息这件事,正如丁伯所说,御风是个恪守纪律的侍卫和医者,对待亦王爷府上以外的人,绝对冷峻,但对内部的自己人,一个谎都撒不出来。 “我告诉了丁伯,夫人在这里这件事。” 追月有些生气,不到半个钟头之前自己才嘱咐过御风,不过还好,不是外人,丁伯是个能够守得住事儿的人。 “那你有没有告诉丁伯这事儿先不能告诉皇上?” 想起这一茬,追月紧张起来,看到御风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轻轻责怪般的拍了御风一下,摸了摸放着药汁的碗,温度差不多了。 “来,帮我把夫人扶起来,我给她喂药。” 追月端着药,用胳膊捅了捅御风,御风点了点头,赶紧走到床边,轻轻的扶起何楚楚,让何楚楚的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何楚楚只穿了一件单衣,即使这样,姣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也展露无余,御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追月坐在何楚楚的手边,用勺子舀了药汁,吹了吹。 送到何楚楚的嘴里,还好,她吞下去了,追月松了口气,就怕她在昏迷之中,没有办法将要送进去,抬起头,看到御风红着的脸。 “喂,把你的头转过去。” 御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追月逮到了,很不好意思,遵照追月的命令扭过脸去,被抓包了,脸上烧得不行。 追月喂完药,将何楚楚放平,让她再次躺下去,这个药自己加重了分量,估计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行,体内寒气驱除,今天之内就能彻底好。 重新坐回椅子上,御风坐在追月的旁边,挺担心的看着何楚楚,追月看了御风半天,御风都没有注意到,视线一直放在何楚楚身上,追月被御风的举动弄得摸不清头脑,这要是在皇上面前这个样子看着夫人,一定会被扫地出门,就算你是御风,也没有用。 追月看不下去了,咳咳的咳嗽了两声,御风听到追月做作的声音,转过身,拿起手边的茶,押了一口,挺尴尬的。 “夫人很美对吧?” 一阵尴尬之后,御风先开了口,和真诚的样子,追月看着心里觉得不对劲,紧张的不行。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追月只能点了点头。 “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对于夫人,只是欣赏而已,你想多了。” 御风安静得说道,追月指了指自己,什么叫做我想多了。 “那你刚刚红了的脸该怎么解释?” 追月追问道,御风顿了顿。 “任何男人看到如此完美的女人,也会是如此的,况且,以前,我是很喜欢她,但是向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有些人,是用来守候的。” 追月愣了楞,御风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他喜欢夫人,但是有自知之明,远远看着而已。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御风说的没错,夫人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喜欢上她是最正常不过的,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对不起了,我也只是胡乱说的,你不要太在意。” 御风轻声笑了笑,谅解般看了一眼追月,追月翻了个白眼,真是臭屁,和皇上呆在一起久了,学下了这个特点。 “我们真的是不容易,这几年,换过多少次身份,尤其是这一年,风云突变,从亦王府搬到大浦堡,从大浦堡再到流苏国,圣君皇帝嘱咐给咱们王爷的事情,我们能够做的到么?” 追月低下头,摆弄着手指,流苏国上一任皇上得知流溢的死讯之后就决定举贤任之,这个贤便是自家的王爷,洛亦天,有的时候在想是不是圣君皇帝悲伤过度,总之这一阵子很多变故,都让当局者措手不及,天下,总要有人接手。 御风想起这些,也很无奈。 “有什么办法,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总不能让络绎国落在了至王爷的手中,他会把整个国家当做他暴力的后花园,邻国也不会安宁的,他的贪欲是一个看不到的黑洞,总有一天,会吞噬掉他自己。” 追月叹了口气,这样披着君子皮的贪婪鬼,真是整个江湖中的奇葩。 “机会,这个所谓的机会会不会有些渺茫,流苏国还不及络绎国的三分之一。兵力也甚为微弱,想通过第三方拿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追月说的是事实,流苏国不主张战争也不擅长战争,即使现在调整和训练,也需要时日,落至天已在膨胀之时,一心想要拿的另外一半的兵权,想一举击垮周边国家,这就是该死的贪欲,他的欲望,是成片的硝烟,流离失所的人,伤残的士兵,毁掉的幸福家庭。 御风点了点头,追月分析的有道理,太费时间了,正面攻击,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会有任何起色。 “况且王爷现在,哦,不,我们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改不了口。” 追月笑起来。 每天努力告诉自己主子亦王爷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可是和御风这样的额自己人闲聊的时候,还是会回到以前的状态,御风也是如此,想起刚刚说的话也是王爷王爷的称呼,不禁轻笑。 “咳咳。” 从对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追月和御风猛然抬起头,站起身,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的何楚楚眼睛微闭,不断的在咳嗽。 追月轻轻地额拍着何楚楚的胸口,好像是有些不顺气,过了一会儿,何楚楚微微的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晕眩,都是模糊的,渐渐看清了,是追月和御风担心的脸。 “夫人。” 追月紧张的轻声唤道,御风在一旁看着无力的看着追月和自己的何楚楚,这个样子的她,很让人心疼。 何楚楚裂开嘴,即使没有精神,也对着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像家人一样的人轻轻微笑。 “有水么?” 何楚楚的声音很无力,还有一些沙哑,追月听清了,赶紧拿来桌子上一早晾好的水,早就知道何楚楚再醒来之后会有口渴的症状。 喂何楚楚喝了水,何楚楚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追月和御风,好久没有见了,都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让你们费心了。” 何楚楚轻声说道,身体好很多,似乎也有了力气。 追月和御风互相看了看,能再次看到何楚楚的笑容真好。 “夫人,真的是吓死我们了,早上您苍白的样子,追月就想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追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想起何楚楚今天早上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何楚楚无力的笑了笑,拉过追月的手,心里很是感动,御风轻轻的在背后捅捅追月,这种高兴的时候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做什么。 这个小动作被何楚楚看在眼里,小小的温馨,有点像兄妹之间的打闹。 “好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越来越有力气了呢。” 何楚楚特地在御风和追月面前举了举拳头,感觉还不错,生病什么的只要追月在身边那绝对没有问题,何楚楚突然间想起来些什么,着急的问追月。 “他怎么样了,你能看出来那种毒的吧,毒解了么,他的身体好了么,那个解药每一次都要有一些不同的,你注意到了么?” 不问则以,一问就是这么多的问题,追月愣了愣,御风说道。 “夫人,您这么多问题抛给追月,追月她怎么来得及回答啊?” 何楚楚急切的看着追月,在等待追月的答案,追月故意不说,呆在那里,就像没有听到过问题一样。 何楚楚晃了晃追月的胳膊,追月半天才开口。 “夫人,您的心里,还是有王爷,他虽然成了流苏国的皇帝,但是我相信,无论是那个络绎国的亦王爷,还是大浦堡的堡主,还是今天的皇帝,您从来没有把他从您的心中抹去。那时的你,为什么不跟王爷回来呢?” 这个问题似乎比何楚楚抛出去的一系列问题都要难回答,何楚楚低下头,这么写时间,变了这么多身份,在自己的眼中,他很纯粹,他纯粹的就是那个冷酷魅惑的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是走进自己心中的那个被自己视为依靠的人。 何楚楚虚无的笑了笑,避开了这个问题,很多事情,洛亦天是知道,也不代表追月知道,要解释起来,要很长时间呢。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以后有时间,我再对你们说这些事情吧,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何楚楚的声音有些伤感,追月和御风虽然心中有疑问,也不好再问下去。 第323章 早朝 “皇上很好,我能看出来那朱文竹的毒,也知道如何去解。” 追月安静的说道,何楚楚松了口气,早知道追月的实力也不是盖的,以前的不安,现在全部消散了,何楚楚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夫人为什么会和下毒这件事沾上边呢,一定另有其人,御风,要拿到那个人才行。” 追月生气的对御风说道,御风正要去落实这件事请,何楚楚叫住了他。 “不要去了,她走了,我让她走的,如果她要置人于死地,一定不会用朱文竹的毒的,这样这么明显,她的主人难道是个傻子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就是要告诉别人,毒是突兀国的人下的,这个背后的主人,是突兀国的公主吧。” 何楚楚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在知礼县的时候,和洛亦天擦肩而过,他牵着的人,分明是外族人的着装,从后面得到的消息就可以确定她的身份,何楚楚闭上眼睛,想赶走脑中那一幕,很讨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喘不过去。 追月和御风相视一望,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帮皇上解释一下。 “这个,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在没有选择当流苏国的皇帝之前,是想通过挑拨突兀国和络绎国之间的关系来达到让至王爷动摇或者头痛的目的,之后,事发生了一些误会,不过,都解决了。” “突兀国公主是喜欢他的吧?” 何楚楚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追月为洛亦天的辩解一般,低声呢喃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和洛亦天的距离越来越远呢,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辛酸真的让人不舒服来着。 追月低了低头,这样的解释,听起来也不太好,似乎是说皇上利用自身的美色,挑拨离间。 再解释也是徒劳。 “我好累,你们去忙吧,他一定很需要你们,我自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就好。” 何楚楚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追月和御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何楚楚安静的躺在床上。 洛亦天和突兀国公主牵手走过的样子看起来也不错,挺和谐,挺般配的一对,还有在逍遥宫洛亦天虚假的做戏,那是给谁看的。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泪水划过脸颊,湿了枕头,也许是太累了。 何楚楚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何楚楚坐起身子,不知道是睡得久了,还是心是疲惫的,总觉得没有力气。 按理说一天都没有吃饭,何楚楚却不觉得饿,披上追月一早为自己准备好,放在旁边的外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下雪了,今天早上的星星点点,经过一天,居然铺了一地。 何楚楚无神的看着窗外,洛亦天的居所应该离这里不远吧,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他在自己的身边,一定能够感觉得到他。 现在,虽然距离不远,何楚楚也没有力气去见他,甚至想都不敢想这件事,他可以把一切人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突兀国的公主,那么自己呢,对于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冒着危险去见自己,又为了什么,自己有什么价值。 窗外院子中的雪积了厚厚一层,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脚印,看来追月这一天都没有回来,很忙吧,刚刚登上位置的洛亦天,那个暴戾冷血的人,能够做好贤明的王么,何楚楚摇了摇头,这一点,还真是没有信心。 何楚楚感到冷了,回到铜炉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跳动的淡蓝色的火焰出神。 前殿里,洛亦天坐在书房的桌案后面,高高的奏折堆在桌子上,丁伯看着努力做好分内事情的洛亦天,认真的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打开了一个奏折,又合上,洛亦天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丁伯。 “追月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 丁伯颤了颤,洛亦天指的就是今天早上追月去提审下毒者的那件事。 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不是么,而且还答应了追月和御风,要保守秘密的。 丁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回皇上,追月已经提审过了,是突兀国公主派来的,暂时还压在大牢里,这件事情您就不必费心了,这段故事,也应该让它过去才对。” 洛亦天很累,才上任,手头有太多的东西要熟悉,要处理,突兀国公主此时派人来给自己下毒,无非是给自己一份警告,一份提醒,当初利用了她又怎样,在棋子失去作用的情况下,就要毫不留情的扔掉,再说,你虽然貌似天仙,但在心中,没有任何留给其他女人的空余位置了,洛亦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失落,最后一次因为熐言之的阻挠,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带走何楚楚,她现在应该按照天尊的计划在落至天的手中了吧,必须要尽快拿起流苏国皇帝的角色,有实力才能与落至天一搏。 洛亦天轻咬嘴唇,眼中露出寒光,桌案上的烛光随风轻轻晃了晃,洛亦天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追月端着药慢慢走进来,轻轻放在洛亦天的桌子上,洛亦天抬起头,咳嗽了一声,追月心里慌了一下,习惯性的觉得洛亦天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皇上,该吃药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穿过喉咙的时候,像一把利剑刺了进去,洛亦天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一味药而已,再辛苦也没有现在没有灵魂的日子好。 追月走上前,接过空了的药碗,放在盘子里,正要走。 “等等。” 洛亦天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追月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丁伯,丁伯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 “早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追月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瞟了一眼丁伯,转过身,刚刚丁伯给了自己讯号了。 “回皇上,犯人还在大牢中。” 洛亦天靠在椅背上,虽然难掩疲惫之色,样子还是冷的可怕。 追月放松心情,这一关一定要过去,做好夫人嘱咐的事情。 “打算怎么处理?” 洛亦天看着追月,追月恭敬的低着头,回答道。 “回皇上,这一切在等皇上身体好转之后定夺。” 洛亦天笑了笑,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用等了,放了她。” “放了她?!” 追月有些吃惊,抬起头,也就是说,要放了夫人。 本不应该吃惊的事情,追月做出这般的反应,在丁伯看来,追月的作法是有些不妥当,不过还好,洛亦天这会儿甚是疲惫,没有多想。 “是,放了她,我就是要给完颜素儿看一看,她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应。她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这是一种冷冷的拒绝么,追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很庆幸,突兀国的公主完颜素儿是很喜欢洛亦天,不过,这边的态度简直就是一座冰山,任谁看,都知道他的心系在那里了。 “是,我会照办的。” “好了,你下去吧,早点休息去吧。” 洛亦天挥了挥手,追月行了礼,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往回赶,袖笼里踹了些中午刻意留下来的糕点,不多,但也够何楚楚吃了。 回到住所,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也没有人来开,追月吓了一跳,以为何楚楚走了,慌忙打开门,穿过院子,走到卧房,看到里面一片漆黑,瞬间觉得整个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怎么办,夫人难道离开了? 来不及多想,追月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因为窗户都是紧闭的,一点光都没有,社么都看不见,追月心里很急,点起蜡烛,带有了点昏黄的光,走到内室,看到还在铜炉边呆坐着的何楚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很专注的看着炉火,没有注意到追月回来。 “夫人。” 追月轻轻唤道,何楚楚抬起头,笑了笑。 “夫人您什么时候起来的?” 何楚楚想了想,回答道。 “太累了,大概黄昏的时候才起来,你刚忙回来,一定很累了吧?” 这样的寒暄一点都不觉得做作,相反,就像一家人一样,追月坐在何楚楚身边。 “没事,一切都刚开始,皇上比我们还要忙,对了,我给您拿了糕点,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追月从袖笼中拿出糕点递给何楚楚,何楚楚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个,就放下了,追月不安的看着何楚楚,这个样子,任谁都扛不住,身体要紧,皇上和夫人真的是太像了,一个不吃饭,另一个也浅尝辄止,那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那里来的力气。 “夫人,再吃些吧,您的胃口怎么和皇上的有一拼了。” 何楚楚听到追月口中提到的皇上,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本来就可以当个骨感美人了,怎么还不肯吃饭。 “他一定很消瘦了吧?” 何楚楚小声说道,就像在和自己对话一样,追月点了点头,夫人似乎还是很在意皇上,只是,中间隔了些什么,让夫人在原地,只是默默的念叨。 “夫人,您和皇上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皇上早已经明白您和流溢公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您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 有提到了这个话题,何楚楚一直装作遗忘了的一部分,追月提出来,自己也不怪她。 只是,心里很难过,想起流溢胸口的那把刀,还有顺溜而下汇成小溪的猩红的血,洛亦天冰冷的逐客令,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孩子,本来,应该有多么美好的生活,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切错误的根源,本应该是熐言之,没想到自己却爱上了他,那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洛亦天见面呢,还有那个卡在两人之间的突兀国公主,似乎他们在一起,更好一些。 何楚楚摇了摇头,所有的而一切像高速镜头一般闪过眼前,好累,想起来就觉得可怕,老天一定要安排那么的剧目,把自己折磨到死才甘心么。 “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爱着我,是现在,还是过去,另一方面,我觉得,我该怎么回到他身边,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他,只是,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再见,所以,就看上天怎么安排吧,是喜是悲,我也只能静静的接受就好。” 何楚楚的话很伤感,追月不敢多问,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许在夫人身上,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这一晚,何楚楚很晚才睡,睡不着的时候就走到院子中,踩着地上的雪,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很漂亮,离自己很近,熐言之最近一定在执行任务,没能腾出时间来跟着自己,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莽撞的闯进来,何楚楚在院子中来回的踱步,直到天微微亮了,才有了困意,回到房间,在追月身边轻轻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其实这一夜,睡在床上的追月也是醒着的,一个武功不错的人,是很敏感的,再加上何楚楚在院子里,自己也很不放心,她出去的时候,自己就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何楚楚,早上何楚楚进来睡觉的时候,也差不多该是自己起床的时间。 追月闭着眼睛又过了半个时辰,鸡叫了好几遍,才醒来,下床,打着哈欠,稍微开了开窗户看了看天色,怎么亮这么快。 追月心里惊了一下,这下惨了,早上应该伺候皇上起床穿衣的。 追月赶紧穿戴好,直奔洛亦天的寝殿,到了的时候,门已经大开了,一个宫女端着洗漱的盆正往外走,看到追月,低下头行了行礼。 “皇上已经收拾好了?” 追月拉住宫女的胳膊问道,宫女点了点头,追月赶紧进了卧房。 洛亦天正在整理头冠,看到迟到的追月,也没有责备,静静的问道。 “我可以不带头冠么,真的很难看,很不舒服。” 追月低下头,站在洛亦天身后,接过洛亦天递过来的王冠。 “皇上如果不想带,就算了吧,我们没有必要恪守流苏国王室的礼仪。” 说着把王冠放在了桌子上,洛亦天转过身。 “最近虽然很累,但也要注意,这种事情,不要出现第二次。” 追月点了点头。 跟着梳洗好的洛亦天出了门,轿子已经在门口停妥当了,洛亦天上了骄子,追月跟在后面,走过长长的宫墙,到了另一边的朝政殿。 骄子停在朝政殿的台阶下面,洛亦天下了骄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进了朝政殿的大门,大臣们已经站在弯腰恭候。 洛亦天走上小台阶,坐在蒙着黄色锦缎的雕龙木椅之上。 领事公公尖着嗓子吼道。 “上朝。” 众大臣转过身,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皇上万岁。” 声音很浑厚,也很响亮,在整个朝政殿里回荡,洛亦天抬了抬手。 “平身吧。” 声音很冷,这是众大臣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没有适应的,现今的皇帝,作为一个国君,似乎太过妖冶冷魅,他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心寒的气质,一眼飘在身上,似乎就要把一个人看穿一样。 “有事奏本。” 领事公公照例喊道。 一个着红袍的大臣站出来,先行了礼,洛亦天靠在椅子上,看似慵懒,嘴角带着一贯冷冰的笑容,大臣顿了顿,好不容易平复了颇为胆寒的心情,才开口说道。 “微臣还请皇上为了流苏国的将来和皇上的将来考虑一下,看是否应该收回不立后宫这一决定。” 大臣的话音刚落,底下的大臣就开始议论纷纷,嗡嗡声搅得洛亦天颇为反感。 这个问题自己从第一天宣布之后,每一天上朝,这个大臣就要提出来,永远都是相同的话,很烦,很没有新意。 “我说韦大人,你的手中就没有其他折子要奏了么,冬天来了,你的管辖区域中的那些流民居所问题都还没有解决,难道要等到明年春天来的时候掩埋尸体么?” 洛亦天瞪了一眼韦大人,韦大人往后缩了缩,这件事情是之前递给上一任皇帝的折子,已经是最后了,估计不会有人去批,没想到这个新皇帝将过渡工作做的很好。 韦大人不敢再作声,退了下去。 另一个大臣走上前,洛亦天看了看,是四大辅相之一,主管军事的。 “禀皇上,臣觉得这个时候开始屯兵,还有高强度的练兵,并不适合。” 洛亦天皱起眉头,听军事辅相说下去。 “首先,快到我国最重要的节日,新年,这是全家团聚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征兵,是不是不太人道,高强度的练兵是提高国家防御能力不错,但皇上所要求的高度有些让士兵门吃不消,所以,还请皇上修改一下。” 洛亦天抬起头,目光投在军事辅相的身上,笑了笑。 淡淡的说道。 “那辅相认为,我该怎么修改才好了?” 冷冰的语气,辅相并不在意,这个皇上虽然生性凌冽,但似乎很有胆识。 第324章 误入 军事辅相顿了顿,低头恭敬的回答道。 “如果皇上执意要增加兵力,也不是不可以,就从十五之后开始调整吧,不过一个月而已。” 洛亦天有些累了,想了想,挥了挥手。 “这件事情先按以前的决定进行,这两天我会考虑,之后再稍作调整,你辛苦了,退下吧。” 辅相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员勇猛武将,在这个看似瘦弱的人面前,居然如此服帖。 “还有什么要奏,你们的奏折,我都已经批下去了,有意见还可以提,但是要经过脑子,否则,我可不会像圣君皇帝那么仁慈,治国,就是要对症下药,各位大臣可明白我的意思?” 洛亦天站起身,眼睛扫过站在朝政殿中的大臣们,这些中哪个是忠哪个是奸,自己尚未熟悉,这种事情不必急,那些狐狸会露出尾巴,那些忠臣也会得到重用,忽然间脑中闪过何楚楚的话,要仁爱治国,这时候的自己,已经够资格了,话说,她如果在身边,已经回提醒自己,收起暴戾和冷虐,洛亦天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奏了,批示的奏折都已经看过,虽然时间很紧,洛亦天还是完成的很好,每件事情都给了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有些根本就犯不上批阅的折子,洛亦天干脆的打上了一个大的叉叉,个别受到的,心里也是一阵慌乱,这个皇帝不好糊弄,还是要用点心对待才行。 “好了,退朝吧。” 洛亦天转过身,坐在龙椅上,小声对领事公公命令道,领事公公点了点头,朝殿下的群臣宣道。 “退朝。” 洛亦天站起身,冷眼看着群臣,整理了下衣服,大步离开朝政殿,恭送了皇上,群臣站起身,一边议论,一边往外走,刚刚还热闹不已的朝政殿,缓缓地关上了厚重的朱红色的大门,最后一缕阳光也从里面抽出身,只剩下皇椅和殿主,严肃而空寂。 洛亦天坐着轿子,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到了一个宫殿的门口,洛亦天抬头看了看宫殿之上的牌匾。 “荣庆宫。” 心里掠过一丝愧疚,有石头压在身上一样,不舒服。 洛亦天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侍卫们停下了脚步,放下轿子。 “皇上,今天也要去探望圣君皇帝么?” 追月走上前,低下头,恭敬的问道,洛亦天点了点头,荣庆宫的大门开着,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一样,门口没有守卫,进了宫殿,先是前院,穿过前院,还有前厅,到达圣君皇帝的寝宫,宫女看到洛亦天来了,走上前,先行了礼。 “皇上万岁,圣君皇帝现在在花园里。” 洛亦天迈开步子,拐过寝宫,还没有到达花园,老远看到亭子坐着一位长者,头发花白,背影很落寞。 洛亦天走上前,还没有进亭子,圣君皇帝就听到了洛亦天的脚步声。 “你来啦。” 洛亦天走到圣君皇帝的面前,行了礼,圣君皇帝让洛亦天坐下,亲自倒了茶,递给洛亦天。 看了看洛亦天,叹了口气。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消瘦,是我这差使太过沉重还是怎么了?” 洛亦天笑了笑,很自在,也很轻松,和圣君皇帝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还要谢谢圣君皇帝给我的这次机会,只是刚开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胜任。” 洛亦天说的很谦虚,圣君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捋捋胡须,这个小子,性格真的是大变样,以前见到他时那个嚣张跋扈冷峻无比的样子,现在不同了,很稳重,稳重中透出的凌厉和睿智,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你做的不错,比我当初强多了,就是流溢那个小子,她也比不上你,你是君王之才,我没有看走眼。” 说道流溢,两个大男人都有些沉默,圣君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过很快,就用赞许的目光掩盖住了,流溢的死对圣君皇帝是个不晓得打击,流云混迹江湖,至少还健健康康在这个世界上,流溢出了意外,或许这一切,只能用命来解释了。 圣君皇帝喝了口茶,看着洛亦天,这样消瘦的样子看在眼里挺心疼的,叮嘱道。 “不用过于操劳,一些事情要慢慢来,所以的事情不要有后顾之忧放手去做,天塌下来,还有我帮你撑着。等一切都稳定了,我也要学那个臭丫头,浪迹江湖,杀到她的江湖笑,好好搅和一下她的地盘,这个丫头,当初真的是把我气死了。本来以为可以和你在一起的,谁知用离家出走反抗,不过也好,只要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开心。” 说道流云,圣君皇帝显得有些高兴,虽然大女儿叛逆乖张,可还是自己的孩子,只要好好的生活,健康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比较与失去流溢,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况且几年前,流云的政治婚姻的另一端,就是坐在眼前的洛亦天,当时络绎国的二皇子,现在,又以另外一种继承的关系继续着姻缘,也不错。 “谢圣君皇帝。” 洛亦天站起身,抱拳敬礼,眼眶中似乎含着泪,对于自己来说,失去流溢这个可爱的弟弟,已是一种无尽的折磨,那么圣君皇帝,作为流溢的父亲,能够平淡的对待这件事情,不得不佩服他内心的隐忍和强大。 “坐下吧,不用每次都要行这么大的礼。” 听了圣君皇帝的吩咐,洛亦天再次坐下,手中握着茶杯,温热的香气在眼前飘散,即使在冬天,也很暖和。 “但是除了一点,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取消后宫,说不定,哪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对于你而言特殊,你会想在身边留给她一个位置,无论是妃还是后。” 圣君皇帝听说了洛亦天要废除后宫的消息,前两天他来看望自己的时候,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就没有提起,今天,这件事是要重新讨论一下了,相信大臣们应该已经上过书了,有没有成效还不知道,但是那些个年纪大些的臣子,对这件事是十分敏感的,况且他们在朝中位高权重,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帮得上忙,是国家的中流砥柱,不可以因为后宫的事情抹去了他们的力量。 洛亦天笑了笑,这个问题这几天听的耳朵都要乞茧子了,自己也挺无语的,有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拉来一个女人,让她坐在后宫算了,省的自己像个望妻石一样,每天想着那个有魔性的女人,说实话,自己也很累,这种空无边际的等待随时都会击垮自己。 “这个圣君皇帝就不用担心了,我废掉后宫,并不是要灭了自己的香火,而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坐皇后的位置,就是要看她什么时候出现了。” 洛亦天声音很低沉,说道这个女人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和失落,还有一点点,和自责有关。 圣君皇帝笑了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洛亦天心中已经有数,就无需多提醒了,没有看出来,这个冷血的年轻人怀着一颗赤忱之心,颠覆自己的想象了。 “好了,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快去吧,这个糟老头,就喜欢这种喝喝茶,写写字,画个画的日子,不要经常往我这里跑。” 洛亦天站起身,行了礼,离开花园,圣君皇帝望着洛亦天远去的背影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个小子真的是有种奇怪的魅力,在江湖上盛传的冷血气质,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面具而已,真正的他的心,很复杂,很温柔,谁懂呢,或许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有资格站在流苏国后位上的女人吧。 洛亦天除了荣庆宫,回到前殿的御书房,看到桌上比较前两天已经少了很多的奏折,松了口气,坐在桌子后面,翻开,认真的批阅起来。 追月随着洛亦天回到御书房后,看洛亦天一直在看奏折,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再者这里还有御风和丁伯,就私底下给丁伯和御风打了招呼,想回去看看何楚楚怎么样了。 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门是虚掩的,追月吓了一跳,因为自己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的地方式明示过宫女不能进入的,门怎么会开着,追月觉得不安,赶紧进去,到了房间,走到里间的卧室,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何楚楚的身影,在其他地方找了找,还是没有。 这个大活人去哪里了呢,她应该知道如果在宫里胡转悠,说不定会遇到洛亦天,这样的危险,一般情况下,她是有这个调皮的个性。 追月心里大呼惨了。 再次走到卧房,打开柜子,自己的一套宫女装不见了,看来猜想是对的,追月赶紧出门,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两个人万一碰上了怎么办。 经过漫长的一夜,何楚楚也没有睡的多么踏实,早上追月起床的时候,自己是知道的,看天色大亮,估摸着正是上朝的时候,起床穿好衣服,掏出一直深藏在袖笼中的地图,这里是中殿偏后方,是贴身侍女们的地方,那么和中殿持平最西边的那个荣庆宫,是用来干什么的,一般用到荣字,就应该是辈分比较高的人主的地方,也或者是放置宗牌的地方,这里,应该会有些收获吧。 何楚楚自己估量了一番,也没有胃口吃饭,刚好减肥了,找出追月平常穿着的衣服,换上,看起来和贴身侍女无异,出了门,又怕自己一会儿近不了,就虚掩着了。 一路紧张的穿过长廊,隔断之类的,到了地图上荣庆宫所指的位置。 拐过拐角的时候,刚好看到一队侍卫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一路上没有遇到巡逻的,难道是这里要加强守卫,这样最好,就证明这里藏着宝贝,何楚楚心里想到,看也看不到正门,不知道是开着还是关着,看了看墙头,也不多高,何楚楚咬了咬牙,虽然没吃饭,身上没力气,用轻功翻个墙头还是可以的。 一提气,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片竹林,何楚楚进去之后就后悔了,这里的积雪也太深了,几乎到小腿的一半了,这里很安静,走出竹林之后,已经是累得半死,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不过五十米而已,还好还好,过了竹林这个院子,就是假山,但是,透过假山的缝隙,看到一个亭子,问题是,亭子中坐着一个人,何楚楚仔细看了看,换不同的角度,果然如此,还好自己没有再走出竹林的时候跳脚骂人,要不早被巡逻队抓起来了,何楚楚拍拍胸口,既然来了,就查完再走。 那人背对自己,看能否绕过去。 何楚楚打定了主意,不愿意空手而归。 小心翼翼努力让自己踩着积雪不发出声音的何楚楚走起路来十分吃力,贴在假山的边儿,何楚楚看了看路,所有的小路都要通过亭子,这是什么园艺结构,何楚楚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建造园林的人。 假山里亭子也不远,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大概五十米,虽然有些树,但挡不住,没有树叶,全是光秃的,再就是一些像屏障一样的冬青,看起来,倒像个迷宫,何楚楚郁闷起来,怎么走,这里的气氛非常的奇怪,越是奇怪地方,越是能捞到东西不是么。 何楚楚下定了决心,蹲下来,贴着冬青屏障走,刚好可以绕过去,只要这个看起来有些老的背影仍旧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就好。 何楚楚在心中自我鼓励了一下,迈出步子,悄悄躲大冬青丛的屏障后面,很好,上面盖着雪,下面是葱郁的冬青,还好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不怕冷的植物,真是谢天谢地了,何楚楚猫起身子,很艰难的往前迈步。 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平常走路都很困难,更别说是这种要人命的造型了,何楚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透过缝隙看过去,目前为止看到的还只是背影,看到侧脸的时候才是一般路程,还得继续。 心里叹口气,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还得继续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大概五分钟,不是很长一段路也出了汗,何楚楚刚刚准备转过头去看自己在什么位置了,听到亭子方向传来厚重的男人的声音。 “累了吧,喝点茶再走也不迟。” 何楚楚愣住了,简直和假山一样,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大嘴巴,坐在亭子中的那个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么,转过头,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了,但是,他没有看自己这边,而是悠闲的看着茶杯,和背影看到的一样,是一个长者,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姑娘,这里没有别人,你也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更不会伤害,出来吧。” 点明了是在叫姑娘,何楚楚指了指自己,惨了,还是被人发现了,不过他说的很清楚,而且是衣服真正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至少在武功上,是个高人。 何楚楚眼珠子转了几转,慢慢的站起身,身上落满了雪,头发上也是,再加上冻得通红的鼻头,整个样子就很狼狈。 长者转过身,端着茶杯,朝何楚楚举了举,示意何楚楚过去,何楚楚往后缩了缩,想到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绕过冬青丛,大方的走过去,接过长者手中的杯子,很暖和,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遍全身,这会儿的感觉才像活着的样子。 何楚楚喝了口茶,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抬头仔细的看了看长者,很慈祥的样子,不是很老,甚至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个英俊的人,温文尔雅的样子很真实,不想落至天那般油腻和做作,还有,眼神中带着的一点点难以察觉到的悲伤,似乎饱含着很多的故事,眉宇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之后,彻底的愣住了,这里是流苏国皇宫所在,流溢的父亲,上一任流苏国的皇帝应该就是眼前正襟危坐,悠闲无比的老者,何楚楚很吃惊,张大嘴巴,毫无风度的直盯着圣君皇帝,圣君皇帝看了看自己,是什么让这个姑娘如此关注。 不过她的样子很漂亮,有一种有别于其他大家闺秀较弱的样子,圣君皇帝笑了笑,对何楚楚说道。 “姑娘,我脸上有什么花么,能过如此吸引姑娘的视线?” 听对方这么一说,何楚楚才发觉自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也太失礼了,赶紧低下头赔不是。 “对,对,对不起,我只是看您比较眼熟而已,冒犯了,请见谅。” 何楚楚一时激动,基本处于脑控白状态,再次抬头好好看了一遍老者,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哈哈,很多人都这样说我,看来,我只是和很多人都想象而已。” 第325章 闯入 何楚楚本来想说出来的,但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伤害老者,只能附和着笑了笑,有些尴尬,有些话也不能说,心里闷得慌,喝了口茶,茶的味道很好,桌子上还有一个杯子,里面放着半杯的茶,已经没有热气了,老者在自己之前还招待过别人吧,这里还真是个热闹的地方呢。 “你是这里的宫女?” 老者慢慢问道,何楚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圣君皇帝哈哈大笑,何楚楚挠了挠后脑勺,和流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变的比变色龙还要快,怎么才能走了,或者他直接就被自己交给侍卫了,原来荣庆宫是前皇帝的地盘,东西在不在这里不知道,现在脱身咬紧,何楚楚喝了口茶,稍微暖和了些,对方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笑得何楚楚都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了。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要回去做事,我先走了,您在这儿不要呆太久了,天太冷,别着凉了。” 何楚楚微笑着嘱咐圣君皇帝,本来以为圣君皇帝会变脸,谁知道还是那一副慈祥的模样,听了何楚楚贴心的话后,点了点头。 何楚楚内心忐忑不已,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迈出步子,一边回头看圣君皇帝的眼色,圣君皇帝和蔼的看着何楚楚,照旧是慈祥的模样。 何楚楚往后面走去,圣君皇帝叫住了她。 “姑娘。” 何楚楚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下惨了,该来的还是要来,要杀要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何楚楚慢慢转过身,带着绝望的样子,圣君皇帝指了指前面的路。 “从大门出去就好。” 何楚楚的心慢了一拍,天,这个老者真的是太可爱了,没事还和自己逗个乐,要知道,自己是用生命和你娱乐呢。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尴尬的笑了笑,捂着脸赶紧抄小路往前走,一路上也没心思看周围的景色,心想着赶紧冲出去就行了。 好不容易到了荣庆宫的门外,何楚楚累个半死,流溢啊,你亲爱的老爸快要了我的小命了,何楚楚在心里面不停的抱怨,想起长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心中空空如也,愧疚的感觉填满了这个胸腔,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怕别人看到,转过身,往追月的住所走去。 圣君皇帝坐在亭子里,风确实很冷,这个丫头的嘱咐很是贴心,看她看着自己奇怪的样子,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她是谁呢,流溢曾经把她描述的跟天仙一样,从流溢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他将这个姑娘当做了另外一个姐姐,还亲手画了她的画像递给自己看,是个漂亮的丫头,没想到真人更加有伶俐的感觉,很亲切。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洛亦天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她闯到荣庆宫有所谓何事,圣君皇帝品着茶,轻轻笑了笑,自己既然已经不再位置上了,这些劳什子烦恼的事情,就交给那些该纠结于此的人吧。 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好一片丰瑞的雪景,今年的庄稼想必又是个好收成了。 何楚楚好不容易回到追月的住所,心情也平复的差不多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害怕进去碰到追月,又被追问。 刚踏进大门,果不其然,就看到追月在院子中来回转。 看到何楚楚回来了,赶忙迎上前去:“夫人,您吓死我了,我抽空回来没有看到你人,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你,您去哪里了?” 何楚楚情绪挺低沉的,淡淡的回答道。 “没什么,我出去转了转,总是呆在这里,太闷了。放心吧,我没有让他发现我。” 追月大松一口气,当然不容易碰到皇上,几乎下了早朝,看完圣君皇帝就去御书房批折子去了,哪有时间在宫里转悠,看到何楚楚回来了真好,自己还想着如果五分钟之内再不见何楚楚的人,就找御风让侍卫队秘密寻找了。 “回来了就好,皇上这两天忙,你也不容易见到他,早朝完除了去圣君皇帝那里看看,就没怎么出国御书房。” 追月基本是在汇报洛亦天的工作,何楚楚装作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没怎么用心听,但其实整颗心都铺在上面了,听到追月提到探望圣君皇帝,何楚楚吓了一跳,想起石卓子上多出的一个茶杯,他去过,就在之前。 何楚楚想了想,难掩激动的样子。 “宫中有巡逻队的吧?” 追月不知道何楚楚问这个干什么,但是只要是夫人的问题,就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回答。 只看追月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什么巡逻队,但是所以的安全保护一个都不少,中殿之后稍微要弱一些,但从中殿之后的花园开始,一只鸟都休想擅自飞过,四面都是弓箭手,只是您看不到而已,那些侍卫多数是从新月山庄和大浦堡留下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何楚楚没有太关注后面的话,没有巡逻队,那就是说在拐弯处看到的侍卫队,应该是跟着洛亦天的,心理面,何楚楚小失望了一把,怎么不早一点过去了,这样最起码可以看到他的背影,这种见面卑微了些,但就只是想偷偷的看他一眼,哪怕背影,都足够了。 何楚楚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追月摇了摇何楚楚的胳膊,何楚楚收回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思想。 “您怎么总是哀声叹气,这和以前的您一点都不像了。” 追月知道何楚楚的性子,太过于有韧劲和固执,不过这也正是在其他千金小姐身上看不到的特质,谁知道到底是哪一部分吸引了皇上,为此茶饭不思,爱情这东西,不去感受,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次轮到追月叹气了,跟随皇上这么多年,接触的男人不少,可是没有令人心动的。 看来要在皇上身边终老了。 何楚楚看着刚刚教训过自己的追月。 “喂,你还敢说我啊,自己还不是,哎什么,叹什么啊。” 何楚楚调皮发动,捅了捅追月,追月意识到自己也跑毛了,不好意思,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 拉着何楚楚回到房间里,外面的雪那么大,给何楚楚擦干了头发,又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何楚楚好像有了胃口,将昨天晚上吃剩的糕点全部消灭掉了。 “要不,我再去给你拿一点。” 何楚楚摇了摇头,擦擦嘴,太麻烦,就算了。 “你不用去他那里么,不用害怕,我自己呆在这里挺好的,也不会胡跑了,天气那么冷的,我也不是傻子。” 追月想了想,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该去皇上那里转一转了,一会儿就要传午膳了,省的迟到又被教育。 追月又对着何楚楚嘱咐了好多遍,何楚楚保证不再胡跑之后,追月才不安的出了门,才走出门口两步,一个宫女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追月迎上去,板着脸问道。 “慌张什么,怎么回事?” 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回答道。 “追月姐,出事了。” 追月变得面无表情是,什么叫做出事了,自己才离开一会儿,皇上身边还有丁伯和御风,雷护卫,想出事儿都难。 在房间里呆着的何楚楚突然间想起来追月的围巾没有带,拿起来,追到门口,就听到追月责问宫女的声音,还有哪一句出事了,何楚楚呆了一下,站在门后面,侧耳倾听。 “出什么事了?” 虽然所有的安全保护措施是无懈可击的,但难防会有意外,追月很紧张,宫女喘着粗气,接着说道。 “皇上现在往御膳房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有人闯进来抓住了御膳饭的管事嬷嬷,要求叫出一个宫女。” “什么人能够闯进这里来,为了一个宫女,知道了。” 追月摆了摆手,宫女退了下去。 何楚楚站在门后基本和石化了无异,这个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应该就是熐言之,这么两天一直呆在这里,除了很少数时间想起他来,几乎都忘了他知道自己潜伏在这里的事情,御膳房中没有一个内应,大家知道的消息就是自己被抓入大牢。 熐言之要是从嬷嬷口中套出这个消息,他一定会翻遍整个大牢的,但是大牢他没有办法接近,只能够找御膳房要人了。 听到追月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她应该是往御膳房去了吧,追月好像说过,这里的安全保护系统似乎很厉害,熐言之一个人对付洛亦天还可以,再加上别人,势必处于下风,说不定洛亦天新帐旧账一起算,杀了熐言之也说不定。 何楚楚吓了一跳,打开门,不假思索的往御膳房赶去。 到了御膳房,外面已经被侍卫包围住了,何楚楚躲在一个院子入口之外,探出脑袋,往一面看了一眼,从侍卫之间的缝隙看到洛亦天的背影,背着手,站在映天的白雪中,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衣袂随着风飞起来,何楚楚再往下弯弯腰,可以看到熐言之,他一个手扣着嬷嬷的脖子,冷冷的盯着洛亦天,似乎都没有把一圈的侍卫放在眼里。 一阵风吹过,何楚楚打了个冷战,不知道是这个气氛导致的,还是两个人对峙时散发的气场,很些渗人。 “放下我的人,你在这里已经是困兽了。” 洛亦天背着手,看着似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熐言之,更是不屑。 熐言之挑了挑眉,吃起嘴角轻轻一笑,这些侍卫似乎也不简单,如果恶斗,肯定赢不过,再加上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布阵,虽然心中忐忑,表面上还是轻松无比的潇洒样子。 “困兽,我没有搞错吧,你是洛亦天,你会在乎我手上是否有人质,如果你想和我来一场,我手中的这个老太婆,根本不值一提。怎么,当了皇帝,本性就换掉了么。亦王爷,洛堡主,流苏国的王。” 熐言之淡淡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洛亦天,心中少说也有些紧张,虽然嘴上说这个嬷嬷对洛亦天没有丝毫的用处,其实,她对于自己的用处才大呢,抓着嬷嬷的脖子的手力道不见分毫,嬷嬷痛苦的闭着眼睛,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洛亦天。 躲在外面的何楚楚不忍心看到嬷嬷痛苦的模样,洛亦天似乎真的变了很多,只是站在那里,如果是以前,那个嬷嬷自然不会变成他除去熐言之的障碍,而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下,洛亦天完全有条件做到。 “放开她。” 洛亦天冷冷的命令道,何楚楚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用猜的就知道肯定比地上积下的雪还要冰冷了。 洛亦天往前走了一步,熐言之不动声色,看了看手中的发抖的人质,放开人质,开玩笑,当我是傻子么。 熐言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嬷嬷杀猪般的喊叫,洛亦天很恼火,一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熐言之闯进来,不是为了拿一个嬷嬷的性命给自己看的。 “熐教主不远千里的来,不是因为我这里的一个下人惹到你了吧,我倒想知道,你来所谓何事,找人还是找东西?” 声音冰冷,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兽类一样,熐言之也是如此,两个人拼到一起不相上下,何楚楚一颗可怜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两个人之间似乎随时都会擦出火花,大打出手。 熐言之点了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种常理小孩子都懂。 “不错,找人,我要你们关在大牢里的人。” 熐言之平静的说道,洛亦天皱了皱眉头,熐言之和完颜素儿派过来的下毒之人有什么关系,难道突兀国请百毒宫出面调停,那这个中间人做的还真是称职,来的很及时。 “百毒宫的势力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了,连一向桀骜不驯的突兀国都拿得下,不知道完颜清儿给了你多少好处,让熐教主如此为之卖命?” 洛亦天的话语中多少带了些不屑的腔调,百毒宫熐教本来就是这样趁机牟利的派别,你求他一分,他会反咬你三口。 熐言之这边有些糊涂了,什么突兀国的生意,什么完颜清儿,知道这个女人是不错,但生意上的往来一点都没有,洛亦天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大牢里面关着的不是何楚楚,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熐言之表面上没有显出分好不对劲的神色,追月,丁伯,御风一直站在洛亦天身边的三位你我互相看了看,如果要提人出来,大牢里现在也空无一物,只不过是跟宗法司的人嘱咐过了要对皇上封口而已。 看来,熐教主是直冲何楚楚而来的。 这是什么关系,或者中间二人发生了什么,熐言之居然不顾死活的手里提这个嬷嬷来要人,明显是有些冲动的作法,不像熐言之平时的行事风格。 熐言之顿了顿,还在整理在洛亦天的口中,大牢中的人事完颜素儿的同党,不是何楚楚这件事情,但一方面如果直说被关着的那个人是何楚楚,洛亦天肯定不会放人,最为奇怪的是,洛亦天似乎不知道抓过去的人是何楚楚,这和嬷嬷还有下人口中的说法完全对不上路子,熐言之扫了扫站在洛亦天身边的侍卫和丫头,那种耐人琢磨的表情似乎隐藏些东西,熐言之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下人瞒着主子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暂时没有时间去追究,自己也是一时心急,没有彻底的掌握事态,几天执行完任务下来,到这里找何楚楚,就没有见人,整个人就如前几日在流苏国大街小巷找何楚楚的心情一样,很担心,很紧张,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想来,何楚楚要不在这个皇宫中,被洛亦天身后的三人藏了起来,要不让,就是已经出宫了,或者最好,在这里,洛亦天就像一个棵定时炸弹,虽然说何楚楚本来就是他的夫人,但也是没有名分的,熐言之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卑鄙的一定要把那个女人锁在自己的世界,不让别人看到。 想到这里,熐言之的头跳着痛了一下,是脑海中一个存在的人影在警告自己。 闪过一丝不快的神色,镇静下来,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些,不过对于一个嬷嬷,还是挺要命的。 熐言之想了想,改了口,对洛亦天说到。 “不错,我百毒宫熐教门上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要吃饭,总得有生意做才行吧,完颜素儿的事情我只是来问问。但是我现在突然间不想和她合作了,这件事就算了。” 说着熐言之突然放开嬷嬷,嬷嬷跌倒在地,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嬷嬷的身上时,熐言之一跃而起,闪电般离开众人视线,这一幕同样也出乎洛亦天意料,正准备去追,被丁伯拉住。 “皇上,小心有诈。” 洛亦天停下步子,想了想,似乎有些闹不明白大的地方,熐言之大费周章引起自己的注意,转而又离开,似乎不是熐言之的样子,雁过拔毛的熐教,不会这么老实。 这其中应该就如丁伯所说,有诈。 第326章 禁锢 洛亦天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到跌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嬷嬷,弯下腰,把她扶了起来,身后的人多看呆了,躲在外面的何楚楚看到这样有爱的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差点惊叫出声,这个人,真的是洛亦天,应该是假的吧。 洛亦天打量了一下嬷嬷,这个可怜的女人抖得全身上下跟筛子一样。 “追月,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洛亦天冷冷的命令道,嬷嬷心中一阵安全感划过,这个皇上,没有传说中那么冰冷,只不过在长得冷魅了些而已。 洛亦天很讨厌别人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嬷嬷显然塌了自己的底限,刚要甩手之际,追月刚好上前扶住嬷嬷。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应该好好听何楚楚的话的,改改性格了,总是半途而废也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品质。 追月检查了嬷嬷的脉象还有身体其他部分,没有发现伤口,也没有内伤,熐言之也没有下毒,他纯粹上来要何楚楚这个人的,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险,不过熐言之是个聪明的人,从洛亦天的口中探听到些消息,做出了判断,至于到底是什么结论,追月也猜测不到。 追月检查完毕,走到洛亦天身边报告。 “皇上,嬷嬷除了脖颈上的淤血痕迹,没什么大碍,再就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追月回头代洛亦天安慰嬷嬷。 “嬷嬷,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害怕,皇上会加强这里的保护。” 嬷嬷点了点头,脸色依旧苍白。 洛亦天看了看周围,本想着这里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不需要多少防备,谁知熐言之他把矛头指向了这里。 “你们留下,加强这里的巡逻和保护。” 侍卫们听到洛亦天的命令,俯身接受。 一直躲在外面的何楚楚估摸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呢,下一步洛亦天要做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先要离开这里才行,否则被他看到,一定是一次尴尬的碰面,想见又不想见的心情,何楚楚快要纠结死了。 时间上已经容不得何楚楚在这里做心里斗争,转过身,低着头,快步向追月的住所走去。 洛亦天吩咐完这里的事情,转过身,皱了皱眉头,带着追月,御风,丁伯回到了御书房,在书案之后,洛亦天难掩愤怒的神情。 想到熐言之简直就像一个不停的跟随者自己的梦魇,就觉得很烦躁,流溢身中蚀骨毒的事情,抢走何楚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在和自己叫喧,在往自己的心口上狠狠的戳了一刀。 洛亦天握紧了拳头,熐言之,如果你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皇上。” 御风走上前,皇上刚刚将自己身边的顶尖高手都投进了御膳房,现在前殿这边才是保护最薄弱的地方,考虑到洛亦天的安危,这多少有些不妥当。 洛亦天还沉浸在愤怒当中,抬起头看了看御风,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臣以为应该把雷护卫的队伍撤回来,放在御膳房,这里就很薄弱了,考虑到皇上的安全,这样做好像……” 洛亦天摇了摇头,打断了御风的话。 “他还会回来,我打赌,他一定会回来,不想合作,是个借口,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我等着呢。”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还没有听说过百毒宫熐教和别人的合作半途而废过,完颜素儿,你和熐言之合作,是为了什么,事关那个投毒之人,似乎那里,就有突破。 洛亦天想到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光。 “下毒之人,熐言之一开始的目标是她吧。” 洛亦天喃喃自语,追月听到他提起投毒的人,吓了一跳,心里颤抖了一下,洛亦天不会是想去审问大牢中的人吧,可是,事实上,里面除了空气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 追月赶紧阻止,洛亦天看着追月,追月有些不安,该说些什么阻止他呢。 大厅中一阵沉默,丁伯和御风不安的目光投向追月,追月的脑袋一片空白,每一次在洛亦天跟前说谎,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次更是难上加难。 “什么事?” 洛亦天有些狐疑,追月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丁伯和御风的反应也有些许毛躁的感觉。 好像这几人有事情瞒着自己。 “皇上,追月的意思是您不能这么动气,早上的药还没有吃,注意身体才是。” 丁伯上前一步,替追月解释道,追月顿时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丁伯,丁伯一脸淡定,这种事情信手拈来,倒不是说经常骗洛亦天,只不过在心里,不想御风和追月那么怕这个满脸冰霜一样的主子而已。 洛亦天笑了笑,点了点头,原本因为愤怒而紧握的拳头舒展开,不断提醒自己记住何楚楚的话,仁爱,仁爱,收敛脾气,做一个好的皇帝。 “好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毒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那就好,快去把药煎好呈上来吧。” 丁伯对追月说道,追月朝洛亦天行了礼,转身走出御书房,往草药司走去,一路上脑袋差不多都是空白的,刚刚实在是太险了,还好有丁伯相助。 跟了洛亦天这么久,什么都可以,就是无法在主子的面前撒谎,这是不是也算间好事,从反面说,只能证明洛亦天有那种震慑住人的魄力,追月一边走,一边这样安慰自己。 洛亦天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坐都坐不住,站起上,在御书房来回踱步,一个来回后,突然停了下来。 往门口走去,丁伯和御风相视一看,很有默契的像往常一样跟了上去,洛亦天想起什么一样,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停下来了。 转过身,对后面的两个人说道。 “你们就在这里吧,我去荣庆宫一趟。” 丁伯和御风低着头,也不好多说什么,恭送完洛亦天,丁伯皱起了眉头,御风也有些不安,跟了洛亦天那么多年,他要去干什么,心里是有数的。 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很担心。 “丁伯,有什么办法阻止皇上么,如果追究下来,恐怕追月……” 御风没有再说下去,丁伯摇了摇头,很无奈,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事已至此,只有看会不会出现奇迹,或许皇上真的去荣庆宫也说不定。 御书房里只剩下丁伯和御风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 洛亦天除了御书房的院门,往荣庆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径直往后面走去,不一会儿赶到了宗法司,门是紧闭的,以前圣君皇帝在位的时候,这里基本上和废了没什么区别,也不能像什么繁华集市一样宫门大开,黑色的大木门显得很厚重,洛亦天眯着眼睛看了看,上前叩响了门环。 门慢慢打开,前面还是一个平常的院落,侍卫站在门后,看到来人,吓的腿都软了,跪在地上。 “小的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侍卫们惶恐的频频磕头,洛亦天没有心情听这些让人烦躁的话。 “够了,平身。” 侍卫们站起身。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站出来,行了礼。 “皇上万岁。皇上来此可是有何吩咐?” 洛亦天扫了一眼宗法司的环境,确挺破落的。 顿了顿,说道。 “把犯人提出来,我有事要问。” 侍卫头领愣了愣,追月吩咐的,牢中人已经提走的事情暂时保密,但是,这次来问话的可是皇上,一时犯了难,洛亦天眯着的眼睛露出凌冽的寒光,侍卫哆嗦了一下。 “回皇上,人,已经被提走了。”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洛亦天的意料,提走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 “追月姑娘。” 洛亦天点了点头,冷冷一笑,怪不得刚刚追月会是那种奇怪的样子,还有丁伯御风,分明串通好的,这种感觉和背叛没有什么区别,洛亦天很无语,也很愤怒,一个熐言之就已经很让人郁闷了,再加上自家的人也开始造反。 洛亦天有些不相信,追月和御风,尤其是丁伯,是在很早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甚至于丁伯,自己还是在他的呵护下长大的,没有理由为了一个犯人冒犯了自己,洛亦天心中堵得慌,一句话也不说往后面的牢房走去,侍卫们不敢说话跟在洛亦天身后,到达牢房的紧闭的大门前,洛亦天指着房门,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打开。” 侍卫中一个人上前,打开了牢房的门锁。 随着两扇门缓缓的开启,牢房中的景象一览无余。 洛亦天叹了口气,紧了紧拳头。 “真的是追月提走的人?” 洛亦天再次问道,侍卫回答了声是,低下头,不敢看洛亦天的脸,那种冰冷的目光如果可以杀人的话,侍卫已经死了不止一百次了。 “什么时候提走的?” 洛亦天接着问道,侍卫老实的回答。 “回皇上,昨天一早。” 洛亦天点了点头,一贯的面无表情。 “提到哪里去了?” “回皇上,臣不清楚,犯人晕倒了,追月姑娘将犯人抱走的,对了,追月见到她的时候,叫了声夫人。” 听到夫人两个字,洛亦天怔住了,好像在自己的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听起来很朦胧。 洛亦天一把抄过侍卫的衣领,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 “小的说,小的也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了。” 侍卫吓的腿都软了,悬在半空,只是一个哆嗦,剩下的侍卫都抵着头,大气不敢出,洛亦天皱着眉头,扔掉手中的侍卫,紧紧握拳,一路几乎飞奔到御书房,丁伯和御风还在里面打转,一晃眼,丁伯看到洛亦天站在门口的身影,心底大呼坏事了,追月刚好煎好了药,进了院门,老远看到洛亦天冷眼站在台阶上,似乎在等着自己,追月硬着头皮迈着步子,走到洛亦天跟前,低下头,将药呈到洛亦天面前,洛亦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中竟充满了杀气,御风正要上前进谏,被丁伯一把拦住,在御风耳边耳语几句,御风从洛亦天身后溜出去,照丁伯说的办事去了。 看洛亦天的样子,追月从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但是,承诺了夫人的,就要算数,不能说的还是不说。 追月低着头,面如死灰,全身冰冷,洛亦天从来不夫人这件事上马虎,自己这么做,而且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理由,接下来的命运,只有死定了三个字。 洛亦天一把扫掉追月手中的盘子,药碗掉在地上,因为铺了厚厚的雪,没有碎,药汁散开,盘子的四周被浸透,一片乌黑。 追月看了看脚边的光景,闭上眼睛。 “你,提走了人,是不是?” 追月站直身体,依旧低着头,良久,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不是她?” 追月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洛亦天问什么,就自觉地做出反应。 这一次的回答,依旧只有点头而已。 洛亦天冷冷一笑,越发衬得阴冷,风也很大,可是自然的寒冷比不上洛亦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追月身体僵硬,可以预料到接下来自己的结局了。 洛亦天看追月似乎已经认了死理,不愿意多说,也不想解释,怒不可遏,抬起手,眼看一掌带着劲风照着追月的颈脖之处劈了下去,追月绝望的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住手。” 洛亦天停住了动作,追月睁开眼睛,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院子门口穿着宫女衣服的女子,是夫人。 洛亦天愣住了,目光投在何楚楚的身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一刻,就像定住了一般,洛亦天的手举在半空中,甚至忘了放下来,眼前的人,是真是的还是自己过于思念的幻想,那个站在雪地里像雪一样淡雅的女人,那个让自己的心烧得像火一样的人,那个可以左右自己心情的人,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要找的犯人,是我。” 何楚楚正在追月的住所里围着炉子看书打发时间中,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而且敲得还是卧房的门,自己还正在向追月这个丫头自己不能进来么,这会儿又有什么猴急的事情,打开门,看到卧房门口面如死灰的御风,连吃惊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间都没有,被御风一把抱起一路飞跃到了御书房的院子门口,刚刚好看到洛亦天正要对追月下手。 藏也没有用,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只是没有想到,两个人再次见面的情景是这样的。 何楚楚很平静,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是如此平静的感觉,只是,在这种无法形容的平静之下,心好痛,似乎像是面对一件自己丢失了很久的珍宝,再次看到的时候,有一种激动的想哭的感觉,何楚楚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出来。 可是发红的眼眶,任谁看,都是在狠狠地隐忍当中。 何楚楚一步一步向洛亦天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的十米而已,何楚楚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上了台阶,站在洛亦天的面前,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吃惊,没有惊喜,没有生气,一副千年不变的空白模样,看,自己是无所谓的,最后和自己的见面,也是他受了熐言之的拜托友情出演的一场戏而已,演的很生动,演的让不明真相的自己险些就相信。 在他心中,自己恐怕只剩一个曾经存在过的空壳了,何楚楚很难过,靠这么近,他的眼中还是一成不变的冷冰,甚至不曾有一丝高兴的神采闪过。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何楚楚绝望了。 “皇上,现在你看到了,我就是那下毒之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何楚楚说罢,绝望的闭上眼睛,仰起脖子,静静的等待,洛亦天是无法忍受任何人的背叛和伤害的,在他的心中,自己杀了他亲爱的弟弟,现在,甚至要威胁他的存在。 按照他以前的冷酷无情,自己会死的吧,但是,能够救出在这件事中无辜的追月就好,何楚楚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她在对自己说话,洛亦天已经石化成了一座雕像,没有想到,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如此再次见到何楚楚,原以为那会是在自己扩充军队,推翻落至天的三年,五年,十年之后,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洛亦天放下一直举着的手臂,她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似乎料定了结局。 洛亦天淡淡一笑,从来不曾变得的冷魅,嘴角上扬。 慢慢说道。 “好,我就罚你呆在我的身边,直至我死去。” 离得那么近,何楚楚听的真真切切,字字如鼓槌般狠狠地雷击到鼓膜,发出巨大的回响,这句话,似乎有让人眩晕的魔力一样,何楚楚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润的唇附上来,暖意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向外扩撒,遍布全身。 第327章 怒气 何楚楚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睛,看到咫尺之内洛亦天完美的面庞,还有这个在梦中出现过很多的温暖的怀抱,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何楚楚双手慢慢抬起,轻轻的环抱着洛亦天,还是这般熟悉的味道,真好,一切似乎还没有变,他接近时的心跳,还有缠绵悱恻的这一吻,随时都可一让自己窒息。 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怀里,那么多的误会和过往像影片一样从脑海中闪过,有痛苦和无奈,幸福和甜蜜,那些看起来无法再跨过去的障碍,被一个轻轻的拥抱,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 不只是太过于惊讶还是幸福,何楚楚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几乎浸湿了洛亦天的衣服,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的啜泣声,扳直何楚楚的身体,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面颊上的泪水,宠溺的笑了笑,帮何楚楚擦去泪水,温柔的说道。 “对不起,总是让你流泪。” 一直站在两个人身边的追月,御风和丁伯吃惊不已,嘴张的老大,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刚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什么时候听到从皇上嘴中说出来的道歉。 追月站的最近,上一秒还是必死无疑的心情,下一秒就被何楚楚的一声住手救了下来,现在又听到如此意外和肉麻的话,这几个波折,已经够追月死上上百回了。 正吃惊着呢,追月感到有人拉了拉依旧,回过头,丁伯一脸平静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追月和御风眼色急快,转过身,跟着丁伯离开了。 出了院子,追月回头看了看,可惜已经看不到皇上和夫人了,这要错过多少好剧情啊,追月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叹了口气,难掩兴奋。 “你们说,皇上和夫人这下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吧,幸福生活来临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御风白了追月一眼,丁伯停住脚步,清了清嗓子,示意追月注意点。 “希望是吧。” “那丁伯,我门不伺候皇上和夫人,干什么去?” 这种接近于白痴的提问,也就只有御风提的出来了。 追月还回去一记白眼,丁伯无语的摇摇头。 “干什么去,去通知御膳饭加菜。” 御风想了想,对哦,多了个夫人,是要加菜才是。 但看了看丁伯和追月,数了数,也不用这么多人去御膳房吧。 “吩咐领事公公去就行啦,我们就不用去了吧?” 丁伯彻底对御风无语了,这小子刚刚暗示他走的时候就废了好大的劲儿,追月则是轻轻一拽就掌握了失态,挺聪明一个人,武功医术都是武林排行榜上的人物,就是情商这方面需要好好的补补课。 御风转身要回去,追月一把拉住御风的胳膊,架着御风,半拉般强迫迫的往御膳房去了。 雪还在下,即使是早上扫过的台阶上也重新积满了雪花,一片纯白,两个人还在外面,确切的说,何楚楚还在发泄情绪当中。 洛亦天埋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默默的抽出袖笼中的手帕,递给何楚楚,何楚楚接过,撅着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前些阵子过得太委屈,要不着眼泪怎么止也只不住。 洛亦天一改冰冷的神色,流露出抱歉的样子。 帮何楚楚整理了下头发。 轻轻说道。 “如果再哭,我,……” 本来想威胁一下何楚楚的,但怎么都提不上来那股冷酷的劲儿,在何楚楚眼里,就变成了蹩脚的耍帅行径,不过也多亏了这种蹩脚的威胁,和洛亦天本身形象既不符合,何楚楚破涕而笑,把手帕摔在洛亦天身上,却被洛亦天一把抓住手腕,借力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御书房。 走到书案后面的椅子坐下,何楚楚被洛亦天抱在怀中,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何楚楚打破了沉寂。 “好久不见。” 除了针锋相对,这四个字是何楚楚对洛亦天说的第一句话。 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宠溺的看着她,轻轻说道。 “好久不见。” 声音里没有丝毫冰冷的成分,一种很适度的柔软,像醇香的酒一样,听的何楚楚几乎要醉了。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何楚楚笑了笑,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靠这么近,却找不到曾经的安全感,洛亦天过于温柔的样子也让自己不太适应,可是,自己的心跳是真是的,像小鹿一样,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吸引一样,分毫未变。 “这些天,你还好吗?” 何楚楚客套的问道。 洛亦天点了点头。 何楚楚突然间觉得不舒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紧张还是怎么的,就是喘不过去,就是,就是渴望外面的新鲜空气。 “放我下来好么?” 何楚楚不安的说道,洛亦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点了点头,照何楚楚的意思,松开手,何楚楚双脚着了地,心里才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绕道书案之前,看到桌子上的折子,有打开着的,旁边披满了字。 何楚楚拿起来,看了看,也看不太懂。 “这是你批阅的?” 洛亦天仍旧是点头不语,何楚楚放下折子,余光看了洛亦天一眼。 他正注视着自己。 “你,我,我们……唉。” 本来想说些什么来化解一下自己和洛亦天之间奇怪的尴尬处境,结果,只是开了个头,后面又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索性低下头,目光落在折子之上,一动不动。 “楚楚。” 听到洛亦天叫自己,何楚楚慢慢抬起头。 笑着看着洛亦天,不过,多少也有些说不清的别扭。 “熐言之是来找你的吧。” 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何楚楚猝不及防,就像是一个人用棒子在背后狠狠的一击一样,刚刚的那些温柔和宠溺,似乎都在为这个问题做铺垫。 何楚楚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作何反应。 洛亦天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何楚楚,面无表情,大厅内的气氛比外面还要冷。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眼前这样的男人,才是洛亦天真正的样子。 “你说什么?” 洛亦天勾起嘴角笑了笑,邪魅的让人抓狂,不过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勾人的魄力,逼迫何楚楚看着他。 “我说,熐言之不顾后果的闯进来,是为了找你的吧。” 何楚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受虐狂的样子,不管怎样,自己总觉得这样冰冷的洛亦天才是他正常的模式,这种场面太常见,一点都不尴尬,不过,同样让自己心里很不爽,想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何楚楚学者洛亦天的样子,轻蔑的笑了笑。 还真是让人上火,原以为可以又不一样的接待方式,三秒钟之后就是其他模样,你洛亦天就是一戏子! 何楚楚在心中咒骂道。 “你什么意思?” 洛亦天点了点头,何楚楚在装疯卖傻,她努力的逃避这样的问题,真的像是一脚一脚深深的践踏在心上般撕裂的感觉。 “什么意思,你在骗我,为什么会动摇,为什么在维护他。” 洛亦天的语气一点点加重,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怒吼。 何楚楚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上一秒还是温暖的拥抱下一秒就是这样的责问。 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果然如此,还是如此的场面。 “是,没错,我是喜欢上熐言之了,是动摇了,是维护了。可是洛亦天,我何楚楚没有对不起你,是你抛弃了我,是你无形中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以为刚刚的那个拥抱是真的,我有那么一瞬间还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可是现在看来,只是你一步一步由我进来的陷阱,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可以走了么?” 洛亦天紧紧的握着拳头,听何楚楚吼完一番心理话,很生气,很痛,很难过。 真的如此,自己担心的事情果然成真了。 其实哪有什么陷阱,自己只是看刚刚的气氛很尴尬,想着自己回到从前的样子或者能够缓和一些,之后再好好解释也不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对话。 真的如此,洛亦天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失望的看着何楚楚,伴随着愤怒,何楚楚已经习惯于洛亦天的这般模样,勇敢的看着洛亦天,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痛苦之情,但是愤怒同样遮蔽了何楚楚的双眼,除了眼前责问自己的洛亦天,看不到其他的其他的样子了。 “想走,走到哪里去?” 洛亦天攥紧了拳头,皱着眉,虽然这是自己想到过得事情,只是,事情为什么会推上这一步,是自己意料之外的。 何楚楚转过身。 “到一个见不到你的地方,图个清静。” 何楚楚几乎是发狠了撂下这句话,以前,以为爱就是隐忍,所以不停的收敛自己的脾气,现在,看不到回报,才是最让人失望抓狂的事情,何楚楚闭上眼睛,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就往外走去,洛亦天大步上前,追上何楚楚,抓住何楚楚纤弱的手臂,迫使何楚楚面对着自己,何楚楚看着这张写满怒气的俊美的脸,心中纵使千百个舍不得,也不希望自己委曲求全的呆在这里任由洛亦天误会下去,这样,两个人只会就熐言之的问题越来越僵,越来越疏远。 何楚楚明白,自己和洛亦天都需要冷静,需要冷静的处理中间夹着的熐言之,如果放弃他,真的就太对不起了。 “放手。我们静一静,看不见彼此,然后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拜托了。” 何楚楚拧着眉头,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沉重,洛亦天一边嘴角上扬,冷静,闹够了就冷静。 “冷静,我很冷静,我冷静的看着我的妻子告诉她喜欢上了别人。楚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洛亦天即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握着何楚楚的胳膊时留了几分力气。 何楚楚也是绝望无比,该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太贪婪,无法离开洛亦天,也无法放开熐言之了。 看着快要爆发的洛亦天,何楚楚一点都不害怕,或许洛亦天怒火当头,赐死自己,倒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 “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了。” 何楚楚从刚才的盛怒渐渐变得冷静,心情一度走向绝望的境地。 两个人之间,只能选一个,洛亦天的性格,他会逼自己做出选择。 何楚楚转过身,挣扎着要挣脱洛亦天的束缚,谁知鼓了半天劲儿,什么用都没有,还是不得已的转过身面对洛亦天。 “追月,把她带到御銮殿。” 躲在外面走廊上的追月吓了一跳,御风,丁伯和自己去了御膳房又回来,刚好赶上夫人和皇上吵得最凶的时候,也不是有意要偷听,站在走廊上,都可以听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一行三个人无不为屋里那对捏了把汗,听到洛亦天叫自己,追月抖了一抖,忐忑的看了一眼丁伯,丁伯虽然万能,但这件事情上是一点辙儿都没有,摇了摇头。 追月刚走到门口,行了礼,还没抬头进去领何楚楚,洛亦天再次开口。 “你留下,御风。” 御风愣了愣,丁伯偷偷踹了御风一脚,御风吃痛赶紧站出来。 “皇上有何吩咐?” 洛亦天看了看一直别过脸去的何楚楚,叹了口气,保持冷酷的模样。 “带她到御銮殿,如果她跑了,你提头来见。” 御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两个人别扭的造型。 只能领命。 何楚楚没有心情看洛亦天,御风上前,说了声冒犯,接替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胳膊,往皇上的寝殿御銮殿去了。 追月还站在原地,怎么突然改口让御风去做这件事情了,用不到自己就赶紧退下吧,洛亦天这会儿脸色阴沉,一会儿一定有事一场狂风暴雨,先躲为妙。 追月正要悄悄拔腿走人闪一边,洛亦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追月,还有丁伯,进来,我有话问你们。” 丁伯也郁闷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和追月交换了下眼色,接下来要注意了,小心说话。 洛亦天回到桌案后面,双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很累的模样。 丁伯和追月站在他面前,看了看洛亦天的脸色,摇了摇头,确实不妙,这好像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过的最纠结的神情,好像拿一件事情没有办法,找不到解决途径一般。 “你们听到了些什么?” 洛亦天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丁伯和追月。 追月还在想的时候,丁伯就回答了。 “回皇上,我们刚刚到而已。” 洛亦天靠在椅背上,冷峻的神色让人很是担心,不知道下一秒他要说些什么,虽然是最亲近的人,也难以摸透洛亦天的脾气。 “我很累了,不想听你们说的这些谎话,说吧,听到了什么?” 洛亦天睁开眼睛,目光像要穿透追月和丁伯的内心一样,和何楚楚吵架的时候,中途注意到三个人回来,这会儿在自己的面前说谎,虽然知道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但很讨厌这种被骗的感觉,而且自己还没有被骗住,这样尤为烦心。 “从夫人生气的说了一席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了。” 丁伯整理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确实听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夫人说喜欢上熐教主的时候,三个人几乎都像雪人一样,是僵硬的,想着下面肯定是不幸结局,不过还好,现在的情形比估计中的要好一些。 洛亦天点了点头,有些虚脱,为什么和这个女人吵一场架要比批阅千百分奏折还要辛苦呢,熐言之,你怎么就做到了呢,洛亦天终于冷静下来,冷静的想何楚楚为什么会喜欢上熐言之,莫不是她正在气头上,说了气话,但是熐言之不顾一切擅闯进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在知道牢中的人不对劲时,果断离开,那就是说两人之前一直有联系。 洛亦天一直在想何楚楚说的话,在自己看来,一定是气话,一定是气话,洛亦天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表面上冷如冰霜波澜不惊。 思绪是在乱的不行,胸腔里积得满是怒火,是在忍不住了。 站起身,使劲的用拳头擂向桌子,就算是厚实的楠木桌案也扛不住洛亦天这一击,一条腿即可断裂,整个桌案轰的一声塌了下去,追月和丁伯仍旧站在原地,只要扯上夫人的事情,皇上一定不会冷静,这种场面是在意料之中的,发泄出来,说不定会让皇上觉得顺心一些。 洛亦天破坏完桌案,大步向门外走去。 丁伯追上去,也不敢阻止洛亦天,几部追上,不安地问道。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洛亦天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哪有心情回答丁伯的问题,扬了扬手,不回答。 丁伯不依不挠,决不放弃。 看皇上这个方向并不是要去御銮殿,这种时候,他想去哪里呢。 丁伯是个聪明人,而且跟了洛亦天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说洛亦天就是在自己的关怀和教导下长大的,顺着洛亦天的秉性和思路,这会儿八成是要找熐教教主熐言之的,正是因为刚刚预料到了这一单,丁伯才不屈不挠的跟出来。 这会儿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像魂儿一样飘荡的潇洒人物,要去百毒宫更是危险。 第328章 惊讶 寒风劈头盖脸而来,洛亦天突然站住,转身又往回走,岔开从另一条路到达御銮殿的门前,门是紧闭的,但从地上的积雪可以看出何楚楚和御风走进去的脚印。 洛亦天的手抬到半空,似乎要推门而入,但是在还没有碰到门的那一刻,僵住了。 摇了摇头,狠狠的摇了摇嘴唇。 手慢慢放下来,悲伤的样子似乎能够穿透这扇厚厚的木门,想进去看她,但结果一定是吵架,自己无法控制脾气,何楚楚的倔强也是显而易见的,洛亦天冷静了一下,心请沉重,越是这种时候,冲动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放下手,慢慢转过身,顺着宫墙之间积雪盖着的路,朝御书房去了,丁伯默默的跟在身后,刚刚洛亦天莽撞的样子让自己吓个半死,这会儿突然间的沉默和安静,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整个世界很安静,只有脚印在此留下了痕迹。 沉默无声的洛亦天回到御书房,坐在书案之后,撑着额头,看着桌面上的折子,一片茫然。 半晌,抬起头,拿起何楚楚刚刚触碰过的折子,轻轻摩挲起来,上面似乎还有她的温度和味道,放下折子,手指无力的滑过硬硬的板纸,想起她绝望的生气的样子,在心中默默的责怪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见,怎么能对她那么凶。 只是,她说的话,是真的么。 洛亦天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何楚楚的话,是假的,固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如果是真的,又该怎么办,洛亦天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该死,即使如此,即使她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熐言之,自己也不想放手,她回到自己身边,看到她,自己就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了。 洛亦天轻声叹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否则,又会是不止境的折磨而已。 洛亦天叹了口气,拿起折子,想投入到工作上,忘记和何楚楚之间的争吵。 不到两分钟,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全程盯着折子想着何楚楚的样子。 洛亦天干脆放弃转移注意力,抬头看到站在厅门口的追月和丁伯,想起什么,朝追月招了招手。 “追月,到前面来。” 追月走到桌案前,低下头。 “皇上,有什么事么?” 洛亦天点了点头,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把憋在心里的问题说出口。 “那个,我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样你们女人才会开心?” 单冲这个问题,追月就大吃一惊,最近这两天确实要做好心里准备才能好好适应,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般的小心脏消受不起,追月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这个问题居然是从自家的主子口中说出来的。 “回答。” 洛亦天的语气冷下来,比冬天里凉在杯子中的茶还要迅速,追月反应过来,想了想。 “这个,要根据事情而定。” 洛亦天白了追月一眼,这是什么答案,说了和没说一样,朝追月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追月照做,靠近书案,洛亦天小声问道。 “说清楚一点。” “说清楚一点啊?” 追月自言自语,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发,想了好一会儿。 “回皇上,比如吧,一般的不高兴,嘴上说点好听的哄哄就行了,再严重点,就赐些珠宝绸缎之类的,最严重,那就得有点心思了。” 洛亦天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女人这种生物,自以为自己还是很了解的,没想到到了何楚楚这里,干什么都碰壁,以前的姚千千之类的女子,根本不会和自己顶嘴,是不是已经完全被何楚楚磨砂掉了本身的个性,想当初,是个冷酷王爷来着。 洛亦天皱着眉头,似乎苦恼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那你觉得,哪一种比较有效?” “那种有效?” 追月看了看眼前的洛亦天,很认真的盯着自己,这么严肃的请教感情之类的问题,还是历史上初次见到。 是不是应该找领事公公把这些问题记载下来,免得后人说流苏国的王冰冷无比的时候还可以抛出这一段来反驳一下。 问题还是要好好回答的,眼前的皇上好像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要先看情况,再下定论,找解决方法,而且不用明说,追月都知道皇上是为了夫人的事情烦恼,只是碍于面子,只字不提这件事,问得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回皇上,对于夫人,这些还想都没有用。” 被追月一语道破,洛亦天有些挂不住,往后靠了靠,凌厉的目光扫过追月,追月郑重的点了点头,怕归怕,实话还是要说出来的,要不,夫人和皇上之间的问题永远都的不到解决。 洛亦天平复一下被发现的不安的心情。 靠上前,皱着眉头,接着问道。 “当真?” 追月点了点头。 “回皇上,千真万确,您和夫人之间似乎有心结,如果打不开,真的很难靠近。” 追月一针见血的指出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洛亦天心中一阵郁闷,有关于何楚楚的事情,自己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洛亦天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再看看追月,还是没能说出口,追月见状,轻声说道。 “皇上,您有什么话,可以说给我听一听,我想我和夫人应该思路一样吧。兴许,能够找到些解决的办法,还有皇上,吵架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追月劝道,这么和洛亦天说话还是第一次。 放低姿态请教自己,想都不曾想过。 洛亦天看了看追月,她说的自己也明白,只是和预期的不一样,吵起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委屈的是,明明开头很好,中间觉得有些尴尬,怕是何楚楚因为自己变得有些温柔不适应就拿出了以前的态度,然后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个绿帽子,接着是个男人就会生气的。 洛亦天很苦恼。 “好了,我还不用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下去吧。” 一顿咨询之后,追月又被赶了下去,预想中的事情,只是这种做感情谘询师的差使还不错,看着洛亦天苦恼的样子,可以感觉到他确实是在夫人身上用了心思的。 剩下的,也只有看着两个人如何发展了,千万要想好的方向,否则,真的是埋没了一对佳人。 追月回到位置上,满脸担忧的样子,丁伯冲追月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追月说的没错,吵架无法解决问题,感情的世界,局外人是无法掌握的。 洛亦天在桌案后面一楞就是一个时辰,领事公公走进来,站在洛亦天面前,低下头,行了礼。 “皇上,该用午膳了。” 洛亦天一向是冰冷无表情的模样,领事公公也习惯了,只是今天看来,眼睛中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这种感觉,给洛亦天蒙上了一层淡淡阴郁的灰色,看起来像个迷途的美男子,很吸引人。 领事公公叫了一声眼前的洛亦天,洛亦天还在想事情,完全没有听到。 领事公公谨慎的靠近洛亦天,轻轻说道。 “皇上,该用午膳了。” 洛亦天仍旧一动不动的靠着椅背,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另一边,俊美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神色,微皱的眉头显示出我有心事的样子。 领事公公的腰弯的老疼,频频看了洛亦天好几眼,也没等到洛亦天说平身,没辙了,站起身,又靠近了些,在洛亦天眼前晃了晃手。 洛亦天这下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脸,冷冷的看着领事公公。 “什么事?” 说话和表情很配,冷的和现在堆在院子中的雪一般。 领事公公再次重复道。 “皇上,该去飨十苑用午膳了。” 洛亦天也不觉得饿,再加上早上和何楚楚吵了架,根本就没有胃口。 摆了摆手。 “下去吧,今天我没有胃口。把所有的膳食全部送到御銮殿。” 领事公公领了旨意,下去了。 追月和丁伯相视一望,这可不行,每一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皇上如果再不好好吃饭,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下去。 没有胃口的根源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屡不清,一个看不明的。 “皇上,何不去御銮殿和夫人共进午膳。” 追月走上前,提醒道,洛亦天想了想,心里纵使千般相见到她,只要想到她说的话,那句是的,我是喜欢熐言之,就无法做到平和的看着她的脸,和她安静的吃饭。 还是不要见面吧,就像何楚楚所说的那样,两个人彼此好好的冷静一下,想一想才对。 “不用,追月,你去御銮殿伺候着吧。” 追月点了点头。 往御銮殿去了。 进了御銮殿的大门,穿过花园到了寝殿的门口,寝殿的门也是开着的额,何楚楚坐在外间的大厅中,窝在椅子里,双手抱膝,埋着头,一动不动。 御风正在门前沿着走廊来回踱步,和夫人共处一室显然不行,看到追月来了,迎上来。 “皇上那边怎么样,气消了么?” 追月点了点头,气消是消了,但仍旧没有采取措施解决问题的迹象。 “这边呢,夫人在里面么?” “嗯,夫人很消沉,也很冷静。一路上没和我说一句话,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御风想起起先送夫人过来时的样子,出门松开她的胳膊,平时爱和自己斗个嘴说点话的何楚楚迎着风,悄悄的抹了眼泪,虽然跟在后面,看不到表情,好几次都看到走在前面的何楚楚偷偷抬起胳膊,用袖子擦眼泪。 追月无奈的撇撇嘴,这两个人看似开始冷战了。 “好了,你过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你在这里也不方便照顾。” 御风点点头,说的也是,本来想安慰一下何楚楚的,却发现自己嘴吧不是一般的笨,果断选择出来看雪景。 追月走进前厅,何楚楚依旧保持沉默的造型。 “追月。” 追月听到何楚楚叫自己,愣了一下,自己已经很小心翼翼了,看来夫人的耳朵很灵呢。 “夫人。” 追月走到何楚楚面前,何楚楚抬起头,泪痕隐隐约约挂在脸上,眼睛红肿,梨花带雨,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追月,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有志气,被这样拎回来不说,关键是,我还不舍得离开这里,刚刚我一直在想,御风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时候,我就可以跑的。” 追月坐在何楚楚的旁边,轻轻的拍拍何楚楚的背。 安慰道。 “夫人,您要怎么跑呢,在亦王府已是不容易,在这里,是流苏国的皇城,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连熐教主进来都需要想一下后路怎么办,您一个小女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楚楚抬起头,追月和这些人都并不知道自己会轻功的事情,还是暂且保密的好,刚刚太过于难过,都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说出的话上,险些捅了篓子。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脸色苍白,追月担心的看着何楚楚,她和皇上一般,似乎都有虐待自己身体的倾向。 这样下去,身体日渐消瘦,后面要做的事情,怎么负担得起。 追月亲切的抚摸着何楚楚的头,何楚楚干脆一头外在追月的坏中,就像自己难过时,倚在妈妈身边的模样。 旁边的女子,显然比妈妈年轻了很多,怀抱也是同样的温暖。 “夫人,您说您想走,却依旧留在了这里,这不就是答案么,您可能不知道,刚刚在御书房,皇上展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何楚楚抬起头,很好奇,洛亦天还有那一面是贴身侍女都没有见到过的。 “他和我争吵的时候?” 追月摇了摇头,争吵算什么,第一次见何楚楚的时候,都是那么生猛的情景,所以后面看到两个人闹脾气,丁伯,御风,自己都没有往心上去了,这一次,是因为中间夹杂了熐教主的关系,厉害程度自然比以往严重。 “皇上问怎么样才能让您开心。” 追月故意顿了顿,给何楚楚留下思考的时间,何楚楚果然对此持着无法相信的态度,就好自己刚才和皇上说话时的表情一致。 追月接着说道。 “问了很多他该怎么做的问题,夫人,我为皇上做事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对一件事情没有了主意的样子,这样很可怕,因为这说明了他有弱点,他再冷酷,再冰冷,对于一个人,他没有办法冷静,那个人,就是夫人你啊。” 何楚楚看着追月,脑海中很乱,那个人是自己又如何,洛亦天没有办法再接受自己的,他的人,他的东西,上面都像要打上专属他的记号一样。 而这个记号,是还在,只是,自己的心上,也有另一个人烙上的印记。 如果和平相处,洛亦天和熐言之都不会同意,怨只怨自己太过于贪婪,一个如冰的男人,一个如火般的男人,都想拥有。 追月看着何楚楚迷离的眼神,她和皇上争吵时所说的话,站在外面的时候,也隐约听到了。 “夫人,皇上没有想过离开了,即使您说了那一席话,在我看来是挑战皇上耐心的话,他依旧没有想过让你离开。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只哟这么多了。至于你们冷静下来之后怎么想以及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就交给老天爷吧。” 追月说罢,领事公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来。 何楚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吃惊,不明所以的看着追月,追月笑一笑,示意何楚楚放轻松,不是让她做事的。 “是领事公公,皇上命人传来了午膳,而且嘱咐我来伺候您。快去擦擦眼泪吧,然后来前厅吃饭好吗。” 何楚楚虽然没有胃口,但明白御膳房那些辛苦的厨子们的心意,点了点头,追月走出去,到了前厅。 朝领事公公点点头,领事公公一招手,身后跟着的传菜宫女将午膳一份一份端上了前厅。 领事公公站在前厅,只看到追月姑娘,有些奇怪。 “追月姑娘,这膳食是传给谁的呀,好半天连个人都没有?” 追月笑了笑,领事公公是个挺可爱的人,柔声回答道。 “马上就到了。我们等等就来了。” 追月的话音刚落,何楚楚就露出脸,出现在门口,领事公公长大的嘴巴,无意识的惊叫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另一只手还是表达着自己的惊讶之情,这不是御膳房的那个机灵丫头么,后来因为对皇上投毒抓进了大牢,现在怎么会出现在皇上的寝宫。 “丫头,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你,你也不像是会用皮囊来故意引人上钩的丫头呀,怎么,怎么……” 领事公公表现的过于夸张了,几乎到了震惊的地步,前几日听到下人们汇报说自己看好的那个丫头因为投毒弑君大罪被关进了大牢中时,自己的小心脏已是很受冲击,今天,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出现在皇上的寝殿时,不亚于晚上走路看到鬼。 何楚楚看到领事公公夸张的样子是很想笑,可是现在心情实在不好,这样看上去,就是一副淡然安定的样子,眉间带点小小的阴郁,看起来很好看。 第329章 冷战 这种表情,似乎有些熟悉,领事公公想了想,哦,对了,刚刚去御书房的时候,皇上也是这般茫然烦恼的模样,这两人之间,是不是隐藏了些什么,领事公公上下打量何楚楚,追月在旁边轻轻扯了扯领事公公,不小心掐到了领事公公的肉,疼的领事公公直咧嘴。 “哟,掐我干什么,这丫头……” 领事公公一边埋怨追月,一边还在用手指着何楚楚,陷入了无限疑惑当中,追月无奈的摇头,这个领事公公实在是可爱的让人心烦。 “公公,我们夫人不是什么下人。好了,赶紧伺候用膳吧。” 听追月叫何楚楚夫人,领事公公的眼睛瞪得好大,本来像老鼠一般小的眯缝眼儿现在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何楚楚也不想说话,不想解释,坐在椅子上,看领事公公的表情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摆弄手指。 “夫人,追月姑娘,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么?” 领事公公也是一个纠结的人,想不通一些问题的时候抓耳挠腮的感觉很不好,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追月白了领事公公一眼,他这样不依不饶的提问,倒是稍稍调节了一下气氛。 干脆和他说明了,要不看领事公公的眉毛快宁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问好了。 “夫人,就是我们皇上的妻子,在络绎国时,是王妃来着。我们一直喊夫人夫人,习惯了,就一直这么叫来着。” 听了追月姑娘的解释,领事公公都快要哭了,想当初自己可是招夫人入宫当宫女来着,当时那个自是清高满足的接受夫人的各种赞美,这会儿,看夫人阴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领事公公的腿开始不自觉的打颤,追月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从进来就一直上演变脸绝活的公公。 “公公,你没事吧?” 追月姑娘关切的问道,领事公公颤颤巍巍的看着何楚楚,她严肃的表情,似乎藏着很多话要对自己说,死定了。 领事公公暗地里指了指何楚楚,追月姑娘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安慰似的拍了拍领事公公的肩膀。 “夫人是有心事,和你无关,伺候用膳吧。” 何楚楚这才抬起头来,没有神采的看了看领事公公,还是那样可爱的老人模样,和追月的对话也听了一些,想起第一次碰到公公时无限谄媚的样子,和现在比起来,是要形成不容易接受的冲击。 何楚楚对领事公公轻轻一笑,柔声说道。 “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公公,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那个时候我也没少让公公操心,对不住了。” 何楚楚站起来,朝领事公公鞠了一躬,领事公公一副惶恐的神色,赶紧上前,给何楚楚深深的还了一个鞠躬。 看样子似乎还要继续鞠下去,追月上前拉住领事公公,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来了,领事公公不安的看着何楚楚,面无表情的样子搞不清楚她是在生气还是怎么了。 “夫人说没事了,公公就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来就可以了。” 领事公公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何楚楚没精神的样子,心里挺心疼的,几天前见面之时还是个活力四射的丫头,这会儿和失了魂儿一样。 想安慰几句,无奈身份有差别,靠近都不可能,拍了拍追月的手,嘱咐追月照顾好何楚楚,转身离开。 何楚楚看着领事公公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很感动。 追月看着何楚楚吃完饭,其实也没有吃几口。 便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何楚楚坐在椅子上,随时都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追月奉上茶。 “夫人,还记得明珠么?” 或许小小的聊点家常事,还能够让夫人转移一下注意力,追月在何楚楚的手边坐下来。 何楚楚抬起头,虚弱的笑了笑,点点头。 “她嫁人了。” “嫁人了?嫁给谁?” 在何楚楚的印象中,明珠是个冷淡的丫头,表面是冷淡如水,但心地里是好的,而且爱憎分明,即使是自己的姐妹,站在了坏的哪一方,心中也容不得呢。 嫁了人,怎么这么快,跟着洛亦天做事也不出几个月而已。 想到时自己身边的人,何楚楚分外关心。 追月就知道何楚楚在乎别人的程度往往要大于关注自己事情的程度。 笑着回答道。 “嫁给我突兀国的马匹商人,两个人现在浪迹江湖中,顺便做些马匹生意,日子听说过得不错。” 何楚楚点了点头,喃喃道。 “这样的日子也潇洒,只要相爱就好。” 追月愣了一下,皇上到现在都没有来看看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就把夫人凉在这里,那么两人之间出现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夫人在堂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追月下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来的。 “嗯。” 何楚楚点了点头,很低沉。 即使自己很想把这件事情盖起来,但总有那么一天,大家必须要面对。 倒不如刚刚碰到的时候就解决好了。 追月摩挲了几下手掌,看了看外面,雪积得很厚,天地间一片白色,连树枝上堆得是。 “那夫人有没有想过,皇上的心里会怎么想?” 追月轻轻的问道,不是自己好奇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需要局外人去推动事情的发展,打破僵局,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解决一切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到底要多久。 何楚楚抵着头,有个人在身边这样和自己说话,很舒服,心里也能轻松一些。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喜欢熐言之这件事情已经存在了,与其让它成为我和他之间的不定时炸弹,倒不如让它现在就爆了吧,看看会是什么样的结局,结局即使不乐观,我们也只能接受。” 追月点了点头,这样的确是何楚楚做事的一贯风格。 想了想,接着问道:“那如果是不乐观的结局,夫人要去哪里?” 何楚楚笑了笑,把茶杯捧在手心里,暖意顺着手心蔓延到全身,看着外面的雪景,显得有没落寂寥。 “你的意思是,他要放弃了么?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不乐观的结局,我也无处可去,熐言之失忆了,他失去了有关于我的所有记忆。每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需要去战胜脑中出现的另外一人。天在大地再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现在在百毒宫熐教天尊的手下,她知道我出宫了,一定会派人杀掉我。” 何楚楚淡淡的说道,说道放弃两个词的时候,心中一紧,叹了口气。 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很奇怪的气氛,洛亦天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自己,讨说法,吵架什么的,他甚至于不出现,何楚楚紧盯着门口,甚至有一丝盼望,能够看到他也好,即使是争吵也好。 这样的冷漠是自己最为陌生的洛亦天的反应,按照常理,他应该把自己关入大牢,或者他的手现在正卡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这种放任不理,才是最可怕的。 追月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做,他似乎在回避和夫人见面。 夫人入了百毒宫熐教的门下这件事自己听说过,现在在这里,夫人不会有任何危险,百毒宫还不至于强大到在整个天下都可以肆无忌惮,脱离了络绎国这个滋生毒虫的温床,要出来活动,她的铺垫远远不够。 追月看何楚楚担心的样子,握了握何楚楚的手,明明一直捧着茶杯的手还是冰凉的。 不经意间碰到了何楚楚的脉络,身体很好的样子,在百毒宫天尊的手中还能够身体健康,熐教主一定费心保护了夫人的。 追月也不知道给和何楚楚说些什么,两个人的目光一直放在门口,似乎在等着某些人的到来。 御书房,洛亦天仍旧在椅子上靠着发呆,乌黑的长发静静的垂下来,遮住了半面忧愁的脸,很漂亮,即使神色无精打采还是完美无缺的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轻轻的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面前摆放的折子也不曾动过一下。 目光时不时扫过何楚楚曾经拿过的那个奏折,这是时候,时不时应该去看看她。 抬头看了看门外,雪积得很厚,她不喜欢过于低温的天气,但是喜欢雪,不喜欢光秃秃没有生气的地方,所以自己命人在大浦堡种满了梅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想必梅花正在怒放吧,她喜欢趴在自己的胸口,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在自己的怀里,她倔强时会睁大眼睛,像好斗的母狮子,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怀抱脸红。 她还是自己再也无法来到世界上的孩子的母亲。 洛亦天想了很多,她是在万念俱灰下才找熐言之作为依靠的吧,一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在百毒宫,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照顾,一定生活的不容易。 洛亦天不断的回想,想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有些温馨幸福的片段,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皇上,您饿吗,我吩咐御膳房准备点膳食吧。” 丁伯走上前,皇上的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这么一天都没有吃饭,很让人不放心。 洛亦天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摇了摇头。 “不用了,还有这么多的折子要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丁伯退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洛亦天摊开折子,看不进去也要看,这就像是帝王的作业一样,明天一早还要交还给各位大臣,刚刚开始,一切都很不容易。 一堆的折子,一看就是一个下午,洛亦天合上最后一篇折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本来就是冬天,天黑的也早。 洛亦天站起身,走到门外,站起台阶上,伸了伸手臂,好累。 “皇上,我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些清粥和糕点,稍微吃一些。” 洛亦天看着御銮殿的方向,没有注意丁伯说些什么,顿了顿,指了指那边。 “晚膳给她们送去了么?” 丁伯点了点头。 “她吃了么?” 丁伯回答到。 “吃了很少一点,似乎没有什么胃口。” 洛亦天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皑皑白雪,熐言之为什么不出现,如果现在出现,两个人可以好好的打一架,一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才行。 “刚刚追月有托人传来一些话。” 洛亦天重新回到书房里坐下,丁伯走上前,像洛亦天汇报一些事情。 洛亦天听到是从御銮殿传出的事情,不禁向前倾了倾。 “什么话?” “说了三件事,第一,熐言之失忆了,忘了有关于夫人的所有事情,第二,夫人是百毒宫门下的人,还有夫人的身体很好。” 第二件事是自己知道的,洛亦天并不惊讶,第一件和最后一件,就有很多的疑点,先说最后一件,身体很好,也是有可能的,蚀骨毒没有办法通过望闻问切查出来,那就剩下需要考究的最后一件事,熐言之失忆了,关于何楚楚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表明熐言之是喜欢何楚楚的,难不成他再一次遇到的时候又喜欢上了。 洛亦天深呼吸一口气,这个熐言之真是难缠,即使忘了,还能够再来一次,期间,何楚楚一定也有帮熐言之找回一些失去的回忆吧,想到这儿,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子莫名的失落。 目前虽然在冷战状态,何楚楚的身体也是洛亦天最为关注的事情,之前去百毒宫的时候,亲眼看到熐言之毒发的痛苦模样,由此想到流溢是否也是因为这个毒而死,后来去质问何楚楚时没有任何收获,暂且不想流溢的事情了,洛亦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是如此的有限。 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何楚楚身上,现在,最为害怕的事情不是熐言之是搁在自己和何楚楚之前不可逾越的鸿沟。 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是何楚楚身体内的蚀骨毒,十天一发,上一次毒发又是什么时候,洛亦天不知道。 天尊亲口告诉自己何楚楚身体内蚀骨毒的存在,是真的,还是骗自己的,洛亦天捉摸不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注意才行。 “传话下去,要追月时刻注意夫人的身体变化,出了事,一起陪葬。”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言语中尽是对何楚楚的关怀。 想到何楚楚身体中的蚀骨毒,洛亦天改了主意,倒有些盼望熐言之的出现,他是天尊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还是百毒宫分支熐教的教主,对何楚楚何时毒发应该十分清楚。 不能让何楚楚再毒发的时候承受痛苦,不管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何楚楚始终是自己的女人,心上的真爱之物,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伤害到她。 这些,就是自己挣扎了这么长时间的结果,洛亦天对自己心中所坐的决定并不吃惊。 这些保护,和自己对何楚楚造成的伤害相比显得太少。 是爱还是对何楚楚的补偿,洛亦天不想去较真,因为害怕,就像现在,即使想知道她是否有好好吃饭,是否有好好休息,也只是通过下人的传话而已,接近何楚楚,已经开始需要勇气了。 御銮殿中,何楚楚正对着烛火发呆,追月站在一边担心的看着何楚楚,今天一天,夫人已经用各种姿势演绎了发呆一词,全然是木讷的表情,空洞的眼神,看不出何楚楚的情绪是伤心,麻木还是茫然。 何楚楚的情况自己已经通过下人传达过去,但现在,皇上的影子都没有见到,难道真的选择了冷战和逃避,这应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这个时候,直接面对才对。 追月只是一个下人,也不能多说什么,看着眼前快要沉默出病的何楚楚,心里不免担心。 何楚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门前的积雪被灯笼微红的光照的很漂亮,慢慢站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看院子口,没有一个脚印,甚至连之前送晚膳的宫女的脚印也盖住了。 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来。 何楚楚转过身,重新开始和烛光相看两不厌。 “你说,如果你是他,你也不会再来了吧。” 烛火被风吹的摇晃了下,似乎在摇头,何楚楚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门外。 洛亦天一成不变的在桌案后的椅子上窝着,丁伯和御风站在门口,颇为担心的看着皇上,现在已经超过了休息的点儿,皇上似乎没有休息的意思。 丁伯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皇上。” 听到丁伯的声音,洛亦天从沉思中抬起头来。 看着丁伯,眼睛扫过门外,天已经大黑,只能够看到门口灯笼发出的微黄的光。 “皇上,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洛亦天摇了摇头,没有力气的对丁伯说道。 “你和御风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要通宵看折子。” 丁伯扫过桌案上摆放的折子,都是批阅过的。 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皇上,注意身体要紧。” 洛亦天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 丁伯不好多说,朝御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洛亦天一人,显得很孤寂。 洛亦天看着门外,这么久都不来,熐言之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忘了何楚楚,这样最好。 第330章 到来 洛亦天看着门外,很安静,雪依旧再下,比白天还要大一些。 看起来似乎要没有尽头了,御书房里只剩下洛亦天一个人,看起来相当空寂。 洛亦天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桌面上,脑海中的依旧是何楚楚愤怒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在御銮殿的何楚楚深深叹了口气,追月站在身后,看着门外,皇上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来了,已经是子夜,说不定就在御书房歇下来,何楚楚仍旧在发呆,追月看着挺心疼,劝道。 “夫人去歇着吧,天色很晚了。” 何楚楚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 “夫人是在等皇上么?” 追月问道,何楚楚顿了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应该不会想见我吧?” 追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站在何楚楚的身后,默不作声。 何楚楚很累,身上全然没有一丝力气,可是还是不肯去睡,洛亦天的沉默很吓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风格,何楚楚难以接受。 自丁伯走后,洛亦天窝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已经一个时辰了,蜡烛也快烧到了低端,洛亦天低着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清风掠过,洛亦天条件反射一般站起身,向后闪去,果不其然,熐言之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和预想的有一些不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书案前,平淡的看着自己,没有出手的意思。 熐言之看着反应过激的洛亦天,脸上也没有往日潇洒的笑容。 盯着洛亦天,表情严肃不已。 洛亦天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些走神,觉察到熐言之出现时已经晚了,如果他要出手,自己必定是重伤。 “我们又见面了。” 洛亦天冷冷说道,熐言之依旧站在桌前摆造型。 听到洛亦天没有感情的见面语,笑了笑。 “这话说得有些假吧,可是皇上想见我来着的,撤去了中殿以上的所有侍卫,就为了等我来吧,什么时候,您对我有兴趣了?” 洛亦天冷冷一瞥熐言之,说的都是什么不靠谱的话啊。 板起脸。 “不是我对你有兴趣,只怕是熐教主对我的人显示出了不该有的关心。” 熐言之翻了翻白眼,摇了摇头,恢复了一脸潇洒不在意的神色。 背着手,在洛亦天面前绕着圈踱步。 洛亦天原本被熐言之吓了一跳,心情也放松下来,重新回到椅子上,窝着坐下,熐言之走到洛亦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听洛亦天这样说,貌似知道了自己和何楚楚之间的事情,其实两个人除了那一天晚上越了雷池以外,也没什么很过分的,只是这个女人是洛亦天的心头肉,即使知道不该去碰,结果还是犯了错,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要不,也不会站在这里。 熐言之挠了挠头,怎么蓬碰上何楚楚之后,自己的脑子就不中用了。 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还是要坚持初衷,为了这个女人,也要和洛亦天正面交锋一次。 熐言之挑衅的看着洛亦天,露出嘲讽的笑容。 “其实,是你配不上她而已。” 洛亦天挑挑眉,这句话确实是中伤,比熐言之在胸口狠狠地擂一拳还要郁闷。 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碍事的人来评论自己家里的事情。 想起追月传回来的话,熐言之阴着一张脸,毫无声调的说道。 “配不配得上,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在我们之间,是发生过好与不好的事情,但是,至少,这是一份回忆,那么某些人呢,是不是连回忆都没有了。那么,这种人,是不是应该识趣一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 失去一部分回忆这件事情也是熐言之的弱点,被洛亦天一眼道破,心中顿时恼火起来,但是在洛亦天面前,如果生气了,那就是输了,洛亦天冷冷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慵散的模样,很不顺眼。 “我说这位落难的王爷,您有哪点好呢,中间有些事情我是记不清了,可是您除了这张臭脸,还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 熐言之完全抛弃了自己潇洒的样子,就差学着村寨中的夫人叉着腰指着洛亦天的鼻子开骂了。 洛亦天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熐言之,他再说自己什么? “喂,熐教主,也请您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好吗,百毒宫那么大,连一面能看的清脸的镜子都没有,没有你告诉我,我给您送过去,数量少了我不屑于费那个力气,半个月后,我的礼物会到达百毒宫的门口。” 洛亦天一拍桌子,蜡烛晃了晃,室内的光线也随着晃了晃。 气氛变得很奇怪,两个脸色变得铁青,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说出去吓的他人脸色煞白的人,居然在这里两个市井妇女一样在吵架,洛亦天不屑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也很生气,报以轻蔑的卫生眼,熐言之貌似累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 正准备开口接着骂,被洛亦天抢了先。 “好了,这种幼稚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你来的目的我很清楚,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我等你等到现在,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熐言之看着洛亦天,喝了口茶,本来要接着骂的,谁知被洛亦天叫停了,心情不怎么好,再加上洛亦天冷言冷语的模样让自己不舒服,其实不用去看也知道何楚楚被关在哪里,兵力最集中的地方,御銮殿,不是不去拼,熐言之是个稳重的人,看一眼守卫,就知道个个并不简单,拼的进去不一定出得来,况且这布局是洛亦天设下的,就更不会那么轻易带走何楚楚。 来这里,就是看看有没有希望,就算无法带走何楚楚,也要警示警示洛亦天。 目前自己还是矛盾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脑海中的人影作斗争,和何楚楚相处的日子里,也知道何楚楚无法舍弃洛亦天,如果她真心这么想,自己可以让步。 这是自己下了莫大的决心才得到的结果,是很喜欢何楚楚,甚至于有时候觉得正如何楚楚所说的那样,自己脑海中的人便是她。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又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排斥反应呢。 看熐言之没有说话,洛亦天接着说道。 “她的体内,是不是被天尊下了蚀骨毒?” 本来陷入沉思中的熐言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洛亦天,想起自己毒发之时天尊的说法。 这一点,自己也没有注意过,也拿不准,天尊做事和自己不同,无需过问任何人,从阡陌那里得到的消息中也没有这一条,蚀骨毒不是不可看出来的。 它的特质很隐蔽也很明显,从脉象上查不出来。 熐言之想了想,现在看来,这件事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心中很不安,深呼吸一口,面向洛亦天,一副想说不想说的样子,洛亦天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熐言之面前,揪住熐言之的衣领,恨恨的说道。 “这是我的地盘,你还是不要耍滑头了,说,她的身体内是不是有蚀骨毒?” 熐言之看洛亦天心急的样子,居然有些隐隐的嫉妒,洛亦天,一个因冰冷残酷出名的人,现在就想一头失去理智的发怒的狮子一样。 熐言之伸手打掉洛亦天钳制自己的双手,松了松脖颈处的衣领,这个小子真是使了大力气,不过,还留有余地,在得到消息之前,他也不会让自己死的。 洛亦天双眼猩红,蚀骨毒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如果有的话,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是毒发期限,除了天尊,这个小子手中肯定也不会有解药,否则,他也不会再毒发之时痛苦的躺在地上只剩半条命。 这是天尊钳制人的手段,怎么会轻易交付与人。 熐言之认真的看着洛亦天,抛去他一贯乖张模样,很严肃。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洛亦天有些慌,熐言之着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回答,不是自己希望听到的。 洛亦天逼近熐言之,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彼此直视,之间似乎能擦出火花。 气氛相当紧迫,整个御书房就像有一根正在紧绷的弦,轻轻一碰,随时都会爆炸。 “我不知道。” 熐言之有重复了一遍,真挚的眼神,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洛亦天盯着熐言之,他是百度宫熐教的教主,虽然如此,天尊做事不需要向他汇报,他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洛亦天后退一步,不再紧紧相逼,熐言之看了看洛亦天,接着说道。 “我想你也知道,天尊的势力远远在我之上,所以,这种解释应该很合理了吧。” 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洛亦天没有再追究,真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即使棘手也要搞明白,自己没有勇气看到何楚楚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对于熐言之已然像是炼狱一般,那么何楚楚呢,洛亦天无法去想象这一幕发生时的样子,皱起眉头,愤怒的看着熐言之。 熐言之吞了吞口水,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有气场,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感觉,更是不舒服。 第331章 疏远 “我不是要解释,我要的是解药。”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眼看着要再次揪住熐言之衣领,熐言之往后退了退,躲了过去。 熐言之叹了口气,洛亦天你赖好也是医圣白齐天的弟子,怎么学术这么不精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开什么玩笑,蚀骨毒会有解药,难道你们百草谷就没有一本医书教教你蚀骨毒是怎么样的?如果有解药,我还至于像你你看到的那样。” 洛亦天也知道没有解药,那是很早以前师父告诉自己的,关于蚀骨毒也有些了解,但毕竟是天尊百毒宫指出来的药,所以不会像熐言之所说,医书上也不会有记载。 熐言之就是个话唠,其中没有几句可以听,洛亦天早早的掌握了熐言之的特点,这么长的句子中,只挑重点就好。 “那有什么检查?” 洛亦天不是个啰嗦之人,说话每次都是一竿子到底,直奔要知道的地方去。 熐言之想了想,这貌似是自己留下来找玉坠子以及和何楚楚接触的好机会,不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去,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何楚楚的体内是否有毒,但蚀骨毒少之又少,天尊八成拿这种事情吓唬一下洛亦天而已,洛亦天一心牵挂何楚楚的安危,自然一个风吹草动,就会当做惊天大事。 盘算了一番,幽幽说道。 “有是有,但要些时日,蚀骨毒每一次的发作都是渐渐成长的后果,所以越靠近发作日期,越好查出来,你想让我告诉你检查方法,别逗了。” 看着洛亦天有些渴望的眼神,熐言之开始调侃起来,洛亦天握了握拳头,熐言之完全在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算他走运,这个所谓的鸡毛,正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否则,他怎么能在自己面前逍遥自在成这样。 洛亦天松了拳头,笑了笑。 熐言之知道洛亦天拿自己没办法,至少在没有解决何楚楚体内是否有蚀骨毒这个疑团的时候,自己是有价值的。 熐言之仰起头,接着说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和刚刚说的一样,需要时间。” “要多久?” 洛亦天在努力隐忍,快到了耐心炸裂的边缘。 熐言之也早已摸透了洛亦天的脾气,一个冷血而有容易暴怒的人,是长得比自己多了几分味道。 目光放在他完美的如雕刻过的面貌上,还有一双能夺了人魂魄带着邪魅灵气的眸子,熐言之摇了摇头,有些恼火。 这是不是就是自己输洛亦天的地方,想起何楚楚,脑中的人影又开始闪现,熐言之的头跳着痛了一下,像有人在脑壳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熐言之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轻松的掩盖了身体上的不适。 “其实不用多久,七天就好,我保证,如果七天之内无法确定她身体内是否有毒,我自然会永远消失,七天内如果查出来有毒,我会把我的解药给她。貌似这件事情不用商量,你一定会答应的吧?” 熐言之已经不用去征求洛亦天的意见,他即使心里有一百个不同意,只要想想那种痛苦发作时的样子,洛亦天也会咬牙点头同意的。 熐言之心里其实很慌乱,除了对天尊性格推断上来说,是不会大手笔的用蚀骨毒控制何楚楚以外,剩下的,还真不知道,至于七天之内能看出来有毒,除非能够看到何楚楚的身体,不过看洛亦天这个样子,告诉他,他会立刻和自己拼到死,慢慢来好了,至少先留在这里,玉坠子和何楚楚也是跑不掉的,洛亦天做的不错,把一嗡子自己想要的都放在一起,找到时机,一次性打包带走。 熐言之心里这般打着算盘,另一边甚至不敢去想何楚楚,只要想到头就会痛,真是该死。 洛亦天冷峻的面庞闪过一丝不快之色,熐言之越来越过分,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现在自己恨不得把他赶出去,或者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熐言之坐在椅子上,痞里痞气的看着洛亦天,他在纠结,最终还是会把自己留下来的。 洛亦天看着熐言之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有时间考虑了。 点了点头。 熐言之忍着心中的狂喜淡淡的笑了笑,站起身,庄重的强行和洛亦天握了握手。 洛亦天冷着脸,把手收回来。 丁伯刚好来照看洛亦天是否休息,在门口看到两个人合作愉快的那一幕,没弄明白前面的情节。 愣在那里,洛亦天扭头看到丁伯,招了招手,丁伯走进来。 “带熐教主去御銮殿,除了把脉,任何时刻都不能让他和楚楚接触,听到没有?” 洛亦天说话的时候,犀利的眼光始终落在熐言之身上,似乎是一个大大的警告,熐言之笑着点点头。 “你不跟我一起去?” 熐言之调笑着看着洛亦天,听他的意思,他似乎不会跟过来,非常好,真是好机会。 洛亦天其实很想过去,只是白天的时候才和何楚楚抄过了架,这会儿,按何楚楚的脾气,是不会想看到自己的,从言谈之中发现,熐言之似乎在努力的回避提起何楚楚,这和他以前的风格大相庭径,有丁伯盯着就够了,自己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丁伯心里咯噔了一下,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允许熐教主留下来,还要带着他见夫人,已经接过命令,也不好多问,丁伯做了个请的动作,熐言之朝着洛亦天挥了挥手,洛亦天气得不行,待熐言之走了,一拳狠狠地擂在桌案上。 熐言之跟在丁伯身后,左看看又看看,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丁伯皱着眉头,仍旧在想皇上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老虎送上了门,难道是故意试探? 丁伯带着熐言之在御銮殿的门口停下,宫门口都是守卫,熐言之看着好笑,原来自己潜进来时看到的,和后来才到的,确实是中了。 这个洛亦天,表面冷若冰山,心底,对何楚楚的爱,快成了燎原之火了,想到这儿,熐言之居然觉得烦躁,很窝火。 自己整理了半天和何楚楚之间的感情,下了的决定,会不会有些过分呢? 侍卫打开门,丁伯带着熐言之转过花园,到了卧房的前面,还没进院子门,就看到里面昏黄的烛光,何楚楚还想还没有休息。 一直坐在外间大厅的何楚楚听到脚步声,激动地跳起来,握着追月的手,一时紧张,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外面,追月也很高兴,皇上终于想通了,即使那么凶的吵架,还是放不下夫人的。 等到丁伯和熐言之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口,何楚楚仔细的看清了轮廓。 愣住了。 追月也吓了一跳,这是哪跟哪,熐教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丁伯带着路,看起来,不像是闯进来的。 熐言之迈着大步,心里很激动,从看到何楚楚的时候一颗心就在乱跳,还好现在脑中的人影还没有出来捣乱,否则很难过。 何楚楚出了门,站在台阶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渐渐走近的熐言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色彩,不过很快,趋于平静。 “你怎么来了?” 何楚楚吃惊不小,问道,熐言之走进门,在椅子上坐下,玩世不恭纨绔弟子的模样活生生的再现。 何楚楚走到熐言之跟前,眉毛凝成了个大大的问号。 满是担心的神情。 “你如何能够进来,快点走吧,我和他因为你闹翻了,他让你来看我,一定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何楚楚这焦虑的样子,是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还是因为自己挡在了他和洛亦天的面前而烦躁,熐言之很想知道,好奇心快要爆裂,心里即使想着要远离她,可靠近了何楚楚之后发现,好不容易下了的那个决定,瞬间崩塌了。 “为什么会因为我闹翻?” 熐言之仍旧在笑,但笑得很是牵强,心中在盼望一个答案。 何楚楚低下头,丁伯和追月都在,一些话是不能说的,洛亦天为什么会让熐言之来御銮殿,何楚楚有些想不通洛亦天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是不在乎了,不在乎自己和熐言之之间的事情,如果是这种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洛亦天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了。 何楚楚恐惧的看着熐言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一个失去了和自己的回忆,另一个,他放弃了。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熐言之一下子慌了,看着强忍着眼泪的何楚楚,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何楚楚苦笑着,一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苦笑着点点头,甚至没有听清楚熐言之的刚刚的问题。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熐言之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何楚楚的眼泪一颗一颗,像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胸口好闷,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努力的把她划到自己的世界之外,却不想,她的难过,像石头一样,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何楚楚摆了摆手,转过头,擦干泪水,回头看着熐言之,喉咙里像塞了东西,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第332章 紧逼 “你还好吧?” 何楚楚笑了笑,眼中还有泪花在闪烁。 “我很好,我失去了全部,失去了一个我认为我还可以拥有的人,失去了一个一直想拥有我的人,我太自已为是了,太贪婪,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你走吧,洛亦天应该也不会刁难你。” 熐言之愣住了,女人善变没有错,何楚楚如星的眸子蒙上一层浓郁的悲伤,看得自己很不舒服。 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僵局,站在一旁的追月和丁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丁伯走上前。 “熐教主,可以为夫人把脉了。” 熐言之赶紧点点头,是啊,要把脉了,可是胸口为什么这么闷,是不是要先看看自己得了什么病才好。 何楚楚看了看丁伯,熐言之来,是为了给自己把脉的? 这是怎么回事? 闻讯的看着丁伯,丁伯轻轻摇了摇头,熐言之做了个请的动作,何楚楚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解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沉重的笑了笑,什么话也不说。 “我怎么了,为什么要把脉?”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健康检查。” “什么健康检查,健康检查这里有追月,为什么要你来?” 何楚楚不依不饶的问道,熐言之没有回答,手搭在何楚楚的手腕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何楚楚的脉象,很正常,除了有些正常的虚弱以外,没有什么异样,当然,从脉象上是看不出身体内是否有蚀骨毒,这一幕,只是做给丁伯看的。 何楚楚快要被熐言之逼疯了,他这般的冷淡,是从洛亦天那学来的么? 他想不起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不是已经发生关系了,他不是开始在乎自己开始喜欢自己了么,怎么今天见了,就和一个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他似乎就是这么对待那些女人的,不亲近,但也不疏远。 何楚楚点了点头,你的失忆,是要彻底的清除我,洛亦天,也彻底的放弃了我。 何楚楚收回手,有些生气的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尴尬的笑了笑,转过头,暗暗的深呼吸一口,丁伯上前。 “夫人身体如何?” 熐言之摇了摇头,看了看有些生气和茫然的何楚楚。 “没事。” 丁伯和追月相视一看,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就好。 熐言之胸口闷得很,看看丁伯和追月,难不成使他们在,自己不舒服,还是,因为难过的何楚楚。 熐言之看了看丁伯和追月。 “你们两个能到门口站一下么,这样也能看到室内的情况,刚刚屋内的声音太杂,我什么都听不到。” 熐言之脸色不好,丁伯和追月退到门口,离何楚楚和熐言之有一段距离。 何楚楚看着熐言之,生气的说。 “还要折腾么?” 熐言之没有理会何楚楚,本来强装出来的笑容也消失了。 “把手拿出来。” 何楚楚很生气,还是把手放在了桌子上,熐言之的手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眼静看着何楚楚,一动不动,何楚楚同样如此盯着熐言之,他在干什么。 “你不打算完成你的事情了?” 熐言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何楚楚愣了愣,哦,他是来崔任务的。 但是这件事是落至天吩咐吓的,貌似和百毒宫没有关系。 何楚楚淡然的回敬道。 “这是我的是,我自己会看着办,你,是为了玉坠子而来的把。” 熐言之顿了顿,点了点头,何楚楚苦笑起来,原来如此,熐言之还是决定把自己仍在他的回忆之外,自己再努力也没有用。 “你拿到东西,我陪你走,不过,只有七天时间。” 熐言之小声的叮嘱何楚楚,何楚楚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 “不劳烦您,我可以自己离开。我努力过一次了,也很累了,我不想在努力第二次,熐言之,你太让我失望了。” 何楚楚说着笑着,笑道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做这个决定,心里很难过,面对已经把自己划出局的熐言之,也无话可说。 熐言之点了点头,苦笑一下,何楚楚的眼泪掉在桌子上,熐言之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不知道给怎么回答。 “熐教主,你似乎过分了。” 洛亦天冷冷声音在门口响起,何楚楚和熐言之同时转过身,看到门口站在的洛亦天,华服锦缎勾勒出完好的身材,魅惑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视线直逼两个人扣在一起的手。 何楚楚察觉到,快速的收回去。 熐言之看了看何楚楚,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神情。 收回手,站起身,笑着看着洛亦天,洛亦天走进来,逼近熐言之。 “我说过什么?” 熐言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何楚楚往后靠了靠,三个人这样出现在一个房间,气氛不怎么好。 但是,这两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没有自己,何楚楚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洛亦天用余光扫到坐在那里的何楚楚,她的眼角湿润,泪水挂在脸颊之上,是因为谁,熐言之,还是自己。 收回目光,洛亦天看着熐言之,熐言之也刚刚从何楚楚那里收回视线。 “你说的话自己都记不住,还要我来提醒么?” 熐言之也变得冰冷。 何楚楚连抬头看着两人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空地。 “丁伯,准备客房,让熐教主住下。” 熐言之虚伪的笑了笑,心情很烦躁,想必洛亦天也是如此,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色,想不读出来也难。 丁伯应了声,洛亦天在何楚楚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熐言之也站累了,在何楚楚的另一边坐下,两个人继续拼眼神,余光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何楚楚,心里都不舒服。 不一会儿,丁伯回来了,看着房间里三个人神色,很无奈,走上前。 “回皇上,客房准备好了。” “那就多派几个侍卫,好好的保护熐教主,如果熐教主有什么不测,我可交代不起。” 丁伯领了命令,朝熐言之做了个请的动作,熐言之站起身,看了看仍旧抵着头的何楚楚,在心底叹了口气,随着丁伯走了。 丁伯和熐言之走后,追月看了看还坐在庭中的洛亦天和何楚楚,很识趣的暂时离开了。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冷冷一笑。 “怎么,他离开了,你不高兴?” 何楚楚抬起头,他仍旧在挑刺,他仍旧选择和自己过不去。 何楚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早知道感情就不要这么泛滥,不要爱上洛亦天,也不要喜欢上熐言之,这样,自己根本不用架在两人之间不知所措。 何楚楚看了看洛亦天,再次低下头。 洛亦天更加生气,眼前的女人似乎在挑战自己的耐性。 自己一再的让步,一再的容忍,换来的是背叛。 洛亦天站起身,何楚楚惊了一下,也站起来,防备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冷冷的看着何楚楚,好看的眉眼蕴含着怒气,何楚楚皱着眉头,神色忐忑不安。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何楚楚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的洛亦天,只有沉默。 “说啊。你说我都给你,锦衣绸缎,珠宝首饰,天下的一切。” 洛亦天愤怒的低吼,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何楚楚绝望的看着洛亦天,他在做什么,他不是已经放弃了自己了么,什么究竟想要什么,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何楚楚脑子中像缠了千万条丝线一样,解不开也拿不掉。 惶恐的看着洛亦天,他的善变,他的愤怒,他的暴戾,一切那些当初让自己害怕的,现在又回来了。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想要,放我走,放我走行吗?” 何楚楚很害怕,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下。 洛亦天冷冷一笑。 指着门外。 “你想走,和谁,那个熐言之?” 洛亦天突然间后悔了,自己是不是今晚就不该来这里,看到熐言之,在看到何楚楚一点都不愿意解释的样子,自己就会立刻失去理智,失去控制。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 洛亦天的目光像两道鞭子一样,抽在自己的身上。 躲闪不及。 “我好累,你先离开好吗?” 何楚楚苦苦的哀求道,洛亦天不依不饶,靠近何楚楚,没有了以前卡着喉咙的钳制,不过,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气,也足够让何楚楚窒息了。 何楚楚卑微的看着洛亦天,眼中写满了无助,洛亦天咬着嘴唇,已经在努力克制愤怒了。 何楚楚只是流泪,不再说话,再说下去,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而已。 自己一个晚上都在盼望洛亦天的到来,但是不是为了吵架,真的,这个时候,自己需要的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 现在的脑海中,只有这个暴怒的洛亦天,他,太可怕了。 何楚楚一步一步向后退,洛亦天一步一步紧逼,何楚楚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碰到了前厅最后端的软塌,已经无路可退,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第333章 任务 洛亦天止住了逼迫的脚步,何楚楚坐到在软榻之上,谨慎的注视着洛亦天,洛亦天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随时可以一拳挥上来,何楚楚苦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害怕,他认为自己背叛了他,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索性闭上眼睛,等着洛亦天的审判。 良久,面前的洛亦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何楚楚睁开眼睛,洛亦天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楚楚走到门口,看不到洛亦天的身影,整个人像丧了气一样,全身的力气被抽干,靠在门框上,双眼茫然的看着脚下,追月害怕何楚楚出了什么事,从看到皇上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去,就赶紧来到何楚楚身边,看着何楚楚颓丧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夫人,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追月心疼的劝道,何楚楚抬起头,看着皑皑白雪,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洛亦天的脚印还清楚的留在积雪之上,很大步,走的很急,他已经受够自己了吧,这样也好,知道他放弃了自己,自己就能够在找到紫龙玉玺之后毫无牵挂的离去,何楚楚想起熐言之的提醒,这么一天,除了和洛亦天吵架,就是在等待洛亦天中度过,完全忘记了要帮落至天找紫龙玉玺这件事情,余尚书和余夫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救他们,仔细算算,只剩下二十天出头的时间了。 何楚楚复杂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路,还有洛亦天留下的脚印,如果你不再来,我也不会再有牵挂。 何楚楚回到房间,无力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交替出现熐言之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还有洛亦天,他靠近自己时几乎要生吞了自己的模样,眼中写满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恨字,找不到留恋,爱和想念。 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与其痛苦的活在煎熬之中,倒不如,让心死去。 何楚楚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中,慢慢的合上了。 第二天早上,御风来到御书房,洛亦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案之后,看来已经起来很长时间了,脸色很差,精神也有些恍惚,连御风进来都半天没有觉察,直到御风和自己说话,洛亦天才回过神来。 “皇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洛亦天慢慢从别处收回目光,看了御风一眼,点点头,站起来,随着御风出门。 御风跟在洛亦天身后,皇上的注意力完全不集中,很担心他脚下的路,因为铺了雪,很滑。 御风善意的提醒道。 “皇上,注意脚下。” 洛亦天没有理会,还在想自己的事情。 眼睛有些发红,跟生气时的样子有些相像。 到了早朝殿外,轿子落下,洛亦天才收回跑到八千里以外的神儿,整理了下衣服,走进大殿。 一个早上,洛亦天看着下面的臣子,还好没有什么要事要处理,也就混混沌沌的过去了,下了早朝,一直站在洛亦天身边的御风算是捏了一把汗。 去荣庆宫的路上,坐在轿子中的洛亦天问道。 “丁伯那边怎么样?” 御风回到。 “没有动静,丁伯在看守。就是早上起来在院子中练了练拳脚,之后就在房间里看书。” 洛亦天点了点头,到了荣庆宫的门口,洛亦天摆了摆手,轿子落了下来。 走到门口,正要进去,突然转了身。 “回御书房。” 御风知道洛亦天没有什么心情,想早些回去清静一下,点了点头,命令侍卫将轿子抬起。 转身就要离开,洛亦天冷冷的说道。 “直走,走前面这条路。” 御风愣了一下,即可让侍卫继续朝前走,皇上指的这条路,是要避开刚刚那个方向过去必须要经过的御銮殿,事情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冷战地步,御风不好多嘴,只能跟着洛亦天的命令行事。 御銮殿内,何楚楚早早的就醒了,因为睡了一觉,虽然不怎么踏实,但多少能恢复些力气,而且本来就是个豁达的人,心中藏再多的心事,何楚楚坚信,只要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解释,该忘记的都会被抛之脑后。 用过了早膳,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问站在旁边的追月。 “这会儿,皇上在做什么?” 追月想了想,回答道。 “这会儿刚下了早朝,在御书房批折子呢吧,因为刚刚开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 何楚楚点了点头。 “在这里呆久了,很闷,你带我出去转一转吧,就在这皇宫之中。” 追月想了想,这不是不行,因为之前皇上让把夫人带到寝殿,并不是要软禁夫人。 试探性的问道。 “夫人想去哪里呢?” 何楚楚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想去熐教主那里,和他说说话。” 从自己的嘴中说出熐教主三个字,何楚楚觉得很陌生。 但是为了早点完成任务,就算不想见他,也要去,不能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中到处转悠,他既然来了,就说明他似乎知道些事情。 这个好像难住了追月,挠了半天脑袋。 “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何楚楚笑了笑,拍了拍追月的肩膀。 “我和他,从昨天起,就已经只剩下君子之交了,洛亦天不会在乎的,他要问你,如实说了就是。我何楚楚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追月坳不过何楚楚,只得领着何楚楚去了,到了宴宾殿的门口,丁伯看到渐渐靠近的何楚楚和追月两人,迎了上来。 “夫人,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何楚楚温和的笑了笑,丁伯从中多少读出了一些凄凉和无奈。 “我来看看他而已,丁伯,该怎么做,我心中犹如明镜,他问起来,错全权由我承担。” 丁伯和追月相视一望,追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夫人怎么了,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过和以前一样,令人堪忧。 丁伯带着何楚楚进了宴宾殿的大门,在后面暗暗朝追月招了手,追月稍微晚了两步,对旁边的侍卫耳语了几句,看了看旁边,四下无人,才赶紧迈开步子赶上丁伯和何楚楚。 拐过长廊,穿过正厅,熐言之正在雪地里练剑,何楚楚站在一旁,没有靠近,静静的看着雪地里一身青衣的熐言之,滚边暗紫色的锁花,衬着他越发的挺拔和俊俏,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痞里痞气的神色,看到何楚楚来了,心里沉了一下,不过很快遮掩住莫名慌张的神色,嘴角上扬。 一剑舞罢,何楚楚鼓着掌,走进熐言之,熐言之将剑递给身边的侍卫,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散发出和洛亦天完全不同的犹如阳光般的光芒。 何楚楚勉强扯开嘴角,朝熐言之灿烂一笑。 熐言之盯着何楚楚愣了两三秒种,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往后退一步,似乎有意在拉开和何楚楚之间的距离。 何楚楚苦涩的看了看熐言之,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扫心中的阴霾。 “不知道楚楚小姐找我何事?” 何楚楚回头看了看身后,丁伯和追月识趣的站在走廊上,看着别处,似乎在聊天,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和熐言之的身上。 何楚楚提了口气,从袖笼中掏出手帕,伸出去。 “给,先擦擦汗把。” 熐言之眼珠子一转,笑了笑,很明媚,和今天当空的太阳一样,看起来很耀眼。 熐言之没有去接,何楚楚也不以为然,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将手帕塞到了熐言之的手中。 熐言之拿着手帕,轻轻的握在掌心之中,做了个请的动作,将何楚楚让进卧房的前厅。 何楚楚坐下,熐言之给何楚楚倒了茶。 “你来找我,不怕他杀了你?” 熐言之像是在开着玩笑说道,何楚楚轻轻笑起来,说实话,熐言之很恼火看到她的笑,看起来明明很牵强,或者是自己心里认为何楚楚是在逼自己笑出来,否则,她怎么真的就这么快整理好心情。 “杀了我,那又怎么样,我和你只是君子之交,和他,也是淡如水的关系。大家都放弃,我不是个傻子,我也不愿意在坚持,三个人,怎么可能成为平衡的画面,我想通了,所以熐教主也不用觉得难堪,待我如平常朋友就好。” 熐言之握着茶杯的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觉得烦躁,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稍稍平静一些。 “好,熐某很佩服楚楚姑娘的魄力和勇气。” 何楚楚心中一阵苦涩掠过,即使将自己武装的再强大,心中的真正痛苦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多谢熐教主夸奖了,以后改口叫我何楚楚吧。” 连称呼都要改掉,看来眼前的女子是动真格的想要删掉自己了,熐言之心中涌出莫明的不适,拿出平时的痞气样子,嘻嘻哈哈一笑置之。 “好吧,何楚楚姑娘,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不是路过才来这里的吧?有什么事尽管说,您帮上忙,我就帮。” 熐言之很爽快,剩下的差点没有憋住,说出了口。 何楚楚,你哪怕要星星,我熐言之也能为你摘过来。 第334章 想你 何楚楚看了看熐言之,他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心中很是不快,但是,该放下的,就一定要放下。 平静的笑了笑,何楚楚说道。 “熐教主安安稳稳的混进来,应该对一些东西的下落了如指掌了吧,时间不多,我们之间谈话也不要绕弯子了。” 熐言之郑重的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我手中的消息,是说你要的东西和我要的东西在一起,洛亦天知道在哪。至于如何让他张口,我想你比我懂。” 何楚楚蒙住了,随便放在哪里也比落在洛亦天的掌控之中好,要怎么才能拿到,无疑给整个任务增加了难度。 何楚楚皱了皱眉,其实心中,有点怀疑熐言之说的话,他的答案模棱两可,如果换做是自己,随便这样邹出来,一样有道理。 何楚楚美目流转,轻轻一笑,上前一步,靠近熐言之,还没开口说话,听到背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何楚楚的整个脊背的都是冷的。 “你们在做什么?” 何楚楚惶恐的回过头,看到洛亦天冷漠的样子,眼中隐藏着可见的愤怒,心中咯噔一下,担忧的瞥一眼熐言之,接下来,何楚楚便被洛亦天拉到了身后。 握着何楚楚的大手用足了力气,何楚楚因为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熐言之看到眼里,往前一步,被洛亦天狠狠瞪了一眼。 又退了回去。 洛亦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侧脸很漂亮,如门外的白雪一般冷峻,何楚楚忧愁的目光落在洛亦天身上,他气势嚣张冷厉,要做什么。 洛亦天回过头,看到何楚楚皱起的眉头,还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似乎很满意。 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但仍旧不给何楚楚任何逃脱的机会。 “您来啦,不忙的话,坐下来歇歇。” 熐言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一副自然的样子,好像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何楚楚很想逃离这里,只要三个人站在一起,自己的心跳的比什么都快,洛亦天一直保持冷酷,不说话,整个房间的气氛,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洛亦天回过头,感觉到何楚楚微微的颤抖,她的不适,是因为什么,因为三个人面对面,心中的愧疚还是无法和熐言之接触的遗憾。 洛亦天心情不好,只要想到从何楚楚口中说出的“我喜欢上了熐言之”,心中就像有一个疙瘩一样,很不舒服。 “我回来这里和熐教主长谈,只是现在不合适。” 熐言之眯起眼睛,神情放松,整个人很自在,抱着双臂,很赞同的点点头。 洛亦天阴着脸,接着说道。 “熐教主在这里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丁伯就好。我失陪了。” 说完,拉着何楚楚,转身离开。 何楚楚低着头,任由洛亦天半拖着,跨出客房的门槛,熐言之看着两个人牵手消失的模样,摊开手,看到手心中安静的躺着何楚楚刚刚地给自己擦汗的白色手绢,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选择,即使痛,也要继续下去。 洛亦天拖着何楚楚回到御銮殿,径直强行带到卧房,甩手将何楚楚留在房间里,自己转身就要走。 何楚楚想起熐言之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眼看洛亦天要离开自己的视线。 追上前去,洛亦天听到身后何楚楚急促的脚步声。 稍稍停了停,依旧背对着何楚楚。 何楚楚缓了一下,呼吸没有那急促,好好整理一下内心,不知道怎么开口。 洛亦天甚至不愿意转过身看自己一眼,那么自己现在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卑微了。 何楚楚眼角下垂,很难过。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原谅我的背叛,不管你是亦王爷还是洛堡主,还是流苏国的王,任何一个身份的你,都不会原谅我了,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洛亦天,我做了选择,我也想听到,你的决定,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还有,我……” 洛亦天咬了咬嘴唇,这个女人说的话像女人的裹脚布一样,没有任何营养。 咳嗽了一声,冷冷说道。 “说重点。” 何楚楚缩了缩脖子,外面很冷,只是站了一会儿,就手脚冰凉。 给手上哈了哈气,才缓了缓。 “我想说,我想你。” 说完,何楚楚便低下了头,不只是因为冷还是害羞,脸变得绯红。 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的告白,挺直了身子,慢慢转过身,何楚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洛亦天,头发散落在耳边,一双冰冷的眼睛像看不到底的深邃的湖水,心里慢了一拍,就像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他一样,心砰砰直跳。 洛亦天轻轻咬了咬嘴唇,直视何楚楚,她是个固执且倔强的人,和自己一样,把面子和尊严摆在前面,可还是说了这样让自己心软的话。 “何楚楚,只希望这一次,你不要骗我。否则,你不会活着走出去。” 洛亦天冰冷的声音,响一声雷一样在何楚楚的头上爆炸开来,他,回应了自己,接受了自己。 何楚楚的眼睛闪着光,心里很高兴,不,这一定是一种错觉。 如果骗他,就无法活着离开了,何楚楚心底一沉,阴霾铺天盖地而来,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何楚楚笑了笑,殊不知眼角的泪已悄然流下,上前抱住洛亦天,感觉到洛亦天的手环住自己,何楚楚闭上眼睛。 泪弥漫的更加汹涌。 洛亦天轻轻的抱着何楚楚,四周很安静,连刚要进院子的追月看到两个相互拥抱的人,扬起嘴角会心一笑,退了出去。 外面很冷,洛亦天怕何楚楚冻着,拥紧了怀中的女人,这个笨女人还在哭,似乎把这一阵子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化作了眼泪,通通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洛亦天低着头,深情地看着何楚楚。 “喂,笨女人,衣服都被你打湿完了。” 何楚楚抬起头,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 扬起拳头在洛亦天胸口轻轻的落下一记粉拳,扬起的眉角,藏着一眼便可捕捉到的幸福味道。 “为什么脾气还是这么臭,你不会说人话么?” 洛亦天被何楚楚教育了一番,本来温柔的目光变得凌冽,何楚楚缩了缩脖子,惨了,又惹到了某些人,这下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接受处罚,谁知脚下一空,被洛亦天抱了起来,何楚楚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何楚楚,这个样子的洛亦天,和大浦堡内那个温柔的堡主无异。 洛亦天径直走到软榻前,将何楚楚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之上,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坐在扶手旁,靠着软榻靠背,拍拍腿,何楚楚顿了顿。 顺从的枕在洛亦天的腿上,闭上眼睛,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在大浦堡的日子,人没有变,还是那样完美的模样和熟悉的味道,只是,中间似乎树立了一度看不到的墙,看不到也摸不着,何楚楚即使很感动,也很清楚,那堵墙,应该是自己的心墙。 何楚楚睁开眼睛,转向洛亦天,一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避开得好。 洛亦天看着一直痴痴望着自己的何楚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正如她所说那样,想自己了。 “再看下去,我要考虑是否收费了。” 何楚楚笑了笑,这个人还是改变了些,搞得会讲一些冷笑话了。 何楚楚白了洛亦天一眼。 “今天没有奏折要批阅么?” 洛亦天眯起眼睛想了想,有些委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 没错,刚刚本来想要绕开御銮殿去尚宾殿,碰巧遇到了何楚楚和熐言之在一起,还好控制住了,没有发火,但凡看到两人在一起,自己就会怒不可遏,可是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攻破,一句我想你,就打破了顽固的防线。 洛亦天温暖的手抚上何楚楚的脸,弯眉皓齿,她拥有的所有,都是令自己心动的原因。 “你这是要赶我走?” 还好这句话是笑着说,何楚楚对洛亦天的一举一动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他是否生气,自己已经能够准确的拿捏到了。 何楚楚转了转眼珠子,好像很费神的想了想。 用手指着下巴,严肃的点点头。 洛亦天并不生气,看到何楚楚故意和自己过不去的样子,也很高兴,伸手捉住何楚楚的小手,握在手心,何楚楚愣了愣,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为什么不跟我走呢?” “啊?!” 何楚楚有些迟疑,稍微玩了一两秒,才意识到洛亦天说的话是指在逍遥宫时自己将他推走。 另一个闲着的手随意撩起洛亦天的发梢,捏在手中,这是个熟悉的动作,当何楚楚意识到的时候,楞了一下,这一切都太熟悉,即使隔了这么久,那份安全感和归属感依旧没有改变。 何楚楚的心里有些慌乱,半天才想起要回答洛亦天的问题。 “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何楚楚翻了身子,一个手还被洛亦天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支着下巴。 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洛亦天眯起眼睛,这个笨女人,好像在责怪自己。 第335章 甜蜜 洛亦天温柔的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似乎在和自己讨价还价一样。 想了想,一切简单点多好。 “如果听假话,你还要编,你的脑袋能够承受这么复杂的工作么?” 还是一贯挖苦的作风,何楚楚在洛亦天不怎么娴熟的调侃中渐渐变得放松,原本紧张不安的模样早已被抛弃到九霄云外。 撇了撇嘴,抛出一记卫生眼。 “怎么没一句好话,讨厌。” 在洛亦天的眼中,何楚楚的埋怨变成了娇嗔,很是可爱。 不做声,何楚楚接着说下去,表情有些暗淡。 “那时的你,看起来,就像一个戏子,突然说那样的话,让我毫无防备,再说,你身受重伤,怎么带我走,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而已,哦,对了,你为什么会受伤,而且伤的不轻?” 何楚楚突然想起来那是靠在洛亦天胸口时听到的虚弱的心脏起搏,暗淡的表情增加了几分焦虑,洛亦天拨了拨何楚楚眼前的刘海,这个笨女人,在担心自己。 想起之前的情景,洛亦天抿了抿嘴。 赞同的点点头,那时的自己,确实没有实力带走何楚楚,至于那个伤是如何来的,洛亦天会心一笑。 “之前遇到点事情,被算计了,不过,都过去了。” 何楚楚信以为真的点点头,爬起来,按按洛亦天的胸口,关心的问道。 “那现在呢,伤好了么,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洛亦天在不阻止的话,就被何楚楚全身上下摸个遍了,身体本身就很敏感,被何楚楚这样一哈拉,洛亦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咧着嘴看着何楚楚,双眼饱含深情,握着何楚楚的手,及时制止住。 “慢着,你在干什么?” 何楚楚果然是个天然呆,有的时候脑子短路就显得越发愚钝。 不解的看着洛亦天,上下打量了一下,歪着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怎么了,我在帮你检查身体?” 无辜的口气刺激到洛亦天,洛亦天盯着何楚楚,这个笨女人是装作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就算是冬天,穿的衣服厚,但她上下拨拉的和挑逗自己无异。 何楚楚不解的看着洛亦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碰触到,暖暖的,何楚楚心头一阵跳动,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洛亦天凑近的嘴唇,如此近的距离,洛亦天好看的眉眼,分明的棱角近在咫尺,就和成亲的第一晚一样,身上散发着无法让人忽略的冷冽寒气,可是,心中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却还是想要靠近。 何楚楚闭上眼睛,横竖都是要接近洛亦天,拿到紫龙玉玺之后估计永远都无法再见了,就当满足自己的贪欲,这几天,就放任自己的心,随着他去吧,就让自己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否则,无法相信再次离开他的时候,是不是和那天晚上黑暗中的山路一样,冷了整个胸膛。 洛亦天的吻轻轻的点在何楚楚的唇上,何楚楚浑身颤抖,感受到洛亦天的舌头的探索,毫无顾忌的用丁香小舌回应着他,有他尽兴索取芬芳。 和洛亦天一阵窒息的热吻,何楚楚全身发热,气息也开始变得不平稳,洛亦天暂且松开何楚楚,放她有喘息的机会,何楚楚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埋怨一般,魅惑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扬起嘴角,凌冽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宠溺和温柔。 何楚楚慢慢伸出手,手指从洛亦天好看的眉眼顺着鼻子一直向下,滑到唇,知道脖颈,还是熟悉的他,还是让自己着魔的洛亦天,如果不是换了地方,如果一切不曾变过,那该多好,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远离了熐言之,心中的郁闷和离开洛亦天大不相同,离开洛亦天,就好像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像是一头栽进了没有空气的世界,这也就是这几个月来,为什么没有洛亦天在身边时,就会有没有心的感觉。 看何楚楚脸色红润,休息的差不多了,洛亦天又凑了上来,衔住何楚楚的嘴唇,丝毫不放松,又是一次掠夺,何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挡了挡洛亦天,这种欲拒还迎到让洛亦天更加来了兴致,抓住何楚楚的手,令她动弹不得,离开何楚楚甜甜的吸引人的双唇,坏笑的看着何楚楚。 “嗯,看起来,是很想我。” 何楚楚知道是自己过于配合和主动了,被洛亦天这么一调戏,脸红的了耳根,羞涩的样子在洛亦天的眼中如九天仙女一般,这一刻,洛亦天的呼吸都停止了,门外飘着小雪,一片白茫茫的孤寂和萧条,身边有她,就足够了。 洛亦天突然的愣神,让何楚楚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有惹着这位暴戾公子生气了,但看他入神的样子,不像是生气,晃了晃手臂,将洛亦天从沉思中唤醒。 “你在想什么?”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的眼睛,不带丝毫玩笑。 “谢谢你能回来。” 何楚楚被洛亦天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了一跳,心脏慢了半分,吃惊的看着表情真挚的洛亦天,心中满是感动,眼角泛起点点泪光,轻咬嘴唇,胸腔内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时间,这些日子经历的酸甜苦辣全部倒在心上,很复杂。 洛亦天以为是自己试了太大的力气,握疼何楚楚了。 赶忙松开手,心疼的看着何楚楚细嫩的手腕上出现的红印,满是担忧的神色,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何楚楚看在眼里,心里好痛,好闷,洛亦天,如果你一直那样冷冰的对待我该多好,这样,我就不会动摇,我就不回去质疑自己的决定做的是否正确。 何楚楚的思想还在挣扎当中,下一秒,就落在了洛亦天的怀中,曾经,在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即使他再冷酷再凌厉,自己仍旧把他当做了依靠,他,一个臭脸,居然意外的住进了自己的心中,至今,还霸占着不离开。 何楚楚咬着嘴唇,控制簌簌而下的眼泪,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和坚强,谁知,还是应了那句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何楚楚埋着头,偎在洛亦天的胸膛之中,两个人双手紧握,看着外面又开始悄悄落下的雪花,很漂亮,这会儿大浦堡,是不是更美呢,洛亦天许诺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所以这个时候,一片白雪皑皑之中,盛开着的簇簇梅花,该多么的美。 洛亦天看着怀中的何楚楚,何楚楚抬起头,看着洛亦天,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一起。 “有时间,我们会大浦堡,梅花开得正好。” 何楚楚的眉眼完成了月牙状,冲洛亦天点点头。 两人正在享受恬静的二人世界之时,御风走进来,看到何楚楚和洛亦天相拥的样子,心中很是高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本来绷着的脸也变成了浅浅的微笑,不过说实话,御风笑起来的样子总是看起来很傻,在何楚楚的印象中,还是在不太了解御风时,他冷着脸装酷的感觉要吸引人的多。 御风在上了台阶,在门口停下,弯下腰,行了礼。 “皇上,那些奏折交给户部司处理吧,今天先休息着?” 洛亦天摇了摇头,很认真的样子,何楚楚很是赞赏,这种有魄力的样子很少见,这么严肃的模样,就真的好像一个君王一般。 “放在那里,我马上去批。” 御风领了命令,退了下去。 洛亦天看了看怀中的何楚楚。 “刚刚看到你盯着本王的样子,快要流口水了知道么?” 何楚楚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坏蛋,又在拿自己寻开心了。 假装生气般轻轻捶了洛亦天一下,洛亦天笑起来,何楚楚嘴张的老大,这样开朗笑着的洛亦天何曾见过,就像一个收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洛亦天站起身,打横抱起何楚楚,何楚楚瞪大眼睛,有些结巴了。 “这,这,你要带我去哪里?” 洛亦天抱着何楚楚,朝何楚楚挤了挤眼,整个人就像有了光圈一样,很漂亮,何楚楚一时居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这个样子的洛亦天,有男人的英气,还夹杂这几份恰到好处的魅惑之色,还有现在调皮的好似珍宝到手的孩子模样,何楚楚只剩下长大嘴巴流口水了。 “嗯,本王很忙呢,还要兼顾天下众生,但是,更想你在身边。” 何楚楚笑起来,洛亦天真的在慢慢变化,他变得细腻,他变得懂得如何逗自己欢心。 只是,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脑子中出现的情景让何楚楚心里小郁闷了几分。 立刻板起脸。 “说,你是不是用这一套对付了天下所有的女人。” 洛亦天无语的笑起来,何楚楚的眼睛再次被光闪耀了一下。 这个上午,洛亦天似乎很开心。 看着他,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起来,那些原本藏在心中的担子,已经自动隐藏了。 洛亦天用认真的口吻,一字一句清楚地回答何楚楚。 第336章 圣君 “你就是我的天下了。” 何楚楚不自主的笑起来,很好看,洛亦天抱着何楚楚,出了门,天很冷,何楚楚下意识的窝在洛亦天的怀里。 洛亦天抱紧了怀中的女人,走了一会儿,何楚楚稍微适应了下外面的寒冷,对洛亦天说到。 “放我下来吧,我很重的。” 洛亦天才不听何楚楚的话呢,只是顿了顿,眯起眼睛,反驳道。 “都瘦成这样了,还敢说重,看来我要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两份膳食了。我要向流溢所说的那样,让你成为脚不着地的仙女。” 提到流溢,何楚楚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伤,看着洛亦天,他已经释怀了,否则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提起两个人之间最为厉害的事件,他是因为发现了真相,还是相信了自己,何楚楚无从知道,不过,能够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看到他笑起来时女人都嫉妒的容颜,何楚楚很安心,安心的忘了身边其他人的存在。 何楚楚在洛亦天怀中扭动了几下,算是无声的抗争,洛亦天当做不知道,微微瞪了怀中不老实的女人一眼,继续向前。 何楚楚撅着嘴,装作生气的模样。 洛亦天当做没有看到,不理会,何楚楚这才反应过来洛亦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好歹自己也是个聪明人,也不抗争了,该B计划。 “放我下来嘛。” 何楚楚改成了撒娇的口吻,正中洛亦天下怀,果然停下脚步,有些生气的看着怀中坚持自己意见的女人。 “这么冷,你会冻着的。” 何楚楚轻轻摇头,娇弱的样子不禁让人生起怜悯之心,洛亦天恨不得把她揉进怀中,一刻也不放下,太久没有看到何楚楚,她不再身边的每一天,都像丢了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拥在她怀里,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真正地有了感觉,感受快乐,感受因为某人存在而快要发狂的嫉妒。 洛亦天这样深情地额看着自己,恍如相隔了几十个世纪,这会儿接受目光的洗礼,自己的内心如此的平静和安详,似乎,就这样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洛亦天的怀抱很温暖,呼吸着他淡淡的清香,何楚楚几乎要醉了。 “我想下来,和你牵着手一起走。” 何楚楚这才说了实话,洛亦天想了想,轻轻把何楚楚放下来,何楚楚的脚尖触底,还好,下着小雪的时候不是那么的冷。 洛亦天遂了何楚楚的愿,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何楚楚看着洛亦天亲昵的举动,整个人都洋溢温暖。 他的手包裹着自己,只要稍稍转头,就可以看到他,很简单的幸福,也很满足。 走到长廊尽头,沿着朱红色的宫墙,踏着积雪,继续向前。 两个人的脚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洛亦天似乎有些抱歉,温柔的对何楚楚说道。 “我觉得红墙映衬着白雪很好看,就没有命人打扫,一会儿我们回去,我就让人铲除它们。” 何楚楚本身还觉得两个人牵手走在这样的红墙白雪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浪漫,赶忙摇了摇头。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什么样的路都无所谓。” 何楚楚抬起两个人紧握这的手,和洛亦天相视一望。 “只要身边的人是你,就足够了。” 何楚楚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之前一个晚上痛苦坐下的决定,到了现在,连残存的碎屑的不见了。 何楚楚在心中安慰自己,只是做戏,只是做戏,洛亦天是个绝好的戏子,自己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回过头看着地上,何楚楚脑子一片混乱,雪似乎太过纯白,灼伤了眼睛,要不,怎么觉得眼角都是酸涩的,何楚楚整理好心情,抬起头,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御书房的,赶紧问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是要去御书房看看某人如何做好一国之君的么?” 洛亦天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 “嗯,御书房时一定要去的,某人在之前一直鼓着腮帮子等着眼睛告诉我只有仁爱之人才能做好一国之君,我可是照着做了,成效吗,一般吧。” 洛亦天故意说得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如果在这里依旧按照在络绎国当王爷时的作风,怕早已被弹劾了,流苏国法制和络绎国比较起来,太过柔软和人性化,也必须要有一位兼有大家风度的人,才能胜任,不过还好,目前按照仁义风格走下去,还没有人说什么。 何楚楚听的心头一阵触动,别看洛亦天平时横眉竖脸的,该听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似乎这个皇帝他当得不错,最起码在御膳房当差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好的说辞,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有把暴戾冷冽的洛亦天和这个新的皇上联系起来,他变了,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改变,这种事情,还真的挺有成就感。 “嗯,是吗,那个某人,还真的挺聪明,造福苍生了。” 何楚楚脸都不红,开始自夸,洛亦天被何楚楚呛得不行,本来尖刻的一张嘴,说也说不过她了。 “喂,你还是不说带我去哪啊。我不走了哦。” 何楚楚作势就要停下来,洛亦天回头看慢了一小步的何楚楚,退了一步,站在何楚楚的身后,拦腰抱住何楚楚,下巴顶着何楚楚的头顶,何楚楚整个人都嵌入了洛亦天的怀里,洛亦天向前,迫不得已,自己也停不下来了。 “笨女人,怎么还是这么罗嗦,到了就知道了。” 从头顶传来洛亦天风格的讽刺,何楚楚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服,本姑娘哪一点笨了。 就这样办不情愿半强迫的被洛亦天推着,走完了这条宫墙夹着的白雪浪漫之路,一转弯,何楚楚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来过,一个灵光,何楚楚想了起来,天啊,这不是自己翻到荣庆宫的地点么,这下惨了,先不说这里的主人是流溢他爹了,关键是和洛亦天一起去,流溢他爹会不会和他儿子一般,什么都说啊。 何楚楚心里一颤一颤的,这梁上君子,还是不做的好。 果不其然,洛亦天搂着何楚楚在荣庆宫的大门口停下,深红色的木门轻掩,里面很安静,何楚楚有些犯难,但又没有任何理由逃跑,只能装作陌生不解的样子,洛亦天放开何楚楚,牵着何楚楚的手。 “我要带你见一个人。” “见谁?” 何楚楚有些紧张,洛亦天将这种反应看做了正常现象,没有过多的担心和疑虑。 洛亦天笑了笑,表情很温和,有些凝重。 何楚楚的心里更是郁闷,轻咬嘴唇。 “见圣君皇帝,也就是流溢的父亲。” 何楚楚怔了怔,这是自己想到过得,从第一眼看到那个老者的时候,从他的面相上看,就知道他是谁,真的这样面对流溢的父亲,何楚楚有些犯难,他见过自己,知道自己这个摸进来的女贼,让何楚楚无法面对的,还有他眼中的哀伤,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指责,即使圣君皇帝掩饰的再好,看到两个没有照顾好他儿子的人,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不会毫无想法的面对。 何楚楚皱着眉头,有些顾忌。 “我们,是不是,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面对他。” 何楚楚的话语中充满自责的忧伤,洛亦天握了握何楚楚的手。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了。” 何楚楚愣了愣,洛亦天包容的看着自己,何楚楚的心,似乎承受了不少的煎熬。 “总要面对的是吧?” 何楚楚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洛亦天站在何楚楚的身边,点了点头,面对何楚楚,抬起手,轻轻抹去何楚楚的紧皱的眉头。 指尖的温暖传递到何楚楚的心里,何楚楚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自我鼓励般握了握拳头,踏进了门槛,穿过前院的花园,前厅,到了还没到卧房,迎面走来一个宫女,看着洛亦天,还有他手牵着的女子,愣了愣,很快回过神,上前行礼。 “皇上万福。” 宫女抬起头,看了看何楚楚,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低下头,弯了弯腰。 “圣君皇帝在哪?” 洛亦天问道。 宫女低头回答。 “回皇上,在卧房的前厅练字。” 洛亦天点了点头,将宫女打发走了。 进了前面这道院门,就是卧房了。 何楚楚莫名紧张起来,和洛亦天牵着的手心中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洛亦天让何楚楚转向自己,帮何楚楚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轻轻地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柔声说道。 “不用害怕,我们一会见到的,是我们的父皇呢。” 何楚楚听洛亦天这么一说,倒是生出些亲切感,洛亦天将流溢视为亲兄弟,洛亦天叫圣君皇帝一声父皇也没有错,只是自己,担当不担当的起,还需要考证吧。 何楚楚松了口气,一个完美的戏子,就是要把日子过得跟唱戏一样,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况且,这还是一场自己一直向往并且享受着的戏,一定要做好。 第337章 皇后 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进了卧房的院子门,老远看到室门大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者弯着腰,正对着门口,在书案之后握着毛笔,用心的在桌案上的宣纸上落下一笔一划。 洛亦天和何楚楚进了门,圣君皇帝仍旧集中于书法之上,洛亦天和何楚楚也不想去打扰,静静的站在一旁,慢慢观赏,话说回来,圣君皇帝笔下写出来的字确实不凡,其字如人,格外苍劲有力,每个字就像藏了书写人的灵魂一般,很有神,何楚楚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抬起头再次看向圣君皇帝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何楚楚一阵慌乱,赶紧低下头,心里祈祷着圣君皇帝最好健忘一些,忘了昨日那个冒昧的女子吧。 圣君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何楚楚,很有神采的笑了起来,何楚楚悄悄抬起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圣君皇帝,他的笑在自己听来意味深长,洛亦天倒是非常沉稳,看着圣君皇帝如此高兴地样子,也很欣慰。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注定成为你的皇后的人吧?” 圣君皇帝指了指何楚楚,欣赏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听到这种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亦天,莫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洛亦天笑着对何楚楚投来温柔一瞥。 何楚楚则是一片茫然,感动来得太突然,甚至不知道作何反应。 “是的。” 洛亦天又加以确认。 何楚楚低下头,有些不安。 圣君皇帝似乎没有想要揭发自己的意思,只是,这个什么皇后的位置,对于自己,太过于沉重了。 “这下就好了,省得那些老臣们因为你要废除后宫一天到晚的进谏,我现在不在位置上,我可不帮你挡这些事情。” 圣君皇帝用轻松的口吻和洛亦天闲聊一般,何楚楚看着他们两个,关系真的不错呢。 “您说什么,废除后宫?” 何楚楚回味刚刚圣君皇帝说的话,被其中的几个字眼惊了一跳。 圣君皇帝终于想起来先放下手中的笔了,请洛亦天和何楚楚在椅子上坐下,将两人面前的茶杯都添满了,递给何楚楚的茶杯的时候,背对着洛亦天,狡黠的挤了挤眼睛,何楚楚接过杯子,尴尬冲圣君皇帝一笑,果然有流溢几分调皮的样子,果然老子英雄儿好汉,性情也相同。 “不错,这小子第一天就宣布废除后宫,立后这档子事也再三五年之内不要提,那些老臣们快要在我的耳边磨出茧子了。我也劝过这个臭小子,听都不听,今天看了才知道,如果我有姑娘这样的夫人,也不会再惦记后宫了。” 圣君皇帝说的极为开放,何楚楚听得一愣一愣的,和这种直接了当性情的人说话,就是两个字—痛快。 其实从第一眼起,何楚楚就很喜欢这个老者,当时也没有难为自己,这个时候有很明事理的把该忘的忘记了。 “看您说的,如果我能够在您年轻的时候遇到您……” 何楚楚老毛病犯了,正要开始耍嘴皮子,被洛亦天一直牵着的手上传来一阵疼痛,转过头,看到洛亦天快要气歪的脸,何楚楚低下头,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圣君皇帝大笑起来,欣慰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 咂摸咂摸嘴巴。 “看来这辈子是不行啦,姑娘,你容貌倾城,性格也极好,我很是喜欢啊,平是亦天忙的时候,你就来陪我喝喝茶吧。” 圣君皇帝看着眼前十分惹人喜欢的何楚楚,热情的邀请到,何楚楚抬眼看到洛亦天挑着眉毛正要看自己作何回答,朝洛亦天努努嘴,小气鬼,连这种莫明的飞醋都不放过。 转头看着圣君皇帝期待的样子,高兴的点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我还有奏折没有批。” 洛亦天警惕的看着似乎要擦出来火花的何楚楚和圣君皇帝,何楚楚埋怨的看了一眼洛亦天,这是要干什么,刚聊出来写感情,就被打断了,圣君皇帝哈哈大笑,看着洛亦天隐藏的很好的吃醋的模样,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真的就像这个臭小子的命脉一样。 摆了摆手,用逗趣的口吻说道。 “臭小子是美人江山两不误啊。” 洛亦天低下头,被圣君皇帝这样一调侃,何楚楚也觉得不好意思,责怪般用余光扫了一眼洛亦天。 洛亦天面无表情,似乎一切都如圣君皇帝说的那样。 “好了,你们去吧。丫头,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啊,没事来这里坐坐,陪我喝喝茶。” 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站起来,朝圣君皇帝行了礼,带着何楚楚向门外走去,何楚楚转过身,趁洛亦天不注意,朝圣君皇帝悄悄挤了挤眼,回头发现被洛亦天逮到,何楚楚轻轻吐了吐舌头,洛亦天瞪了瞪眼睛,一副你死定的样子。 出了荣庆宫的大门,洛亦天稍稍走在前面一点,半天没有会头看何楚楚一眼,何楚楚心里生了狐疑,这个冰山王子,不对,现在应该叫做冰山皇帝了,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吃了圣君皇帝的飞醋,果然霸道的性格丝毫没有变。 何楚楚摇了摇洛亦天的胳膊,洛亦天不为所动,何楚楚撅着嘴,面对总是善变的洛亦天,在之前,就觉得很累,何楚楚有些沮丧,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就像陷入了冰点一样。 何楚楚抬起头,洛亦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倒退着往前走,一脸的坏笑,何楚楚本来吓的半死,被洛亦天这种痞气以刺激,气得不行,本身就不是什么讲理之人,干脆会起拳头照着洛亦天的胸口锤去,洛亦天眼睛不眨快速的抓住何楚楚即将挥过来的拳头。 何楚楚有些受委屈了,眼眶湿润。 “臭脸。” 听到这个称呼,洛亦天愣了愣,停下来,何楚楚也被强迫着停下。 “你叫我什么?” 洛亦天靠近何楚楚,一个手握着何楚楚的手不松,另一个手则禁锢住何楚楚的胳膊,朝何楚楚逼近一步,何楚楚直视着洛亦天,看着他完美的雕塑模样,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嘴上依旧倔强,重复道。 “您没听清楚,那我就再叫一遍,听好了,臭脸。” “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脸为什么变臭了?” 洛亦天今天心情很好地样子,至少他一句话说的字数变得多了。 何楚楚眉毛上扬,装作高傲的样子,故意逗洛亦天。 “嗯,我想,也许是某人吃醋了。” 洛亦天的眼睛因为满含笑意完成好看的形状。 邪魅的样子一份不减,在何楚楚眼中,这种温柔中带点痞气的样子,很好看。 洛亦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已经把何楚楚逼迫到靠在宫墙之上。 “那你说,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应该接受怎样的惩罚?” 何楚楚被洛亦天说到的闷住了,真是个霸道的人,和圣君皇帝约定一起喝个茶就是眉来眼去么,小气鬼,何楚楚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满,洛亦天看在眼里,强忍住一碰即发的笑容。 尽量板着脸,露出一般的冰霜常态。 停顿了一两秒,洛亦天的吻毫无偏差的落在何楚楚的唇上,何楚楚瞪大眼睛,这个臭小子,就会欺负自己,先把自己的训一顿,再找茬占便宜。 不过,他温润的唇,自己真的很想念了。 洛亦天钳制着何楚楚的手松开,揽住何楚楚的腰,何楚楚靠在墙上,双手环着洛亦天的脖子。 动情的回吻着曾经是自己整个世界的男人,洛亦天的舌头和何楚楚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一起,何楚楚蜷缩在自己的怀中,两个人似乎忘了周围的一切,忘情的拥吻。 雪还在下,铺满了宫墙之间的青石砖路。 本来路过于此的宫女们看到两个人,浅浅一笑,低下头,纷纷绕开,走了别的路。 过了好一阵子,洛亦天才松开何楚楚,害怕怀中的何楚楚因为自己的吻窒息,搂着何楚楚的腰,喘息有些重,何楚楚眼睛迷离的看着洛亦天,手从他的颈间顺着洛亦天的脸庞滑下,落在胸口,感受着洛亦天此时狂乱的心跳,如此的温存,何楚楚并不觉得害羞,仿佛就像在经历天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是那么渴望和自然。 洛亦天的手抬起,轻轻的滑过何楚楚脸庞,这个日夜思念的面孔,终于真实的被自己拥在怀里,情难自禁,在何楚楚的额头有落下深深一吻。 “做我的皇后吧。” 何楚楚怔住了,如果这是一部自己要好好演下去的戏,进度是不是有些太快,或者是说,自己已经入了戏,之后,任务完成之后,该怎么抽离。 何楚楚轻轻一笑,看着洛亦天。 “如果你找不到我呢?” 洛亦天以为何楚楚说的是这之前的事情,好不思索的回答道。 “找不到你,那我就做历史上第一位孤独终老的皇帝。” 何楚楚轻轻捶了锤洛亦天胸口,用手掩住洛亦天的嘴。 “说什么呢,什么孤独终老,不准你说这些。” 第338章 雪仗 洛亦天抱紧了何楚楚,头低埋在何楚楚的肩上,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很完美,很脆弱。 何楚楚抱着洛亦天,心里不禁心疼起来,一路走来,他从一个王爷变成无家可归的人,然后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国家的君王,将最真实的自己深深隐藏,只是因为自己说过一个合格的君王,是会仁爱治国的,可见,他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 何楚楚轻轻拍了拍洛亦天的背,突然发现,他的肩上承载担子,足以让他觉得疲惫了。 洛亦天沉默了一会儿,像收到了鼓舞一般,抬起头,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不知道洛亦天又在打什么鬼心思,警惕起来。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哈,你的桌子上堆满了奏折等着你批阅呢,你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大臣等着你……唔。” 何楚楚还没有威胁完,一直唠叨的嘴就被洛亦天用一个深吻封住了,何楚楚不再去挣扎,轻轻的回应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刻。 两个人就这样靠着墙温存了大概半个时辰,最后一次亲吻的时候何楚楚抬起头,余光撇到正要绕道走开的御风,很不好意思,赶紧推开洛亦天,洛亦天看了御风一眼,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御风这小子在雪地里好好站一会儿,怎么总是打断自己的好事。 御风本来是看皇上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请,结果抄着条路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不该看的一幕,掩面要走的时候被洛亦天和何楚楚犀利的眼神捉住,一是尴尬,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不过说起刚刚两个人看向自己时略带怨恨的目光,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害羞中带点冷酷的样子,像极了。 看情势不对,御风拔腿就要跑,何楚楚先开了口,朝着御风大喝一声。 “站住。” 御风上身僵住,一条刚抬起的腿僵在空中,动也不敢动,连放下都被这一吼吓的忘掉了。 一个腿支着,转过身,抱歉的看着两位,尴尬的笑了笑。 “夫,夫人,皇上,皇上,这么巧啊。” 还像孩子一样朝何楚楚和洛亦天摇了摇手,在何楚楚的眼中,御风真的是太萌了,转过头,朝洛亦天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 “御风是不是经常这样催你勤于朝政什么的?” 洛亦天本来想赶御风走的,还不知道何楚楚把他拦下作为何事。 听何楚楚这么一问,心里明白了几分。 瞬间变成变成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上去简直绝觉得洛亦天这个皇帝在御风的监督下饱受摧残。 何楚楚摇了摇头,无比练习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啊洛亦天,您老人家就是一影帝级的人物。 表情突变瞬间入戏有没有。 前戏准备足了,何楚楚转过头,严厉的看着御风,御风快成马踏飞燕一般的雕像了。 洛亦天还保持着可怜的样子,拉着何楚楚靠近御风,何楚楚指了指御风的那条腿,很想笑,但是憋住了。 “嗯,咳咳,这条腿先放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一只手任由洛亦天牵着,另外一个手很有气势的背在身后,御风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何楚楚要做什么。 听到何楚楚的命令,很听话的放下来,站直了。 何楚楚啧啧了两声,仔细看,御风还这是帅气,虽然不及洛亦天,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御风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看着眼前的皇上,用眼神求助,洛亦天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温柔的看着何楚楚。 何楚楚和洛亦天相视一望,回头看着快要郁闷到不行的御风。 “嗯,御风,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 “错误?” 御风挠了挠后脑勺,被何楚楚一瞪,赶紧放下手,保持立正姿势。 “是,极大地错误。” 御风喳喳眼睛,何楚楚怀疑自己再说下去,御风会不会被自己逗哭了。 “这个,还真是不太清楚,请夫人赐教。” 御风倒是没有显出何楚楚心中所想的那样软弱,双手抱拳,恭敬的请教何楚楚,何楚楚看强来好像不顶用,心生一计。 随着一声惊叫,何楚楚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这一招可把洛亦天和御风吓了一跳,两个大男人赶紧蹲下来,围在何楚楚的旁边,何楚楚本来还皱着的眉头在御风蹲下来的时候就把刚刚手上团好的雪球朝御风脖子里灌了进去,御风一个没注意,着了何楚楚的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雪球刚好围在领子的周围,偏偏自己今天还没有围毛领,这会儿雪渣子顺着脖子往身上钻,别提多冷了。 御风缩了缩脖子,委屈的撇了一眼何楚楚,用可怜的口吻对洛亦天说到。 “皇上,臣跟随您这么多年,没有求过您什么,今天,就一件事,我能不能报这个仇?” 正咧着嘴笑得不行的洛亦天听到御风的请求,深思熟虑一番,摇了摇头。 御风依旧可怜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送给御风一个大大的笑容,御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哭丧着脸。 “夫人,臣一定要和你一战到底。” 后面还想说什么,洛亦天抬手一记爆栗敲在御风头上,御风抱着脑袋,下手太狠了,何楚楚扬着头,眯着眼睛,小样儿,和我斗。 “好啊,好啊,那你认识到错误没有?” “我有什么错啊,夫人?” 一顿冰雪惩罚之后,还要承认错误,御风没了辄,干脆任何楚楚将莫须有的罪名盖在自己头上的了。 何楚楚双手叉腰,围着御风转了一圈。 “其实,你做得挺不错的,继续,没事要催催皇上勤于政事。” 这下轮到洛亦天脸变绿了,怎么这么快就变了方向了,不是要帮自己报仇的么倒是开始激励御风再把自己看紧一点。 何楚楚回到洛亦天的身边,仰起头。 “所以,你也应该感谢御风和丁伯他们,有了他们每天叮嘱着你,你才能成为人人口中的好皇帝啊。” 洛亦天满头黑线,能说什么呢,反驳的话都没有,无奈的点点头,御风悄悄给何楚楚竖了个大拇指,有了这句话,刚刚那一疙瘩雪挨得也值了。 “皇上,我此番来也纯粹是催您去御书房的,丁伯那边传来话说熐教主要见您,现在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听到御风的汇报,洛亦天立刻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模样,握着何楚楚的手紧了几分,仿佛那个名字就会和自己抢夺何楚楚一般。 何楚楚原本微笑着的面庞也顿时失去了神采,看了一眼洛亦天,他微皱眉头,熐言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的人,突然间听到他的消息,就像一个锣在面前敲了一下一样,震的自己心里难受。 何楚楚拍了拍胸口,有些堵得慌。 目光变得无神,心情也随着变得有些焦虑。 洛亦天咬了咬嘴唇,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不是说了有时间自己会和他长谈的么。 洛亦天点了点头,何楚楚有些不自在,他越是这样沉默,就说没明越是在乎自己和熐言之之间的额关系,当然,就是自己,即使花了一晚上如此困难的做了决定,可是,只能面对洛亦天一个人了,再多加一个熐言之,自己就会使那个驼了太多稻草的骆驼,会当场崩溃的。 “你去忙吧,我先回御銮殿。” 何楚楚轻轻褪下洛亦天牵着自己的手,洛亦天眼睛有些刺痛,她的手抽走的那一刻,整个心都是空的,好像他随时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样,洛亦天下意识的再次握住何楚楚的手,用慌张那个的语气命令道。 “不许走。” 何楚楚本来已经转过身了,洛亦天这一抓硬生生的逼迫自己转过身来。 何楚楚无助的眼神对上洛亦天略显空洞的双眼。 看着他有些焦虑的样子,何楚楚心里很矛盾。 “你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轻轻说道,丝毫没有用力气的话语,像无形的绳子一样系住何楚楚的脖子,勒的何楚楚喘不过气来。 何楚楚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御风是个优秀的会看眼色的侍卫,看着两个人有些隔阂的样子,退了几步,看着别的地方,等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说。 “亦,即使我们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到从前了是么,你既然已经开始认为他是我们之间的一道墙了,我也无话可说。我没有逃避什么,我害怕的是,你不再相信我。” 何楚楚的眼眶溢出了闪闪泪珠,洛亦天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将何楚楚拥在怀中。 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是我害怕,我害怕你会离开。” 何楚楚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轻轻的拥住洛亦天。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 洛亦天帮何楚楚抹去眼角的泪水,何楚楚破涕而笑,眼前的这个男人,仍旧像一个孩子一样。 第339章 辞行 他真的变了,变得再面对自己的时候,如此脆弱,那到时候自己离开的时候,心里是否舍得,他是否能够承受呢。 何楚楚深呼吸一口气,暂且将心中的矛盾压了下去。 握紧洛亦天的手,坚定地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洛亦天有些吃惊,随即颔首,欣慰的看着何楚楚。 何楚楚随着洛亦天一直到了御书房,熐言之正背着手在厅里无聊的走来走去,一个转身看到洛亦天和何楚楚一起来了,两人还牵着手,顿了顿,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潇洒模样。 洛亦天跨进门槛,拉着何楚楚在桌案后坐下,何楚楚看了看熐言之,熐言之同时也盯了何楚楚一阵子,何楚楚低下头,熐言之微笑着看着似乎对自己充满警惕的洛亦天。 “不好意思,让熐教主久等了。” 洛亦天冷冷一笑,话虽然这样说,可表情可是一副很不欢迎熐言之的模样,熐言之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回报给洛亦天一个灿烂的微笑。 “哪里,哪里,您也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也很辛苦。” 说话的语气有些酸,一双眼睛从刚才就没有从何楚楚的身上离开,洛亦天搂了搂何楚楚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何楚楚纠结的看了熐言之一眼,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如果有个老鼠洞,自己也会想方设法钻进去的、熐言之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刚刚来的时候经过了那条路,看到了自己和洛亦天之间的温存,所以,御风才会被熐言之怂恿着去催洛亦天来御书房,熐言之,你也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洛亦天扬起嘴角,轻轻一笑。 “陪着楚楚的话,我哪怕再站几个时辰也心甘情愿,熐教主,不知道你到御书房来找我,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洛亦天懒得和熐言之啰嗦,看着何楚楚难堪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了。 “嗯,也没什么大事,本来可以不惊动你的,我要回百毒宫几日,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在帮楚楚姑娘把一下脉。” 洛亦天抬起头,有神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熐言之,心中很排斥熐言之靠近何楚楚,但是,要验证她的身体内是否含有蚀骨毒,也只能任熐言之摆布了。 洛亦天握了握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抬起头,无奈的看着熐言之,也不知道熐言之为什么要给自己把脉,只是这件事情好像也经过了洛亦天的许可,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非要把脉,我怎么了?” 何楚楚研习过内功心法,自己的身体如何完全可以在真气运行的时候察觉出来,一直觉得自己非常健康,但这两个男人好像总觉得自己不对劲。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转而成了异常温柔的样子,熐言之在心底冷哼一声,依旧拿捏着微笑的模样。 “他是个在医药方面比我好那么一点的人,由他来检查你的身体健康,我比较放心。” 洛亦天的谎话说得不怎么好,本来是不错的,可每次到了何楚楚这里,看着她小鹿似的眼睛,自己就下不了那个骗她的心,熐言之也在心里鄙视了洛亦天一番,得多难的,这个气节比天还要高的小子说自己的医术比他要好一点,好吧,也就是好那么一点而已。 “可是不是有追月么,她也很聪明。” 何楚楚有些排斥熐言之,有些抵抗,上天一次有一次的再考验自己的决定是否下的坚定,还好熐言之之后要回百毒宫,如果看不到,估计自己会慢慢忘记、把两个人的关系固定在合作伙伴或者朋友这个层面就够了。 何楚楚轻轻咬了咬嘴唇,继续找理由拒绝。 洛亦天挺喜欢何楚楚这种态度的,她对熐言之的冷淡,对自己来说,是个莫大的喜事,熐言之笑着看着何楚楚,这距离保持的挺好,保持的两个人可以忘掉对方,那该多好。 熐言之至今都没有搞懂,为什么会这么迅速的接受了何楚楚并且喜欢上了她,不顾脑海中那个人影的折磨,所有的一切今天回想起来也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看着她偎在洛亦天的额怀中刻意回避自己的模样,熐言之心里有些恼火。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楚楚姑娘,请坐到这边来。” 何楚楚在洛亦天的怀中,看着洛亦天,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悲凉的神色,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有些无可奈何。 “我想,不需要了。” 洛亦天还是偏向了何楚楚那边。 熐言之很固执,至少在最后这件事上,显得尤其固执,背起手,走上前,认真的看着洛亦天。 “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厉害的,如果不想发生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就不要任由楚楚姑娘耍性子。” 何楚楚从洛亦天的怀中抬起头,熐言之似乎在和自己死磕,心中从难过慢慢转变成愠怒,他到底在无理取闹些什么。 “知道了,我由你把脉便是了。” 站起身,来到大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熐言之来到何楚楚身边,保持者千年不变的极有风度的微笑。 “请把胳膊渗出来。” 何楚楚阴着脸,照做了。 熐言之的手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有些用力,何楚楚瞪着熐言之,很生气。 恰好此时,御风走进来,手中拿了一个折子,洛亦天一边看着这边把脉的两人,没有闲暇去理会御风,御风叫了好几声,洛亦天才转过头。 熐言之注意到这个空隙,压低声音,用小到不能在小的声音对何楚楚说道。 “天尊这次召我回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何楚楚好久都没有听到天尊这两个字了,心中一紧,差点忘了自己还是百毒宫门下的人,即使天尊出卖了自己,把自己引到了落至天那里,并且任由自己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自生自灭,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受到百毒宫的约束。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轻咬嘴唇,摇了摇头。 “天尊要动手了。” “对谁?” 何楚楚很好奇,余光看到正在与御风还在和洛亦天低语些什么,洛亦天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 “放心,天尊想要动的,不是他,他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是落至天的挑衅,落至天已经修整好军队,要招惹的呢,就是他了。天尊要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何楚楚疑惑的问道,熐言之瞅了一下另一边,御风和洛亦天还在说话,想必,说的也是这件事情,他所知道的是落至天上前挑衅,殊不知这一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你似乎做错了决定,在他身边,日子不会安稳的。”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重心,何楚楚轻轻一笑,自己已经不是那种有了乱子就使了阵脚的人,况且,自己不会在这里多待的。 本以为熐言之选择和自己保持距离,结果他还是忍不住靠过来了。 “你错了,我只是在遵照您说的,好好套出我们想要的东西的下落,最后,或许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事成之后,我会离开,您放心好了。” 何楚楚说的很决绝,即使说出来,也不怕熐言之给别人说漏了嘴,熐言之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很清楚了。 他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离开这里。 熐言之听完何楚楚看似绝情的话,心中一阵狂喜,这么说,她是在演戏。 熐言之有神的看着何楚楚,笑了笑,这是这些日子觉得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了。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看到熐言之的笑容,何楚楚表情僵了下来,那边洛亦天和御风也谈完了,熐言之收回了扣在何楚楚手腕上的手。 何楚楚收回胳膊,不自然的扭了扭手腕。 御风走了出去,洛亦天站起身,来到何楚楚的身边。 看着熐言之,似乎在等熐言之说些什么。 熐言之顿了顿。 “还好,没什么异象,等我回来再说吧。” 洛亦天冷着脸,点了点头,只能由熐言之牵着鼻子走了。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忙。” 熐言之站起身,摆了摆手,带着笑容潇洒的离开,洛亦天背着手,看着熐言之渐渐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他这个样子,倒是很像忘掉了何楚楚的样子,这样最好。 何楚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洛亦天在何楚楚身边的椅子坐下,握住她的手,刚刚离开自己一会儿,双手就变得如此冰凉,这样一个女人,让自己离开她身边一会儿都不会放心的。 “到底为什么让熐言之给我把脉,府上的御风,追月,甚至是你,都是不可小看的医者。” 洛亦天绷着笑容,府上的这些人确实是不错的医者,但何楚楚的身体内是毒,需要的是不错的毒术师。 温和的看着何楚楚,洛亦天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何楚楚放弃了追问这件事,想了想。 “刚刚你和御风再说什么,看你都变了脸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第340章 教训 洛亦天点了点头,对何楚楚没有任何隐瞒的心思。 “据线报,落至天已经准备好攻打流苏国了,三日之后,抵达国界,两国交战。” 何楚楚皱着眉头,熐言之说的没错,真的要打仗了。 何楚楚一直处在一个和平的国家里,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什么,可是,眼看要来了,心里五味陈杂。 “那怎么办?” 何楚楚焦急的问道,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字眼。 洛亦天刚刚坐上流苏国皇帝的位置,政治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落至天就是要趁这个过度的虚弱空挡,想一举灭了洛亦天,就算拔不了根,也能重重挫败这方、洛亦天轻轻摇了摇头,何楚楚如此着急的样子,到让心里有些欣慰。 “能怎么办,出兵。” 何楚楚想了想,出兵? 似乎是唯一可以走的一条路了。 “现在流苏国有多少兵力?” 何楚楚眼中闪过凌厉之色,洛亦天很是欣赏,作为一个女子,能在这种时候坐怀不乱,且保持平静的思考问题,也只有这个野蛮的丫头能够做到了,自己的眼神没有错,这个女人,是天下唯一有资格坐在后位上的人。 洛亦天赞许的看着何楚楚。 “十万。” “仅仅十万?落至天手中少说了二十万的兵力,另外五十万如果他得到了兵权,一定也会用上的。” 何楚楚所说的另外一半兵力,就是紫龙玉玺所控制的五十万,要比落至天现在手中的更多一些。 不过,洛亦天到不怎么担心。 “另外五十万没有紫龙玉玺,他永远别想从父皇手中得到,母后在皇家别院强撑,就是为了限制他的野心。”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很早之前,皇后娘娘对自己说了紫龙玉玺的真正下落,什么神话,什么有缘之人,什么命中注定成为皇后的人才能感应的到,都是编出来骗人的,撒出一个烟雾弹,不过,还有人真信。 那个人,就是落至天,先比他也是被国恩寺的长老和仍旧抗争的皇上和母后逼急了,现在,即使拿不到那一半的兵权,他也要出手了。 何楚楚听到紫龙玉玺,楞了一下,洛亦天一直有傲骨的人,落至天当面挑衅,他自然会出兵正面堂堂正正的打败他,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落至天的手中握着,落至天不等自己拿到紫龙玉玺就要出兵,也是选准了时机。 反正十万兵力抵五十万,洛亦天这边没有胜算,落至天看条件也不会非要走稳妥的路线。 “那紫龙玉玺,皇后娘娘也告诉你了?” 洛亦天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和一些老臣还有国恩寺长老们就像已经料到了这场变故一样,所有的铺垫做的完美无缺,而且现在自己顺利成章的成了流苏国的皇帝,紫龙玉玺就在自己的手中。 连来借这回事儿都省去了。 “那,玉玺在哪?” 何楚楚缩了缩脖子,看着洛亦天严肃的样子,还是小心翼翼的提了出来。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没有过多的思考。 “在你的住所。” “我的住所?”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自己这么可怜,哪有地方呆呢。 “不错,就是这两日你住的地方。”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惊讶的样子,她也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看她眼睛瞪得老大,很是可爱。 “你是说,御銮殿。” 何楚楚嘴巴长的老大,自己一直在找,每天做梦都在宫中各个角落里翻找紫龙玉玺,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熐言之说的没有错,不是在御銮殿就是在荣庆宫,络绎国的宝贝当然会由洛亦天珍藏,藏在自己的寝殿,也是情理之中的。 洛亦天点了点头。 笑着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暗地里吞了吞口水。 “它长什么样,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过这么个宝贝,要是知道了,我就偷了去卖,也能赚个黄金万两的。” 何楚楚仰起头,俏皮的说道,洛亦天点了点头,摆摆手。 “你拿去卖,还不一定有人敢买。” 何楚楚憋了撇嘴,情理之中,紫龙玉玺是很重要的东西,材质之类的肯定无与伦比,行家看到自然知道它的价值,也只有卖给落至天了。 一个紫龙玉玺交换两条对于自己尤为重要的命,这笔生意,为了余楚楚,也一定要做。 “好吧,看来,我要是逃跑的话,连个路费都没有?” 何楚楚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洛亦天竖着耳朵听见了,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这次,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了。 御风走进来,看到两个人正在偏厅坐着谈笑风生,再加上刚刚吃了一记没有眼色的亏。 缩回脚正要往外走,洛亦天抬头逮到了御风。 “看吧,他又要催我了。” 洛亦天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何楚楚捂着嘴巴偷笑,御风满头黑线,老大,要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皇上,夫人,我不是来催您批折子的,中午了,该吃饭了。您是在这儿吃,还是……” “到御銮殿把。” 洛亦天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何楚楚跟前,俯身牵起何楚楚的手,御风偷笑,跟在身后。 回到御銮殿,追月迎上前,看到两个人甜蜜的样子,都不敢直视,低下头又看到两个人像粘在一起的手,的了,还是把目光放在地上好了。 不一会儿,御风吩咐的膳食就呈上来了,来伺候的还是领事公公,领事公公因为上一次追月给他备的课,同时看到洛亦天和何楚楚的时候虽说也很惊讶,但不至于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馒头了。 一顿和美的午膳吃罢,洛亦天靠在软榻的背上,何楚楚靠在另一边。 东西都撤下去了,宫女们也离开,追月行了礼,这里也不需要照顾,就退下去了。 人都走完了,洛亦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过来。” 何楚楚对这种略微冰冷的命令极为熟悉,不过,自己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扬了扬头,装作没有听到洛亦天的话,洛亦天瞪大了眼睛,这个笨女人,现在总在反抗自己呢。 “没有听到,那换我过去,你不要后悔。” 洛亦天挑挑眉毛,威胁到,何楚楚想了想,他过来自己肯定就死定了,还是乖一点吧,看了看洛亦天,故意慢慢腾腾的已过去,不过,离洛亦天还有十厘米的距离就停下来了,直直的坐在洛亦天身边,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洛亦天捉住何楚楚的额手,一用力,何楚楚整个人撞进了洛亦天的怀中,直接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喂,你干什么呢?” 何楚楚脸红到了脖子根,按照常理的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额画面,洛亦天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定睛看着何楚楚,坏坏一笑,用不明所以的语气问道。 “貌似,是你想让我做点什么吧?” 何楚楚看着不正经的洛亦天,简直拿他没有办法,这种事情,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歪了。 没好气的看了洛亦天一眼,洛亦天正深情的望着自己,那视线滚烫的似乎要灼烧了自己。 何楚楚坐直身子,靠着洛亦天,洛亦天慵懒的靠在软榻的一角,看着小鹿一样害羞的何楚楚。 “貌似,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把?” 洛亦天凑上前,刚好靠在何楚楚的耳后,软软的说道,温热的气流喷到何楚楚的耳根,搔的何楚楚整个人整颗心都是痒的。 下意识的往前挪了挪,谁知洛亦天想一个跟屁虫一样粘的紧紧地。 何楚楚身子僵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洛亦天和自己怄气一样,同样在背后一动也不动,何楚楚很好奇他怎么了,是生气了还是都自己玩,转过头,刚好和洛亦天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碰触,何楚楚冰凉的鼻头窃取了洛亦天的温暖,像碰上了一个暖暖的棉花糖,何楚楚看着眼前的洛亦天,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瓷艺样让女人也嫉妒不已的皮肤,如黑洞一般深邃的双眼,高耸的鼻梁,性感薄唇,这一切,组成了一个不断折磨着自己的完美臭脾气的男人,洛亦天,你终究是我何楚楚无法越过的劫难。 何楚楚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伤害过自己,这样为他心动,是不是很没有志气,何楚楚在心中不断地埋怨自己,洛亦天一动不动,看着思绪万千的何楚楚,勾起嘴角,冷冷一笑,这是洛亦天一贯坏笑的经典表情。 “嗯,现在定力真的变得不错了。还是,还在生气?” 洛亦天轻声说道,越发有吸引力的磁性的声音,何楚楚的呼吸都有些乱掉了,这句低喃就是说不出的诱或。 何楚楚也不是吃素的,心虽然早已经被俘获,但最起码还要表现出来点女人的气节,这么容易得到,男人都不会珍惜的。 这些定律何楚楚一清二楚,以前就是因为一味的太主动,搞得干什么都是由着洛亦天的脾气走,这对于现代女性来说,就是屈辱。 何楚楚嘴角轻扬,眼神变得炽热魅惑。 翘起朱唇,呵气如兰。 凑近洛亦天的嘴唇,眼看要挨上了,及时的停了下来。 第341章 激情 魅惑一笑,顾盼流连的勾人眼神,洛亦天深吸了一口气,炙热的看着这怀中像妖一样迷人的何楚楚。 “是呢,如果想要,取悦我。” 这个台词再熟悉不过了,几个月前才从洛亦天嘴里说出来的,何楚楚灵活运用了,洛亦天丝毫不生气,颇有兴致的看着有着致命魅力的何楚楚。 勾起嘴角,痞痞一笑。 手臂环住何楚楚纤细的腰肢。 “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什么代价,洛亦天的唇就压了上来,舌头灵巧的游走在何楚楚的嘴里,若即若离,何楚楚闭上眼睛,紧贴着洛亦天的胸堂,可以感受到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一直斜坐在洛亦天身边的何楚楚转过身,索性跨坐在洛亦天的腿上,洛亦天环着何楚楚的腰,把她紧紧的箍在怀中。 半晌,才给何楚楚一个机会喘口气。 “嗯,我的取悦您还满意吧?” 洛亦天坏坏的说道,还不忘在何楚楚的脖颈出留下缠绵的吻,何楚楚有些脸红,貌似自己只是端了架子,后面配合的不得了,都怪自己着破定力。 何楚楚透出娇羞的神采,洛亦天看在眼里,尤为心动。 透过何楚楚的肩膀看了看背后,房门还是大开的,虽然没有自己的命令没有人敢进来,但按照何楚楚的习惯,她会放不开。 洛亦天索性抱着何楚楚,何楚楚突然间脚离地三尺,吓了一跳,双腿盘在洛亦天的腰上,洛亦天低头看了看。 “夫人如果在这样,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何楚楚意识到洛亦天失去关门的,再听到什么主题之类的话,脸红到了脖子根,埋在洛亦天的肩头,和鸵鸟差不多,不过,说实话,这个姿势是有点野性了。 洛亦天就这样抱着何楚楚,走到门口,先关了门,回身走几步直接将何楚楚放在外室最左边平时吃饭用的圆桌上,因为刚被宫女们打扫过,上面空无一物,洛亦天起了坏心眼,被放下的何楚楚不知所措,坐在桌子上,洛亦天就站在自己的前面。 “为什么……” 问题还没有问完,嘴就被洛亦天用火热的吻封住了,何楚楚没有机会反抗,温柔的迷离的回应着洛亦天,洛亦天的吻顺着何楚楚的脖子一路向下,双手灵活的解开何楚楚的衣襟,何楚楚雪白的肌肤在空气中暴露无遗,和无暇的玉瓷一般,吹弹可破,只剩下,衣服一直退到腰际,只剩下一个肚兜,胸前的柔软露出大半,加上微红的面容和已经坠入情网迷离的眼神,单单是坐在那里,就已经让洛亦天把持不住了。 洛亦天扯下遮在胸前几乎灼烧了自己的内衣,衔住了胸前的粉嫩,何楚楚闭着眼睛,轻轻抬起头,一声嘤咛,全身发热,洛亦天怕何楚楚冷,站起身,抱着何楚楚,又来汲取她双唇的甜蜜,何楚楚睁开迷离的双眼,面若桃花的看着洛亦天,不能只是自己一个挨冻,起了小心思,一边回吻着洛亦天,一边摸索着解下洛亦天的外衣,动作很不熟练,洛亦天都有些急了,索性握着何楚楚的手,引导她该怎么除掉两人之间的障碍。 何楚楚一阵子摆弄,洛亦天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姣好的皮肤隐隐约约的透出来,何楚楚看在眼里,不禁暗地里吞了吞口水,双手环着洛亦天的脖子,两个人的肌肤之间亲密接触,容不下任何阻碍。 何楚楚的喘息混着轻声的呻吟,让洛亦天没有了招架的力道,本想坚持一下,前夕做足一些,但何楚楚简直就是个妖精,让自己没有办法忍耐,恨不得马上要了她。 “说你爱我。” 洛亦天咬着何楚楚的耳垂,用颇有磁性的声音诱惑道,何楚楚很是不好意思,即使和洛亦天早已有了夫妻之时,但每次只要是这种时候,自己总想一个小姑娘一样。 什么二十世纪女性的先锋精神和开放思想,统统没有用。 何楚楚像被蛊惑了一般按照洛亦天的要求,轻声说道。 “我爱你。” 洛亦天坏坏一笑,抚摸着何楚楚的双手加重了力道。 何楚楚皱着眉头,这个男人,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要折磨一下自己才行。 “那会不会离开我?” 洛亦天的声音在何楚楚的耳边轻轻响起,何楚楚已经失去了理智,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够保持理智。 何楚楚娇嗔的回答道。 “不会。” 伴着这两个字,洛亦天挺身而入,一次一次的索取,两个人就像融合在了一起,室外大雪纷飞,室内一片旖旎春光。 事毕,洛亦天怕何楚楚冻到,赶紧将何楚楚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因为被窝里也是冰冷的,就让何楚楚一半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其实何楚楚并不冷,一番运动下来,全身是汗。 头发都打湿了,洛亦天笑着宠溺般看着怀中的何楚楚,何楚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连抬头看洛亦天的勇气都没有。 洛亦天叹了口气。 “我的夫人好像回到了大浦堡时小姑娘的样子。” 何楚楚听到洛亦天故意调侃自己,抬起头,娇嗔的瞪了洛亦天一眼,伸手就要在洛亦天的胸口锤下去,被洛亦天另一个环着何楚楚的手捉住,一个翻身,将何楚楚压在身子底下。 何楚楚吓了一跳,刚刚休息下来还没有三分钟,这个阵势,是要表白,还是要再来一次。 何楚楚惊恐的睁大眼睛,假装害怕的看着洛亦天。 “你要干什么?” 洛亦天此时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吃到糖果,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吃够糖果的孩子一样。 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身下越发有妩媚风韵的何楚楚,视线都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了。 “你要补偿我?” 何楚楚装作什么都不懂,好奇的问道。 “补偿什么?” 洛亦天可怜的眨了眨眼睛,这个笨女人什么不好,诱或自己和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最专业。 “我连后宫都废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三千佳丽没有,本王真的很心痛呢。” 洛亦天恢复了贫嘴的本色,何楚楚眯着眼睛,仇恨的眼光直直的盯着洛亦天,还心疼后宫佳丽三千,抱着洛亦天的手不客气的揪了一下,还好不太疼,要不然话洛亦天就要光着身子从床上跳起来了,这下坏了,后宫中有了个不容小觑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无福消受也罢,洛亦天对何楚楚的回应甚是满意,想要看到的就是她吃醋的模样。 一汪泉水般温柔的凤眼看着何楚楚,想要把何楚楚活生生的吞掉一般。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何楚楚被洛亦天这么一问,还真是想不起阿莱自己说过什么了。 疑惑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满头黑线,双手差点没有力气,直接趴在何楚楚身上。 装出生气的模样,何楚楚回忆起刚刚洛亦天在耳边的魅惑的低声呢喃,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答应了他不会离开。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说而已,好的戏子是会顺着剧情发展自己调整情绪的,只是,就这样躺在洛亦天的身边,就好像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珍贵的旧物一般,这里就是自己的归属地,何楚楚不想多想,知道想下去就是对自己的埋怨,一厢情愿的用做戏来作为想要呆在洛亦天身边的借口,可是,想想余尚书和余夫人,现在自己离紫龙玉玺只有一步之遥,拿到,就可以离开了,恐怕这一离开,再也没有办法回来。 洛亦天不会再原谅自己的背叛和利用。 想到这儿,何楚楚胸口堵得慌,不知道是洛亦天压得,还是伤感的情绪在心头久久不肯离去。 眼眶有些湿润,洛亦天觉察到何楚楚的异样,以为自己说的话真的气到了何楚楚,赶紧从何楚楚身上下来,抱紧她。 何楚楚的脸埋在洛亦天的胸膛。 好半天调整好情绪。 抬起头,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凑上洛亦天的唇,吻了上去,洛亦天一愣,这是何楚楚这几天最为主动的举动了,她怎么了,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啃咬式。 洛亦天用力分开何楚楚,担心的看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楚楚摇了摇头,看着洛亦天,这样就这样近在咫尺的相拥真好,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这个对其他如犹如冰山,唯独对自己,充满宠溺,即使他又是性格多变,阴晴不定也好,但是,那都是他表现爱的方式。 何楚楚用心的看着洛亦天,非常认真的说道。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洛亦天很是吃惊,基本上要举手发誓,这是自己这一辈子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何楚楚完全原谅了自己,走出了丢掉了第一个孩子的阴影,此时,洛亦天心中溢满的是暖暖的感动。 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楚楚。 第342章 亲征 何楚楚轻轻笑出声来,犹如天上的铜铃一般动听。 何楚楚靠近洛亦天,轻轻的抚摸着他因为思考微皱的眉头。 柔声重复道。 “傻瓜,你没有了后宫,如何有人来继承你的大业,重担全都压在了我身上,但也不全是,也得看你的努力才行。” 何楚楚也觉得肉麻,声音越来越小,后来索性把埋在了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紧紧的抱着何楚楚。 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绝美的脸庞。 “楚楚,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做我洛亦天的皇后。” 说完,低下头,衔住何楚楚的嘴唇,用力的吮吸,何楚楚深情的回应着洛亦天,两个人贴在一起,火热的陷入了再度的缠绵中。 一个下午,何楚楚几乎是耗尽了力气,直到天都黑透了,洛亦天才肯放过自己。 两个人都有些支不住,何楚楚尤为虚弱,最后一次时竟然自顾自的沉沉睡去,害的洛亦天一度以为自己丧失了魅力,心里郁闷的不得了,两个人都小憩了一会儿。 整个黄昏,追月和御风,丁伯你来看一趟,我来看一趟,远远看到房间的门市关上的,都不敢靠近,管他们呢,额就先饿着吧,办正事儿要紧,至于那些奏折,御风全部拿给户部司了,大臣们第一次从洛亦天手中接过没有批阅的折子,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个新皇帝是怎么了。 何楚楚醒过来,微微转头就看到了离自己一尺之外,轻轻拥着自己的洛亦天。 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原来,这种安静的相拥的感觉,从来都不曾变过,自己一直故作姿态去恨他,不理他,但实际上,洛亦天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 何楚楚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洛亦天完美的雕塑般的脸庞,天下有多少人看到这般魅惑且充满英气的容颜,虽然伴着臭脾气,他的魅力任然不可抵抗。 “再盯着不放,我可就要惩罚你了。” 洛亦天温柔的说道,何楚楚吓了一跳,以为他熟睡着呢,摸了他半天,看了他半天,原来,他都知道呢。 缩回手,撅着嘴巴,看着睁开眼睛的洛亦天。 “人家以为你还在睡觉啊。” 很委屈的样子,看的洛亦天想要把这样俊俏吸引人的小女人拥在怀里,一辈子不要起床。 “那你把本王吵醒,是不是应该有所补偿?” 何楚楚瞪大眼睛,不是吧,又要补偿,今天中午说了个补偿,然后就折腾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再来,何楚楚斜着眼睛看了看洛亦天,先不说你行不行,重点是自己没有力气了。 洛亦天看何楚楚有些不屑的眼神,挺起胸堂。 “怎么,你心疼相公了?” 何楚楚轻轻在洛亦天胸口打了下,脸变得通红,怎么什么话从洛亦天的口中说出来立马就变了味道,感觉像自己要把他榨干一样,每次索求之人是他好不好。 何楚楚挑了挑眉毛,故意逗洛亦天。 “嗯,就是想补偿相公,相公恐怕也有心无力了吧。” 洛亦天嘿嘿一笑。 “夫人是在挑战我?” 说着,抱着何楚楚的手一紧,何楚楚整个一丝不挂的身体贴紧了洛亦天,他的身上很暖和,甚至有些炽热了。 何楚楚感到洛亦天身子的生理反应,害羞极了,这个人看着身上有种女人的柔弱劲儿,怎么这么,何楚楚很不好意思,头埋到洛亦天的脖颈处,洛亦天抬起头,衔住何楚楚的耳垂。 “夫人,如果累了,相公可以忍的。”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洛亦天,脸通红,这个人,明明一边在诱自己,一边可又在掉自己的胃口,应该好好的收拾一下。 何楚楚扯起嘴角,坏坏一笑,透出无尽的妩媚,双手在洛亦天的胸口轻轻的画着圈。 “只怕是相公没有力气了吧。” 洛亦天坏笑着点了点头,何楚楚就是这般倔强的性格,即使在这种事情上也要掌握主动,但是,最后受累的还不是她,看刚刚她睡得香甜的样子,自己已经在她身边忍了很长时间了。 何楚楚的挑衅洛亦天照单全收,一翻身,想要压制住何楚楚,谁知何楚楚更为灵巧,胳膊压住洛亦天的胸口,两人调换了位置,何楚楚在上面,娇媚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眼中显出惊喜之色,炽热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慢慢的抬起身子,毫无瑕疵的身子展现在洛亦天的面前,洛亦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何楚楚轻咬嘴唇,尽管洛亦天很疼惜自己,但是每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都会痛,虽然之后能够适应,在上面,更是如此呢。 何楚楚引导洛亦天的手揉搓着胸前的柔软之处。 何楚楚抬起身子,一声嘤咛,洛亦天皱起眉头,这个妖精,真的是要折磨死自己了。 手托着何楚楚,室内又是一片春光。 本来就没了力气,这一次完了何楚楚更是虚弱,回到洛亦天的怀里,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洛亦天倒是平和,看着渗出细汗的何楚楚,很是心疼。 “我就这样抱着你,再也不动了。” 何楚楚轻轻的笑出声来,这句话在现代的时候被自己的姐妹们调侃为十大谎话之一呢,不过,两人在一起安静的聊天大概一个小时,洛亦天真的就老老实实的抱着自己,一点都没有起坏心眼儿。 门外响起敲门声,洛亦天周皱了皱眉头,何楚楚挣扎着要起来,被洛亦天重新拽到自己的怀里。 把何楚楚包了个严严实实,才对门外冷冷命令道。 “丁伯,进来吧。” 门开了,听脚步声,果然是丁伯,何楚楚这种状态有些不好意思,往洛亦天的怀里钻了钻,和一个淘气的小猫一样,洛亦天在何楚楚的额头落下一吻,丁伯停在外间和里间相隔的木雕圆拱门处。 “有信儿从络绎国传回来了。” 洛亦天抬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寒栗的光,何楚楚看在眼里,觉得冷飕飕的,不禁抱紧了自己。 “直接说吧。” 洛亦天看着外面的方向,今天早上才来的信儿,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再有加急的消息,除非出了事情有了大的变动。 丁伯也没有把何楚楚当做外人,两个人的幸福甜蜜的时刻自己打搅也不好。 这也是因为事情紧急,孰轻孰重,皇上还是明白的。 “至王爷动用了驻守和突兀国边界的军队最为先头部队,一日之后便可抵达,如果是这种情况,如果我们现在不出兵,怕是到时候兵力集中不了,吃了亏。” 果然如自己料想的一样,洛亦天阴着脸点了点头,自从和突兀国的公主完颜素儿搞僵了之后,她就处处针对自己,这次,居然劝自己的父王放下了和络绎国对抗的大旗,转身帮落至天去了,早知道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信义,当初就不应该用它做棋子,还害得自己和何楚楚之间的关系闹僵,那次在知礼县大街上偶然的碰面,伤害了何楚楚,自己非常后悔。 “把三分之一的兵力先调过去。” 洛亦天想了想,落至天不是个傻子,他不会抽走抵抗突兀国的全部军队,那个地方留下的只有三万大军,要做先锋部队,估计也要一半,这一半,用三万大军足可以吃掉它。 洛亦天闭上眼睛,盘算了一会儿。 何楚楚也很担心,倚着洛亦天,小声说道。 “三分之一会不会有些冒险,先锋部队有多少人?” 何楚楚冷静下来的时候,谈到正事儿时严肃的样子和洛亦天颇为相像。 “他驻守在络绎国边界的大概三万,不过,落至天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掏空对付突兀国所有的兵力,所以先锋部队最多会来两万人。我用三分之一,应该有胜算。” 何楚楚想了想,洛亦天认真思考问题的样子,很有成熟魅力,洛亦天知道何楚楚在想些什么,轻轻刮了刮何楚楚的鼻头。 “丁伯,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整理好我的东西,通知御风,一个时辰之内出发。” “是。” 丁伯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离,再接着就是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洛亦天低下头,看到何楚楚有些生气,微微撅着嘴巴,俯下头,便要去亲何楚楚的嘴唇,何楚楚转过头,避开了。 “怎么了?” 洛亦天关心的问道,现在何楚楚一个眼神不对自己心里都要忐忑半天,这个笨女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命脉了。 何楚楚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洛亦天问道。 “你要御驾亲征?” 洛亦天郑重地点点头,眼睛不舍得看着何楚楚,这是和落至天对峙的第一场战争,络绎国的兵力自己十分清楚,即使落至天的手中还没有紫龙玉玺无法掌握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手中封存的五十万兵力,但是流苏国手中只有十万,战争其实并不是全靠兵力,最为重要的是士气,现在能够提升士气的,也只有御驾亲征这个办法了,这样一做,流苏国的原本反对自己的保守派老臣自当无话可说了。 第343章 出征 何楚楚露出一副忧愁的神色,往洛亦天的怀中偎了偎。 洛亦天轻抚何楚楚的脸,很是舍不得。 “此行过去过去一定会打仗,所以,你要好好呆在宫中,我会回来的。” 何楚楚摇了摇头,嘟起嘴,坚决说道。 “不,我要随你一起去。” 洛亦天更加坚决,摇了摇头。 “战场太混乱了,我怕你受不了,在这里有留下追月和领事公公照顾你,我才会放心。”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一脸的毅然决然。 想从被窝里抬起身,结果被洛亦天又暗了下去,果然小女子的力气还是没办法和男人想必,虽然这个男人下午都把力气耗费在自己这里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在后营照顾士兵或者做些力所能及的。” “这个?” 洛亦天想了想,看何楚楚的样子,还有按照她的性格,她如果决定了一件事情,一定会缠到底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即使没有名分,但已经早早的摸清了何楚楚的倔强脾气。 想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担心的看着何楚楚,点了点头,何楚楚很高兴,差点没从被窝里以一丝不挂的状态挑出来,还好洛亦天按住了。 “笨女人,很冷的知道么?” 洛亦天有些生气的样子让何楚楚觉得很窝心,他还是那样,心急的时候就会露出臭脾气,就算是总是让人摸不透的臭脾气,也是对自己的关系,何楚楚抱歉的朝洛亦天一笑,洛亦天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有脾气。 洛亦天让何楚楚先呆在床上,自己穿好了衣服,环顾四周。 看何楚楚指了指外面,才想起来,何楚楚的衣物全被自己在外间退掉了,那刚刚丁伯肯定看了个通透,不过还好,是丁伯而已,要是换做御风和追月,那问询的目光定要将两人从上到下好好洗礼一番。 从外间拿来何楚楚的衣服,十分小心的帮她穿上,生怕寒冷的天气将何楚楚冻生病了,扣上何楚楚的最后一个扣子,洛亦天抱起何楚楚,在原地转了一圈,何楚楚双脚离地,被人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不过还好,除了有点晕,不过,也是幸福的眩晕吧。 “好,闭上眼睛。” 洛亦天温柔的命令何楚楚,何楚楚点了点头,非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洛亦天蹑手蹑脚的离开自己,何楚楚莫名的心跳加速,手脚都有些发热,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何楚楚也无法说得清楚,仿佛有一道光照耀着自己,很温暖,燃气心中的火焰一般。 何楚楚愣住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了睁开眼睛吧。” 听到洛亦天的声音,何楚楚心中充满迷茫,急于想解开这种奇怪感觉的来源,洛亦天站在眼前,手中捧着一个紫色的玉玺,精细的雕琢,让人不禁长大了嘴巴,惟妙惟肖的凤凰想要展翅高飞,何楚楚失声说道。 “紫龙玉玺。” 洛亦天点了点头。 “原来传说不一定都是假的。” 何楚楚想到刚刚没有看到它时产生的奇怪感觉,那种亲近感真的是因为自身和紫龙玉玺的感应么,何楚楚喃喃自语,洛亦天看何楚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有听清楚何楚楚低声的华语。 “怎么了?” 何楚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拿它出来?” 何楚楚抑制着心中想要拿到它的欲望,通过这个紫龙玉玺,仿佛可以看到余尚书和余夫人得救的样子,手微微握成拳头,想了一下,又慢慢松开了,现在,不是好的时机。 何楚楚的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忧伤,在幸福的时刻,也有结束的时候,看到这个紫龙玉玺,就像灰姑娘听到十二点钟声响起,所有的梦,都要因为残酷的现实破碎了。 洛亦天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紫龙玉玺。 “我想,落至天这么快就想击垮我,也是想要得到它吧,不仅能够得到全部的兵权,还能够让国恩寺的长老承认他的资格,想必他那么骄傲的人,是很渴望的吧。落至天虽然很卑鄙,但还有些节气。我不能将它单独放在这里,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洛至天的人说不定会在我出宫的下一秒闯进来。” 何楚楚微微张着嘴巴,落至天一边让自己来找,一方面自己出了兵,无非是想双管齐下打击洛亦天,捕获了洛亦天,就不愁找到紫龙玉玺了。 到时,紫龙玉玺和青龙玉玺同时掌握在他的手中,整个络绎国就是落至天的天下了。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难以想象今后络绎国的子民辛苦的模样,另一方面,余尚书和余夫人慈祥的面孔掠过自己的脑海,何楚楚陷入了挣扎之中。 洛亦天摊开何楚楚的手,将紫龙玉玺放在何楚楚的手中,本来一片深紫色的玉石居然发出了淡淡的光,很漂亮。 像突然被神明赋予了生命一样,这块玉很舒服,何楚楚惊讶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倒觉得这一切顺理成章一样,何楚楚本来就是自己的皇后。 “这,为什么给我?” 何楚楚心中正在纠结该怎么样对待这个紫龙玉玺,之后趁机偷走他,还是选择造福络绎国人民之时,洛亦天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考验自己的毅力。 洛亦天宠溺的看着何楚楚。 “看到它发出的光了么,就像你说的那样,传说并不都是编造出来的故事,至少只有未来的皇后能够感应到紫龙玉玺这一部分是真的,它似乎在回应你。” 何楚楚看着淡淡的紫色的光,重新放回洛亦天的手中,果不其然,光渐渐减弱,直至消失,洛亦天重新把紫龙玉玺放在何楚楚的手中,光再次出现,何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海中余尚书和余夫人的面庞不断的出现,还有余楚楚在最后对自己的嘱咐,看了一眼洛亦天,这要如何选择。 “嗯,还好这个紫龙玉玺并不大,你随身携带吧,我还有一个宝贝,所以我们各自来守护手中的东西,他们都是皇后娘娘和父皇的嘱托。如果没有落至天的挑衅,我真希望明天就为你举行封后大典。” 洛亦天揽了揽何楚楚的肩膀,何楚楚暗地里咬了咬嘴唇,天意弄人,自从被洛亦天休了之后,只要两个人有结婚的意思,上天一定会安排出来些事情阻挠,这次的封后大典,自己也没有办法答应洛亦天了,他所说的另一个宝贝,就是玉坠子吧,这样说来,两个东西的下落都掌握了,这是不是上天的暗示,告诉自己该怎么选择。 何楚楚的心好痛,不只是一下午的运动让自己筋疲力尽了还是心空了,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洛亦天看着虚弱的何楚楚,有些抱歉,早知道要出征的话,应该多考虑一下何楚楚的身体状况的,看她苍白的模样,心疼不已,拥住何楚楚,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考在洛亦天的胸口,纠结的视线放在手中的紫龙玉玺上。 到底该怎么做了,貌似留给自己做出选择的时间也不多了。 丁伯果然是洛亦天得力的管家,不用洛亦天的吩咐,就让追月收拾好了何楚楚的包袱,一个时辰之后,何楚楚和洛亦天两个人站在了殿外,马车慢慢驶到两个人身前停下、洛亦天握紧了何楚楚的手,在灯笼微弱的烛光下,看到何楚楚朝着自己微笑的样子,的亏何楚楚坚持要跟自己一起,否则,这种分别,对两个人来说,太辛苦了。 何楚楚一手握着不大的紫龙玉玺,靠紧了洛亦天,在他宠溺的目光中,幸福的笑着。 两个人上了马车,马车除了皇城之后飞快的行驶,御林军也全速移动,大部分兵力都在国防线上,不需要跟随洛亦天走。 马车中特地为何楚楚安置了炭炉,再加上全程窝在洛亦天的怀抱,根本不会觉得冷,因为下午的折腾,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何楚楚很快进入了梦想,洛亦天抱着何楚楚,看了她半天,怎么都看不够,到天快要破晓的时候,才睡过去。 第二天,何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马车中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空旷的房间,比御銮殿的卧房都要大,设施虽然简单了些,但所有的装饰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皇家风范。 床非常大,白色的幔帐从顶上照下来,何楚楚环视一周,检查了一下被自己塞在袖笼中的紫龙玉玺,还好你非常小,要不真不知道正太你要怎么捧着你,何楚楚嘟囔了一声,这里到底是哪里,洛亦天在哪里,何楚楚心一沉,每一次睁开眼睛看不到洛亦天,自己的心里就很不安。 何楚楚下了床,推开门,院子中满地白雪,院子不大,门大开,透过门看出去,一片空旷,门前几米之前就是城墙般的巨型砖瓦,而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建筑在城墙上的空中宫殿。 震天整齐的男人的吼声从侧面传过来,何楚楚刚要出门,追月进来了。 看到何楚楚快要迈出门槛的脚。 很是心急。 第344章 战场 “夫人您怎么穿着么薄就出来了,这里是关外,大雪满地的。” 何楚楚停住脚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少了,就一件平时的外衣而已,室内的火盆很热呼,再加上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一时都忘记了。 追月赶紧顺着石板路走到卧室里,拿出一件大衣让何楚楚披上,何楚楚回过头问道。 “这里,好像在半空中?” 追月正在帮何楚楚整理衣服,没怎么用心听,抬起头,恩了一声,表示肯定了何楚楚的想法,何楚楚有些吃惊,微微张着嘴巴。 追月帮何楚楚整理好,直起身子,看到何楚楚惊讶的样子,先不多做解释,扶着何楚楚走上石板路,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而已。 刚踏出院门,何楚楚再次愣住了,院门离城墙只有五米有余,也就是说,这个住所是建在城墙上的,走到城墙边儿,往外看去,对面还有一度更加高大的城墙,两个城墙之间约莫有三百米的距离。 刚刚何楚楚听到男人雄厚的声音,就是洛亦天正在练兵,虽然离得有些远,向下看去,何楚楚还是能够看清楚那个自己用心去爱的男人的模样,浅黄色的锦袍勾勒出健硕的身段,即使只能看到背影。 洛亦天所散发出来的皇家风范也不可小觑,两个人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何楚楚正花痴状的看着洛亦天的时候,洛亦天也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内城墙上凝视着他的何楚楚,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不是女人,却也倾国倾城,狭长的凤眼透出溺爱的光。 “这里是内城墙,夫人,对面的那个是外城墙,你从这里也可以看到红色的城门了,城门打开,士兵出去,就是战场了。皇上正在练兵。” 追月解释道,何楚楚点了点头,还练什么兵呢,从刚刚起,他就一直在扬着脖子看自己,完全不看正在操练的士兵好不好,何楚楚瞪了洛亦天一眼,示意他要用心,洛亦天眯着眼睛,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非常听话的转过头去,站在士兵队列前面,收敛了看何楚楚时温柔的样子,变得异常冰冷。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追月嘱咐何楚楚,何楚楚摇了摇头,指了指城墙下的战士和洛亦天。 “不用,我不冷,他可以在寒风中一直站着,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他。” 何楚楚小声的说道,两手交叉,一个手伸进袖笼中,偶然碰到一直放在里面的紫龙玉玺,何楚楚心调慢了一拍,有些失神。 正失神时,落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臂弯,何楚楚转过头,看到洛亦天温柔的模样,他这的很美,一个男人自己居然不能找到一个阳刚些的词去描绘他,身上带着邪魅的味道,是自己无法拒绝的诱或。 何楚楚靠在洛亦天的臂弯中,洛亦天轻轻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 “休息的好么?” 又在何楚楚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洛亦天看着怀中安静的如小猫一般的何楚楚,身后是自己的天下,怀中,是自己爱的人,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何楚楚抬起头,嘟着嘴。 洛亦天不提还好,一提就觉得自己全身酸软,轻轻捶了洛亦天一拳,有些埋怨他。 “能好么,好累。” 何楚楚娇嗔道,洛亦天看不够何楚楚撒娇的样子,趁何楚楚不注意,没有防备,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何楚楚屡次被占了便宜,心中却被洛亦天偷香的举动乐开了花。 原来这就是安全感,就算现在城下有千百个绝色美人,自己也可以肯定的说,洛亦天的目光一定会在自己的身上,在刚刚嫁给他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依赖,可以给自己衣食住行的依赖,现在才明白,他就是自己的天下,一个可以给自己归属感的港湾。 洛亦天怕何楚楚冷,用外袍紧紧裹住何楚楚,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怀中,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上洛亦天的唇,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之间的火花足以燃烧了彼此,可是,何楚楚的心中,却如泛滥了的河流一样,翻江倒海。 一个甜蜜的吻十分钟之后才收场,两个人你亲我一下我回你一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底下操练的军队已经交给御风了,御风时不时眯着眼睛飘到城墙顶上正在激情的两位,只能干巴巴的命令士兵不许看,赶紧练武。 到了午饭的时候,何楚楚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到洛亦天的书房,这里同样是洛亦天的主战略营帐,洛亦天正在和一堆武将对着面前的阵型图商量着什么,何楚楚探进头来,看洛亦天正在忙,何楚楚赶紧缩回脑袋,不想打扰到他办公事。 谁知洛亦天眼尖。 “进来吧。” 武将们听到洛亦天对他人说话,转过头一看,是今天早上和皇上在城墙上拥吻的绝色女子,仔细一看可不得了,玉肌如雪般吹弹可破,鹅蛋小脸,紧致的五官,想必这个世界上能够和这样一个邪魅的皇上相配的,也只有这样一个女子了,而且这个女子身上带着一种高贵的气质,武将们也只是瞄了一眼,赶紧低下头,给何楚楚行礼。 “皇后千岁。” 何楚楚听到武将们的问候,惊讶的看了洛亦天一眼,朝洛亦天冲了冲鼻子,肯定是这个臭小子教的。 何楚楚一个个扶起玩着腰的武将,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对我行礼的,你们才是我们应该敬重之人,为了国家,你们要辛苦了。” 果然女人的鼓励对于战场上的男人来讲无疑是世上最好的强心剂,各个武将听到从何楚楚嘴中说出的温柔的却带有无限力量的鼓励的话,眼睛马上变亮了,精神百倍。 何楚楚走到洛亦天的身边,洛亦天揽住何楚楚的腰,根本不顾及别人的眼光,逮到何楚楚的唇先印上深深一吻再说。 在众人面前,何楚楚羞红了脸,看起来,着实妩媚。 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这种样子,一定要有眼色才行。 其中的一个武将抱拳对洛亦天行礼。 “皇上,就找您说的做,我们马上去部署,一旦开战,我方必胜。” 洛亦天收回一直停留在何楚楚身上的目光,变得很严肃,一双狭长的凤眼透出幽冷的光,冷冷看着远方,穿过城墙。 武将们退了下去,洛亦天在桌案后的椅字上坐下,将何楚楚抱在怀里,何楚楚挣扎着站起身,走到洛亦天的身后,双手放在洛亦天的肩膀上,慢慢给洛亦天按按摩。 洛亦天闭着眼睛,非常享受的样子,何楚楚看到洛亦天调皮的表情,低下头,偷偷亲了洛亦天一下,刚想离开,洛亦天反手环住了何楚楚的脖子,何楚楚的吻只能一直停留在洛亦天的唇上,动弹不得,洛亦天的舌头轻巧的撬开何楚楚的唇齿,又是一阵缠绵,好不容易逃脱楚洛亦天的深吻,何楚楚涨红了脸,绕过椅子,再次回到洛亦天的怀中。 “没正经。” 何楚楚娇嗔的责怪洛亦天,洛亦天挑了挑眉头,无赖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脸上。 “在想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真好,我的皇后。” 洛亦天帮何楚楚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嘴唇一直印在何楚楚的脸颊上,这样的情话,很少能从洛亦天这种冰雪做成的人口中听到,何楚楚恨不得拿个笔记下来。 “少贫嘴了,我来这里是想找你商量件事情的。” 何楚楚在洛亦天的怀中坐直了身子,很严肃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学着何楚楚正经的样子,逗得何楚楚笑个不停。 “嗯,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我洛亦天能够做到的,我都做。” 何楚楚装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又来贫嘴,算了,我不找你商量了。” 何楚楚作势要走,刚站起身,又被洛亦天拽回到怀中,看着洛亦天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绝世妖魅的面庞,何楚楚一颗心噗噗跳个不停,不愧是色女中的最高境界修炼者啊。 何楚楚这回真的严肃起来了,洛亦天也收敛了痞痞的笑容,听何楚楚接下来要商量的事情。 “是这样的,膳房准备饭菜了没有?” 洛亦天笑了起来,搞了半天,这么严肃,还以为这个小女人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事情呢,半天是肚子饿了。 “应该正在准备了,你饿了,我马上让追月去催。” 何楚楚赶紧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膳房是为我们准备饭菜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直接去士兵的吃饭的地方去,和他们一起吃饭。” 洛亦天向后倾了倾身子,疑惑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接着说道。 “你第一次指挥他们,即使你御驾亲征又怎么样,也只是背着手站在旁边,真正得到民心的,是要走到他们中间,让他们觉得,你把他们当做了亲兄弟,这样,为了信义的战斗,才是真正充满力量的。” 第345章 共餐 何楚楚的长篇大论,洛亦天听了,心中虽然有些抵抗,但何楚楚说的不无道理,何楚楚看洛亦天有些勉强,一时间也没有答应,撒娇般的摇了摇洛亦天,洛亦天捉住何楚楚的手,眉头舒展开,露出清朗的笑容,郑重的点点头。 “同意啦?” 何楚楚本想着就这方面的问题怎么的都得劝上个半个小时的,洛亦天是个极重规矩的人,从王府中的规定和大浦堡中的等级制度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居然如此爽朗的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可见这个冰山王爷提高了多少,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冰山王爷了,他已经成了皇帝了,何楚楚想到这儿,不禁暗自笑了起来,洛亦天看着突然间笑开了的何楚楚,一脸茫然。 “笑什么?” 洛亦天疑惑的问道。 何楚楚终于止住了笑声。 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嗯,开心啊。” 洛亦天亲了亲何楚楚。 “为什么开心?” 何楚楚想了想。 “这还要问,为了流苏国的国民有一个肯为他们放下身段的好皇帝开心。” 洛亦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本王不仅要做一个好皇帝,还要做一个好丈夫才行。现在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 洛亦天狭长的凤眼闪着光,何楚楚打了个寒颤,每一次洛亦天对着自己坏笑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的,话音刚落,还没有机会反抗,就被洛亦天抱到了里间的用来暂时当做休息的软榻之上,何楚楚嘟着嘴巴。 洛亦天不理会何楚楚的抗议,反倒衔住了她嘟起的小嘴。 何楚楚使了很大力气才让洛亦天和自己有了点距离。 洛亦天又改了方向。 转而舔上了何楚楚的耳垂,何楚楚身体一阵颤栗,莫名的有些热,娇嗔的阻止洛亦天。 “好了,马上就要开战了,留点力气吧。” 洛亦天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何楚楚,紧盯着何楚楚的殷桃蜜唇。 “你还没有摸清我的有多少力气么?” 何楚楚想到昨天下午几个小时断断续续的欢爱,想想都不好意思,今天一觉起来双腿着地的时候都是软的,这个男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荣光焕发,而且,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有个很有能力的老公,有事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事情。 “这么有力气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哪?” 何楚楚的手放在洛亦天的肩膀上,环着他的脖子,洛亦天双手撑着软榻,看着身子下似乎有些吃醋样子的何楚楚,想了好一会儿,故意逗这个小女人。 “嗯,实在不行,就撤了废后宫的禁令吧。” 何楚楚听了气得不得了,支起身子,靠在软榻的角落里。 看着洛亦天。 “你说什么?” 一时激动,声调都提高了好多。 洛亦天眨着无辜的凤眼,眼神流转闪躲,无限风情看的何楚楚直吞口水,后宫,你敢? 心中这般嚣张的叫喧道,何楚楚主动凑近洛亦天,从蜻蜓点水式的啄吻慢慢变成火热的唇舌交战,洛亦天心里得意洋洋,果然要让这个小女人主动,还是要偶尔的刺激才管用。 洛亦天的手一路向下,顺着何楚楚身体饱满的曲线一直向下,一路上,慢慢卸下了何楚楚所有的防备,何楚楚也不甘示弱,一双小手灵巧的在洛亦天的身上游走,解除了他和自己之间的所有障碍。 洛亦天看着偷笑的何楚楚,勾起嘴角邪魅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抬起何楚楚的身子,让她陷入软榻的一角之中,何楚楚双手撑在两边,洛亦天直挺而入,因为何楚楚被逼到了死角,无路可退,每一次的冲击都像撞在心上了一样,何楚楚咬着嘴唇,因为在军营之中,况且刚刚进来的时候,疏忽了,两人只顾着欢爱,都忘了要关上房门,自然不能像平时一样,洛亦天看到何楚楚隐忍的模样,喘息着凑上前,用唇封住了何楚楚的嘴,双手紧紧环住何楚楚的腰,何楚楚无需支撑,抱着洛亦天的腰,两个人尽情的享受着灵魂融合的快乐。 之后,何楚楚喘息着靠在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也因为运动量有些大,深呼吸,胸口上下起伏,脸上和身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在何楚楚看来,尤其性感,洛亦天靠在软榻上,看着怀中猫一样蜷缩着的何楚楚,挥手,将外袍盖在她的身上。 “好热的嘛。” 何楚楚娇嗔的反抗道,洛亦天亲了亲何楚楚的额头。 “听话,会着凉的。” 洛亦天的温柔简直让何楚楚溺死在里面里,喘息渐渐消失,洛亦天的手抚摸着何楚楚光洁的背和美丽的脸颊。 这种柔软简直让洛亦天爱不释手。 何楚楚防备的看着洛亦天。 “安静会儿,我们一会还要去士兵那里。” 何楚楚嘟着嘴巴,洛亦天再摸下去,真不知道是他会再来一次还是自己就抵抗不住了。 洛亦天听话的住了手,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靠在一起,安静的说了很多的话,随后,洛亦天才站起身,穿好衣服之后,帮何楚楚整理好着装,拉起何楚楚的手,正要向外面走去,何楚楚停住了,一脸焦虑的问洛亦天。 “等等,看看我的妆容和头发是不是乱了都?” 洛亦天回过头,把何楚楚拥到怀里,顺势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用心看了好一会儿。 “我们不去行不行?” 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说得好好的洛亦天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怎么了?” 何楚楚焦急的问道,洛亦天捋了捋何楚楚的头发。 “士兵们会把目光放在你这里,我会吃醋的。” 洛亦天不正经的模样,逗得何楚楚哭笑不得,瞪了洛亦天一眼,任由洛亦天牵着出了房门,下了城楼,来到刚刚练操的地方,士兵们本来正在列队操练,背对着何楚楚和洛亦天,御风看到两个人恩爱从城楼上秀到了练兵场,心里偷笑,扯开嗓子,大声命令道。 “后转,行礼。” 士兵们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刚刚离开的皇上和皇上身边的女人,连御风的命令都忘了,直直的看着何楚楚,这么漂亮又气质的女人,裹着络子绒衣轻轻的依偎在邪魅无双,堪称绝世的绝美男人身边,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咳咳。” 站在台子上的御风咳嗽了两声,士兵们方觉得自己失礼了,低下头,御风走下高台,对着何楚楚和洛亦天弯下腰。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身后的士兵们齐声说道。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人多声音浑厚,何楚楚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只觉得矗立在两边的城墙估计都颤了三颤,洛亦天一改看着何楚楚温柔的模样,此时的他,正是那个凌冽的帝王,面无表情,和冻住了一样,何楚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洛亦天的本性,看来是没办法改掉了,何楚楚抱歉的朝大家笑了笑,士兵们用余光飘到,各个心中一阵狂喜,何楚楚母仪天下的样子,御风看在心中,不禁感慨,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要暖暖的样子,果然是刺激士兵们作战力的良药。 “皇上,您看是不是要再训练一阵子?” 此时应该是用膳时间,洛亦天下了城墙,莫不是嫌训练的强度不够,御风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明白,赶紧问道。 何楚楚代替洛亦天说到。 “不用,我们是来吃饭的?” “吃饭?” 御风不得不承认,自己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总是没有办法理解何楚楚说的话的意思,从几个月前就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找个比自己更加高明的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脑病,御风一脸沮丧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赶紧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哦,是这样的,皇上还有我决定,和大家一起吃饭。” 何楚楚环视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士兵们,士兵们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何楚楚,自古以来,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和帝王一起用餐的。 御风低着眉眼,想了半天,疑惑的凑到洛亦天身旁,小声问道。 “皇上此话当真?” 洛亦天白了御风一眼,自己真的这么不像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定位都是一个仁君呢。 没好气的点点头,还没开始吃饭,气势都被御风错下去一半儿了。 何楚楚听到御风的问话,伸出手掐了御风一下,御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赶紧撤开一步之外,不过这件事不用仔细想都知道是鼓舞士气,团结士兵的好策略。 皇上是肯定不会想出这种点子的,还是何楚楚又招,御风不禁对何楚楚竖了竖大拇指,当然,只敢在心里面崇敬而已。 将士们气势高涨,在下面连呼万岁,洛亦天原本阴着的冰霜脸舒缓了许多,团结的士气,就是战争胜利的征兆。 御风回到位置上,看了看天色,对下面的士兵们说道。 “差不多了,今天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去后营吃饭吧。” 第346章 交战 御风不得不承认,自己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总是没有办法理解何楚楚说的话的意思,从几个月前就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找个比自己更加高明的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脑病,御风一脸沮丧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赶紧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哦,是这样的,皇上还有我决定,和大家一起吃饭。” 何楚楚环视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士兵们,士兵们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何楚楚,自古以来,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和帝王一起用餐的。 御风低着眉眼,想了半天,疑惑的凑到洛亦天身旁,小声问道。 “皇上此话当真?” 洛亦天白了御风一眼,自己真的这么不像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定位都是一个仁君呢。 没好气的点点头,还没开始吃饭,气势都被御风错下去一半儿了。 何楚楚听到御风的问话,伸出手掐了御风一下,御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赶紧撤开一步之外,不过这件事不用仔细想都知道是鼓舞士气,团结士兵的好策略。 皇上是肯定不会想出这种点子的,还是何楚楚又招,御风不禁对何楚楚竖了竖大拇指,当然,只敢在心里面崇敬而已。 将士们气势高涨,在下面连呼万岁,洛亦天原本阴着的冰霜脸舒缓了许多,团结的士气,就是战争胜利的征兆。 御风回到位置上,看了看天色,对下面的士兵们说道。 “差不多了,今天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去后营吃饭吧。” 转身小声问了问洛亦天。 “皇上是走前面还是后面?” 洛亦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何楚楚抢白了。 “后面。” 御风点了点头。 做了个手势,士兵们很快聚拢,排成长队,向后转,朝后营出发。 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走在了士兵队伍的最后,御风在最后边,轻轻扯了扯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御风。 御风皱着眉头问道。 “这主意是夫人出的吧?” 何楚楚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御风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说。 “想来也是,不过是个挺好的办法。” 何楚楚仍旧谦虚一笑,洛亦天转过头,看着朝着自己微笑的何楚楚,揽了揽她的肩,两个人走进后营中。 待士兵们都打完了饭,洛亦天才有些不情愿的走上前去,当然,这种不情愿的情绪很好的隐藏在冰山般的俊彦后,何楚楚私底下拽着洛亦天,半强迫的来到打饭的橱窗。 橱窗里站这的大妈看到何楚楚,这个好看的女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她身边的俊颜男人,可是皇上呢。 大妈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正要下跪行礼,站在一边的御风说话了。 “好了,王妈,不必了,给皇上盛饭就好。” 王妈点了点头,勺子这放一下那放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皇上盛饭。 何楚楚温柔的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老妇人,走到橱窗后,接过王妈手中的勺子。 “不用害怕,眼前的这个皇帝,他就和您手下那些吃饭的孩子们一样呢。” 何楚楚温柔的声音像细雨一样飘进王妈的心里,这般美丽和贵气的女子,今天头一回见。 何楚楚给洛亦天盛了饭,洛亦天瞟了瞟站在身边的御风,御风很有眼力的马上伸手接过,何楚楚立刻缩回手,把碗端了回去。 “不用你帮忙。” 何楚楚瞪了御风一眼,身后那么多士兵再看,如果不是出于真心,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 何楚楚嘟了嘟嘴,脸色稍稍有些不好。 小声说道。 “皇上?” 洛亦天不为所动。 “皇上?” 何楚楚好不放弃。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好像在故意让她难堪一样,何楚楚撇了撇嘴,真是败给你了。 柔声唤道。 “相公。” 一直绷着脸的洛亦天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伸出手,干脆接过何楚楚手中的碗。 御风在一旁挺了挺身子,得,原来皇上好这口。 何楚楚也端了饭,洛亦天正在旁边等她,两个人在最外面的桌子坐下,御风也赶了过来。 洛亦天咳嗽了两声,可怜的御风很有眼色,用幽怨的小眼神看了看两个人,好吧,自己成电灯泡了,屁颠屁颠的端了饭碗,到别的桌子上去了。 洛亦天没有吃多少,也不是军营中的伙食不好,他平时也就这样,何楚楚没有强迫,洛亦天愿意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 最后应何楚楚的要求,个每个人上了碗酒,何楚楚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端起桌上的酒,扯着洛亦天站起来。 何楚楚环顾四周,眼神有神且坚定。 大声说道。 “将士们,皇上不善言辞,心中想说的话,由我来代替他说出来,请大家举起桌上的酒碗,这碗酒,寄托着诸位在家的母亲,妻子,孩子的希望,两国交战,没有人愿意看到冰灵涂炭的样子,在无法避免的情况,我们只有去战斗,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那些我们爱着和爱着我们的人,希望大家干了这碗酒,尽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保护他们。” 将士们听到何楚楚激动的言辞,话不多说,各个目光如炬,豪情万丈的饮下了碗中的酒,洛亦天看着何楚楚,这个女人总是能给自己很多惊喜,她做的事情对自己意义重大,洛亦天喝下碗中的酒,将何楚楚拥入怀中,士兵们看到两人恩爱的样子,齐声呼喊。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御风抱臂站在旁边,这个何楚楚,笼络人心的套路真的是厉害了。 对于洛亦天来说,一顿难熬的午饭终于结束了,回到房间,门刚关上,二话不说,将何楚楚打横抱起压倒在床上,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捶了锤洛亦天的胸口,娇嗔道。 “干什么呢?”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要感谢一个为我做了好事的女人。” 何楚楚点了点头,其实洛亦天能够坚持着吃掉碗中的饭菜就已经很好了,这会儿居然说要感谢自己,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都。 何楚楚的玉手抚上洛亦天的脸颊,真好看,好看的让自己移不开目光。 “那,皇上打算怎么感谢?” 何楚楚柔声说道。 洛亦天不回答,代替话语在何楚楚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拥着何楚楚:“你说的对,我们的战争,是为了爱着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 洛亦天的眉眼垂了下去,自己即使总是混迹在江湖上,也无法理解打打杀杀,自己的冷血想对与战争来说,太渺小,真的面对落至天的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何楚楚看洛亦天好久不说话,抬起头,看到洛亦天茫然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 “怎么了?” 洛亦天摇了摇头。 “其实应该同情落至天吧,他很可怜。” 何楚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余楚楚深爱着他,最后却还是被他利用了,如果他一直用面具活下去,会比他破釜沉舟之前过得要好得多,为什么会执迷于权利,何楚楚很不理解,人死后,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了,能够拥有的,就是别人对你的思念,可是这样看来,落至天就是死一百次,也不会有人去吊唁去同情。 “你在想怎么和络绎国的战士们对峙吧,还有,他们的将领是你的兄长。” 何楚楚轻声问道,洛亦天表面是个异常冷血的人,但心地是脆弱的,越是将自己裹在刺中,这个人越是希望得到别人的怀抱。 记得以前屡次出现落至天的图腾的时候御风对自己说过,洛亦天不是不知道对他屡次下杀手的人是落至天,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洛亦天枕在何楚楚的胸口,很平静,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何楚楚问道。 “什么时候交战呢?” 洛亦天平静的回答道。 “先锋队伍最快子夜到达,如果落至天心急,他必定会立刻下战书,我已经和武将们做好了部署战略,到时候,御风留在这里照顾你,我去迎战。” 洛亦天抬起身子,总是亚在何楚楚身上会弄疼她的,何楚楚紧张的坐起身,握着洛亦天的胳膊。 “不行,我在这里很安全的,让御风跟着你去,他是你的贴身护卫,你们配合默契……” 何楚楚的花还没有说完,就被洛亦天的一个吻堵住了嘴,何楚楚突然间好怕,好怕身边的这个男人离开自己,哪怕一刻都不可以,这个吻比任何时候都炽热,洛亦天回应着异常激动的何楚楚,洛亦天的双手握着何楚楚的肩,担心的看着何楚楚。 “怎么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倚着洛亦天。 “没什么,本来,想要,但是,还是给你留点力气,我们一定会赢的。” 洛亦天捋了捋头发,何楚楚担心的样子,让自己觉得很温暖,有她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江山,本是流溢的,如果他在,自己一定会传给他,然后带着何楚楚浪迹天涯。 “不要多想了。” 洛亦天轻轻的拍着怀中的何楚楚,何楚楚的眼皮子越发的重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347章 告捷 洛亦天将何楚楚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何楚楚,好半天,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卧室。 刚走到军事大帐,将士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本来还在低头小声议论,看到洛亦天背着手冷脸走进来,纷纷从位置上站起来,抱拳行礼。 “皇上万岁。” 洛亦天走到桌案后面,看着桌上摆着的阵型图,狭长的凤眼闪着骇人的寒光,洛亦天还没有发话,将士们都不敢抬起头来。 洛亦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起头看到大家仍旧保持抱拳的姿势,冷冷的咳嗽了两声。 “坐下吧。” 将士们这才坐了下来,御风从外面进来,看看两边端坐的将士,洛亦天靠在椅背子上,似乎在闭幕眼神。 御风走到桌案前,行了礼。 “皇上,正如您所料,他们的队伍已经到了。” 洛亦天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落至天,你总是太心急。 既然你这么想要和我打着么一丈,那就一定要奉陪了。 洛亦天心里想着,冷峻的表情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好,下战书,即可开战。” 洛亦天淡淡的命令道,御风一改平时松垮的样子,绷着脸,点了点头。 快要踏出门的时候。 洛亦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吩咐雷护院去做,你的任务是守在皇后那里。” 御风有些迟疑,不是说不愿意去何楚楚那里,只是觉得,现在洛亦天的身边应该更加需要自己,但是皇命难为,只能转过身,点了点头,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了。 何楚楚从桌子后面站起身,环视着屋里坐着的大臣。 浑身上下透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正如皇后虽说,城门一开,大家便要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要清楚,不是为了本王,而是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的儿女。一刻钟的整顿时间,前三路军随本王出战。第四,五路分别从左右两端包抄,六路军作为中路的应援,来一个先头部队就干掉一个,我就不信,落至天有再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复制出打不完的军队。” 洛亦天的拳头狠狠地擂在桌子上,帐中的大将也士气鼓舞,抱拳吼道。 “遵命。” 即可散去,洛亦天跟随将士们出了门,往何楚楚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顿了顿,下了城墙,往方正队伍走去。 一边接受了照顾何楚楚的任务的御风,不安的从城墙往下看到洛亦天的背影,正在和雷护院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走过青石板桥,房门是虚掩着的,可以闻到从房内的香炉内撒出的阵阵香气,御风皱着眉头,眼睛闪过一道光,这香中分明是混了什么东西,何楚楚这会儿难怪会熟睡,皇上的心思很缜密,虽然下了迷香,但终究是为了何楚楚好,或许,皇后娘娘一觉醒来,在她的南柯一梦中,皇上就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御风站在门口,追月走了进来,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御风,吓了一跳,嘴张的老大。 走上前。 “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不到一刻钟就要开城门迎敌了,据说那边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不去保护皇上,在这里做什么?” 御风耸了耸肩膀,双手摊开,表示极度无奈。 追月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 “皇上让你守到这里的吧?” 御风挑了挑眉毛,没有回答,这种问题,还用说,要不是皇上的命令,自己现在已经拿着剑,随着皇上胯上骏马冲出去了。 追月也没办法,这是皇上的意思,没有人可以更改和忤逆,和御风并肩站在门廊前,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有些压抑。 “你说,我们本是络绎国的臣子,现在却要挥起大剑对着他们,这一仗,要是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 御风同样摇了摇头。 “皇上即使不表现出来,心里也应该有些不舒服吧。” 追月叹了口气,听到空灵悠远的号角声吹了起来,接着就是铁索之间碰触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声整的整个心脏都在跳动,追月和御风听到城门被放了下去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不多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厮杀声,御风很无奈,无奈于为什么自己只能过站在这里,担心的看着远方。 过了几个时辰,追月和御风一直站在城墙之上,厮杀声早已经消失,却不见洛亦天班师回城的身影,追月有些急,真有些不符合常理,莫不是皇上去追穷寇了,那更是不妙。 “你去看看吧,这边我来照顾就好了。” 追月推了推御风,御风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冲追月点了点头,飞身下了城墙,上了一匹马,回去鞭子,就往城门那边去了。 追月看着御风离开的背影一点点变小,眼看要出了城门了,却在那边停下了,追月着白你看不到情况急的直跳脚,只见御风勒住马,转了好几个圈,冲自己喊着什么,距离有些远,光看他的样子都很模糊了,天晓得他再教些什么,这边万一何楚楚醒了,知道皇上上了战场,一定会扑过去的。 追月盯着城门,御风居然勒着马掉了头,站在一脚像在等人。 不一会儿,有一排士兵整整齐齐的走了进来,后面的士兵整齐的跟着,追月瞪大了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因为激动,手攥成了拳头。 心潮澎湃。 突然,追月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转过头,何楚楚扶着额头靠着门,身体有些虚弱无力。 何楚楚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晕,睁开眼睛看了一圈,房间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身边的洛亦天早已不知去向,一个午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而且有些不舒服,身上似乎没有力气,何楚楚努力支撑着自己坐起身,看着燃着袅袅香烟的青铜炉,在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心中一沉。 纵然味道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但自己一个多月的百毒宫也不是白混的,这个炉香里面分明加了能让人熟睡的药粉,虽不至于昏迷,但也一时半会儿无法起来,在这里,敢对自己的下药的,也只有洛亦天了,与洛亦天在一起的时间自己非常珍惜,所以打死也不会想到去防备他,想到这儿,何楚楚心头一紧,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二话不说,就算没有力气也努力站了起来,摸索到门口,打开门,无力的靠在门上,不远处院子口的边道上追月正在看着什么,听到了自己开门的声音,转过来,表情有些慌乱,即使隐藏的很好,何楚楚也从她转头之际捕捉到了。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出了什么洛亦天不想让自己见到的事情。 何楚楚心里很害怕,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似乎是士兵们出兵的样子。 何楚楚踉跄的出了房门,追月赶紧上前扶住何楚楚。 “夫人,您不要急。” 何楚楚皱着眉头,有些生气,追月越是拖着自己,自己的心中就约是像燃了火一样,烧得人心慌。 何楚楚转过头,脸色苍白的看着追月。 “他出兵了?” 追月只能照实了说。 “嗯,不过……” 何楚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听追月的不过,身上恢复了些力气,拨开追月的手,踏出院门,散步并作两步到了城墙边上。 看到士兵们排成一排整齐的样子,原本急得跳脚的何楚楚越看越不对劲,士兵们不是出城,而是回城。 追月来到了何楚楚的身边,接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不过,是打了胜仗回来。” 何楚楚因为慌张渗出细汗,用袖子擦了擦,这个天杀的洛亦天,不知道自己刚刚急的快要死掉了么。 不过只看到了士兵,急忙问追月。 “亦呢?” 追月摇了摇头,指了指城墙根儿还在马上来回转的御风。 “应该在后面,御风正在迎接。” 何楚楚也依稀辨认楚御风的模样,还好,御风所应之人一定是洛亦天,何楚楚这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经过凉风一吹,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提起裙摆,就往城墙下面跑去,追月看着何楚楚,突然间想起什么,摆摆手,大声喊道。 “夫人,您别急,穿上衣服啊。” 何楚楚才没有时间回头穿衣服呢,压根儿也没有听到追月的提醒,只是穿了一件加厚的绒衣,醒来就出来了,追月在身后跺了跺脚,没办法,赶紧转身去房间里给何楚楚拿衣服去了。 何楚楚一路小跑下了楼梯,坚持不屑且用了十万分的力气跑了将近一千米,才到城门下面,御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本来集中注意力在离自己越来越近,从战场上归来的皇上的,被何楚楚的声音吓的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瞪大眼睛,看着何楚楚,都有点结巴了。 “夫,夫,人,您您怎么下来了?” 何楚楚指了指自己,士兵从身边列队走过,又不能太没有淑女风范的说话,只能压低了声音。 “我怎么不能下来,好你个御风,怎么会在城里?” 第348章 脆弱 何楚楚指着御风,有些生气。 身边全都是脚步声,御风也没听太清楚,给何楚楚指了指城门外,士兵看到何楚楚,纷纷让开道,何楚楚快步走到城门中央,士兵的方阵列从中间裂开,何楚楚看到洛亦天骑在马上,绝美的脸上透出冰冷的模样,衣服上粘着血迹,看到何楚楚原本疲惫的面容浮上了暖暖的微笑。 何楚楚向洛亦天跑去,洛亦天策马扬鞭,很快来到何楚楚身边,何楚楚伸出手,洛亦天抓住何楚楚,一个用力将何楚楚提到了马上,何楚楚坐在洛亦天的身前,看何楚楚穿的如此单薄,洛亦天皱了皱眉头,用外袍将何楚楚裹紧了,骑着马往内城墙奔去,还在墙角站着的御风非一般的郁闷,得,自己又被撇下的,那之前搞得跟望夫石一样在这里做什么。 挑了挑眉毛,无奈的调转马头,回去了。 进了内城墙的大门,洛亦天停下马,抱着何楚楚,也不下马,只是一言不发的抱着何楚楚,何楚楚转过头,看着洛亦天,满是担心。 “亦,很辛苦吧?” 何楚楚轻声问道,似乎害怕惊醒了像个脆弱的孩子一般的洛亦天,洛亦天抬起头,扶着何楚楚下了马,一言不发的牵着何楚楚的手,顺着台阶走到卧房,追月低着头,站在院子门口见,看到皇上衣服上的血迹,眉头拧的更紧了,赶紧去打水,一盆热水端来,洛亦天点点头示意追月可以出去了,追月和何楚楚互相一看,何楚楚明白追月担心的心情,朝追月点了点头,追月才退了下去。 洛亦天坐在床上,本来站在一旁的何楚楚刚想要给洛亦天拧吧热毛巾擦擦脸。 洛亦天拽住了何楚楚,拦腰抱着何楚楚,头靠在何楚楚的胸前,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好看的面容上显出的苍白,让何楚楚无限心疼。 何楚楚环着洛亦天的脖子,曾经以为他是一个只手撑天的男人,却忽略了这个冰山心中也有柔弱的地方,战场,何楚楚根本不敢去想,而且对方还是络绎国子民,洛亦天虽然冷酷无情,但他并不残暴。 那些曾经被当做面具的冷虐,在自己亲手一层层揭开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如画般男人的细腻和敏感。 何楚楚俯下身,半跪在地上,看着略显疲惫的洛亦天,他的一贯冰冷的眼神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一种愧疚,一种自责,还有一丝难过。 “亦,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要结束同落至天的战争,我们只能比他强大。” 洛亦天伸出手,抚摸了下何楚楚的脸颊,眼前这个女子担忧的神色,让自己的心都是暖和的。 “楚楚,我在举起手中的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何楚楚没有说话,眉头皱在一起,洛亦天这种样子,自己心里好像有刀绞一般,剜心剔骨之痛。 洛亦天接着说道,宠溺的看着何楚楚。 “是你,我想,如果我死在战场上,你要怎么办,你是我的皇后,我要为你披上凤冠霞帔,握着你的手告诉天下,何楚楚是本王的女人,在城门那里看到你时的感觉,真的很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洛亦天的话说的很动情,句句字字犹如从心中掏出的碎片一样,何楚楚咬了咬嘴唇,洛亦天平静的模样下,隐藏了太多真心,这些话,让何楚楚很是感动,好看的眉眼眨了眨,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洛亦天微微扬起嘴角,亲了亲何楚楚的眼睛,把眼泪也一起用嘴唇抹去了。 “好了,你这样哭,可是会影响我们的孩子的。” 洛亦天坏坏一笑,脸上又有了神采。 从看到何楚楚的时候,战场上的焦虑感就已经荡然无存了,也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就已经把何楚楚想了千百遍,有机会倒想去查一查,这个女人是不是给自己下过蛊,否则,怎么会摄取了自己的所有魂魄。 何楚楚听到洛亦天的话,破涕为笑,打了洛亦天一下,没使多大的劲儿,洛亦天皱了皱眉头,疼的呻吟了一声,何楚楚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 一边问着,一边紧张的在洛亦天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衣服上的血似乎都是别人的,也没看到伤口,抬起头,刚要责备洛亦天,还没开口,就被洛亦天用吻封住了唇,一阵缠绵的长吻之后,何楚楚使劲推开洛亦天,红着脸喘着粗气。 “好啦,总是这么不正经,都这么累了,好好歇着,我拧帕子来给你洗脸。” 何楚楚说完,瞪了瞪洛亦天,洛亦天伸出来占便宜的手被何楚楚轻轻打掉,何楚楚湿好了毛巾,赶紧回到洛亦天面前,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仔细的温柔的一点一点的擦拭洛亦天皮肤上溅到的血迹。 洛亦天捉住何楚楚的右手,何楚楚拿调皮的洛亦天没有办法,只好把帕子转移到左手,就这样一个手还是帮洛亦天稍微梳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洛亦天靠在床上,看着正在给自己整理衣服的何楚楚,很开心。 “要不我把宫女们都辞了,有皇后,我什么都不需要呢。” 何楚楚转过身,撇了洛亦天一眼,反驳道。 “我可不是来给你扫地擦桌子,端茶倒水的。” 说罢,拍了拍换下的衣服,抱着衣服刚转身,准备抬脚出门,洛亦天动都没有动,对着门外唤了声。 “追月。” 追月进来,很有眼色的接过何楚楚手中的衣服,何楚楚回到洛亦天身边,被洛亦天搂着,靠在窝在洛亦天的怀里。 “大胆刁民,你不是来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洛亦天眯着眼睛,好看的样子让何楚楚吞了吞口水,丫的,你小子就是个妖孽,一个眼神就够勾人的了,一双手还不老实的往何楚楚的胸前伸,何楚楚屡次打掉,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嗯,让我想想,我不做家务,是来干嘛?” 何楚楚装作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子,心中已经翻天蹈海了,洛亦天的问题正中自己的内心,袖笼中的紫龙玉玺对自己是个莫大的诱惑,多想就这样平和的留在洛亦天身边,可是,余尚书和余夫人怎么办,何楚楚不知道,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顿了顿,回答道。 “嗯,您觉得小女子是来伺候皇上这个答案满意么?” 洛亦天听到何楚楚的回答,笑起来,眉眼完成好看的形状,何楚楚看的呆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对洛亦天的相貌还是没有丝毫的免疫能力,何楚楚嘟了嘟嘴,没办法,这就是花痴女子的宿命了。 洛亦天往前移了移,抵着何楚楚的额头。 轻柔的吻落在何楚楚的额头上,何楚楚抬起头,吻上洛亦天的唇,两个人你吻我一下我问你下,你来我忘了好一阵子,洛亦天还想再进一步,但被何楚楚死死的守住阵地,折腾了好一阵,何楚楚才将这个得胜回来的英雄哄睡着,看着洛亦天安静熟睡的样子,何楚楚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面颊,这就是所谓的枕边人吧,何楚楚想起曾经看到过得一句话,只要结局是喜剧,过程中你让我怎么哭都行。 在过程中自己也哭过了,可是那个喜剧的结局呢,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的样子,何楚楚在心里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披上衣服,打开门,出了院子,站在城墙的砖瓦路上,追月走过来,靠近何楚楚,站在她的身边。 “曾经,我以为洛亦天是个如毒蛇般冷血的人,殊不知,他还有那么多另一面,温柔,脆弱,细腻,敏感,我都不曾注意过,说起来,我倒是个不合格的夫人,活该被休,活该总是因为自己不坚定的心受尽折磨。” 追月转过头,看着寒风中亭亭玉立的何楚楚,这个女子,她很美,不仅仅是外表,而且还有一颗愿意去走进,去感受别人的心。 这也难怪她能够感染身边的人,让别人觉得温暖。 “那,熐教主呢?” 追月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和何楚楚之间说话并不需要小心翼翼,现在两个人就像在谈心一样,只是这个问题少少有些敏感。 听到追月提起熐言之,何楚楚愣了愣,风似乎刮得更冷了,割在脸上,很痛。 苦笑一下,何楚楚无力地说道。 “我很想说我是因为无助和痛苦喜欢上熐言之,但是,这种说法,对不起我的心。我承认,我喜欢他,可是对于洛亦天,是爱,是失望和仇恨都没有磨灭的爱。这件事虽然再也没有提起过,但它总是一个存在的事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雪似乎越下越大了,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 何楚楚说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追月望着前方,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的宽阔的练兵场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抹平了刚刚队伍经过时踏下的脚印。 第349章 信任 何楚楚看着远方,叹了口气,好久没有看到熐言之了,他再怎么样,他在做什么,他对自己有没有一丝丝的想念,何楚楚闭上眼睛,风从耳旁划过,掠过面颊,生疼生疼的。 雪花从上空徐徐落下,打着旋儿,落在外衣上。 追月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何楚楚,很是心疼。 “夫人,回屋吧。” 何楚楚也觉得冷了,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听从追月的建议,转身穿过院子,回到了卧房,追月看着何楚楚瘦小的背影,其实,爱上两个人,也没有错,人无法背叛的,只有自己的心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帮不上任何忙,皇上不会允许夫人的心中住着两个人,而熐教主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在慢慢的褪去,在平常人看来,熐教主是一个不会让出自己心爱之物的人,但这一次的举动,出人意料的不同。 外面太冷,追月顿了顿,正准备走,听到御风叫自己。 “追月。” 追月转过身,御风正大步向自己走过来,迎上前去。 “怎么了?” 御风指了指里面。 “皇上休息了?” 追月点了点头。 “嗯,夫人在里面照顾他,皇上很疲惫。” 御风点了点头,这么一场恶战,是要耗费不少的力气,不过还好,初战告捷,搓了落至天的锐气。 “至王爷的兵马正往这边赶来,估计明天一早便可到达。” 追月皱起眉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至王爷是个何等计较的人,想必现在战败的消息一经送达到他那里了,否则,这三天的路程,还生生的砍了一天,快马加鞭,威胁正在临近。 “至王爷领了多少兵力?” 御风看了看外出,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很是沉重。 “八万大军。虽然比之前传出的风声少了两万,但对于我们,是个很大的挑战。” “有多少胜算?” 追月有些着急。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胜算为零。” “怎么会这样,我们也有十万大军的?” 追月吃了一惊,但是不得不相信御风的说法,他对于医学和军事上的研究让人叹为观止,所以他的话,可以让人信服。 “可是下午那场战斗你也看到了,很吃力,十万对抗十万,这十万,可是络绎国的军队,线比较之下,流苏国历来没有再军事上放那么多的力量来训练士兵,素质战术之类的都不如络绎国,只怕,这样打下去只有吃亏。再说至王爷不笨,对皇上的脾性很是清楚,两个人几乎是针锋相对,当仁不让,要怎么用兵怎么作战,似乎都了然于胸,所以这张,我们没有优势。” 一番话说得很透彻,追月轻咬着嘴唇,很是紧张。 御风透过院门看了看紧闭的卧房门。 “那你来是为了告诉皇上这个消息的?” 追月问道,御风没有回答,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还是让皇上休息一下的好,这场战斗自己没有在身边,也能感觉到其中的辛苦。 “我看还是等皇上醒吧,他太累了。” 追月说道,御风正有此意,拍了拍追月的肩膀,示意让她放轻松,追月会意一笑。 御风才放心的离开,寒冬腊月的,外面的天气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追月也回到了房间休息。 直到天都黑透好久了,洛亦天才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棱扑棱的,何楚楚支着下巴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眼睛不眨的看着洛亦天,欣赏这个俊美无比的妖孽般的男人。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倒是下了洛亦天一跳,慌张的往里滚了滚,瞬间回过神儿来坐在床边的是何楚楚,原本冰冷的表情马上被暖暖的微笑代替。 何楚楚黑着脸,一双美目瞪得老园,气鼓鼓的看着洛亦天。 “解释一下,我有那么可怕么?” 洛亦天一脸抱歉的微笑,马上下了床,搂住气得站起来的何楚楚,照着蜜唇就是一个悠长的吻,吻得何楚楚上气不接下气,也无力推开洛亦天。 过了好久,洛亦天才放开何楚楚。 “这么漂亮的皇后,怎么可怕呢?” 何楚楚没好气的看了洛亦天一眼,这个臭小子的嘴上功夫还要加强,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档次欠缺,不过看在没有说好话的先例上,这一次就绕过他了。 洛亦天再一次凑上前,想来个继续温情,被何楚楚一巴掌挡了回去。 “你不饿么,我看着你这么久,我都饿了,还这么有力气做这种事情?” 何楚楚说的时候,脸微微发红,想起和洛亦天在一起的时候的那些事情就心跳加速,妖精,纯粹的妖精。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该死,这个笨女人非要等自己醒来么,肚子饿了都不知道去吃饭,不过,似乎意识到她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所以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都睡得如此的沉,洛亦天反倒从心底生出愧疚的感觉,在何楚楚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温柔的说道。 “笨女人,怎么不早说。” 何楚楚又再一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刚要举起拳头惩罚一下嘴上不积德的洛亦天,却被洛亦天按到桌子前坐下。 洛亦天坐在何楚楚的旁边,冷冷的唤道。 “追月。” 不多一会儿,追月推门进来,何楚楚皱了皱眉头,看着洛亦天对追月冷若冰霜的样子有些不舒服。 “准备饭菜吧。” 追月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洛亦天回头看到何楚楚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些诧异,即使自己是个非常了解女人的人,但是何楚楚是个例外,自己真的是摸不透她,或者说何楚楚是个思想非常先进的女人也挺恰当。 “怎么了?” 洛亦天关切的问道,看着眼前真爱无比的何楚楚,不想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何楚楚嘟了嘟嘴,也没太动气。 “为什么对追月和其他手下那么冷淡,像御风,雷护卫,丁伯,他们都是家人啊。” 洛亦天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 回答道。 “习惯了而已,如果我想对你这样对他们,他们会吓到的。” “切。鬼才信。” 何楚楚别过头去,洛亦天挑了挑眉毛,真是个有性情的女子,非要把侠义心肠用到自己所能触及的所有地方,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早都死了不知八百遍了。 不一会儿,追月将饭菜端了上来,洛亦天看着追月,勾起嘴角温柔的笑起来,追月手中正端着另一个盘子,看到洛亦天脸上挂着的笑容,心里一惊,手中的盘子一个没有端着,摔在地上碎成片状,追月也顾不得盘子了,赶紧跪下来。 洛亦天无奈的看向何楚楚,一副你现在知道这种状况不可行的样子,何楚楚嘟了嘟嘴,江山一改本性难移,有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何楚楚从位置上起身,将追月扶起来。 解释道。 “不是你的错哈,是我想让他改变下,结果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这个改变怎么样?要不要让皇上坚持下去?” 追月看了看洛亦天,皇上那边还挂着努力绽放出的温暖的笑容,追月果断摇了摇头,洛亦天的脸又恢复了冰霜状态,追月看在眼里,本来忐忑不已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还是这幅臭脸样子看起来顺眼些,当然,这种心思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的话,皇上的脸就臭到不得了了。 何楚楚叹了口气,追月收拾了地上的残渣,离开了房间,洛亦天表情淡然的继续吃饭,何楚楚无奈的看了洛亦天一眼。 洛亦天给何楚楚夹了夹菜。 “看到了吧?” “还敢说,还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塑造了臭脸的形象。” 提到臭脸两个字,何楚楚顿了顿,很久没有说了,记得以前流溢还在的时候,两个人经常窝在一起你一句臭脸怎么样我一句臭脸怎么样的,现在斯人远去,剩下的,只有悼念了。 洛亦天明显也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撞了撞何楚楚的胳膊,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不多的饭菜。 “快点吃吧,再不吃我可就全部吃完,你继续饿肚子?”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低垂的眉眼稍微有了点精神。 洛亦天在努力的帮自己走出消极的情绪,何楚楚拿起筷子,看着洛亦天,幸福的笑了笑。 “谢谢你。” 洛亦天转过头,盯了何楚楚好一阵子,这一声充满轻易地谢谢,让心里很暖,似乎,那个被自己架在两人中间的墙,早已经崩塌了。 洛亦天放下手中的筷子,揉了揉何楚楚的头,何楚楚像个小猫一样可怜的眼神,人见尤怜。 “你说夫妻之间最主要的是什么?” 何楚楚愣了愣,这个突然而至的问题似乎有点深奥,也不知道洛亦天为什么提出来。 摇了摇头。 “是信任。” 洛亦天认真看着何楚楚,很是真挚的说道,何楚楚心里颤了颤,没有说话。 “其实很早之前,我也不明白。” 洛亦天顿了顿,和何楚楚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她,很多的决心想要表想给她,不过,最后大多数的心理话都被隐藏了。 第350章 闯入 洛亦天看何楚楚用心在听,虽然大多数时候何楚楚都很调皮的反抗自己的观点,但每一次说道心里话时,看到何楚楚眼中闪烁的泪光,洛亦天总是非常感动。 洛亦天接着说道。 “我失去你太多次了,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是因为我不信任你,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了,我们现在在一起,这么简简单单的不是很好么?” 何楚楚抢过洛亦天的话,此时,自己已经心乱如麻了,袖笼中的紫龙玉玺如千斤的砖头一样,坠的何楚楚抬不起手臂,索性放下筷子,温柔的看着洛亦天。 洛亦天点了点头,邪魅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幸福的笑容,何楚楚低下头,努力回避洛亦天的目光,一顿饭在焦灼中吃完,洛亦天便去指挥军事的营帐了,何楚楚一个人坐在火盆前,从袖笼中小心翼翼的拿出紫龙玉玺,放在手心中,如一块通了灵性的玉一样发着淡紫色的光,精心雕琢出的栩栩如生的凤凰的形状,那双精致的翅膀下一步似乎就会煽动起来,展翅高飞一样。 紫龙玉玺质地非常的好,放在手心中,暖暖的,何楚楚看着它,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我该怎么办,紫龙,如果你真的和我有缘,那么你可以感应到我心里的想法么,我已经矛盾到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何楚楚沮丧的说道,话语中全然没有了力气,这几日,自从见到紫龙玉玺之后,这个宝贝无时不刻在折磨着自己,考验着自己,下一秒,似乎就会拿着它离开这里,但是,如果离开了洛亦天,应该再也无法回来了,他不会再原谅自己,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信任,他把这个宝贵的东西放在了错的人身上。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思绪一片混乱,奇怪的是,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紫龙玉玺颜色变得比刚刚更加暗淡了,浓重的紫色近乎于黑,好像十分忧郁的样子,非常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何楚楚吓了一跳,站起身,紧盯着手中的紫龙玉玺,一直保持者深紫色,没有再变化,何楚楚叹了口气,心想,紫龙玉玺原来真的恨自己有关联,它能够根据自己的内心变化变化色彩,虽然没能给自己什么启示,光是有人理解自己的心情这一点,何楚楚就已经很感动了。 听到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何楚楚赶紧将玉玺放入袖笼中,其实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何楚楚微笑的转过来,看到眼前的来人,如冰山一般,愣在原地,半晌,指了指眼前站着的人。 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熐言之。” 熐言之扬起嘴角轻轻一笑,一如往昔潇洒不拘一格的态度,何楚楚走上前,看着熐言之,熐言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使何楚楚逼近自己,也没有动弹一厘米。 何楚楚在熐言之的跟前停下脚步,他眼中全然没有自己的样子,没有思念没有心疼没有难过没有郁闷,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何楚楚很生气,他,真的把自己画在界限以外了,即使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但那时他惯常的表情,他不像洛亦天,只会对心爱的流露出温柔,何楚楚心中充满了失望,苦笑一下,有什么好失望的呢,自己不是也将他画在了界限以外,两人之间除了合作关系和自己还是百毒宫的人这一层,还存在着什么呢。 熐言之看到何楚楚的苦笑,整颗心沉了下去,即便如此,熐言之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褪去过,长时间的江湖历练给了自己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微笑的本事,只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事,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一个心爱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靠近自己,她的香味包裹着自己,她的眼神像一个黑洞一样,透出的悲伤和失望几乎要将自己吞噬,可是,自己无法伸出手去拥抱她。 熐言之心中闷闷的想到,脑中的那个人影为什么不出来捣捣乱,这样,或许自己还可以在这种分神之下喘口气。 “熐教主,好久不见?” 何楚楚开口问候道,仔细听,带着微微的哭腔,熐言之察言观色的能力已是登峰造极,再加上眼前的人是何楚楚,怎么会注意不到,只是一直在强撑,心口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实在不舒服,熐言之转过身,决定要走,何楚楚拉住熐言之,急切地问道。 “你要去哪里,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就为了对我笑一笑么,熐言之。” 何楚楚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其实,拉住熐言之的时候自己已经后悔了,如果眼前的人走了,自己的心不就清净许多了么。 只是看到熐言之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心中就舍不得,涌出来的酸楚几乎要把何楚楚整个人都淹没了。 熐言之无奈,深呼吸一口气,瞬间调整好心情,慢慢转过身,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何楚楚,衣服穿得雍容华贵,气色也十分的好,想来洛亦天对她的呵护也是用心至极,这样,不就是自己想看到的情景么,熐言之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看了何楚楚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好久不见。” 何楚楚点了点头,好一个好久不见,四个字,两个人已经陌生的犹如你在天涯我在海角了,何楚楚的手仍旧拽着熐言之,熐言之的视线放在了何楚楚的手上,何楚楚缩回来,熐言之假装疼痛,捏了捏何楚楚握过的地方,那里的衣服上,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为什么来这里?” 何楚楚失望的看着熐言之,这个已经将自己拒之门外的男人,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他来到这里,一言不发的又要走,不会这么简单的,何楚楚努力让自己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想问题,不过话说回来,熐言之就是熐言之,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倒是让何楚楚大吃一惊。 熐言之想了想,对了,一折腾居然就如此忘记了自己的最初目的,不过,也应该是自己坚持将这件事情称之为主要目的。 顿了顿,熐言之开口说道。 “紫龙玉玺和玉坠子,想必你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吧?” 语气不重不轻,熐言之就想和自己的一个下属说话,何楚楚瞬间觉得自己的地位甚至不如阡陌和易蓉。 何楚楚轻咬着嘴唇。 “没有。” 熐言之看这何楚楚的眼睛,她很强大,也很会处事,但是,她有一个弱点,在自己的面前说谎似乎不怎么专业,想必,何楚楚在洛亦天面前也是如此吧。 熐言之重复了一遍。 “没有?” 疑问的语气让何楚楚有些迟疑,人的眼睛有的时候是瞒不过别人的,况且眼前的人还是熐言之。 眼珠子转了转,改口道。 “你想要是么?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拱手把我袖中的紫龙玉玺给你?” “看来你只得到了紫龙玉玺?” 熐言之挑了挑眉毛,心情沉重,往牵走了两步,绕过何楚楚,背着手,背对着何楚楚,指头轻轻的打着节奏,抬起头思考了一下何楚楚的提议,洛亦天也没有理由把玉坠子一并将给何楚楚,这个紫龙玉玺对自己没有多少用,除非用它诱导落至天和自己进一步的合作,暂时收着也行,多多益善。 熐言之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何楚楚,回答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 何楚楚拢了拢袖笼中的紫龙玉玺,暖暖的温度很舒服,有的时候自己甚至把它当做暖手宝,对于这个国宝来说,是有一些过分了,它挺照顾自己的。 何楚楚一心只想求证一些事情,有些意气用事,几乎忘了手中的紫龙玉玺还是拯救余尚书和余夫人的筹码。 上前一步,皱着眉头。 “第一个问题,熐教主当真忘了我?” 熐言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见,嘴角轻轻上扬,不以为然的样子很欠扁,何楚楚的手握的紧紧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扎的生疼,自己的新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难过。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熐言之抬起头,笑着问道,何楚楚不希望看到这样玩世不恭的熐言之,至少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他能够严肃一点,这样,自己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熐言之看着眼神复杂的何楚楚,这个房间的炭火似乎太旺了,燃尽了所有的氧气,要不然,这会儿怎么觉得像是有人摁住了自己的脖子,深呼吸也无法摆脱窒息的感觉。 “只要是真话就好。” 何楚楚无力的说道。 熐言之想了想,脸上那令何楚楚烦闷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何楚楚无语了,不过心中还是在期待从熐言之口中说出的答案。 “好,真话,当真。” 熐言之脸上的笑容散开,消失,何楚楚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似乎在隐忍着即将奔流而出的泪水。 看着她的样子,犹如有人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嘴巴。 第351章 放弃 这个答案是真实的,自己忘了她,更确切的是,这个忘了她只是何楚楚的一面之词,因为自己除了知道她是洛亦天的夫人以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清楚了。 何楚楚沉默了,房间中的空气如凝结了一般,一根针落在地上都会引起人的注意,这种气氛对熐言之来说就是一种惩罚,看着眼前的女人,熐言之有一种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慰的冲动,不过,只是想想而已,这一个拥抱,会打破所有的现状,熐言之只能无声的忍耐。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熐言之,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后来遇到的我么?” 何楚楚的眼中充满了期望的神情,如果他说喜欢,那么对于自己,就是莫大的安慰了,至少那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真实的,是充满幸福感的,是有价值的。 熐言之皱起眉头,装作想了想。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何楚楚,只是答案需要好好过滤一下。 “没有,我想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熐言之是什么样的人,不得不说的是,洛夫人很漂亮,风华绝代,艳丽无双,气质非凡。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一个女人,所以,该忘记的,还请洛夫人原谅。” 熐言之左一句洛夫人,有一句洛夫人的称呼何楚楚,似乎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扯到了十万八千里远,何楚楚一直隐忍这的泪水轻轻滑落,何楚楚轻轻地跺了跺脚,自己是多没有出息的女子,原来那一切被他当做了一种纯粹的诱或,原谅,该如何原谅。 何楚楚怒不可遏,从袖笼中掏出紫龙玉玺,放在手心中,呈到熐言之的面前,熐言之看着紫龙玉玺在何楚楚的手心中散发出的深紫色的光,很是吃惊,这个东西果真于未来的皇后有感应,否则自己从没有见过一快普通的玉石可以有如此奇怪的形态。 何楚楚的泪水还留在脸颊之上,努力控制自己快要奔溃的心里,平淡的说道。 “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真沉的回答,紫龙玉玺就在这里,货真价实,熐教主想要就拿去把。” 熐言之听到何楚楚的话,将目光从何楚楚的掌心中稳坐的紫龙玉玺上移开,突然想起何楚楚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落至天以余尚书和余夫人作为要挟,要何楚楚拿到紫龙玉玺,如果自己拿走了这个,就等于拿走了何楚楚的交换筹码,按照落至天的性情,到了限定的时间没有看到玉玺,一定会下手杀掉余尚书和余夫人,虽然就算看到了,余尚书和余夫人也有极大的可能被杀掉,不过有筹码总比一无所有强,熐言之无法想象何楚楚日后站在落至天面前和他权衡斡旋的样子,她有胆量这么做。 熐言之没有伸手去拿何楚楚的紫龙玉玺,何楚楚举了很久,甚至开始烦躁。 “你要还是不要,这不是你的目的么,玉坠子拿不到,有个这个也可以给百毒宫带来益处。” 熐言之笑了笑,现在在何楚楚的眼中,自己好像就是个无利不图的混蛋。 “不错,是可以带来不少好处,不过我要提醒你,对于你来说,你会失去你的父亲和娘亲。” 何楚楚愣了愣,刚刚暴躁的脾气经熐言之这么一提醒,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对啊,这个紫龙玉玺是交换余尚书和余夫人的唯一条件,没有她,自己拿什么去守护二老。 何楚楚低下头,留恋的看着紫龙玉玺,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说,该怎么收。 熐言之看这何楚楚难看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一本真经起来。 看着何楚楚,认真的说道。 “就当我代表百毒宫做件好事,这个玉玺我不要,只要你纠正百毒宫唯利是图的观点就行了。” 熐言之高节操的样子,何楚楚很是惊讶,有点脑子的人不难看出来,这只是一个台阶,何楚楚想了想,如今和这个绝情啊的人只剩下了利益关系,能少一事变少一事,否则自己如何面对落至天。 “收起来吧,不用想了,我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作为一个武林大家,名誉也非常重要,百毒宫诚心诚意和各个教派,政治团体做生意而已,不想你想的那样。” 得,这一趟熐言之简直成了川教人,好像在对何楚楚说百毒教有多么多么的好,何楚楚收回手,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今天尤其异常的熐言之,淡淡的说了句。 “我知道,我是百毒宫的人。” 熐言之想了想,何楚楚的话着实有里,她还是百毒宫的人。 “那你应该就更加了解百毒宫了,好了,也没什么事,你就当此次我来,是来兜兜风,但是进错了地方。” 熐言之向来是个嘴里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的人,何楚楚蹙着眉头,有些生气的瞪着他,熐言之缩了缩脖子,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熐言之说罢就往门口走去,何楚楚愣在原地没有阻拦,熐言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何楚楚单薄的背影,动了动嘴唇,却把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到了肚子里,心里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何楚楚回过头,看到紧闭的房门,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往院子里看去,视线直到昏黄的光线照到的墙桓边上。 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一片空寂,天空想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了整个大地,院子中的地面没有一个脚印,熐言之就好像没有来过一般,何楚楚都开始有些恍惚了,刚刚的那一切,难道只是自己过于思念而引起的南柯一梦,是不是应该怪追月下午的时候提起熐言之这个名字,袖笼中的紫龙玉玺散发着暖暖的温度,何楚楚叹了口气,关上房门。 站在屋顶上的熐言之看到开门时倾泻出来的室内的烛光,还好她没有出来,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就站在她缩在的上空,看着映在雪地上何楚楚被拉长的身影,熐言之脸上潇洒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了,呆在原地,任冷风在脸上肆掠,似乎已经失去了体味疼痛得到感觉。 何楚楚在房间里坐了好久,紫龙玉玺被她从袖笼中取出放在桌案上,印着火光,发出深紫色的光,真是个难得的灵物。 “他本可以带走你的,但是他放弃了,他一直在撒谎,是为了什么,难道和我有一样的企图,似乎忘掉,才是解决存在于三个人之间的尴尬的最好办法。” 何楚楚自言自语道,门后想起了开门声,何楚楚冷冷一笑,心中甚是无奈,轻轻说道。 “你又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止住了,何楚楚也被门缝中闪过的风吹的打了个激灵,心中如江河一样彭腾而过,非常忐忑,来的人,不知道是谁,不过一定不是熐言之。 何楚楚努力平复自己一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整个人犹如僵住了一样,脑中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过就刚刚哪一句话,足以让洛亦天再发一次飚。 “夫人,是我,追月。” 身后追月的平淡的声音响起来,何楚楚金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即使不是洛亦天,那追月也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 追月走到何楚楚身边,看到何楚楚面前放着的紫龙玉玺,有些惊讶,自己不是没有见过紫龙玉玺,而是头一次看到它周身发出光彩,很华贵,和面前的何楚楚将相辉映,这个场景看起来,非常和谐。 何楚楚这个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追月,很是忐忑和尴尬,因为紧张,都开始结巴了。 “夫人,追月不来这里,怎么伺候您呢?” 追月打趣说道,完全没有多想何楚楚的话,何楚楚笑了笑,遮掩过去就好。 “天色已经晚了,我来打水让夫人洗漱吧,皇上还在军事大帐内和众武将们商量事情,一时半会儿都会来不了,特别吩咐我来给夫人说一声。哦,看我这记性,应该叫夫人皇后娘娘了,只是夫人夫人叫的顺口了,您不要在意。” 何楚楚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怎么样叫都行,其实还是夫人听着顺耳一些。” 何楚楚看着追月,观察了一会儿,她似乎真的没有多考虑自己刚才的话,真是万幸。 不过,从吃过晚饭,洛亦天已经在军事大帐里呆了不下一个时辰了,何楚楚有些焦虑,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这么晚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何楚楚试探性的问道,军事方面的事情有的算机密,追月只是贴身照顾的丫头,应该不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点消息,何楚楚没有要刺探军情卖给落至天的意思,自己和他没有这方面的交易,纯粹是担心洛亦天。 追月点了点头,御风下午说的话还挺可怕的,形势也挺严峻的,说给何楚楚听,只能徒添担心而已。 “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有所调整,不过,不用担心,皇上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第352章 归属 何楚楚叹了口气,很是担心,但毕竟是军事方面的事情,自己过去打搅也不太好,索性有着追月伺候着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想着比自己要果断和绝情的熐言之,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太过于自信,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现在的熐言之真的让自己刮目相看,从没有见过的冷淡,让何楚楚的心一抽一抽的,不舒服,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熐言之和洛亦天的样子,舍不掉也挥不去,就这样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楚楚朦朦胧龙感到有人轻抚着自己的面颊,之后的一会儿,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何楚楚不需要睁眼睛,从包裹着自己的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洛亦天,何楚楚睁开眼睛,洛亦天有些惊讶,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 “我吵醒你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偎在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抱着何楚楚,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窝在他的怀里。 何楚楚抬起头,担心的看着洛亦天,问道。 “追月说你们在讨论军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洛亦天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棘手的事情,都不想让何楚楚知道,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眼神,洛亦天就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你总是把事情藏得那么深,可是辜负了夫妻之间的信任呢,你都不记得了?” 何楚楚嘟起嘴,有些赌气,下午吃饭的时候还在自己的面前高谈阔论一番信任怎么怎么的,看来一切都是空话了。 洛亦天捋了捋何楚楚的头发,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样子,她很美,是一种隐性的慢慢侵略了整个心的毒,一颦一笑就能够控制自己。 “嗯,我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夫妻?楚楚,你的话倒是提醒到我了。封后大典,我一定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到,怎样的一个妖精夺取了天下第一美男的心。” 何楚楚气得翻了翻白眼,洛亦天说此话的时候脸都不曾红一下,这种厚脸皮的功夫自己要好好学习一下了,封后大典,何楚楚的脑海中构想出一个宏大的画面,在高高的天坛之上,自己一袭红装。 凤冠霞帔,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是这个自称天下第一美男的妖魅皇上,罢了吧,仔细看来,这个封号也不是那么的自恋。 “封后大典?” 何楚楚沉醉在自己构想出来的情境中,喃喃自语,和洛亦天的感情总是一波三折,就像这个其实没有必要非要拥有的名号,第一次,是你不请我不愿的政治婚姻,以一纸休书收场,的二次,自己穿着喜服,失去了孩子,这一次,何楚楚隐隐苦笑了一下,紫龙玉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眼神中但这淡淡的愧疚,这一辈子,这次如果自己离开了,背叛了,永远都没有几乎再依偎在洛亦天的怀中了。 何楚楚强壮着笑容,洛亦天也很累了,没有察觉到何楚楚的异样。 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笑容,勾了勾她的鼻子,像在逗一只心爱的小猫。 “傻瓜,在笑什么?” 何楚楚顿了顿,想起刚刚无情的走掉的熐言之,不禁贴近了洛亦天几分。 “现在的我,就只有你了。现在的我,也很幸福。谢谢你,亦。” 何楚楚无比真诚的模样,换来的是洛亦天窒息的一阵长吻,洛亦天解开何楚楚的内衫,何楚楚扣住洛亦天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洛亦天知道何楚楚是怕他太累,凑上前,咬住何楚楚的嘴唇,遇到这么不老实又有吸引力的老公,何楚楚满心无奈,每一次都是中了他的狐媚计,用这个来形容男人确实不怎么恰当,但放在透着妖魅气息的洛亦天身上,就在适合不过了。 何楚楚索性用装死人来对付洛亦天,洛亦天浅浅勾起嘴角,坏坏一笑。 手抚上了何楚楚胸前的柔软,何楚楚全身的汗毛的竖了起来,该死,身体倒是先背叛了意识,洛亦天看着何楚楚,低沉的声音颇有磁性。 “看,你的身体是诚实的,它需要我。” 何楚楚羞红了脸,指了指下面,娇媚的反驳道。 “皇上似乎也很需要我。” 洛亦天用力咬了咬何楚楚胸前的蓓蕾,何楚楚咬着牙小声呻吟了一下,睁开眼睛看洛亦天正坏笑的看着自己,几乎没有用力的在洛亦天的肩头捶了一下。 “这可是军营。” 洛亦天点了点头,何楚楚说的没错,这里是军营。 “那昨天在军事大帐中和我在一起的又是谁?” 何楚楚想起坐天临近中午时被洛亦天占了便宜的事情,还真是会拿出来举一反三,顺势反身将洛亦天压在身下。 媚笑到。 “可是你说的。” 每到何楚楚反攻的时候,洛亦天就无比兴奋,身上的这个女子总是能勾起自己心中最原始的渴望,所以她离开自己身边之后,自己再也没有临幸过任何人,总是流苏国有美女无数那又如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以,何楚楚的唇落在洛亦天的胸前,一双芊芊玉手随着吻慢慢向下,先行探路去了,洛亦天一紧,照着何楚楚的势头,她貌似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了,何楚楚迷离的看着洛亦天,他身上的味道很好,在平和安静的时候,给了自己归属感,在这个时候,又散发出无法忽视的魅惑,一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可口的话,何楚楚真的有些自叹不如了,所以,一定要把主动权拿到手上,否则这一辈子都要又这个狐魅牵着鼻子走了,如果真的有能够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机会就好了,何楚楚的心情不怎么好,越是不好的时候,这种活动到能起到调剂的作用。 何楚楚毫不犹豫的挺起身,一声娇喘,已于身下的男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室外一片白雪皑皑,室内一片旖旎风光。 这一晚,还好何楚楚之前已经小睡了一段时间了,要不还真是止不住洛亦天没有尽头的索取,每次责怪的他的时候,都狡辩说是补偿,还好洛亦天已经废了后宫,要不然何楚楚都替他担心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何楚楚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洛亦天的怀抱中,这种情况实在是罕见,何楚楚也因此心情大好。 洛亦天其实早都已经醒了,不过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用那么敢急,索性多在这里陪何楚楚一会儿,看到怀中的女人如小猫一样微微睁着的眼睛还闪着晶莹的光彩,洛亦天给了何楚楚一个甜甜的早安吻,何楚楚笑起来,在洛亦天眼中,如区别于凡尘中的仙女一般,不过,是个脾气倔强的仙女。 洛亦天早上刚睡醒的样子何楚楚都差不多记不得了,很早很早之前,记得是在凤栖宫的时候两个人早上同时起床过,其他时候都没有办法看到刚睡醒的洛亦天,这个妖魅美男,即使是大清早,绝世的容貌也不是吹出来的,如玉的皮肤,高高的鼻梁,雕刻过得面庞,何楚楚吞了吞口水,视线再往下看去,裸露出的肌肤要不要这么诱人,何楚楚眼睛瞪得老大,没事是不是应该把洛亦天展览出去,自己收门票才对。 洛亦天被何楚楚上上下下一圈又一圈的无至今的花痴扫描气得不轻,不是一大早就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吧,伸出手,在何楚楚的眼前晃了一晃,何楚楚没好气的打开洛亦天抗议的手臂,自己念叨着。 “起来,当什么当,别妨碍我看美男。” 洛亦天满头黑线,枕边的何楚楚是什么次元的人,分明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抗议一下还要被教训,可怜自己一个流苏国堂堂万人之上的皇帝,被嫌弃了。 洛亦天的眉眼垂了下来,何楚楚越看越怜惜,猛然间想起是自己的刚刚一时翻二,可是,洛亦天也不至于这幅表情吧,你丫就是一表演艺术家。 何楚楚嘟嘟嘴,不管洛亦天,伸出个胳膊在外面扫了一圈,又赶紧缩了回去。 洛亦天半天没看懂,盯着何楚楚,问道。 “你在画什么暗号?” 何楚楚一时没有绷着,笑了出来。 暗号? 故意装作神秘莫测的样子,一番思考,停顿之后才很严肃的告诉洛亦天。 “是和老天爷的暗号,外面那么冷,怎么起床。” 洛亦天好像瞬间跌到冰窖之中,奶奶的,被一个女人耍了,不过,倒是心甘情愿被这个女人捉弄捉弄,只要她高兴就好,洛亦天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的说道。 “知道就好,那为什么半夜还要和我抢被子,要是把本王冻死了,你怎么像天下的黎明百姓交代?” 不得了了,自从洛亦天性情稍微温和一些之后,这种王婆买瓜自卖自夸的赞美词不觉与耳,何楚楚斜眼看着洛亦天,切了一声。 洛亦天喜欢看到何楚楚调皮的模样,看起来颇有趣味。 两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最后想想还是要起来,要不底下那么多的武将大臣士兵看着,总是呆在温柔乡了不露头,说不过去。 第353章 疑孕 洛亦天穿好衣服以后,帮何楚楚整理了妆容,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这中温馨的事情洛亦天操手即来,何楚楚开始还很不习惯,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突然间转了性,自己当然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这种日子还能有多久呢,何楚楚的心里一直在倒计时,还有十天了,十天,一定要救出余尚书和余夫人才行。 何楚楚眸子中的阴郁被洛亦天看在眼里,洛亦天有些愧疚,柔声问道。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我们回家。” 还好洛亦天理解错了,他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做到了夫妻之间的信任,这一次,打破了,就无药可救了,何楚楚温柔的看着镜子中站在身后为自己挽着三千青丝的洛亦天,隐藏好情绪。 “好了,赶紧去军事大帐看看是否有什么新消息,御风不来报告,你就不去问么,皇上还要我来教如何治国,担子好重哦。” 何楚楚故意调侃洛亦天,洛亦天乐得其所,走到何楚楚的身边,正对着她,慢慢挑起何楚楚的下巴,一双盛满神情的双眼几乎要溺死何楚楚了。 “有你这个皇后,是我的福分,等我,我马上回来。” 何楚楚笑着点点头,洛亦天转身的时候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何楚楚无奈的摇摇头,臭屁的德性除了在自己面前收敛了一些,其他人还不是要看洛亦天的青脸,不知怎的,何楚楚心里升起些许无名的幸福感,或许,这就是那一份专宠。 洛亦天,谢谢你,何楚楚看着洛亦天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洛亦天走了没多久,追月进来给茶壶里添上茶水,看到何楚楚还在镜子前愣神,轻轻唤了何楚楚几声,何楚楚几秒钟后才回过神。 “夫人,您没事吧,最近怎么总见你在发呆,那个,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身体方面有什么?” 何楚楚点了点头,追月的手指扣在何楚楚的手腕上,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可又很不确定,再次附上去检查了一番。 “太微弱了,太微弱了。” 何楚楚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追月在说什么太微弱了。 追月看着何楚楚,皱着眉头。 “其实,我不是很确定,夫人,您好像有孩子了,只是,真的非常不确定,脉象有一点点……” 何楚楚也吃了一惊,和洛亦天在一起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不会这么快就能够测出来的,难道这中医真的比现代的早孕测试纸还要牛。 何楚楚脑中闪过熐言之的样子,疯了,如果是真的,这种反应只能和熐言之那一晚搭上线,何楚楚泄了气,不知所措的看着追月,追月吃惊于何楚楚的表情,夫人难道还对前一个失去的孩子有阴影,否则,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何楚楚拉着追月的手,很急迫的央求道。 “追月,你再帮我查查,我有孩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追月再次帮何楚楚把了把脉,还是皱着眉头不确定的样子,遂问道。 “夫人最近可有想吃点偏酸或者偏辣口味的食物,或者是嗜睡,全身无力,想要干呕的症状?” 何楚楚想了想,口味这方面没有,全身无力也一般,干呕根本就不可能,只要看自己有一点点不对劲,洛亦天一定会让追月或者御风为自己看看的,当然,多数时候都是追月。 “其他的到没有,嗜睡吧,我只要想睡觉就一定睡得着。” 何楚楚整理道,追月也没有办法,本来想检查一下有没有气血虚弱方面的问题,谁知引出这么一出,自己也无法确定,求助御风也没有用,他一个大男人,钻研的是针对皇上的医术,自己的水平自觉高于御风,可是眼下却难住了追月,脉象滚动,而且更加强壮,正是身体造血要往腹部储能的样子,追月想了想,思考再三,毕竟是一件大事,要是谎报了,自己在皇上面前死一百回都不够。 “应该是,所以夫人最近要注意,在脉象没有确定之前,我还是不向皇上禀报了,完了要是我诊断错了,皇上一定会发落我的。” 何楚楚明白追月的意思,不用追月提这一茬,自己也会要求追月这么做的,肚子中如果有了孩子,是熐言之的可能性要比是洛亦天的骨肉大得多,还好现在决定离开他们了,否则该怎么办,何楚楚点了点头,应声道。 “那我也不说,等确定了,再说吧。” 何楚楚和追月相视一笑,追月倒是很提何楚楚开心,何楚楚这边笑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个棘手的事情还没有办,这种事情又来了,搞不搞得妥当哦,何楚楚摸了摸肚子,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自己一定会生下来,否则自己的下半生,要靠什么支撑下去呢。 追月陪何楚楚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何楚楚走到门口,看着院子中还有雪白的几乎刺眼的积雪,看着城墙堡垒上的天空,灰蒙蒙的,正如自己的心情一般。 听到院子门口传来的洛亦天的声音,何楚楚低下头,洛亦天几乎是狂奔到自己面前,二话不说,将何楚楚裹进了自己的外衣中。 “怎么穿这么少站在门口,冻到了怎么办?” 何楚楚调皮的冲洛亦天一笑,洛亦天吻了吻何楚楚的额头,何楚楚那里还会冷,全身因为幸福暖和的不得了。 “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洛亦天温柔的说道,只有再看着何楚楚时才会有的深情眼神,快要让何楚楚的心脏无法负荷了。 最幸福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 何楚楚问道:“那,战场怎么办,落至天的军队随时都会挑拨到位,你走了,士兵们肯定锐气大挫。”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好皇后,你想着别人的时候,也心疼一下你的相公好么,每天都是军事大帐,军事大帐,奏折,奏折,你不怕我没有时间再进你的寝殿么?” 洛亦天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明显是在抗议,何楚楚只要一有空就向自己宣扬仁爱治国,要勤政,以后要怎么样怎么样,就像当初母后的教导一样,怎么听都像一大堆不厌其烦的嘱咐,不过,从何楚楚最终说出来,不管多少遍,洛亦天都愿意听。 “没时间进我的寝殿,那大可纳个妃,也可以帮我分担分担某人的禽兽行径。” 何楚楚调笑着说道,其实心中想的是如果洛亦天能够真的纳个妃就好了,要不,没有了后宫,没有了自己,他会一个人孤独终身的。 洛亦天是个认死理的人,何楚楚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后发现,即使在之前京城人盛传洛亦天亦王爷风流倜傥,冷酷暴虐,但是自己从和自己有了姻缘纠缠之后,就只认月老赐予的这一份爱情了,他的专情从他废除后宫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排除众议,在这个女子没有权利的时代,着实罕见,他以后会怎么样,何楚楚不知道,一个人一旦有了恨,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想到这里,何楚楚不由的抱紧了洛亦天,洛亦天拥着何楚楚,轻声抚慰到。 “不要给自己图添烦恼,本王昭告天下,废除后宫已是事实,已见过哪个皇上收回成命的。” 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胸膛,眼睛湿润,不敢抬头看洛亦天,洛亦天将何楚楚拉到里间,给何楚楚加上了外衣,何楚楚被伺候的一愣一愣的,狐疑的看着洛亦天,问道。 “我们真的要出去啊,那,那这里怎么办?” 洛亦天一边帮何楚楚系扣子,一边优哉游哉的回答道。 “这边还有御风,雷护卫。” “他们怎么担当的了?” 何楚楚很是担心,洛亦天只好解释通透了。 “落至天的其他兵力已经到了,不过,他没有来,带兵的是洛厉天,他无心与我交火,再说他刚刚到,经过上一场战争,他是该好好清点一下人了,他的战书已经下了,三天以后开战。” “三天以后?” 何楚楚数了数指头,洛亦天郁闷不已,随口说道。 “真不知道你这笨笨的劲儿,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 “孩子?” 何楚楚吓了一跳,追月不是说不会禀报洛亦天的嘛,怎么,他知道了。 何楚楚讪讪一笑,正要开口解释,洛亦天接着说道。 “没错,你还说要给我生孩子,所以,我们要好好努力,争取呢,明年秋天就可以看到他。” 明年秋天,何楚楚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洛亦天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样就好,吓死人了。 何楚楚责怪般的轻轻打了洛亦天一下,洛亦天一副溺爱的样子看着何楚楚,两个人幸福的对望了好一会儿。 御风走进来,看着两个人神情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压根儿没有当别人存在一样,御风是个有眼色的人,站到外面去等了大概十分钟国,冻得不行了,探个头,看到两个主子还在肉麻的眼神比拼中,郁闷了,咳嗽了两声。 第354章 行宫 洛亦天愤恨的转过头来,敌对的望着御风,御风伸出来的脑袋顿了顿,缩了回去,整个人从门那边悄悄挪过来,对着洛亦天和何楚楚行了礼。 “皇上,马车备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尽早出发吧。” 洛亦天一听是这件事,阴沉的脸缓和了许多,何楚楚看洛亦天又开始绷着脸,暗地了掐了洛亦天好几下,洛亦天抿着嘴,痛也要把气势扎起了。 洛亦天牵过何楚楚的手,下了城墙,金碧辉煌的马车就停在阶梯口,洛亦天很绅士的抬起牵着何楚楚的那只手,微微弯下腰,何楚楚狐疑不已,不会是什么圈套吧,警惕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朝何楚楚痞痞的挤挤眼,一个秋波震的何楚楚胃口有些不好,话说这上午可没怎么吃饭,他就开始恶心人了。 不过,说心里话,这样的洛亦天,很是可爱呢。 何楚楚乘着这中难得的公主待遇,坐了上去,洛亦天随后上车,马车缓缓开动,慢慢提速,一路上几乎是疾驰的水准。 何楚楚窝在洛亦天的怀里,即使有的时候路况有些颠簸也因为洛亦天保护的很好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倒是洛亦天似乎很不喜欢这种路况,小心翼翼护着何楚楚的同时微微皱着眉头,像个怄气的小孩子,逗得何楚楚哈哈大笑。 估摸着过了好几个时辰岑吧,马车的速度才慢下来,一路上何楚楚使了各种计策软缠硬泡洛亦天,想让这个男人说要去什么地方,可惜洛亦天和地下党无异,有着让人汗颜的节操,一路上,不管是美人计还是苦肉计,照单全收,就是没说一个有价值的答案。 搞得何楚楚最后脸都要青了,洛亦天看着何楚楚的额臭脸笑得不行,越是这样的何楚楚,就觉得越有魅力。 马车停下来,洛亦天先下去,本来马夫要给何楚楚普墩子的,洛亦天摆了摆手,何楚楚本来就气得不轻,看洛亦天居然不给自己台阶下,双手叉腰一副你想怎么样的姿势,洛亦天拍了拍手,张开双臂,何楚楚心里窃笑,表面上仍旧一副欠我五百万的样子。 洛亦天僵持了半天,看何楚楚好像没有下来的意思,板起脸威胁到。 “不下来,那我先走了。” 说完袖子一挥,转身就要走,何楚楚急的在后面挥着手。 “哎哎,哎哎,我要下去。” 洛亦天偷笑了一番,转过身来时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何楚楚气得跺了跺脚,就知道自己吃他这一套,所以这个小子现在嚣张的不得了。 洛亦天走到何楚楚的前面,不急着伸手扶何楚楚,手背在身后,神情悠闲的看着何楚楚。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何楚楚想了想,用手捂住了嘴,刚刚的称呼好像有些让洛亦天不爽,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有人叫面前这个冰山皇帝唉唉唉唉。 何楚楚尴尬一笑,朝洛亦天挤了挤眼睛,一副讨好的样子。 “没用。” 洛亦天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何楚楚皱着眉头,启动更加可怜兮兮的模式。 洛亦天虽然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接着说道。 “那应该叫什么啊?” 何楚楚看了看天空,眼前的男人好像一个想要得到关心的孩子般,很可爱,很美,让自己白看不厌,一时都忘记了洛亦天的问题,直到洛亦天咳嗽了几声才回过神,洛亦天都无奈的了,这个笨女人怎么说走神就走神了呢,看着自己,就差要流口水了。 “啊,那个,您想让我叫您什么?” 何楚楚开动讨价还价的模式,洛亦天总是喜欢在自己处于下方的时候占口头便宜,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反抗一次,让他见识一下二十一世界新女性的本事。 洛亦天点了点头。 “好,不想说,不老实。那,就继续呆着。” 说吧,转身装作要走,何楚楚又急了,挥着手,大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嘛,相公。” 在现代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叫老公之类的,这两个字确实很难说出口,不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似乎也没那么难看,何楚楚愣了愣,洛亦天转过身来,给了何楚楚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何楚楚仿佛看到了洛亦天周身散发出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洛亦天张开双臂,也捉弄够了何楚楚,对她轻声说道。 “跳下来吧,相信我。” 何楚楚差不多满脸痴呆笑容的点了点头,被催眠了般跳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洛亦天张开的怀抱中,何楚楚闻着洛亦天身上散发出让人安心的味道,几乎迷醉于其中,洛亦天抱着何楚楚,小心翼翼的如运送珍宝一般,转过身,因为地上有雪,谨慎的迈出步子,何楚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是个行宫,朱红色的大门,雕花的檐柱,飞檐斗拱,屋顶上有龙凤装饰,色彩明艳华贵,何楚楚抬起头,问询的看着洛亦天。 “玉苍宫?” 这是行宫门上的牌匾,何楚楚是识字的,洛亦天点了点头。 “不错,这是流苏国皇室的行宫。” 虽然知道了目的地,何楚楚还是很好奇洛亦天为什么带自己来到玉苍宫,不过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自己,索性闭上嘴巴,享受窝在洛亦天怀中安心的时光,这样的怀抱,再过几天就享受不到了。 何楚楚的头靠在洛亦天的胸口,依恋不已,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鼻头一酸,眼泪似乎要用了出来。 洛亦天以为何楚楚受了凉,抱紧了何楚楚,吻了吻她的额头,往前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就像自动门一样,大门缓缓向里打开,两个宫女站在门后,低着头,何楚楚看着眼前的景色,是个大的不行的花园,很漂亮,洛亦天抱着何楚楚横穿过花园,拐过一道有一道的长廊,何楚楚都有些迷糊了,这些歌行宫为什么都要建的这么大呢,搞得自己总是搞不清方向,不过还好,身边就是这个让自己依赖的男人,何楚楚不再去注意身边的景色,直直的看着洛亦天的脸,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个男人。 这样想着,双手不禁环紧了洛亦天。 走了一阵子,洛亦天停下脚步,一路上要不是要看着路,自己也是一直和怀中的女人四目相望,总是看不够,想把她每个瞬间的样子装进心中,这样相守一世,让自己放下江山都可以。 何楚楚的双手环着洛亦天的脖子,和洛亦天相视一笑。 “到了。” 洛亦天柔声说道,何楚楚这才往周围看去,眼睛瞪得老大,因为太过于惊讶,长大了嘴巴。 眼前方圆几亩地全部种满了梅花,即使在这样的寒冷的深冬,梅花还是开的很茂盛,一簇簇的聚在枝头,不想其他花朵一样有引人注目的妖艳色彩,胜在了它淡淡的味道和薄薄一层的清雅之色,洛亦天的脚下是条青石板小路,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整个路面铺满了落下来的淡粉色的梅花瓣儿,小路蜿蜒通到梅花林中间的一个亭子那里,亭子四周用红绸装饰,显眼的红色和梅花的淡色碰撞,像一记重锤擂在何楚楚的心上,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如失掉魂儿一样走过的刺眼的缠满红绸的长廊,何楚楚不禁觉得害怕。 整个心都坠了下去,害怕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自然知道这一点,用力抱紧了何楚楚,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何楚楚一颗揪着的心放松了许多,自己明白,他的眼神中除了无尽的宠溺,再无抛弃和冷淡的样子。 何楚楚看着特别精心装饰过的亭子,那里似乎坐着一个人,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何楚楚充满了好奇。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洛亦天笑着拥着怀中的女人,一刻都不想松开。 “来这里,做一件重要的事。” 还是密不透风的嘴,何楚楚嘟了嘟嘴,好吧,不说,就看一会儿事情的发展了,看着红绸布,何楚楚有些犯难,难不成洛亦天要和自己… …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洛亦天口中的封后大典不会在这里举行的,那么,在结婚之前逃掉,自己会少一层负担,至少不会让洛亦天觉得是抛弃,再加上拿上玉玺离开的背叛,这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 何楚楚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洛亦天抱着何楚楚,走过蜿蜒的小路,梅花的香味钻进何楚楚的鼻子,在整个胸腔内散开,很舒服,很醉人,如世外桃源一般。 走近了,何楚楚才看到坐在庭中的人是谁,一副悠闲的样子,身上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王者之气,苍白的头发,和流溢极为相像的容貌,洛亦天放下何楚楚,两个人站在圣君皇帝的面前,弯下腰。 “圣君皇帝。” 圣君皇帝手中的茶杯始终没有放下来,轻轻抿了口茶,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温和的笑着。 伸出手。 第355章 成婚 “你这个小子啊,看这样子,好像是把人家姑娘拐过来的,不过,这也是个好办法。” 何楚楚郁闷的看着圣君皇帝,是拐过来的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事拐过来。 洛亦天被圣君皇帝这样以调侃,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倒是有点像手足无措的孩子,看了看身边站着似乎有些忐忑的何楚楚,一双盛满温柔的明亮的美眸几乎要溺死何楚楚,何楚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洛亦天拽的越发紧了,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洛亦天赶紧松了点劲儿,像呵护珍宝一样,一点都不希望何楚楚受伤。 “圣君皇帝,这还不是为了打消某个笨女人心里对我的废除后宫的疑虑,索性麻烦您,主个婚。” 主婚? 这两个字像响雷一样在何楚楚的耳边炸开,何楚楚心中闷了一下,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握紧了何楚楚的手,眼神中透出无法抹去的坚定。 何楚楚全身不自主的颤抖,圣君皇帝爽朗的笑起来。 何楚楚脑子像有一只小虫一样不停的嗡嗡,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听错了吧。” 何楚楚比起期盼,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洛亦天以为是幸福降临的太突然,这个笨女人没有适应的时间而已,上前一步拥紧了何楚楚,轻轻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 “你没有听错,我要和你成婚,现在,马上,就在这里,在圣君皇帝的面前,没有人可以反悔,你不用怀疑,你是我一辈子的女人,这一生,我洛亦天注定只拥有你一个。” 何楚楚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心里一直在念叨怎么办,闭上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悬崖的边上。 心疼的厉害,和洛亦天成婚,经历了千般曲折才能实现的事情,如今就触手可及,可是,良心上告诉自己不可以,自己要离开,袖中的紫龙玉玺贴紧了手腕,暖暖的温度自己在叫自己克制情绪,何楚楚几乎绝望,一个要离开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一个美如妖孽的男人一生。 何楚楚睁开眼睛,正对上圣君皇帝的眼睛,何楚楚有些恍惚了,那和流溢八分相似的样子,时光似乎倒流了,回到在大浦堡时,调皮的流溢拽着自己的袖子一个劲的缠着要给自己和洛亦天主婚。 今天,只不过换了人,成了流溢的父亲。 他一副慈父模样,看着自己和洛亦天,渴望的样子不亚于自己,和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婚无异,不过,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子女主过婚吧,流云私自嫁给了司马大侠,流溢又在自己面前死去。 何楚楚呆住了,心里发了狠,这个婚,就按洛亦天的意思,结了。 这是自己一辈子的心愿,如果离开了他,自己还有个念想,至少还有个名号在自己身上,何楚楚突然间觉得自己好自私,自私的不管洛亦天作何感想,咬了咬嘴唇,最终弥漫着血液的腥味,洛亦天的双手搭在何楚楚的肩膀上,看着她眼角闪烁的泪光,点了点头。 何楚楚亦是如此,看着洛亦天充满诚恳的双眼,心里默念,对不起,原谅我,亦。 两个人并肩站着,彼此又深情地望了望,洛亦天的手紧紧地握着何楚楚的没有温度的小手,两个人低下身,跪在圣君皇帝的面前,圣君皇帝用心的看着面前的一对金童玉女,不住的点头,也被两个人之间的真情感染,皱着眉头,非常感动。 “圣君皇帝,我洛亦天此生的夫人只有何楚楚一个。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每一刻每一天,都会用尽全力让她幸福。” 何楚楚转过头,看着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的洛亦天,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朵花一样开在自己的心中,扎了根,带来感动的同时,还有快要折磨死自己的刺痛。 洛亦天说完,良久看着何楚楚,她眼中的泪,何尝不让自己难过,这一天,来的太晚,两个人经历了太多苦痛才走到了一起,以后,一定会给她最好的幸福。 何楚楚转过头,看着圣君皇帝,本来应该照着洛亦天的方式回头深情地看着他的,但是,自己心里太虚,做不到,只能看着圣君皇帝,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圣君皇帝,我何楚楚此生的丈夫只有洛亦天一个,纵使他是个冰山,纵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痛的,纵使我们几乎天人相隔,永不见面,可是,我却无可救药的一刻不停的爱着他。” 何楚楚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渐渐因为哽咽而发不出来,洛亦天将何楚楚拥在身前,圣君皇帝虽然不太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但从两个人几乎是从心中掏出来的言辞中读懂了两人之间的爱情。 想想以前,和流溢的母后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圣君皇帝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不由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顺着小路,离开了梅林,何楚楚哭了好久,好像将着一些时日的苦闷和相思统统都发泄了出来,洛亦天一直拥着何楚楚,眼角也湿润了,过了一会儿,何楚楚抬起头,看到洛亦天脸上的清泪,嘟起嘴吧,轻轻的捶了洛亦天一下。 “坏人,你就这么把我的一辈子要去了,事先也不大声招呼,让我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单身生活啊。” 洛亦天也破涕为笑,何楚楚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样子,洛亦天附在何楚楚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后悔也来不及了,刚刚你已经说过了,此生,只有我这个丈夫了。” 本来说出口的时候还不觉得害臊,不过被洛亦天这么以重复,听起来就有了几分调笑的味道,何楚楚假装生气,洛亦天十分无辜的遭受了一顿粉拳伺候。 不过对于这中惩罚,洛亦天接受的非常心甘情愿,趁何楚楚一个不注意,捉住何楚楚的手,性感薄唇就印在了何楚楚的唇上,何楚楚本来还在暴力模式,立刻变了温顺了,洛亦天永远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就像贪恋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性感魅惑等等,何楚楚闭上眼睛,用情的回应着洛亦天的深吻,四周梅花随风轻轻打着旋儿落下,无声的落在地上,天地间一片淡淡的绯红,这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真希望自己永远不用从这场梦中醒来,何楚楚紧扣着洛亦天的手。 如果能够这样相拥,一世不分开该有多好。 洛亦天和何楚楚是第二天才回到军营的,何楚楚本来还怪尴尬的,谁知御风和追月一副早已经知道的样子,很随意的看着很是不自然的何楚楚,何楚楚和洛亦天回到房间的时候,追月帮两个人脱掉外衣。 何楚楚扭过头,上下打量了追月好一会儿。 “你和御风,早就知道了吧?” 追月看了看洛亦天,捂着嘴偷笑了一下,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皇后娘娘,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何楚楚伸出手就开始挠追月痒痒,洛亦天在旁,不能像往常一样哈哈大笑,追月立马举双手求饶,还不忘看看洛亦天的眼色。 “夫人,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吧,皇上有些心急而已。” 洛亦天阴冷着脸,心情好,再加上追月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跟着自己都快十年了,自然不会责备。 何楚楚瞪了一眼洛亦天,洛亦天很无辜的摊了摊手。 “木已成舟。你逃不掉了?” 说罢,拥过何楚楚,也不顾及追月还在一旁,在何楚楚的唇上落下一吻,何楚楚满脸羞红的推开洛亦天,真的是越来越胆大了。 “正经一点啦。” 何楚楚低下头,娇嗔的责怪洛亦天,追月看情形非常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洛亦天真准备进一步欺负何楚楚,刚凑到何楚楚的面前,门口响起了御风刹住脚步的声音,洛亦天原本温和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坏了自己的好事了。 何楚楚一副终于得救的样子,拍着胸脯,得逞的看着洛亦天,让你小子伸出咸猪手。 御风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信,洛亦天本想沉着脸教训一下御风,谁让御风这么会赶时候呢,视线往下时看到御风手中的东西,变得严肃起来。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 御风进了门,将信双手呈到洛亦天面前。 “皇上,这是刚刚厉王爷派使者递来的书信。” 洛亦天皱了皱眉头,洛厉天昨天刚到,说的三日后出战,怎么,想改日子。 洛亦天麻利的拆开信封,抽出其中的信笺。 白色的宣纸上确实是洛厉天的字迹。 读完之后,洛亦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何楚楚担心的坐在洛亦天身边,眼睛扫过书信上的字迹,有些字看不懂,整个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不过看洛亦天的表情,不怎么好。 御风站在面前,也是严肃不已的模样,何楚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356章 赴宴 “他要做什么?” 何楚楚按捺不住了,谨慎的问洛亦天。 洛亦天微微皱着眉头,狭长的眸子藏着寒光。 “说是今日设下午宴,请我们过去叙叙旧。” 何楚楚往后靠了靠,明摆着的鸿门宴,顿时有些懵,指着这封信,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开了。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洛亦天用手撑着额头,俊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如花一样绽放在寒冷的冬日里,如此美丽的情景,在何楚楚的眼中,有些毛骨悚然。 “自然要去了,洛厉天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出些事情,我是想要看看他在落至天手下当差过得还好吗?” 洛亦天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落至天不是个亲信别人的主儿,就算是对自己兄弟也不可能,更别说是一个原本就在夹缝中生存的洛厉天,想必,他过得也不好,落至天如果在这里,一定会主张早些开战,洛厉天倒好,用起了磨人的战略。 不怎么聪明。 洛亦天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当然现在给出的并不是定论,但愿事情会按照自己想想中的发展着走,看到何楚楚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心疼,何楚楚跟着自己就要面对这些个费人心思的事情,洛亦天握住何楚楚的手,何楚楚有些害怕,光是洛厉天是落至天派过来的这一点,就有点像末日接近的感觉,难道,真的到了离开洛亦天的时候了么。 何楚楚感到自己的手背洛亦天握在了手心,一阵暖流从手心涌到心头,镇定了许多,何楚楚像洛亦天投去感激一瞥。 “皇上要不要再想想,万一厉王爷午宴此中有诈,我们就落入了圈套。” 御风看洛亦天做决定做的太快,心中也万分担心。 洛亦天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御风,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点了点头,对御风分析道。 “这种事情,越多想越有问题,他的营地就在外城墙的对面,到时候军队一字排开,他的武功不如我,如果他想要耍花招,我自然会护了楚楚周全再拿下他,不过就是拼胆量,只是,他突然提出午宴,倒是让人很好奇,如果不去,会被天下人耻笑。如今,没有别的选择了。” 洛亦天握着拳头,何楚楚听到其中的护自己周全,心中感动万分,一双眸子深情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此时的他,不再像那个由着自己脾气的孩子,仿佛在自己的面前成为了一道墙,帮自己拦住了伤害和寒风。 洛亦天说话期间,回过头看着何楚楚,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很有妻子的味道。 语毕,御风想了半天,摆在面前的选则无非是去也不去,皇上做人坦荡,自然不会耍什么花招,洛厉天那里,就不一定了。 “皇上……” 御风还想要说些什么,洛亦天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就按照我说的布置吧,我倒要看看,洛厉天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洛亦天说话间嘴角上扬,轻笑着,一张毫无瑕疵的俊脸上全然显现的是阴冷的神色,只是看上一眼,也觉得害怕,何楚楚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这场午宴,应该不仅仅和洛厉天有关系,他做事一定要经过落至天的,那么这样推断下来,落至天究竟想要做什么。 何楚楚握紧了全身,紧张的不行,洛亦天频频微笑着看着自己,想要缓解何楚楚心中的紧张,何楚楚努力藏起慌张的情绪,袖笼中的紫龙玉玺隔得胳膊有些痛。 御风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不过还是相信了洛亦天的话,毕竟跟着皇上做事这么多年,他的决策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率,行了礼,退下去准备先锋军了。 洛亦天坐在椅子上,一脸放松的冰霜状。 睁开眼睛看着有些发愣的何楚楚,轻轻拍了拍何楚楚的背。 “不用害怕,我会在,假如我估计错了洛厉天,我也一定会保你周全。你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再让你受伤。” 何楚楚感动的看着洛亦天,柔声说道。 “如果丈夫出了事,妻子怎么能够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如此,也会被思念侵蚀的痛不复生。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洛亦天侧过身,靠近何楚楚,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洛亦天的头埋在何楚楚的青丝中,平静的吮吸着只属于何楚楚的莲花般拥有让人平静的魔力的清香。 御风再上来的时候,不需要多说,洛亦天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摊开在何楚楚身前,何楚楚满怀信任的将手放在洛亦天的手中,两个人牵着手,顺着阶梯,穿过练兵场,到达外城墙的城门前,深红色的厚重的城门被打开,发出巨大的噪声,何楚楚抬起手,遮了遮眼睛,寒风呼啸,刮得整个脸都是痛的,眯着眼睛,看到远处属于络绎国的外城墙城门大开,络绎国的国旗在城墙之上迎风招展,珠黄的颜色,似乎要被掩埋在这萧索的冬日中。 洛亦天还未迈出步子,御风已经在外城墙上布好了弓箭手,洛厉天那一方暂且没有任何动静,洛亦天牵着何楚楚的手,回头看了看刻在城门之上的流苏国三个大字,邪魅一笑,拥过何楚楚,握着她冰凉的手,何楚楚眼中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洛亦天轻轻拍了拍何楚楚的背。 “别怕,有我在。” 何楚楚抬起头,看着洛亦天,这句话太熟悉,不过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自己的心跳,眼前拥有无双美貌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冷峻之色让人却步,对于自己,他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感谢上天,能够让自己在这样一个致命的男人身边享受他的霸道冷酷和溺爱,何楚楚满足的看着洛亦天,笑着对他轻轻颔首,洛亦天帮何楚楚整理好耳旁随风飞舞的碎发,温暖的笑着,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向何楚楚张开了怀抱。 “走吧,不管怎么样,有你在,我都不会怕。” 何楚楚握紧了洛亦天的手,这场午宴到底是不是鸿门宴,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乘上马车,洛亦天摈退了御风安排跟在身后的侍卫队,御风急的不行,将弓箭手交予雷护卫指挥,跳上马车,挥动鞭子,洛亦天坐在马车了,微微的震动很快平复,洛亦天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这个御风,永远把自己当站不住脚的那个王爷,放不下。 马车疾驰,很快到了络绎国的城门下,洛厉天早就立在门口迎接,何楚楚从马车中落入哦洛亦天怀抱的时候余光扫过洛厉天,吃惊不小,他的样子和之前自己是亦王妃的时候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一个人消瘦的不得了,虽然依旧帅气,但也可以看到少许病态的样子,眼窝深陷,棱角因为消瘦越发分明,另一边,洛亦天平淡的看着站在面前似乎会被一阵风吹走的男子。 冷眼看着洛厉天,洛厉天用明媚的笑容迎接两位许久没见的故人,御风则警惕的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皇兄,别来无恙,哦,你看看我这脑袋,还没有转过来,您早已经贵为流苏国的皇帝,臣弟应该带点贺礼来才是。” 洛亦天冷冷一笑,何楚楚看着都发抖,这么冷的天气,在加上冰到极点的气氛,真是够呛,不过看着洛厉天这幅快要死掉的样子,心中倒有几分快活的味道,谁让你小子在那是把自己气得不轻,什么蚕蛊,什么钻心之痛,何楚楚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想找个机会好好报报仇。 洛厉天看到何楚楚看着自己不怎么友好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两人之间的事情看似洛亦天不知道,要不洛亦天此时已经将自己扯成碎片了。 洛厉天给何楚楚做了个揖。 语气收起了以往轻浮的调调,认真不少。 “见过皇嫂,本来这个称呼臣弟觉得很是亲切,但还是按正式的来吧,皇后千岁。” 何楚楚绷平了一张脸,不满和愤怒藏在平和的表情之下,这样看来,倒也大度。 外面冷,洛厉天赶紧将二位请进了营帐内,说是营帐,其实是和流苏国差不得建在城墙之上的居所。 大厅布置的甚是雅观,除了侍女以外,到没有间多少的侍卫,洛亦天潇洒的握着何楚楚的额手走到椅子前坐下,御风站在两人身后,看了看周围,没有埋伏的迹象。 洛厉天坐在堂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何楚楚皱了皱眉头,这和那时候的洛厉天判若两人,如果是先前的性格,只怕洛亦天早已经和洛厉天打了起来。 何楚楚不动声色,想必自己注意到的地方也躲不过洛亦天那双犀利的眼睛。 洛亦天抄过手边的茶水,慢慢端起来,何楚楚担心的看着洛亦天,握了握洛亦天的手,洛亦天笑着看看何楚楚,眼神中包含着说不出的情意,洛厉天看到何楚楚警惕的样子,笑了起来。 第357章 反应 “臣弟没有害皇兄和皇嫂的意思。” 话说的很直白,何楚楚看了洛厉天一眼,同样拿起手边的杯子,在鼻尖下停顿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就那么一瞬间,检查了何楚楚在百毒宫急训数日的成果,茶水中没有任何毒,何楚楚放下手中的茶杯,洛亦天正担心的看着自己,像个冰雕一样。 “厉王爷果然是个不同于至王爷的正人君子。” 洛厉天笑了笑,看似一片坦荡。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暗暗佩服何楚楚的胆量,敢抄过杯子一饮而尽看起来对自己毫无戒备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何楚楚好不胆怯的看着洛厉天,从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现在他消瘦的样子更加奸诈,或许洛厉天应该去坐一个商人,他的样子很符合奸商的特征,何楚楚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下洛厉天,眼中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这么久不见,厉王爷怎么如此消瘦,像以前那股潇洒的味道也不复存在了,很是可惜。” 何楚楚可是把二十世纪现代骂人的档次表现的淋漓尽致,重点就在于,一句话戳的人心里不痛快,还要不带任何脏字,表情坦然和内心真是情感完全不同,何楚楚心中冷笑,跟一个妇人比骂人不带脏字,洛厉天你也太弱了,以前那是因为有把柄在你的手上,不得不迁就于你,现在的何楚楚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身边洛亦天说不定哪一天就要离开了,想到这里,何楚楚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来更像是怜惜担心洛厉天的健康状况。 洛厉天有些动容,没有想过何楚楚会如此心细,洛亦天的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吃了何楚楚这一问候的醋。 洛厉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洛亦天冷眼看着洛厉天,没有流露出对弟弟身体状况的担心,倒是替洛厉天说明情况。 “想必是你没有得到落至天的重用吧。” 洛厉天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何楚楚往后靠了靠,洛亦天和自己是两个路子的人,一个走明,一个走暗,总之,都没有对洛厉天有什么好印象,早告诉过你洛厉天要积德的嘛。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 洛亦天接着说下去。 “落至天对你三次的抄家我有所耳闻,他的防范确实有些过了,但你的立场仍旧没有变,倒也是忠心,只可惜,你跟错了人。” 何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着三次所谓的抄家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听惊悚的消息,但洛亦天说错了一点,洛厉天一定不会是自愿忠心跟随落至天,落至天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可以控制,一个草根王爷要怎样,说不定洛亦天也知道这一点,故意抬高了洛厉天,可以看到洛厉天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脸色,心中也已经骂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千百回了吧。 洛厉天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这顿饭还没吃呢,心情就不太好。 “我们不谈这些了,我请皇兄和皇嫂来,是为了叙叙旧,看看你们,毕竟我们的身上都留着络绎国的血,那些个烦心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洛厉天岔开话题,拍了拍手,侍女们上了菜,整整一桌子大鱼大肉,比何楚楚和洛亦天在军营时吃的都好,何楚楚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花花绿绿,看起来都十分可口的菜色,口水翻腾啊,没少吃饭那,怎么又饿了,何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追月对自己的诊断,心里不舒服,洛亦天看着何楚楚沉下去的表情,给何楚楚夹了菜。 何楚楚闻到味道,突然没有了胃口,还是挤出笑容,加了起来。 “怎么,皇嫂,这些菜色不和胃口,那我就命人换了。” 洛厉天不希望这顿午膳坏了气氛,自己是一享乐至上的,虽然何楚楚比较惹自己讨厌,但是就冲刚刚何楚楚对自己的关心,且不说是真是假,都是不错的。 洛厉天自从在落至天手下办事之后,没有得到过甜头,还在自己的身上下了毒,本以为自己是养蛊之人,却不曾想过被一个古人算计,着了道,有的时候,倒是觉得这些古人也不怎么实诚,要是给了他们现代武器,估计早就是一片生灵涂炭了。 洛厉天此番来,是收了落至天的命令,所要警醒的人,就是这个正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姑娘。 何楚楚摆了摆手,赶紧推辞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招了风寒,肠胃有些不舒服,身体也没有力气。” 洛亦天一门心思都在何楚楚身上,听到何楚楚说自己不舒服,顿时也没有了和洛厉天周旋的心思。 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身上散发的冷傲的君王气质。 洛厉天眼珠子转了几转,洛亦天虽然离开了络绎国,仍旧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放下筷子,洛亦天狭长的眸子看着洛厉天。 “楚楚身体不舒服,我们要早点回去了,这顿饭不错,旧业叙了,茶水也喝了。御风,先行去准备马车,我和楚楚随后来。” 一直站在身后的御风点了点头,领了命令出去了。 洛厉天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 不过还是很有礼仪的微笑着看着两位,洛亦天站起身,扶起何楚楚,何楚楚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何楚楚仔细想了想刚刚喝的那杯茶,没有问题,自己一定不会错。 洛亦天着急要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是不是也是有相同的症状。 何楚楚不由得担心起来,回头看向洛厉天的时候,看着他意味深长的样子,心里颤了一下。 洛亦天和洛厉天道别以后,边拥着何楚楚离开,坐上马车,何楚楚刚刚虚弱的样子才好了很多,紧张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担心的拥着何楚楚,温柔的问道。 “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 何楚楚微皱着眉头,赶紧问道。 “你不舒服吗,还是就是我一个人觉得无力?” 洛亦天顿了顿,何楚楚这个问题倒是问住自己了,何楚楚看洛亦天一脸坦然的表情,心中本有的大石头不禁向下坠了几分。 真的不是茶水的问题,那么,就是孕期的反应了,何楚楚有些担心,担心如果一会洛亦天喊追月来给自己诊治的话,追月会怎么说,那是个不会再主子面前撒谎的姑娘呢。 何楚楚轻轻叹了口气,伏在洛亦天的胸口,洛亦天轻轻摩挲着何楚楚单薄的脊背,想着洛厉天反常不已的表现,本来因为担心何楚楚的眉头又皱了几分,落至天,你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这会儿却躲在宫中过逍遥日子,派了个傀儡洛厉天来,这又是为何。 马车进了城门,回到内城墙跟下,洛亦天抱着何楚楚便出了马车,顺着台阶直奔上去,追月正在房间里打扫,看到一阵风似的洛亦天,怀中抱着夫人,吓呆了,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凑近了,看到何楚楚无辜的神情,还有洛亦天像是大事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每一次,只要是夫人的事情,皇上一定会过分反应了。 “追月,快,好好看看楚楚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着凉了,还是没休息好,快看。” 追月点了点头,想了想。 “皇上,您好像也懂点医吧,您可是医圣白齐天老前辈的徒弟。” 何楚楚满头黑线,本来摊出去要给追月把脉的胳膊腾的收了回来,这个脉,打死都不能让洛亦天碰上。 追月也是一时想错了,没头没脑的说出来这句话,只是因为皇上每一次都好像忘了自己懂医术一样,在这样下去,皇上一定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的。 洛亦天有些尴尬,冷冷的,嘴角抽动几下,说的没错,就算自己是医圣白齐天的徒弟,但是这个医术,还是不够好,最起码,没有追月和御风的好,撇了追月一眼,追月住了口,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挺后悔的,赶紧坐下,没给洛亦天机会,手就搭在了何楚楚的腕部,还是那种听复杂的脉象,真够奇怪的,也许真的是孩子太小,血液涌动的方式才开始发生变化,不好判断,何楚楚紧张的看着追月,深怕她再一抽风,把之前约定好的不该说的说了出去,那么,只会让事情更加的复杂,只会让自己下定的决心不断地动摇,本来就够艰难的了,何楚楚不想再有牵挂,至少不能让洛亦天知道这份牵挂。 追月皱了皱眉头,很快掩饰过去,洛亦天用着何楚楚的肩膀,看着何楚楚有些苍白消瘦的样子,心疼不已,这场仗应该速战速决的,看洛厉天的样子,似乎在和自己耗一样,这里比起皇宫,自然条件不好,何楚楚身子弱,住在这里一定不适应。 “怎么样?楚楚还好吧,该死,我怎么在早上没有注意到。” 洛亦天声音很小的在自我责备和自我检讨当中,平时冷酷的形象早就崩塌了,还好房间中只有追月和何楚楚,都是至亲的人,即便如此,追月还是挺愿意看到皇上让人意外的样子,很有趣,洛亦天眯着眼睛,看着不开腔的追月,貌似知道自己有些失常了,赶紧板起脸。 回到以往冷酷的样子。 第358章 魔鬼 追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楚楚一眼,对着洛亦天平静的说道。 “夫人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过于紧张,再加上昨天可能着了点风寒,所以才是有些虚弱的脉象。” 洛亦天还要追问,何楚楚暗地里掐了洛亦天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在行宫时两个人忘情的样子,何楚楚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洛亦天顿了顿,干咳了几声,挥挥手,打发追月下去了,何楚楚嘟着嘴。 “你,都怪你。” 也不好意思说,几个含糊的字,洛亦天也了解了,只怪自己昨日太过于鲁莽,那么冷,还出了一身汗折腾了大半夜。 挠挠脑袋,很少见的孩子表情出现在洛亦天脸上,看起来既可爱,又性感。 何楚楚咂摸了个嘴巴,所谓的秀色可餐,看来拥在男人身上也好不违和。 “这个,我下次注意。” 何楚楚满头黑线,居然还在预约下一次。 攥起拳头就要打,洛亦天握住何楚楚的手,有些冰凉,把何楚楚拽到火盆前,强迫何楚楚坐在自己的怀里。 何楚楚看着跳动的火苗,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谢谢追月的谎言,要不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办,这种事情,对自己来说,还不知道时好时坏。 洛亦天看着愣神的何楚楚,轻轻的唤了声怀中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人儿。 “楚楚。” 叫了好几声,何楚楚才意识到,抬起头,看着洛亦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魅惑脸庞,不自禁的伸出手,连吃了好几下豆腐,摸得洛亦天的脸都黑了,怀中的女人比自己都要带色儿。 “这次战争一结束,我便带你回家。” 洛亦天轻轻的说道,这份温情,何楚楚似曾相识,殊不知在自己的心中,只要是洛亦天在的地方,就是家所在之处,何楚楚倚着洛亦天的胸膛,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让自己很安心。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厉王爷看起来好像要与我们耗下去了。” 何楚楚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失落。 洛亦天倒是有些吃惊,随即哈哈大笑,何楚楚一向聪明,这一点自己也疑惑不已,何楚楚也看了出来。 这一笑,到让何楚楚有些奇怪,问清了原因,才开始默默的鄙视洛亦天,都把女人当花瓶了,拿自己也是个有头有脑的绝世花瓶,哼。 洛亦天一直陪何楚楚吃完了晚饭才离开,两个人也讨论了很久,果然如现代人所说的那样,夫妻二人要有同样的思想水准才可以交流,何楚楚说出口的计策和看法都让洛亦天吃惊不小。 有些观点很新颖,也很中用。 恋恋不舍的离开,洛亦天要到军事大帐中和众将士商议改变战略。 何楚楚将洛亦天送到门口,看着洛亦天走下阶梯,自己披着披风,视线越过城墙,看着远处的天空,天已经黑透了,除了对方城墙上昏黄的光,连星星也看不到。 何楚楚叹了口气,洛厉天,你到底大的是什么算盘,更确切的说,落至天这次想做什么,何楚楚摇了摇头,身体没有劲儿,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胃口,还好没有干呕的症状,否则洛亦天一定会当成天大的事情,何楚楚裹紧了披风,正准备转身离开,听到一声鸟叫,这个时候,冻的连北极熊都不会出来,怎的还会有鸟出来活动,何楚楚好奇的看向空中,这个鸟儿似乎不怕生,往何楚楚这个方向飞过来,落在了巨石砌成的城桓之上。 何楚楚仔细看了看,这个鸟儿看起来有些熟悉,它的右侧爪子上卷着一圈黄色的纸一样的东西,带何楚楚想明白了,心也随着冬日的温度刷的一下掉进了谷底。 “小魔鬼?!” 何楚楚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十分安静的小东西,恨得牙痒痒,视线固定在它的爪子上,何楚楚一跺脚,理都不理,转身回到了房间,重重的关上门,回过身一看,小魔鬼就站在桌子的边缘处梳理羽毛,何楚楚叹了口气,脸拉的老长,得,败了,完败。 何楚楚走到小魔鬼跟前,小魔鬼啄了啄何楚楚的手,何楚楚从它的脚上解下黄色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日后便是最后期限。 何楚楚看着纸条冷笑起来,这个洛厉天不管在可怜,他也脱离不了走狗的角色了,应该是不会写玉玺两个字吧,否则又要卖弄洋文。 何楚楚将纸条放在火盆中,一张纸很快被火蛇吞没,连灰都看不到,何楚楚回过头看向桌子的时候,小魔鬼已经不见了,环顾四周,窗户因为室内空气不对流看了一小半,小魔鬼十分小巧,自然钻的过去,完成了任务,也就回去了,真是个聪明而且忠心的家伙。 何楚楚看着火盆,陷入苦思。 落至天没有什么计谋,他只不过是想逼死自己罢了,此时络绎国和流苏国对阵的军队完全可以获胜,但他偏偏不急不忙的选择了按兵不动,因为落至天知道,让洛亦天这般输并不惨,真正地,是要让洛亦天失去所有,离开络绎国,失去皇子的身份,只是一时的打击。 现在,便是要背叛,这是心口上的一剑,刺下去,没有人能够想象洛亦天疯狂地样子,何楚楚很苦恼,这是一种解释,但愿这不是答案。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好累,身体里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靠着椅子的靠背,竟然在浑然不觉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何楚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眼前便是洛亦天绝世无双的俊美容颜。 何楚楚皱着眉头,不舍得看着洛亦天,知道洛亦天睡觉敏感,抬起来正要抚摸他面颊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又收了回去。 “亦,我爱你。” 何楚楚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的说道。 眼前闪过两个人在一起时所有的片段,从第一次猩红的双眼针锋相对的见面,到大浦堡内擦肩而过的失落,最后在流苏国的皇宫中怕被洛亦天发现的惶恐,何楚楚这些日子,夜想明白了心中的洛亦天和熐言之的不同,一个是深爱,一个喜欢,如果非要放弃一个人,何楚楚的心中已有了答案。 只是,上天不喜欢喜剧收尾,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这件事情,只要开始,就无法回头。 被洛亦天拥着的何楚楚往他的怀里挪了挪,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洛亦天一直看着怀中的何楚楚,直到怀中的女人睁开眼睛,万分惊恐的看着他。 “你,你,你,这样看着我有多久了?” 何楚楚吓了一跳,试想要是一个人这么看着你大半天,你也会惊恐万分的吧,虽然是自己的爱人,总是有些小别扭的。 洛亦天温柔的笑笑,别说,这个模式的洛亦天看习惯了,跟有中毒性没什么两样,和冰山王子一样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何楚楚都像敲一敲自己的脑袋,看是不是被洛亦天下了药,要不这个臭小子的什么样子自己都觉好看呢。 找虐找习惯了。 “没多长时间,大概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吧。” 洛亦天想了想,回答道,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位皇后娘娘的睡姿不是那么好看,只是一切自己在眼中就是一种十足的可爱,看着看着边入神了,这一入神,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三个小时就这么看过去了。 何楚楚很不好意思,感情自己还是魅力不减,风韵犹存,美貌依旧,要不,自家相公怎么会白看不厌,没办法,长得漂亮就是有福利。 何楚楚偷笑起来,洛亦天满头黑线,知道何楚楚又沉浸在自恋情怀中无法自拔,以后还是找机会彻底的打击一下好。 “你没有公务要处理嘛,陪我到现在,那些将领们会说我红颜祸水的。” 何楚楚美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本来洛亦天对自己的宠爱别人都看在眼里,这样一来,自己更加要注意言行举止,要不这些人会统统把错误推在女人身上,历史上类似于此的教训多了去了,何楚楚也害怕以后有个史书上记在什么年间,流苏国皇帝洛亦天因宠爱皇后何楚楚怎么样怎么样,何楚楚想到这儿,呸了自己两口,怎么光想这些坏的呢。 “我不想去嘛,我要和你在一起。” 洛亦天撒娇的样子说实话,把何楚楚雷得里郊外嫩,瞪大眼睛想看到了恐龙一样,当然,不能说洛亦天就是恐龙,只不过表达一下何楚楚震惊万分的犹如吞下地雷的心情。 何楚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附上洛亦天的额头,不像是发烧了的样子,为毛每一天都可以看到洛亦天的新摸式。 洛亦天看到何楚楚像看着傻子一样的表情,心一下子就凉了,转回正经的样子。 “我不去。” “不去?!” 何楚楚太高了声调,不去就说明有事情要处理,看来勤奋的老公也是要好好锻炼的,何楚楚满脸笑容,手游离向下,对着洛亦天的大腿,使劲揪了一把,洛亦天从床上蹦起来,仔细看,双眼汗噙着泪花。 第359章 驱赶 “最毒妇人心啊,夫人!!!!” 洛亦天伤心的说道,眼里含着泪的样子尤其可爱,何楚楚站起身,二话不说,随他指责,把洛亦天拉下床,洛亦天一边唠叨着,何楚楚一边给洛亦天穿着衣服,到最后,衣服穿完了,洛亦天还在暗自嘟囔写什么,何楚楚眯着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挑衅似的看着洛亦天。 “怎么,有意见,你是我何楚楚的丈夫,但也是流苏国的皇帝啊。” 听这口气,洛亦天怔了怔,这样亦正亦邪的妻子,娶回家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得,不过何楚楚那一句你是我何楚楚的丈夫让洛亦天心里一片顺畅。 邪魅一笑,一改刚刚调皮的样子,将何楚楚拥紧怀中,吻落在何楚楚的唇上,舌头灵巧的撬开何楚楚的慧齿,一阵纠缠,直到何楚楚气喘嘘嘘才放开她。 轻轻勾了勾何楚楚精致小巧的鼻尖。 “看你还敢欺负我。” 原来这就是洛亦天对自己的惩罚,霸道中不失可爱和小性感,何楚楚脸一红,低着头,硬是把洛亦天往外推,关上门,背顶着门,不理会洛亦天在外面的暴跳。 “喂,笨女人,我还没有梳洗,笨女人,我美貌与智慧兼并的皇后,楚楚,娘子。” 何楚楚转过身,打开门,就留出一点缝隙,伸出脑袋。 朝洛亦天甜甜一笑。 “相公,皇上,丈夫,夫君,亦,去大帐去梳洗。” 灿烂的笑容和一大堆爱称之后,不由分说的甩给洛亦天一个严肃的脸色,不好好当皇帝,拿什么来养家,和现代生活一样的,工作和家庭要兼顾,嘱咐完洛亦天,何楚楚毫不留情面的再次关上了门,洛亦天满头黑线,无奈的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何楚楚也没有给自己打开门的样子,算了算了,挥挥袖子,嘟着嘴,离开了。 何楚楚从门缝里看着扫兴而走的洛亦天,笑得比什么都开心,总不能让一国之君总窝在这里吧,才不要做红颜祸水呢。 何楚楚拍了拍手,回到内间,把衣服穿好了,追月敲门进来,给炭火盆换了柴火,伺候何楚楚梳洗,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何楚楚正在整理妆容,看到陆陆续续摆上来的盘子,低头想了想。 “追月,亦吃饭了么?” 追月听到何楚楚的询问,捂着嘴笑起来,早上皇上落魄的样子自己不小心瞅见,这个世界上,能够命令的了皇上的人除了何楚楚就没有第二个了,那个样子倒像个小孩子,很妖魅很可爱的孩子。 看何楚楚的样子,即使把相公赶到军事大帐中做事,心理还是念着的。 追月故意逗何楚楚,笑容很快抹掉,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何楚楚看在眼里很是焦虑,洛亦天从前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万一这次把他惹了,自己一定会内心不安的,至少想在走之前,和他留下最好的回忆。 从梳妆台前站起身,何楚楚急忙走到追月身边,因为着急,扯着追月的裙角摇了半天,追月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何楚楚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果然洛亦天手下的人个个表演能力不可小看,换成现代,都是中戏北影出来的高材生。 何楚楚放开追月的衣袖,在饭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饭菜,这几天即使一直吃的都很少,有的时候也会很饿,但坐在饭菜面前的时候,总是提不起兴趣,何楚楚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追月也是如此担心的看着她。 “夫人,还是觉得不舒服么,要不,我再给你看看,给你开点药稳住?” 何楚楚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手从肚子上拿开,拿起筷子。 “我没事,再说都不确定有没有,还稳什么呢,放心吧,我挺好的,不用担心,哦对了,亦吃饭了么?” 追月听何楚楚开朗的话,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些,低下头回何楚楚的话。 “皇上梳洗过了,也用过早膳了,不过夫人今天早上赶皇上出去的那一幕,追月活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实在精彩。” 何楚楚用筷子点了点追月,眯着眼睛,贼眉鼠眼,小声说道。 “要是让你们皇上听到了,非要你的好看。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的男人成为一个昏君吧,所以,我这个做妻子的,有时候也不得不初次下策。” 何楚楚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十分狡黠的样子逗得追月不住点头心里早对对何楚楚竖起了大拇指。 何楚楚的话音刚落,从门口响起两人无比熟悉的冰冷声音。 “不知道我的皇后说的下策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顿时,何楚楚一怔,整个脊背全是冷汗,咬着筷子,看着洛亦天进了门,依旧潇洒邪魅俊美无双的样子,看的何楚楚都不舍得眨眼睛,洛亦天靠近何楚楚,站在何楚楚的面前,双手支着桌子,摆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造型,挑起眉角,无数电流直射何楚楚,迷离的眼神,用魅惑的声音对眼前这个基本上陷入花痴的女人说道。 “夫人,暂时先收起您的口水,本王看起来应该没有饭菜可口吧。” 何楚楚回过神儿,被洛亦天摆了一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下在自己面前摆造型的洛亦天,飘飘欲仙的样子,没办法,你太完美,只能无中生有从此下手了。 “那夫君不会觉得您的造型很吸引人吧?” 洛亦天收起邪魅样子,往前两步坐到何楚楚身边,追月看两个人真是有事儿没事儿唇枪舌战一番的有趣样子,就是笑也不敢笑,很识趣的俯着身子退了下去。 洛亦天皱着眉头看着何楚楚面前没有动机筷子的饭菜,表情十分的严肃。 心疼的看着何楚楚,这几日越发的消瘦了,两话不说将何楚楚抱着放在腿上拥在怀中。 “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我叫追月换就是了。” 洛亦天正准备喊门口候着的追月,何楚楚阻止道。 “不用不用,饭菜很好啊,我只是刚开始吃饭而已,一直都在担心你有没有吃饭呢。” 洛亦天听了何楚楚的话,心里十分满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何楚楚痴痴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贯阴冷的男人阳光模样,真好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那种柔美之色不减分毫,再加上只有对自己温柔的样子,让何楚楚觉得不仅仅自己的男人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于自己,都是受了福泽的,谢谢上天,带给自己一个如此魅惑的老公。 “我还没吃,被你踹出去就去洗了个脸,稍微和总武将磋商了一些事情,就赶紧回来和你一起共进早膳,每天早上不这样开始新的一天,总觉得心里会少些什么。” 洛亦天看这何楚楚的眼睛,温柔的说道,何楚楚羞涩的笑笑,怪不得每天早上老妈不管多早起床都会为老爸准备好早餐,夫妻二人能够这样温暖的开启新的一天,真是一件非常温馨的事情。 何楚楚给洛亦天加了菜,害怕掉了,用手掌护着,放到洛亦天的嘴中,看洛亦天乖乖的样子,何楚楚不由得生出一种驯夫成功的感觉,回想之前,洛亦天真的是做了巨大的改变。 两个人温馨的吃过早饭,洛亦天才恋恋不舍得出去监督练兵忙公事之类的,出门之前又是好一阵子温存和不舍,又是拥吻又是纠缠,何楚楚又一次不留情面的将洛亦天赶了出去,要不然日上三竿,这位皇帝万岁都不会出这个门儿的,被关在门口的洛亦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下一次一定要把这个笨女人抱紧了,不给她把自己推出去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女人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洛亦天无奈的摇摇头,再装可怜也没有用,只能去工作了。 何楚楚目送洛亦天离开之后,回到炭火盆前坐下,袖笼中的紫龙玉玺像是和自己一样接受到热量了一样,温热的,很舒服,和暖手宝无异,何楚楚从袖笼中取出紫龙玉玺,放在腿上,看着紫龙玉玺发出的通透的深紫色的光,那是自己心情不好的表现,它总是和自己心心相应,真好。 何楚楚摩挲着紫龙玉玺,叹了口气,在心中对紫龙玉玺喃喃说说道。 “紫龙啊,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是不是应该把亦困在自己的身边不让他离开呢,可是他的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流苏国百姓,我不能那么自私,再说我是一个将要背叛他离开他的女人,不值得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将自己视如珍宝。这里真好,即使条件比宫中差了好多,也很好,因为亦和我在一起,我放不开,即使放不开又能怎么样,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余楚楚交给我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否则,就算我不理不顾余尚书和余夫人的性命,留在了洛亦天身边,我也不会心安,洛至天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亦,也不会放过我,总有一个人要结束这一切,不是么?” 紫龙玉玺的光慢慢变暗,暗道几乎要变成了黑色,何楚楚的心很重,重到像一块千斤巨石一样,收起紫龙玉玺,何楚楚的手碰到一个铁盒状的东西,牵动嘴角无奈一笑,晚上的时候,就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第360章 结局(上) 洛亦天忙了整整一天才回来,推门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何楚楚特地让追月将晚膳时间往后挪了挪,看到洛亦天进门,原本在位置上愣神的何楚楚倏地一下站起身,洛亦天看了一眼何楚楚,温和的笑起来,何楚楚迎上前,洛亦天将何楚楚拥入怀中。 “听追月说你要等我回来吃饭?” 洛亦天低声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在何楚楚的耳边,何楚楚的身体软软的靠在洛亦天的身上,无限风情,抬起头,正对着那双溢满柔情的眸子,何楚楚心里一阵云涌。 “嗯,没有你,我不想吃。” 洛亦天听到何楚楚半撒娇似的话,心里很高兴,用手亲昵的揉揉何楚楚的头,何楚楚瞪了洛亦天一眼,每天把自己当小猫一样养。 追月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洛亦天依旧把何楚楚圈在怀中,何楚楚想自己吃饭都动弹不得,何楚楚嘟起嘴抱怨道。 “再这样我就变成猪了,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洛亦天的唇毫无预警的凑到何楚楚的脸蛋上啄了一口,坏坏的说道。 “我会用就可以了,变成猪,我也勉强要了吧。” “你……” 何楚楚正要反抗,被洛亦天赛过来的一口饭菜堵住了嘴,只能心里郁闷的嚼着饭菜,洛亦天则是一脸奸笑的看着何楚楚,这一顿饭吃的何楚楚连手都没有从袖笼里拿出来过,手中握着一个唇蜜盒,何楚楚笑得很开心,如此温柔绅士的洛亦天,给自己一辈子时间都看不够,如果可以,自己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定会拒绝孟婆的那碗汤,想要记住他,记住洛亦天给自己的快乐,仇恨,还有现在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抽离的幸福。 吃完饭就已经到深夜了,追月进来收拾好桌子,服侍两位主子梳洗完,关上门,就离开了,追月一走,洛亦天便迫不及待的将何楚楚抱起来,何楚楚吓的尖叫起来。 “坏蛋,你干什么,把我放下来。” 边骂还边打,洛亦天依旧是一脸坏笑,好不受影响。 把何楚楚放在床上,看着何楚楚今日越发娇艳的红唇,通体雪白的皮肤,还有散发出来的淡淡莲花清香,洛亦天闭上眼睛,埋在何楚楚的颈窝,独享这一刻的美好。 何楚楚被洛亦天熊抱一般拥在怀中,洛亦天抬起头,看着何楚楚,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很漂亮,像一个小猫一样温顺,所以,没有挠自己或者踢自己,掐自己,洛亦天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不同,平时即使在床上时也嚣张跋扈的女人,今天出奇的安静了。 洛亦天捋了捋何楚楚的长发,轻声问道。 “怎么了,笨女人。” 何楚楚看着洛亦天,一直沉醉在洛亦天的俊美容貌中,伸出手,轻抚着洛亦天的胸膛。 “我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是有人跟我抢你怎么办?” 何楚楚说的话听无厘头的,但洛亦天没有在意,现在的洛亦天,不回去怀疑任何何楚楚说过的话,这是信任,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守则。 再说,这种蠢问题从何楚楚的嘴里问出来,是常见的,洛亦天扬了扬眉毛,一副忧虑的样子。 “说的也是,其实每天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我也很有压力。我本来是造福天下美女的,可惜了。” 洛亦天悠悠说道,噎的何楚楚说不出话来,败了,完全被洛亦天打败。 何楚楚挥了挥手。 “对,说得好,本姑娘今天非要你明天爬不起床。” 才温顺了没两分钟,何楚楚蛮横的性子又出现了,直起身,愤愤不平的看着洛亦天,还没来的及张嘴数落洛亦天,洛亦天就把何楚楚压倒了身子底下,不由分说,毫不留余地的对着何楚楚娇嫩的嘴唇一阵亲吻。 何楚楚的手勾着洛亦天的脖子,脚尖灵活在洛亦天的腿上上下移动这个小动作自然挑起洛亦天的情趣,迷离的看着何楚楚,只觉得口感舌燥,或许是何楚楚换了唇蜜的缘故,今天她的唇和身体都是香甜的,洛亦天疯狂的汲取何楚楚的每一寸娇嫩的肌肤,何楚楚的身上被洛亦天吮吸的像一朵朵盛开的红花。 胯下燥热,洛亦天想要攻略何楚楚,何楚楚眯着凤眼嘟着嘴不从,洛亦天坏笑,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无辜的表情,更是增添了情趣,抬起何楚楚,一个用力,何楚楚毕竟抵不过洛亦天男人的劲道,被洛亦天吃了进去。 何楚楚微微皱着眉头一声嘤咛,洛亦天放慢了节奏,似乎在吊起何楚楚的胃口。 一边双手贪婪的在何楚楚胸前的柔软之处揉搓,或许是室内的炭火烧得太旺。 两个人一番云雨之中都渗出了汗,洛亦天更是大汗淋漓,汗珠打在何楚楚的身上,整个房间回荡着何楚楚的媚声。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阵子,洛亦天才不舍的从何楚楚的身上下来,把何楚楚圈在怀里,她太累了,最近因为没有胃口,也不怎么吃饭,身子很虚,两个人轻轻相拥,渐渐进入梦乡,后半夜的时候何楚楚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无双的面庞,伸手慢慢付上洛亦天的眉眼,如女人一般漂亮和魅惑,恰到好处的和男人的英气相结合,很迷人,很晃眼,成为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何楚楚苦笑一下,从洛亦天的怀中坐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坐在了梳妆台前,台子上放着那个自己一直存在袖笼中的唇蜜盒,百毒宫不能是白待的,总是学了点记忆,唇蜜中的玫瑰花香其实是一种轻度的迷药,不到十二个时辰是无法解开的,何楚楚回头看了看在床上甜睡如婴儿的洛亦天,别过头去,看着镜子中充满失望的脸庞,泪悄然滑下。 何楚楚呆坐了很久,很想回头看看洛亦天,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不知再看一眼,自己是否还能保持者原来的决心。 长叹一口气,何楚楚咬着嘴唇,擦干脸上的泪水,本想留下书信,但那个时候也只会成为苍白的解释,何楚楚索性狠一次,很快一切都会过去。 何楚楚在心中安慰自己,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就算披着披风,凉风挂在脸上,何楚楚不禁打了个冷战,回过头,洛亦天依旧在熟睡,做个好梦,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何楚楚低声喃喃说道。 转身一跃而上,御风向络绎国飞去。 到了城门外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何楚楚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动静,城门之上的筑楼四角挂着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何楚楚揉了揉眉头,裹紧了自己,好冷,冷到整个脑袋都是麻木的了,内力几乎耗尽,原来自己还是不够用功,这些日子努力在恢复内力,还是刚刚和洛亦天那一场云雨费了力气,何楚楚想起洛亦天安静熟睡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捂着发闷的胸口,喘着粗气,很难受。 歇了半晌,环顾四周,没有一家酒家是开门的,连门口的灯笼都是暗的,这和以前区别也太大了吧,这里是城门之下,人流来往之处,按理来说应该是繁荣之地,谁知这般凄凉的光景,何楚楚的身体不舒服,也没力气多想,必须要先找个栖身之处,静观其变,落至天给自己的期限还没有到,地点是对了,不知今晚会发生些什么,说不害怕是假的,何楚楚想起落至天暗藏云涌的脸,心里一阵哆嗦。 何楚楚紧咬着嘴唇,摇摇晃晃的靠近一个酒家,看起来店面挺大,里面灯是暗着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何楚楚艰难的走到门前,叩了几下门,里面传出稀索的声音,何楚楚心里顿时升腾起希望,但等了半晌,都没有人开门,何楚楚继续敲,压低声音对着门缝问道。 “有人么?” 又重复了好多遍,也没有人回答,何楚楚明明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这些人连个生意都不会做了。 何楚楚有些生气,索性开始大力的砸门,有脚步声靠近门口,何楚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里面的人开了门,探出头,依稀中看衣着,应该是个店小二,何楚楚怒目圆凳,本来虚弱的身体就已经撑不住,店小二还没有开口,何楚楚便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店小二吓的半死,看到倒在自己怀中的柳眉细腰的美人,赶紧向房间里的人求助,老板也从后面出来了,看着小二怀中的女人,赶紧摆摆手,示意店小二拖进来,店小二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忙往门里拉。 正要拖进来的时候,听到门外冷冷的声音。 “如果不想死,就放开她。” 店小二抬起头,看着门外站着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两个美男,一个冷峻异常,妖魅不失英气,一身慑人魂魄的霸气,另一个潇洒非凡,举手投足都是绅士意味,店小二僵住了,怀中的女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身体很是虚弱,洛亦天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从店小二的怀中抱过何楚楚,脸上尽是担心的神色。 “两个甲子号房间,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有人来过。” 洛亦天冷冷的说道,光是阴冷的语气就威慑的店小二脸上肌肉一直抽搐,洛亦天身后的熐言之也走上前,一改刚刚潇洒的神色,看向洛亦天怀中的人儿时满眼忧愁和焦虑。 老板和店小二慌不跌的按照二个人的要求给了洛亦天两个房间,洛亦天抱着何楚楚赶紧上了楼,不需要看都知道何楚楚身体过于虚弱是因为真气损失的缘故,将何楚楚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何楚楚的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很是难过,眼睛熬得猩红。 熐言之坐在椅子上,看着快要爆发的洛亦天,还有那怀中异常苍白的人儿,心如刀铰。 紧咬着嘴唇,胸口好痛,看着何楚楚在他的怀中如此虚弱的模样,自己却无法上前拥抱和染指,此时的焦灼和蚀骨毒发作无异。 “落至天到底想干什么?” 洛亦天抬起头,看着熐言之,冷冷的说道,何楚楚走后没多久,熐言之闯进来,解了何楚楚通过唇下在自己身上的毒,何楚楚以为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她忽略了一点,那毒是从百毒宫偷出来的,就算再难,熐言之也知道解毒的方法。 醒了之后,看到身边空空的位置,洛亦天疯了一样,几乎要和熐言之刀剑相对,熐言之倒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洛亦天追上,直到了城墙之下,看到靠着树歇息的何楚楚,怒气才消下去,只是,其中好像还有很多东西自己不知道,所以此时,把何楚楚拥在自己的怀里,才按下心来质问熐言之,熐言之抬起头,洛亦天身上散发的阴冷很骇人,但熐言之也不是吃素的人,去帮洛亦天解毒也并不是心甘情愿,因为自己知道何楚楚想要做什么,而这个世界上能够阻止何楚楚这种固执姑娘的人,就只有洛亦天了。 即使不能阻止,还能拉上洛亦天一起对抗落至天那一拨的人,因为其中他们其中,只一个人都非常可怕。 熐言之安静的看着洛亦天,视线落在何楚楚的身上,洛亦天用袖子遮住何楚楚的脸,让她安静的睡在自己的胸口。 熐言之抬起眼帘,洛亦天对自己的防范还真是无时不在。 “你想知道什么?” 熐言之平淡的说道,洛亦天勾动嘴角轻轻一笑,邪魅的样子很迷人,身上散发着的犀利气质更是让熐言之觉得不爽。 “我好想错过了很多事情,如果熐教主不介意,本王可以一点一点的慢慢了解。” 洛亦天在何楚楚面前很少称本王,只有在捉弄何楚楚或者轻松的时候,但是对于外人,尤其是想熐言之这般还是敌人的人,没有什么温柔可言,熐言之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要知道,本教主说出来,也不是因为你洛亦天,是因为……” 熐言之说话的时候,眼睛飘忽不定的看着洛亦天怀中的人,这屁股下的椅子上是不是有钉子,否则自己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坐不住,这么想冲上前去夺过洛亦天怀中的那个女人,即使不知道她和自己有过什么样的渊源,只是看到她不属于自己就会很难过,虽说自己放弃了她,但这些日子,自己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她,因此今天何楚楚悄悄离开的时候,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洛亦天看着熐言之飘忽不定的眼神,抱紧了怀中的何楚楚,她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楚楚可怜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的猫。 熐言之的话自己不是听不懂,他所在乎的人,和自己一样。 洛亦天的心沉了一下,熐言之是个不得不防的人。 “本王希望熐教主能够说点有价值的话出来,我们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整理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冷冰的语气很有魅力,熐言之也不得不承认。 无奈的笑了笑,洛亦天的脾气不是一点的臭,自己把他的毒解了,还费力不讨好。 耸了耸肩,视线仍旧集中在何楚楚的身上。 “你把紫龙玉玺给了她,不是么?” 洛亦天努了努嘴,点了点头,这点没错,很早之前,因为她是自己注定的皇后,自然而然应该由何楚楚来掌管紫龙玉玺。 “我本来想要玉坠子的,看来要不到了。” 熐言之轻松地调侃道,洛亦天沉着脸,低声说道。 “说重点。” 熐言之眨了眨眼睛,这个臭脾气,真想上去好好锤洛亦天一顿,熐言之一边还很焦虑,何楚楚跟着这样一个人,会不会被欺负呢。 “你知道为什么这一片都没有人做生意么?” “我想我不是为了回答熐教主这些问题而来的。” 洛亦天仍旧是臭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想来洛亦天也忍了大半天了,熐言之拐着弯儿说话,要是平常,自己就和熐言之一起绕了,但现在不同,事关何楚楚,每件与何楚楚挂钩的事情,洛亦天都无法冷静。 “皇上的脾气还真是够烂。” 熐言之抱怨道,接着说。 “落至天下令清空城门方圆五百里的人,为的就是今晚上的一场戏,这场戏的主角就是紫龙玉玺,你不想想这个世界上,谁对紫龙玉玺有种近似于疯狂地执迷?” 洛亦天的脸色暗了下去,从熐言之抱怨自己脾气太臭开始,不过还是被后面熐言之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说道。 “落至天。” 熐言之点了点头,双手具有节奏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没错,能帮他拿到紫龙玉玺的人就是她了,落至天在一个月前抓了余尚书和余夫人,用两个人的性命和紫龙玉玺做交换,何楚楚果然是个有性情的女人,她选择来赴约了。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她抛弃你了。” 熐言之淡淡的说道,其实没有必要说后面那个另一方面的,但熐言之并不是个好人,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自己好像是做不下去了。 洛亦天怀中的女人一直牵动着自己的视线,熐言之一直在忍,真怕是不是会有一刻,自己忍不下去了。 洛亦天的眸子暗淡下去,看着怀中的何楚楚,她虚弱的样子自己都不忍指责,无法对她生气,她最近反常总是发愣,想必也是这件事情,这个笨女人,难道离开自己来赴落至天的约,就可以救出余尚书和余夫人么,落至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不够了解。 “本王明白了,本王也知道该怎么做,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熐教主操心了,熐教主方才为本王解毒一事,本王会答谢于熐教主,您想必也累了,去旁边的房间歇息这把。” 洛亦天实在无法忍受熐言之总是落在何楚楚身上的视线,开始下逐客令。 熐言之摇了摇头神色严峻。 “你因为凭你就可以解决掉落至天,皇上,您不要太天真,本教主带上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太棘手,您还是有点自知之名的好。” 熐言之语气之中尽是火药味儿,洛亦天怒视着熐言之,这个熐教教主,也太猖狂了。 只是熐言之这样说,也是由他的道理,洛亦天忍着没有爆发,压低声音,几乎可以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 “这其中先不要说我们形单影只闯了过来,就是落至天不动用御林军和我们单打独斗,这皇宫之中有一个人,不是你和我轻易就可以拿的下的。” “你说谁?” 洛亦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皇宫之中,还有个谁是能如此棘手的人。 所有人从脑子里过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答案。 洛亦天看着熐言之,熐言之说道这个人的时候似乎也很无奈,这种样子像是那日他在自己面前毒发时的无望,洛亦天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真的是她? “天尊?!她潜伏在皇宫之中,那么,她是谁?” 洛亦天皱紧眉头,慌忙问道,俊美的脸上也闪过意思动摇的神色,本来对付落至天只用清楚国恩寺的八大长老即可,但现在看来,如果真的是天尊,她将势力浸入皇宫,事情就很难办了。 熐言之看洛亦天好不容易开窍了,心里输了一口气,但听到洛亦天提到天尊两个字是,心里不也轻松。 “没错,她就是墨贵妃,现在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总是卧床不起了吧,现在你知道你神通广大的母后也无法阻止落至天拿走政权了吧,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落至天能够在朝廷中为所欲为了吧?” 熐言之连用了好几个排比句刺激洛亦天,洛亦天狭长的眸子中透出阴冷的光,原来如此,只当她是一个狐媚女人,却不知她就是天尊,这个皮囊,还真是小看了呢。 洛亦天咬了咬嘴唇,天尊是个棘手的事情,即使熐言之在这里也不好办,还好刚刚没有赶走熐言之,否则,今晚一定输的很惨,洛亦天的手拂过何楚楚的脸,这个笨女人,是自己重要还是那些无所谓的人命重要,在洛亦天的心中,余尚书和余夫人不是何楚楚的亲生爹娘,但何楚楚是完全可能为了这两个老人赴汤蹈火的,洛亦天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梳理好事情,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了,怎么能够控制的了两个人,就算控制了天尊和落至天,接下来的御林军要怎么办,谁能保证落至天不会像疯狗一样打出所有的底牌,落至天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比别人都要清楚不是么。 洛亦天沉下心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媚俗的墨贵妃,那一抹妖魅俗气的笑容,落至天那可恶的嘴脸,刚怎么办,洛亦天闭上眼睛,怀中的何楚楚均匀的呼吸,让人心生怜惜,无论如何,要给怀中的女人一分安定,这份安定,你们要用血来偿还。 洛亦天狠狠的想到,随即睁开了眼睛,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容,阴冷无比,看的熐言之有些害怕,这个男人,有着致命的新引力,让人不得不高看。 “今天晚上是盛事,天尊,哦不,墨贵妃会来的吧?” 洛亦天的语气都不像是在问熐言之,熐言之无力的点点头。 洛亦天冷冷的笑着。 “很好,就怕她不来,你来照顾楚楚,记住,不要动她一根手指,否则,我门同归于尽。” 洛亦天轻轻的放下怀中的何楚楚,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转过身狠狠地威胁熐言之,熐言之不知道洛亦天要去做什么,愣了一下,气势落了下风。 洛亦天不舍得看着何楚楚,凌厉的眼神扫过熐言之,熐言之想了想,笑了起来,很是阳光,洛亦天所想的法子,和自己的思路无异,也只有这样了,那边自己去不合适,只有洛亦天亲自去,至于何楚楚,不能没有人照顾,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这个任务只能落在自己身上了,这正是熐言之求之不得的发展步骤。 “我不能保证什么,如果你不走的话,晚上,我们大不了一起死。” 熐言之说的很无所谓,洛亦天瞪了熐言之一眼,考虑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离开了。 第361章 结局(中) “今天晚上是盛事,天尊,哦不,墨贵妃会来的吧?” 洛亦天的语气都不像是在问熐言之,熐言之无力的点点头。 洛亦天冷冷的笑着。 “很好,就怕她不来,你来照顾楚楚,记住,不要动她一根手指,否则,我门同归于尽。” 洛亦天轻轻的放下怀中的何楚楚,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转过身狠狠地威胁熐言之,熐言之不知道洛亦天要去做什么,愣了一下,气势落了下风。 洛亦天不舍得看着何楚楚,凌厉的眼神扫过熐言之,熐言之想了想,笑了起来,很是阳光,洛亦天所想的法子,和自己的思路无异,也只有这样了,那边自己去不合适,只有洛亦天亲自去,至于何楚楚,不能没有人照顾,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这个任务只能落在自己身上了,这正是熐言之求之不得的发展步骤。 “我不能保证什么,如果你不走的话,晚上,我们大不了一起死。” 熐言之说的很无所谓,洛亦天瞪了熐言之一眼,考虑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熐言之和何楚楚,熐言之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何楚楚,伸出手,附上何楚楚的脸庞,这个女人,你对我下了什么药,否则,我怎么可能如此和脑中的人影对抗,即使痛也无法忘记你,你是我脑海中的人,这一点,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 熐言之无奈的疼惜的看着床上的人儿,何楚楚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渐渐清晰了,何楚楚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熐言之。” 熐言之没想到何楚楚醒得这么快,闪电般缩回手,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何楚楚坐起身,虽然身子还很虚弱,但恢复的还可以,毕竟心法不是白学的,何楚楚很有慧根。 “你怎么会在这里,亦呢,亦是不是和你一起来了?” 何楚楚问道,熐言之在这里,在自己的意料中,每天安静的时候便可以听到房顶上稀索的脚步声,这个世界,对自己还有残念的埋伏着还不会害自己的,除了熐言之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个,他出去办事去了。” 熐言之生硬的说道,想要和何楚楚拉开距离,但屁股像是粘在了床上了一样,不愿意起来。 何楚楚叹了口气,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皱着眉头,双手支着额头,眼中全是失望的神情。 “放心吧,他没有生你的气,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下余尚书和余夫人,他们现在就在落至天的手中。” 熐言之知道何楚楚在担心什么,果然,听到熐言之的话,何楚楚转过身,看着熐言之,像在看一个故人,但努力试图用陌生的眼神。 总之,何楚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自主的拉着熐言之的额胳膊。 “我想对你说一件事。” 熐言之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何楚楚,她美丽的样子,想一丝不落的记在脑海中,她最爱的人是洛亦天,所以,自己才会放手。 “我喜欢过你,很喜欢很喜欢,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借给我肩膀。” “你就是想对我说谢谢?” 熐言之安静的问何楚楚,眼中是盼望的神色。 何楚楚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这件事,是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熐言之握住何楚楚握着自己的胳膊的双手,一如在百毒宫时对何楚楚温柔的模样。 “你说吧。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知道。就试着说出口吧。” 何楚楚的另一支手捂上自己的肚子,转过头,避开熐言之的视线,这个消息,是不是应该告诉熐言之呢,转过头,正要开口的时候,门被打开,何楚楚缩回手,洛亦天迈进门槛,看到何楚楚和熐言之坐的那么近,不由分说,上前一拳擂向熐言之的胸膛,熐言之着着实实挨了一拳,力量将他冲击到角落中,何楚楚赶忙从床上下去,跑到熐言之身边。 “你还好吧,你还好吧?” 熐言之拨开何楚楚,站起身,怒视着冷笑着看着自己的洛亦天。 摸了摸嘴角上的血。 不由分说,上前揪住洛亦天的领子,何楚楚很累,累得不想看到自己如此深爱的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对着两个人吼道。 “够了。” 熐言之和洛亦天看向发飙的何楚楚,熐言之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来,坐在椅子字上,洛亦天也无力的坐下,何楚楚无力的看着两个人。 “够了,我们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我的爹娘现在还在落至天的手上,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就算是为了我,安静一会儿好么,就一会儿。” 何楚楚几乎是含着泪说完这番话的,洛亦天轻咬着嘴唇,何楚楚隐忍倔强的模样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站起身,将何楚楚圈在怀里,何楚楚本来就没有力气了,靠在洛亦天的怀抱里,熟悉的气味让自己很心安,本来快要崩溃的情绪缓和了一阵字,终于静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两个谁也见不得谁的人中龙凤。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楚楚抬起头,求助似的望着洛亦天,洛亦天轻吻了何楚楚的眼睛,那里有自己不愿回忆看到的泪痕。 “我说过什么,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何楚楚低下头,想起洛亦天几天前对自己说过的话,轻轻的回答道。 “信任。”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落至天之间的交易?” 洛亦天冷峻的样子何楚楚很不适应,这些日子看到的都是他温柔的宠溺着自己的模样,不禁低下头,像个做错的孩子。 洛亦天叹了口气。 知道死吓到了何楚楚,用温柔的口气说道。 “你太倔强,也太好强,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管,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和落至天做个了结,不知道这合不合我的皇后的心意。” 洛亦天很少为了逗自己笑说这些话,何楚楚破涕为笑,捶了洛亦天一下,熐言之站起身,看着情浓意浓的两个人,悄翘退了出去,何楚楚看到熐言之的背影,心沉了一下,还是有那么些不舍,他变了,不再那么阳光,都是自己的错,何楚楚低下头,脸上一片沉重的色彩。 三个人一直在酒家待到晚上,果不其然,就算是白天街道上也没有人,所有的店面都是关着门的,何楚楚透过门缝看外面萧条的景色,洛亦天坐在位置上一如既往阴沉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熐言之手中握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小酌着,何楚楚担心的看着两个人,还有外面的世界,晚上,又会怎样,何楚楚不得而知,三个人,真的可以敌国落至天。 垂下头,洛亦天拉过何楚楚的手,让何楚楚坐在自己的腿上,这里很冷,即使有炭火盆何楚楚还在发抖,其实何楚楚心里知道,自己是害怕,即使最爱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最支持者自己,自己也很害怕。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到了晚上,整个世界被一种快要窒息人的黑暗笼罩,何楚楚一直窝在熐言之的怀中,视线偶尔扫过一杯一杯喝着闷酒的熐言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但这似乎已经是自己的最终选择了,洛亦天看着怀中时不时像熐言之投过视线的何楚楚,扣着何楚楚的手腕,加了件力道,何楚楚一阵吃痛,抬起头,看到洛亦天猩红的眸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没等何楚楚开口,洛亦天抢先开了呛儿。 “谢谢你的选择。”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熐言之说的,熐言之苦笑道,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灌了下去。 接着站起身,看着洛亦天和何楚楚,十分平静的样子。 “我们可以出发了,估计落至天这会儿已经在城门楼上等着了。” 洛亦天冷笑着看着熐言之,看样子打击不小,何楚楚站起身,洛亦天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轻轻说道。 “别害怕,有我在。” 何楚楚转头看了看洛亦天,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转过头再看看熐言之,熐言之用唇语告诉自己。 “楚楚,别怕,有我在。” 何楚楚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即使很害怕,但身边两个支持者自己的男人,使他们,让自己觉得心安。 “那我去了。” 何楚楚咬了咬嘴唇,朝两个人点了点头,洛亦天半天不愿意松开何楚楚的手,熐言之一时不舍,下午的时候已经对何楚楚说过这件事情的计划,何楚楚相当勇敢的接受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何楚楚放开洛亦天的手,转身,打开了酒家的门,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漆黑一片的世界。 第362章 结局(下) 何楚楚顺着石板路走到城门之下,城门四周笼罩着死一样的光寂,楼上赫然立着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何楚楚冷冷一笑,和洛亦天在一起久了,越来越像他了。 城楼之上的落至天眯着眼睛,饶有意味的看着楼下单薄的女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何楚楚抬起头,眼中寒光闪过。 “少说废话,我爹娘呢?” 落至天轻蔑的笑出声,很是刺耳。 “我以为,你舍不得离开那个小子,没想到,还真的非常有个性。” 说罢,挥了挥手,余尚书和余夫人被押了上来,两个人都出奇的安静,深邃的眸子看着城楼下的女儿,余夫人轻轻的摇着头,她怎么回来了。 “先放了他们,我自然会把紫龙玉玺交予你。” 何楚楚往后了一步,这种形势一次也没有遇到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气势上都输了大半,尤其看到被捆绑着的余尚书和余夫人,心里很是着急。 落至天挑了挑眉毛,这个女人是在和自己讲条件,而且用着蔑视的口气,很让人不爽。 落至天一手提着余尚书一手提着余夫人,一个用力,轻点脚尖,不偏不倚,落在何楚楚的正前方,何楚楚下意识的往后了几步。 身子不自主的哆嗦。 “我还没有看到紫龙玉玺呢。” 洛至天冷冷的说道,何楚楚心里一颤,脑子迅速转动,自己不是傻子,紫龙玉玺不可能这么拿给他,就算是拿出来,都有可能落入虎口,那么自己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何楚楚摇了摇头,落至天看到何楚楚眸子中深藏的恐惧之色,原来女人不过是女人。 “怎么,不肯交出来。” 落至天的手扣在余尚书和余夫人的脖颈处,好像随时一使劲,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拧断两位老人的脖子,何楚楚心急,往前一步,示意落至天不要冲动。 “不要,有话好说,我交。不要伤害我的爹娘。” 余尚书叹了口气,余夫人的泪水无声的从面颊上流下。 看着何楚楚直摇头,刺骨的寒风刮过面颊,何楚楚有些麻木,冻僵的手慢慢伸进袖笼,握住紫龙玉玺,它周身暖暖的温度,让自己恢复了不少,落至天看到还在推脱的何楚楚,手下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何楚楚一咬牙,将紫龙玉玺握在了手中,聚到自己的面前,落至天的眼睛似乎被紫龙玉玺点亮,露出贪婪的光。 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其实得到一个东西,对于自己来讲,一点都没有难度,但是就是喜欢看到别人眼中的绝望,逼她门经历背叛和痛苦,这才是自己真正的企图。 洛至天双手使劲往后一甩,两位老人趴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落至天的魔爪已经钳制住了何楚楚的脖子,何楚楚一声呜咽,死命的握住紫龙玉玺,落至天正要抢夺之间,洛亦天冲上前一掌直击落至天的左肩,落至天往后退了一步,何楚楚随即落入了洛亦天的怀中,落至天看着眼前的二人,勾起嘴角一笑。 “这个就是你的援军,好,我也有。”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笑声从背后响起,何楚楚瞪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墨贵妃。 这个在宫中总是与自己作对的人,如果不是熐言之告诉自己她真实的身份,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武林榜上的第一人。 初看天尊之时是觉得熟悉,只不过这里人人善变,懂得演戏。 “皇上您先在后面歇着,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们,留给我吧。” 墨贵妃对何楚楚笑笑,眼中闪过寒光,风刮得越来越猛烈,刹那间,墨贵妃已经逼近洛亦天和何楚楚,洛亦天将何楚楚拽到身后,出手阻挡,墨贵妃的内力已是练到极致,洛亦天虽然武功不俗,但支持了一会儿,也有些吃力,胸口中了一掌,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先回头看看何楚楚是否安好,却没有注意血一顺着自己的嘴角滑下,洛亦天咬了咬嘴唇。 正欲攻击。 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洛亦天一颗紧绷的心才放了下来,落至天皱着眉头,看到缓缓走近的国恩寺长老。 “长老们,不用这么不自量力的赶过来,最终还是需要弟子们大费周章的将尸首抬回去,不是很麻烦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出手,落至天因为得到了墨贵妃的武功秘传,武功造诣已不是当年那个落至天,少说也顶上两个洛亦天,洛亦天看这形势,长老也无法抗衡太长时间,还来不及多想,墨贵妃又逼近了自己,只能顽抗。 那一边落至天于长老缠打在一起,这一边,墨贵妃已将洛亦天逼近死胡同,背后是何楚楚,何楚楚的背后就是城墙根儿,墨贵妃伸出手,毒针赫然一再掌间闪着寒光,洛亦天透过墨贵妃的肩头,看到她背后的来人,邪魅一笑,墨贵妃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身体一阵刺痛,转过身,熐言之正笑着看着自己,墨贵妃指着熐言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字。 洛亦天表情缓和了很多,为了将墨贵妃引到这个位置,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看到跪下的熐言之,洛亦天有些不解,眉头紧皱,何楚楚和洛亦天赶到跪倒的熐言之的身边,熐言之依旧在笑,尤其的灿烂。 洛亦天看到他眉间的寒针,楞了一下,墨贵妃还是出手了。 “熐言之,熐言之,你不要吓我,你说句话,熐言之。” 何楚楚抱着熐言之的瘫软的身体,熐言之看着自己,仍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熐言之的手抬起来,想去摸何楚楚的脸,但终究没有力气,无力的捶了下来,眼中写过失望,很快隐藏。 脑海中满是何楚楚的样子,即使她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是在思念。 “楚楚,我想起你了,我想起你了。只是,我没有机会了,我疏远你,是不想让你难堪,你知道吗,你只有在洛亦天身边的时候,脸上才会绽放那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幸福笑容。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 何楚楚已经哭成泪人儿,洛亦天心中也有所触动,冷着脸。 熐言之转过头,努力的挤出笑容,对洛亦天说到。 “你也不用感谢我的牺牲,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没有办法除去天尊,谢谢你,我在就想杀了她,但是她死了,我也必须要死,不在今天,明天蚀骨毒发之时,亦是终点。” 洛亦天点了点头,余光看到应付落至天吃力的长老,皱着眉头,隐忍着心中的伤感和失落,站起身,投入打斗,熐言之气若游丝,何楚楚喃喃的说道。 “熐言之,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回百毒宫,阡陌和易蓉会解毒,你不会死,你一定不会。” 熐言之笑着虚弱的点点头,嘴唇已是白色。 “对了,你想要告诉我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熐言之有些恍惚,但不想闭上眼睛,努力的看着何楚楚,好想睡觉。 何楚楚附在熐言之的耳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下。 “我,好像有了你的孩子。” 熐言之无力的勾起嘴角,勉强的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眼睛慢慢闭上,何楚楚瞪大了眼睛,无力的看着怀中已经沉睡的男人,哭的身子都要麻木了。 随即,也昏了过去。 三天后… … 天下格局已定,落至天始终还是败在了长老和洛亦天的手中,洛亦天没有只落至天于死地,只是终身软禁,所以的欲望,即使膨胀,也只能枯萎在高墙之中。 络绎国的皇帝身体在医圣的调理之下日渐好转,洛厉天撤了兵,回到朝中,很是老实的跟着父皇学习治国之道。 洛亦天带着责任,选择回到流苏国,治理本应属于流溢的天下,这对自己和何楚楚来说,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何楚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流苏国的皇宫中了。 洛亦天看到睁开眼睛的何楚楚,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熐言之怎么样了?” 何楚楚着急的问道。 洛亦天握着何楚楚的手,没有说话,何楚楚似乎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 “亦,扶我到皇宫最高的地方好么,我想看一看这个天下。” 何楚楚没有多问也无须多问,站在这城楼之上时,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心中出奇的平静,洛亦天紧紧的拥着何楚楚,天下就在自己的身前,不是么。 何楚楚感受到洛亦天的温度,回头凝视着他绝美的容貌,喃喃说道。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吧?” 洛亦天邪魅一笑,抱紧了何楚楚,轻轻一吻落在这个笨女人的额头。 “朕已经昭告天下,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你是流苏国的皇后,楚楚,已经逃不出朕的天下了。” 雪还在下,静静的落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有失去,也有拥有。 只希望,你就是我的世界,你就是我的天下。 (全本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书 本 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是分享全本小说的开放平台,为网友提供信息存储空间,平台上的所有文学作品均来自于热心用户的积极上传。本站用户上传的文学作品均由网站程序自动分割展现,无人工干预,自身不编辑或修改用户上传的内容。如果上有文学作品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本站联系,本站将尽快删除,感谢您的支持!